Sappho

今天上午休息了一下，补了笔记，下午才到的厂里。志哥今天的进度也依然感人，直到下班才打了一个版。

我刚到的时候志哥问我老板娘昨天晚上下了哪些单，我回忆了一下，说有白色袖蝴蝶结的，还有粉色蝴蝶结的。我问志哥老板娘喜欢下什么样的单，他说她喜欢有一些新的东西，但很快又补充，他也不清楚。他问我老板娘有没有下单很多，我说不超过五个，或者在五个左右，因为我也记不太清了。厂长叫李健，昨晚十二点迪迪姐忘了版房的密码，还打电话给她。后来在厂里又看到他了。前段时间还碰到原来的厂长骑车和人一起路过伯曼酒店。她不干好像是说又要管质量又要管别的，8号好像也很同情的样子。我和志哥说好多下单的版都是迪迪姐从深圳买回来的。他说如果自己买了很多版，那么找他们设计下单的就会少很多。他原来在的厂就是老板只有偶尔才出去买版。实际上迪迪姐看到他们打出来的版，有几个是因为真的不好看，还有很多是因为现在市场上做的太多了。我也喝志哥说昨天客户不喜欢拖地裤，说现在全是拖地裤，想要点烟管裤和喇叭裤。而且迪迪姐还说他是做普洗起家的。于是今天志哥唯一打出来的版就是普洗的工装裤。地上正好还有好几个普洗的版布。志哥一直在看手机，终于到两点四十左右打开了Corel。我粗略一看，里面估计有快一百个版了。在大阪的时候志哥放弃了拖地裤。志哥一直在翻小红书，一边对着小红书的图一边在版上比比画画。本来想大烟管裤，改了一下表带，但是放弃了，重新变成之前普洗的工装裤，单表带还是改了的那个。中间有打算绣几排不同颜色的香奈儿，我一看，简直雷的要死，这是要绣彩虹吗？幸好志哥没有继续这个打算。那个改了很多次的版，志哥在后代剪了一个豁口，打算配五金，说实话效果也一般，他也没有再继续了。于是继续看图，我还看到了之前我妈发给我的玄武家的图。又把烟管裤改成了普洗垮裤。用了别人的后代，加了一个带盖。因为要让这个带盖硬挺，所以用的是稍微粗一些的浦西慢聊。昨天在绣花厂的时候师傅说一天要绣至少五十个版，今天晚上六点下了班志哥还说再要去绣花厂找灵感。

今天志哥说了好几次很迷茫之类的话，主要是这个香奈儿实在改了太多太多次了，一次一次都不满意，也不知道老板娘到底想要什么，连我都跟着头大起来。况且老板娘是不可能亲自下场改的——否则要你这个设计做什么。这样真是折磨人。之前的烫钻现在好像确实没什么人做了。皮带又不能改，因为已经下了大货，但是志哥还是打算在皮牌上做一下文章，于是下楼去皮牌店选了一点上来，但是效果还是不好，不知道他最后打算改成什么样子。志哥他老婆在顺德的公司也当设计，做的也是女装，但是品类不同，所以两个人基本不会交流工作的事情。顺德过来要开车一个小时，上下班往返一百公里。中午也只能吃快餐。

有个男的过来问阿展在不在，四点多的时候又来一趟，很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货卖。阿展没有好声气地说没有。这个办公室是这个厂里向外延伸的节点，设计和会计就是中转枢纽——他们和外界的布行、洗水厂甚至是更大的市场，以及和厂内的采购、纸样、老板大货订单纽结在一起。

思考的一个问题是，既然很难对审美下定义，那么可以反过来问，流行的东西会是丑的吗？或许有些审美或许看不懂，比如三一那个烟管裤，兜的下面是两条线。迪迪姐说看不懂这两条线，牛艳说其实这两条线啥玩意也没有，但有的话还能说道说道，比如收胯之类的，单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用。单至少不会丑的。我们很容易用社会建构论来解释审美和时尚，单或许人天生就会追求和谐、统一和对称的美感，比如黄金分割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