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日记

“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可以这样说了,尽管我知道远远没到结束的地步。我只好说,我的保研季终于结束了。虽然似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认为我肯定能保上,当然结果也确实如此,但只有我知道那种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似乎是没由来的不安与焦虑。五月份的时候,我突然变得胆小,害怕出国,害怕一个人面对陌生的未来,因为这事还找了小郭好几次。我当然知道小郭不会给我明确的答案,不会告诉我到底应该是保研还是出国,但我还是跑了他办公室好几趟。我对于小郭似乎有种孺慕之情,总是很想着亲近他、讨好他,不想让他失望和生气,虽然他的话我也不一定会真的认真去听。其实我去找他其实也不过是发泄和倾诉,图个心理安慰。

等真正决定保研后,我又跑了好几趟本系教务和外院教务,要去解决英语课没修完的事。我还记得大夏天,我先骑车到了西门那边,被告知教务办公室换了地方,又骑到校医院,结果发现管事的又不在。交了申请之后发现对方理解错了意思,没有同意,只得再跑一趟,重写了一份亲自交上去。七月份之后,我一边上英语课一边读书,写了满满一本的笔记。八月返校之后又被综排和推免名额搞得一惊一乍。我原先以为保研只是分饼,一个萝卜一个坑罢了,后来才发现只搞到推免名额压根不算数,还是得看面试。也就是说,谁都不能断言我一定能保上。因为这个,我忧思起同门相残的事来,背地里也用种种消极的、非友好的语气谈论了我的同门好久。实在是罪过。不过所幸我们二人表现都还好,全部通过。

显然,我的生活不能以保研为线索全部概括。这两个多月发生了不少事。我养了鱼,但鱼死了,也彻底打消了我进一步的想法。我还懵懵懂懂地买了盲盒,买了两个也觉得无趣。我和任菲菲见了面,但之后也看她种种的不顺眼,觉得她好小家子气。我在备考的时候变得格外心坏,希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都没有offer,甚至是和自己相熟的好友也是若有若无地觉得她们没法上岸。我也搞不懂这种心理到底从何而来,当然我的预言一个也没有实现。人与人的关系总是这样的微妙,我之前在上学期期末的时候编排了梁馨仪不少坏话,甚至现在在她背后也不是很友好,但我们的表面友谊依然美好,甚至今晚还要一起去吃海底捞做美甲。我只觉得自己虚伪至极。

絮絮叨叨讲了一堆,其实也不过是将我和别人的絮絮叨叨搬到了这里。从24号面试完出结果之后,我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书不想读,课不想上,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着玩手机,甚至手机也没意思。不过昨天定了去海岛的机票和酒店后,我又忽然振奋起来。这其实是我第一次独自旅行。我仍旧在害怕,害怕自己登机时迟到或出问题,害怕海南突然爆发疫情,害怕种种突发情况,简直是Shawn附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我原先一个人走天涯的时候明明也很生猛。大约是疫情之后,我从猛兽变成了整日豢养在家的兔子,原先的无所畏惧变成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我当然知道我的办事能力还算可以,可以将行程一网打尽并将琐碎收拾妥帖,但我仍旧害怕于所有的意外。我竟不知我何时变得如此胆小。

希望自己写完这篇废话之后能踏实一些。我太明白心浮气躁的害处了。我大一的所有失败都来自于这种悬浮感。于是我又开始惶恐于自己大四挂科而导致保研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