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2022年年末了。我蹲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刚刚猫过来挠门,陪她玩了一会,回来之后发现朋友圈里到处都是年终总结,才醒悟过来自己今年还没有写。
上半年先和雅茜去了趟海南,呆了小一个礼拜,然后就回了北京。在海南的时候我记得清清楚楚:正准备和雅茜去岛那边看日落,海口疾控中心突然打电话叫我去做核酸——这几乎奠定了我整个上半年的基调,每次出去玩的时候落地第一件事就是做核酸,有时甚至一天要做两三次核酸。外公这个时候正好做了胃癌手术,切除全胃,整个春节都在北京休养。过了大概一两个月就迎来了本科结束的倒计时。开学前一两个月一直在写毕业论文,等到了五月份的时候大家开始一窝蜂地找人拍照。我记得很清楚,是五一假之后学校开始封校,后来的一个月几乎把学校里的各个角落都挖了个遍,那个月估计是我这四年来去静园去得频率最多的一个月。后来学五门口支起了好多个红色帐篷,可惜那个时候我因为担心和焦虑、已经提前回家了。当时留校的不少人都说在学五大排档喝酒聊天时那段时间最快乐的日子。我还记得那天我坐在车上正要去什么地方,可能正好是在调研的时候,看见雅茜和海涛说要去大排档喝酒。之后我给他们发的消息便石沉大海,隔了好一会才回上一两条。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那个晚上我看着自己的消息一串串地停在那里,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烦躁和不安。雅茜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低落,但是也没有太多改变,毕竟在活生生的朋友面前总不好一直捧着手机聊天。我现在好像写得冠冕堂皇,但当时确实有几分怨怼,尤其是那个时候我总怀疑自己在他们两个人心里的分量——这种怀疑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那个时候确实感情也没有多深。
我一早就计划毕业之后跑遍南方。本来是打算和雅茜两个人去云南,结果晓琨非要加入进来,最后是六个人浩浩荡荡在大理和丽江租车兜风,我还被她们教会了打麻将,虽然现在把规则也忘得差不多了。接着我又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广州。自己在广州舒舒服服呆了五天,就又去广西找海涛和雅茜他们。在南宁的那几天又闷又热,只有桂林米粉让我恋恋不忘。
九月份开学,确实认识了一些新的“角色”——我还不愿意称他/她们为朋友,总觉得离我最外圈的防线还有不少距离,更不要提中间的和最内层的了。最内的防线是最坚固的,或许多多少少地和海涛、雅茜他们泄露过,但只有我自己明白我的内心到底在渴望什么、惧怕什么。好吧,呆了两个多月,疫情有严峻起来,连着开了两次班会催促同学们回家,因为担心学校控制不住。当然,第一次的时候所有人都情绪低迷,仿佛看不到任何希望,无论是病毒变异还是疫情封控。从11.16开始封校,万柳三天不进不出,后来开放闭环班车,接连封了一个多月,每天都要两点一线地去图书馆、回万柳,哦,还要做核酸。过了一个礼拜,大家纷纷起义,又是举白纸,又是在墙上写字,局势突然扭转了起来,封了三年,猛地又说要放开了。先是一天一检改成两天一检,出入校的闭环班车解散,恢复园区往返的权限【12.7】,后是不查核酸,恢复自动审批【12.11】,再后来是昨天恢复常态化。所有的一切都在半个月内彻底拆除,仿佛是做梦一样。我是12.11那天下午回的天津,第二天我弟感染,过了一个礼拜,12.20的时候我开始嗓子干痛,第二天开始发烧,直到今天感觉差不多康复,不过声带还是尚未闭合,嗓音有的时候会不受自己控制。
我不喜欢看那些图片或文字的分享总结,或者说点开看了也不想点赞。他/她们和我都没什么关系,我不在乎也无所谓他们过得好不好。只是昨天看到林上发的那条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郁闷。我对自己写到,原来我不是见不得他好,而是见不得他的好里压根没有我。是的,一点我的痕迹都没有。虽然如果要我发照片的话,九张里也不一定能找到一个他。然而我还是心里沮丧。今年的后两个月我几乎都是在这种沮丧的情绪中度过的。我此前并没有因为他而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思来想去,八成是因为在图书馆的一个月里总是和他在一起,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依恋感。林上不是一个能给人提供积极情绪价值的人,但我又克制不住——至少是在这两个月里——地期待他的回应,所以最后倒霉的总是我。好在在家歇了一个月,空间上的距离使我暂时不再执着于这段关系。
这一年比上一年有什么变化吗?似乎向外拓展了一段关系,好像更能敞开一些,但是在本质上我还是那个蜷缩着的刺猬,甚至还更阴郁了一些。我似乎没有变得更勇敢,但是更愿意独自面对自己,尽管在有依靠的时候我也会尽力去找同伴。不过我确信的是交朋友的欲望在不断下降,但是如果有机会并且契合的话我仍然会尽力争取——即使结局并不完美,也没什么好更多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