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told you so
格罗夫斯将军的秘书简·奥利里女士正在接听一通电话,她的办公室就设置在战争部大楼第五层,毗邻莱斯利·理查德·格罗夫斯将军的办公室。奥本海默对此轻车熟路。他同这名女士微笑点头致意,稍显浮夸地在旋开办公室门把手前就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他没忘记礼貌地敲两下门——没有任何一个声音让他在门边稍候片刻,他从善如流且理由正当地推门而入,另一只手已经揣进了衣兜,现在他两手都被占据,肩膀抵靠被推开大半的门扉。
正对门口的办公桌后空无一人,室内的灯却亮着。鲍里斯·帕什正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他循声扭头,这桩意料之外的来访显然令他感到困惑,随即这困惑变成一个能以礼貌二字形容的微笑,他说:“令人意外,奥本海默博士。”
“上校,”奥本海默疑惑地说,“为什么你在格罗夫斯将军的办公室?他在哪?”
“照奥利里女士的说辞,布什博士找他咨商要事。显然易见,我正等他们喝完下午茶。”帕什见奥本海默仍旧不前不后地立在门口,他说,“你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呢?奥本海默博士。”
奥本海默发现自己没办法做出拒绝,他回想起自己编造的谎言,格罗夫斯在火车上不加掩饰的反应足以让他再次认知到言行举止的荒唐程度。眼下或许是一个新的机会,表现得稳定,可靠,友善,消减怀疑,合理适度地避开麻烦,奥本海默给自己找了许多除开心虚之外的理由。敲下定音锤的则是,他留心到上校的后颈空无一物,那里没有任何气味阻断贴的痕迹,他在这间办公室里只能嗅闻到格罗夫斯留下的信息素。帕什上校只在客观意义上坐在那里,闻起来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冰,换言之,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味道。奥本海默再次责怪起自己在伯克利办公室的狼狈表现,既然帕什对他的信息素毫无觉知,他何故要那般不安,以致于慌不择言后又急于离去。帕什本没办法真正地“嗅”出什么。
奥本海默合上门,他坐下时尽量表现得坦诚与友善,他先是将公文包放在膝头,帽子压在公文包上,他又发现这种排布让他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他转而拿起帽子,摆在腿边。帕什看起来对奥本海默兴致缺缺,他无视了奥本海默一系列左右互搏的小动作,直到奥本海默开始检查公文包里的文件时,他才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235和239——”
“不,你用不着真的告诉我,博士,”帕什打断了奥本海默,“我时常为你们科学家的分享精神所惊叹。”
奥本海默把手里的纸张攥出几条褶皱,他试图抚平印有珍贵检测数据的报告,仔细咂摸几遍这句话后,奥本海默疑心又是另一个陷阱,他谨慎地说:“你指什么?”
帕什笑了笑:“你浪费了我的许多资源和时间,奥本海默博士。我列了一份名单,它涵盖了所有的嫌疑分子。”
“我认为以这个称呼去形容为了国家工作的人有失公允。”奥本海默的语气委婉。
“我们可以换一个,比如‘目标’,或是‘研究对象’,这会让你心里好受些吗?奥本海默博士。”帕什瞥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奥本海默没有留心到这个眼神,“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
“什么?”
“告诉我那个名字,免得更多人被卷入其中,”帕什放下翘起的腿,他调整着坐姿,手里的人事档案被他当作一把临时的扇子,“也有助于你的同事更加顺利地展开工作。”
“在这件事上我恐怕提供不了更多的帮助,”奥本海默语气坚定地说,帕什采用的形容打消了他任何可能的念头,“……格罗夫斯将军回来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你的任何一个问题。”
“很好,”帕什皱了皱眉,“一个明智的决定。”
没有更多的追究和询问,奥本海默在意外获得的沉默氛围里惴惴不安,而帕什上校当真像是就此放过了奥本海默。因为他正忙于研究手里的文件,一份阿尔索斯行动候选人的名单,一份他无论如何都不满意的个人资料记录。将科学家送往行动前线是一个荒唐的想法,帕什不认为他们之间可能展开任何具有价值的合作关系。他斜对面两米的位置正坐着这样一个拒不合作的科学家。
相较于即将被派往欧洲,忙于挑拣随行人员的帕什上校,奥本海默博士原本的计划则被这座出现在格罗夫斯办公室里的瘟神所打乱。他的手指第无数次划过外套口袋里的铁盒,他还能闻到自己身上越发浓郁的信息素,而鲍里斯·帕什上校对此未曾投来一瞥。继续拖延下去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奥本海默决定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比香烟的形状更为狭长的盒子,他的手不可避免地有点颤抖,不小心地,它从他的手里滑了出去,针剂滚落到地板上。
帕什率先捡起了它,他辨认出了这军队里随处可见的玩意,他说:“军用抑制剂。”
“正是。”奥本海默简短地回答,他看着帕什捡起铁盒,将针剂放了回去,盖上盖子,却不像是准备递还的模样。
奥本海默忍不住说:“我需要它。”
“为什么?”帕什用手指弹了弹它的表面,它发出一些声音,他以完全不同的视线打量奥本海默,“噢,你的发情期。”
奥本海默没说话,他既不想亲口承认,也无法替自己辩解,他欲盖弥彰地将一条腿搭上膝盖,寄希望于这姿势会让他显得更有底气,他沉默地看着帕什。
“我差点忘了,你说过不会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帕什当着奥本海默的面把它收进口袋里,“那么我做出了没收它的决定。科学家的大脑需要得到保护,它可能是一种具有危害性质的物品,就像布尔什维克的遗留思想。”
“你不能没收它,我跟格罗夫斯将军同样有要事相谈,”奥本海默无可奈何地说,“以及我快要进入发情期了。”他原本的打算是走进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来上一针,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繁重的工作压力令奥本海默经常忘记这回事情,军用抑制剂的效果立竿见影,它能很好地延后身体反应,以此避免许多尴尬境况。
“那么,你为什么不忍一忍呢?奥本海默博士。”一个不错的点子划过脑海,帕什补充道,“或者说出那个名字。”
格罗夫斯推开办公室的门,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将其合上,他仅剩的理智督促他善待门锁,不至于惊扰到一墙之隔的秘书小姐,或是给本就厚度可观的项目账单增添一笔办公室大门维修费用。
“我猜,”格罗夫斯看向帕什,“你一定能提供一个具有说服力的情况说明吧?上校。”
“将军。”帕什起身示意,“奥本海默博士正迎来他的一次发情期。”
“你什么都没做?”
“当然,我什么都没做。”帕什眨了眨眼睛,“还是说,我应当做些什么?”
格罗夫斯用手背碰了碰奥本海默的额头,他的项目主管正侧躺在沙发上,身上散发着惊人的热度,室内漂浮的每一个信息素因子都昭示着奥本海默正经历发情热的折磨。
“他这样子多长时间了?”格罗夫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到半小时,”帕什的语气轻巧,“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将军。我曾经让一个布尔什维克——我清楚地记得,那家伙在三个小时后才开始出现脱水的症状。”
“奥本海默博士不是我们的敌人,”格罗夫斯站直身体,他离得远了些,拉扯自己的领结,过于浓郁的欧米伽信息素带来的效果从来都不止于体内供暖,“你他妈的应该给他打上一针抑制剂,上校,你应该为他提供帮助,哪怕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
帕什弯下腰,他的手肘靠住沙发扶手,他的一只手埋进奥本海默的头发,汗水洇湿了他的指肚,他轻轻地收紧手指。些许的刺痛在模糊的知觉中被放大,奥本海默勉力抬起眼皮,他抬起手指,抓住帕什的袖口,他说话的语气极轻,干渴黏住了他的喉舌。
帕什注视着奥本海默的眼睛,他对于越发浓郁的信息素毫无知觉,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拂在手腕上的呼吸,从手指传递而来的颤抖,以及最为难以忽视的,罗伯特·奥本海默无比迫切的目光。这个人,帕什心想,他想在格罗夫斯面前经营一个形象,一个聪明、睿智、精于管理的贤明人才。帕什将袖子从奥本海默的手里抽走,他很轻易地就这么做了,正如他轻易地解开了奥本海默的皮带,脱下奥本海默的裤子。他认为这举止对于一个深陷发情期的对象来说堪称仁慈。
“我会随身携带的只有证件,还有我的手枪。”帕什改变了原本的主意。
帕什和格罗夫斯都看到奥本海默的贴身衣物被浸时了,帕什将它拽了下来,它打着卷,因而像勒进奥本海默大腿的一条绳子,一股兜不住的热液涌了出来,顺沿奥本海默的腿根流到沙发的皮面上。格罗夫斯感到自己的额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他将办公室的门反锁,大声招呼奥列里女士暂时不接待任何访客,以免滋生更多不利于这个项目的流言蜚语。
待格罗夫斯转过身时,他看到帕什的手指已经目标明确地陷进了奥本海默的腿间。帕什把奥本海默抱在了怀里,即便他对此极其不情愿,因为这意味着他的一条正装军裤将被弄脏,发情期的欧米伽就是如此地令人厌烦,他们会不断分泌体液,为任何一次可能的交媾做好充分准备,他的手指进入顺畅,几乎没有受阻,直到数量从三根增添到四根,奥本海默才真正地表现出抗拒。他往内收拢的大腿被帕什的膝盖不容分说地撑开,这是帕什大费周章采取这种姿势的主要原因,方便向格罗夫斯将军彻底展现出奥本海默此人的下流与不堪。奥本海默的臀部陷在帕什的腿间,堪堪接触到沙发表面,他被迫敞开大腿,裤子已经不知所踪,衣服则穿着整齐。他的背脊紧靠帕什的肩胛,忽略掉那几根手指,这景致堪称温情。即便只有帕什会这么想。
“我从来没有给谁提供过这种服务,”帕什抽出奥本海默口袋里的手帕,他把它抖开,让奥本海默衔在嘴里,“将军,您想看我操他吗?”
“你下周就给我滚去欧洲,上校。”格罗夫斯无情地说,“把你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阿尔索斯上,并且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您不该直接提到这个代号,它暴露得显而易见。”
格罗夫斯骂了声操,他把帽子狠狠地扔向沙发。格罗夫斯清楚地看到奥本海默的大腿肌肉皱缩出一阵痉挛,他的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下颌高抬,他的呻吟中混杂难以自制的哭腔,清楚地诉说着他正在帕什的手指下迎来一次高潮。
“你觉得,”格罗夫斯一字一句地说,“他现在还有心思在乎这些吗?”
“他远比您想象得要狡猾。”帕什转动手腕,他的手指旋了一圈,碾过奥本海默体内的每一个角落,他不得不挽起袖子,免于袖口被脏污,他尽职尽责地完成了一次达到预期效果的指奸后便从奥本海默的身体里抽离。帕什将并拢的手指张开,那些他为之不齿的粘稠体液在他的指间勾连,他把它们展示给格罗夫斯,像是一名军人汇报他的工作成果,然后他取下手帕,避开被口水涎湿的一角,用它擦拭自己的手掌。从留有水痕的腕骨开始。
帕什先是保持这个姿势操进奥本海默的身体里,他的阴茎得到了热切的迎接。奥本海默用手臂勾住了帕什的脖子,没有任何信息素注入他的身体,这让他得到的所有快感都只是杯水车薪,他喘息了一会,很快就开始渴求更多。他身前的阴茎在挺动间晃动不止,它彻底地勃起了,淌出的前液远不及腿间。
帕什的双手扣住奥本海默的腰侧,他乐于为自己寻找更多乐趣,他将性器送得很深,并且诚恳地觉得奥本海默应当对他道谢,因为他不光不计前嫌,还正忙于为洛斯阿拉莫斯的科学主任解决生理需求。第二次高潮逼近时,奥本海默的躯体反弓出一道弧度,帕什几乎要操进了奥本海默的生殖腔,他的手掌伸进奥本海默的衣服下摆,掌心紧贴住奥本海默单薄的皮肉,奥本海默就连小腹也没有什么脂肪。他极其用力地摁了上去,逼出奥本海默更多的哭吟,他看到奥本海默的口水从嘴角溢出,他凑近奥本海默的耳旁,他对格罗夫斯扯了扯嘴角,轻声细语地在奥本海默的耳畔说出一个彼此才能听见的词汇。
奥本海默对此全无知觉,他的确不再有心思留意他人的评价,尽管帕什轻描淡写地说他是婊子,他仍旧热切地去解开格罗夫斯的皮带,近乎急不可耐地含吮阴茎。格罗夫斯不得不揪住奥本海默的头发,防止奥本海默被他的性器或者信息素呛死,他站在沙发跟前,单手固定住奥本海默的头颅,以一种沉稳的节奏挺腰,使用奥本海默的口腔。
格罗夫斯的游刃有余在他将奥本海默抱上办公桌时告一段落。他注重效率,乐于将文件送入碎纸机,他坚信无纸化处理是保持机密性的最好手段,他整洁无匹的办公桌起到了一次最为荒谬的效用,那便是承载奥本海默博士半裸的身体。它的长度可观,宽度则不尽人意。期间有一个转进一号线的电话,格罗夫斯接听了它,帕什体贴入微地捂住了奥本海默的嘴唇,以免他惊扰打进华盛顿的电话,至于连带不小心盖住了鼻孔,以致于奥本海默博士差点陷入窒息一事,在道理上纯属无心之举。
帕什在格罗夫斯警告的目光下改变了行为方式,斯拉夫人在关键时刻也懂得变通,他摆正奥本海默的身体,好让奥本海默的后颈靠住桌子圆润的边缘,他将阴茎抵入奥本海默的口腔,这姿势虽然会令喉咙遭受考验,却不再会有窒息的风险。
格罗夫斯挂了电话,他扣住奥本海默的膝窝,将它推向奥本海默的身前。奥本海默的衣衫在蹭弄间不断挪移,他今天没有穿着马甲,敞开的西服下是凌乱的衬衫,最下面的一颗纽扣不知何时绷开了,袒露出的一截腰身上印着帕什的指痕,以及随他的仓促呼吸和体内律动凸显不定的肌肤。
格罗夫斯操进了奥本海默紧窄的生殖腔,奥本海默因为难以言喻的酸胀与餍足扭动身躯,他或许是发出了一些不堪的声音,只是它们都被堵塞在奥本海默的口腔里,他的舌头舔干净自己的体液,又因此将另外一种留在了帕什的阴茎上。帕什上校毫无心理负担地释放在了奥本海默的口腔里,他感受到奥本海默喉口的吞咽,湿稠的呼吸,还有更多因为欢愉而生的泪水。格罗夫斯在奥本海默绞紧身体时填满了对方的生殖腔,他短暂地与洛斯阿拉莫斯第二年出生的八十个新生儿达成和解,眼下亟待解决的问题是他的办公桌,他办公室里的皮面沙发,还有这室内成分复杂的空气。
格罗夫斯去打开气窗,奥本海默的腿仍旧不时地轻轻筋挛,他的皮肤苍白,因此被黑色的办公桌衬托得像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帕什观看了一会奥本海默这犹如预备分娩的姿势,他认为奥本海默的腿只是单纯地被操得合不拢了。帕什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吸了没几口,他垂眼时留心到奥本海默分明有一丝埋怨的眼神,而目光的落脚点在他手里的香烟上。他笑了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头的橘黄色火星被长久点亮,帕什弯下腰,手指就着这样怪异而彼此正反颠倒的姿势托住奥本海默的下颌,他呼出一道烟柱,恶劣地将烟云尽数吐尽奥本海默博士张开的口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