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GS-巴海直《Red Morning》

状态:已完结

注:cp:巴度海涅直刀乱炖,少量巴度x哥哥的骨科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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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度

清晨,天色蒙蒙亮,城市一片死寂。只有在清晨,不绝于耳的机械运作的声音才会暂停下来。薄雾笼罩在无人的街道上。透过破旧逼仄的居民楼和远处的高楼大厦的间隙,能够看到天空的一隅,从浓郁的黑色逐渐变成灰蒙蒙的白色。巴度常常能够看到这样的场景,作为机体维修师,他需要在清晨开店,等待城市苏醒过来,为每一位上门的客人维修出现问题的身体零件。 他脚下的这片大地和他所处的城市,就像被罩在毛玻璃做成的罩子里,光照不进来,声音发不出去。这座城市的人们,每天都只能听到城市行走在大地上的声音,没人知道这座城市要往哪里去,城市之外的世界是什么。蒸汽声,喀喀响着的链条声,人们听着这些噪音,在此间生活着,日复一日地做着大量重复性的工作,成为了城市运作的齿轮之一。 有人跟他讲过,很久之前,天空有星星、月亮,也有太阳。而天空的颜色也不仅仅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在太阳初升时,天空的边际会变成橙红色,而橙红色以外的地方,粉蓝色会逐渐过渡到靛蓝色,还会有零星几颗星星点缀其上。当天空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清澈的蓝色和耀眼的光芒会笼罩在大地上。 跟他说着这些话的人,脸上总带着他看不懂的神情。明明就在眼前,看起来却很远。 “哥,就算你跟我说这些,我没看过,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巴度在这种时候总会尝试着把他的哥哥从他从未见过的那个世界里拉回来。他的哥哥在听到他说这句话时,那副让巴度觉得他离自己很远的表情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往常的笑容和在头上揉搓着的大手,“是啊,你没看过所以不能理解。但你总有一天会看到的。” 他喜欢自己的哥哥。 身上总带着烟味的哥哥,只是待在他身边就会觉得很温暖的哥哥,点亮这座灰色城市的哥哥。 某天,他的哥哥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兴奋神情从街上回来,怀里捧着一个巴度从未见过的笨重四方体。哥哥用力推开了门,跑到桌边,将上面堆满的零件往地上扫,将四方体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中间。 “巴度,过来!” 他走到了哥哥身边,警惕地看着桌上的四方体,“这是什么?你又从哪儿弄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好东西啊!我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的。”哥哥兴奋地勾着他的肩膀笑着,看着桌上的四方体,“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这个东西,现在终于有机会让你知道了!” 哥哥松开了他,贴着桌沿直盯着四方体,抬手轻轻地按了下四方体上的某个按钮。 “你听啊,巴度。这是音乐。” 耳边响起了他从未听过的声音。从四方体里传出来,流畅而清脆。那声音带着温度,拥有力量,让巴度瞪大了眼睛,心脏蹦蹦直跳。 “……音乐?”巴度愣怔在原地,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四方体。 “是啊,这是音乐。这是一首由钢琴弹奏出来的曲子,你听到的每一个声音都是一个音符,这些音符组成了曲子,也就是音乐。”哥哥靠着桌沿,微笑着看着明显受到震撼的巴度。 巴度不想说话,只是贪婪地用耳朵捕捉着每一个音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拥挤的机械维修店里总是传出悦耳的音乐声。上门维修机体的客人们,都会感到愣怔在原地,屏息聆听着这个他们第一次听到的声音。为了听音乐上门的客人越来越多,人们沉默地站在拥挤的店铺里,不敢发出呼吸声,静静地听着每一个音符。 这引起了一些注意。 在某个与往常无异的清晨,巴度和他的哥哥醒来,准备开店,刚打开门,就发现外面站满了将脸藏在黑色大衣领子后和黑色帽子下的人们。 “我们听到一些传闻,说你们这里有‘音乐’。是这样吗,戴夫耐尔斯。”黑衣人说道。 巴度站在哥哥身后,看不清自己哥哥脸上的表情。他只听见他笑了一声,“是吗?我不太清楚你们在说什么。” “你是在哪儿拿到那个东西的?” “我说了,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巴度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在自己眼前倒下,头颅掉在了地上,滚动到街角的下水道入口处。 举着刀的黑衣人甩了甩刀刃上的血,跨过瘫坐在地上的巴度,走进店里找出四方体,扔在店外踩碎后,低头看着不断颤抖着的巴度。 “你会维修机体吧?我就不杀你了,给你一点教训,留你一条小命,好好干。”黑衣人将刀尖抵在巴度的眼前,慢慢地划下一刀。 巴度捂着自己的眼睛惨叫着,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黑衣人们已经走了,只留下机器的残骸和哥哥破碎的尸体。

海涅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生的,在哪里出生,又是如何走到这里,在这里倒下的。 在意识逐渐远去的前一刻,他感觉到一个脚步声靠近了他,随后在他身边站定。一个拥有橘色长发,戴着单边眼罩的男人用他的翠绿色眼睛低头盯着自己。 “靠,又是什么麻烦找上门来了……”男人低语着。 随后海涅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后,海涅注意到眼前并不是他昏迷前倒下的场景。这是室内,墙上、天花板上都挂满了他看不懂的工具。海涅打算坐起来好好观察四周,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拆解了下来。 “别乱动。你身上没一处好的。” 海涅随着声音看过去,是他昏迷之前看到的橘发男人。男人正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戴着眼镜,拿着维修工具捣鼓着他的义肢。 “你是谁?”海涅问道。 男人抬起头来,无言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海涅,“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我啊,今天就跟往常一样,起来开个店,结果开门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身上的零件都坏得差不多的男人倒在我店门口。是美女也就算了,竟然是个男人。拜托你考虑一下我这边的心情好不好,要找我帮你修机体也正常点过来,是个人都会被你吓死……” 海涅听着男人的碎碎念,开始思考着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他沉默地想着,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惨烈的尖叫声。那些尖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直到某个声音从脑海中遥远的地方快速靠近,在他的耳边大喊—— “莉莉就是被你杀死的!!!!” “——喂!” 海涅回过神来,看着一脸诧异的男人,“……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是问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男人看着刚刚一脸出神地往门外走去的海涅,指了指桌上的义肢,“你东西还在我这儿呢。” 海涅愣了下,他要去哪儿?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叫……海涅,海涅·拉姆修泰纳。” 这是他唯一确定的事了。 海涅在这儿住了下来。在得知海涅记忆混乱到只记得自己名字之后,男人收留了他。海涅知道了这个橘发男人是个机体维修师,叫做巴度。巴度嗜烟如命,抽不到烟的时候会发疯,经常会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偶尔会相当啰嗦。 海涅在大多数时间里只是待在角落看着巴度在店里忙上忙下。他的义肢至今没修好,按巴度的话来说,那个义肢相当精细,里面有些部分使用的技术他根本没见过,也缺少一些比较特别的零件,需要去找。 在等待义肢修好的时间里,两人相安无事地相处着。直到某一天,店里的关门时间比平时提早了半个小时。隔了不到三分钟,有人敲了敲门,巴度往外一看,打开门让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大叔。海涅在这家维修店待了这么久,从未看过这个男人的脸。这个男人叫米哈伊。米哈伊进了门之后将帽子挂在门后的衣帽架上,看看海涅,再看看巴度,“这是……?” “路上捡回来的。”巴度笑了笑。 米哈伊点了点头。海涅看着他俩走过自己身边,走进里屋,在堆满工具的餐桌前坐下,开始谈论一些事情。 “……上次你让我查的……” 海涅靠在门沿边,叉着手一言不发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米哈伊拿走了自己挂在衣帽架的帽子离开时,他才向坐在桌边抽烟的巴度开口,“你们准备杀了Downtown那群人?” Downtown是远处遮蔽了天空的那一片高楼林立的区域,也是他们永远不可能进去的地方。也许这座永不停歇的城市就是为了维持那里面纸醉金迷的生活而运作的。 “嗯哼。你打算去告状吗?”巴度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放在桌上,抬头呼出一口烟,没有看向海涅。 “不。我觉得我应该跟那里有关。”海涅说完,走到巴度身边低头看着他,“让我加入。” 巴度沉默地吸着烟,随后看向海涅笑了笑,“你的东西已经修好了。接下来你想要干什么,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啊,不过,你没地方去的话,要继续住在这儿也行。我要上楼睡一觉,晚安。”巴度站起身,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往楼上走去。 身上的所有机械都已经维修完毕,缺失的义肢也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海涅开始跟着米哈伊出门调查Downtown。 Downtown就像是由一个个势力互相牵制又相互支撑的构造,松散而有序。每个组织都有联系,犹如蜘蛛网一般,线索的尽头都指向某个中心,某一个他们看不清的存在。 他们在暗地调查,上门摧毁了一个又一个的据点。每次大开杀戒后,海涅总会感到一种使他癫狂的冲动。即使将所有敌人都歼灭了,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更多人的冲动。听着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从人体上喷涌而出,溅在脸上仍然带有温度,他总能感到脖子上那个不明的装置在隐隐作痛。 海涅在深夜回到巴度的机械维修店,带着浑身的鲜血,把在睡梦中的巴度踹醒。 “搞什么……?”巴度紧皱眉头坐起身来,眯着眼睛看了会儿站在他床边的海涅。他抬起手打开灯,看清了浑身是血的海涅,再看了看海涅一路走上来留下的血脚印,无语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头,“……靠。” “来做爱。”海涅说道。 “做你妈的爱。”巴度翻身从床上起来,叹了口气点燃了根烟,“你每次都非要这样吗?知不知道我清理这些血迹真的很麻烦……过来。” 海涅跟在巴度身后,进了浴室。 巴度叼着烟打开了水龙头,用花洒的热水冲洗着浑身是血的海涅。被热水稀释的鲜血哗啦啦地往地漏流去,海涅沉默地坐在地上,低着头,任由巴度往自己身上浇着水。 “……行了,剩下的你自己洗,我要去睡了。”巴度将花洒挂在墙上,将嘴里叼着的烟扔进马桶里冲走,转身准备离开。 海涅头也不抬地伸出手抓住了巴度的衣服,“……来做爱。” 巴度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海涅抓住的衣角,他的衣服被海涅手上滴着的水浸湿,“……我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海涅不语地看着巴度。 巴度走近海涅,叹了口气,抓着海涅湿透的头发给了他一个吻。 他们在浴室里做爱,听着水声哗哗向下水道流去的声音,沉默不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无数个夜晚,为了平息海涅无法抑制的躁动,他们相拥但无言,默默等待城市轰鸣声苏醒的一刻到来。

直刀

在实行某次摧毁据点的任务中,海涅发现了一个高度机械化的少女。她身上残存的属于人类的器官已经所剩无几,正接受着身上男人的冲撞。 海涅干脆利落地抬起手将仍在动着腰的男人一枪爆头,血液脑浆喷洒在毫无反应的少女脸上。 海涅转身准备离开,米哈伊走了过来,发现了房间里的少女,愣了下,“怎么回事?” “老一套。被高度改造的专用妓女。”海捏面无表情地说道。 米哈伊皱着眉紧了紧拳头,走上前将身上的大衣披在少女身上,把她抱了起来,“走吧,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他们带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少女到了巴度的店里。巴度给少女检查了身体,发现少女除了头颅,几乎全身上下都由机械组成,甚至头颅的口部也做了改造。所有改造都只为了一件事,性交。 “他妈的,这群畜牲。”巴度低骂了声,坐在少女面前看了她一会儿,清了清嗓,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海涅站在一边,靠在门边面无表情地观看着这一幕。米哈伊尝试跟少女沟通,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最终巴度站起身来,给少女倒了杯热牛奶,放在她面前。 “想喝的话就喝点吧,是热牛奶。”巴度说完,再次坐下,点燃了根烟,抬头看着天花板,没有尝试再说些什么。 少女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热牛奶。她盯了许久,抬起手捧起杯子小嘬了一口,愣了许久,随后大口大口地喝着,边喝边掉着眼泪,咬牙切齿地说着,“我要……我要把他们全杀了!我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海涅移开了视线,耸了耸肩。米哈伊松了口气。巴度呼出口烟,没有说什么。 愤怒就是活着的证明。既然还会感到愤怒,就证明少女仍然还活着。 少女也在巴度的维修店住下了。她说自己的名字是直刀。按着直刀的意愿,巴度将她全身上下为了性交而存在的机械都换成了只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构造。与此同时,直刀开始跟着海涅一起去调查线索,找到所有相关的人士,全都一个不落地杀掉。 在屠杀完敌人之后,他们会回到巴度的店里,拿着从敌人的据点里搜罗出来的有关于旧世界的一些东西,研究着那些东西。有一次他们找到了许多酒,回到巴度那儿,三人在维修店的二楼喝着这些酒,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昏睡在二楼的地板上。巴度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才醒了过来,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清晨开店。 对Downtown的调查不紧不慢地进行着。直刀在此前一直在Downtown里为里面的高层提供服务,这给他们提供了许多信息。他们入睡,醒来,调查,杀戮,度过没有太多变化的每一天。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了直刀与Downtown里其他改造人的联系,这座城市最中心的存在渐渐显出踪迹。 他们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进入Downtown的机会。三天后,直刀会作为提供性服务的改造人被召见,进入这座城市远方那座最高的大厦。也许在那儿他们就能解决一切。 这是仅此一次的机会,但得知消息后的他们并没有显得太欢喜。 “……去吗?”巴度问直刀。 直刀沉默了许久,“去吧。” 在正式进入Downtown之前,巴度都没有开店。他们度过了混沌的三天,从未如此接近过彼此。他们拉上了窗帘,在密不透光的二楼里,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互相拥抱着,互相爱抚着,互相亲吻着。 在第四天的清晨,海涅和直刀离开了巴度的店,向远处的Downtown走去。 “……你跟来干什么?”直刀问道。 海涅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多一个人成功几率比较大。” 直刀沉默了许久,目视前方走着,“你知道这只是过来送死吧?里面有人出卖我了。” “嗯。”海涅说道。 直刀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走到了边界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为他们领路,他们顺畅无阻地进入了Downtown,到了他们每一天在远处凝视着的最高的大厦里。 电梯往上,到达了顶楼。 领路人沉默地将他们带到了最里面的一扇大门前,打开了门,侧身让他们俩进去。 直刀和海涅走了进去,看了眼里面豪华的装修,再看向坐在巨大房间中间的人。 “直刀小姐,这是你的护卫?”远处看不清脸的人双手交叉着叠在下巴处,声音清晰地传来。 直刀没有说话。 “把你的同伴都说出来吧,你的同伴应该不止有你身边的这位吧?” 海涅举起了枪对准了远处的人。 “哈哈……冷静,你们该不会真的觉得在我的地盘可以杀了我吧。”女人笑了笑,“话说回来,我倒是不怎么想要杀了你们两个。冬峰直刀,海涅·拉姆修泰纳,我在你们身上投入了很多金钱和时间啊。” 海涅冲上前去,想要看清女人的脸。 “海涅!!”直刀喊道。 无数的黑衣人从角落出现。女人站起身来笑了笑,“就让我放一首曲子为你们送上一程吧。海涅,也许你会对这首曲子感到很熟悉。” 悦耳的音乐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海涅瞪大了眼睛,满是怪物的实验室、血腥的画面、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美妙的音乐声在脑海里闪回,他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安洁莉卡!!!”海涅举起枪对女人开了一枪。 安洁莉卡并没有躲避海涅的子弹,腹部中了一枪,鲜血犹如鲜花一般在白色衣服上绽放。 “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在这里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你想杀的话请随意。”安洁莉卡笑着说道,“你们永远杀不死我,也永远找不到我。” 说完,安洁莉卡倒在了地上。黑衣人朝海涅和直刀涌来。 海涅和直刀站在房间中间,背靠着背,不断地杀着朝他们涌来的敌人。直刀不断地挥动与自己身体相连的刀,溅入眼睛的不知是她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让她几乎看不清前方。她无暇去顾及身后的海涅,只是不断地挥舞着手里的刀。 斩杀,斩杀。 安洁莉卡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直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一边想着。 在来这儿之前的三天里,她想了很多。杀了安洁莉卡一个人就可以让这座永不停歇的城市停下来吗?那些组织会就此分崩离析吗?孩子们被拐卖并改造的情况会就此不再发生吗?来到这里会不会只是无用功呢? 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被这座城市耍得团团转。 但是她听巴度讲过,天空曾经有太阳、月亮,还有星星。清晨的天空有各种绚丽的色彩,那景色美得让人震撼,动人心魄。她从未没看过这样的景色,她想看看。 为此她愿意寻找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即使机会渺茫,即使一切都只是无用功,她也会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尝试让这样的景色再次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出现。 但这次看来还是行不通啊。直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地上。她视线模糊地看着海涅举起枪与敌人厮杀的场面,微弱地呼吸着。地平线边际的红色会不会与她现在看到的红色一样呢?漫天的红色,温热又鲜艳的红色。 海涅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直刀身边,直刀眯着眼睛看着他笑了笑。 “……都杀光了?”直刀问道。 海涅点了点头。 “你还能走吗?” “不能。”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音乐还在响着。 “海涅,我们来跳舞吧。”直刀咳出一口血,轻声说道,“之前,我经常会在那些人的房间里听到音乐声,他们会随着音乐起舞,这是他们的特权。但我从来没有仔细听过这些声音。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也想试试。” “……我不会跳舞。”海涅说道。 “很简单。抱着我,随着音乐迈开步子。” 海涅轻轻抱起直刀,她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她的身体被人拦腰斩断,剩下的那一部分摇摇欲坠。他沉默地将直刀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海涅,很高兴认识你。” “嗯,再见。”

清晨。 巴度离开了店,朝Downtown走去。天空仍然呈现出灰蒙蒙的白色,薄雾笼罩在街头。过不了多久,蒸汽声和齿轮运作的声音就会再次响起。 他没有抽烟,只是迈开步伐朝远处那片他从未接近过的区域走去。 天很快就会破晓。

END.

补充说明: 1.最后一段是海涅和直刀死了的几天后,巴度打算一个人发动自杀式袭击,从自己的死激化城市的矛盾,促使人们起来反抗。米哈伊没有去,因为需要有人活着,继续接下来的抗争。 2.文中出现的音乐都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3.标题取自Devics的《Red Mor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