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惠甚《说谎者悖论》

状态:已完结

注:讨债人与被讨债人,人渣父子的怪故事。想要表达那种……纠缠在一起但都不在意对方的怪异关系。


展开阅读 汽车旅馆,141号房。 伏黑惠站在门前,看着门缝下的阴影,张开嘴说了句,“开门。” 里面一片寂静。过了许久,阴影动了动,随后门被打开,门后的男人对他露出了个笑容,“惠,怎么是你来……”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朝伏黑甚尔开了一枪。他扣动了扳机,子弹近距离击中人体的声音沉闷得像是打进了橡胶里。 伏黑甚尔跌在地上,手里拿着的霰弹枪掉落在地上滑出一大段距离。他扶着涌出血的手臂,看着走进房间里搜着东西的伏黑惠,咧着嘴笑,“找什么呢?这里什么都没有。” 伏黑惠并没有理会伏黑甚尔,他继续在房间里找着东西,最终在伏黑甚尔搭在椅背上的牛仔裤里掏出钱包,看了眼里面的钱,再抬眼看着坐在地上的伏黑甚尔,“就只有这些?” 伏黑甚尔的额头渗出些冷汗,嘴唇因为失血显得有些苍白,但他依旧笑着,“对啊,就只有这些。” 伏黑惠皱着眉丢下了手里破旧的钱包,走到门口坐在血滩里的伏黑甚尔身边,举起手里的枪对准抬高头看着自己的伏黑甚尔。他盯着男人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看了好一会儿。男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动,汗湿了的刘海搭在枪管上再滑落,留下一道浅得几乎看不清的水迹。 水迹很快就干了。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显得很低哑,“怎么,不打算杀了我吗?” 杀了人,把尸体带回去,好像也减轻不了债务。 伏黑惠垂着眼睛思索了会儿,收起枪,看了眼被他翻箱倒柜后变得一片狼藉的房间,再看向伏黑甚尔,“走。”

伏黑甚尔正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的左手手腕上扣着手铐,手铐的另一端扣着车顶前扶手。他被伏黑惠打伤的右手垂着,血顺着指尖滴在车座上。 一切都很快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从房间里出来,关上了门,就着夜色从汽车旅馆驾车离开,留下一地血迹和凌乱的空房间。 伏黑惠还一板一眼地留下了一叠现金放在电视柜旁边,用遥控器压着,大概算是给旅馆的赔偿费。 伏黑甚尔想到这儿,笑了声,头靠在被铐在把手上的左手手臂上,沉默不语地看着窗外快速往后消失的景色。 沉默是他们相处时的常态。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十一年前。他出门对着刚起床翘着一头乱发的小崽子难得说了声再见,然后在伏黑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淡漠眼神中关上了门。 他留下了一大堆债务和十六岁的儿子,再没回过那个家。

那么,留下一大笔债务,被多年后找回来复仇的儿子一枪爆头也不算是什么怪事。 但他的儿子并没有把他带到荒郊野岭一枪爆头,而是把他带回了他在荒郊野岭外的家。那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木屋,屋外有一个生满了锈的架子,上面种满了盆栽。 伏黑惠将车停在了外面,解开了伏黑甚尔扣在车把手上的手铐。 “你的房子?”伏黑甚尔挑了挑眉看了看周围,后面甚至还有一个湖。 伏黑惠走在了前面打开门,没有起伏的声音悠悠地传来,“这是组织借我的房子,你以为你欠下的钱很少吗?” 伏黑甚尔绕过伏黑惠走进了屋子,看清了里面的摆设,没有多余的家具和摆设,几乎没有人生存过的痕迹。 “所以你加入他们了?”伏黑甚尔扶着受伤的右手回头看着伏黑惠勾了勾嘴角,“不愧是我儿子,总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伏黑惠背着光站在门前盯着伏黑甚尔脸上的笑容好一会儿,走上前抓着男人的脖颈一言不发地把他带进浴室,踹了男人一脚,迫使他跪在浴缸旁边,打开花洒用冷水冲着男人的头。 伏黑甚尔扶着浴缸边沿低头呛咳着,冷水很快打湿了他的黑色衬衣,血水从他身上滑落流向下水道。 伏黑惠坐在浴缸边看着呛咳着的伏黑甚尔,他的身上也被花洒里的水喷湿了,白色衬衣变得透明,盘旋全身的刺青若隐若现。 “少说废话。”伏黑惠拿着滴着水的花洒看着伏黑甚尔,“进去里面,躺好。”

最后一次见到伏黑甚尔是十一年前。那个跟他有着血缘关系,但从未尽过作为父亲的责任的男人穿着一身平时穿的卫衣,在打开门前回过头对他笑着说了声“再见”。 伏黑惠抓着头发站在玄关门口看着他的父亲。他企图从那个笑容里解读出更多的信息,但他解读不出来。他看着男人关上了门,然后眼角瞥到鞋柜上属于伏黑甚尔的钥匙并没有被带走,就有了一种预感,那家伙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他转身走进房间,将地上使用过的安全套和揉成一团的纸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再把凌乱的被套捡起来塞进洗衣机里,像平时一样,倒进洗衣粉,启动程序,蹲在洗衣机前盯着滚筒转动。 洗衣机嗡嗡嗡地响着。 昨天晚上他在那个关了灯的房间一次又一次地抱着他的父亲。他的手能够感受到父亲躯体的温度,父亲低沉的呻吟声打破了他俩之间一贯的沉默,在黑暗中回响着,那声音空荡荡的,敲击着他的太阳穴。 他在洗衣机前盯着滚筒滚动,看着那些泡沫将残留在被套上的情欲痕迹冲洗干净。直到洗衣机的提示声响起,他才打开了洗衣机,将被单晾晒起来,然后在客厅里坐着,坐到深夜,那个男人依旧没有回来。 伏黑惠给自己随便煮了碗面,搜寻着家里剩下来的现金。他走到阳台抬手摸了摸今天晾晒的被单,还是湿的,于是他在客厅的地板上躺下,睡了一晚。 不知过去了多少天,冰箱里的食物和手里的现金都所剩无几的时候,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随后是一阵用力的敲门声。 伏黑惠从地板上起身,在嘈杂的催促声中慢条斯理地走到门边打开门。门外站着几个衣着打扮十分典型的讨债人,看到是他打开了门,探头看了看屋内,“喂,你爸呢?让他别藏着了,赶紧出来把钱还了。” “跑了。”伏黑惠垂着眼睛平静地说道。 讨债人愣了下,“那你呢?” “被他丢在这儿了。”伏黑惠咧嘴笑了笑,“所以你们要把我抓走吗?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去抵押的了。”

为了偿还父亲的债务和找到包吃住的地方,他加入了组织,什么脏活儿都干。 伏黑惠在组织里获取了活下去的资源,没有双亲和其他社会关系的他倒成了备受上级亲睐的手下。他并没有尝试过打听伏黑甚尔的消息,而伏黑甚尔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没人知道。直到十一年后,组织里的人跟他说找到了他父亲的踪迹,如果找到他父亲,那么他父亲欠下的债务就不需要他来偿还了。 在那个年纪被丢下了肯定很恨他吧。组织里的人勾着伏黑惠的肩膀说道。 实际上,伏黑惠对他的父亲并没有感觉到恨意或是其他的情绪。但他并没有跟组织里的同僚解释这种情感,只是接下了任务。 到了伏黑甚尔所在的汽车旅馆,伏黑惠站在门前看着门缝下面的影子,能够想象到男人举着枪对着门的样子。但他开口说了句“开门”,男人就把门打开了。

伏黑惠蹲在浴缸旁边看着伏黑甚尔的右手,给他打了一针麻醉药,拿着钳子和棉花还有缝合线,给伏黑甚尔处理伤口。 伏黑甚尔将头靠在瓷砖墙上,腿搭在浴缸边沿,看着带着专注的神色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伏黑惠,哼笑了声,“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 伏黑惠拿着穿过伤口的缝合线愣了下,继续低头不语地给伏黑甚尔缝合伤口。 “直接把我交出去不就好了?”伏黑甚尔继续说道,抬起头打了个哈欠。 “如果你失血死亡我会很麻烦。”伏黑惠给伏黑甚尔处理好伤口后,收拾着周围沾满了血的棉花,“所以,为什么你要回到这个地方,回来送死吗。” “我来看看我儿子。”伏黑甚尔对着伏黑惠咧嘴笑了笑。 伏黑惠盯着伏黑甚尔的笑容,这次他没有再尝试从中解读出什么情绪,他只是站起身将棉花扔进垃圾桶,“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吗?” “惠,如果不论我说什么都是假的,那么我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伏黑甚尔一身狼藉地躺在浴缸里看着自己的这副狼狈模样,让伏黑惠感到过分熟悉。这画面熟悉到让伏黑惠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又抽疼似的一阵阵的跳动。 绿色的墙纸,老旧的浴缸,被他压在浴缸里的男人。 伏黑甚尔的身上都是伤痕,有些是他在跟自己的缠斗中划伤的痕迹,有些是伏黑甚尔在别的地方带回来的伤痕,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遍布他的全身。还有一些女人在他后背上用指甲挠出的抓伤和留下来的吻痕。 他把伏黑甚尔压在浴缸里,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那血迹是谁的,他已经分不清了。他被伏黑甚尔揍了一拳的眼睛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视线模糊,他只看到男人背对着他,蜷缩在浴缸里的背影。 在自己的父亲消失了大半个月,带着一身血迹回到了家后,他在浴室里强奸了自己的父亲。 排气扇嗡嗡响着,扇叶转动的影子掠过他和伏黑甚尔交缠在一起的身体。浴缸里的水已经慢慢变得冰冷,他抱着自己的父亲的身体,不断地索取着他体内的温暖。 这种事情变得平常起来。 他在那间只有他和他父亲的公寓里,不断重复着等待父亲带着一身伤回来,为他处理伤口,然后跟父亲做爱的日常流程。他的父亲对这种事情一直带着无所谓的态度,只要在屋子里,就会配合着他的所作所为,在公寓里的每一个角落留下了情事的痕迹。 那间公寓就像是与世隔绝的世界,欲望席卷着他们向下坠,他们不断地被情欲的漩涡向下拉扯,缠在一起,万劫不复。 就在十一年后,他盯着伏黑甚尔一身狼藉地躺在浴缸上看着自己,意识到他从未从那间公寓出来过,他一直待在那间他曾跟他的父亲纠缠着的公寓里。他仍然躺在那个地板上,盯着天花板的电风扇转动。 现在那个男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了。他从地板上坐起来,头顶的电风扇依旧在转动,出现在门口的不再是讨债人,而是伏黑甚尔本人。 但他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

他搞不懂伏黑甚尔,他的父亲表达的情感过于隐晦,藏匿在面具似的笑容后面,似真似假。 现在他也没有兴趣去搞懂了。 在伏黑甚尔说出他说的话都是谎话这个悖论的时候,伏黑惠抓着伏黑甚尔的头发吻住了他。他把男人的嘴唇咬破了,手指往男人的身后探去,在男人的体内胡乱做着扩张。 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着,伏黑甚尔搂住了伏黑惠的脖颈咧着嘴笑着,“如果你觉得我不论说什么都是谎话,那么你相信我远比你以为的还要爱你吗,惠。” “当初把你丢在那儿是我不对,不过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考虑的……”伏黑甚尔低笑着吻了吻伏黑惠贴在后颈上滴着水的发尾,“我……” 伏黑惠抓着伏黑甚尔的头发拉开了他,漠然地看着他,“你觉得你说这种话会让我放了你?” “看起来没什么用。”伏黑甚尔松开了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伏黑惠在浴缸里操着自己的父亲,像他第一次操他一样,不知轻重地索求着他。他没有避开伏黑甚尔的伤口,包在伏黑甚尔伤口上的棉花纱布渗出了许多血,沾在了他湿透的白衬衣上。 失血过多和又裂开来的伤口让伏黑甚尔看起来十分苍白,最终他晕了过去。伏黑惠抱起伏黑甚尔,将浑身湿透的他扔在床上,然后坐在一边长久地盯着发着高烧昏睡过去的伏黑甚尔,直到天色微亮,才把人抱到车上,送到组织里。

他的债务被解除了,但他依旧在组织里干着各种没人愿意干的脏活儿。 自从把伏黑甚尔交出去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也没有尝试打听他的消息。 但某天他梦到他走在一条两边堆满了碎石子的小道上,然后他注意到路边的碎石子底下埋着一个人,他走近去一看,发现那具尸体的脸是他父亲的脸。伏黑甚尔的眼睛闭着,像是入睡了一般安详。 他看了会儿那具尸体的脸,站起身,继续在那条不知往哪儿延伸下去的小道上走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