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五甚《Goodbye, sputnik》

状态:已完结

注:有爹和惠妈的情节。


展开阅读 禅院甚尔:

当禅院甚尔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禅院家的主人看了眼正在啼哭的婴儿,做出了简短的评价。 无价值。 这三个字像烙印一般刻在咒力为零的禅院甚尔身上,仿佛他的脸上就刻着无价值这三个字。即使天与咒缚赐予他在其他方面的超凡能力,但完全的零咒力,对于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来说,这样的禅院甚尔依旧是毫无价值的。对于他的父亲来说,他甚至连身为人的价值都没有,连鄙夷的目光都欠奉,仅仅是会呼吸的死物。他的母亲对于他的降生也感到极为痛苦,看到他便开始落泪。她的眼泪并不是为禅院甚尔而流,是因为不愿接受自己生出了不符合禅院家要求的孩子,那是为自己感到耻辱的眼泪。 对于孩童时期的他来说,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被他人这么对待。幼年时期的他经常跟在他人背后,伸出手企图抓住人们的袖子,好让他们回头看自己一眼,但即使如此,依旧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几年后,他的弟弟出生了,与他不同,那是个有咒力的孩子,他的弟弟不必抓住他人的衣袖就能得到注视。他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已经懂事的禅院甚尔才明白,在禅院家,他的降生就是原罪。他明明正在呼吸着,明明正产生着想法,眼睛也能看到事物,嘴巴能够说出话语,耳朵能够听见声响,但他什么都传达不出去,仿佛是故障了的、置身于太空里、独自环绕着地球转动的人造卫星,日复一日地传出讯号,企图得到注意,但永远得不到回应,他重复的都是无意义的行为。 禅院家对禅院甚尔来说,就是一副巨大的、死气沉沉的棺材,封锁着他,一具从降生开始就已经死亡的死尸。但即使是这样的一具死尸,禅院家依旧为他和弟弟都安排了一样的课程学习咒术知识,也许是无法接受禅院家出了个无咒力的怪物,即使是毫无意义的表面功夫也要做给他人看。 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禅院甚尔的存在。 除了五条悟。 当五条悟出生的时候,五条家有了一个开了六眼的孩子出生了,这一消息传遍了咒术界。开六眼,这是前所未闻的事情。禅院甚尔能够听到就连下人们都在低声讨论这件事。一般来说,人们对于话题的热情最多维持两三天,但好几个月,甚至一年过去了,人们对于五条悟的热情完全不见消退。 五条悟与他不同,是个降生就得到上天眷顾的家伙。 禅院甚尔在某个午后决定出门去凑个热闹,去看看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小鬼。对于他的任何行为,禅院家的所有人都视若无睹,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踩着木屐出了门,很顺畅地离开了禅院家。禅院甚尔没有想太多,只是往五条家出发,至于能不能看到传闻中的少年也只是碰碰运气,见不见到都无所谓。 到了五条家府前,禅院甚尔就注意到前方有个仆人牵着一个白发少年,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传闻中的小鬼。禅院甚尔维持了一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手拢在和服衣袖里,懒散地走着,他只是跟着,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什么都没想。 随后,少年就这么回头看向了他。 禅院甚尔看到了一双极美的、蓝色的眼睛。 他呆站在原地,对着那个平静的少年露出了一脸错愕的表情。他立于他人身后,从未被人发觉,仅此一次,他在他人的视线中看到了自己的存在。等到禅院甚尔回过神来,少年己经被仆人牵着,走进了大门内。 禅院甚尔愣怔了好一会儿,一瞬间脑海中思绪万千。他是能够被他人看到的,是吗?那么他的价值由禅院家那些看不到自己的存在的人们决定,真的可以吗? 禅院甚尔抬起头看着天空,转身踏上与返回禅院家的道路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要离开禅院家。

禅院/伏黑甚尔:

“你是谁?在这种地方躺着做什么?” 禅院甚尔正躺在垃圾堆上,这里是酒吧的后巷,没有人会注意这里。跟他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居酒屋工作服的女人,手边放着一袋垃圾,估计是过来扔垃圾的。 她手抵在膝盖上,弯腰看着他,“在这里躺着会着凉的。” 禅院甚尔对着女人露出微笑,“……因为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女人愣了下,“那么,你要来我家吗?” 禅院甚尔点了点头。他浑身散发着垃圾的臭味,沉默地跟在女人的身后,到了女人的居酒屋里,店铺已经打烊了,他跟着女人上了二楼,女人帮他放了热水,他洗了个澡,将身上沾到的馊味洗净之后,久违地在室内睡了个安稳觉。 女人独自一人经营着居酒屋,店员也很少,她工作的时候嗓门很大,她可以两手拿着很多杯啤酒的同时在桌子和客人间灵活地穿来穿去,将啤酒放在客人的桌上,会边笑边大声说道,“客人,你的啤酒到了!” 这之后他便在那儿住下来了,平时帮着女人顾着店面,他的双手可以拿比女人多一倍的杯子,进货的时候肩膀可以扛好几箱饮料,他与居酒屋的常客逐渐熟稔起来,见面可以笑着打招呼,也开始重重地将啤酒放在客人的桌上,大声地跟客人说他的啤酒到了。 回想起来,那依旧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段闪着光芒的日子。每天睁开眼睛看到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女人,禅院甚尔感到了满足和愉快的情绪。女人在不久之后怀上了他的孩子,他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看着她笨重地在客人间走来走去,依旧大笑着说话,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的感觉。 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他给他们的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做惠,希望他与自己不同,能够得到上天的恩惠。 但这珍贵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惠出生后,女人就生了病,将居酒屋卖了依旧凑不够治疗费,他与禅院家断了联系,就算有,禅院家也不会给他这笔钱,他没有任何人际关系网,怎么凑也凑不到这笔钱。惠还小,躺在女人的病床旁伸出手咿呀叫着。她看起来很憔悴,但依旧笑着对他说没关系,她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什么啊,才刚开始不是吗?禅院甚尔摸了摸女人的头,他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需要钱,需要一大笔钱,为此他可以干任何事。 他找到了中介人,接了一个暗杀任务,只要有钱他什么都愿意干,不管目标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年幼的孩童,已经无所谓了。临走前他用定金支付了一部分治疗费,对着病床上的女人说等他回来,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几天后,他提着装着一大笔钱的袋子,面对的是一张空了的病床和哇哇大哭的惠。 啊……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禅院甚尔想。

什么是价值? 世间用钞票来衡量事物的价值,价值越高的事物,就能得到更多的钞票。伏黑甚尔什么也不相信,唯二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存在和钞票。他离开禅院家才明白,其实很简单,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一切。 用钱可以买到地位、买到女人、买到自由,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能够得到更多的钞票就证明自己越有价值,能够获得这么多钱财的自己是超越这些钱财价值的存在。 他不断接到暗杀任务,多肮脏的活儿他都愿意干。其实这很有趣,站在不同的位置,能够观察之前自己看不到的、他人的另一面。人类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到,仇恨他人,诅咒他人,即使是五岁的女童,也有人愿意花大价钱雇佣他把她杀了。想到自己之前实际上是被这样的一个群体无视着,伏黑甚尔甚至感到了一种轻蔑感。 所谓的他人也不过如此。 他的双手沾满鲜血,舍弃了所谓的自尊。仔细一想,自尊能有什么作用呢?自尊有价值吗?他不相信自尊。自尊实际上也是他人为了束缚他者而建构出来的一种概念,他把自己的孩子亲手送进了那个他只要一回想起来就感到反胃的禅院家,然后得到了一笔用自尊绝对换不来的巨大钱财。不过,极其有趣的是,与他不同,他的孩子继承了家族的术式。这起码可以保证他不会得到自己一般的待遇。不过这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他已经不再姓禅院了,他是伏黑甚尔,禅院的一切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伏黑甚尔已经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得到一笔钱之后,就快速地花光,从早上开始进跑马场,呆腻了就跑进小钢珠店,叼着烟把钱全都扔进去,晚上走进酒吧喝酒,哪个女人看上自己了就跟她回家,睡一晚上,又开始跑小钢珠店,把钱花光了就找女人救济自己,女人把自己赶出来了就去接暗杀委托,得到一大笔钱,又迅速花光。伏黑甚尔不断重复这样的行为,每一天都过着这样无趣且毫无意义的生活。 有时候他喝醉了躺在酒吧的后巷,看着昏黄色的路灯发呆,像是要想起来什么,又想不起来,干脆闭上眼睛睡一觉,结果被冻醒了,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拿出所剩无几的钱去酒店洗了个澡。 这次他接到了一个委托,除了一个地方让他感到比较特殊,那就是他需要从五条悟手下抢走目标人物。伏黑甚尔接受了这次委托,实际上,他的钱也快被他花得差不多了,这个时机接到这次委托,也算得上一种缘份。 虽然他的生活已经完全与过去不同了,但他依旧时不时能够听见五条悟的传闻,这个自出生开始就是众人视线中心的家伙,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人们话题的中心。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无法克制地去注意这个人的消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跟他相关的所有信息记在脑海里了。 伏黑甚尔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异常了。 这次他还能注意到自己吗?就连他自己也快要看不见自己了。伏黑甚尔笑着在网络上对目标人物发布了悬赏。

五条悟:

五条悟刚解决完一个特级任务,回到家,打开家门,看见了在客厅站着的伏黑甚尔。伏黑甚尔站在窗边看着他,身上开了个大洞,断口处牵连着血肉和内脏,浑身是血,跟死前的样子无异。 五条悟拆下眼罩放在一边,走到客厅里倒了杯水喝光,“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没下地狱吗?” 伏黑甚尔愣了下,瞬间把握了情况,也笑了,“操,原来这样你也看得到我啊。” “我什么都看得到。”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你现在对我也没什么威胁。那我先睡了,想走的话你可以自行离开。” 伏黑甚尔盘腿坐在了地上,看着倒在沙发上瞬间睡着的五条悟,“妈的,能离开的话,我也想离开啊。” 当伏黑甚尔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在五条悟的家里了。他无法离开这个地方,活动范围就仅限于这个由墙和天花板阻隔开来的居住空间,他无法打开门走出去,无法将头伸出窗外,伸出手无法抓住任何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物体,空落落的,毫无实感。 他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残破身躯,才记起来,没错了,他已经被五条悟杀死了。那他现在是什么状态?鬼魂?伏黑甚尔对着自己的身躯愣怔了会儿,再次尝试用手抚摸客厅的电视机,结果还是手指穿过电视机,没有任何知觉。 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伏黑甚尔开始慢条斯理地在别人的家里闲逛着。五条悟并不在家,窗帘什么的都拉上了,周围一片漆黑。即使如此,他也知道这是五条悟的家里,因为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五条悟的一切讯息都记在脑海里了。 伏黑甚尔逛完了五条悟的家之后,开始感到无聊,坐在了客厅的角落里,托着脸打瞌睡。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听见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他站了起来,看着走进门的五条悟,五条悟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随后他听见五条悟说,你怎么在这里,还没下地狱吗? 伏黑甚尔听言几乎要大笑出声来,他也感到很奇怪,自己死后竟然还没下地狱。如果人死后灵魂必须要有个去处,那他的去处必定是地狱。但他竟然在五条悟的家里,而且五条悟竟然又看到他了。 这情况诡异得非常好笑,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料之外。伏黑甚尔只能坐在地板上等着五条悟醒来。 结果醒来的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又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了句“不清楚啊,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知道”,就拿起手机对着外卖单打了个电话,点了份特大份炸猪扒饭。 伏黑甚尔笑出了眼泪,他想要捂住肚子大笑,手却穿过了开了个洞的肚子。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那我就这么一直在这里了?你不介意?” 五条悟点了点头,“随意,随意。反正我也很少有机会回来。” 于是伏黑甚尔开始与五条悟诡异的死后同居生活了。 五条悟确实很少回家,因为经常需要出去解决任务。大多数时间都是伏黑甚尔坐在客厅里打盹,等到五条悟将钥匙插进锁孔里的时候,伏黑甚尔就会自动醒来。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对话,五条悟如同没看见他一般做着自己的事,伏黑甚尔也只是沉默地坐在角落观察着五条悟。 随后的某天,正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的五条悟突然开口了,“我记得你。” “你在我小时候来看过我,在五条家宅邸前的小路上。是吧?”五条悟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咬了口苹果。 伏黑甚尔愣了下,笑了声,“是啊。” 五条悟不带任何意味地随意应了声,随后继续用遥控器切换着频道。 这之后两人渐渐有了一些对话。伏黑甚尔从来不会主动与五条悟说话,只是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五条悟。反之,五条悟开始问他一些相当无聊的事情,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像是纯粹打发时间一样,问他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看不看电影,想不想看电视,手触碰物体的感觉是什么,能不能示范给他看看。 但他们从来不会提到伏黑惠。 他的孩子,伏黑惠。伏黑甚尔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处境,是进了禅院家,还是眼前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做了什么,让他可以有不同的选择。他们维持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闭口不谈这件事,在日常生活上继续不咸不淡的对话。 五条悟相当喜欢看电影,这是伏黑甚尔在这种诡异的日常生活中逐渐了解到的信息之一。 他的家里有些许多影碟,完成任务后,回到家里,五条悟总会在空余时间看几部电影。 一开始五条悟只是无视坐在角落的他,专心看着电影,最近还会招呼他来沙发旁边坐着跟他一起看。于是伏黑甚尔开始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盘着腿,托着脸看五条悟选出来的电影。 五条悟的电影口味参差不齐,有时候看的片子质量不错,有时候看的片子烂得难以理解,烂到让伏黑甚尔开始想起自己没钱的时候就在那种椅子散发着发霉臭味的影院买了通宵的电影票过夜,那种影院的通宵播放的电影通常都烂得出奇,因为太烂了,让人完全提不起兴趣,所以他总能很快地在散发臭味的影院里睡着。 他有时候看着五条悟选的烂片也会睡着,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家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漆黑、空无一人的状态。有时候他还会被五条悟的笑声吵醒,看着电视机里毫无惹人发笑的点的电影画面愣了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正在播放的电影有多烂。 今天五条悟的笑声又把他吵醒了。他看着电视画面,士兵正拿着大炮对准僵尸准备发射。五条悟拆了一包薯片,手里拿着薯片,嘴里吃得起劲儿,笑得狂拍大腿。电视机播放着僵尸啃咬着已死士兵的大脑的画面,下一秒僵尸碎得稀巴烂,碎肉都喷在了镜头上。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打算继续打瞌睡的时候,五条悟突然问道,“你嘴巴上的疤痕怎么来的?” 操,这小鬼真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伏黑甚尔咧开嘴笑了,转头看着五条悟,“好吧,反正现在除了你也没人能够听见我说话了,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个怎么来的。这个是我还在禅院家的时候,‘不小心’把我弟的手打骨折了,他就让人在我脸上割了这个,因为我在‘不小心’把他的手打骨折的时候在笑。” 五条悟笑了笑,继续吃着薯片。 在伏黑甚尔再一次快要睡着的时候,五条悟又开口了,“我说,你平时在这里待着会觉得无聊吗?” “……快他妈无聊死了。”伏黑甚尔看着电视机,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这样啊。”五条悟轻笑了声,沉默了许久,“抱歉啊。” 伏黑甚尔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听见五条悟意味不明的抱歉,眯了眯眼,又睡着了。 这次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还未离开的五条悟,准确来说,是准备离开的五条悟。五条悟蹲在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醒了没?” “我已经醒了,臭小鬼。”伏黑甚尔歪了歪头躲开了五条悟在面前挥舞的手,“什么事?” 五条悟笑了笑,“我要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儿挺无聊的吧,所以我给你放了部电影。我走了。” 伏黑甚尔看着关上的门,再看向电视屏幕,笑了笑,“白痴,一部电影也只能放两三个小时啊。”

五条悟回到了家里,并没有在客厅看到已经十分熟悉的身影,在家里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电视机一直停留在播放完毕的界面。 “再见了,伏黑甚尔。”五条悟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END.

*结尾伏黑甚尔消失是因为他的灵魂被潮来巫女封印住了,日后会在涉谷和伏黑惠相遇。

小彩蛋

伏黑甚尔的五条悟观察日记:

-起床时间不定 -有时候会睡懒觉 -有时候戴着眼罩睡觉 -喜欢吃甜食 -冰箱里一大堆冰淇淋,是小鬼吗这家伙 -有时候会自己做饭 -洗澡的时候会哼歌 -消遣时间的方式很多样 -闲不下来的家伙 -电影口味很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