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五夏硝《Go For A Walk》

状态:已完结

注:友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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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东京散步式的出行吧。 这提议是五条悟提出的。彼时他们三个刚从校长室里出来,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微妙,因为他们刚从校长室里拿到了学弟的骨灰。 对于咒术师来说,这是相当常见的离别。昨日与你嬉笑打闹的同伴,也许明天就会消失。咒术师与死亡如影随形,很多时候留有全尸也算是一种幸运。更为常见的情况是尸骨无存,就像泡沫,在空中啪地一声消散了。 死去的学弟,硝子对他有些印象。那是个很爱笑的男孩,听见他笑就能在脸上牵引出同一抹微笑。他死得还算幸运,有留下尸体。他存在于世的最终证明,就是他们现在在怀里抱着的那盅骨灰坛里承载的那一撮重量。 如果是继承家族事业的咒术师,那么事情会简单很多,只需要打电话通知家人,将骨灰送达就行。但也存在着这样的情况,双亲都是普通人但自己拥有异常能力的咒术师。那么如何让这些失去至亲的普通人接受咒术师这一行所面对的残酷现实,又是另一个难题。 这次牺牲的学弟显然是后一种情况,但他的家庭情况要更加复杂一点。他并非由双亲抚养长大,而是被祖母独自扶养成人的。 校长并没有具体说明他是怎么通知家属的,只是在今天让他们到校长室,并且把骨灰交给了他们,叫他们给老人家送过去。 学弟的家在东京内。但东京这么大,也存在着落后偏僻的地方。他们要去的地方,需要花费上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出了校门,步行至公交车站,上公交车,到达车站,搭乘新干线,到了站下车,还要换乘巴士,再下车步行穿过乡间小路,才能带学弟回家。 “平时处理咒灵忙得半死,根本没办法好好看看风景,那么这次我们就不急不慢地带着学弟来个东京散步式的出行。”五条悟冷不丁地说道。 家入硝子没说话,看着窗外飘零的红色枫叶。夏油杰怀里抱着骨灰坛,也什么都没说,半晌才说了声好。 于是他们出发了。

秋天,微风清冷。他们踩着铺满红色枫叶的石阶,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高专。夏油杰捧着用黑色绒布包好的骨灰坛走在最前面,硝子走在第二个,五条悟手插着裤兜走在最后面。他们每迈开一步,脚下就会发出踩碎树叶的清脆声,风一吹过,四周又会发出树叶互相摩擦的悠长声响。 五条悟在后头哼着歌儿,一点也不像是要去完成送骨灰的任务。果不其然,捧着骨灰走在前头的夏油杰突然停了下来。 家入硝子接过夏油杰递给她的骨灰,站在一边默默看两人吵架。 夏油杰走到五条悟面前,皱着眉头看着他,“悟,你他妈就不能认真点吗?” “说好了东京散步,垂头丧气的算哪门子的东京散步。”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道。 “……东京散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啊?搞半天你不知道吗?就小田切让和三浦友和那部啊。” “我没时间看。” “哎呀,你偶尔也要学会放松一下,例如去看看电影什么的。” “难道我看起来很有空吗?” “我也没空啊,只不过挤出时间也要放松一下才可以更好地工作哦,杰。” “更好地工作是要建立在……” “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家入硝子打断他们即将开始的争辩,举了举手中的骨灰坛,“没时间了,走吧。”

这回轮到家入硝子走在最前面。她手里捧着骨灰坛走在最前面,身后的两人也没再惹事,三人一路相安无事地走到了公交车站。他们在公交车站旁一排站开,看着来车的方向。棉花糖似的白云缓慢飘浮而过,在空荡荡的道路上投下一道阴影。五条悟抬头看了会儿天空,又冷不丁地说道,“下雨了就真的很像龙猫了,我们。” 五条悟说完后,在晴朗的秋日早晨,竟然真的下了一场太阳雨。 夏油杰急急忙忙地凑到硝子身边打算帮她挡住淋在骨灰坛上的雨,结果下一秒他们三人就与雨隔绝了开来。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面无表情地看向五条悟。虽然五条悟立刻开了无下限把雨隔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依旧无法避免地被突如其来的雨淋湿了些。 “别这么看着我嘛……谁知道真的会下雨。”五条悟嘟嘟囔囔地说道。 夏油杰揉了揉眉头,“……你别说话了。” “啊?为什么!我偏要说!”五条悟抗议性地大喊起来,“凭什么不让我说……啊,车来了。”

太阳雨只是瞬时雨,很快就停止下雨了。他们坐在了只有零星乘客的巴士内的最后排。没人知道硝子怀里抱着什么,也没有人注意。他们随着车的行驶晃晃荡荡,看着下雨时在车窗上留下的小水珠逐渐被风吹干。 人们来了又走,到了稍微较为热闹的区域,乘客逐渐多了起来。他们随着人们到站下车,进了车站买了车票,到了候车区等车。由于是工作日的上班时间,周围的人并不比往常的时间多。五条悟愉快地表示他们体验了一把无业游民的感觉,在社畜上班的时间悠然自在地溜达。 “并不只有无业游民才会在上班时间出行。还有,我们不是出来溜达的,悟,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我们是来……” “啊啊,我不想听。” “……你好好给我听着。” 多亏了不会看空气的五条悟,这下气氛完全沉重不起来了。这根本不像是要将学弟的骨灰送回家的任务,更像是秋季旅行。 像学弟这样的人知道了这种情况会笑吗?还是会生气? 硝子低着头看着怀里的骨灰坛,思考着。 她又开始想起了学弟的笑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学弟跟着五条悟对另外一个学弟七海建人恶作剧的场景。两人用别针做了两个卡通唧唧,用发夹夹在了打瞌睡的七海建人的头发上。 家入硝子突然笑了。但是列车进站的声音盖住了她的笑声,只顾着吵架的两个家伙也没有注意到她,看到车进站了就招呼她跟上他们。 他们入了座。一路上,依旧没有人注意到硝子怀里的是什么东西。新干线一路上能看到许多不同的景色,能看到高耸入云的现代大厦,延伸开去的田野,远处的富士山,错落有致的村落。 但五条悟并没有像他一开始说的那样趁这个机会好好地看会儿风景,而是一上车就扶着脸点头,最后身子一歪就靠在坐在中间的夏油杰身上张着嘴呼呼大睡。 睡觉又算哪门子的东京散步。家入硝子看了眼靠在夏油杰身上睡觉的五条悟,再移开视线,看向夏油杰。夏油杰也并没有看向窗外,垂着眼睛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夏油杰像是才注意到了硝子的视线似的抬起头来看着她,对她笑了笑,“硝子,你也要睡会儿吗?把那个给我吧。” 硝子盯着夏油杰沉默了会儿,随后应了声,把骨灰坛放在他怀里,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那就交给你了。” 夏油杰的左肩靠着家入硝子的重量,右肩承受着五条悟的重量,怀里抱着学弟的骨灰。他听着同伴们平稳的呼吸声,转过头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景色。

他们下了车,换乘了巴士,到站开始在田间小路走着。离终点越来越近了。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风吹过,空气中都带着稻香,橙色的海洋便泛起了波澜。 又是拿着骨灰坛的夏油杰走在了最前面,家入硝子站在中间,五条悟走在后面。 他们就这么沉默地走着,又是五条悟打破了寂静。但这回他并没有再说出什么无厘头的话,他说,“真可悲啊。” 真可悲啊。 这句话敲在家入硝子的头上,像是木锤敲在了木鱼,咚地一声荡开来,撕开了东京漫步舞台的帷幕,露出了后台演员们给伤口缠着绷带的场景。演员们痛苦地缠着绷带,一身冷汗,舞台前的灯光照不到他们,直到剧目开始演出,他们才跑到台前,露出早已安排好的微笑。 咒术师就是这样可悲的存在,竟然已经习惯离别到这种地步了。要习惯人情世故,习惯生离死别,习惯处理人类的情绪污垢,习惯为同伴送骨灰。 她也觉得可悲,确实可悲。不只是已死之人可悲,也不只是咒术师可悲,人类也很可悲,即将要拿到被自己抚养长大的孙子骨灰的老人也很可悲。这可悲像是没有尽头,萦绕在每个人的身上。 所以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五条悟看到的可悲是什么可悲呢,但他没有再说下去。于是家入硝子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夏油杰。他也听见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继续向前走着。 就这样,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学弟在乡下的家。在进门前,五条悟对夏油杰说了句“我来拿吧”。夏油杰看了他一会儿,把骨灰给了五条悟。五条悟拿着骨灰先进了门,见到了学弟的祖母。老妇人看着用黑色绒布包着的骨灰坛,泪流满面,冲上来用力打着五条悟。五条悟抱着骨灰,弯着腰默默地承受着老妇人的踢打。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走到哭得失去力气的老妇人身边,扶起她到一边坐下。 在咒骂声和撕心裂肺的驱赶声中,他们将骨灰放在了老妇人的身边,走出了门。 随后不久,夏油杰使用咒灵操纵屠杀了112名村民并逃亡。2017年12月24日,根据咒术规定第九条,五条悟将其处决,夏油杰死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