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直甚《死亡,烈酒还有尸体》
状态:已完结
注:1.整点相当荒诞的阴间怪东西 2.也许算是有那么一点微量五甚 3.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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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界那群老不死的高层给禅院直毘人打了个电话。禅院直哉当时就在旁边,他看着老头觍着脸带着笑点着头对电话一直嗯嗯嗯嗯,然后挂了电话就黑着脸骂了句“妈的”。禅院直哉也乐得看他爹吃瘪,就幸灾乐祸地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然后禅院直毘人说,伏黑甚尔闯了大祸,被五条家的那个小鬼杀了,现在咒术界高层让禅院家的人去收拾残局,毕竟伏黑甚尔之前也算是禅院家的人,他闯出来的祸得禅院家担着才行。
禅院直哉笑不出来了。
他跟着禅院家的人去现场回收了伏黑甚尔的尸体。现场都是一片废墟,像是经历了十级大地震一样。伏黑甚尔的尸体还没有开始腐烂,但是那味道已经远远地飘来了。禅院直哉走近了才看清伏黑甚尔的尸体就这么站在原地,竟然没有倒下,就这么站着,身上破了个大洞,肠子露了出来,地上有尸体碎块,还有一只断了的手臂。从伏黑甚尔身上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干了,在地上结出一块暗褐色的血迹。苍蝇站在伏黑甚尔已经变得浑浊的眼球上搓着手。
在看到伏黑甚尔的尸体之后,禅院直哉的大脑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剧烈的疼痛感在他的胸腔里横冲直撞。他看着其他人面无表情地把伏黑甚尔的尸体抬了起来装进尸袋里,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残肢扔了进去,再拉上拉链。
他想说,你们这群狗日的畜牲,看着点。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准确来说,他也是狗日的畜牲之一。
伏黑甚尔的尸体被运走了。其他人准备开始清理血迹了,他们边往地上倒着水,一边唉声叹气。因为还有一大堆碎石瓦砾等着他们清理。清水洒在地上,刷地一声,冲刷着地面,干涸的血迹融在清水里变成浑浊的鲜红色,流到禅院直哉的脚下。
运走伏黑甚尔尸体的汽车轮胎在压过地上的瓦砾的时候还震了震,放在后备箱的伏黑甚尔的尸体也跟着撞了撞,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禅院直哉看着留下汽车尾气就扬长而去的车子,然后低头看着他脚下混着石子、肉块还有软骨组织的血水,心想他得想个办法把五条悟那小子杀了才行。这混账肯定是耍了阴招,不然甚尔怎么可能会被他这么轻易地杀死?
于是他跑去找五条悟打了一架。禅院直哉在看到五条悟的一瞬间就二话不说地打了过去,结果什么也没打着。这个出了名很鸡掰的五条家小鬼看着他,皱了皱眉问道:
“你他妈谁啊?”
禅院直哉感觉不把五条悟杀了就没办法平息这种耻辱了。虽说如此,但也只是他单方面被揍罢了。果然是能够杀了甚尔的人。
真他妈憋屈。
他说,你他妈给我等着,有本事就打电话给我,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再打,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操你妈。
然后他就梗着脖子掏出自己的名片扔在五条悟面前,一瘸一拐地转身走了。
禅院直哉开始喝酒。 他从禅院家的宅邸偷出了很多禅院直毘人的珍藏老窖。把老头的酒偷出来之后,他还把酒窖里剩下的其他酒都砸了。里面甚至有一瓶写着黯然销魂酒的酒,多半是臭老头泡女人时拿来喝的壮阳酒。禅院直哉把黯然销魂酒拿了出来,还有其他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酒,走出禅院家宅邸。 就在今天上午,他们回收了伏黑甚尔的尸体并且清理现场完毕。下午,他们直接把伏黑甚尔的尸体火化了,只剩下一包骨灰。晚上,他们请师傅过来把伏黑甚尔的残肢做成咒具,并且举行骨灰拍卖会。太有效率了,该死的禅院家效率。 禅院直哉在上午被五条悟揍了。今晚他从拍卖会出来,把禅院直毘人的酒窖砸了,浑身跟散架似的疼。他走路一瘸一拐,身上全是酒味,不过幸好深夜行人不多,零星几个经过他身边的路人都捂着鼻子走远了。 禅院直哉拎着黯然销魂酒,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太难喝了,妈的壮阳酒就是难喝。他打算喝了壮阳酒就回家打飞机睡觉,然后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但他突然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海浪刷刷地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他不是打算回家打个飞机就睡觉的吗?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他已经记不太清了。禅院直哉拎着酒一瘸一拐地向海浪声传来的地方走去,延伸出去的海洋远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海风悠悠地吹来。刷,刷,刷。 他在无人的长椅上坐下,装满酒的袋子放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空无一人,空无一物。禅院直哉盯着浓厚的黑暗,什么都没有想。他打算仰头再喝一口难喝到难以置信的黯然销魂酒,结果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 禅院直哉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哪个狗日的?” “你是禅院直哉,是吧?”对方说道。 禅院直哉听出来是五条家的五条悟,“是我,要打架吗?” “原来你是禅院家的。有些事想问你,你现在在哪儿。” 禅院直哉把地址告诉了五条悟,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他这才继续着被电话铃声打断的喝酒行为,听着海浪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他喝一口就心想,太难喝了。但是他又继续喝着。喝完一口又心想,太他妈难喝了,然后又喝着。怎么喝都喝不完。直到五条悟来了,那瓶该死的酒还剩下一半没喝完。 五条悟在他旁边坐下,他们中间隔着装满其他酒的袋子。 五条悟看都没看禅院直哉一眼,直直地看着在夜里什么都看不清的大海,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杀了的那个男人是禅院家的人,是吧?” 禅院直哉仰头喝了口酒,“是。” “他叫什么名字?” “伏黑甚尔。” “为什么禅院家的人会姓伏黑?” “他逃出禅院家了。” 五条悟沉默了会儿,从袋子里掏出一瓶酒,晃了晃,“能喝吗?” “随意。”禅院直哉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们沉默地喝着酒。只有酒液在酒瓶里晃动的声音以及不停歇的海浪声。 禅院直哉喝着喝不完的黯然销魂酒,低骂了句,“妈的,这酒怎么喝不完?” “什么酒?” “你自己看。” 禅院直哉把手里的酒递了过去,五条悟接着看了看,他眼睛很好所以完全能够看清贴在酒瓶上的纸上面写的字。 五条悟愣了一下,“黯然销魂酒?听起来像壮阳酒。” “也许就是。”禅院直哉说道。 五条悟挑了挑眉笑了一声,仰起头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吐了吐舌,干呕了声,“难喝。” 禅院直哉抢过酒瓶,喝了一口,嘲讽似的笑了声,“真弱啊。” “喂,给我讲讲那个人的事吧。”五条悟说道。 禅院直哉已经有些醉了,他的大脑像是浸满水的海绵一样在头颅里发涨。但就算五条悟不说那个人的名字,他也知道他在说谁。于是他开始面朝空荡荡的大海对着身边的五条悟讲着伏黑甚尔的事。他从他看到禅院甚尔的第一眼开始讲,然后又讲到禅院甚尔结婚那天,禅院甚尔什么结婚仪式都没办就只办了个他妈的结婚证,他和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女人领了结婚证后笑得一脸幸福,去超市买了两大袋食材回了家。然后他又开始讲禅院甚尔嘴角疤痕的缘由,讲他的天与咒缚,讲他在禅院家护卫队的事,讲他有多强,讲禅院家的低等垃圾们根本就不懂甚尔有多强。然后又讲那个女人死了,又扯到甚尔还有个孩子,又开始说禅院甚尔怎么变成伏黑甚尔的。 他的言语没有逻辑,乱七八糟,讲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他就是一直在说着那些话。他的声音从嘴里传出来,在空中被海风吹远消散,他不知道有多少内容真正地传进了五条悟的耳朵里。 五条悟说,你知道很多他的事嘛。 禅院直哉说,实际上那都是我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我跟他不熟。 五条悟应了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们喝着酒。 禅院直哉从直挺挺的坐姿变成了弯腰用手肘撑在大腿上扶着头的坐姿,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海。五条悟一言不发地喝着酒,袋子里的酒瓶被拿了出来,空酒瓶倒在地上朝外滚远。那瓶怪异的黯然销魂酒依旧还没喝完,但因为那实在是太难喝了,就被他们放在了一边。 禅院直哉被海风吹拂着脸,感觉到自己全身已经酸痛到只剩下麻痹感。他说,“他妈的。这么想来,老子永远都低你一等。从一开始就这样。” 从一开始就这样。五条家的小鬼出生了,罕见地是个拥有六眼的神之子,引起了咒术界震动。不论比五条悟大不了几岁、同样是禅院家后起之秀的禅院直哉干得多好,跟五条悟相比之下,看起来也就那样。行吧,那就这样。那他的骄傲就是禅院家,他就是下一任禅院家家主,他妈的。 “什么?我吗?”五条悟模模糊糊地说道。 “对,就是你这个狗日的。甚尔君竟然是被你杀死的,他妈的,这种地方我也要低你一等,操。”禅院直哉低骂了句,滚烫的岩浆在空荡荡的胸腔里冒泡,“甚尔君这么强,你是怎么做到的?混账东西,你耍了什么阴招?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他是想杀了伏黑甚尔,还是想杀了禅院甚尔,还是想杀了五条悟,他已经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五条悟轻易地拥有了他没有的一切,甚至还夺走了甚尔的生命。现在他手里什么都没有,那个他一直看着的强者也消失了,变成了一包骨灰,甚至还被人拿去拍卖。 太他妈好笑了。于是禅院直哉开始拍着腿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突兀,五条悟并没有让禅院直哉安静点,他只是坐在一旁沉思着。五条悟一直在想,他对伏黑甚尔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他有模糊的印象,但并不是很具体。 “啊,记起来了。我看过他,小时候在五条家宅外见过他一面。”五条悟突然说道。 还在扶着额头咬牙切齿地笑着诅咒五条悟的禅院直哉安静了下来。他看向五条悟,“什么?” “那时候他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我。”五条悟点了点头说道,“……是了,我曾看见过他。” 意味不明。 意味不明的、只属于五条悟和禅院甚尔的经历。禅院直哉愣住了,他开始感到一阵尖细的痛楚不断地刺着他的心脏。 他说道,“……关老子屁事。” 虽然禅院直哉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哭了。他的眼泪打湿了他的手心,从他的指缝里渗了出来。一整天的麻木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只剩下痛楚。痛得他喊都喊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甚至连放声哭泣都做不到,只能这么低着头捂着眼睛,任由眼泪从指缝滴下。 海浪不断地、规律地拍打着海岸。 五条悟在寂静中听到禅院直哉吸了吸鼻子的声音。他直直地看着什么都看不见的大海,指尖发麻。从他手里传递出去的术式击碎了那个男人的身体,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杀人。他杀过很多咒灵,也跟许多人交过手,但真正夺取某个人的生命,这还是第一次。 传递出去的术式已经是独立于他以外的存在,但五条悟莫名觉得,有一条细微的线与他的指尖相连着,当他释放出去的术式穿透了伏黑甚尔身体的那一刻,那个穿透人体的触感,通过那条细线,传至他的指尖。 指尖发麻。 他还没有夺去他人生命的实感,也许他的身体屏蔽了这一讯号。他看着伏黑甚尔死亡,只有指尖的麻痹感不断提示他第一次杀了人的事实。 随着他听着禅院直哉对伏黑甚尔的混乱描述,以及在他脑海中有关这个人的记忆慢慢浮现,那种鲜活的触感越来越清晰,指尖的麻痹感在他身上扩散开去,胃部泛起一阵寒冷。他记得伏黑甚尔最后的笑容,伏黑甚尔在那一刻想着什么呢? 伏黑甚尔曾经活着,但他现在已经死了。 五条悟有种想吐的感觉。 于是他哇啦一声吐在了禅院直哉身上,禅院直哉给了他一拳,这回五条悟没有躲开,两个人站了起身又打了一架。 醉得差不多的禅院直哉把醉得晕晕乎乎的五条悟踹翻在地,然后跌跌撞撞地在长椅上坐下。这下他已经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了,他浑身都疼,他太痛了。 他有什么呢?一小瓶骨灰。他刚刚在那个骨灰拍卖会上买的。是的,他买了。 禅院直哉从怀里掏出伏黑甚尔的骨灰看着。他看着那一小瓶骨灰,边转着,边看。他对五条悟说道,“……甚尔君他很强吧?” 五条悟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坐在了长椅上。他拿起那瓶听起来很像壮阳酒的黯然销魂酒继续喝着。 “嗯。很强。”五条悟回答。 他们在酒精作用下的大脑变得极度昏沉。他们看着远处浓郁的黑暗,那黑暗像是不断膨胀着,几乎要将他们吞没。
第二天醒来,禅院直哉发现他正躺在长椅上,五条悟还在一旁的地上躺着。他坐了起来,发现他们周围一片狼藉,地上有呕吐物,空酒瓶,还有一罐摔碎了的小玻璃瓶。那里面本来装着伏黑甚尔的骨灰,而那骨灰也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散了,变得空无一物。
END.
注:黯然销魂,意谓心怀沮丧得好像丢了魂似的,形容非常悲伤或愁苦。出自南朝·梁·江淹《别赋》:“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