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

凤凰凤

跨年夜,小太子执意要去香蝶馆找渡江修玩,太傅说要去可以但是给他留了一堆作业,结果就是渡江修在外面玩雪,小太子一人苦哈哈地在屋里写作业。碰巧凤先难得回家探亲,于是便被留下来看小太子写作业。凤先此时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第一次见这传闻中的小太子,心下也是有些局促的,想掏出琴来拨,拨了两下停手,怕打扰太子,抬头见这太子圆圆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说哥哥你弹吧,我没事。凤先听这太子直接叫自己哥哥有点惊讶,但想了想,应是他见渡江修直接唤自己义兄,便也有样学样,没别的意思。又拨弦了三两声,总觉得被人盯着发挥不好,太子还是看着自己,忍不住没话找话想支开他,就说你写作业去啊,诶你怎么就只摊开了一卷书,连笔纸都不拿。笔纸?太子有些疑惑。凤先意识到自己的预设似乎有些出入,问他你们的作业难道不是抄书之类的吗,太子说不是呀,太傅只是留了两道思考题。噢噢……凤先想掩饰自己的些微尴尬又补充说,我看别的学堂平日里都是抄书的。太子就问他:哥哥,你没上过学吗?凤先说确实没上过,很小的时候就常年出外游逛了,也就过节的时候才回来几次。太子说那你这回多留些日子,下次等父皇来我带你去见他就好了。凤先听了心中一惊,迟疑良久,谨慎地试探小太子问他是怎么想的。太子说这样你就可以上学了呀,你不知道嘛,以前江修也没学上,然后有一回蝶姨带他去见父皇了,然后父皇就给他安排了很好很好的先生;你是江修的哥哥,也是蝶姨的儿子,父皇肯定也会愿意帮助你的。凤先听了有些好笑,问太子,你觉得你父皇为什么愿意去帮我母亲?太子咬着指甲思索了一会儿,如同往日里思索太傅留给他的政论:父皇跟蝶姨是很好的朋友,就像我和江修一样,如果江修有困难我当然愿意帮他,只是我没能力,但是父皇有能力,所以他当然会帮蝶姨。凤先听得“哈”地笑了一声:说的好呀,只是我不能见,见了有些人会不高兴的。太子讶异地咦了一声,为什么会不高兴?谁会不高兴?凤先心想,比如说长孙皇后,比如说成天站在庙堂上的那些戴着冠的——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怕眼前的太子继续追问,而有些事是经不得如此一问的。他只是说,好问题。小太子噘了噘嘴,你也说好问题了,上次我问蝶姨为什么只有江修能进皇城找我而她不能的时候她就说好问题,你们每次不想答我的时候就总说好问题。凤先调了调弦轴:太子这么聪明啊,不错。元凰说:你也别叫我太子了!我叫你哥哥,你就该叫我弟弟,你怎么唤江修的——你该叫我凰弟,懂不懂,我叫你凤哥哥也行,凤哥哥,诶我忽然发现,刚好我是凰你就是凤诶,咱俩组一起就是一个凤凰,哥你说怎么这么巧?凤先抱起琵琶:闭嘴,看你的书去,不然就听我弹琴。


后来小太子又提起这个事,凤先实在拗不过他问就敷衍道:你别管我读不读书了,我学武的就够了,铁常奂是认得吧,他给我找的师父教我。太子:诶你居然认得铁叔?你这人也忒奇怪,我父皇你都没见过,却认得铁叔。凤先:嗯嗯,又是个好问题。


(其实往日里渡家跨年都要回渡府过的,这次是太子执意要来,那自然不可能让太子去渡府,就留在城里的香蝶馆了。凤先本来也先回的渡府,没找见人,才摸到香蝶馆来。其实是一家人都在迁就太子,但这事肯定不会对太子本人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