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长组]耶格尔×伊夫什金/燔祭日冕(2)
他拄着拐杖回到宿舍里,拿出那面镜子时脑子里莫名晃过医务室墙上贴着的人体器官结构示意图。尼古拉突然意识到:那个形状像极了女性和omega们才会有的子宫的形状。
2. 在第一晚被强奸之后,尼古拉又被迫和耶格尔做了几次——确切点说,几乎连着做了一个星期。用德国人的话说,是他意识到了自己在那一晚所做的事给苏联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尽善尽美,为了“补偿”苏联人,也为了证明自己,他们两个得多多交流。尼古拉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干活时把弗里茨骂了千八百遍,却还是碍于上校的命令不得不如期赴约。他不怕和前来带他走的士兵打一架,这些在安全的后方呆惯了的草包估计连他一拳都接不住。但是以耶格尔的行事作风,旗队长很有可能像当初在审讯室里那样继续拿他身边的人开刀。为了保护他的同志们做出一点牺牲,他在心里劝自己,这不值什么。 于是第二天晚上,耶格尔故技重施把他叫来喝酒,然后支走安雅、锁上了门。面对弗里茨稳步前进的侵犯,尼古拉如同一只掉进陷阱的狐狸那样皱起鼻子、咧开嘴唇露出尖利的犬齿、释放出自己冰凉的信息素以示威胁。要是他再发出呼呼的警告声、长出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那就真的和一只狐狸没什么差别了。然而在年长者炽烈的、不可阻挡的攻势面前,苏联人那点挣扎无异于螳臂当车。在这个属于纳粹军官的房间里,旗队长天然占有主场优势,没过几分钟尼古拉就被逼到了墙边。耶格尔抱住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要给这个性取向有问题的男人一拳,但也许是想起了昨天晚上险些被扼断胳膊又被卸掉下巴的糟糕回忆,青年最终没有进一步反抗。他闭上眼睛眉头紧蹙,极力忍耐着德国人一件件剥掉他的衣服、用带着枪茧的双手抚摸他的身体、在他的脖颈和胸腹留下亲吻。从身份上来说,耶格尔是他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敌,可是行为上他们在做的又是最亲密的情侣才会做的事。看得出这样相悖的认知让苏联人备受折磨。年轻人的忍耐在耶格尔的亲吻落向他干裂的唇瓣时达到了极限。尼古拉眼疾手快地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嘴,耶格尔这一枚亲吻落在了年轻人手里。年长者的亲吻停滞了一瞬,然而紧接着他就做了一件对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过于暧昧的事:伸出舌尖舔了舔年轻人的掌心。 尼古拉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在空中猛甩,犹如掌心里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要操的话就快点操!别干多余的事……” 后半截没说完的话在他嘴里戛然而止。耶格尔像看一个年幼无知的小朋友一样看着他,满脸啼笑皆非。 “这怎么是多余的事?”他用双手捧着年轻人的头颅,迫使这个冥顽不灵的年轻alpha和自己四目相对。年长者不解地望进苏联人雾蓝色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前戏是决定性生活质量的第一步,良好的前戏能够极大地改善双方的性体验。没有人教过你吗?” 说完他眨了眨眼,马上又推测出另一种可能性:“还是说,你喜欢粗暴的做法?” “不!我只是……”尼古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目光却绕过他的眼睛落在了别处。大小伙子从脸颊到脖子都涨红了,因为被人戳到了痛处而恼羞成怒,两腮像花栗鼠那样圆鼓鼓的。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靠在墙上呼哧呼哧生气。 那双蓝得醉人的眼睛缓慢地转了转。耶格尔对着那张红彤彤的圆脸,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尼古拉,该不会昨天晚上是你第一次和人上床吧?” “当然不是!!”小伙子鼓起胸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然而在这种时刻,大声否定只是让他话里那股虚张声势的味道更浓了。他在年长者耐人寻味的眼神中做了几个深呼吸,犹如马上要英勇就义一样扭过头去压低声音飞快说道:“之前在军校里,我临时标记过一个发情的omega。当时他只要我把我的老二插进去……” 后面他没再继续说了,因为耶格尔贴了上来把他的耳垂含进口中,伸出舌尖舔舐着他的耳廓。细碎的水声被放大千百倍传进大脑,把他脑海里积蓄多时的控诉都搅成起伏不定的涟漪。他得提起全部注意力才能抵抗那种怪异的酥麻感,甚至对于年长者握住了他的性器都充耳不闻。 “看来我的任务很重啊,”耶格尔低低地笑了一声,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都扑在了年轻人通红的耳朵上,“在这方面,你有很多事情要学呢。”
耶格尔的判断没错,苏联人确实非常缺乏性经验。幸运的是,他是个有耐心的好老师,尼古拉则是个悟性高的好学生。 “等等,”在他们第三次做爱时尼古拉背靠书柜,双臂在身前交叉摆成一个禁止靠近的姿势,“我有条件。” 旗队长挑了挑眉,“尼古拉,认清你的位置,你似乎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在苏联人皱着眉发表抗议前,他比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但是你居然主动提出交易——我很好奇,是什么事能让你放下尊严来吹枕边风?说说看吧。” 年轻人选择无视耶格尔话里的暗示,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着平稳的语调慢慢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在做爱这件事上,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你要保证我的车组的生活条件。我要求伙食和你们的士兵一样。”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羞耻,他咽了口唾沫,“我们已经很久没吃饱饭了,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没法支持作战。” ……多么神圣啊,即使自己的尊严已然被践踏,却仍挂念着他在受苦受难的同胞、想要用自己一人的牺牲换来全体的赦免。耶格尔退后一步,双手抱肩等着他给出更充分的理由。尼古拉暗自喘了口气,嘴上补充道:“你很看重这次演习,对吧?虽然我是无所谓一动也不动就被你的学员们打死——那样还痛快点——但是你头上那位将军恐怕不会高兴吧?如果我们没力气作战、不把俄国人的战术发挥出来,你又怎么向他们证明敌人也是有价值的?” 年长者眯起眼睛,仍然不为所动。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直到尼古拉发出一声懊悔杂糅着无奈的低叹。他第一次主动凑近了年长者,在那对薄且狭长的嘴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直到此时,标志性的狡黠微笑才终于绽放在耶格尔的脸上。 “我很高兴,尼古拉,你学的很快,”他把年轻人揽进怀中,用力在那张圆脸上落下一个吻,“我批准了。” 有了第一次经历,复制这种成功就变得容易了起来。尼古拉很快又如法炮制,为他和他的同志们争得了干净宽敞的宿舍、自由使用浴室的权利、还有新的更舒适的衣服。耶格尔甚至还给他们一人配了一顶常规款的苏联坦克帽。用性做交易,听起来和路边二十卢布一晚上的妓女没两样,但是至少在精神上他还是坚守住了红军战士的立场,没有成为贪恋物质条件和他人肉体的婊子。他的努力和牺牲并不是毫无作用的。 更何况,不谈两个人的第二性别、单说做爱的体验,苏联人得承认他的对手技术不错,至少比毫无经验的他强得多。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在不碰前面的情况下高潮、被人用三根手指操射、会因为被人吮吸乳头颤抖着喊出声。唯一一件让他不满的事只有耶格尔坚持不戴套,并且要射在他体内最深处。这使得每次性爱后的清理工作都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除此之外倒也无伤大雅。耶格尔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探险家,把那些他自己都未曾注意过的地方埋藏着的宝藏全都发掘出来。男人的拥抱和爱抚确实给了他久违的被爱着的感觉,事无巨细的清洁和扩张让他在吃进德国人粗长的阴茎时也不再那么费劲——每每想到这里尼古拉都颇感自尊受挫:为什么同样是alpha,耶格尔的家伙却比他的还大一圈?!难怪第一次做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胃要被捅穿了。他到现在还记得他看清耶格尔的阴茎尺寸之后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这不公平。战场上的战斗他已经输了,现在上帝要让他在床上也输给德国人吗! “我想要地图。”在他们又一次做完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尼古拉直接提出了新的要求。他不怕耶格尔给他一发枪子,因为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根本舍不得。 ——不得不说,在肉体上建立连接是拉近两个陌生人距离的绝好办法。这一周里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初见时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在短短七天内几乎烟消云散。如果忽略身份和立场上的差异,他们还真的可以像一对亲热黏腻的恋人。尼古拉对和德国人做爱这回事已经没有那么抵触,对耶格尔那炙热到诡异的信息素也适应了些许。虽然他还是觉得被热浪淹没的感觉很不舒服,但至少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呼吸困难了。更多的时候,这种外在感官的热只会唤醒他身体里潜藏的热,令年轻的alpha更加情动。 耶格尔把烟斗放进嘴里的动作停下了。男人转过头来提上一口气就要发问,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瞟着房顶嘬了一口烟斗,半晌才终于在缓缓氲出的烟气里悠悠问道:“你要地图做什么?” 尼古拉眨眨眼,摆出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我想知道我现在在德国哪里,不可以吗?离开家三年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离莫斯科多远。” 耶格尔笑得眼角皱出了层层叠叠的鱼尾纹。他把烟斗放在床头柜上,下一秒猛地欺身而上,掐着尼古拉的下颌用还残留着情欲痕迹的沙哑嗓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尼古拉,你是又在打算逃跑吧?” 年轻人哼了一声,掰开他的手指把自己的脸抢救出来,“爱信不信。要么给我地图,要么别跟我做了。”
尼古拉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语成谶,但是从那之后耶格尔竟然真的没再和他做过了。他不知道是地图真的对一个党卫军上校来说如此重要,还是他的逃跑计划暴露得太快。不过不用应付一个性欲过强的支配者总体来说是件好事。从德国人手中夺回夜晚的所有权后,尼古拉这才有时间审视现状。他猛然发现就在他们两个愈演愈烈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在悄然经历着某种变化。 最先被发觉的是外在的体态变化。自从得到了浴室的使用权,车组四人便有了更多的时间打理个人卫生。尼古拉洗澡的时候总觉得不太对劲。他回到添置了很多东西的宿舍里之后找出一面镜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这才意识到他身体的曲线变得比以前柔和了。他的胸腹和臀部积攒了些脂肪,变得软乎乎的。或许是因为伙食变好了的缘故吧,他揉捏着自己有了点体积的乳房。以前往这里掐上一把,除了硌手的骨头就只能拎起一层皮。虽然集中营里没有人会给他们称体重,但他的同志们显然也都长了点肉。伊奥诺夫的两腮终于不再往里嘬着,沃尔乔克的冬瓜脸也比以前圆了一圈。 说到沃尔乔克,多亏这个炮手灵敏的鼻子才让事情的走向变得不对劲了。最开始的一周里这个矮壮的alpha说什么都不愿意接近他的车长。尼古拉猜测是因为耶格尔执意在他颈侧留下临时标记,由此让他身上带了点和他的薄荷味格格不入的硝烟味道,这才让他的好同志排斥他的。他能做的只有花费更多时间洗澡、把身上每一条褶皱都搓得干干净净的,尽他所能洗去德国人留下的标记——尽管可能第二天晚上他所做的努力就都会付诸东流。 在耶格尔停止和他做爱的第三天,这位炮手终于没有在尼古拉路过时皱着鼻子躲开,而是拎着半瓶没喝完的葡萄酒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老天啊,伊夫什金,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尼古拉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身为alpha,他不可能对另一个alpha承认自己被人上了:“什么恢复正常?” “你自己闻不出来吗?三天前你全身上下都是那个弗里茨的味道。”沃尔乔克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带着满嘴酒气控诉道:“要不是因为你也是个alpha,我都要怀疑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耶格尔是吧——我都要怀疑你们两个不光一起喝酒,还上床了!” 在斯捷潘和伊奥诺夫的嘲笑声中,指挥官毫不客气地一拳捣在了炮手肩膀上:“别他妈放屁了!这酒给你你喝不喝啊?!” “哈?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沃尔乔克叫嚷起来,“你不知道你的薄荷味和那个法西斯的烟味混在一起有多难闻!比起跟这种味道共事,我宁愿顿顿吃鲱鱼罐头!”话音未落,这个男人像颗炮弹一样从休息处的板凳上弹起来,扑向在旁边看戏的两个人,“啊,你们两个beta畜牲,敢情你们闻不见,只有我一个人受折磨!” 纷争将至,伊奥诺夫大叫着试图躲开;斯捷潘被扑得连连后退,嘴里抽了半截的烟掉在地上;尼古拉从后面抓住炮手的肩膀把他从驾驶员身上拖开。眨眼间,四个年纪各异的男人扭打成一团。偌大的车间里难得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伴随着粗俗的感叹词你推我搡了一会儿后,四个人并排靠着他们的坦克瘫坐在地上。因为尼古拉,他们的命运紧紧连结在一起。 “我说真的,你没事吧,伊夫什金?那个弗里茨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沃尔乔克还不放心,又凑近了在他身上用力嗅了一下,“你的薄荷味都不冲脑袋了。天,你闻起来简直就像一个omega!” 这件事最后以尼古拉对沃尔乔克使出了十字固结束。然而尽管对另外三人来说,这无非就是一个以他们的车长为主角的的黄色笑话,尼古拉心里却还是不免留下了一根小小的刺。 比这更让他惊魂不定的事是:在第三次做完后,尼古拉发现自己的小腹上浮现出了一些小红点。他以为是自己对什么东西过敏了才起了些丘疹或痘痘,所以没和任何人说。食物,新衣服,耶格尔手上的润滑油,可供怀疑的对象太多了。可是一周过去,那些小红点连成了倒三角形的一片。它们比痘痘有规律,比丘疹错落有致,就算用指甲掐破皮肤也只会流出一些淡黄的组织液。尼古拉甚至大着胆子跑去了一趟下等种族医务室,当值的犹太医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给他涂了遍酒精简单消消毒就打发他走了。 他拄着拐杖回到宿舍里,拿出那面镜子时脑子里莫名晃过医务室墙上贴着的人体器官结构示意图。尼古拉突然意识到:那个形状像极了女性和omega们才会有的子宫的形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