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长组]耶格尔×伊夫什金 Secret garden(6)

年轻人的心里突然滋生出欧石楠似的一簇麻痒,他荒谬地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点。 斜体表示德语。

“上帝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去柏林了呢。” 尼古拉·伊夫什金走进车间的时候,他的车组成员们正在那辆t-34边上或立或坐聊着天。斯捷潘和伊万诺夫两个人都背对着他,只有沃尔乔克正面对着车间的大门。看见昔日的指挥官四肢健全地朝他们走来,长了一张冬瓜脸的炮手立刻抛下话头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惹得边上两人都回头去看。 他们英勇的车长在第八次逃跑失败后不仅没被惩罚,还过得越来越滋润。斯捷潘没说话,可他嘴里那根永远抽不完的烟往上一翘,暴露了他在恨恨地咬牙。只有心肠最好的伊万诺夫朝着他咧嘴笑了一笑,而后扭头对着沃尔乔克说:“我就说,伊夫什金一定会回来的。两个桃子罐头。” 代理车长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今晚给你。” 他装作没听见那两人的赌局,朝三位战士点头示意,而后开始检查他们的工作成果。他站到钢铁巨兽脚下,抬起头来仰望着这辆t-3485。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风尘仆仆,满身都是死亡的腐烂与硝烟气味,高昂着炮管的样子令他一下想到宿舍楼下那棵死而不倒的白杨。若尼古拉不爱坦克,他就不会因为成为一名坦克兵而欢呼雀跃了。然而在十几双德国人的眼睛注视下,他的双腿像被冻住的履带一样寸步难行,无论如何他都提不起劲登上它的炮塔,因为那时他的心同它一样,干涸、死寂、罅隙间填满土与血。在德国的集中营里见到苏联的坦克只会让他想到更多的牺牲,和战线的推移。即使车身上漆着漂亮亲切的俄语字母,他的眉眼间也除了忧心忡忡再无其他。 现在不一样了。他堪称爱怜地抚摸倾斜的装甲外壳,探头嗅闻油漆发散出来的刺鼻气味。现在他带着一种全新的心情欣赏耶格尔送给他的礼物,来自祖国的钢铁之翼,他们会凭此飞向铁丝网外广阔的蓝天,而无需惧怕被太阳融化、坠入海中。感受指腹的温度被冰凉的金属吞噬,他几乎产生了自己与它心意相通的错觉。再吃些,再吃些吧。他站住脚,让自己的整个手掌都结结实实地触碰到装甲,让新的焊缝划过手掌正中。如果不是伊万诺夫跟在他身后,他会把嘴唇贴上去。吃饱我的爱、恨、思念,齿缝间喷吐出火焰,带一车活着的人逃离这里。 “到底怎么回事,和我们说说吧,”见他停下脚步,年纪最小的伊万诺夫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别看那两个口是心非的人,其实他们很担心你。德国人说的突然抱病……鬼才相信!” 他收回手,提了一口气正要出声。耿直的装填手却又凑近一步,把脸凑到他的领口上下,甚是夸张地抽了抽鼻子。这个动作让尼古拉的瞳孔不受控制地震颤了两秒:“怎么了?” 虔诚的教徒,善良的伊万诺夫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说:“伊夫什金,你消失了这几天是去给德国人带孩子了吗?你身上好重的奶味儿!” 尼古拉浑身一震,抬手哭笑不得地推开他:“胡说八道些什么!”可他的耳朵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事情是从一次呕吐开始变质的,那时距离他第一次被耶格尔内射已经过去将近四周——敬业的旗队长除了照顾青年团的鸡仔们还会花大量的时间陪伴重获新生的小熊。男人给他爱抚和拥抱,亲吻他的眼角和眉梢,不遗余力地在他身上耕耘,获得肯定后射进他高热紧致的阴道里。其实尼古拉已经有所察觉,自己身体的这些异状可能在预示着一个想象之外的结果。但他拒绝接受,他年轻的心不允许身为男性的自己结下果实。刚开始他还心存侥幸,把头晕头痛归结为压力太大、四肢乏力和困倦归咎给纵欲过度和睡眠不足,反胃是因为油漆和润滑油味太刺鼻。洗澡的时候他张开双腿,让热水直接冲刷会阴处的裂缝,把里面的精液带出来。他安慰自己,只要坚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事与愿违。以恶心反胃为首的症状愈演愈烈,他的食欲减退到看见黄澄澄的炖菜就反胃,哪怕一整天什么都不吃也会毫无预兆地干呕。他的身体好像延迟了三年终于感受到困倦,要把所有缺席的睡眠都补回来一样。自从他第二次在高潮前就睡着后,耶格尔干脆免除了他在修理坦克上的工作,允许他像只仓鼠似的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整天整天地补眠。 “我需要的是你的脑子,你的战术,”男人说出决定后把他按回床上,“不是要你像牲口一样卖力气。” 到底还是没虚长他十几岁,耶格尔的道貌岸然冠冕堂皇让年轻的尼古拉叹为观止。他挥起手脚想把男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结果被人轻轻松松制住。耶格尔瞟了他两眼,示意性地在他的喉结上落下一枚亲吻:“你要是不累,我们不如再来一次。” 尼古拉闭上嘴,把滚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他本想就这么瞒着耶格尔,瞒着所有人,最好能瞒到他成功出逃,虽然这个愿望显得比战争立刻结束还不现实。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当着耶格尔的面吐了一地。 旗队长的房间里从不用味道奇异的熏香,一块炖牛肉也显然不该让一个大小伙子只吃了一口就呕出来。耶格尔没叫勤务兵,自己默默地把地上收拾干净,而后递给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一杯温水让他漱口。他盯着那滩色泽和气味都一言难尽的呕吐物,眼看着那些曾经在自己的胃囊里翻滚的东西被裹进卫生纸里,最后只在地板上留下一点点带状的痕迹。位高权重的上校坐回椅子里,两手撑在膝盖上眼含关切地看着他。等到年轻人喘匀了气,他才语气平静地问:“伊夫什金,你是不是怀孕了?” 尼古拉闻言惊惶地抬起头,直直跌进男人的蓝眼睛里。先前这个词一直像块石头坠在心口,压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尖叫,此刻终于被人抛出来砸在他的头上。过了两秒钟,耶格尔的手落在脸颊上轻轻横向擦过,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他慌忙抬起手背把脸上滑落的液滴擦掉。年长者握住他的手,用自己温热干燥的掌心包裹大男孩儿冰凉的指尖,轻声询问道:“明天我叫医生来为你检查一下,好吗?就在这里,只有你我。” 他阖上眼睛点点头。这是他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希望向他人展示自己腿间那条不该存在的裂缝。

“注意!” 不算响亮但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尴尬,门口站的歪七扭八的士兵一个个像被充足了气似的站得笔直。四个人不分先后往车间大门看去,一队脚蹬马靴头戴军帽的军官直直朝他们走来,为首的正是尊贵的旗队长。乖巧的女翻译跟在他右后侧半步距离,眼观鼻鼻观心。 站在一旁的尼古拉暗暗叹了口气,用手里的拐杖戳了戳地面:“坦克手,集合。” 三名车组成员放下手里的榔头和扳手,不情不愿地走到他们的指挥官身边站直身子。军官老爷们自然不是来春游的。在经过了故意拖延、补给未到、人员不齐和各种意外情况后,今天是规定的最晚交工日。谨防魔术师伊万们变出点惊喜给他们,名义上的负责人们自然要过来亲自检查一下工作情况。 “看起来你们准备好了,”耶格尔用整个车间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说,“开始测试坦克。” 作为修整完毕的检验工作,四人车组乘上这辆变得崭新的t-3485,给德国人表演了一下芭蕾舞在俄国步入繁荣的根本原因。三十余吨重的巨兽驶过单边桥,轻巧得好似野猫跃上树梢。传奇驾驶员斯捷潘狠狠秀了一次他的驾驶技术,笨重的坦克在水泥地上做贝尔曼旋转,履带贴着士兵的靴尖碾过,末了在车间门口180度掉头,炮管直悬在一众军官脑袋上方。对此耶格尔很满意——看他那根本压不住的嘴角就知道了。坦克内的四人也一扫先前的阴阳怪气,为这样一匹好战马激动得大呼小叫。如果说这场检验唯一有什么不尽如人意的,大概就是从车上下来的尼古拉根本没得到喘气的机会,直接就被士兵押走了。 对于难得的与同志们重逢的机会被这么掐断,尼古拉没什么怨言,也没有机会发表怨言就是了。罪魁祸首耶格尔就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他遣退了背着步枪的哨兵,自己一个人迈着方步跟在苏联人身后。远离了轰鸣的机器,绕过大声呵斥的管事,没有枪声,没有硝烟,没有哭喊与苦痛,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阳光下。年轻人的心里突然滋生出欧石楠似的一簇麻痒,他荒谬地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点。 脚下的路从水泥地变成石砖,碎石,再变成宿舍楼前的柏油路,耶格尔带着尼古拉回到了位于地下的那间小储物室。泛黄的灯光取代了惨白的太阳光,他随手关门落锁,扶着年轻人在床边坐下。心思敏锐的旗队长注意到他的爱人从坦克上下来时就咬着牙,走路时也有意无意地含胸驼背,脖颈上的汗随着身体的摇晃闪着光。 他蹲下身,用俄语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尼古拉长吁一口气。似乎每一次呼吸都令他痛苦不堪。他丢下拐杖,一把扯下头上的针织帽,粗暴地扯开衬衫领口,把饱胀的乳肉露出来:“别废话,快帮我吸出来。” ——仿佛要作为怀孕的印证似的,从被塞进单人间那天起尼古拉的胸口就开始酸胀。原本他并没有把这点异样当回事。他被关了三年,遭过的苦难远比这多且严重。可随着他的物质生活越来越好,更多的异常变化开始在这片从未获得过注意的躯体上显现。尼古拉本来就不是体脂率低或胸肌发达的那一类人,长期的营养不良又剥除了他身上的最后一点脂肪,使得年轻人的胸膛上几乎除了皮肤就是肋骨。他惊觉自己的胸竟然二次发育了,能在肋边投下一小团阴影。第一次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目瞪口呆,一只手掌本能地揉上了乳肉。软软的,温热的,比硬邦邦的胸骨可人的多。就是这一点误入歧途的脂肪使得手下干巴巴的组织发生了质的改变,变得仿佛什么有生命的小动物。他又忍不住捏了捏另一侧。难怪克劳斯之前从不揉他的胸。 这显然只是个开始。一个月过去,尼古拉的衬衣已经从穿在身上直晃荡变得会绷在胸口、让他感到胸闷。年轻人的双乳仿佛刚结束冬眠的熊那样苏醒、生长,要将因沉眠而失去的重量全都补回来。他确实因为伙食的改善而增长了一些体重,但他敢说几乎所有的分量都长在这个对男性来说没什么意义的地方了。现在他的胸膛不再是平板一块,而是有一个饱满的弧度,用手去捏一捏的话还能隔着皮肤与脂肪捏到硬韧的核。他甚至于害怕自己的乳房会不会变得像女性那样丰满。这怎么行——上帝让他带着女性的器官出生、怀上孩子,现在还要让他像个真正的女性那样哺乳吗!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他。而上帝也仿佛真的听见了他的质问,并决心捉弄这可怜的年轻人一辈子似的。前脚乳房的酸胀达到顶峰、开始转化为疼痛,后脚他就发现衬衣上洇出了两团明晃晃的湿印。 尼古拉愣了大概一分钟,然后歇斯底里地把衬衣从身上撕下来,低头照着自己的两胸狠狠一捏。这一捏仿若孕育了数日的雨云终于成型,先前尚在忍受范围内的酸痛和满胀在皮肤下爆发、席卷着组织和血肉卷成一团,疼得年轻人眼泪都要下来了。泪眼模糊中,他眼看着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从两个乳孔中涌出来,流到了他的指缝间。舔一舔,与牛奶不同的奶香中带着淡淡的甜味。 他产乳了。

“嗯……哈……” 今天的图林根集中营也在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忙碌。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半扇窄窗给昏暗的储物室里投下一束干净的光,尼古拉一手支在床上勉强撑着身体,另一手搭在耶格尔的肩膀上。后者正跪直身子用力吮吸着年轻人的左侧乳首,瘦削的两腮在面上布下两条长直的阴影。成年人的身体已经发育完全,平日里或吐出柔软安慰或下达强硬命令的两片薄唇像台真空泵似的吸着肿胀的肉珠。他一手扶着尼古拉的大腿内侧,以一种缓慢到色情的方式隔着长裤摩挲那块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另一手还不忘照顾大男孩儿的右侧胸口,五指搭在乳房表面轻轻地按压着,尝试疏通被奶水堵住的乳腺。 痒,胀痛,酥麻,酸涩无力,种种不同节奏不同强度的感觉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向苏联人的大脑。他难耐地吐出一口浊气,扶着对方肩膀的那只手顺着肩颈的曲线往上,滑进德国人棕色的短发间,五指张开罩住男人的后脑往自己胸前按。经过了二次发育,年轻人的两团乳肉白皙、饱满、光滑,犹如发酵好的白面包上嵌了两颗熟透的樱桃。耶格尔与他心意相通,收缩两腮加大了吮吸的力度,舌面贴着鼓成圆锥形的乳尖打转。粗糙的舌苔又朝网里编入一截蛇鳞似的陌生触感,尼古拉不自觉地向前挺胸,这个动作让男人半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乳肉中。耶格尔被闷得呼吸一滞,紧接着尼古拉发出一声惊喘。男人坏心眼地张开嘴在年轻人的乳首周围咬了一口,存满了乳汁的腺体骤然受到压迫,一股奶水直接从乳孔中窜出来落入旗队长的喉咙深处。 耶格尔被这一股乳汁呛到了。他扭头朝着墙角咳嗽,来不及咽下去的白色液体从嘴角溢出来。尼古拉也得以让自己被吮到发麻的乳头歇息片刻。自从他开始产出乳汁后,他的双乳每每胀痛得欲生欲死,连带着那两颗不知有什么存在意义的肉珠也被唤醒了。他的乳首本是经过了色素沉淀后的棕色,微微透出些肉粉,总体来说是个非常普通而健康的颜色。现在这两颗该死的东西也随着臌胀起来,不光颜色变成了粉嫩的嫣红,还敏感得要命,稍微摩擦一下就会引起一阵酥麻和痛痒,只消用手指按一按周围就会淌出乳汁来。为了避免出门时漏奶沾湿衬衫的尴尬情况,每天早晚他都需要在浴室里自己将无处可去的乳汁挤出来,或者,更舒服的方法是让耶格尔吸出来。只不过第二种方法通常会难以避免地擦枪走火,进而演变成一场奶味儿十足、说做就做的性爱。尼古拉不喜欢德国人一边吮吸他的乳头一边干他,这会让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产生矛盾:哺乳是母亲对子嗣的特权,性是两个相爱之人的伊甸园。前者带有天然阶级差别,描述的是施舍和索取的矛盾,后者则是平等自愿的双方出于自由意志而互相结合。现在这两件水火不容的事竟然能同时发生。大概也只有克劳斯能做到吧。 和畸形的女性器官、早孕的先兆一样,尼古拉也不想把这么史无前例的事告诉耶格尔。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更何况站在对面的是天生的猎手,他想知道的话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初乳的当天晚上,耶格尔像往常一样把尼古拉请到他的卧室里。年轻人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拧着眉头赴约。他知道推脱只会引来旗队长怀疑的目光和亲自查看。贵重的红木门打开,熟悉的身影一走三晃地进来。耶格尔一眼就看出苏联人在含着胸走路,仿佛有什么东西吊着他似的。为了验证他的观察不是空穴来风,旗队长在接吻时故意把尼古拉推到床上,手掌在他的胸口揉搓。事实上他只是刚刚把手压上去就听到年轻人发出一声吃痛的哼鸣。他挑起眉毛,用膝盖压住苏联人挣动的大腿,手上更用力地按了一下:“你的胸口怎么了?” 躺在床上的小熊眨着一双泪光闪闪的灰蓝眼睛,咬着牙抓住他的手腕嘶声道:“把你的爪子拿开——疼!” 尼古拉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忙不迭地收回手,以为又有什么伤痛趁他出门在外时落向了苏联人的身体。道歉和询问刚刚浸透牙龈,只见年轻人坐起来飞快地扒掉衬衫,指着自己乳头边的奶渍没好气地说:“看见了吗?”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从最深处一层一层亮了起来,犹如流星划过靛蓝的天幕。天哪,天哪。他坐在床边,两手向前探去似乎是想要上手揉搓,又顾忌于年轻人的反应而悬在半空。耶格尔的脸在发光,连带着那些狰狞的疤痕都闪耀起来,像个第一次见到橱窗里的漂亮棒棒糖的孩子。苏联人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和大事不好的神色,两手搓着床单往后靠。可等他反应过来付诸行动的时候已经晚了。耶格尔一手按上年轻人的膝盖,探过头伸出舌尖抵住了正在往外淌奶的左侧乳首。尼古拉猛地往后一缩,然而旗队长的牙关已经挨上了他的皮肉,这一下反倒让试探性的噬咬变成了结结实实的啃食。一小股淡黄色的乳汁随之涌出,顺着乳房的弧度往下流。 “别咬!操他妈的,你连吃奶都不会吗!”苏联人疼得倒吸凉气,一把推开满手无辜的男人一手揉着被叼痛的肉珠骂道,“用你的舌头和嘴唇!”

“你在走神。”暴露在空气中的右侧乳头骤然被人掐住,尼古拉浑身一颤。旗队长趁着两人调整呼吸的空当起身朝他压了过来,渗出汗液的手掌心盖在他干燥的手背上,“我吸得你这么舒服吗?” 很舒服。尼古拉的灵魂赞叹道。这点赞叹到了他的舌头和牙龈间,被弹奏成一串粗糙的震动,“我建议你自己体验下涨奶的痛苦再来问我。” “听上去很糟,”耶格尔的鼻尖就在他面前不过两厘米的位置。太近了。现在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男人眼角膜上的细小血丝,长而弯曲的睫毛有哪几根被压得过分上翘。分明整栋楼里都没什么人,他却执意压低声音贴着尼古拉的嘴唇说话。气流旋转着掠过齿间,拨弄出细小的泡沫炸裂声,如同向平静的一杯水里持续投入泡腾片,“那么为了给忍耐至今的人一点奖励,不妨更舒服一些?” 别再诱惑我了,克劳斯。他抬起手臂挡住男人前倾的肩膀,努力控制自己的唾沫不要飞到对方脸上,“现在还不到上午十点!” 狡猾的猎人见强行突破封锁无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反方向扭头,在小狐狸毫无防备的脸侧亲了一口:“有人规定过上午不能做爱吗?” 当然没有。就算有,我也会做第一个践踏规则的人。尼古拉像被电到了似的侧身一躲。撑在床垫上的手掌移了位,他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歪倒在床上,腿间跟着挤进男人的膝盖,“克劳斯·耶格尔!你是精虫上脑了吗!” “真的不要?”被连名带姓称呼的男人让语调往上拐出一个委屈的弯,与此同时手指顺着纯白长裤的边缘游走进去,撑开内裤抚摸年轻人两腿间苏醒的性器,进而按向隐秘的裂缝,“可是你这里都湿透了。” 上帝啊,看看你对我都做了什么。尼古拉抿起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小声辩驳:“……我不想让来送饭的人闻到一屋子性爱的味道。” 耶格尔歪头看向他的眼睛,试图在那两团清冽的雾蓝中分辨出借口和推脱。躺在床上的大男孩儿喉结滚动咽下唾液,不甘示弱地用赤忱一片的目光回敬。自他们重逢后,两人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像这样四目相对,以目光为剑、灵魂为赌注,赌对方虹膜上闪烁的波澜背后藏着的情绪是否与自己的推测一致。没有王侯将相,没有棋盘外的棋手操控,只有黑与白的骑士于空气中的无形棋盘上厮杀,剑刃相撞,云破天开,金铁铿锵,火花四溅。对尼古拉而言这是一场暴风雨似的试炼,他尚且年轻的灵魂在庞大的情绪洪流中摇曳不已,仅仅是与耶格尔对视都能让他的脑沟升温。他相信不光是他,两个人极速搏动的心脏都会将各自的胸膛擂破。就在他将要到达极限时,这股力量开始减弱、减弱。旗队长收起光可鉴人的剑,为他的爱人迎来暴风雨后的平静与安宁。年轻人在劫后余生的欣喜中也会嚼出一丝恼怒来。每次都是这样,他分明能做那个赢到最后的人,可却愿意为了爱放弃胜利和荣耀。 “你的眼睛……就好像斯里兰卡的假蓝宝石。不是蓝宝石,却比蓝宝石更稀有。”年长者俯身轻声诉说。他捧着尼古拉的脸,近在咫尺的瞳孔完全可以媲美骤然坍缩的黑洞,吞吃掉两人之间的一切光线和隔阂,让他的尼古拉只能注视着他,只注视着他,“能把这样一对宝石纳入囊中,我很高兴。” 他薄且狭长的嘴唇沿着事件边界下落。黑洞的尽头是奇点,嘴唇落进洞底,碰上另一对嘴唇。两个人就此吻在一处,从浅尝辄止的触碰开始,逐渐打开牙关、舌尖缠绕、交换带着奶味的唾液,短暂地分开一秒半刻又更深地进入对方的口腔。在这个一切情绪都过饱和的小房间里,旖旎和温存仿佛找到了晶核的原子,自两人的唇间无法抑制地生长,要将整个烧杯都填作光滑的宝石。直到一只手抓住了他后颈上方的发茬他才直起身。耶格尔吮着被啃咬得红肿的嘴唇,却并未放开身下的苏联人,而是骑跨在尼古拉身上,用两手拢着那两团光洁的乳肉往中间按,没费什么力气就给饱满的白面团挤出一道乳沟。 “别放手。”他拉起尼古拉的手放在目测好的位置,接替自己维持着乳沟的存在,而后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你是想……”尼古拉不明就里地保持着姿势躺在床上,在男人俯下身来时终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操,耶格尔你这混蛋,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旗队长又露出了他那标致性的、猎手在瞄准镜中注视猎物的微笑,“操你的胸?还是你的阴道?” 尼古拉涨红了脸,张着嘴想了半天,最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耶格尔褪下军裤,甚是温柔地在大男孩儿额头吻了一下:“给忍耐至今的人一点奖励,好吗?” 他的大男孩儿没有拒绝,甚至伸出舌尖舔去唇瓣上的唾液、用直白火热的目光向他示意。于是他两手撑在尼古拉的耳畔,塌下腰让胯部贴近年轻人的身体,直到阴茎触碰到战俘苍白的胸膛。与胸腹相贴的亲密不同,陌生的接触让尼古拉抖了一下。耶格尔尝试缓慢地摆腰,使龟头以一个相对柔和的力度和速度摩擦着年轻人的乳肉。他显然在等他的大男孩儿适应——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尼古拉突然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旗队长衣领下的那枚铁十字,把男人的头颅拉下来恶狠狠地咬牙道:“抓紧时间,耶格尔上校!奶子又不需要扩张!” 分明是他硬得难受、湿得发痒了吧。小熊色厉内荏的样子无论看多少次都看不够。耶格尔笑着低声领命,接着骤然发力开始猛烈地弓腰挺送,让粗长的阴茎在乳沟中来回碾压,发力之凶猛连两人身下的床架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稀清的前液顺着柱身蹭到了尼古拉的胸口,有了这点液体做润滑,倒也让这个过程不像年轻人想象的那样充满干涸的折磨。从未尝试过的姿势竟让尼古拉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一对眼珠该往哪儿放。他本能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在自己的双乳之间进出的东西。耶格尔就跟操他的阴道或后穴一样不遗余力,德国人粗长的阴茎碾过整个胸腔的中线,钝圆的龟头就在他的下颌下方不过几厘米。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敢张嘴,耶格尔就敢一个挺腰捅进他嘴里。 人的胸腺中没有多少末梢神经,自然也就难以只靠刺激胸部产生快感。可是这世间已有多少应该和不该在尼古拉这里破了例?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尼古拉只觉得涨奶的痛楚好不容易祛除了一会儿,原本已经被吸得七七八八的乳腺就仿佛被粗暴的碾压唤醒了似的。熟悉的酸胀重新从肋中涌现出来,注入饱满的乳房中,仅仅是十指弯曲轻轻推搡都足以被定义为折磨。耶格尔仍骑在他身上不知疲倦地操着他的乳沟,肉刃散发的热度几乎灼伤了年轻人胸口的皮肉,犹如一把利刃要把尼古拉整个人切作两半,柱身上暴起的青筋映在假蓝宝石中一清二楚。他断断续续地叫男人快停下,奶水又被你榨出来了。猎人当然是对此充耳不闻的。分布在脂肪间的腺体和管道被前后推挤,乳汁一点一滴地冒出来,在剑突的位置汇聚成一小洼,每被操一次就泛起一阵涟漪。尼古拉躺在床上双臂酸痛、口干舌燥。他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克劳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他仰起头,让视线重新回到男人身上。耶格尔也低头凝视着他。男人的身躯遮蔽了周遭嘈杂的琐屑,如一片笼罩在头顶的如洗碧空让人感到安心。他在那片干净纯粹的天空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于是他微笑起来,正在天空中翱翔的年轻人也对着他露出真诚可爱的笑容。他不会知道正是这个笑容像一颗稍纵即逝的流星,将自己燃烧殆尽的同时也点燃了整片天空。德国人低吼着到达高潮,他腾出一只手又快又狠地套弄自己的阴茎。粘稠温热的精液从性器顶端喷薄而出,落在年轻人的下巴和嘴唇上,甚至还有一两滴溅到了鼻翼旁边。奶白色的乳汁一股一股地从乳孔中冒出来,顺着胸膛的弧度淌得年轻人满手都是。 他从尼古拉身上翻下来,歪着身子躺在年轻人身边。两具汗涔涔的身体并排躺在床上,呼吸并蒂,手脚相叠。那枚铁十字勋章坠在一边勒了他的脖子,耶格尔闭着眼睛摸索着把三色绶带拽下来。尼古拉欠起身子抓过床头的卷纸,扯下一截擦干净被液体沾湿的胡茬、指缝和胸口,末了突然没头没脑地捅了捅旁边的男人:“那只蛤蟆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尼古拉刚踏进旗队长的房门,后脚门就跟着响起来。站在诸多油画与雕像中的小熊不禁皱起眉头。他和耶格尔共进晚餐的时间从来没被人打扰过。 而旗队长显然早有准备。他示意尼古拉坐到旁边,而后朝着门外大喊:“进来!” 贵重的红木门打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迅速从中闪身进来。他想起耶格尔曾经许诺过请医生来为他检查,遂从上往下打量这个犹如惊弓之鸟的男人,果然在对方的右手上找到一只银色的医疗箱。 耶格尔眼周有些鱼尾纹,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细小的纹路会折叠相轧成为一道道褶皱,而现在这一切都像一块白色的黏土进入水中那样消融了。高贵的上校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倾向,他像在车间里发号施令那样对瑟瑟发抖的医生,语速快得可以媲美将要起飞的雏鸟,对比之下医生的回答则显得犹豫不定、闪烁其词。尼古拉往后挪了挪身体,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用余光瞟着两个德国人。即使在集中营里呆了三年,大部分德语他也还是听不懂,只能根据两人的面部表情猜测对话的含义。他后知后觉耶格尔说德语时吐字发音明显要比他说俄语锋利得多。在满屋纷飞的德语单词中,倒是他这个苏联人显得有些多余了。 尴尬的氛围以耶格尔递过来的一只塑料量杯告终。“检查需要你的尿样。”旗队长无不温柔地说。站在他旁边的医生亲耳听到这位高贵的纯血日耳曼人嘴中突然吐出粗粝的俄语发音,两只眼睛瞪得快和乒乓球一样大了。 尼古拉努力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拿着杯子冲进厕所。他在自己的同志间承受的仇恨和误解已经够多了,如今又要加上德国人的一份风言风语吗。等到他端着一小杯还热乎的尿出来时,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医生从医疗箱里取出一只灰绿色的蛤蟆。更令他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他眼看着医生接过盛着淡黄液体的小杯子,把注射器伸进尿样里从中抽取了一些,而后打进了那只蟾蜍的肚子里。他大概能猜到这是某种验孕手段,但是……天哪,用一只蛤蟆来检验是否怀孕。这实在太超出常识了。他忍不住想象这只蛤蟆是否会在隔天早晨就死去。 做完这一系列操作,医生把可怜的小动物放回医疗箱里,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就要离开。自始至终耶格尔都坐在桌边看着,两手十指交叉托住下颌。等他走到门口时,耶格尔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尼古拉眼看旗队长轻声说了句什么,恐惧的神色从医生的面上一闪而过。中年男人忙不迭地点头领命,然后几乎是逃出了装潢华丽的房间。 确认了本该与秘密完全无关的人走远后,耶格尔不等尼古拉发问便主动道:“我问了医生什么情况会导致男性产乳。他说,男性也有乳腺,在特殊条件下产乳是完全有可能的,”他放下双手,用耐人寻味的深沉目光审视着他的大男孩儿,“可能是体内的激素紊乱导致的,或者是……遭受长期营养不良后突然获得了正常的营养。” 他拉过尼古拉的手,在爱人的左手无名指处落下一枚轻吻,“别担心,过一阵就会好了。”

听尼古拉主动提起检查,耶格尔心情大好。他支起身子,用一只手卷弄着年轻人胸口稀疏的胸毛:“它的学名叫非洲爪蟾。这种小动物的雌性会对怀孕的人有反应:如果将怀孕女性的尿液注射到它体内,5-12个小时后它就会产下黑白相间的卵。” 年轻人的呼吸开始急促。他的脸上弥漫着一种矛盾:既渴望知道结果,又不愿面对现实的痛苦。 耶格尔冲着他露出一个微笑:“今天早晨医生告诉我,那只蟾蜍产卵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