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长组]伊夫什金×耶格尔/克劳斯·耶格尔死了一百次
NOTE:ooc,突然磨刀,很多人物过去捏造和过度解读,是不看完一百次对方死亡视频录像就出不去的房间←这个梗,我魔改了一下 本质寡妇守寡,有车轱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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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次了。 尼古拉盯着荧幕上开始清晰起来的影像,在心里默念。 他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日夜,只记得是在周五早上七点半,他按照惯例要伸手提前按掉闹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习惯,从集中营里逃出来之后就是,即使是祖国解体的噩耗都没能撼动其分毫。指腹触碰到的却是一个凉滑的按钮。 已经不再年轻的士兵睁开眼,并没有阳光从床帘的缝隙中透过来直射到眼中,头顶的天花板洁白到令人感到恐惧。这里显然不是他的家。他掀开被子猛地站起来,盯着这件四壁萧然的屋子,除了一张圆桌、一把藤椅、一台胶卷放映机之外什么都没有。他赤着脚走了两步回过身看去,先前站着的地方空空荡荡的。他刚才躺着的那张床呢? 何止是床,连他的房门都消失了。尼古拉两手往后一背,绕着这间十米见方的纯白密室走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像是暗门或开关的东西。是谁跟年迈的将军开这种恶劣的玩笑?罪魁祸首显然不会留真身在这里等人提拳来打。他把目光转向房间中心,拿起桌子上那张扎眼的纸条,轻轻读出声:
您获得了一次赎罪的机会。 如果看完这份录像达一百次,主将宽恕您的一切罪过。天堂的大门将会为您打开,所有您亲爱的敬爱的人都将前来迎接您 您保有随时退出的权利。主将照常清算您的罪孽,而后加倍降下审判。
“可笑。”他嗤笑道,“共产主义战士才不相信牛鬼蛇神之说。” 这么说着,他还是掂起桌上唯一的一卷电影胶片,看了看卷轴中心标着的数字1,而后把它放到了放映机的供片盘上。无关完成任务与否,他只是好奇这卷胶片里记录的到底是什么多么骇人听闻的东西,能让上帝将它作为一种赎罪工具。 轮组转动,很快纯白的墙上开始浮现出色彩。画质并不算清晰,声音少得近乎于默片,只映出来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画面正中伸出去,与另一只伸来的手紧紧相握。这似乎是一段第一人称视角的纪录片,还是记录的一位士兵在战场上的见闻。他看着两只骨节分明的手,以及画面下沿露出的迷彩服边沿推断道。 上方的手用力拽了一下,但马上被士兵拉了回来。这里两个人应该说了些什么,但是录像设备的收音太差了,尼古拉听不见,只看见士兵抓着对面那只手用力一振,而后缓缓松开。画中的一切都在后退,然后向上仰,世界飞速缩小远去,一个巨大的黑影逐渐笼罩过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轰鸣,荧幕重归黑暗。 他满脸困惑地看向放映机,机器发出了卡带的轻微顿响。这一盘录像就这么结束了。无论怎么说,信息太少,画面太碎,时长太短,像是从一段成型的纪录片中剪辑下来的一截,甚至不是一个篇章的全部。如果能把这一节看完就好了,那样至少他能推断一下录像记录的是谁,这个人又经历了什么。云里雾里的将军把收片盘里的胶卷取出来,再放到供片盘上时不免一愣。他明明记得卷轴正中的数字刚才还是1,这会儿却变成了2。 还能自动计算观看次数?也太贴心了。他吹了个口哨,按下按钮开始第二次观影。 就像听见了他的愿望似的,这次的录像开端比上次激烈得多。爆炸,震动,摇晃,仿佛世界末日的天崩地裂。他皱着眉头,努力想从破碎的画面中捕捉到点有用的信息。打光很差,只能零星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设施。画面闪烁了几秒,而后开始摇晃着朝左面移动。一晃一晃,很快远方的山林和近处的城镇迎了过来。尼古拉仍不明就里,但下一秒的场景让他的心脏几乎停跳。画面正中突然出现了一辆坦克,无论是高昂着头颅的85毫米火炮还是有别于植物绿色的油漆,都能证明这是那辆改变了他命运的t-3485坦克。紧接着他看到了自己的脸。年轻的自己,脸上还垂着两滴血,从坦克上跳下来,背上背着一杆步枪。画面剧烈地摇晃了几下,而后安静下来,因为那个年轻的尼古拉已经拉开了保险,端着上好了膛的步枪面朝前方,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画面中心。 尼古拉盯着枪口动弹不得,仿佛真的被人用一杆步枪指着脑门。他从未想过这一幕还会有被人翻出来见光的那一天。他不知谋划了这一切的人是如何获悉了他出逃的细节,又从哪里找来了长得与年轻的他如此想象的演员。毕竟从重获自由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在集中营的经历埋葬在了心底,即便是最疼爱他的母亲和最温柔贤惠的妻子都不曾得知他还有过那样一段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经历。他看着银幕上的年轻人放开扳机,收起步枪稍稍侧头示意视角的主人通过。之后的内容与第一遍录像一样:两个人无言地握手,而后松开,世界向下坠入黑暗,影片结束。 至此他明白了,视角的主人正是那个在他的生命中刻下深深疤痕的弗里茨。这是一份克劳斯·耶格尔的死亡录像。 年迈的将军长叹一口气。先不论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他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威胁?勒索?在苏联已经解体的今天,他想不出来自己一个孤家寡人还有什么剩余价值。于是他重又把那张纸条捡起来看,反复地盯着每个标准的印刷体字母瞧,一直瞧到认知饱和。他,她或者祂要尼古拉赎罪,是想指认杀死了耶格尔是他的罪孽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几乎被气笑了。苏德两方到底谁犯下的罪更多,每个还活在世上的人都清清楚楚。万恶的纳粹强盗觊觎苏联的土地和资源,践踏他的家乡、蹂躏他的祖国,他不朝那只手啐一口再把对方连人带车踹下桥就已是最大的仁慈。尼古拉·伊夫什金的青春就是被克劳斯·耶格尔葬送的。要不是这个刽子手不肯在1941年的冬天死去,他怎么会被抓进集中营遭受那么多拷打和伤疤? 他把胶卷拿出来,满意地看着上面的数字变成了3,然后气哼哼地把它塞进供片盘里。一百次么,对于一个纳粹高官所做过的事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他有机会反复欣赏一个恶魔死去的惨状,搜肠刮肚地对自以为是的日耳曼人施以嘲笑,酣畅淋漓地进行一场只有他一人的复仇。他闭着嘴哼起国际歌,甚至还有点想感谢那个把他弄到这里的人。岂止是愉悦,太痛快了。 这一次录像的开端又发生了变化。不是地崩山摧的摇晃,而是平稳的鸟瞰视角。在桥上狭路相逢的两辆坦克就像火柴盒一样小。美中不足的是镜头在空中快速移动,地面上小小的建筑和人旋转起来,马桶里的水涡那样让人看了想吐。尼古拉强忍着眩晕感看完了第三遍,银幕一黑下来他立刻把胶卷拆了下来,眼睁睁看着数字3变成4后开始又一遍观影,同时内心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是这种让人看了想吐的视角了。很快耶格尔的脸出现在银幕上,而后飞跃进来的步枪印证了他的猜测:这次是他本人的视角。他听着枪栓声响起,突然在画面的右上沿发现了一群飞鸟。 于是他又尝试了几次,到第七次时他终于摸清了录像的规律:画面永远是第一视角,耶格尔为故事中心,以德国人坠入河中死去结束。录像的内容多少会随着他的意识变化——这给了他在观看过程中不断提出问题并寻找答案的机会。“摄像机”的载体可以随意转变,大多数时候是耶格尔,或者是他人眼中的耶格尔,也有可能是飞鸟河鱼之类的动物。 作为寻得答案的代价,录像内容不会减少。他若想知道耶格尔死前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下一次再观看相同视角时就必须再把同样时长的录像从头到尾看完。不再年轻的车长坐在桌子上把结论细细梳理了两遍,确认逻辑没有硬伤之后耸了耸肩。对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他转移到这个无门无户的水泥盒子里,做出这种不符合物理规律的东西也说得过去。“这份录像”的内容是克劳斯·耶格尔的死亡录像,但并没有说明“死亡”所代表的时长范围。毕竟人从出生开始就在奔向死亡,不是吗。 他双腿一盘,接着哼国际歌的第二段。反正他早就退休了,妻子已于五年前去世,一双儿女都在远离莫斯科的圣彼得堡工作。他有的是时间,回到家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在这里好好欣赏他的对手是怎么落败的。要是能再喝上两杯红酒,简直比在贝加尔湖边的疗养院还惬意。 他把视角调换回自己,眯着眼睛看那张脸上的每一粒尘土,看皮肤的褶皱里掖着的泥和血。看到第十次时他终于定下结论:克劳斯·耶格尔死去的样子真丑。德国人的一条腿被穿甲弹炸的稀烂,侧卧在豹式机盖上能看到那只靴子的底。风在他坠下桥的途中吹走了他的军帽,露出男人岌岌可危的发际线。连克林根塔尔的河水都嫌弃他,平急的河面因他凹出一个坑。且不说被整辆豹式砸在身上、拍得像饼铛里撑破了面皮的肉饼,河里的鱼也会循着血味来啃咬他,撕碎他本就稀烂的肌肉,注定不给他留下一个全尸。 可那双蓝眼睛还是亮的。尼古拉拧起眉头,男人眼睛里反射来的破晓的光晃得他几乎流泪。一个失败的棋手,一个一败涂地的军官,一个没能抓住猎物的猎人,怎么能有一双这么明亮的蓝眼睛?他怎么能这么平静地面对死亡?他凭什么获得欢愉和安宁?他按下暂停键,凑到荧幕跟前去看每一帧细节,恨不得把男人眼角鱼尾纹里的每一丝灰尘都擦干净。这样连着看了五六次,尼古拉退回桌前,揉着酸痛的眼角长吁一口气。他的结论没有错,耶格尔死去的样子就是很丑——虽然他有一双漂亮得让人心碎的蓝眼睛。 他继续重蹈先前的覆辙,寻找更多证据以在脑中巩固强化自己的结论。然而第二十次,镜头开始随着倾倒的豹式向下探时,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倏地从那些跃动的胶片中跳进他的脑子里:我死去的时候也会这样丑陋吗?耶格尔死去时才多大?他有四十岁吗?而我,一个糟老头子,会不会比他更丑?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带,窥探更多耶格尔的人生,尽管他知道此时每多看一分钟就意味着之后要浪费更多时间。他很想知道耶格尔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他认识的样子,再拿自己的人生跟其对比好明白到底孰好孰坏;退一万步说,他也想探明到底是什么给了弗里茨直面自己和对手的勇气。他成为蒂里克,借副官的眼睛看这位旗队长处理事务的雷厉风行;他知道了安娜被安排了监视苏联战俘的任务,还差点被那个大腹便便的营长杀了示众;托古德里安的福,他见识了这个狡猾的猎人也会有颓废和局促的一面。不知不觉中,卷轴正中的数字变成了39。开幕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摇晃,暖融融的光线色调和倒过来的油画让他认出这里大约是耶格尔的卧室。接着荧幕猛地陷入一片白光,闪烁了几次后彻底黑下来。尼古拉咂了咂嘴。他以为这次放映就这么结束了,可机器还在咿咿呀呀地传出声音。不一会儿,一片片雪花似的光斑零零星星冒出来,又点亮了整片荧幕。视角被猛地扭转过去,一张通红的圆脸把画面占的满满当当。尼古拉被吓了一跳,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他从来没发现过自己那时候的脸竟然这么圆,即使身上已经瘦得一点肌肉都没有了。斯拉夫人的灰蓝眼睛熠熠生辉。年轻人咧开嘴笑骂了一句,耶格尔没有反应,屏幕前的老将军糗得立刻遮住了脸。 画里的尼古拉说:你这婊子,爽得晕过去了吗? 就算他对爱与性再迟钝,也明白了之前那阵可疑的摇晃是怎么回事。爱因斯坦说上帝不掷骰子,可他着实捉摸不透这虚无缥缈的存在到底为什么要给他窥看过去的机会。祂是想让他羞愧万分,放声大笑,还是唏嘘不已?尼古拉后知后觉自己的脸热得不正常,于是把潮凉的掌心贴在干热的脸颊上。原来耶格尔曾经被他操得离死那么近呀。真可惜。他舔了舔嘴唇,在光与影的觥筹交错中想,要是真把万恶的弗里茨操死在床上,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过了不知多久——该死的水泥盒子里连个钟都没有——荧幕再一次暗下来。尼古拉起身拆下胶卷,他端详着那层透明的、完好无损的明胶,发现自己稳得雷打不动的手在微微颤抖。 耶格尔,克劳斯耶格尔,他想,他要在我的念想里死去一百次。真是个吓人的数字啊,比十八层地狱还深,比三十九鞭还长,比七十二柱魔神还多出一个排。要在电影里循着既定的轨迹活一百次,要把生命中一切的热烈和苦痛重复一百次。
第四十二次,他在看到那次荒唐的性爱时发觉自己沉寂多年的阴茎竟然有了反应。他忍着笑把裤腰拉开,眼看他的小兄弟从弯弯曲曲的阴毛里站了起来。再看看他的一双手,皮肤光滑得和正值青春期的小伙子一样,哪还有半点褶皱和老年斑。要是这里有面镜子,大概也能看见那张年轻的圆脸。尼古拉搓了搓眼角和额头,确实摸不到什么褶皱了。重获了青春的人盘腿窝在桌子上抖着肩膀,然后放肆笑出声来。上帝啊,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不光给他看了耶格尔的人生,还能连带着让他返老还童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开始对着录像自慰。起初还规规矩矩坐在桌子上,后来干脆站到作为银幕的墙前,对着巨大的耶格尔的脸撸动,把一股又一股粘稠的精液射到比河还宽的蜿蜒疤痕上。第四十五次,第五十一次,他看得心猿意马,撸得随心所欲,水泥盒子里一股子难言的雄性味道,地板和墙上到处都是体液的痕迹。和此情此景完全不搭边的零碎词语开始在脑海的角落里闪烁,犹如蜈蚣的脚窸窸窣窣爬过毡毯,挠得人心头刺痒。 第五十九次,他得知耶格尔在老家黑森州有个表弟,他没参军时每年夏天都会回去陪那个比自己小十二岁的男孩儿。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漫山遍野的矢车菊里奔跑,带着自己做的冷狗骑车到镇上慰问初中老师。 第六十三次,他知道了耶格尔出生在一个家教严格的天主教家庭,从小便被寄予厚望成为一名律师或医生。他确实该去当医生,前苏联人看着手套下那双白嫩修长的手又高潮了一次。这么一双手拿着手术刀或辩词,指定要比握着坦克操纵杆养眼的多。 第六十六次,第七十次,第七十三次,他成为耶格尔的车组、同事、老师、父母,尼古拉敏锐地发现在这些人眼里的耶格尔近乎完美,唯一的缺憾大概只有他不常笑。 可他面对自己时,却好像永远不会疲惫似的微笑着。尼古拉没急着开始下一次观影。他离开放映机,走到房间最黑暗的角落里,面对墙壁盘腿坐下。 他已经足够了解耶格尔的人生了。在这个小盒子里获得的信息比当年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要多得多。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抓住,在不断地下沉。克劳斯·耶格尔的人生平步青云、一帆风顺,他所做的在当时当刻的环境下都是最正确的选择,直到遇到自己。纪录片没有旁白,可耶格尔那份遇到了灵魂伴侣的激动心情却仿佛顺着光线传进了尼古拉心里。他和他是如此相像,年轻人心知肚明,否则他也不会冒着被视作叛徒的风险和德国人共进晚餐。也正因如此他越发无法坦然看待结局。碍于身份和立场,他从未正视也不敢正视耶格尔的所作所为。如果没有战争,优秀如他一定会在另一个领域大放异彩,而后与志趣相投的尼古拉相识,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换作自己,可能也会和他做出相同的选择。 还有二十七次。他站起来摇了摇头,接着又嫌不够似的给了自己两耳光。人们擅长美化过去,忘记苦难。人们尤其擅长装作不知道,他们的此行此举对苦难和它的亲历者而言,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亵渎。 他瞪圆干涩的眼睛,看着墙上再一次开始出现图像。坚持,尼古拉·伊夫什金。不远处,就是自由。
…… …… 第九十六次。 第九十七次。 第九十八次。 这一次当录像播放到年轻人端起步枪时,尼古拉站了起来。他不再看光辉万丈的屏幕,而是转过身朝着一直位于身后的那堵墙走去。一串串黑影飞快地流淌,组成一行又一行熟悉的俄语字句:
您真的要离开吗?
还有两次,您就可以将先前犯下的罪一笔勾销了。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够了。”他说,“已经够了。” 黑色的字骤然激荡起来,海胆那样炸出许多尖锐的刺,他都能透过那些发狂舞动的东西看到罪魁祸首在尖叫。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一切是否真实,对尼古拉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垂死挣扎的黑色最终平静下来。所有的光与影在他面前飞快地扭曲、虬结,最后组成了一扇窄窄的、矮小的黑门,像谁张开的无牙的口。 他躬身从那道窄门里挤出去。门后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狱,或者挂着九个惨白的太阳,而是一座桥。花砖的桥面,钢筋做的护栏,桥对面就是在黎明中熟睡的小镇。尼古拉笑起来。他见过这座桥。克林根塔尔河上的建筑赐给他自由,也向他施加无药可解的梦魇。无数次他在梦中回到这里,试着抓住那只从掌心滑走的手,最后都无疾而终。 他继续向前走。桥和桥下的河面都在继续向无穷远处延伸,只有他的t-34和耶格尔的豹式撞出的豁口近在咫尺。他的老对手正站在那个豁口旁探着脑袋向下看,仿佛在测量湍急的河水有多深,能不能将一整辆豹式吞没。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他标致性的狡黠笑容,而后朝着尼古拉再一次伸出了右手。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第二天早晨,一条讣告悄悄刊登在了俄罗斯联邦各个报纸的角落: 前苏联将军尼古拉·伊夫什金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1992年11月27日上午7时34分逝世,享年71岁。遵照将军遗嘱,一切从简,谨此讣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