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笔记丨《人性之镜：动物伦理的历史与哲学》 最近看完了钱永祥的《人性之镜：动物伦理的历史与哲学》。是一本讲动物伦理的书，但谈动物伦理就不光是谈动物，归根结底还是在谈人类的道德意识。他在书中谈及女性主义理论和动物伦理的关联时，有一个思路很有启发性——他认为女性主义所提出的关怀伦理，昭示了过去几千年来为男性所主导的哲学、伦理学所忽视的一方面，即道德经验的产生、发展不仅因为知识与理性；跟他人在情感互动中所产生的关联、关怀，也是发展出道德伦理的一大原因。甚至可能是更具有推动力的一种原因——因为理性带来的是意识（“知”）的部分，而世界上的大部分人的实践（“行）则主要是由情绪推动的。因此他指出，柯尔伯格著名的道德发展学说因为女性不太能发展出第三阶段就将女性视为比次于男性的性别，这是对女性的误解。女性有自己的道德发展之路，即从与他人的交往联结中发展出一种关怀伦理。 以男性模式为主导的哲学界，在过去的几千年不断强调、抬高男性擅长的道德发展模式；而忽视、贬低女性擅长的道德发展模式，使得过去的女性如果想要获得一种伦理学上的认可，只能勉强自己进入男性模式，在一条自己并不擅长的赛道中与男性竞争。我想，这一点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生活中一些比较年长的成功女性，总会给人一种她“更像男人”的感觉，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她是在精神上放弃了女性的特点，拼命迎合男性发展模式而获得的成就。我无意在道德上批判这一部分女性，她们有自己和时代的局限。更何况即使如此，也必须承认，她们中的相当大的一部分人仍然为后代女性争取到了一定的生存与发展空间。 钱永祥的主张最大的功能，是他提供了一条女性主义理论发展的新思路——即女性主义者们不必总在男性主导构建的哲学体系中寻找自身存在的理论基础，女性主义者更应该立足自身的思维特点，发展出更适合女性自身的道德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