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六号 #德搞 #BanditJäger

【哨兵-向导AU】

Dominic Brunsmeier不是一名受害者。

他坐在一块水泥地上发呆。 地上满是干结的血迹。 在他坐的位置周围,水泥地面往外延伸数米,然后隐没在白雾之中。 白雾后面什么也没有。 头顶也是雾。 浓雾包围着他。这地方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呆坐着。

“我们一般认为向导停留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是有好处的,可以帮助他们放松或者自省。但对于你,我不那么确定。” “我没问题。”Bandit不耐烦地说。 向导治疗师望着他,她的脸洁净而空白,像涂抹平整的水泥。 “每个人都知道,一名向导的精神世界本该广阔得多、丰富得多。至少应该有你的童年住所,你长期居留过的地方,对你意义重大的场所……诸如此类。不像这样。” “我没问题。”Bandit重复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不需要额外提醒。 Cedrick和他有过一间树屋。那棵树在某个冬天被砍倒了,但树屋还留在他的脑子里。后来,他脑子里的树屋没了。他中学时踢球的草坪,他在BGS时写报告的桌子,他在GSG 9练枪的靶场,没了。他的脑子里如今只有一块肮脏的水泥地。 地面干燥而粗糙,一颗砾石硌到了他的脚底。 Bandit晃晃脑袋,回过神,听到治疗师继续说:“……的人唤醒你。” “你刚说什么?” 治疗师看着他,神情关切:“你太容易滑进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了。我建议你请求身边熟人的帮助,最好是哨兵,因为他们会把自己的特质带进精神世界,如果沉浸了太久,他们比向导更容易把你唤醒。” “绝不。”他脱口而出。 他绝不允许自己在他们眼中成为一名受害者。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Bandit看着一片狼藉的餐桌说道。Jäger今天早上声称要给榨汁机增加保温功能(榨汁机为什么需要保温功能?),不知怎么捣鼓了一番,然后榨汁机突然开始同时朝三个方向发射柠檬汁。 Jäger若有所思地擦着桌子,他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电钻(他本人对此浑然未觉,据Bandit了解,Jäger相当频繁地在做别的事前忘记放下手头的工具),这导致他现在的造型变得非常怪异。Bandi决定不去提醒他。“不是我的脑子有问题,是这个榨汁机有问题。不过要说我脑子有问题,一定程度上也是对的,我七岁的时候叔叔带我去查过,医生说我有多动症。但问题不在于有问题,每个人都会有点问题,只不过有的不是大问题,问题在于问题会不会带来问题,你懂我的意思吗?” Bandit其实不太想承认自己懂了。“‘我脑子有问题但我活干得不错,所以憋着吧你’。” “你脑子有问题?” “……我脑子有问题。”才会回答你的问题。 “你脑子有什么问题?” “……” Bandit没说话,因为他正忙着把薯片倒进嘴里。 等把袋子底部的渣也倒出来,又舔干净了手指上烧烤味的粉末,他问:“你见过向导的精神世界吗?” “当然了,见过不少次吧,主要是辅导的时候。” “如果听说有个向导的精神世界和别人不一样,我是说,”他犹豫了一下,这话说得太明显了,不是他的本意,他其实不太希望Jäger听懂,Jäger缺乏社交常识这一点让他总是心怀某种侥幸,“不是‘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同’那种程度的,是……总之,跟别人不一样。有问题的那种。” Jäger看上去是认真地在思考。少顷,他开口了,眼睛里有种孩童般的纯粹的好奇。 “我会想去看一看!”

有点像是做梦,你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会安然自若地呆在这里,直到意识到这是在你的脑子里。 Bandit习以为常地从水泥地上站起身,让自己醒过来。 然后他失败了。 再试一次,还是失败了。 Bandit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自己的背。浓雾仿佛变成了高墙,从四面八方向他压过来。 还没等他的恐惧成形,突然,他头顶很远的地方响起某人的喊叫,拖得老长,并且正在迅速靠近,“Dom——————” 他一抬头,发现半空中,Jäger手脚挥舞着——这画面其实有点滑稽——朝他的位置掉下来。 Bandit下意识地张开手臂,下一秒,工程师重重地砸到他怀里,把他撞倒在地上,两人抱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水泥地很硬,他们磕得浑身淤青,Bandit刚想骂娘,却突然意识到,起风了。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风,空气总是凝滞的、陈腐的。但是起风了——风迅速变大,清新而凛冽,呼啸的空气刮过他的脸,吹得他眯起眼睛,半空中的浓雾被吹散了,露出了——他本不该那么意外——天空。 至今为止的人生中,Bandit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广阔、这样澄澈的蓝天。那不是他的天空。 天空下,哨兵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脑门。他注意到Bandit的视线,问:“怎么了?你还好吗?” “没问题。……你怎么进来的啊?”Bandit喃喃。他暗暗决定要在工程师注意到之前多抱他一会儿。

他的世界仍然只有几米见方的一块水泥地,但Jäger给他带来了做飞行员时看到的无边无际的天空和永不停歇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