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文手banban乐的产物,限制如下: 禁止写对话,禁用成语,禁用程度副词,禁用“的地得”,禁止写“了”,禁用被动句 (如果有没遵守的地方,那就是我不懂语法!)
它在醒来前就已知晓使命。所有眼睛、黑暗中所有眼睛都看向它,它们有所图。
男人说要它用来给友人哀悼。他在种下花时就许过愿望,如果友人归来,他要用它庆贺,如果友人不回来,他要把它和回忆一起葬送。他就是为此才栽种它! 友人只是另有心上人,它睁开眼睛前可听过男人如此自言自语。它恼,那友人无需他哀悼,它也不愿参与这闹剧! 像是感到它已拒绝,男人争辩,如果不能相见,和死有什么区别? 它轻蔑男人幼稚,不愿回答。
另有女孩是男人邻居,想要它用来占卜暗恋结果。还有红雀想要把它编织成皇冠送给女王。女王尊贵,值得天上星、水中月。它与之相比都不暗淡,而且轻盈,适合做一顶皇冠。 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撕碎!它抗议道。 于是老奶奶最后开口,说要把它完整做成标本,只因为它值得。
如果它能借他们之眼,也许那些欣赏、哀求、祈愿就不会如此可怖。它会看到它是暗中唯一光源,它在发亮——正如地上之月亮。 但它不愿理解。它只是想:不要为难我,我谁都讨厌,也谁都不帮。它掉落地上。
他们一拥而上。红雀撞上人类像撞上一堵墙。顷刻间鲜红羽毛纷飞。女孩停下来,要将羽毛全部敛入掌心。她开始数那些羽毛,喜欢、不喜欢、喜欢…在夜风将羽毛吹远中,她会打着手电,追着风越走越远。她会一遍遍在树丛里打转,生怕遗漏一根,错读上天提醒。 红雀则生怕女孩抓它,踉跄着逃跑。它会在高楼间躲藏,直到迷失归家路。它警惕每一个人类是否也有女孩之歹心——它不能将人类引向女王。它不再在阳光下展示亮羽。它会花漫长年月找回领地,花漫长时间思念女王。 而男人和老奶奶互相抓着双臂,双眼狠狠瞪着对方。老奶奶看到男人迫切模样,便觉得好笑。刹那间,男人在老奶奶嗤笑中看到轻视、怜悯。他在其中看到友人,看到自己全心奉献依然在友人心中不值一片涟漪。他带着泪眼问老奶奶,如何才能忘记你?她把他摔到地上,然后命令他回家洗澡。 最后,老奶奶看向它,见一片花瓣已经飘落,对它失去兴趣,转身离开。她收藏柜至今空着,因为她只要一枝完美。
庭院归于空荡。它浮在漆黑水塘里,望着天上月,如同它似乎也望着它。 它将要归于尘土,它还在尘土中时之回忆也归于它。 它看到是男人买种子,把它种下。男人总红着眼,松土时如此、观察它长势时如此、争夺它时也如此。他手笨,也读不懂说明,空有一颗好心。如果只有男人照料,它不会开花。 女孩新搬来不久。她三天换一种发型,身上颜色总要鲜艳到刺眼。她打扮越是像在索取目光,别人越是不看她。但当她坐在它身边发呆时,老奶奶夸她漂亮。老奶奶送她花束,与她衣服相衬。女孩曾以为她不想听人说她漂亮,她只希望别人困惑、害怕、厌恶又羡慕。但老奶奶说她年轻时像女孩,然后一拢鬓发,轻巧贴着她摘下杂草,给花浇水。女孩那一刻就喜欢上她。 如果没有老奶奶,它不会开花。老奶奶是杰出花匠,却从不给自己留花。女孩以为是她无私,正在家里悄悄种花,等着送给她。它希望女孩拾完羽毛后再来看它一眼,能明白奶奶只是挑剔,它想她不需要她。 至于红雀,它总在树梢上盯着它。红雀想象过多久如何编织它,它便想象过多久对方背景。它乐意认为红雀是女王幼弟,因为它总在清理自己,而且尽管只对着一朵花苞,也总在意自己背是否够挺。
夜之将明,它独然一体,因而满足。你也收到过很多愿望吧?它问天上月,后者无言。它与天上月一同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