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 其实所谓的文艺女士最终都只是想找个靓仔而已

来自my little airport-关于前度和男孩食饭的事

金廷祐开好了电动按摩泡脚桶,水慢慢升温,他正准备把脚探进去,门铃响了。开门后,中本悠太就像抽了脊梁一般软在门框上,脸颊上两片酡红。难为他约会醉成这样还能想着回自己家,金廷祐扶中本悠太进门,像拖着一个轮子坏了的行李箱。安顿到沙发上,中本悠太两脚翘上茶几,鞋尖差点碰翻了金廷祐的加冰柠檬可乐。哥不是约会去了吗,金廷祐把他的杯子推远了一点,怎么喝成这样又回来了?对方送你回来的?

中本悠太嗓子难受,喝了几口他可乐,头还是觉得有点重,没法清晰地思考。我自己回来的,他说,酒也是,我自己,喝的。小朋友不能喝,中本悠太觉得自己的脸很烫,我们喝的,柠檬水。

门被大力锤响了,连门铃都不按。金廷祐又去开门,门口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圆脸男,比他还高,挠着头说在玹还住这里吧?他喝多了在楼下不肯上来,能不能跟我一起来接他一下?

中本悠太见到郑在玹实在不爽,他们半年前分手,原因是郑在玹和朋友去夜店玩,一周后新闻爆出夜店那条街上有人感染病毒。出新闻那天早上防疫局的人上门来做病毒检测,他们两个还窝在床上。虽然结果是阴性,这也是一周后的事了,中本悠太那段时间天天大小出版社找编辑接活,又累又崩溃,此事无疑雪上加霜。而郑在玹虽然跟他道歉了,但完全还是一副没觉得自己错了的样子,其无辜其不靠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郑在玹问他,哥晚饭想出去吃什么?中本悠太把他手机夺过来扔向沙发,然后一脚踹他肚子上,还他妈吃,趁郑在玹疼得弯腰,中本悠太往他脸上招呼了两拳,吃你妈个比,他说。中本悠太手上戴了金属戒指,揍得郑在玹脑内嗡嗡作响,响得他想起来拳击课田教练教的闪躲,于是在中本悠再次挥拳的时候往旁边躲过去,还没来得及庆幸,肚子上又挨了一脚。让你居家隔离,中本悠太说,还他妈想着出去,是不是找死。金廷祐听见动静过来拉架,中本悠太也懒得再浪费力气,回房间收拾自己行李出门了,拉着行李箱上了地铁才在手机上看机票,回不去日本老家,看来看去,他买了张车票去釜山。海边待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有出版社愿意搭理他,他回家后家里只剩一个金廷祐,郑在玹搬走了。

金廷祐迎了两尊醉阎王回家,倒不知该如何处置了。给两位倒完水后回来本以为气氛会剑拔弩张,还好没有打起来。中本悠太醉了后说话喋喋不休,先是笑郑在玹新烫的头像极了他日本老家养的那条泰迪,又开始讲今晚约会的遭遇。郑在玹呕吐的欲望过去了,头晕还没缓解,现在只想把头埋进沙发里睡个昏天黑地,却被中本悠太晃着胳膊捏着耳朵不让睡,眼皮打着架还要被迫听他说。

他才20岁,中本悠太说。

嗯,20岁。郑在玹打着瞌睡说。

他挺无聊的,中本悠太说。

嗯,他年轻。郑在玹眼皮逐渐沉重。

他只会说考试的事情,中本悠太说。

嗯,考试。郑在玹眼皮打架,二十岁不考试以后没人要。

我听到一半就想走,中本悠太说,但我想我得留下来结账,后半段我试着问他喜欢听什么歌,结果那些乐队的名字我听都没听过。我问他平时看什么书,他只爱看科幻小说。后来吃完后我终于结了帐,他问我要不要去河边走走,我说我要回家。我没有回家。我到隔壁街的便利店里就着小熊饼喝完了一小瓶绝对伏特加……

小熊饼……小熊……郑在玹的语气近乎梦呓。

好想上床,中本悠太说,但是上床前想到考试我会硬不起来。

郑在玹没有再回答,他已经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入睡,任凭中本悠太怎么捏他的耳朵、拍他的脸和肩膀都不再回应,睡成了一只脸颊发烫的卷毛猪。中本悠太摸了摸郑在玹的脸,把头埋到他肩膀上,但过了一会还是走了。

早上七点,郑在玹被闹钟叫醒,揉着眼睛坐起来,脖子肩膀疼得像有酸液在里面倒流,后脑勺感觉像被砸漏了。他打着哈欠去洗手间,看里面的陈设才想起来自己早已不住这里。 郑在玹用洗手液洗了两遍中本悠太的牙刷,然后刷了刷自己的牙,之后随便洗了洗脸拨了一下头发,趁中本悠太在床上还睡得鼾声如雷,迅速溜走了。

中午郑在玹到单位天台去抽烟,看见实习生李马克也在。郑在玹没带打火机于是问李马克借,问完又想起来他平时好像不抽烟。李马克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给他,郑在玹接过一愣,怎么这么眼熟。转到背面一看,最下面刻了jhyt四个字母,那是他以前和中本悠太去逛小摊的时候刻的,救命,难道中本悠太昨天晚上见的人就是李马克,怪不得他自己一个人回家了,李马克出去开房带的有效证件估计都是学生卡。郑在玹没有说破,递给李马克一根烟,但总觉得有点好笑。他问李马克昨晚是否去了约会,李马克说是但是不会有下次。郑在玹把打火机还给他,说这不就是下次?马克说和那位约会好像没有话聊,一直都是自己在说,而自己明明也想不到有什么好说了。郑在玹说聊点别的话题,比如说喜欢看的电影和一些哲学问题,比如为什么希区柯克引人犯罪,为什么全职主妇容易出轨,为什么没有才华的人反而能得到更多人的追随,为什么杀人是罪孽但吃鸡鸭牛猪羊无可厚非。李马克受益匪浅,低头看着地面车流思考答案。郑在玹把烟掐了回到工位去,工作的时候却一直想起以前和中本悠太无所事事的一段时光,彼时他们赚不到钱,到宜家买三块钱的热狗,吃完后到附近公园草坪上打滚。郑在玹背着相机假冒工作人员混进音乐节大门,混到人群第一排,被音响震得大腿发麻,回头看见中本悠太在后面接过不知哪来的彩虹旗在挥舞。他假装不认识此人。他又想起打火机的来历,中本悠太接到第一份约稿后请他吃饭,吃的是不正宗的日本料理,难吃得中本悠太提议逃单,郑在玹还在笑着犹豫,突然被拉手往门外走,中本悠太还示意他要淡然自若,等人发现时他们已经快到门口,这才开始分头狂奔。他们在两条街外的夜市会面,路过卖工艺品的小摊,中本悠太买了一对刻字的打火机,一人一个。在夜市的出口他们不巧又遇到了餐厅的人和警察,中本悠太的第一桶金就此上缴国家。

收工下班时郑在玹路过李马克,看看他的t恤短裤,还有脸颊上的小痘痘,敲了敲他的工位,提醒他下次记得收拾好看一点,喷一点香水。如果是一个比你大很多的人约你,郑在玹说,你说什么他其实都不会介意,如果他觉得没意思纯粹是因为你不够有吸引力,他只是想睡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