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aiet·可是你的心沉入血中

四月份浅造一谣,官方结局中没有这条线。造了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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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拉斋教伊莉耶特用淬了毒的利刃,教她用黑暗灵族在不使用灵能的情况下新发明的种种恶毒武器。 伊莉耶特学得很快。意料之中。玛拉斋很确定,一定有方舟灵族迷失在科摩罗并被同化的先例。 一段时间里他去哪儿都带着她。炫耀式的姿态。伊莉耶特只是沉默地跟随,像一道锋利的金属色影子。 几乎能看清痛苦是如何渗入她的眼睛,绿如夏季最末的叶子。一开始玛拉斋分不清她和别人的痛苦。尝起来都一样,精神性的苦楚带来精神性的快乐。后来他逐渐能分辨出来……她的痛苦还带着他的痕迹。 这是他的。永远是他的。他一手塑造了她的痛苦。 科摩罗几乎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在这座城市时间仿佛凝固。但伊莉耶特觉得体内还残存着一点对时间流逝的知觉。每当是她隐约觉得是凌晨的时刻就会抑制不住哭泣的欲望。 以往的凌晨她通常是将时间花在冥想和重新排列自己的内心思绪上,也许是这部分的自己在流泪。 如今已经没有道途可以供她选择了。她也不愿再想起她迷失在扩区之中却还只愿意遵从先知教导的族人。现在只有一条布满黑暗的道路横陈在她眼前,一颗漆黑的星星,一只伤痕嶙峋的染血的手。她想起自己曾经对外界人说:愿血手凯恩捏碎我的心。 现在和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了。她的心摇荡在破碎的黑暗中。 有时她觉得自己爱着玛拉斋,有时又觉着恨他恨得比谁都厉害。黑暗灵族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只会模仿那层肉欲和崇拜的外壳。 她的爱或许是来源于感激。 她想她是感谢玛拉斋将她带到科摩罗的,起码她确实不再感到孤独了。但她也不确定这条道路是否就比永恒的迷失更好。她的灵魂石已呈现出深血一般的颜色。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完全堕落了。 伊莉耶特栖身在黑暗中。 玛拉斋出现在她身前,脸上带着甜蜜的扭曲的笑容。 “我的表亲,”他的手落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推开,然后以一个灵巧的姿势跪下来,脸颊贴着她的腿内侧。“你在想什么呢?每天,每天!你都看起来思虑慎重,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快乐……你应该快乐的。” 说到最后一个词,他狠狠咬她一口。伊莉耶特瑟缩了一下,目光轻轻地落下来,滑过他的脸。狂风阴谋团的尖塔浸在柔腻的昏暗光线中,玛拉斋的脸呈现出惊人的漂亮。光照吞吃掉轮廓上尖锐的那些部分,吐出一片柔软的模糊,最亮的是他的眼睛,他脸上那些黑暗灵族的纹画,黑发,黑发流过肩膀,几乎蹭在伊莉耶特的腿上。 “这对我来说……”伊莉耶特的手指碰到他的脸颊。玛拉斋微微侧脸,让她能顺着嘴唇摸进来,碰到他的尖牙。“太艰难了。你要求我痛苦,又要求我快乐,你是永不满足的,是吗?玛拉斋·艾泽拉什。” “永不。”玛拉斋微笑起来……咬了她的手指。听到她痛得漏出一点声音,他笑得更厉害。“现在把腿打开。” 伊莉耶特照做了。她的胸腔颤动着。原始的欲滴的肉欲刷过她的脊柱。 玛拉斋把她拉下来接吻,嘴唇上还染着亮晶晶的湿痕。性和暴力在科摩罗是可以被炫耀并展出的事情。有人走过去。她敏锐地听着那脚步声,像轻轻踩在她的意识边缘。 她忽然感到孤独。一阵轻飘飘的冷意裹住 她的身体。伊莉耶特开始不自觉地发抖。玛拉斋叹了口气,顺便也翻了个白眼,从腰侧抽出一把小刀,让她握着,然后让她抓着利器捅进自己的腹部。 火烧火燎的痛。剧烈的但他已体会过无数次的痛。伊莉耶特的手几乎攥不住刀,血染上她的手,温暖,黏腻。锈的味道。她咬着牙将匕首抽出来,玛拉斋忽然拽紧她的头发。把红色握在手里。 “舔。”他说。 伊莉耶特看了他一会。 她低下身,膝盖差点磕到玛拉斋的小腿。舌尖盘旋着血味。她的舌头碰到玛拉斋的新鲜伤口时他会发出介于痛和爽之间的呻吟。 直到她的下巴上全是血玛拉斋才轻轻放开她的头发。伊莉耶特抬起眼睛,很难不注意到他已经勃起。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他的手指轻柔地掠过她的耳朵。伊莉耶特恍惚地抖了一下,然后拉开他的裤子。未干的血被蹭到性器顶端,她的口腔温暖而湿润,已经能习惯地用舌头和上颚,而不让牙齿碰到他。一开始她总是做得很粗鲁,很草率。玛拉斋漫不经心地换着重心,偶尔低头看她。 痛和性的快感在他的思维中如锯齿一样啃噬彼此。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发出灼热的感觉,有点痒。他这样放任自己享受一会儿。 伊莉耶特咽了一下,慢吞吞地退开,站起身。玛拉斋还尚未从被延长的高潮的余韵中恢复过来。他眯着眼睛样子活像一条蛇。深色的蛇眼。笑的时候牙齿雪亮,舌头像信子在抖动:“你做得越来越好了,小表妹,不过你还有太多……太多要学的。” 她什么也不说。 已有不止一次宴会到最后演变成背叛和屠杀的狂欢,但玛拉斋从不放过任何一次炫耀伊莉耶特的机会。其他杜卡利也确实总是表现出一种病态的兴趣,观察她的外表,拽来奴隶要看看伊莉耶特的杀人手法,想要看看她是否已经学会如何从凌虐他人的过程中汲取快感。如此他们好得出一个结论:方舟灵族与黑暗灵族也没什么不同。 赴宴前玛拉斋将伊莉耶特叫过来。他几天前吩咐她去静静杀死毒语阴谋团的某个小头目。近来这个势力逐渐壮大的阴谋团小动作频频,玛拉斋决定给他们点教训。伊莉耶特昨天才回来。远距离狙杀没起作用,她又在毒语阴谋团的尖塔附近蹲守好久,才将匕首捅进对方的心窝。 她想着女性杜卡利睁大的眼睛泛着水银的光泽。温暖的血洇湿她的手指。痛苦从未如此纹路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尝到一丝轻薄的快乐在口腔里湿热地绽开。 她心烦意乱。 玛拉斋在尖塔上层等她,倚在曜石黑色的窗边,没穿上衣,苍白皮肤上横陈暧昧痕迹。咬痕吻痕还有注射化学药剂留下的针孔。偶尔那层轻薄的深色窗帘会拂过他的脸。 伊莉耶特走上前来。玛拉斋握着她的肩膀用力让她跪下来,她皱着脸,膝盖磕到地上。他用力捏紧她的下巴,盯着这张脸,她几乎没怎么变。玛拉斋问过她要不要做点……穿刺,他可以亲自给她弄,伊莉耶特说不。他的手指掐紧一点。拿来一支笔。端详她的脸, “我们今天来点不一样的。”他说。笔尖上染着深红的颜料。 伊莉耶特将眼睛闭上。“来吧。”她说。 玛拉斋在她的脸上涂了和他自己对称的纹画。他其实更想用那个会直接毁掉她脸蛋的金属烙印刑具。但暂时不要,暂时他还不想破坏她的脸。 杜卡利用来化妆的颜料干得很快,玛拉斋边和她讲今天的宴会。巫灵、梦魇、阴谋团、甚至血伶人那个邪恶研究都会派出小小代表。话虽如此它的规模也还没有大到夸张的程度。玛拉斋语焉不详地说宴会主人不想引起阿斯鲁拜耳·维克特的注意。但他的神情就像在说这真是个他妈愚蠢到好笑的想法。 伊莉耶特在摆着奇异刑具、沾着未干血迹的石床边找到自己的衣服。也许之前玛拉斋是在这上面好好享乐一番。她几乎能闻到那精神涣散的残响还凝结在空气中。 她把自己脱光。这不是她第一次在玛拉斋面前这么做了,所以没有一点迟疑。他们早已对彼此的身体熟悉。消磨时间,玛拉斋会数她身上的疤,她也会摸一摸他的,但太多了。以后你也会有这么多。玛拉斋对她说。这就是你的组成部分,我要你记住哪些是我留给你的。 伊莉耶特点点头。但她其实不会记得。这里的生活灼蚀她的记忆,将它变成由几道仁慈的空白勾连而成的河床。 她的装备构成没有那么多尖刺,好像只是染黑了的方舟灵族的护甲装备。但实际上她不再碰任何属于方舟灵族的东西。她自愿令自己的灵能枯萎、干涸。 她的灵魂石快要完全变黑了。它会开裂,或者会被交易给血伶人作为未来将她复活的报酬。 也许不会太久了。她想。 宴会上他们被没收了枪,但还带着匕首等冷兵器。原始角斗总是很受欢迎。来了许多人,室内空气浑浊,混着迷幻烟雾、药剂和食物的味道。 照样有杜卡利来观察伊莉耶特。但这回玛拉斋没让她杀死他们牵来的奴隶。 “亲族们兴趣的持续时间比他们的命还短。”他是这么对伊莉耶特说的。“所以我们得端着点。” 伊莉耶特照做了。她跟在玛拉斋身后,在舞台上看到丑角们的身影。当然了。哦当然……如果有丑角停留在科摩罗,绝不会错过这场宴会。 她在克鲁达拉赫方舟世界上也看过一次丑角剧团的表演。她不记得具体是哪个,是冰星假面还是无尽之舞?她分不清他们衣服上的主要颜色和标志,也记不得当时的介绍。就像现在她也对此毫不了解。 她看了一会,谢幕时主演轻轻向她眨眼。 伊莉耶特找到玛拉斋时他正瘫在奇美拉和它主人的尸体残骸中间享用迷幻喷雾。宴会果不其然演变成暴力血腥的斗兽场,起因通常是小小的我想要你的奴隶不给我我就自己抢。 她的匕首刚扎进一个杜卡利的腹部,刀尖甚至挑出了点肠子。 全是血。除了她的脸。不过说实话这除了规模以外和她曾经参加过的宴会也基本没有不同。她脸上的纹画洇开了,不知道为什么,通常都能持续很久的。半张脸都被也许是颜料也许是真实的血给染花了。玛拉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勉强辨认出来她是谁。 “走吧,走。”伊莉耶特过去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闹起来了,我们该回去了。” 玛拉斋眯着眼睛几乎缠在她身上。“妈的。我就知道。”他深吸几口气,然后挣开伊莉耶特的手开始自己走。 一路情况混乱。伊莉耶特不得不将用上她带在腰侧的砍刀来开路。迷幻剂让情况更糟了。她余光能看到丑角们披着焕烂的光影借助全息影像迷彩装置偷偷溜走。痛苦。尖叫。绽开的皮肤、血、破碎肢体。 他们的飞艇停在这片尖塔的入口处。伊莉耶特让玛拉斋坐在前面,她让他坐在后面还紧自己好不会直直掉下去。他们护甲上的尖刺偶尔剐蹭到彼此发出粗糙的动静,这甚至有点好笑。 “你在笑什么?”玛拉斋问。伊莉耶特在努力发动引擎,听到远处传来愤怒的尖啸,似乎是哪个巫灵正在被大卸八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真的笑出来了。 昏暗的天光给整个世界镀上一层失真的暗色。伊莉耶特没有回答他,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脖子上的灵魂石。这块石头已完全变黑,边缘染着一层薄薄的新鲜的血。她用掌心握了一下,它的灵能同她的灵魂一样枯萎、干涸了。宁静的感觉犹如微风般从她的额头吹过,消散。 玛拉斋的头发轻轻拂过她的肩膀。伊莉耶特偏了偏头。他企图不动声色地引起她注意时就会这样做。 “看看,你不再需要它了。”他说,甜蜜地近似体贴地微笑,“明天我们去找血伶人。” 伊莉耶特点了点头,引擎发动起来的动静在她胯骨底下轰隆作响。摩托艇在浑浊的空气中留下一道金属色呼啸。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想。这种节制还会持续多久?她以后会不会变成那种歇斯底里的难以控制的疯子?或许吧。或许会的。不过这不是需要她担心的事了,即便再如何黑暗不清,这也是她亲自挑选的未来。没有后悔的回转的余地。再没有其他容身之处。 玛拉斋拽着她的灵魂石拿过来捧在手心摸了一阵。有一个瞬间他想直接把它撇下深渊,但他忍住了。将它放回去,他让自己在伊莉耶特怀里找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 她很好用。他满意地想。就知道去猴子的世界把迷途表亲带来亲自引导她堕落会是个好主意。 然后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像任何一对杜卡利一样试图杀死彼此。他可以不要她的忠心,但玛拉斋要她的爱,她的恨,他辨认她的情绪然后在里面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如果她要和什么人做爱那会是他,如果她真心想要折磨并杀掉谁那也只会是他。 除他以外还有谁呢?除他以外难道她不是一无所有了吗?这是她自己选的。玛拉斋将脸贴紧伊莉耶特的脖子,胳膊也跟着环紧了一点,那层深色护甲就硬邦邦地硌着他的手臂。她的红发上也带着一蓬轻飘飘的血味。这姿势几乎是缱绻的,柔和的亲昵的。 玛拉斋狠狠咬了她的脖子一口。伊莉耶特怒骂了些什么,摩托艇险些撞向旁边路过的白骨建筑,但在他放纵的恶毒的笑声中还是堪堪稳住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