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PARO|马雷基斯×泰瑞昂|Hungry Heart

大家都知道不能把马雷基斯和泰瑞昂分到同一个工作项目里。

也许一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的竞争还是良性的,很快就不会是了。而其他人就得开始被迫忍受针锋相对的提案、你来我往的冷嘲热讽和永远无法消停的会议室下午茶时间。

如果艾拉瑞丽在的话还好。他们或许看在她的面子上会稍微不那么咄咄逼人一点。艾拉瑞丽是泰瑞昂的前女友,也被安排去和马雷基斯相过亲,但她很快厌倦了周旋在男人之间,现在的爱好是和奥苏安新来的前台小姑娘一起扎羊毛毡交流园艺经验。

要么,也可能使情况变得更糟糕。总而言之,马雷基斯到奥苏安以来,几乎没有被安排到和泰瑞昂一起工作的时候。

但,实际上,他们最近住在一起。

马雷基斯几乎不记得事情是怎样进展的。他只记得某夜醒来泰瑞昂就躺在自己旁边,他们俩赤身裸体,只要招子还好使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只庆幸起码不是自己耻辱地阴着脸醒来发现屁股在痛。

他们默不作声地平摊了房租,并相当默契地错开回家路线和时间,活像地下党接头。

如果马雷基斯做了午饭,晚上桌子上就会出现泰瑞昂点的双份外卖。

总有种微妙的感觉。马雷基斯说不上来。

夜里他需要做选择。要么走回自己的房间,要么悄无声息地爬到泰瑞昂床上。然而,自从他们搞到一起去之后他还没选过前者。

泰瑞昂装睡,又在马雷基斯碰到他肩膀时猛地掀开,把马雷基斯摁倒。

马雷基斯的黑发散开,流淌在格纹床单上。泰瑞昂的眼睛在一片昏暗中闪闪发光。如果让马雷基斯选一个泰瑞昂身上他最讨厌的东西,他会选这双眼睛。恨不得把它们挖出来。

他伸手扶着泰瑞昂的腰。精壮、柔韧、温热,皮肤在他的手掌下延伸。

比火还能灼伤他。

坚持不了多久泰瑞昂就会塌下来。马雷基斯的指尖伸进他的体内,将温热的肉搅开。这感觉太过强烈,泰瑞昂又不想让马雷基斯听到他的声音,每次都狠狠咬着牙或者口腔内壁。

到舌尖舔到血腥的地步。马雷基斯发觉泰瑞昂在暗中和他较劲,动作变得更过分。几乎用上他混迹纳迦罗斯那几年闲的没事学到的手段。泰瑞昂没见过什么世面,每次都被搞得又恨又爽。马雷基斯续的黑发偶尔荡到他的脸上、胸前,他就会狠狠拽一下,或者在马雷基斯放松下来的时候忽然暴起在他肩上来一口。

他们像两个野蛮人一样没什么用地攻击彼此,在随便哪个地方留下伤口。完事之后,马雷基斯拿来一个草稿本,很快地描出一条人体。泰瑞昂看都不看,知道马雷基斯一定不会让他看,只问:你在画什么?

马雷基斯说他在画泰瑞昂身上的伤口,看看能不能连成一只星座。

泰瑞昂觉得马雷基斯肯定哪儿有点问题,不是脑子就是心理。

但不是所有时候都这样。大部分时候他们累了,白天处理了太多文件、太多事端,和莫拉丝的事务官拉扯了太久,就不搞这些无聊的床上角力。

泰瑞昂抱着马雷基斯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有点傻逼,但又不松开手。他们什么也不说,因为一旦说话就会开始吵架,所以干脆一个字都不说,半个音节都不发出来,马雷基斯的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留下热的温度。

他觉得马雷基斯的眼睛像黑曜石,但是肤色呢,肤色又太苍白。而且,不知为何,马雷基斯还保留着续发的习惯。有些需要出席的相对正式的场合,马雷基斯还会把头发编好,往里面塞几片银亮亮的装饰。

泰瑞昂评论说,像公鸡给自己脑袋上插几根孔雀毛。但他又忍不住去看。亮闪闪的银雕饰品穿行在马雷基斯的头发间,活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窜出来的毒蛇。

早上他们醒来,觉得抱在一起睡觉比做一整晚爱还累。

周末的夜里,马雷基斯睡不着觉,将草稿本翻出来。他画了许多泰瑞昂,都很简洁,单看这样的草图,完全看不出来是泰瑞昂。交错的线条间,还真的给他数出几个能连成星座的。

他本来以为,做过一次都已经算是他们彼此眼瞎,没有想到接下来阴差阳错地合租房子之后,甚至还保持稳定的炮友关系。

半个月后,阿苏焉从老年痴呆症中缓解过来,拨款给他们出去旅游三天。

艾拉瑞丽组织租了辆旅游车,装饰像上个世纪信奉自然主义和惨遭本土化道教的嬉皮士原地复活,色彩鲜艳到卡勒多的龙凤呈祥都甘拜下风。

他们计划三天内能玩多少就玩多少,有加起来将近一天的时间都会在畅通无阻的公路上。早晨出发不久,吸饱水的乌云遮掉明媚剔透的阳光,他们只好从车顶那张颜色梦幻但极不实用的棚子下灰溜溜地回到车里。

混乱中,马雷基斯坐在了泰瑞昂旁边。

发现这一点时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但看他们没有要争吵的意思——甚至,只是相当自然地无视了彼此,便没有人再关注此事。

阴雨带来的忧郁心情很快被一扫而空,大家三五成群地继续聊天,除了艾萨里昂。他没什么想说的,只想安静地贴在窗边看看风景。

马雷基斯的手垂下来碰到泰瑞昂的。

泰瑞昂僵了一下,话语在舌尖被截停片刻。

马雷基斯握住他的手,那手指和他的一样覆着浅浅的茧。就这样不为人知地悄悄握一下,马雷基斯就觉得自己和泰瑞昂都出了汗。

他的指尖摸进泰瑞昂的掌心,在那温热的纹路上刮了刮。泰瑞昂猛地挣开手,为掩饰突如其来的动作站起来,脑袋咣地撞上车顶。声音大到坐在前面和艾拉瑞丽讨论如何修剪盆栽的泰格里斯都回过头想看发生了什么。

泰瑞昂干笑:“没事,调整一下坐垫。”

“坐垫上有东西扎了他的屁股。”马雷基斯平静地补充。

泰格里斯拧起眉毛,想替哥哥说点什么,泰瑞昂就又坐下了。

连艾萨里昂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后方。

下午,他们到了旅馆。由于时间安排紧张,连行李都不必挪进去,只供他们晚上回来睡觉。

两人一间。想起下午的事,泰格里斯默默将马雷基斯和他哥安排到相隔最远的房间。人数是奇数,实际上马雷基斯是单独自己住一间。

在旅馆办好入住,他们又驱车去别的地方玩。紧赶慢赶,一直到深夜才重新回到旅馆。所有人睡下后,泰瑞昂一通电话叫醒马雷基斯让他给自己开门。

马雷基斯开了门,被泰瑞昂一头撞回屋里。

“你屁股才被扎了!”泰瑞昂愤怒地说。

马雷基斯耸了耸肩膀。“反正撞到天棚的又不是我。”

泰瑞昂嘟嘟囔囔地抱怨,伸手去扯马雷基斯的睡衣。 马雷基斯穿的睡衣还是马鲁斯·黑刃送他的生日礼物,浅紫色睡衣上横亘着丑陋的鲜红纹路。

夜色涌动着。他们窝在靠近窗户底下的那张小榻上做。泰瑞昂的金发偶尔被外面滑过的车灯映亮。马雷基斯轻轻地亲他,头发拂过他的肩膀、他的胳膊,让泰瑞昂觉得有点痒,心里某个地方也跟着松动起来。

真奇怪。

马雷基斯沉入他的体内,泰瑞昂咬着牙,只能发出一点走了调的哼哼声。他们不能发出太大声响,因为隔壁还住着同事。世界变成一汪柔软的水,以富满情欲的方式将他们裹入其中,慢慢沉入旋涡底部。

泰瑞昂觉得自己硬得要命,但马雷基斯就是不管他的鸡巴。他下腹热乎乎的,大腿根像吸饱水的棉花。总是不够。他用手臂紧搂住马雷基斯,将他压得上身贴下来,布着细汗的皮肤紧贴在一起。

从下往上看马雷基斯的脸,他觉得那脸有种惊人的……稚气。

马雷基斯比他瘦一些,有什么部位的骨头在做爱时偶尔撞到他,落下一处让人心惊胆战的缠着甜蜜的痛。

高潮时泰瑞昂紧搂着马雷基斯的脖子,被车灯晃了眼睛,但舍不得闭上。他咬着马雷基斯垂下来的黑头发,又爽又痛地射出来,后穴里一片泥泞。

马雷基斯像被他突如其来的疯劲儿传染了似的,猛地咬了他的嘴唇。

几乎出血了。但泰瑞昂没说什么,只是把马雷基斯再压下来一点,赤裸的胸膛紧紧贴着,直到高潮带来的缱绻温柔的潮水从四肢上褪去。

“……妈的。”马雷基斯说,紊乱的气音夹在他发出的音节里,“太夸张了。”

泰瑞昂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

“是很夸张,”泰瑞昂说,“你后悔了?”语气有一点嘲弄,但也小心翼翼,心虚着,等着马雷基斯给他的回答。

“永不。”马雷基斯看了他一眼,拇指拂过他下唇上绽出的浅浅血痕。

凌晨时分,泰瑞昂披着靛蓝色的晨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觉得自己吵醒了艾萨里昂,但后者显然不想掺和进任何麻烦,仍在装睡。

公费出游结束,奥苏安兴起泰瑞昂和马雷基斯在约会的谣言。

没人相信这是真的,只偶尔在泰瑞昂或马雷基斯单独在场时才拿出来开玩笑活跃气氛。

话虽如此,有好信者问艾拉瑞丽关于这个谣言时,她往往神秘一笑。

“谁知道呢,”她说,“我看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