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Summary:阿斯特拉经常会做噩梦。于是雷欧决定和他一起睡♂。

预警: 雷欧×阿斯特拉,但写这篇的人本质狮兄弟无差。 贯穿全篇的马格马星人(mob)×阿斯特拉提及。 甚至可以看成半篇抹布文。 说真的,点开之前请务必好好想想。

我确实已经想过了,那不是更好吗!

噩梦总是从相似的场景开始的,以致于现在的阿斯特拉能够仅凭这一类相似的场景意识到,自己正在噩梦之中。

在这样的噩梦里,他会回到那个狭小的、黑暗而逼仄的监牢之中,被马格马星人打进皮肉里的锁链束缚着,一动也不能动。现实中的那间牢房里阴冷而潮湿,还总是有难闻的异味,这是有时能在梦境中感觉到,而有时不能的——这种被扭曲过的不精确也是噩梦中时常出现的一环,这样的部分有时会令整个梦境显得滑稽可笑,但更多的时候只会令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恐惧与耻辱。

他不会被独自在黑暗当中放很久。这样的噩梦在剧情的展开上总是大同小异,但阿斯特拉觉得他永远也没法习惯这个。梦境是大脑对过往记忆的一种拼凑整理,这种潜意识中的整理并不关乎个人的喜恶,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将那些他拼命想要忘记的东西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血淋淋地陈横在他面前。

噩梦不断地对他重复那些已经发生过的痛苦事实,迫使他直面它们,跨越它们,或者有朝一日对它们感到麻木,从而不再受到这些阴霾的影响。王是这样说的,阿斯特拉也强迫自己如此相信,这样才能在不时袭来的可怖梦境中不至于失去生的希望。但与此同时,他依旧经常怀疑,自己是否可能具备将这一切视若无睹的能力。

至少在现阶段看来,这些噩梦只是在无意义地折磨他自己罢了。

总之,马格马星人很快会出现在这样的梦境里。有时是一个,有时有好几个,都看不清面孔的细节,甚至不必有确实的形体,只是被标签化了的马格马星人。他或者他们聚拢在阿斯特拉被迫蜷曲着的身体周围,远处的微光为这些细瘦但高大得不合比例的躯体投下恶毒的影子,这影子总会带着一种实际的重量落在阿斯特拉的身上,仿佛直接扼住了他的脖颈,叫他喘不上气。

光怪陆离的虚妄梦境之中,只有这种压抑的恐惧是真实的。

“……阿斯特拉……”

在这样的噩梦里,马格马星人当然不会只是单纯地站在一边。有时候,他们只是单纯的聚集过来,单纯对阿斯特拉极尽所能地行些讥嘲辱骂之事。这是最好捱过去的一种噩梦,因此也最少出现。L77的小王子很早就被迫接受了家国不再、自己也沦为阶下囚的现实,也很早就学会了该怎样将那些肮脏下流的言语当做耳边风。但在更多的时候,马格马星人并不仅仅这样做。他们会靠近他,带着恶毒而玩味的笑容触碰他的身体,像是使用一个物件似的在他的身上发泄他们过剩的精力和欲望——有时是施虐欲,有时是征服欲,有时是性欲,更多时候这三种欲望会被混合在一起,成为一锅辛辣而腥臭的浓汤。马格马星人总是伴着狂妄而兴奋的笑声迫使阿斯特拉将它们咽下。

阿斯特拉觉得自己永远也没法习惯这个。

在最为绝望的那段日子里,他可以承认自己不过是个阶下囚,可以忍受征服者强加的辛苦徭役与非人折磨,可以忍气吞声将愤怒与仇恨深埋在心底——但这种将他视作某种仅用于释放乐欲的死物的态度令他自骨髓深处生寒,令他恐惧,甚至令他对自己本身存在于此的意义都产生质疑:他可以不是王子,可以不受人尊敬,可以遭受压迫与折磨,但他至少应当是个人,而马格马星人以实际行动将这最根源的部分也否定了。

一个人高贵与否并不由任何外物来衡量,而仅在于其内心是否坚守足够高贵的信念与尊严。L77的王在王子们很小的时候就将这个道理教授给了他们,希望他们不会因周围人出于身份地位的赞美与奉承而骄矜自满,在将来能够长成与自己的身份地位相匹配的优秀继承人。兄弟二人自然也将父亲的教诲奉为圭臬,只是阿尔斯王没有想到他的一个儿子在将来竟然会遭遇这样的惨事,在说了这样的话之后,自然也没有想到该教会他们该如何面对一个连生而为人的尊严都被敌人践踏蹂躏的现实。

不论马格马星人怎么觉得(“你很快就会求着我们来干你啦!”),阿斯特拉都不明白为何有受害者能从这样的行为中感到快乐。痛苦的感触的确不好忍受,但身体违背自己的意志腾起的隐秘快感难道不更令人恶心吗?躯壳不受自己控制、不再完全地属于自己的事实难道不更令人恐慌吗?马格马星人总是有很多种花样,他们在这方面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创造力和耐心。他们可以花费几天几夜的时间以各种或是暴力或是猥亵的手段尝试摧垮阿斯特拉的意志,迫使他臣服,而发觉自己无法用“普通的”手段达到目的的时候,就干脆利用药物将他的神志搅成一团浆糊。

很多时候阿斯特拉醒来后是不清楚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做了些什么的,但马格马星人会将当时的录像留下来,在他们觉得合适的时间里播放给阿斯特拉看。他们强迫他观赏自己在药物作用下为肉体上的快感折服、变得浑噩而顺从的样子,又在他因此而绝望的时候,以适当的言语引诱他的躯壳回想起当时几乎令人成瘾的极乐,随后带着讥嘲而恶毒的笑容欣赏阿斯特拉自身的痛苦与挣扎,并且等待一个清醒的小王子因药物带来的灼人欲求而不得不放下身段,向毁灭了自己家国亲族与人民的敌人求助的那一刻。马格马星人以此满足他们阴暗的癖好。

这些恶心下作的行为令阿斯特拉总是想吐,但在马格马星人几乎不提供食物和水的看守下,他实际上是没什么东西可吐出来的。这种心理上的厌弃投射在躯壳上后显现的表征是一种连内脏都会抽搐震颤的干呕,最严重的时候只要马格马星人出现在他附近就会发作。敌人明知道不可能——L77星人同马格马星人当然是有生殖隔离的——但还总是故意忽视这症结显现的真实原因,带着虚假的欣喜高声宣布:“翡翠之星的小王子已经怀了我们的种了!只是不清楚,这小崽子的野爹到底是哪一个呢!”

这样的声音也总是在阿斯特拉的噩梦中出现,层层叠叠的立体声环绕在他的周身,令他的胸腔结冰,内脏都绞成一团。他尽力想要反抗,试图挥散那些压在他身边的黑影,但他无能为力。他的肢体被禁锢得严严实实,一动也不能动,连躲开那些令人反胃的触抚都做不到。有时候梦境会对他宽容些,令某些束缚消失,阿斯特拉可以在这样的梦境里行动,但依然没有用。那些马格马星人并不是实际存在的,只是一块遮蔽了所有光亮的阴影,一缕难缠而惹人生厌的毒雾,阿斯特拉无法将它们打倒,也无法从这片黑暗中逃脱。他也哭喊过,祈祷过,但并不会从一开始就有人来救他,就像他也的确在马格马星人的牢狱之中被幽禁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得令他错觉自己会就这样凄惨地死去之后,才在王的帮助之下重见天日那样。神兵天降固然好,可总归迟了些,因此,这样的噩梦总是以小王子在痛苦与绝望中溺毙做结的。他会在冰冷地烧灼着的呕吐感中苏醒过来,冷汗涔涔,花上十几分钟甚至几个小时来确认自己的现况,才能使持续报警的神经平静下来。

“醒醒,阿斯特拉……”

但这一次不同。

属于他哥哥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落在噩梦中的这一片黑暗里,蛛丝一般牵引着他沉沦在这个黑暗地狱中的意识浮上了现实。最初的几秒钟里,阿斯特拉混沌的大脑还是叫他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到底身处何方。等到他真正恢复清醒之后,就发现上臂被雷欧推着,手肘微微发麻,又听见身后传来兄长闷在喉咙里含糊不清的抱怨,才意识到恐怕自己应激之下不分对象地做出了一些攻击动作。

这令他觉得有些尴尬和内疚,可雷欧显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且并不怎么在意。在阿斯特拉组织好自己用来道歉的语言之前,他就首先开口:

“你做噩梦了。”

这是个笃定的陈述句。

“唔嗯……”阿斯特拉支支吾吾。这是明显得过分的事实,也没办法一下子想出什么像样的借口将它糊弄过去。做弟弟的那个在被子里尴尬地向着床铺边缘的方向蹭过去,想离自己的哥哥远一点——他因为这个梦起了点反应,又或者说他就是这样清心寡欲太久了,才会做这种噩梦。哪知道雷欧反而伸长了手臂环住他的腰腹,一下子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还长叹了一口气。

“哎……”那点温热的气流扑在他的后颈上,叫人发痒。可还没等阿斯特拉反射性地缩起脖子,后颈处贴上来的温暖热度就消解了那点痒意。

雷欧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了阿斯特拉冷汗涔涔的脊背上,毫不嫌弃地蹭来蹭去。这人大概还没太清醒,无意识地做出了与孩童撒娇相似的行为,嘴里还模模糊糊地埋怨:“你应该早点跟我说。”

他说话时声带的那点震动顺着骨骼一路传递到了阿斯特拉的脊背上去,叫那一小块皮肤有点麻酥酥的触感。

“我没事。”阿斯特拉有点尴尬地反驳,并且想从兄长的怀抱中逃开,“只是个噩梦。”

但雷欧大概没接收到这点行为上的暗示,反而从背后把阿斯特拉揽得更紧,叫他不得不将大半个微微发冷的身体都与自己的相贴,然后半是劝诫、半是抱怨地讲:“总是做噩梦可不行。”

“慢慢就会好了。”阿斯特拉含糊道。他又试了试从雷欧无意识的牵制中脱开身去,并且再一次失败了。他的同胞兄弟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他为噩梦惊醒的夜里给予他一点来自肢体接触的安慰,这令阿斯特拉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偶尔也会做噩梦,半夜醒来之后,就会抱着枕头钻到雷欧床上去,也不说原因,就只是执着地粘着哥哥钻到他怀里去。那个时候同样年纪不大的雷欧同现在似乎没什么差别,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将小小的阿斯特拉圈进自己温暖的怀抱里,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弟弟的额头,胡乱说些什么“我就在这儿,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话安慰,然后两个人一起重新睡过去,并且在第二天早上一同迎接发现他们又黏到一块儿去了的侍女哭笑不得的目光。

阿斯特拉有些惊异于这样的回忆竟然还时能如此鲜明而清晰地浮上他的心头。他在马格马星人的牢狱中时只能依靠不断地反刍过去那些温暖而明丽的记忆勉强撑下去,好让自己不忘记这世上还有美好的事情,不至于彻底失去生的希望。他重复地翻动过那些记忆太多次了,致使其中具体的内容都像是曝光过度的底片那样变得扭曲而模糊。值得珍重的回忆如同指缝间的砂砾那般,越是用力地想要握住却越是会溜走,到最后留在阿斯特拉掌心中的只有粗糙而难看的一点点,粒粒分明地粘在他的皮肤上。

他曾经因自己不受控制的遗忘而惶恐过,因此或许,他在此时应该为那些记忆不过只是被马格马星人的磋磨深埋在不见光的地方,而非彻底遗失而感到放松或是愉快,但现在的阿斯特拉没有为此留出哪怕一丁点的余裕——对他来说,这个尴尬的情形并没有任何缓解,他的绝大部分精力还被放在如何从雷欧不讲道理的环抱中逃出生天上——得在他哥哥迷迷糊糊重新睡过去之前。

于是他权衡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出声了:“雷欧哥哥,松手,你好热。”

被抗议的那个人反倒发出了些哼哼唧唧的抗议声:“可是你身上很凉。”

“松松手。”阿斯特拉拍拍那对环在自己腰间的铁箍,坚持,“我要去卫生间。”

有了正当理由,雷欧总算是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对自己兄弟的钳制。阿斯特拉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从兄长的怀抱里拆出来,静悄悄溜出被子钻下床。可还没等他真正松下一口气,抬脚向卫生间的方向挪过去的时候,雷欧却又突然抬起身来一下子攥住了他的手腕。

“大半夜的,你去卫生间干什么?”

阿斯特拉顿了一下。这不能说是起夜。就算是L77的奥特一族也是以光循环供给体内能量的,清洁环保,没有那个功能。

于是他说:“吓出一身汗,我去冲个凉再回来睡。”

雷欧沉默了一会儿,没对这个理由正面表态。半夜里他的思维好容易才搭上线,得出来的那个结论总算是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两分钟之前那么好糊弄了,但阿斯特拉还抱着微渺的希望,试图让自己再次从兄长目光所及的范围里逃走。

“就一会儿,不会很慢。”他回过头去,看着自己哥哥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灯,央求道。

然而雷欧只是另起了一个无关的话题:“……阿斯特拉,你从小的时候起就一直瞒不住事。”

这句话背后隐含的逻辑关系已经让阿斯特拉的背鳍被吓到立起来了:他知道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他,那他知道具体是什么吗?他又会怎样看待这些事呢?

可是就在阿斯特拉惶然无措的那个瞬间里,雷欧把自己的手放开了。

“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这些事情的话,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猜测本来就可能与实际情况有差别。”他这样说,“但你要清楚,不论从前你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情,我永远是都你哥哥。我不会数落你、嘲笑你,或者嫌弃你。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把自己缩回到被子里去了,暗示阿斯特拉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但阿斯特拉在听过这段话之后并没离开,只是在床边静静地站了几十秒——大概是进行了一些心理斗争吧——然后又坐回了床沿上,一副非常泄气的样子。

“怎么了?”刚刚还缩在被子里,试图假装自己并不存在的雷欧没忍住好奇心,还是钻了出来发问。然后他就得到了自己弟弟一点好气都没有的回答:

“没怎么。”阿斯特拉说,“被你给吓萎了而已。”

想想也是。亲兄弟嘛。他们从小就睡在同一张床上,这种事怎么就不能当面说了。

雷欧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在短短几十秒内变得如此坦然,又可能是事态展开的方向和他原本预计的大不相同。总之他再次把自己往被子里藏了藏,只勉强递给阿斯特拉一声带着些许尴尬的“哦”,然后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又磕磕绊绊地递出一句“对不起嘛”。

“没什么。”阿斯特拉平淡地回答。但这态度太过平淡了:只要是男人,不论脾气再怎么软和,在遭遇了这种事情过后也大多都是要发火的。因此雷欧又觉出一点不对来,便再从被子里探出头:“你不生气嘛?”

“说了没什么。”阿斯特拉也钻回到被子里,有点沮丧,但也在正常范围内,“就那么回事,这还省水了。”

“什么叫‘省水了’?”再次捕捉到不对劲的关键词的雷欧拍拍一副准备迅速迷糊过去样子的阿斯特拉,要他解释一下。后者不耐烦地原地拱了拱:“就那么回事呗。火起来了,冷水浇下去就完事。”

雷欧有点发愣:“啊,你不打出来的吗?正常生理需求而已,一直憋着反而不好。”

阿斯特拉把自己的被子用力拉起来,让自己在里面完全被裹成一个茧,然后躲起来不说话了。

雷欧当然也可以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但他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坚持刨根问底下去:这不是什么放着不管就能靠他自己逐步跨越的“小问题”,而是一个搞不好在将来就可能实打实地影响到身体健康的事情。于是他坚持不懈地折腾了自己弟弟一阵,终于磨到他开口解释:

“没什么原因。”阿斯特拉不情不愿地说,“就是会让人想起之前的那些事,犯恶心。”

没有过相同经历的雷欧花费了一点时间,才将“正常纾解欲望”和“犯恶心”这两件事拼凑在一起。他知道马格马星人对阿斯特拉造成过很大的伤害,那阴影时至今日都依然盘桓不去,附骨之疽一般纠缠着他的兄弟,但雷欧对此终究只有一个概念上的理解,直到他有机会直面那些可怖的伤口,才知道情况具体有多么严重——就好比未经历过什么严重事故的常人听说某人的腿断了,虽然第一反应也是“他受了重伤”,可若不叫他看见石膏和绷带底下充血浮肿的肌肉组织、从皮肉中穿刺而出的白生生的骨茬,或者弯折角度别扭的肢体和腐烂化脓的创口,他是没法对这伤口具体有多严重产生具体的概念的。更何况,即便看见了这一切,他也没法体会到当事人在受到如此创伤时会感到多么剧烈的疼痛。

但是他可以想象。雷欧也可以想象,并且因这想象而感到心痛,致使他在接下来的询问中使用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就算你自己弄,也会觉得恶心吗?”

“开始倒是不会,就是很难结束。”阿斯特拉显然不太喜欢这个话题,用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词汇准备将具体细节含糊过去,“结束不了就很烦躁,反而更难受,所以之后就干脆不做了。”

“‘很难结束’是怎么回事?”

回答雷欧的是阿斯特拉挥到他脸上的枕头。“噗”的一声,软软的不怎么疼,只是填充物寡淡的气味糊了他一脸。他扒开遮挡视线的枕头,从床上坐起来,回头看着气鼓鼓把自己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的兄弟,后者很明显在拒绝继续这个话题。但雷欧有的时候就是认死理,还钻牛角尖,他犟起来的时候连奥特赛文都有点拽不住,何况是仅仅表现出了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的阿斯特拉——这种程度的抗议还阻止不了他接着追根究底。

“这是影响健康的事情,所以我不能放你就这样下去。”雷欧坚持,“你总得解决这个问题——不然我们去看医生。”

裹着阿斯特拉的那个被子团蠕动了一会儿,大概在权衡“和亲生哥哥坦白”与“去银十字向医生坦白”之间哪个选择更加容易社会性死亡一些,最后,他还是在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指导思想下选择了前者:

“就是……没法高潮。”阿斯特拉的声音细若蚊呢,“爽起来之后的感觉很讨厌,自己弄就会想停下。”

“……怎么会讨厌呢?至少生理上来讲这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被子团把自己团紧了一点。这一次,雷欧等了一分多钟才等到对方语焉不详的回答:“……就是,很讨厌。”

“没考虑谈个恋爱吗?”

这个问句换来的是床上的另一个枕头。

雷欧觉得自己隐约找到了点突破口,丢开枕头之后便开始扒自己兄弟裹在身上的被子:“现在没人逼你做那种事了,仅仅是出于自己的想法和生理需求来做的时候也会讨厌吗?”

“不为什么,就是讨厌。”阿斯特拉死死拽着那点织物,不想让兄长抢走这最后一点屏障,“那种没法用意志支配自己的身体的感觉难道不讨厌吗?”

“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射。”

“那也讨厌。”

在这句坚决的回答之后,被子另一侧的力量消失了。阿斯特拉赶忙再次把自己团回那个黑暗而温暖的小空间里——没有光线确实令人不安,但四周是干燥而温暖的,空间也狭小到另一个人难以进入,因此这点不安他还能够忍受。况且,现在他并不是很想见到雷欧看他的眼神——不论其中盛放的是悲悯,同情,还是愧疚。

阿斯特拉讨厌做爱,讨厌这种官能性的快感。这是雷欧能据此直观得出的结论。他不清楚自己的兄弟在被马格马星人羁押的过程中具体遭遇了些什么,只能通过阿斯特拉自己选择性的叙述和王模糊的暗示摸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仅是这样的一个轮廓也已经令他怒不可遏了,而现在,这轮廓中又被填上了些触目惊心的细节——因为本该令人愉快的生理反应而产生自我厌恶,怎样的对待才会让一个人产生这样的心理障碍呢?

雷欧的直接经验是无法告诉他答案的。他只能借由那些未曾亲历、但曾听闻过的事迹去想象。这想象已足够令他心底发寒。仅是想象已经如此了,真正经历过这一切的当事人呢?

于是他没有继续强求,只是轻轻拍了拍被子里鼓起来的部分:“至少躺在枕头上睡吧。”

他去将刚刚移位了的所有寝具再次安放好。被子里的阿斯特拉见兄长没有继续往下追究这个问题的意思,似乎放松了一点。他窸窸窣窣地从自己的小屏障里探出了头,犹豫了一下,仔细观察了雷欧的表情——没有表情。这是阿斯特拉构想当中最好的一个结果,他因此而松了一口气,但又不知为何有点失落。不过,他总归还是按照哥哥说的那样,把自己挪回了枕头上面,准备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魇,重新睡一个好觉。半夜起身折腾了这么久,他是真的很困了,头再次挨到枕头后没多长时间便迅速地再次沉入了梦乡——然后很快,再一次冷汗涔涔地被雷欧从梦中唤醒。

“……我睡了多久?”阿斯特拉强压下反胃到喉咙口的呕吐感,有点艰难地问。

雷欧看了一眼挂钟,忧心忡忡地回答:“不到半小时。你这样不行。”

阿斯特拉不说话,从床上坐起身来。这次已经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于是他坦然地掀开被子,毫不掩饰自己产生反应的下体以及将要前往卫生间用冷水给它们一个教训的目的。但雷欧又从他背后将他拉住:“你不能总是这样,堵不如疏。”

“我要是能自己疏……”

“我帮你弄。”

阿斯特拉回过头去,对自己的兄长投以惊愕的目光。

“什么?”

“我帮你弄。”雷欧好像已经在这辗转反侧的不到半个小时里下定了某种决心,此时的态度异常坚决,“要不然过后就去银十字约个心理咨询。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雷欧很少用如此强硬的语气对自己的兄弟说话。他们是双生子,决定长幼的出生先后顺序之间的差距不过几分钟而已,算不得什么大的沟壑,因此即便是哥哥,雷欧在面对阿斯特拉的时候也多以征询的态度询问他的意见,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直接摆出两个固定的选择,并要他立刻选择一个。阿斯特拉被兄长难得的强硬态度吓了一跳,气势便先矮了半头。他一部分的大脑还在同噩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景象搏斗,剩下的部分也不怎么清醒,思维一时滞住,想不出什么花言巧语来推脱,只能本能地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下走。

“可是……这太奇怪了点吧?”不想去心理咨询的阿斯特拉有点慌乱地做起最后的挣扎,“兄弟之间做这种事……”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下去。我做不到。”雷欧拽着阿斯特拉的那只手在发抖,“我不曾在你身陷囹圄的时候做过任何能帮到你的事情,反而自己找了另一个宜居星球,擅自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甚至还没办法凭自己的力量保护她,为此还需要别人的——你的帮助,但那时候我只顾着开心,根本不知道你在那之前经历了些什么——”

他哽住了。那些话因此而中断了一下。

“我在你真正受到伤害的那些时间里什么都没做到,因此不能忍受再看着你接着因为那些事情伤害自己。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一个血亲了。”

这也不算……阿斯特拉想要这样申辩,但他看向自己兄长竭力掩藏,却根本藏不住悲苦的那双眼睛,便说不出本想说的那些话。

唯一的弟弟,唯一的血亲。恐怕这世上唯一能理解其中蕴含的庞杂情感的,也只有阿斯特拉一个。因为这对他来讲也是一样的:他也只有雷欧这一个哥哥,一个血亲了。他的兄长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或许也遭遇过他所不知道的苦痛:他是如何从L77星云流落到太阳系第三颗行星上的呢?又因此经历过什么,承受过什么呢?为了守护那颗星球,他又付出了什么呢?在这之中又发生了什么,才令他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呢?或许他的经历没有自己所遭遇的那般艰苦,又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比较痛苦从来就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情,那些已造成的折磨与痛楚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

雷欧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阿斯特拉继续受伤,哪怕仅是用这种温和的手段熄灭应有的生理需求。与之相对,阿斯特拉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雷欧沉浸在更多的悲苦当中,哪怕仅是由一些日常琐事而突然引发出的情绪崩溃。若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去阻止这些,哪怕是刀山火海十死无生的险境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闯进去的,又何况不过是些如同一纸空文的伦理道德观念——他们只剩下彼此了,因此而获得了能为自己仅剩下的东西跨越一切的勇气。

于是,阿斯特拉权衡一番,回过身去:

“那就来做吧。”他凑近雷欧,这么说,“如果这能让哥哥放心一点的话。”

于是他们试着接吻,但接吻的时候,阿斯特拉显得有点抗拒。这似乎是种无意识的反感,雷欧也不能很清晰地辨别它的来源,因此立刻采取了折中方案:避开了自己血亲兄弟的双唇,就如同幼时他们偶尔还会以类似的接触表达关系亲密那样的,试探着轻吻了阿斯特拉的面颊。这样过于小心翼翼的举动叫阿斯特拉忍俊不禁,并且反过去迎上雷欧准备离开的面颊,在他的唇角上简单地贴了贴。

“你先提出来的。”他带着笑说,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怎么你先害羞了?”

“不是害羞……”雷欧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刚说过,阿斯特拉,你从小的时候起就一直瞒不住事。”

他上前一点,轻轻握住对方的手,便清晰地感觉到阿斯特拉的指尖正细微地颤抖着。自己的弟弟正在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感到恐惧,这个事实令雷欧的内心抽痛。他在指间稍微施力,以控制住那一点不明显的颤抖,对自己未经深思的决策感到迟疑。这个提案是否太过于冒进了?阿斯特拉或许还没准备好……但后者似乎没有意识到雷欧内心的纠葛,只是反过来拖着他的那只手,暗示性地缓缓挪到自己的下体附近。

“不是说要帮我弄吗?怎么不动手?”他问。

黑暗当中看不太分明,又或许是他故意不想去看分明,但雷欧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兄弟阴茎已经从生殖腔中探出头来,正怒张着发热,存在感很强烈。他有些迟疑地松开了对方的手,用自己的指尖轻轻碰触了那东西的顶端,阿斯特拉便整个人都猛地一颤——显然并不仅仅是因为物理上的刺激。

“……没问题吗?”事到临头,雷欧反而开始犹豫,“要是你真的很讨厌的话……”

“——我没问题。”阿斯特拉迅速打断了兄长的质疑,“我就是,有点……反正没问题。”

这种语焉不详的申辩并不能完全打消雷欧的顾虑,但既然阿斯特拉如此坚持,那么他也没有过分瞻前顾后的必要。因此他最后一次叮嘱:“如果你觉得难受——任何形式的难受都算在里面——就立刻叫停。”

“……有这个必要吗?”

“我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想制造新的问题。”

“……行吧。”阿斯特拉看起来有点尴尬,“我答应你。”

于是雷欧终于肯用整个手掌去包裹自己兄弟的阳具。这感觉有点微妙,那东西的尺寸大小都与他自己的相差无几,甚至勃起时烙在手心的热度都相似,但是却换了一个方向。他试探着握住整个器官之后顿了一下,发现阿斯特拉整个人都在打颤——不是因为兴奋,而是仿佛身处于凛冽寒风中的那种冷颤。

他在恐惧。雷欧意识到。阿斯特拉自己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他认为,这种恐惧虽然一时间难以消解,但也不是不能忍耐。

“真的没问题吗?”再次的再次,做兄长的那一个忧心忡忡地发问。

“……真的不行的时候我会说的。”阿斯特拉的吐字有些艰难,仿佛正努力吞咽着什么。雷欧再次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建议:“你还是躺下去吧。有处着力的话或许会放松一点。”

于是阿斯特拉便由坐姿回到躺姿去,仰视着居高临下的雷欧欺下身来。对方混杂着忧虑和怜爱的目光令他矛盾地同时感到不适与渴求,他也说不清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能有些烦躁地躲避起对方的视线——直到一个饱含爱意的轻吻落在他的嘴角。

他接过吻。或者说,马格马星人会强迫他接吻。但那些吻大多都只有情色上的意义,小部分是为了羞辱,其中并不包含这样珍重的感情。这种新奇的体验让阿斯特拉感到有些不安,但是是好的那种不安。与此同时,雷欧的手掌抚过他的肉茎,没有很用力,只带来一点朦胧而暧昧的快意。这让阿斯特拉反射性地战栗了起来,但他的兄长正在用饱含爱意的轻吻、散发着热量贴近的整个躯体,以及不容忽视的重量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他几乎被对方整个地拢在身下,这种显得有些逼仄的空间反而给了他一种他者无法介入的隐秘安全感,而这样的安全感令他逐渐能够说服自己,放松紧绷着的神经。

“没事的。”雷欧一边轻轻抚摸着对方的下体,一边轻轻在他耳边安慰,“我在这里。只有我在这里。至少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阿斯特拉忍不住揽住兄长的脖颈,制止对方离去的意图,抬起头来撒娇似的蹭着对方的额头,以幼童般依恋的动作暗示想要更多的感情表现。然后雷欧读懂了自己兄弟的暗示,再次俯下身去轻啄对方的唇瓣。

雷欧的手在动作,阿斯特拉因此也跟着这些动作发出了些被堵住的呜咽。对后者来说,这也是很奇妙的经历:马格马星人有时也会为他做类似的事情,不过很少真正顾虑他的感受。对他们来讲,那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需要行使的一种手段而已,但雷欧却认真地将他的体验感放在了第一位。阿斯特拉甚至对这种力度适中的触抚带来的温和地绵延着的快意有些不知所措,他的阴茎在自己兄长因惯于持握兵器而略显粗糙的掌心中滑动,一开始只被温柔地抚摸着前端,等到禁不住挑逗的头部动情地吐出透明的腺液之后,雷欧便就着这些液体的润滑逐渐扩大了进攻的范围。阿斯特拉依然因为生理上逐步加码的快感而紧张,他也依然颤抖着,但情况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糟糕了:现在的颤抖看起来更像是他追逐快感的生理本能和拒绝在自己兄长面前暴露下流一面的羞耻感斗争之后的结果。同时,在这个过程里,谁也说不清是由谁开始,将唇角边单纯表达爱意的碰触变成唇齿交缠吮吸的索求的。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早就已经将对方的味道牢牢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了。

“没事的,阿斯特拉。”意识到兄弟有些本末倒置的拘谨之后,雷欧便在接吻的间隙里气息不匀地劝说,“这里只有我们在,你大可以放松一点,什么都不用想,只单纯享受就行。”

“……说什么,享受……”阿斯特拉偏过头去,躲开雷欧那溢满了爱怜与痛惜,因此显得过分沉重的眼神,“……反正就是解决、解决问题,射出来就行了……”

雷欧低下头去,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对方的,一点点把阿斯特拉偏过去的脑袋蹭回来。对方所说的的确也是他要求这件事的目的之一,虽然并不是最主要的那个目的,但也有为之努力的价值。雷欧于是故意使坏,在阿斯特拉阴茎的根部毫无预警地稍微施力一掐,又转道不间断地刺激铃口。这少许的疼痛立刻令对方发出一声惊呼,以此为佐料,之后生出的那些快感立刻变得更加磨人。阿斯特拉因此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腰胯反射性地弹动,又随着他的动作晕乎乎地不断小幅度挺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呜咽着来一个急停——但除此之外,雷欧没有别的成果了。

阿斯特拉曾长期被酷烈手段折磨过的躯壳没法靠如此浅显的爱抚抵达高潮。雷欧的动作或许的确算得上是一种缓解,但也同时诱发了更多更隐秘的欲求。阿斯特拉的下腹部渐渐出现了与之无关的明显坠胀感,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故而因自己身体无声无息的变化而感到恐慌——但雷欧就在他的身边,沉默地陪伴着他,不断向他释放着宽厚而温和的爱意试图消解那些恐惧感。这对抵抗那些“不应该存在”的快感没有用,不如说阿斯特拉反倒因为这种被直接供给到潜意识中的安全感而降低了身体上的阈值。他很快就觉得被困在这样的欲求里是一种煎熬了,因此本能地在雷欧的怀抱中不停小幅度地挣动。但也同样是出于这种似有还无的安全感,他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轻易地打开了包裹着心防的厚厚蚌壳,对自己的血亲兄弟显露出柔软的内里。

“难受、上不去……”他带着稍显破碎的哭腔小声地表示,然后将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往雷欧的肩颈处贴过去,以这种幼稚的方法确保对方没法看见自己的表情。

雷欧的手顿了一下,没说任何无关的话题。他们年幼时接受的是相同的教育,因此在有关性的话题上,他们持有相类似的道德观念和羞耻感,这使雷欧至少能够从最浅显的角度理解阿斯特拉对接下来的指示难以启齿的心理——可他又确实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他有些苦恼的声音顺着胸腔抵达肩颈,直接隆隆地震进阿斯特拉的耳朵里:“那么,阿斯特拉想让我怎么做呢?”

他的耳边传来一声短促的抽泣,几乎令他觉得是否是自己的幻觉。他感觉到阿斯特拉在发抖,于是用闲着的那只手更紧密地揽住他的兄弟,与对方厮磨着,试图平复那些因不恰当的联想而产生的恐惧:“没关系的。我知道不是你想变成这样的。现在你不用考虑其他的事,只要告诉我怎样能令你更舒服就行了。”

阿斯特拉发出了一点虚弱的啜泣声。那种愈演愈烈的酸胀感不停拉坠着他的小腹,引发的极为难耐的空虚感烧灼着他的理智。如果面对的是马格马星人,阿斯特拉只会将这些当做另一轮的折磨,直到意识不清为止都不会开口说话。但现在是不一样的,在他面前的不是想要利用他的身体来满足自己下作欲望的敌人,而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他解决问题的兄长——这是他唯一的血亲了,如果连这个人也不能全身心地交付信赖的话,那在茫茫宇宙中,他还能信任谁呢?

“……下面、摸摸下面……”即便如此,阿斯特拉在开口时还是感觉艰难。但几乎是立刻,雷欧的手指便移到了他的阴茎下方,试探性地确定了生殖腔的位置——仅是在穴口试探性的抚摸带来的快感就令阿斯特拉呻吟着浑身发抖,里面因动情而积攒的水液在开口被拨动时立刻找到了出口,大团大团地落在了雷欧的手指上。这似乎又令阿斯特拉感到非常难为情,但在他的兄长认知到这一点之前,带着薄茧的手指就已经划过了皮肉包裹之下、通向更深处秘境的狭窄开口。电击一般陡然上升的快感令阿斯特拉惊呼出声,腔道之内也因为这一点接触错觉即将要被进入,因此迫不及待地吐出了更多的黏液。

“不、不行,不要了……”一时间,恐惧盖过了不断叫嚣的欲望,过分的慌乱让阿斯特拉本能地去推拒雷欧的手指。雷欧不是很明白这种反应的来由,但他看对方的情绪显然不对劲,便顺着他的意思暂时停下手,一边试图安抚一边提问:

“怎么不要了呢?不舒服吗?”他轻吻着阿斯特拉自己凑到他唇边的肩颈交界处,又抚摸着对方紧张地弓起来、还在颤抖着的脊背。他摸到阿斯特拉因为紧张而坚硬地挺立着的背鳍,这表示它的主人陷入了临战时的那种紧绷的应激状态里。

阿斯特拉没有因此落泪,但他的声音中毋庸置疑地带着几乎崩溃的哭腔:“……里面很多人进去过……很脏……”

他大概是第一次亲口对别人说这些事。即便雷欧已经将他放倒在床上,令他有充分的支撑感,阿斯特拉颤抖的躯壳仍然让他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雷欧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他因自己兄弟的苦痛而心如刀割,但对往事无力回天,又不知在现在的情况里该作些什么才能让对方感觉好过些,只能重复那些干瘪无趣的句子:

“这不是你的错,阿斯特拉……”他环抱着自己的兄弟,试图用自己的体重来压制对方不受控制的颤抖,“不是你的错……对不起让你经历了这一切……”

他再次试着去吻阿斯特拉的唇角,却被对方一偏头躲开了。阿斯特拉闪开的并不仅仅是兄长的亲吻,同时还有兄长的目光。心理上的厌弃感再次压倒了肉身上的折磨,他只想避开一切外界的接触,重新把自己缩回到壳里去,而对于上述所有的行为,他只做出了被大量简化过,因而显得过于简单粗暴的解释:

“不要碰……我很脏……”

过去的经历不可避免地令阿斯特拉不断盘桓于一连串的负面反馈,即便离开了那个环境,他在心理上也依旧脱不开身。雷欧不是很懂这些,但依然因兄弟的反应尝到了悲苦与痛心的滋味:“你怎么会脏呢?”他说,“阿斯特拉就是阿斯特拉,怎么会被随便什么人随便就弄脏了呢?”

“……已经……我已经……”

“我不觉得你脏。”

雷欧稍显强硬地扳过阿斯特拉的头,迫使他与自己视线相对。

“我不觉得你脏。”他认真地重复,“许多人的确都隐约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我敢保证,那些人中也不会有谁觉得你脏。经历过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你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你认为这不正常,是需要纠正的错误,没关系。你当然可以试图去改变这些,但同时也一定要清楚,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错。”

阿斯特拉死死地抓着雷欧的手腕,就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那样。过人的握力令他的兄长吃痛,但雷欧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抗,只是继续自己的陈词:“我真的很抱歉……没有早些得知你的消息,你在经历这一切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做过……”

他缓缓阖上双眼,用自己的额头与阿斯特拉的相抵,就像他们儿时做过无数次的那样。阿斯特拉似乎也被这个动作安慰到了,身上的震颤渐渐减弱。

“……不是、不是雷欧哥哥的错。”因为未完全消退的恐慌,他的喉咙依然有些发紧,讲话还是有些磕磕绊绊,但语气依然很急迫。

雷欧没有对这句话作出回应。他依然关着眼灯,语气平稳:“你正与自己过去的经历为敌,你将要面对的是只有你一个人能进入的战场。我们谁都帮不上忙,但至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感觉太过艰难或者痛苦,就可以随时回来。我永远都在这里。不去战斗也没关系,你永远都是我弟弟。”

“……你怎么能这样纵容我呢……”阿斯特拉听起来快要哭了,而这对雷欧来讲甚至不是一个问题。

“因为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了。”他陈述。

唯一的兄弟,唯一的血亲。独一无二,血脉相连。

而这对阿斯特拉来讲又何尝不是呢?

于是他真的落泪了。他最终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在自己仅剩下的血亲面前卸下一切武装,直接袒露出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的。他的兄长正在这里,是可信的,是包容的,并且现在也正以同样的温柔承接了他丢盔弃甲、一塌糊涂的泪水,以及快要崩溃成碎片的情绪。他用饱含爱意的亲吻拂去那些热烫的泪滴,反哺在阿斯特拉血肉模糊的心灵上,多少弥合了些许化脓淌血的伤痕。疼痛的释放与消解让他紧绷着的精神逐渐放松了下来,实际不怎么需要的呼吸似乎都因此变得更加通畅,绞成一团的内脏也不会抽搐着发痛了。阿斯特拉缓缓松开手,啜泣着与自己的兄长交颈厮磨,相互交融的体温再次氤氲起暧昧的气氛。

“雷欧哥哥。”阿斯特拉在飞散的光屑中暗示性的轻吻自己的兄长。后者读出了其中深意,不过稍有些难以置信。

“还要继续吗?”他忍不住追问。

“……想要。”阿斯特拉的面颊烧着,连颈侧与耳后都带上了些许霞色。自己承认这样的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羞于启齿,但经过情感的宣泄之后,现在的状态总比之前强多了。阿斯特拉别扭地拽着雷欧的手,试图让它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去:“下面、里面也好痒……”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雷欧从善如流。他轻吻自己兄弟的唇,再次试探地抚上对方下身的开口,阿斯特拉反射性地震颤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就顺从地分开了自己的双腿,以方便兄长的探索。几片肉瓣之间原有的水分已经有些干了,但因为雷欧的搜寻很快再次变得湿润。他没花什么力气就又一次找到了当中翕动着的真正入口——它太小了,小得令人有些难以置信,当雷欧将手指放在那上面的时候,它便一张一合地舔舐着他的指腹,又从里面吐出粘稠的涎液来。这个尺寸令雷欧再次产生迟疑:阿斯特拉真的不会因此受伤吗?

似乎是不会的,因为被磨磨蹭蹭不上不下的快感折磨到有些不耐烦的阿斯特拉已经开始催促了:“哥哥、插进来,里面、里面也想要……”

雷欧犹豫一番,又觉得自己的犹豫很多余,于是只是警告:“……如果痛的话一定要立刻说。”

“呜——”在他的手指找准方向、试探着挤进那狭窄的通道里时,阿斯特拉发出了柔软的悲鸣。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他仍然因为长久以来的经历而反射性地因这种行为而感到恐惧,但那恐惧已经被削弱了很多,所以原本被它所遮盖的另一些东西浮上了阿斯特拉的感官之中。他确实立刻感受到了一种酥麻的快意顺着那根插进体内的手指直冲着延髓飞去,也借此体会到某种空虚正被填平的满足感。腔内因为异物的侵入殷勤地分泌出更多体液润滑,雷欧的动作也因此变得顺利了许多。他在这个富有弹性的幽谷之中小心地摸索探寻,每一下移动都令阿斯特拉难耐地呻吟出声。青年因为无法自制的快感而感到些许羞愧难堪,这些却又没法掩盖掉生理上过于强烈的愉悦感。他红着脸试图躲避兄长由上至下而来的审视目光,呜咽着想用手臂遮挡住自己或对方的视线,却又难掩那些快意所带来的喜色,以及由此而生出的隐秘期待。

即便作为双生子,雷欧也是初次见到这样的阿斯特拉。他的兄弟正随着他的动作忍不住蜷缩抽搐,发出愉快的呻吟,被这样官能性的诱惑带入一种欲拒还迎的混乱当中。这种新奇的感觉也令他着迷。他们在这期间没有语言上的交谈,但对方面孔上的表情与喉间渗出的媚音都在表示同一个答案,现在的阿斯特拉至少绝大部分是快乐的。雷欧并没意识到,但这是很糟糕的一件事:他们是双生子,又将对方看得比什么都更重要,情绪在这二人中间会轻易地传染。他会因为阿斯特拉的痛苦而痛苦,自然也会因阿斯特拉的欢欣而欢欣。当情欲正在阿斯特拉的身上旺盛地燃烧着的时候,那火当然也会轻易地被引到雷欧的身上。

生殖腔内的手指很快加到了三根,那个不起眼的小小洞口展现出了它令人惊讶的包容力。雷欧再一次向阿斯特拉递出的吻已经改变了其本质的含义——不再是单纯的安抚与爱意的付出,而是混杂了情欲的索取与少许逼迫的掠夺。唇齿交叠间,阿斯特拉很轻易便认识到了这种改变,但他并不抗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他驯顺地承受着雷欧强硬的掳掠与带着“宣示主权”意味的轻咬,用自己的整个身体讨好地磨蹭对方。在马格马星人的支配与蹂躏之下,即便他不想,也潜移默化地学会了很多东西。现在,阿斯特拉当然可以将它们用在任何自己想用的地方。

“雷欧哥哥……”他在准备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还是有一小部分的大脑正在质疑自己的决定,可整个身体的更多部分告诉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阿斯特拉的眼前是全宇宙中最后一个他能够毫无保留地信任的人,如果一定要做这种事情的话,他想不出任何别的人选了。

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依旧会令阿斯特拉在心理上升起厌恶的感觉,但如果那个人是雷欧的话,他觉得也无所谓。他试着在对方的身上摸索,从肩头、胸甲,腹部代表姓名的纹样,一直到更下方。在这样的触摸下,雷欧有些尴尬地挺了挺身,试图离自己的弟弟远一点,只可惜对方已经发现了他早就探出头来的阴茎。

雷欧似乎想要做出点解释,但阿斯特拉没给他机会,用一个黏糊糊又色情的吻让他将的所有话都咽了回去。这个吻持续了好像有一个世纪,即便他们都不需要呼吸,分开来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晕乎乎的。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拉出一点亮闪闪的丝线,断裂时冰冷地落回他们的唇边,阿斯特拉就在这时说:“我想要哥哥插进来。”

“……什么?”雷欧有点不可置信地反问,“你确定吗?”

“我想过了。”他其实没仔细想过,但结论是没有差别的,“我想要雷欧哥哥,如果说必须和谁做的话,只能是雷欧哥哥。”

“但是……”

“已经很长时间了,我还没射呢。”阿斯特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能说出这种话来,但实际上,他正被某种不受控制的冲动驱使着,在说出接下来的句子时带着兴奋紧紧地绞住了自己的生殖腔:

“哥哥说了要帮我,所以就插进来,帮我肏到射。”

“……”

疯狂也会传染吗?但即便疯狂不会传染,这也是令人很难拒绝的直白邀请了。

当雷欧的肉刃楔入阿斯特拉体内时,出乎后者意料的,他没有产生从前总是会有的那种几乎要令人呕吐的反胃感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件东西是怎么缓缓挤进狭窄的入口的,又是以怎样的角度不容拒绝地顶开有节律地抽紧的腔道,在推进的过程中仅凭借自身难以忽视的体积便照顾到了所有敏感点,在他的腔体之内带起一阵又一阵酥麻而灼热的电流。这也令阿斯特拉不受控制地呜咽颤抖,但因为在他身边的是雷欧,他此世间唯一仅剩下的血亲,宇宙中最后的避风港,他也知道对对方来讲,自己也占有着同样重要的地位,所以能够信任对方不会以任何形式加害或是贬低自己,进而安心地丢掉更多繁杂的思考或掩饰,放任自己沉沦在这一阵快意中去。仅仅是插入的过程,阿斯特拉曾经历过严酷调教而变得敏感、又因当事人的意愿而禁欲过久的躯体就已经濒临高潮,他的意识快要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快感烧糊了,只能像是离水的鱼一般凭借本能颤抖抽动着,对自己具体做了什么几乎没有印象。他只记得当雷欧终于成功将自己的阴茎全部插进去的时候,因为龟头几乎就要碰到最里面的孕腔口,那种突如其来的酸痛和被陡然缓解的坠胀感令他惊呼出声。

“唔呃……碰到最里面了,好舒服……”阿斯特拉有些茫然地陈述。他在此时同样也觉出了异物侵入身体时所带来的对内脏的挤压感,但这一次并不令人生厌,也不会让人想吐。雷欧进入他的身体时,阿斯特拉几乎没生出任何抗拒感。他甚至觉得这就好像还刀入鞘,浑然一体,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他的眼灯空茫地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因为过载的感官蒙上了薄薄的一层泪,一只手无意识地抚在自己腹部的纹样上——那下面,不知是否为巧合,正差不多是L77人孕腔的位置,因此这动作在这个情景下无疑带上了些许更深层次的性暗示。雷欧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试图缓解自己正对血亲兄弟口干舌燥的窘境,可惜没什么用处。不过他好歹还勉强记得整件事情的初衷,硬撑着嘱咐:“阿斯特拉,要是你觉得难受,哪怕是一丁点的难受都要说出来好吗?我们立刻就——立刻就停下。”

他的这句话差点就没能说完,因为阿斯特拉的腔道内突然间变得仿佛是个有自主意识的活物一样,蠕动着吮吸起他的下体来。始作俑者不但对此毫无自觉,还紧接着露出了点泫然欲泣的表情,用撒娇似的语气埋怨:“现在就很难受——雷欧哥哥你动一动嘛……嗯❤”

阿斯特拉句尾的最后一个音节被雷欧的突然启动给撞散了,变成一点甜甜的媚音。他的兄长在这档子事儿上显然没什么经验,只胜在资本雄厚,加上足够温柔,能耐得住性子一点点谨慎到温吞地探索幽谷中的秘地。酥酥麻麻的快意绵延不绝地从二人紧密相连的地方传来,叫人不自觉地想要追寻更多。雷欧还好,阿斯特拉的腰胯很快便在这一点磨人的快感下瘫软下去,柔若无骨地依着兄长的动作而动作。他自己的阴茎仍旧无助地挺在半空,下面的小口却热情而贪婪地紧紧抓着雷欧的器官不放。

“哥哥……呜……雷欧哥哥……”阿斯特拉将自己的双腿打得更开,面上的表情奇异地混合着快乐、痛苦与愧怍。肉体上的快乐令他习惯性地惶恐,但对于雷欧的信任又告诉他这次可以放开了享受。他就在这样的混乱中佚失了神智,用害羞、但又被难以满足的情欲熏染得甜腻的声音哀告:“再快一点、呜呃……我没那么容易坏掉,还能……好舒服、哥哥的肉棒好大,好好吃❤……呃啊❤……又变大了——❤”

阿斯特拉这段话最后一个字的字尾由于雷欧控制不住的突然进攻而被迫咽了回去,变成了无意义的呻吟。这好像是第二次了,但阿斯特拉没有更多余裕让他能够抗议这一点。他的身体的确早就习惯了粗暴而激烈的性爱,雷欧现下里少许失控的状态与过去的那些经历相比甚至算不得什么,但他又的确旷了太久,身体的敏感度和阈值与他自己印象中的已经有了不小的差距,故而在这样交杂着疼痛与快感的强烈刺激之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雌伏在雷欧身下呜咽出声。

“……我没想到。”还能讲话的那个人以与自己身下激烈征伐极不相称的温柔语气在阿斯特拉的耳边感叹,“小阿喜欢这样的吗?”

他真的只是随便一说,用上了儿时的昵称也是情之所至。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下去的那一瞬间里,阿斯特拉的生殖腔里便狠狠地绞紧到雷欧发痛、几乎很难再动作的程度——这显然不是出于什么愉快的感情。

“我——不是——”他惊慌地颤抖着反驳,手指攥在床单上,紧紧捏成一团,“没有,我不想——”

“——我明白,我都明白。”雷欧俯下身去,再次拥住自己那有些风声鹤唳的兄弟,以双唇封住了对方语无伦次的申辩,下身带着安抚的意味轻柔地顶弄,然后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紧绷起来的腰腹,在接吻的间隙里说,“我明白你的意思,阿斯特拉,错不在你,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你也很可爱。这一次只要你舒服就好,剩下的我们可以慢慢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识的安慰当中已经隐含了“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的意思。阿斯特拉同样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一次,他的反应没有之前激烈,因此更好安抚下来——或许是因为他的确从兄长身上汲取到了足够多的安全感,又或者是此时的他已经被过剩的快感烧昏了头。放松下来之后,下体贪吃的小口很快就忍不住,再次吮吸着雷欧的性器,阿斯特拉也难耐地扭动着腰身,以肢体和眼神无声地催促着兄长继续动作。

于是雷欧继续在弟弟身体中那个温暖、湿润而柔韧的通道中挺动。阿斯特拉热情地包裹着他,在他准备离开时不舍地吮吸着试图挽留,又在他用力插入时温和但顺从地假意推拒,层层叠叠的快感诱惑着他加速,再加速会有更多。每一次顶到最深处的时候,蠕动着的通道内部就会渗出些许润滑用的爱液,暖呼呼地浸泡着他的性具,而他兄弟的整个躯壳在此时都会微微发颤,又从喉间溢出甜腻的呻吟。他知道他可以通过下身的动作来控制这些反应,这种奇妙的掌控感令他欲罢不能,又因此而谴责、唾弃自己。他与阿斯特拉之间应当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天生占主导、谁又天生该服从的等级关系……但他们又正连接得那么紧密,连一部分的感官都是相通的,仿佛能就这样融为一体……又或许他们原本就是一体的,他们是双生子,在原初时本就不分彼此……

快感蒸腾之间,理性就不再显得那么重要——换言之,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二人都已经完全失控了。阿斯特拉比平常妩媚得多的呻吟声在黑暗的房间中落了一地,雷欧越来越迅速、越来越凶狠的动作带来了过多的快感,不断累积在他的腰胯之间,几乎要将他烧化,令他除此之外失去了其他所有的触感,酸软疲惫的躯壳只能随着海啸般的快乐随波逐流。这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做爱竟然是如此愉快到令人恐惧的事情。他看见雷欧按着他腹部的花纹,也知道兄长硕大的阴茎正在自己的身体内部研磨征伐,角度刁钻,令他平坦的腹部都时不时隆起一个弧度,但他没法分辨出某一个动作会具体带来怎样的触感——太多庞杂的快感了,他几乎要承受不住负荷,他甚至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到底是欢愉还是痛苦,唯一的意识只剩下不想停下,或许现在谁来捅他一刀,他也能甘之若饴地接受。

他因气息不稳而说不出话,但还可以听。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雷欧又俯下身来凑到他耳边,于是茫然地转过头去,但被滞涩住的思维只能支持他分辨出兄长的眼睛在什么地方。

“小阿真的很可爱,在这种时候也可爱。”这人竟然是来汇报感想的。放在状态更好些的时候,阿斯特拉肯定是要对此进行一番抗议的,但他现在没有余力,因此雷欧也就安安稳稳地说了下去:“小阿的里面也很舒服,又水又会吸。”

……好像在哪听过类似的评价,但是是哪里呢?已经被快感彻底淹没的阿斯特拉不再思考了。他只知道现在这样说的人是雷欧,因此被夸赞的欣喜迅速盖过了那些条件反射的反胃和恐惧。通道深处的孕腔似乎判定处于极度愉悦中的阿斯特拉已经做好了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准备,于是勉为其难地为雷欧展露出一个小小的开口——

“——不行、太里面了——”被进入了最隐秘腔室的阿斯特拉突然尖叫着挣扎了起来,他没想到原以为已经在极限上的快感还能继续加码,雷欧的阴茎仿佛透过孕腔内部敏锐的神经直接肏进了他的脑子里。但他酸软无力的身躯没法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来,轻易就被自己的兄长按在怀里向最深地地方碾进去。不设防的心理状态令他更容易为这种过于强烈的感触屈服,没两下,阿斯特拉便只能瘫软在床上,任由雷欧摆布,连自己在讲的话听来根本不像是推拒都意识不到了:

“——嗯❤,太过分了、好舒服……哥哥太过分了❤——一直弄这么深、地方,的话❤,我自己、我自己以后都没办法高潮了——❤”

“没关系,有哥哥在。哥哥会一直在。”雷欧一边在自己兄弟的孕腔中划着圈碾磨,享受着最里面的那块组织一跳跳地吮着他龟头的快感,一边以拥抱一般的姿态控制住了阿斯特拉所有的挣扎。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和话语早已经超出了兄弟的界限了,又或许意识到了也不在意。他只是安抚地轻吻着因为快感而失神的阿斯特拉,然后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说:“小阿想要了,就来找哥哥。”

“——❤❤”

到底是因为那句话,还是累计的快感抵达了阈值,才使阿斯特拉抵达了高潮,这是不可考,也没有意义的。他只知道自己确实像之前所说的戏言(至少有一半是)那样,被他的哥哥肏射了。长时间禁欲之后的第一次高潮气势恢弘盛大,直接让他的整个意识都淹没在了白光里,仿佛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灵魂出窍,再之后的余韵也异常绵长,而雷欧又在之前的那些过程里彻底掌握了他所有的敏感点,还霸着孕腔不肯出去。他第一次高潮的余韵还没结束,就又被迅速地推上了第二次高潮。阿斯特拉只能循着本能挣扎抽搐着,但这对雷欧全无影响。第三次的时候他能肯定自己昏过去了一段时间,或许几秒,最长不过一分钟。在他恢复意识之后,才勉强认知到这场过于激烈、本不应该发生的性事已经结束了。欲望得到了一次彻底的纾解,胯下有些使用过度的酸软胀痛。他呻吟着挪动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胸腹之间一塌糊涂,全是自己射出来的精液,雷欧正拿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清洁用品准备处理这一切,见他醒过来,便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睡吧。你不用操心这些事。”雷欧说。忽略掉空气中漂浮着的麝香味,这时候他又是一个好哥哥了。阿斯特拉对此颇有微词,但确实已经累极的他只是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两句,便顺着兄长的意思闭上了双眼。

谁也不清楚他的这点心理问题会不会被这一晚的遭遇解决,也不好说将来噩梦中的情景是否会因这一晚过激的经历而产生什么变化,但在阿斯特拉闭上眼睛的时候,他非常确信在这个剩下的晚上里,迎接他的只会是无梦而安宁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