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料堆放处

停车场

Summary:阿斯特拉经常会做噩梦。于是雷欧决定和他一起睡♂。

预警: 雷欧×阿斯特拉,但写这篇的人本质狮兄弟无差。 贯穿全篇的马格马星人(mob)×阿斯特拉提及。 甚至可以看成半篇抹布文。 说真的,点开之前请务必好好想想。

我确实已经想过了,那不是更好吗!

噩梦总是从相似的场景开始的,以致于现在的阿斯特拉能够仅凭这一类相似的场景意识到,自己正在噩梦之中。

在这样的噩梦里,他会回到那个狭小的、黑暗而逼仄的监牢之中,被马格马星人打进皮肉里的锁链束缚着,一动也不能动。现实中的那间牢房里阴冷而潮湿,还总是有难闻的异味,这是有时能在梦境中感觉到,而有时不能的——这种被扭曲过的不精确也是噩梦中时常出现的一环,这样的部分有时会令整个梦境显得滑稽可笑,但更多的时候只会令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恐惧与耻辱。

他不会被独自在黑暗当中放很久。这样的噩梦在剧情的展开上总是大同小异,但阿斯特拉觉得他永远也没法习惯这个。梦境是大脑对过往记忆的一种拼凑整理,这种潜意识中的整理并不关乎个人的喜恶,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将那些他拼命想要忘记的东西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血淋淋地陈横在他面前。

噩梦不断地对他重复那些已经发生过的痛苦事实,迫使他直面它们,跨越它们,或者有朝一日对它们感到麻木,从而不再受到这些阴霾的影响。王是这样说的,阿斯特拉也强迫自己如此相信,这样才能在不时袭来的可怖梦境中不至于失去生的希望。但与此同时,他依旧经常怀疑,自己是否可能具备将这一切视若无睹的能力。

至少在现阶段看来,这些噩梦只是在无意义地折磨他自己罢了。

总之,马格马星人很快会出现在这样的梦境里。有时是一个,有时有好几个,都看不清面孔的细节,甚至不必有确实的形体,只是被标签化了的马格马星人。他或者他们聚拢在阿斯特拉被迫蜷曲着的身体周围,远处的微光为这些细瘦但高大得不合比例的躯体投下恶毒的影子,这影子总会带着一种实际的重量落在阿斯特拉的身上,仿佛直接扼住了他的脖颈,叫他喘不上气。

光怪陆离的虚妄梦境之中,只有这种压抑的恐惧是真实的。

“……阿斯特拉……”

在这样的噩梦里,马格马星人当然不会只是单纯地站在一边。有时候,他们只是单纯的聚集过来,单纯对阿斯特拉极尽所能地行些讥嘲辱骂之事。这是最好捱过去的一种噩梦,因此也最少出现。L77的小王子很早就被迫接受了家国不再、自己也沦为阶下囚的现实,也很早就学会了该怎样将那些肮脏下流的言语当做耳边风。但在更多的时候,马格马星人并不仅仅这样做。他们会靠近他,带着恶毒而玩味的笑容触碰他的身体,像是使用一个物件似的在他的身上发泄他们过剩的精力和欲望——有时是施虐欲,有时是征服欲,有时是性欲,更多时候这三种欲望会被混合在一起,成为一锅辛辣而腥臭的浓汤。马格马星人总是伴着狂妄而兴奋的笑声迫使阿斯特拉将它们咽下。

阿斯特拉觉得自己永远也没法习惯这个。

在最为绝望的那段日子里,他可以承认自己不过是个阶下囚,可以忍受征服者强加的辛苦徭役与非人折磨,可以忍气吞声将愤怒与仇恨深埋在心底——但这种将他视作某种仅用于释放乐欲的死物的态度令他自骨髓深处生寒,令他恐惧,甚至令他对自己本身存在于此的意义都产生质疑:他可以不是王子,可以不受人尊敬,可以遭受压迫与折磨,但他至少应当是个人,而马格马星人以实际行动将这最根源的部分也否定了。

一个人高贵与否并不由任何外物来衡量,而仅在于其内心是否坚守足够高贵的信念与尊严。L77的王在王子们很小的时候就将这个道理教授给了他们,希望他们不会因周围人出于身份地位的赞美与奉承而骄矜自满,在将来能够长成与自己的身份地位相匹配的优秀继承人。兄弟二人自然也将父亲的教诲奉为圭臬,只是阿尔斯王没有想到他的一个儿子在将来竟然会遭遇这样的惨事,在说了这样的话之后,自然也没有想到该教会他们该如何面对一个连生而为人的尊严都被敌人践踏蹂躏的现实。

不论马格马星人怎么觉得(“你很快就会求着我们来干你啦!”),阿斯特拉都不明白为何有受害者能从这样的行为中感到快乐。痛苦的感触的确不好忍受,但身体违背自己的意志腾起的隐秘快感难道不更令人恶心吗?躯壳不受自己控制、不再完全地属于自己的事实难道不更令人恐慌吗?马格马星人总是有很多种花样,他们在这方面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创造力和耐心。他们可以花费几天几夜的时间以各种或是暴力或是猥亵的手段尝试摧垮阿斯特拉的意志,迫使他臣服,而发觉自己无法用“普通的”手段达到目的的时候,就干脆利用药物将他的神志搅成一团浆糊。

很多时候阿斯特拉醒来后是不清楚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做了些什么的,但马格马星人会将当时的录像留下来,在他们觉得合适的时间里播放给阿斯特拉看。他们强迫他观赏自己在药物作用下为肉体上的快感折服、变得浑噩而顺从的样子,又在他因此而绝望的时候,以适当的言语引诱他的躯壳回想起当时几乎令人成瘾的极乐,随后带着讥嘲而恶毒的笑容欣赏阿斯特拉自身的痛苦与挣扎,并且等待一个清醒的小王子因药物带来的灼人欲求而不得不放下身段,向毁灭了自己家国亲族与人民的敌人求助的那一刻。马格马星人以此满足他们阴暗的癖好。

这些恶心下作的行为令阿斯特拉总是想吐,但在马格马星人几乎不提供食物和水的看守下,他实际上是没什么东西可吐出来的。这种心理上的厌弃投射在躯壳上后显现的表征是一种连内脏都会抽搐震颤的干呕,最严重的时候只要马格马星人出现在他附近就会发作。敌人明知道不可能——L77星人同马格马星人当然是有生殖隔离的——但还总是故意忽视这症结显现的真实原因,带着虚假的欣喜高声宣布:“翡翠之星的小王子已经怀了我们的种了!只是不清楚,这小崽子的野爹到底是哪一个呢!”

这样的声音也总是在阿斯特拉的噩梦中出现,层层叠叠的立体声环绕在他的周身,令他的胸腔结冰,内脏都绞成一团。他尽力想要反抗,试图挥散那些压在他身边的黑影,但他无能为力。他的肢体被禁锢得严严实实,一动也不能动,连躲开那些令人反胃的触抚都做不到。有时候梦境会对他宽容些,令某些束缚消失,阿斯特拉可以在这样的梦境里行动,但依然没有用。那些马格马星人并不是实际存在的,只是一块遮蔽了所有光亮的阴影,一缕难缠而惹人生厌的毒雾,阿斯特拉无法将它们打倒,也无法从这片黑暗中逃脱。他也哭喊过,祈祷过,但并不会从一开始就有人来救他,就像他也的确在马格马星人的牢狱之中被幽禁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得令他错觉自己会就这样凄惨地死去之后,才在王的帮助之下重见天日那样。神兵天降固然好,可总归迟了些,因此,这样的噩梦总是以小王子在痛苦与绝望中溺毙做结的。他会在冰冷地烧灼着的呕吐感中苏醒过来,冷汗涔涔,花上十几分钟甚至几个小时来确认自己的现况,才能使持续报警的神经平静下来。

“醒醒,阿斯特拉……”

但这一次不同。

属于他哥哥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落在噩梦中的这一片黑暗里,蛛丝一般牵引着他沉沦在这个黑暗地狱中的意识浮上了现实。最初的几秒钟里,阿斯特拉混沌的大脑还是叫他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到底身处何方。等到他真正恢复清醒之后,就发现上臂被雷欧推着,手肘微微发麻,又听见身后传来兄长闷在喉咙里含糊不清的抱怨,才意识到恐怕自己应激之下不分对象地做出了一些攻击动作。

这令他觉得有些尴尬和内疚,可雷欧显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且并不怎么在意。在阿斯特拉组织好自己用来道歉的语言之前,他就首先开口:

“你做噩梦了。”

这是个笃定的陈述句。

“唔嗯……”阿斯特拉支支吾吾。这是明显得过分的事实,也没办法一下子想出什么像样的借口将它糊弄过去。做弟弟的那个在被子里尴尬地向着床铺边缘的方向蹭过去,想离自己的哥哥远一点——他因为这个梦起了点反应,又或者说他就是这样清心寡欲太久了,才会做这种噩梦。哪知道雷欧反而伸长了手臂环住他的腰腹,一下子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还长叹了一口气。

“哎……”那点温热的气流扑在他的后颈上,叫人发痒。可还没等阿斯特拉反射性地缩起脖子,后颈处贴上来的温暖热度就消解了那点痒意。

雷欧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了阿斯特拉冷汗涔涔的脊背上,毫不嫌弃地蹭来蹭去。这人大概还没太清醒,无意识地做出了与孩童撒娇相似的行为,嘴里还模模糊糊地埋怨:“你应该早点跟我说。”

他说话时声带的那点震动顺着骨骼一路传递到了阿斯特拉的脊背上去,叫那一小块皮肤有点麻酥酥的触感。

“我没事。”阿斯特拉有点尴尬地反驳,并且想从兄长的怀抱中逃开,“只是个噩梦。”

但雷欧大概没接收到这点行为上的暗示,反而从背后把阿斯特拉揽得更紧,叫他不得不将大半个微微发冷的身体都与自己的相贴,然后半是劝诫、半是抱怨地讲:“总是做噩梦可不行。”

“慢慢就会好了。”阿斯特拉含糊道。他又试了试从雷欧无意识的牵制中脱开身去,并且再一次失败了。他的同胞兄弟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他为噩梦惊醒的夜里给予他一点来自肢体接触的安慰,这令阿斯特拉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偶尔也会做噩梦,半夜醒来之后,就会抱着枕头钻到雷欧床上去,也不说原因,就只是执着地粘着哥哥钻到他怀里去。那个时候同样年纪不大的雷欧同现在似乎没什么差别,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将小小的阿斯特拉圈进自己温暖的怀抱里,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弟弟的额头,胡乱说些什么“我就在这儿,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话安慰,然后两个人一起重新睡过去,并且在第二天早上一同迎接发现他们又黏到一块儿去了的侍女哭笑不得的目光。

阿斯特拉有些惊异于这样的回忆竟然还时能如此鲜明而清晰地浮上他的心头。他在马格马星人的牢狱中时只能依靠不断地反刍过去那些温暖而明丽的记忆勉强撑下去,好让自己不忘记这世上还有美好的事情,不至于彻底失去生的希望。他重复地翻动过那些记忆太多次了,致使其中具体的内容都像是曝光过度的底片那样变得扭曲而模糊。值得珍重的回忆如同指缝间的砂砾那般,越是用力地想要握住却越是会溜走,到最后留在阿斯特拉掌心中的只有粗糙而难看的一点点,粒粒分明地粘在他的皮肤上。

他曾经因自己不受控制的遗忘而惶恐过,因此或许,他在此时应该为那些记忆不过只是被马格马星人的磋磨深埋在不见光的地方,而非彻底遗失而感到放松或是愉快,但现在的阿斯特拉没有为此留出哪怕一丁点的余裕——对他来说,这个尴尬的情形并没有任何缓解,他的绝大部分精力还被放在如何从雷欧不讲道理的环抱中逃出生天上——得在他哥哥迷迷糊糊重新睡过去之前。

于是他权衡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出声了:“雷欧哥哥,松手,你好热。”

被抗议的那个人反倒发出了些哼哼唧唧的抗议声:“可是你身上很凉。”

“松松手。”阿斯特拉拍拍那对环在自己腰间的铁箍,坚持,“我要去卫生间。”

有了正当理由,雷欧总算是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对自己兄弟的钳制。阿斯特拉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从兄长的怀抱里拆出来,静悄悄溜出被子钻下床。可还没等他真正松下一口气,抬脚向卫生间的方向挪过去的时候,雷欧却又突然抬起身来一下子攥住了他的手腕。

“大半夜的,你去卫生间干什么?”

阿斯特拉顿了一下。这不能说是起夜。就算是L77的奥特一族也是以光循环供给体内能量的,清洁环保,没有那个功能。

于是他说:“吓出一身汗,我去冲个凉再回来睡。”

雷欧沉默了一会儿,没对这个理由正面表态。半夜里他的思维好容易才搭上线,得出来的那个结论总算是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两分钟之前那么好糊弄了,但阿斯特拉还抱着微渺的希望,试图让自己再次从兄长目光所及的范围里逃走。

“就一会儿,不会很慢。”他回过头去,看着自己哥哥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灯,央求道。

然而雷欧只是另起了一个无关的话题:“……阿斯特拉,你从小的时候起就一直瞒不住事。”

这句话背后隐含的逻辑关系已经让阿斯特拉的背鳍被吓到立起来了:他知道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他,那他知道具体是什么吗?他又会怎样看待这些事呢?

可是就在阿斯特拉惶然无措的那个瞬间里,雷欧把自己的手放开了。

“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这些事情的话,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猜测本来就可能与实际情况有差别。”他这样说,“但你要清楚,不论从前你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情,我永远是都你哥哥。我不会数落你、嘲笑你,或者嫌弃你。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把自己缩回到被子里去了,暗示阿斯特拉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但阿斯特拉在听过这段话之后并没离开,只是在床边静静地站了几十秒——大概是进行了一些心理斗争吧——然后又坐回了床沿上,一副非常泄气的样子。

“怎么了?”刚刚还缩在被子里,试图假装自己并不存在的雷欧没忍住好奇心,还是钻了出来发问。然后他就得到了自己弟弟一点好气都没有的回答:

“没怎么。”阿斯特拉说,“被你给吓萎了而已。”

想想也是。亲兄弟嘛。他们从小就睡在同一张床上,这种事怎么就不能当面说了。

雷欧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在短短几十秒内变得如此坦然,又可能是事态展开的方向和他原本预计的大不相同。总之他再次把自己往被子里藏了藏,只勉强递给阿斯特拉一声带着些许尴尬的“哦”,然后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又磕磕绊绊地递出一句“对不起嘛”。

“没什么。”阿斯特拉平淡地回答。但这态度太过平淡了:只要是男人,不论脾气再怎么软和,在遭遇了这种事情过后也大多都是要发火的。因此雷欧又觉出一点不对来,便再从被子里探出头:“你不生气嘛?”

“说了没什么。”阿斯特拉也钻回到被子里,有点沮丧,但也在正常范围内,“就那么回事,这还省水了。”

“什么叫‘省水了’?”再次捕捉到不对劲的关键词的雷欧拍拍一副准备迅速迷糊过去样子的阿斯特拉,要他解释一下。后者不耐烦地原地拱了拱:“就那么回事呗。火起来了,冷水浇下去就完事。”

雷欧有点发愣:“啊,你不打出来的吗?正常生理需求而已,一直憋着反而不好。”

阿斯特拉把自己的被子用力拉起来,让自己在里面完全被裹成一个茧,然后躲起来不说话了。

雷欧当然也可以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但他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坚持刨根问底下去:这不是什么放着不管就能靠他自己逐步跨越的“小问题”,而是一个搞不好在将来就可能实打实地影响到身体健康的事情。于是他坚持不懈地折腾了自己弟弟一阵,终于磨到他开口解释:

“没什么原因。”阿斯特拉不情不愿地说,“就是会让人想起之前的那些事,犯恶心。”

没有过相同经历的雷欧花费了一点时间,才将“正常纾解欲望”和“犯恶心”这两件事拼凑在一起。他知道马格马星人对阿斯特拉造成过很大的伤害,那阴影时至今日都依然盘桓不去,附骨之疽一般纠缠着他的兄弟,但雷欧对此终究只有一个概念上的理解,直到他有机会直面那些可怖的伤口,才知道情况具体有多么严重——就好比未经历过什么严重事故的常人听说某人的腿断了,虽然第一反应也是“他受了重伤”,可若不叫他看见石膏和绷带底下充血浮肿的肌肉组织、从皮肉中穿刺而出的白生生的骨茬,或者弯折角度别扭的肢体和腐烂化脓的创口,他是没法对这伤口具体有多严重产生具体的概念的。更何况,即便看见了这一切,他也没法体会到当事人在受到如此创伤时会感到多么剧烈的疼痛。

但是他可以想象。雷欧也可以想象,并且因这想象而感到心痛,致使他在接下来的询问中使用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就算你自己弄,也会觉得恶心吗?”

“开始倒是不会,就是很难结束。”阿斯特拉显然不太喜欢这个话题,用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词汇准备将具体细节含糊过去,“结束不了就很烦躁,反而更难受,所以之后就干脆不做了。”

“‘很难结束’是怎么回事?”

回答雷欧的是阿斯特拉挥到他脸上的枕头。“噗”的一声,软软的不怎么疼,只是填充物寡淡的气味糊了他一脸。他扒开遮挡视线的枕头,从床上坐起来,回头看着气鼓鼓把自己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的兄弟,后者很明显在拒绝继续这个话题。但雷欧有的时候就是认死理,还钻牛角尖,他犟起来的时候连奥特赛文都有点拽不住,何况是仅仅表现出了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的阿斯特拉——这种程度的抗议还阻止不了他接着追根究底。

“这是影响健康的事情,所以我不能放你就这样下去。”雷欧坚持,“你总得解决这个问题——不然我们去看医生。”

裹着阿斯特拉的那个被子团蠕动了一会儿,大概在权衡“和亲生哥哥坦白”与“去银十字向医生坦白”之间哪个选择更加容易社会性死亡一些,最后,他还是在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指导思想下选择了前者:

“就是……没法高潮。”阿斯特拉的声音细若蚊呢,“爽起来之后的感觉很讨厌,自己弄就会想停下。”

“……怎么会讨厌呢?至少生理上来讲这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被子团把自己团紧了一点。这一次,雷欧等了一分多钟才等到对方语焉不详的回答:“……就是,很讨厌。”

“没考虑谈个恋爱吗?”

这个问句换来的是床上的另一个枕头。

雷欧觉得自己隐约找到了点突破口,丢开枕头之后便开始扒自己兄弟裹在身上的被子:“现在没人逼你做那种事了,仅仅是出于自己的想法和生理需求来做的时候也会讨厌吗?”

“不为什么,就是讨厌。”阿斯特拉死死拽着那点织物,不想让兄长抢走这最后一点屏障,“那种没法用意志支配自己的身体的感觉难道不讨厌吗?”

“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射。”

“那也讨厌。”

在这句坚决的回答之后,被子另一侧的力量消失了。阿斯特拉赶忙再次把自己团回那个黑暗而温暖的小空间里——没有光线确实令人不安,但四周是干燥而温暖的,空间也狭小到另一个人难以进入,因此这点不安他还能够忍受。况且,现在他并不是很想见到雷欧看他的眼神——不论其中盛放的是悲悯,同情,还是愧疚。

阿斯特拉讨厌做爱,讨厌这种官能性的快感。这是雷欧能据此直观得出的结论。他不清楚自己的兄弟在被马格马星人羁押的过程中具体遭遇了些什么,只能通过阿斯特拉自己选择性的叙述和王模糊的暗示摸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仅是这样的一个轮廓也已经令他怒不可遏了,而现在,这轮廓中又被填上了些触目惊心的细节——因为本该令人愉快的生理反应而产生自我厌恶,怎样的对待才会让一个人产生这样的心理障碍呢?

雷欧的直接经验是无法告诉他答案的。他只能借由那些未曾亲历、但曾听闻过的事迹去想象。这想象已足够令他心底发寒。仅是想象已经如此了,真正经历过这一切的当事人呢?

于是他没有继续强求,只是轻轻拍了拍被子里鼓起来的部分:“至少躺在枕头上睡吧。”

他去将刚刚移位了的所有寝具再次安放好。被子里的阿斯特拉见兄长没有继续往下追究这个问题的意思,似乎放松了一点。他窸窸窣窣地从自己的小屏障里探出了头,犹豫了一下,仔细观察了雷欧的表情——没有表情。这是阿斯特拉构想当中最好的一个结果,他因此而松了一口气,但又不知为何有点失落。不过,他总归还是按照哥哥说的那样,把自己挪回了枕头上面,准备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魇,重新睡一个好觉。半夜起身折腾了这么久,他是真的很困了,头再次挨到枕头后没多长时间便迅速地再次沉入了梦乡——然后很快,再一次冷汗涔涔地被雷欧从梦中唤醒。

“……我睡了多久?”阿斯特拉强压下反胃到喉咙口的呕吐感,有点艰难地问。

雷欧看了一眼挂钟,忧心忡忡地回答:“不到半小时。你这样不行。”

阿斯特拉不说话,从床上坐起身来。这次已经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于是他坦然地掀开被子,毫不掩饰自己产生反应的下体以及将要前往卫生间用冷水给它们一个教训的目的。但雷欧又从他背后将他拉住:“你不能总是这样,堵不如疏。”

“我要是能自己疏……”

“我帮你弄。”

阿斯特拉回过头去,对自己的兄长投以惊愕的目光。

“什么?”

“我帮你弄。”雷欧好像已经在这辗转反侧的不到半个小时里下定了某种决心,此时的态度异常坚决,“要不然过后就去银十字约个心理咨询。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雷欧很少用如此强硬的语气对自己的兄弟说话。他们是双生子,决定长幼的出生先后顺序之间的差距不过几分钟而已,算不得什么大的沟壑,因此即便是哥哥,雷欧在面对阿斯特拉的时候也多以征询的态度询问他的意见,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直接摆出两个固定的选择,并要他立刻选择一个。阿斯特拉被兄长难得的强硬态度吓了一跳,气势便先矮了半头。他一部分的大脑还在同噩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景象搏斗,剩下的部分也不怎么清醒,思维一时滞住,想不出什么花言巧语来推脱,只能本能地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下走。

“可是……这太奇怪了点吧?”不想去心理咨询的阿斯特拉有点慌乱地做起最后的挣扎,“兄弟之间做这种事……”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下去。我做不到。”雷欧拽着阿斯特拉的那只手在发抖,“我不曾在你身陷囹圄的时候做过任何能帮到你的事情,反而自己找了另一个宜居星球,擅自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甚至还没办法凭自己的力量保护她,为此还需要别人的——你的帮助,但那时候我只顾着开心,根本不知道你在那之前经历了些什么——”

他哽住了。那些话因此而中断了一下。

“我在你真正受到伤害的那些时间里什么都没做到,因此不能忍受再看着你接着因为那些事情伤害自己。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一个血亲了。”

这也不算……阿斯特拉想要这样申辩,但他看向自己兄长竭力掩藏,却根本藏不住悲苦的那双眼睛,便说不出本想说的那些话。

唯一的弟弟,唯一的血亲。恐怕这世上唯一能理解其中蕴含的庞杂情感的,也只有阿斯特拉一个。因为这对他来讲也是一样的:他也只有雷欧这一个哥哥,一个血亲了。他的兄长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或许也遭遇过他所不知道的苦痛:他是如何从L77星云流落到太阳系第三颗行星上的呢?又因此经历过什么,承受过什么呢?为了守护那颗星球,他又付出了什么呢?在这之中又发生了什么,才令他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呢?或许他的经历没有自己所遭遇的那般艰苦,又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比较痛苦从来就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情,那些已造成的折磨与痛楚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

雷欧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阿斯特拉继续受伤,哪怕仅是用这种温和的手段熄灭应有的生理需求。与之相对,阿斯特拉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雷欧沉浸在更多的悲苦当中,哪怕仅是由一些日常琐事而突然引发出的情绪崩溃。若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去阻止这些,哪怕是刀山火海十死无生的险境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闯进去的,又何况不过是些如同一纸空文的伦理道德观念——他们只剩下彼此了,因此而获得了能为自己仅剩下的东西跨越一切的勇气。

于是,阿斯特拉权衡一番,回过身去:

“那就来做吧。”他凑近雷欧,这么说,“如果这能让哥哥放心一点的话。”

于是他们试着接吻,但接吻的时候,阿斯特拉显得有点抗拒。这似乎是种无意识的反感,雷欧也不能很清晰地辨别它的来源,因此立刻采取了折中方案:避开了自己血亲兄弟的双唇,就如同幼时他们偶尔还会以类似的接触表达关系亲密那样的,试探着轻吻了阿斯特拉的面颊。这样过于小心翼翼的举动叫阿斯特拉忍俊不禁,并且反过去迎上雷欧准备离开的面颊,在他的唇角上简单地贴了贴。

“你先提出来的。”他带着笑说,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怎么你先害羞了?”

“不是害羞……”雷欧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刚说过,阿斯特拉,你从小的时候起就一直瞒不住事。”

他上前一点,轻轻握住对方的手,便清晰地感觉到阿斯特拉的指尖正细微地颤抖着。自己的弟弟正在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感到恐惧,这个事实令雷欧的内心抽痛。他在指间稍微施力,以控制住那一点不明显的颤抖,对自己未经深思的决策感到迟疑。这个提案是否太过于冒进了?阿斯特拉或许还没准备好……但后者似乎没有意识到雷欧内心的纠葛,只是反过来拖着他的那只手,暗示性地缓缓挪到自己的下体附近。

“不是说要帮我弄吗?怎么不动手?”他问。

黑暗当中看不太分明,又或许是他故意不想去看分明,但雷欧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兄弟阴茎已经从生殖腔中探出头来,正怒张着发热,存在感很强烈。他有些迟疑地松开了对方的手,用自己的指尖轻轻碰触了那东西的顶端,阿斯特拉便整个人都猛地一颤——显然并不仅仅是因为物理上的刺激。

“……没问题吗?”事到临头,雷欧反而开始犹豫,“要是你真的很讨厌的话……”

“——我没问题。”阿斯特拉迅速打断了兄长的质疑,“我就是,有点……反正没问题。”

这种语焉不详的申辩并不能完全打消雷欧的顾虑,但既然阿斯特拉如此坚持,那么他也没有过分瞻前顾后的必要。因此他最后一次叮嘱:“如果你觉得难受——任何形式的难受都算在里面——就立刻叫停。”

“……有这个必要吗?”

“我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想制造新的问题。”

“……行吧。”阿斯特拉看起来有点尴尬,“我答应你。”

于是雷欧终于肯用整个手掌去包裹自己兄弟的阳具。这感觉有点微妙,那东西的尺寸大小都与他自己的相差无几,甚至勃起时烙在手心的热度都相似,但是却换了一个方向。他试探着握住整个器官之后顿了一下,发现阿斯特拉整个人都在打颤——不是因为兴奋,而是仿佛身处于凛冽寒风中的那种冷颤。

他在恐惧。雷欧意识到。阿斯特拉自己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他认为,这种恐惧虽然一时间难以消解,但也不是不能忍耐。

“真的没问题吗?”再次的再次,做兄长的那一个忧心忡忡地发问。

“……真的不行的时候我会说的。”阿斯特拉的吐字有些艰难,仿佛正努力吞咽着什么。雷欧再次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建议:“你还是躺下去吧。有处着力的话或许会放松一点。”

于是阿斯特拉便由坐姿回到躺姿去,仰视着居高临下的雷欧欺下身来。对方混杂着忧虑和怜爱的目光令他矛盾地同时感到不适与渴求,他也说不清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能有些烦躁地躲避起对方的视线——直到一个饱含爱意的轻吻落在他的嘴角。

他接过吻。或者说,马格马星人会强迫他接吻。但那些吻大多都只有情色上的意义,小部分是为了羞辱,其中并不包含这样珍重的感情。这种新奇的体验让阿斯特拉感到有些不安,但是是好的那种不安。与此同时,雷欧的手掌抚过他的肉茎,没有很用力,只带来一点朦胧而暧昧的快意。这让阿斯特拉反射性地战栗了起来,但他的兄长正在用饱含爱意的轻吻、散发着热量贴近的整个躯体,以及不容忽视的重量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他几乎被对方整个地拢在身下,这种显得有些逼仄的空间反而给了他一种他者无法介入的隐秘安全感,而这样的安全感令他逐渐能够说服自己,放松紧绷着的神经。

“没事的。”雷欧一边轻轻抚摸着对方的下体,一边轻轻在他耳边安慰,“我在这里。只有我在这里。至少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阿斯特拉忍不住揽住兄长的脖颈,制止对方离去的意图,抬起头来撒娇似的蹭着对方的额头,以幼童般依恋的动作暗示想要更多的感情表现。然后雷欧读懂了自己兄弟的暗示,再次俯下身去轻啄对方的唇瓣。

雷欧的手在动作,阿斯特拉因此也跟着这些动作发出了些被堵住的呜咽。对后者来说,这也是很奇妙的经历:马格马星人有时也会为他做类似的事情,不过很少真正顾虑他的感受。对他们来讲,那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需要行使的一种手段而已,但雷欧却认真地将他的体验感放在了第一位。阿斯特拉甚至对这种力度适中的触抚带来的温和地绵延着的快意有些不知所措,他的阴茎在自己兄长因惯于持握兵器而略显粗糙的掌心中滑动,一开始只被温柔地抚摸着前端,等到禁不住挑逗的头部动情地吐出透明的腺液之后,雷欧便就着这些液体的润滑逐渐扩大了进攻的范围。阿斯特拉依然因为生理上逐步加码的快感而紧张,他也依然颤抖着,但情况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糟糕了:现在的颤抖看起来更像是他追逐快感的生理本能和拒绝在自己兄长面前暴露下流一面的羞耻感斗争之后的结果。同时,在这个过程里,谁也说不清是由谁开始,将唇角边单纯表达爱意的碰触变成唇齿交缠吮吸的索求的。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早就已经将对方的味道牢牢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了。

“没事的,阿斯特拉。”意识到兄弟有些本末倒置的拘谨之后,雷欧便在接吻的间隙里气息不匀地劝说,“这里只有我们在,你大可以放松一点,什么都不用想,只单纯享受就行。”

“……说什么,享受……”阿斯特拉偏过头去,躲开雷欧那溢满了爱怜与痛惜,因此显得过分沉重的眼神,“……反正就是解决、解决问题,射出来就行了……”

雷欧低下头去,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对方的,一点点把阿斯特拉偏过去的脑袋蹭回来。对方所说的的确也是他要求这件事的目的之一,虽然并不是最主要的那个目的,但也有为之努力的价值。雷欧于是故意使坏,在阿斯特拉阴茎的根部毫无预警地稍微施力一掐,又转道不间断地刺激铃口。这少许的疼痛立刻令对方发出一声惊呼,以此为佐料,之后生出的那些快感立刻变得更加磨人。阿斯特拉因此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腰胯反射性地弹动,又随着他的动作晕乎乎地不断小幅度挺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呜咽着来一个急停——但除此之外,雷欧没有别的成果了。

阿斯特拉曾长期被酷烈手段折磨过的躯壳没法靠如此浅显的爱抚抵达高潮。雷欧的动作或许的确算得上是一种缓解,但也同时诱发了更多更隐秘的欲求。阿斯特拉的下腹部渐渐出现了与之无关的明显坠胀感,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故而因自己身体无声无息的变化而感到恐慌——但雷欧就在他的身边,沉默地陪伴着他,不断向他释放着宽厚而温和的爱意试图消解那些恐惧感。这对抵抗那些“不应该存在”的快感没有用,不如说阿斯特拉反倒因为这种被直接供给到潜意识中的安全感而降低了身体上的阈值。他很快就觉得被困在这样的欲求里是一种煎熬了,因此本能地在雷欧的怀抱中不停小幅度地挣动。但也同样是出于这种似有还无的安全感,他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轻易地打开了包裹着心防的厚厚蚌壳,对自己的血亲兄弟显露出柔软的内里。

“难受、上不去……”他带着稍显破碎的哭腔小声地表示,然后将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往雷欧的肩颈处贴过去,以这种幼稚的方法确保对方没法看见自己的表情。

雷欧的手顿了一下,没说任何无关的话题。他们年幼时接受的是相同的教育,因此在有关性的话题上,他们持有相类似的道德观念和羞耻感,这使雷欧至少能够从最浅显的角度理解阿斯特拉对接下来的指示难以启齿的心理——可他又确实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他有些苦恼的声音顺着胸腔抵达肩颈,直接隆隆地震进阿斯特拉的耳朵里:“那么,阿斯特拉想让我怎么做呢?”

他的耳边传来一声短促的抽泣,几乎令他觉得是否是自己的幻觉。他感觉到阿斯特拉在发抖,于是用闲着的那只手更紧密地揽住他的兄弟,与对方厮磨着,试图平复那些因不恰当的联想而产生的恐惧:“没关系的。我知道不是你想变成这样的。现在你不用考虑其他的事,只要告诉我怎样能令你更舒服就行了。”

阿斯特拉发出了一点虚弱的啜泣声。那种愈演愈烈的酸胀感不停拉坠着他的小腹,引发的极为难耐的空虚感烧灼着他的理智。如果面对的是马格马星人,阿斯特拉只会将这些当做另一轮的折磨,直到意识不清为止都不会开口说话。但现在是不一样的,在他面前的不是想要利用他的身体来满足自己下作欲望的敌人,而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他解决问题的兄长——这是他唯一的血亲了,如果连这个人也不能全身心地交付信赖的话,那在茫茫宇宙中,他还能信任谁呢?

“……下面、摸摸下面……”即便如此,阿斯特拉在开口时还是感觉艰难。但几乎是立刻,雷欧的手指便移到了他的阴茎下方,试探性地确定了生殖腔的位置——仅是在穴口试探性的抚摸带来的快感就令阿斯特拉呻吟着浑身发抖,里面因动情而积攒的水液在开口被拨动时立刻找到了出口,大团大团地落在了雷欧的手指上。这似乎又令阿斯特拉感到非常难为情,但在他的兄长认知到这一点之前,带着薄茧的手指就已经划过了皮肉包裹之下、通向更深处秘境的狭窄开口。电击一般陡然上升的快感令阿斯特拉惊呼出声,腔道之内也因为这一点接触错觉即将要被进入,因此迫不及待地吐出了更多的黏液。

“不、不行,不要了……”一时间,恐惧盖过了不断叫嚣的欲望,过分的慌乱让阿斯特拉本能地去推拒雷欧的手指。雷欧不是很明白这种反应的来由,但他看对方的情绪显然不对劲,便顺着他的意思暂时停下手,一边试图安抚一边提问:

“怎么不要了呢?不舒服吗?”他轻吻着阿斯特拉自己凑到他唇边的肩颈交界处,又抚摸着对方紧张地弓起来、还在颤抖着的脊背。他摸到阿斯特拉因为紧张而坚硬地挺立着的背鳍,这表示它的主人陷入了临战时的那种紧绷的应激状态里。

阿斯特拉没有因此落泪,但他的声音中毋庸置疑地带着几乎崩溃的哭腔:“……里面很多人进去过……很脏……”

他大概是第一次亲口对别人说这些事。即便雷欧已经将他放倒在床上,令他有充分的支撑感,阿斯特拉颤抖的躯壳仍然让他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雷欧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他因自己兄弟的苦痛而心如刀割,但对往事无力回天,又不知在现在的情况里该作些什么才能让对方感觉好过些,只能重复那些干瘪无趣的句子:

“这不是你的错,阿斯特拉……”他环抱着自己的兄弟,试图用自己的体重来压制对方不受控制的颤抖,“不是你的错……对不起让你经历了这一切……”

他再次试着去吻阿斯特拉的唇角,却被对方一偏头躲开了。阿斯特拉闪开的并不仅仅是兄长的亲吻,同时还有兄长的目光。心理上的厌弃感再次压倒了肉身上的折磨,他只想避开一切外界的接触,重新把自己缩回到壳里去,而对于上述所有的行为,他只做出了被大量简化过,因而显得过于简单粗暴的解释:

“不要碰……我很脏……”

过去的经历不可避免地令阿斯特拉不断盘桓于一连串的负面反馈,即便离开了那个环境,他在心理上也依旧脱不开身。雷欧不是很懂这些,但依然因兄弟的反应尝到了悲苦与痛心的滋味:“你怎么会脏呢?”他说,“阿斯特拉就是阿斯特拉,怎么会被随便什么人随便就弄脏了呢?”

“……已经……我已经……”

“我不觉得你脏。”

雷欧稍显强硬地扳过阿斯特拉的头,迫使他与自己视线相对。

“我不觉得你脏。”他认真地重复,“许多人的确都隐约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我敢保证,那些人中也不会有谁觉得你脏。经历过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你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你认为这不正常,是需要纠正的错误,没关系。你当然可以试图去改变这些,但同时也一定要清楚,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错。”

阿斯特拉死死地抓着雷欧的手腕,就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那样。过人的握力令他的兄长吃痛,但雷欧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抗,只是继续自己的陈词:“我真的很抱歉……没有早些得知你的消息,你在经历这一切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做过……”

他缓缓阖上双眼,用自己的额头与阿斯特拉的相抵,就像他们儿时做过无数次的那样。阿斯特拉似乎也被这个动作安慰到了,身上的震颤渐渐减弱。

“……不是、不是雷欧哥哥的错。”因为未完全消退的恐慌,他的喉咙依然有些发紧,讲话还是有些磕磕绊绊,但语气依然很急迫。

雷欧没有对这句话作出回应。他依然关着眼灯,语气平稳:“你正与自己过去的经历为敌,你将要面对的是只有你一个人能进入的战场。我们谁都帮不上忙,但至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感觉太过艰难或者痛苦,就可以随时回来。我永远都在这里。不去战斗也没关系,你永远都是我弟弟。”

“……你怎么能这样纵容我呢……”阿斯特拉听起来快要哭了,而这对雷欧来讲甚至不是一个问题。

“因为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了。”他陈述。

唯一的兄弟,唯一的血亲。独一无二,血脉相连。

而这对阿斯特拉来讲又何尝不是呢?

于是他真的落泪了。他最终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在自己仅剩下的血亲面前卸下一切武装,直接袒露出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的。他的兄长正在这里,是可信的,是包容的,并且现在也正以同样的温柔承接了他丢盔弃甲、一塌糊涂的泪水,以及快要崩溃成碎片的情绪。他用饱含爱意的亲吻拂去那些热烫的泪滴,反哺在阿斯特拉血肉模糊的心灵上,多少弥合了些许化脓淌血的伤痕。疼痛的释放与消解让他紧绷着的精神逐渐放松了下来,实际不怎么需要的呼吸似乎都因此变得更加通畅,绞成一团的内脏也不会抽搐着发痛了。阿斯特拉缓缓松开手,啜泣着与自己的兄长交颈厮磨,相互交融的体温再次氤氲起暧昧的气氛。

“雷欧哥哥。”阿斯特拉在飞散的光屑中暗示性的轻吻自己的兄长。后者读出了其中深意,不过稍有些难以置信。

“还要继续吗?”他忍不住追问。

“……想要。”阿斯特拉的面颊烧着,连颈侧与耳后都带上了些许霞色。自己承认这样的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羞于启齿,但经过情感的宣泄之后,现在的状态总比之前强多了。阿斯特拉别扭地拽着雷欧的手,试图让它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去:“下面、里面也好痒……”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雷欧从善如流。他轻吻自己兄弟的唇,再次试探地抚上对方下身的开口,阿斯特拉反射性地震颤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就顺从地分开了自己的双腿,以方便兄长的探索。几片肉瓣之间原有的水分已经有些干了,但因为雷欧的搜寻很快再次变得湿润。他没花什么力气就又一次找到了当中翕动着的真正入口——它太小了,小得令人有些难以置信,当雷欧将手指放在那上面的时候,它便一张一合地舔舐着他的指腹,又从里面吐出粘稠的涎液来。这个尺寸令雷欧再次产生迟疑:阿斯特拉真的不会因此受伤吗?

似乎是不会的,因为被磨磨蹭蹭不上不下的快感折磨到有些不耐烦的阿斯特拉已经开始催促了:“哥哥、插进来,里面、里面也想要……”

雷欧犹豫一番,又觉得自己的犹豫很多余,于是只是警告:“……如果痛的话一定要立刻说。”

“呜——”在他的手指找准方向、试探着挤进那狭窄的通道里时,阿斯特拉发出了柔软的悲鸣。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他仍然因为长久以来的经历而反射性地因这种行为而感到恐惧,但那恐惧已经被削弱了很多,所以原本被它所遮盖的另一些东西浮上了阿斯特拉的感官之中。他确实立刻感受到了一种酥麻的快意顺着那根插进体内的手指直冲着延髓飞去,也借此体会到某种空虚正被填平的满足感。腔内因为异物的侵入殷勤地分泌出更多体液润滑,雷欧的动作也因此变得顺利了许多。他在这个富有弹性的幽谷之中小心地摸索探寻,每一下移动都令阿斯特拉难耐地呻吟出声。青年因为无法自制的快感而感到些许羞愧难堪,这些却又没法掩盖掉生理上过于强烈的愉悦感。他红着脸试图躲避兄长由上至下而来的审视目光,呜咽着想用手臂遮挡住自己或对方的视线,却又难掩那些快意所带来的喜色,以及由此而生出的隐秘期待。

即便作为双生子,雷欧也是初次见到这样的阿斯特拉。他的兄弟正随着他的动作忍不住蜷缩抽搐,发出愉快的呻吟,被这样官能性的诱惑带入一种欲拒还迎的混乱当中。这种新奇的感觉也令他着迷。他们在这期间没有语言上的交谈,但对方面孔上的表情与喉间渗出的媚音都在表示同一个答案,现在的阿斯特拉至少绝大部分是快乐的。雷欧并没意识到,但这是很糟糕的一件事:他们是双生子,又将对方看得比什么都更重要,情绪在这二人中间会轻易地传染。他会因为阿斯特拉的痛苦而痛苦,自然也会因阿斯特拉的欢欣而欢欣。当情欲正在阿斯特拉的身上旺盛地燃烧着的时候,那火当然也会轻易地被引到雷欧的身上。

生殖腔内的手指很快加到了三根,那个不起眼的小小洞口展现出了它令人惊讶的包容力。雷欧再一次向阿斯特拉递出的吻已经改变了其本质的含义——不再是单纯的安抚与爱意的付出,而是混杂了情欲的索取与少许逼迫的掠夺。唇齿交叠间,阿斯特拉很轻易便认识到了这种改变,但他并不抗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他驯顺地承受着雷欧强硬的掳掠与带着“宣示主权”意味的轻咬,用自己的整个身体讨好地磨蹭对方。在马格马星人的支配与蹂躏之下,即便他不想,也潜移默化地学会了很多东西。现在,阿斯特拉当然可以将它们用在任何自己想用的地方。

“雷欧哥哥……”他在准备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还是有一小部分的大脑正在质疑自己的决定,可整个身体的更多部分告诉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阿斯特拉的眼前是全宇宙中最后一个他能够毫无保留地信任的人,如果一定要做这种事情的话,他想不出任何别的人选了。

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依旧会令阿斯特拉在心理上升起厌恶的感觉,但如果那个人是雷欧的话,他觉得也无所谓。他试着在对方的身上摸索,从肩头、胸甲,腹部代表姓名的纹样,一直到更下方。在这样的触摸下,雷欧有些尴尬地挺了挺身,试图离自己的弟弟远一点,只可惜对方已经发现了他早就探出头来的阴茎。

雷欧似乎想要做出点解释,但阿斯特拉没给他机会,用一个黏糊糊又色情的吻让他将的所有话都咽了回去。这个吻持续了好像有一个世纪,即便他们都不需要呼吸,分开来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晕乎乎的。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拉出一点亮闪闪的丝线,断裂时冰冷地落回他们的唇边,阿斯特拉就在这时说:“我想要哥哥插进来。”

“……什么?”雷欧有点不可置信地反问,“你确定吗?”

“我想过了。”他其实没仔细想过,但结论是没有差别的,“我想要雷欧哥哥,如果说必须和谁做的话,只能是雷欧哥哥。”

“但是……”

“已经很长时间了,我还没射呢。”阿斯特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能说出这种话来,但实际上,他正被某种不受控制的冲动驱使着,在说出接下来的句子时带着兴奋紧紧地绞住了自己的生殖腔:

“哥哥说了要帮我,所以就插进来,帮我肏到射。”

“……”

疯狂也会传染吗?但即便疯狂不会传染,这也是令人很难拒绝的直白邀请了。

当雷欧的肉刃楔入阿斯特拉体内时,出乎后者意料的,他没有产生从前总是会有的那种几乎要令人呕吐的反胃感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件东西是怎么缓缓挤进狭窄的入口的,又是以怎样的角度不容拒绝地顶开有节律地抽紧的腔道,在推进的过程中仅凭借自身难以忽视的体积便照顾到了所有敏感点,在他的腔体之内带起一阵又一阵酥麻而灼热的电流。这也令阿斯特拉不受控制地呜咽颤抖,但因为在他身边的是雷欧,他此世间唯一仅剩下的血亲,宇宙中最后的避风港,他也知道对对方来讲,自己也占有着同样重要的地位,所以能够信任对方不会以任何形式加害或是贬低自己,进而安心地丢掉更多繁杂的思考或掩饰,放任自己沉沦在这一阵快意中去。仅仅是插入的过程,阿斯特拉曾经历过严酷调教而变得敏感、又因当事人的意愿而禁欲过久的躯体就已经濒临高潮,他的意识快要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快感烧糊了,只能像是离水的鱼一般凭借本能颤抖抽动着,对自己具体做了什么几乎没有印象。他只记得当雷欧终于成功将自己的阴茎全部插进去的时候,因为龟头几乎就要碰到最里面的孕腔口,那种突如其来的酸痛和被陡然缓解的坠胀感令他惊呼出声。

“唔呃……碰到最里面了,好舒服……”阿斯特拉有些茫然地陈述。他在此时同样也觉出了异物侵入身体时所带来的对内脏的挤压感,但这一次并不令人生厌,也不会让人想吐。雷欧进入他的身体时,阿斯特拉几乎没生出任何抗拒感。他甚至觉得这就好像还刀入鞘,浑然一体,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他的眼灯空茫地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因为过载的感官蒙上了薄薄的一层泪,一只手无意识地抚在自己腹部的纹样上——那下面,不知是否为巧合,正差不多是L77人孕腔的位置,因此这动作在这个情景下无疑带上了些许更深层次的性暗示。雷欧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试图缓解自己正对血亲兄弟口干舌燥的窘境,可惜没什么用处。不过他好歹还勉强记得整件事情的初衷,硬撑着嘱咐:“阿斯特拉,要是你觉得难受,哪怕是一丁点的难受都要说出来好吗?我们立刻就——立刻就停下。”

他的这句话差点就没能说完,因为阿斯特拉的腔道内突然间变得仿佛是个有自主意识的活物一样,蠕动着吮吸起他的下体来。始作俑者不但对此毫无自觉,还紧接着露出了点泫然欲泣的表情,用撒娇似的语气埋怨:“现在就很难受——雷欧哥哥你动一动嘛……嗯❤”

阿斯特拉句尾的最后一个音节被雷欧的突然启动给撞散了,变成一点甜甜的媚音。他的兄长在这档子事儿上显然没什么经验,只胜在资本雄厚,加上足够温柔,能耐得住性子一点点谨慎到温吞地探索幽谷中的秘地。酥酥麻麻的快意绵延不绝地从二人紧密相连的地方传来,叫人不自觉地想要追寻更多。雷欧还好,阿斯特拉的腰胯很快便在这一点磨人的快感下瘫软下去,柔若无骨地依着兄长的动作而动作。他自己的阴茎仍旧无助地挺在半空,下面的小口却热情而贪婪地紧紧抓着雷欧的器官不放。

“哥哥……呜……雷欧哥哥……”阿斯特拉将自己的双腿打得更开,面上的表情奇异地混合着快乐、痛苦与愧怍。肉体上的快乐令他习惯性地惶恐,但对于雷欧的信任又告诉他这次可以放开了享受。他就在这样的混乱中佚失了神智,用害羞、但又被难以满足的情欲熏染得甜腻的声音哀告:“再快一点、呜呃……我没那么容易坏掉,还能……好舒服、哥哥的肉棒好大,好好吃❤……呃啊❤……又变大了——❤”

阿斯特拉这段话最后一个字的字尾由于雷欧控制不住的突然进攻而被迫咽了回去,变成了无意义的呻吟。这好像是第二次了,但阿斯特拉没有更多余裕让他能够抗议这一点。他的身体的确早就习惯了粗暴而激烈的性爱,雷欧现下里少许失控的状态与过去的那些经历相比甚至算不得什么,但他又的确旷了太久,身体的敏感度和阈值与他自己印象中的已经有了不小的差距,故而在这样交杂着疼痛与快感的强烈刺激之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雌伏在雷欧身下呜咽出声。

“……我没想到。”还能讲话的那个人以与自己身下激烈征伐极不相称的温柔语气在阿斯特拉的耳边感叹,“小阿喜欢这样的吗?”

他真的只是随便一说,用上了儿时的昵称也是情之所至。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下去的那一瞬间里,阿斯特拉的生殖腔里便狠狠地绞紧到雷欧发痛、几乎很难再动作的程度——这显然不是出于什么愉快的感情。

“我——不是——”他惊慌地颤抖着反驳,手指攥在床单上,紧紧捏成一团,“没有,我不想——”

“——我明白,我都明白。”雷欧俯下身去,再次拥住自己那有些风声鹤唳的兄弟,以双唇封住了对方语无伦次的申辩,下身带着安抚的意味轻柔地顶弄,然后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紧绷起来的腰腹,在接吻的间隙里说,“我明白你的意思,阿斯特拉,错不在你,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你也很可爱。这一次只要你舒服就好,剩下的我们可以慢慢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识的安慰当中已经隐含了“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的意思。阿斯特拉同样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一次,他的反应没有之前激烈,因此更好安抚下来——或许是因为他的确从兄长身上汲取到了足够多的安全感,又或者是此时的他已经被过剩的快感烧昏了头。放松下来之后,下体贪吃的小口很快就忍不住,再次吮吸着雷欧的性器,阿斯特拉也难耐地扭动着腰身,以肢体和眼神无声地催促着兄长继续动作。

于是雷欧继续在弟弟身体中那个温暖、湿润而柔韧的通道中挺动。阿斯特拉热情地包裹着他,在他准备离开时不舍地吮吸着试图挽留,又在他用力插入时温和但顺从地假意推拒,层层叠叠的快感诱惑着他加速,再加速会有更多。每一次顶到最深处的时候,蠕动着的通道内部就会渗出些许润滑用的爱液,暖呼呼地浸泡着他的性具,而他兄弟的整个躯壳在此时都会微微发颤,又从喉间溢出甜腻的呻吟。他知道他可以通过下身的动作来控制这些反应,这种奇妙的掌控感令他欲罢不能,又因此而谴责、唾弃自己。他与阿斯特拉之间应当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天生占主导、谁又天生该服从的等级关系……但他们又正连接得那么紧密,连一部分的感官都是相通的,仿佛能就这样融为一体……又或许他们原本就是一体的,他们是双生子,在原初时本就不分彼此……

快感蒸腾之间,理性就不再显得那么重要——换言之,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二人都已经完全失控了。阿斯特拉比平常妩媚得多的呻吟声在黑暗的房间中落了一地,雷欧越来越迅速、越来越凶狠的动作带来了过多的快感,不断累积在他的腰胯之间,几乎要将他烧化,令他除此之外失去了其他所有的触感,酸软疲惫的躯壳只能随着海啸般的快乐随波逐流。这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做爱竟然是如此愉快到令人恐惧的事情。他看见雷欧按着他腹部的花纹,也知道兄长硕大的阴茎正在自己的身体内部研磨征伐,角度刁钻,令他平坦的腹部都时不时隆起一个弧度,但他没法分辨出某一个动作会具体带来怎样的触感——太多庞杂的快感了,他几乎要承受不住负荷,他甚至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到底是欢愉还是痛苦,唯一的意识只剩下不想停下,或许现在谁来捅他一刀,他也能甘之若饴地接受。

他因气息不稳而说不出话,但还可以听。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雷欧又俯下身来凑到他耳边,于是茫然地转过头去,但被滞涩住的思维只能支持他分辨出兄长的眼睛在什么地方。

“小阿真的很可爱,在这种时候也可爱。”这人竟然是来汇报感想的。放在状态更好些的时候,阿斯特拉肯定是要对此进行一番抗议的,但他现在没有余力,因此雷欧也就安安稳稳地说了下去:“小阿的里面也很舒服,又水又会吸。”

……好像在哪听过类似的评价,但是是哪里呢?已经被快感彻底淹没的阿斯特拉不再思考了。他只知道现在这样说的人是雷欧,因此被夸赞的欣喜迅速盖过了那些条件反射的反胃和恐惧。通道深处的孕腔似乎判定处于极度愉悦中的阿斯特拉已经做好了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准备,于是勉为其难地为雷欧展露出一个小小的开口——

“——不行、太里面了——”被进入了最隐秘腔室的阿斯特拉突然尖叫着挣扎了起来,他没想到原以为已经在极限上的快感还能继续加码,雷欧的阴茎仿佛透过孕腔内部敏锐的神经直接肏进了他的脑子里。但他酸软无力的身躯没法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来,轻易就被自己的兄长按在怀里向最深地地方碾进去。不设防的心理状态令他更容易为这种过于强烈的感触屈服,没两下,阿斯特拉便只能瘫软在床上,任由雷欧摆布,连自己在讲的话听来根本不像是推拒都意识不到了:

“——嗯❤,太过分了、好舒服……哥哥太过分了❤——一直弄这么深、地方,的话❤,我自己、我自己以后都没办法高潮了——❤”

“没关系,有哥哥在。哥哥会一直在。”雷欧一边在自己兄弟的孕腔中划着圈碾磨,享受着最里面的那块组织一跳跳地吮着他龟头的快感,一边以拥抱一般的姿态控制住了阿斯特拉所有的挣扎。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和话语早已经超出了兄弟的界限了,又或许意识到了也不在意。他只是安抚地轻吻着因为快感而失神的阿斯特拉,然后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说:“小阿想要了,就来找哥哥。”

“——❤❤”

到底是因为那句话,还是累计的快感抵达了阈值,才使阿斯特拉抵达了高潮,这是不可考,也没有意义的。他只知道自己确实像之前所说的戏言(至少有一半是)那样,被他的哥哥肏射了。长时间禁欲之后的第一次高潮气势恢弘盛大,直接让他的整个意识都淹没在了白光里,仿佛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灵魂出窍,再之后的余韵也异常绵长,而雷欧又在之前的那些过程里彻底掌握了他所有的敏感点,还霸着孕腔不肯出去。他第一次高潮的余韵还没结束,就又被迅速地推上了第二次高潮。阿斯特拉只能循着本能挣扎抽搐着,但这对雷欧全无影响。第三次的时候他能肯定自己昏过去了一段时间,或许几秒,最长不过一分钟。在他恢复意识之后,才勉强认知到这场过于激烈、本不应该发生的性事已经结束了。欲望得到了一次彻底的纾解,胯下有些使用过度的酸软胀痛。他呻吟着挪动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胸腹之间一塌糊涂,全是自己射出来的精液,雷欧正拿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清洁用品准备处理这一切,见他醒过来,便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睡吧。你不用操心这些事。”雷欧说。忽略掉空气中漂浮着的麝香味,这时候他又是一个好哥哥了。阿斯特拉对此颇有微词,但确实已经累极的他只是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两句,便顺着兄长的意思闭上了双眼。

谁也不清楚他的这点心理问题会不会被这一晚的遭遇解决,也不好说将来噩梦中的情景是否会因这一晚过激的经历而产生什么变化,但在阿斯特拉闭上眼睛的时候,他非常确信在这个剩下的晚上里,迎接他的只会是无梦而安宁的沉眠。

Summary:PWP要什么Summary。别带脑子看就完了。 披风赛罗×伽玛泽塔。 标题是闭着眼睛瞎取的所以文不对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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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借来了三位平行世界的奥特战士的力量……你就这么用?” 赛罗哑着嗓子使劲把泽塔——更准确地说,是伽马未来形态的泽塔——按在地上,训斥道。 说是训斥,但这个句子的语调也并不显得很严厉:赛罗甚至拿不准现在的泽塔能不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现在的泽塔显然处于某种不正常的状态里。他被赛罗压制着,但因为后者用在此处的手法其实既粗糙又随意,故而还有些挣扎的空间。理论上来讲,他能够挣脱,但实际上,他没有。更加年轻的那个奥特战士只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不安地扭动着,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好受些的姿势,然而他发现自己身体上那些难耐的苦楚并非来源于不恰当的体态之后,便又泪汪汪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人求救。 “师父……”他有点茫然地轻轻握住赛罗正按着自己肩膀的手臂,语气软绵绵的,带着点恳求,“赛罗师父……好难受啊……奥特辛苦……” 赛罗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泽塔的体温高得有些不正常,几乎只能算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几根指头也热得发烫。有别于光之国绝大多数人的宝石眼灯现在的明度也不算稳定,显然,它们的主人现在的神志也不算清醒:这小子被按在地上了也不老实,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原地扭来扭去,像一条脱水的鱼,还老想着往赛罗的身上扑——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殖腔在没人碰过的情况下已经自动被打开了。尚还只是裂开一条窄窄的缝隙,但已经有点点湿意被蹭在赛罗努力别进泽塔两腿之间的那条大腿上了。 泽塔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正常,但这具体是因为什么,赛罗也不知情。他在赶来的时候,泽塔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战斗结束,没来得及退出变身形态,而且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的影响正在发情。在见到赛罗的下一秒,小战士就循着自己躁动着的本能试着把整个人都贴上去,结果被发现不对的师父整个人按在地上,还迷迷糊糊地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消停了没几秒,就不死心地又想往对方身上缠。 但赛罗现在的状态也谈不上正常。一个正常的赛罗会选择把这个变得黏糊糊的泽塔直接打包扭送银十字军,而这一个赛罗现在正忙着对着这个不太一样的徒弟口干舌燥呢。 话又说回来,这似乎也的确是赛罗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伽马未来这个形态。泽塔这个样子比他平时显得更清秀些,要说具体区别在什么地方,赛罗没法形容得很具体,不过至少,他现在眼泪汪汪地抽鼻子时的可怜相比平时他哭得震天响的样子要可爱得多了。他没法彻底从赛罗的钳制下逃开,于是很快改变了策略,从“从地上爬起来扑到赛罗身上”变成“让赛罗降低高度贴到自己身上”。为此,他不仅向上伸手,试图拽住从赛罗背后垂下来的那条披风,底下没被压住的那条腿也不安分地踢蹬起来,在自己师父的腰侧蹭来蹭去。 “师父,我好难受……”他有点意识不清地重复,句尾还带着点撒娇一般的鼻音。 也不知道是这个无意识的句子起了点效果,还是泽塔亮闪闪的眼灯现在看来分外楚楚可怜,总而言之,赛罗虽然没放开自己按住对方的手,但至少还是遂了对方的第二个愿望,缓缓俯下身去贴近了泽塔,让自己的披风把两个人一起都盖住。泽塔对此表现得既开心又迫不及待,几乎是忙不迭地松开了那条深蓝色的织物,转而让自己的手臂钻入其中,沿着赛罗的手臂下方蛇行而上,几乎是以要将对方绞杀的气势迅速地圈住了自己师父的背,然后又把自己整个人送上去贴住,头还在赛罗的肩颈之间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好像什么正寻找自己的安身之所的小动物似的,叫赛罗忍不住轻笑。 泽塔有点委屈地哼了两声,更努力地把自己靠得紧些。这让赛罗觉得是有一个热腾腾的小火炉正往自己怀里钻,又整个被罩在披风底下,热气散不出去,叫他自己也跟着发烫。泽塔平日里就显得有点过分精力旺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也是如此。赛罗能感觉到这傻徒弟正在披风底下一点点把自己往自己身上缠:先是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背,然后又把自己的饱满的胸脯整个贴上来,底下的两条腿也逐渐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肉乎乎的触感徘徊在赛罗的腿间,除此之外,他还能感到泽塔身上那个还流着水的小口还在他自己的大腿根附近似有似无地流连。 “赛罗师父……”泽塔的声音多少染上了点哭腔,“真的奥特难受……我该怎么办啊……” 一个正常的赛罗会选择把这个变得黏糊糊的泽塔直接打包扭送银十字军,而这一个赛罗现在不太正常。 他选择伸手捋了捋泽塔后颈处那一小截背鳍,轻声安慰道:“乖,你松开一点,别抱得这么紧。”然后趁着迷迷糊糊的泽塔习惯性地遵从时,看准时机拽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拉到一个合适的距离,随即贴上了他的唇。 赛罗此前或许没有设想过与自己未承认的弟子可能会有如此亲密的情况,又或许他设想过,但在那些假想中,他们的第一次也绝不可能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情况里。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被自己困在身下的并不是泽塔,而是伽马未来——这两个概念本质上似乎没什么区别,但在实际的细节上却又有诸多出入。赛罗知道泽塔本身闻起来应该是什么味道的,很难形容,但那种气味总是令他联想到地球的盛夏雨后湿润的空气,飘在游乐园行人头顶上的气球,又或者围着主人腿脚不停转圈的小狗——但伽马未来闻起来并不符合这个印象。借取其他奥特战士的力量会对承受者本身造成影响吗?或许答案是肯定的,至少众所周知改变形态也会改变奥特战士的外貌。现在赛罗又知道,这种改变也会在气味上产生影响:泽塔闻起来比原先少了些烟火气,但又多了些神秘莫测的香甜味。顺便此时此刻,他又给自己追加了一个情报:泽塔,至少伽马未来形态的泽塔,尝起来也有点发甜。 稍有些发甜的小战士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惊呼被自己师父的唇舌堵在了喉咙里,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想要躲闪,却早已经被对方一只手捏住后颈、另一只手捞住了腰间,一动也不能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按照赛罗的意思敞开自己的身体,驯顺地接受对方的一切索取。他的舌尖被在场的另一人舔舐吸吮,唇边被轻柔地啮咬,上颚被轻巧地剐蹭带起一点酥麻……吐息交换之间所带来的那些微弱的快感令年轻人感到困惑,而逐渐满溢在胸腔中的饱胀感令他情不自禁地去迎合赛罗的动作,并把自己与对方贴得更紧些。 伽马未来的腰围应当也比泽塔本来的要纤细,至少赛罗是这么觉得的。他下手去揽的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的臂间空落落地漏风,又错觉这腰肢似乎一只手就能掐住。与这成为鲜明对比的是对方不管什么形态都显得饱满丰腴的胸口,伽马未来金色的肩甲几乎紧紧贴着赛罗的,以一种奇妙的柔软与温暖的包容感无比鲜明地彰显起自己的存在来,却又不硌人,倒是挺招人喜欢的。赛罗就这么一直搂着对方,克制不住地抚摸舔舐,直到泽塔已经被亲到迷迷糊糊才放过了可怜弟子的唇舌,抬起头来,拉断还连在两人唇角的银丝,将软成一滩低喘着的泽塔安安稳稳地平放在地上,又直起腰来半跪着,手掌顺着伽马未来金、红、紫、黑、银相间的胸腹纹路一点点向着胯下轻抚。 赛罗突然起身的动作似乎令泽塔感觉有少许不安,又或者只是另一个人的体温和能够保暖的披风同时离开了原地,叫他觉得身上发冷。总之,被再次暴露在空气中的伽马未来在浑噩之间试图蜷缩起肢体,却很快被另一个人尝试拨开自己生殖腔缝隙的动作吓得惊呼了一声。 就肇事者本身而言,这并不很难:泽塔的身体——不管遭遇了什么——现在都已经熟成到可以轻易被摘取采撷了。赛罗自觉几乎没怎么用力,那条湿润的缝隙就顺着他的意思毫不反抗地敞开了:伽马未来黑紫色纹路的胯间稍显突兀地裂开一道太空银的口子,露出因湿润而闪闪发亮的内里,因为颜色上的强烈反差而显得分外诱人。在生殖腔内蛰伏许久的阴茎感受到空间上的余裕,不受控制地从里面探出头来,泽塔本人慌乱地伸手过来想要遮掩,却被赛罗抢先一步掐住了要命的地方,只成功发出一阵明显是表示拒绝和抗议的惊呼,还因为身体上交杂的快意与精神上的羞耻感而变了调。 “别动。”不太正常的赛罗以简单的词句命令,“放松点,没事的。” 于是泽塔小狗似地呜咽着停止了挣扎,任由赛罗圈着他早已经水淋淋的、不受控制地勃发起来的阴茎上下捋动。被自己一直以来敬爱的人直视了身体最为私密的部分,并且有了如此直接而亲密的接触所带来的羞耻感烈火般地灼烧着泽塔的意识,他隐约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但赛罗对他说了“别动”、“放松点,没事的”,而且直到刚才为止一直憋闷在身体之中的那种几乎带着疼痛的空虚感也得到了少许填补,因此他所作出的最后的反抗只是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叫自己不去看那过于羞人的景象。 这太过了。拥抱和亲吻尚还在接受范围内,但这真的太过了。才五千岁的小战士对这类的事情仅有来自生理课程上的模糊理解与朦胧的悸动,甚至于在这之前他都没有搞清楚过自己对于赛罗一厢情愿的追逐到底是出于何种感情,就直接跳到了这一步——这太过了,他根本没法好好思考。 “呜……师父……”很快,泽塔便分不清自己的颤抖到底是因为惊惧、紧张、羞耻,还是单纯出于不断累积下来的快感。他能通过自己胯下那个过于糟糕了的地方清楚地感受到赛罗略显粗糙的手掌以及手心的温度,也明白那里正因为得到了合适的刺激而不断地分泌出润滑用的黏液,清透,带着一点点金光,不可避免地粘在赛罗蓝色的手掌上,而他的师父对这一点毫不在意,就那样带着它们一点点抚摸着银白色的柱体——泽塔捂着自己的双眼,没有直接看到这样的情景,但由身体上传来的快感迫使他自然地在大脑中构建了这样的想象,而这对他来讲也已经太过了。 “师父……不要这样……”比自慰时剧烈太多的快感沉积在他的腰胯之间,加上心理上的压力,叫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他依然偷偷尝试把自己蜷缩起来,但被赛罗发现后很坚定地按住了,因此就只能通过带着哭腔的虚弱抗议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要再弄了……要、快要……会弄脏……” 他似乎听见了上方传来了一声轻笑,然后是织物落在他身上的触感,再然后,赛罗沙哑低沉的声音从比他预想的要近得多——几乎就在他耳边——的地方传过来: “那你就试试啊?”他这样讲,“你还早了两万年呢。” “呜呃——!!” 这句话里隐含的首肯与纵容直接在本人并不情愿的情况下把泽塔推上了第一个高峰。他绷紧了身体,有点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对着赛罗奥特曼,本人,射精,然后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里,他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赛罗从地上拽了起来,上半身被抱进了怀里。 他有点委屈,又因刚刚的事而感到非常害羞,试图往赛罗的披风下面钻——但因为体型的原因,不太可能成功。最后,泽塔只好退而求其次,呜咽着把脸埋在赛罗的肩膀上,拒绝去看自己师父的脸。然而他的师父虽然把他抱进怀里,还用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作为安抚,另一只手却没闲着,而是就着泽塔刚刚射出来的精液做润滑,直接向着更底下的生殖腔里插进了两根手指。 “咿——疼——” 突如其来的异物侵入感令泽塔绷紧了整个身体,下意识地攥住了赛罗背后的披风,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从来没有被他者造访过的处子地没法一下子接受太多来客,两根手指对现在的泽塔是个有些难以承受的分量,从通道内部传递而来的不是快感,而是鲜明的饱胀感与近乎被撕裂的疼痛。这让泽塔本能地夹紧了大腿、在赛罗怀里呜咽着扭动挣扎了起来,而后者也因此知道自己有些过于心急了,但没有把手指从里面撤出去。赛罗撇过头去轻轻亲吻泽塔的脸颊和耳廓,又用原本揽着对方背部的那只手顺着背鳍两侧安慰地上下抚摸。 “抱歉,泽塔,忍一下……一下就好。”赛罗的声音有点愧疚,但动作上没有反悔的意思:因为实际情况是,他实在有些等不下去了。不论影响到泽塔、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到底是什么,那东西也肯定同样地影响到了赛罗。在他身体内部同样熊熊燃烧着的欲火也亟需一个发泄的出口,而他作为两人之中更年长、经验更丰富(这倒也有限),最重要的是,站在“指导者”的立场上的那个,在此情景中天然就是处于主导方的。然而现在的泽塔又指望不太上——他的脑子估计早就烧迷糊了,又只会凭借本能黏在别人身上蹭来蹭去,唯一令人感到少许欣慰的是还算听话——赛罗想要解决自己这边的问题,恐怕只能自己动手。 好在泽塔确实听话。赛罗说叫他“忍一下”,他就真的准备乖乖忍耐住这带着疼痛的侵犯。而明明将痛苦施与他的正是赛罗,他却还是会不管不顾地往赛罗的身上缠,并以此寻求少许慰藉。他不安地扭动腰肢,想寻找一个让下体传来的疼痛不会太明显的角度,一边扒着赛罗的肩膀轻声呜咽,星屑似的闪光断断续续地从他宝石般的眼角飞散出来。赛罗揽着他在伽玛未来状态下显得太过细瘦了的腰作为固定,一边轻吻着他的侧脸安慰:“没事,没事,成功吞下去了,做得很好……” 通道内部狠狠地绞了一下,泽塔哽咽了一声,赛罗的手指触到了温热而黏腻的触感。 泽塔喜欢被夸奖。 据说做爱与战斗本质而言相差无几。赛罗在战斗上无疑很有天赋,依照此种理论,他在性事上的天赋也不会差到哪去。在得知对手的弱点之后,他很快就能将其充分地利用起来:他尝试着在泽塔的体内移动那两根手指,又在里面将它们分开,试探着撑开内壁,然后在泽塔忍痛的低声啜泣里对他说:“你忍住了没有躲,做得很棒哦。” 泽塔大声地抽泣了一下,虚弱地哀求:“……赛罗师父、会坏掉……”但是赛罗没有理会,坚持向自己两根手指所撑开的缝隙里挤进了第三根,然后在对方痛苦的呜咽中亲了亲他带泪的眼角:“很棒喔,泽塔,忍一下……不会坏的,你的身体被锻炼得很结实,没受伤,只是有点痛……放松些,深呼吸……很快就会过去了……” “呜呃……”泽塔发着抖,再次试图将自己蜷起来。他没有再搂着赛罗的肩,而是因为疼痛本能地弓起背,将手收回自己的胸前,扯着赛罗披风的前襟,但额头依旧抵在对方的脖颈之间,因痛楚产生的急促而不太均匀的吐息就打在赛罗的锁骨上,讲话的声音也在发颤,“好疼啊……师父……奥特紧张……” “我知道了,泽塔,就这么等一下……别太紧张……深呼吸……” 他想让泽塔把头抬起来,然而后者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埋在赛罗的肩颈之间的那一团黑暗里,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轻轻亲吻对方的头顶,试探着用嘴唇碰了碰伽马未来特有的那点金色——泽塔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要大很多:他整个人都尖叫着猛地一弹,然后好像因此忘记了身体内部的疼痛一样,有点惊惶地稍微抬起头来,松开了赛罗的披风,不知所措地摸上了自己头顶上赛罗刚刚亲吻的那个地方,眼角还带着泪水。 这是另一个弱点。赛罗敏锐地意识到。他放开了泽塔的腰间,试着去抚摸对方头顶上那几条金色的凹槽,后者慌乱地试图抵抗,但动作毫无章法,很快便被迫束手就擒。赛罗带着薄茧的指尖第一次从伽马未来头顶那点金色的部分上划过去时,泽塔发出的呼声都被他自己挤得不成样子;而当赛罗逆着刚刚的走势捋回去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生殖腔内壁有一点松动的趋势。 有效。赛罗的手指成功地在刚刚为止还夹得很紧的甬道内部微微扭动了一下,至少这成功地把泽塔的注意力从底下引走了。于是,他立刻变本加厉地剐蹭起那几道凹槽,泽塔的反抗不得要领,只勉强拽住了赛罗的前臂,却没能阻止他的动作。赛罗不清楚这在泽塔的感官之内具体触发了怎样的效果,总之没几分钟,他就摇摇欲坠地没法好好坐正,一边眼泪汪汪地求他不要再摸了,一边挂在他的手臂上又往他的怀里倒。 而泽塔这样重心不稳地摇晃对赛罗扩张的动作多少产生了一点障碍,而他现在又腾不出手来把对方固定住。第三次没找准方向之后,他忍不住不耐烦地咋舌,却把泽塔吓得一缩。小战士领会错了这一声“啧”到底是表示对什么的不耐烦,立刻有点战战兢兢地表示:“可以了、师父,我已经可以了!” “可以什么!里面不还是干得要死!”即便忍到快要爆炸,徒弟(单方面自认)瞎逞强还是叫赛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闭嘴躺下!” 被这么恶狠狠地一吼,泽塔立刻乖乖照做。整个躯干被展平,且被稳定的平台承载之后,赛罗开拓的动作显然顺利了起来。躺回去的泽塔眼神乱飘,不知道该盯着什么地方看,很快又羞成一团,自己把自己的眼睛挡起来了。他的生殖腔已经大约适应了赛罗三根手指的大小,开始稳定地分泌起能够润滑的黏液来,那些被他自己尽力堵在喉咙里的呜咽也逐渐带上了点欢愉的调子。还差一些,不过大概可以了——至少赛罗觉得,泽塔大概不会因此受伤。 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当带来混杂着疼痛的快感的手指从生殖腔内撤出去时,泽塔就在恍惚之间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在刚刚瞥见过赛罗的尺寸,因此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绝不轻松,并因此感到些许恐惧,但他忍住了。他听见赛罗的声音在重复地叮嘱他放松,吸气,呼气,就像他们在进行体力训练时,赛罗会要求他按照对方提示的节律进行呼吸一样,他本能地顺着对方的提示去做,但这对缓解情绪没什么帮助——等到那个灼热而坚硬的触感抵在他的穴口上时,他还是忍不住绷紧了身体,准备迎接那种之前已经体会过的撕裂的痛感。 疼痛是如期而至的,而且比泽塔预想得更剧烈,就仿佛有一根灼热的铁钎正一点点捅进血肉里将他穿在上面,又或者一柄锯子从他的双腿之间开始意欲将他整个锯成两半。泽塔哽咽着忍住痛呼,死死捂着自己的双眼,不叫赛罗看见他被激出来的泪光。他能明白赛罗已经忍耐得非常辛苦、并且也尽己所能地先照顾他了,因此也想回报一二,想尽可能不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对方造成负担——但他没法违抗自己的身体在面对痛楚时产生的防御本能,他的生殖腔还是自然地夹紧了,推挤着外来的入侵者,想要将对方从自己体内排除出去。 赛罗的动作因此停下了。泽塔并不清楚原因,但总之,下体传来的痛感虽然仍在持续,不过并没有增加。他听见一声很重、很长的呼吸声,接着,又有一点麻酥酥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头顶,过电似的快意令他下意识想要躲避,但赛罗的手指持续地追过来抚摸他头顶的凹槽,又摩挲他前额的水晶,这点温柔的快感和来自下体撕裂的疼痛从首尾两端不断撕扯着他,叫他难过地呻吟出声。 然后,他的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点亮光——另一个人态度略显强硬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灯上扯开了,紧接着,他因泪水而变得朦胧且摇摆不定的视线之内出现了赛罗的面孔:拧着眉头,明显在忍耐着不适,但还是能明显地看出歉意,用他一贯会带点责怪,而底下藏着满满关爱的语气教训他:“疼就说啊!忍着干什么!” ——然而在此时,这个事实无比鲜明地显现在了泽塔的面前:他在与赛罗做爱;他一直以来所憧憬着、追逐着的那个人正试着把自己的阴茎锲入他的体内。不幸的是,作为第一次的体验来讲,其实这一次情事还蛮糟糕的,但现在的泽塔却忍不住感谢这些满糟糕的痛楚,这些并不梦幻的感受令他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现实,而不是在做梦—— 并不需要更多身体上的欢愉作为引导。单凭精神上的这种冲击性的快乐,以及在之前的步骤中积累下来的那些快感,便足以再次将泽塔推向高潮。 那一点金黄色、闪闪发亮的黏液溅到自己身上时,赛罗还没弄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紧接着,泽塔呜呜咽咽小狗似的哭声就为这一切加上了明确的注解。实话说,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赛罗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凭感觉安慰对方“没事的”,然后悄悄试着借此机会挪动自己的腰胯。 刚刚高潮过后的身体更加敏感,赛罗的动作几乎是立刻就令泽塔哭得更厉害了;但与此同时,高潮的余韵也令他的腰腹间没法使力,处于一种被动的放松状态,这却令赛罗的前进与后退比之前都要顺利。热烫的阴茎以强硬的态度从泽塔的生殖腔内部一路碾进去,因附近的肌肉没法保持紧张的状态,后者这一次所感到的疼痛也不像之前那样鲜明,取而代之的是内壁被刮擦后带来的快感——两种截然不同的信号同时跳跃在他的神经上、传进他的延髓里,过于陌生的感受令泽塔自然地感到恐惧,忍不住哭着拽住赛罗的手臂:“师父、好奇怪……不要……师父……” 赛罗没有理会泽塔的求助。他刚刚发现,伽马未来过于纤细的腰围似乎的确可以被他仅用一只手就掐住。他忍不住在对方的腰上用了点力,确认自己的手掌不会因为泽塔腰侧的曲线而滑脱,但这一下似乎把泽塔弄疼了,后者忍不住抽着鼻子拧腰,试图躲开赛罗的手。于是,赛罗还是选了更常规些的方法,甩脱泽塔,将自己的两只手分别放在对方的腰侧握住——伽马未来的腰真的太细了,赛罗双手中指的指尖都几乎要在泽塔背后相互接触到——做好了固定之后,才挺动自己的腰胯,试着往生殖腔的更深处侵入进去,而伽马未来过于纤薄的腰腹部肌肉甚至会被这不速之客顶起一个边缘模糊的弧度,令他清楚地看见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如何在泽塔的体内移动的。 这仿佛是正在被一点点从中间劈开,但又并不是之前那样的痛楚,是另一个方向的难以忍受。内壁大概学会了该怎样迎接异物的侵入,懂得该在阴茎捣进来时顺服地张开,然后给予适当的迎合,而由此带来的酸胀的快感对一个五千岁的小战士来讲还是太过难忍了。泽塔惊慌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试图寻找一个恰当的、能令他感到安全的着力点,而最后,这再次落在了赛罗背后恰好垂下来的披风上。泽塔依恋地紧紧攥着那块织物,顺着赛罗的动作所给予的快感呜咽着起起伏伏。他的身体正在逐渐适应这样的摆弄,疼痛的感触在渐渐减弱,与之相对,快感如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 而泽塔拽着披风这个动作令赛罗感到不太舒服:这个多出来的下坠的力道让用来固定披风的链子逐渐在他的喉咙上勒紧。显然并没有什么特殊爱好的赛罗干脆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有点不耐烦地把它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然后一股脑地塞进泽塔的怀里去:“这么喜欢的话你就抱着啊。” “不是……呜……”泽塔似乎想要申辩,但紧随其后而来的下一波快感叫他没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能啜泣着呻吟着,然后本能地抱紧被团成一团塞进自己怀里的披风。这是刚刚才从赛罗身上取下来的,还不可避免地沾着赛罗的气味,因此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也能被算作是赛罗的替代品。对并不能弄明白自己具体想要什么的泽塔来讲,这样的替代品也已经很好了。他将那团披风紧紧地搂在自己胸前,又在恍惚间不自觉用它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边脸,忍不住仔细地嗅着上面的气味,合着腔道内部传来的一阵又一阵仿若电击一般令人忍不住绷紧肢体末端的快感一起,意识恍惚地仰视着赛罗同样混杂着痛苦与快意的面孔。他还并不能很好地以语言形容这一系列的感觉具体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腰眼随着赛罗的动作一阵又一阵地发虚,生殖腔内不停地流水,原本仿佛要将他从中间撕裂的硬物也变成了带来快感的信使,每一次的侵入都会狠狠地碾过某个开关似的部位,令他在不受控制的痉挛中一次又一次地眼前发白。 “师父……太多了……”他小声地啜泣,但又没法确定赛罗到底有没有听见,又或者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被他称作师父的那个人动作的频率没有因此产生丝毫的改变,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反问: “怎么?不舒服吗?” “……没有……呜……”泽塔忍不住把自己的整张脸都藏进赛罗的披风后面,仿佛在羞于讲述自己的真实感受,但在短暂的踌躇之后,他还是选择承认,“……疼、但是奥特舒服……” “那不就、行了?” “可是……好奇怪……呜……”他在披风后面躲藏着啜泣,却又被赛罗残忍地从自欺欺人的小屏障里扒出来。 “干嘛躲起来。”赛罗抱怨,“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不是、呜……不是的……”泽塔啜泣着躲避那两道自上而下投射而来的审视的目光,两条细长的腿忍不住在赛罗的腰间夹来夹去,“……师父……奥特帅气……” 赛罗终于忍不住伸手,强行把泽塔的头摆正:“那就看着我啊?” “呜——不行——”泽塔泪汪汪的眼神四处乱飘,却又因为赛罗自己俯下身来,而没法彻底飘出对方的面孔,“——太过了——我不敢——” “什么太过了?”赛罗在下面用力一顶,让泽塔忍不住发出了点可怜兮兮的声音,“怎么不敢看我?” “师父——奥特帅气——”无处可避的泽塔几乎在尖叫了,“——不能一直盯着——不然会——呜——” 其实也不需要他在语言上进一步进行回答了:泽塔猛然抽紧的生殖腔,以及里面喷涌而出的热液已经给出了答案。四周柔软的组织挤住了赛罗的阴茎,在给予了相当强烈的快感的同时也让他一时间难以移动,而从通道更深处有一股激流热腾腾地淋在了柱体的顶端,液体冲刷马眼时带来的激烈感触令他忍不住射了出来。而对于泽塔来讲,这一次潮吹为他带来的快感显然远胜过前两次的射精:即便尽力忍住,他也不可避免地从喉间漏出了点不像话的甜腻呻吟,任何人都能轻易地从他恍惚而欢悦的表情上明白这剧烈的快感或许暂时地吹飞了他的意识,他的全身上下也因此不受控制地颤抖痉挛,然后逐渐浮现起一点闪烁的白光,又如同夏日河畔被惊起的萤火虫一般迅速地自他的全身飞散—— 伽马未来的形态因为力量的承载者过于强烈的精神波动而被解除了。现在被赛罗抱在怀里的,是他最为熟悉的那一个泽塔。 他们都听到了勋章落地时的三声脆响,但没有人想到去起身回收。泽塔还处于潮吹之后的恍惚当中,赛罗则长出了一口气,从生殖腔里面退出来,侧躺在泽塔身边,想要稍微休息一下。 “唔嗯……师父……”原生形态的泽塔显然要比伽马未来更主动些,那股追着赛罗身后不停喊“师父”的不要脸的劲头似乎又因为形态解除而回来了。融合其他人的力量改变形态会让奥特战士本身的性格也跟着发生少许变化吗?这个问题只在赛罗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瞬,就被整个钻进他怀里来的泽塔给撞飞了。至少,普通情况下的泽塔确实要比伽马未来看起来更活跃,他不等赛罗许可就把自己整个人往对方身上缠,把自己软乎乎的胸脯抵在对方的计时器上,腿脚也不安分,试着往赛罗的胯间磨蹭,上头还像小狗似的在赛罗嘴边舔来舔去,明示着想要跟对方接吻。 “赛罗师父,刚刚奥特舒服的……”那双亮闪闪的宝石眼灯就怼在赛罗眼前,璀璨地反射着渴望和恳求的光芒,“还想要……” 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面对如此直白的邀请,赛罗自然也愿意顺势而为。他顺着对方的意思与之接吻,并再次揽上泽塔的腰间——原生形态下,他的腰没有伽马未来时那样纤细了,但更加肉感些,相比之下手感更好——又向他的生殖腔里刺探,这一次,已经食髓知味的躯体顺从地将自己完全敞开,露出足够柔软黏腻的内里,泽塔也自觉地分开双腿,略显急切地把自己的胯下向赛罗的方向送过去。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赛罗忍不住捏了捏泽塔的腰间。小战士在他的怀里反射性地弹了一下,抽着鼻子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撒娇: “因为最喜欢赛罗师父了嘛——” 四下无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Summary:杰诺和麦克斯在一次外勤任务中偶然遭遇了信息素炸弹。

预警: ·杰诺!B!麦克斯!O!的!杰麦ABO! ·为了要有ABO内味,就会OOC。所以奥特OOC请注意,OOC到我自杀三次谢罪并被马库修姆加农和杰诺尼姆加农各扬一次一共五次。(??? ·杰哥铁B,太铁了,铁到性冷淡,我踢到铁板了。顺便一提利布特是A。 ·光之国到底有没有分级制度,我这次似乎有点过分了。但是不会反省! ·每次都想着一定要把麦克斯写帅一点,结果一下笔就变成:弄哭他!!! ·如果这就是铜仁女,那我血统纯正(? ·老麦有我这种粉实在是太惨了,替他感到家门不幸。(那你倒是改啊!(绝不!

警报:前方已产生大量OOC行为!请谨慎前进!

谁也没想到敌人手中竟然会有信息素炸弹。

这武器太偏门了。而且,就算不提科技发展一直走在宇宙前列的光之国,宇宙中绝大多数在生理结构上会受到这东西影响的种族也早都已经开发出了对策手段。这种偏门的武装在战场上的实用性早已无限趋近于零,因此它的确已经销声匿迹差不多快一千年了。所以,那东西刚刚炸开的时候,杰诺甚至没认出来那个被扔在地上就“啪”一声分成两半、之后再无其他动静的铁块是什么,并想干脆无视掉它继续追击——直到他听见麦克斯发出一声变了调的闷哼。

“麦克斯?”他转回头去,有些讶异地看到自己的搭档露出明显不是的表情,抬手捂着侧后颈的位置,面色潮红,双腿发颤。

在问出“发生什么事了?”这句话的同时,他也飞奔到了红族的身边,扶住了对方因为颤抖而显得摇摇欲坠的身躯。杰诺的支撑没能让麦克斯成功地稳住自己的重心,只是让他接下来的一个动作从“跌坐在地”变成了稍显无害的“缓缓跪坐在地”而已。而对方迅速上升的体温和略显急促的呼吸作为明显的指标症状,已经替麦克斯本人将答案告知了没有能够感知信息素的受体的杰诺:

麦克斯被强制发情了。

杰诺,作为β性别,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现实中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形式接触到这种事。光之国从进化之初就一直为无害地消除这种恼人的生理现象不断进行科研攻关,时至今日,他们早已经有了充足完备的对策方案。一般来讲,只要按照处方定期服药,α和Ω也可以过上几乎与β完全相同、不会被信息素中所包含的情感或冲动所困扰的生活——当然,这之中也包括麦克斯。是以,二人虽然很早之前就确定了关系,但这种纯粹由于外界环境引导而被强制诱发的情潮,杰诺也是第一次在麦克斯身上见到,更没有该如何处理类似情况的经验。

其实当事人本人对这件事也显得挺茫然。托光之国走在宇宙前列的医药学水平的福,麦克斯对热潮这件事唯一的记忆就是分化初潮的那一次:他在银十字里挨了一针,然后被送进单独隔离的小房间里昏睡了大半天的时间,醒来之后进行了基本的检查,就领了药并被絮叨了一番用法用量注意事项之类的话,再然后就被放回家了,第二天还正常上学。是以,这位红族Ω出于对热潮期错得离谱的印象做出了以下发言:

“我没事,忍忍就过去了——你继续追击,别让他跑了!”

“开什么玩笑!?”好歹上过生理课的杰诺忍不住怒斥。他看着敌人猖狂地大笑着离去的背影,没有去追,只是愤恨地咬着牙,以一记光线把地上的那两半铁块炸成了灰——此举只是泄愤而已。炸弹之中杰诺感受不到的有效成分早就已经被完全释出,挥发到稀薄的空气里,并对麦克斯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跪坐在地上的麦克斯歪着头看着他(这可能只是为了让他脖颈侧后方肿胀起来的腺体好受些,不过看起来真的挺可爱),神色中带着点被情潮软化过的不赞同:“你应该追上去的。”他强调,“我可以忍过去。”

“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杰诺迅速发出奥特签名请求支援,并在其中有条不紊地简短叙述了他们现在所遭遇的状况,并申请了一份Ω用即效型抑制剂,“你一个人想怎么撑过去?”

麦克斯眼神游移了一下,喉结不安地动了动,然后才在杰诺审视的目光下嗫嚅:“我觉得生理课上对热潮期的描述有点太夸张了……”

“我还是选择相信课本知识。”银族冷静地评价,“况且,现在你还能理性思考并正常地跟我交流,很可能是因为你平时用的缓释型抑制剂还在起效,你体内绝大部分性别激素的合成仍旧受到阻碍。”

他们都说不清那个信息素炸弹的型号,因此也无法判断麦克斯体内的缓释剂余量能支撑多长时间。杰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地方赌麦克斯真的不会有事——生理课上老师的千叮咛万嘱咐和与之配套的各种叫人目不忍视的凄惨案例令他丝毫不敢托大,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无视了当事人微弱的抗议,直接把他整个架起来飞走,尽可能在远离炸弹释出信息素的爆炸中心点的同时寻找一个让人待起来相对舒服一点的地方。

杰诺不应该对一颗毫无生命迹象的石头星球上能有多舒适的环境抱有期望。他抱着麦克斯飞了一会儿,只找到一块看起来勉强平整的石板。红族战士刚被抱起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忿地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在他怀里软成暖烘烘的一滩,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蹭来蹭去,被放下时还显得有点不愿意,下意识难受地哼哼,依依不舍地用手臂勾着杰诺的肩颈。杰诺有点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背,半是嘲笑半是诱哄地劝了几句“你都多大了,放开一下我马上回来”之类的话,才令麦克斯讪讪收回手,尽可能安静地躺在原地,只是依然坚持着用目光追随着他的搭档。

最好的情况是,直到增援抵达之前,麦克斯能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安静的状态;而最坏的情况,则是麦克斯完全陷入热潮状态,而此时还有敌人突然出现——那他就得在增援抵达之前同时对付敌人和麦克斯了。杰诺吐了口气,再次发送奥特签名,更新他们现在的坐标位置信息,然后简略地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隐藏着什么敌人或者陷阱之类的东西。万幸,这本来就是一颗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星球,他们与敌人在此处的遭遇也是完全的偶发事件,荒星只是一颗简单的荒星,没有任何人工造物的痕迹。

事情大概不会向着最坏的情况发展了。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但它也不是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就在杰诺四处探查的时候,他听见麦克斯以颤抖的语调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红族战士的声音真的很轻,又几乎被发声者完全被噎在喉咙里,如果不是奥特一族的听力敏锐过人,杰诺又一直在特别分神关注麦克斯的情况,恐怕他真的会以为那不过是对方因为生理上的折磨而忍不住发出的一声普通呜咽。他有些担忧地赶回原地,紧接着便意识到,他的搭档预先使用的抑制剂药效已经用尽,激素引发的热潮正在逐步淹没他的神智。

麦克斯于石板上侧躺着蜷成一团,在自慰。

理论上讲,这是个足够香艳的场景,即便从杰诺的视角只能看到爱人颤抖的背鳍,听到他破碎的呜咽也是如此。麦克斯弓着背,本能地将自己那些柔软的部分尽可能全部遮挡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侧颈靠后腺体的位置,另一只手隐没在身下,那些被压抑的呻吟底下还盖着些不明显的黏腻水声。放在平时,这是相当引人遐思的一种姿态,更别提情潮之中的Ω会控制不住自己信息素的释放——杰诺没法感觉到,但他猜想,这四周肯定都已经充斥着麦克斯的气味了。

他还记得那些课本知识:处于热潮期的Ω会因为孕酮和性别激素的大量分泌而变得警惕、缺乏安全感、情绪波动幅度增大,如果没能得到适当的安抚,甚至有演化为抑郁倾向的可能性。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麦克斯,试探着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以往感官过人的战士根本没发现他逐渐接近的过程,甚至在银族出现在自己逐渐涣散的视线之中时被吓得一抖,把整个身体都缩得更紧,然后才在自己搭档谨慎的轻声诱哄之下逐渐辨认出对方的身份,迷迷糊糊地向对方伸出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抱怨:“杰诺……好热、好难受啊……”

于是,杰诺顺势抓住了麦克斯发热的手腕,靠近他身边,跪在石板上,试着往下压他折到自己胸口的膝盖,把他蜷成一团的姿势舒展开:“我知道……来,让我看看,我会帮你……”

“我自己、我自己可以……呜……”麦克斯虚弱地申辩,但还是出于对爱人的信任,在杰诺温柔而坚定的动作之下慢慢解除了自己的防御姿态。他的身体热得发烫,被热潮逼得微微颤抖,被抓住的那只手也回握住杰诺的手腕,本能地带着他往自己的脸上贴。杰诺想起热潮期的Ω会更渴望身体接触,于是比划了一下,觉得从正面来不太好操作,就从对方虚弱的牵制中挣脱出来,无视那一点不满的哀鸣,干脆扶起麦克斯的上身,让他的后背能贴在自己的胸口。红族似乎对这个姿势也比较满意,整个人很快贴上来,还哼哼唧唧地仰着头去蹭自己搭档的侧颈。杰诺躲了一下,让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肩头越过去,然后试着分开麦克斯的双腿,检查他生殖腔的状态。

这一次,或许是本能地知道并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或者是单纯地从肌肤相亲之间收获了安全感,麦克斯表现得非常顺从。他依着银族的动作张开双腿,露出已经被润湿的腿根和自然张开的小口——那里面还含着他自己的两根手指。麦克斯依偎在杰诺的颈间轻轻抽着气,小声念着对方的名字,又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了银族的胳膊,往自己下体的方向带;他的另一只手从自己的生殖腔里缓缓抽出来,红色的皮肤上还反着水淋淋的亮光。他用手腕把自己的阴茎压到不会阻碍到下体的位置,然后就用那几根还湿淋淋的手指分开了自己的生殖腔,将欲望的入口毫不遮掩地暴露在爱人的视线之中,又颤声在对方的耳边呢喃:“杰诺……帮我……”

这太过明显的邀请令人血脉贲张,热潮期欧米伽的身体也打得足够开,已经可以跳过前戏、直接提枪上阵——要是换一个环境的话,杰诺也会这么认同的。然而在这个情况下,他并不允许自己将心思全放在这上。银族只是偏过头安抚地亲了亲麦克斯的眼角,顺着对方的牵引握住了他用来分开自己生殖腔的那只手,就着热潮期自动分泌的黏液再次把那几根已经变得凉飕飕的手指送了回去。麦克斯明显的抖了一下,发出了一点表示不满的鼻音,很显然,他想要的不是这个。杰诺安抚的亲吻仍旧温柔地落在麦克斯的眼角、额头和面颊,有时也试探着轻轻擦过他颈侧后方那块已经红肿起来的腺体,填充在他生殖腔之内的手指除开他自己的之外,也渐渐加入了杰诺的,但这种仍旧更加像是随着对方的节奏自慰的举动于热潮期的Ω来讲无异于隔靴搔痒,对火热地渴求着进一步接触的身体来讲,过于温吞的快感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若说这是前戏,也实在是过于漫长了。逐渐被激素带来的欲望支配了的麦克斯按耐不住自己的热望,喘息呜咽着在爱人的怀里不得要领地挣扎了起来。他无力地踢蹬着修长的双腿,但很多时候那只是随着深入腔内、触碰到敏感点的手指带起的快感自然引发的痉挛;他偏过头去,嗅闻杰诺颈间的气味,β发育不完全的性腺无从分泌信息素,他只闻到宇宙尘埃的腥气,但仍然坚持不懈地舔吻那块与别处相比没什么区别的皮肤,执着地想要尝到一点爱人的味道;他小声地哀求着:“不要手指……想要杰诺……很湿了,杰诺可以直接插进来……”,但换来的只是对方简短的安抚与治标不治本的轻柔触摸;他将自己空着的那一只手向后折过去,在杰诺的身上摸索,试图寻找那个能为他们双方都带来快乐的器官。后者倒是态度坦然,没有阻止,只环着他的腰间叫他不至于从自己身上滑下去,任凭对方从自己腰侧一路摸到胯下,然后忍不住发出了一点绝望的哀鸣。

麦克斯自己已经忍到受不了,已经如此坦诚地对爱人展示出自己的一切,已经或暗或明地进行过如此多的邀请,而杰诺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生殖腔都没打开。

而且从对方小腹部的触感来看,这不是在忍,他是真的没被性唤起。

杰诺,性别为β,而且是一个理性长期压过感性,甚至有时还会被评价为“太过公事公办了”的β,在现在这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甚至说不好会不会被敌人杀一个回马枪的情况下,确实没有将重点放在这方面。他的确为麦克斯现在的状态感到怜惜,也愿意做些什么帮他纾解,但那更多是基于“他现在一定非常难熬”和“能做些什么就好了”这一类的想法。他得照顾在热潮期激素的影响下变得不理智的麦克斯,同时还要警戒周围的情况变化,保证自己能随时抽身离开去处理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没有剩下的精力能分给自己的性欲。况且在这个情景下,只用手帮麦克斯解决当然比两个人连在一起方便行动得多。

但对于陷入热潮期,因此几乎完全失去理性思考能力的麦克斯来讲,现在的他是不能理解杰诺权衡了各方面可能性之后谨慎做出的决定的。当下里,他的大脑已经被各种激素和不正常的生物电支配,令他完全忽视了自己现在并非身处安全区域的事实,也无从预判接下来可能产生的发展。他被落后于时代的繁衍本能驱使,全身心地依恋着自己的伴侣,使尽了浑身解数试图从对方那里索求,却发现对方根本不为所动——这对一个处于热潮期的Ω造成的精神打击是近乎致命的。杰诺不喜欢我了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还是这具会轻易受到信息素影响的淫荡躯体令他生厌了吗?杰诺现在的情绪是怎样的?不行,没法从信息素分辨——在那里的是杰诺吗?

几乎是立刻,麦克斯就毫无道理地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许多在他的非热潮期时无法想象或者会觉得可笑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他悲鸣着开始挣扎,以一个深陷热潮期的Ω几乎不可能有的力度拼死挣扎。这把杰诺吓了一跳,没能来得及反应,于是麦克斯得以成功地脱离开他的钳制。银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是β,没有接受信息素的受体,无法从麦克斯的信息素中读出他的情感,也无法通过自己的信息素安抚对方脆弱的情绪,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麦克斯闻起来是什么气味!——他只能紧张地试图再次抓住他摇摇欲坠的爱人,免得他把自己磕在石板的棱角上,或者被地面裸露着的沙砾划伤。

理智上,他知道麦克斯没有那样脆弱,他也不会被Ω的信息素影响。但——现在的麦克斯看起来太糟糕了,杰诺在自己能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被感性控制了身体,试着去做那样的事。

非常万幸,麦克斯并不是想做些诸如起身逃跑之类并不被热潮期Ω的硬件支持的高难度动作。他只是挣扎起身,努力把自己翻了个个儿,好面朝着俯身过来搀扶他的杰诺,然后便用尽了力气,一头栽进对方怀里,控制不住地呜咽流泪:

“……杰诺!!”他尽力攀上银族的肩,从对方想要把他架起来调整姿势的双臂中挣脱出来,以整个人的重量扑过去,抱着爱人的脖子,信息素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从腺体中流泻出来——但是没有用。杰诺只是愣了一下,稳住了他们两个人的重心,然后顺势也抱住了发着抖的麦克斯,以温柔——现在看来过于温吞的手法轻轻捋着对方的背鳍:“到底怎么了?麦克斯?”

“呜——”无法从信息素上获得反馈这一点会令任何一个热潮期的Ω感到恐慌,麦克斯自然也不例外。他昏聩的意识几乎就要被这绝望击垮,下体仍旧仿佛烧着了一样散发着高热,脊背上却一阵阵发冷,游移在背鳍附近的那几根手指非但没能安抚到他的情绪,反而因为那种若即若离的触感而叫他汗毛倒竖。麦克斯快被热潮期患得患失的自己逼疯了,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去,滚烫地落在杰诺的肩膀上,然而β仍旧什么也没领会到——也不可能领会到,这是从生理结构上就决定的事——仍旧不得要领,无法给出Ω想要的回应。

终于,麦克斯什么都顾不上了。

“杰诺、呜、杰诺——”他松开爱人的脖颈,再次勉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跪坐在对方面前——没成功,反而又被银族接住了。他模模糊糊地看着对方伸手捧起自己的脸,一点点拂去自己面颊上亮闪闪的泪水,一边在说着什么。他没有听,甚至可以说是不敢听,只用哀求一般的语调发问:“杰诺是不喜欢我这样吗?”

“什么?”银族非常惊讶,“你怎么会这样想?”

麦克斯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他勉强支撑起来、还发着抖的双腿之间空荡荡的,带着星星点点金色光芒的液体从中间那个合不上的入口中流下来,大多顺着他腿部的线条划出一条水迹,但也有直接凌空滴落在地上的,在石板上染黑了一小团。他的眼灯明明灭灭,还淌着泪,里面饱含着杰诺没能理解发生原因,但依旧为之痛心的负面情感。

“我什么都会做的。”麦克斯抽噎着哀求。这句在杰诺看来有点没头没尾的话叫他怔愣了一瞬,而麦克斯还在继续:“杰诺想对我、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把我弄坏也可以……我什么都会做的,所以、所以——所以别不要我,杰诺,求你了……!”

银族还是没跟上自己爱人被热潮侵染过的思路,但现在这一点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这跟性别,跟信息素都没有关系,只单纯关于一个人是否在心底对对方存有爱意——即便是杰诺,在这一刻也忍不住飘飘然起来。他知道自己应该和麦克斯解释自己并没有不爱对方,如果有什么令对方会错意了的地方,那也只是因为他是个β,没法像α那样给予敏锐而周到的反馈……理智上来讲他应该先去解开这误会的,可实际上,他鬼使神差地说出口的话又是怎么样的呢?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他问,“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呢?”

于是麦克斯颤抖着,在杰诺面前以双手拨开自己的生殖腔,微微仰起上半身,将胯间的小口完全地暴露在对方眼前。

“请、请插进来……”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用力肏我……把我弄坏也没关系……”

这让杰诺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子里被炸飞了。

去他的保持警戒,去他的方便行动吧。把麦克斯狠狠拖到自己身边的银族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了。

利布特捧着抑制剂,在宇宙空间高速飞行。

他加入银河救援队不算很久,但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形式再次听见自己在文明检测局的前辈的消息。杰诺的奥特签名收信人被设定为距离最近的奥特战士,看清楚紧急通讯的内容之后,他和索拉都被吓了一跳。好在各种型号的抑制剂对于经常要处理各种各样突然情况的银河救援队来讲必然是常备药品,为防御信息素炸弹而特别制作的靶向药物也有存货,索拉很快就能打点好一切。这过程里,安德鲁美洛斯被他们这一阵兵荒马乱吸引了注意力,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还提议由他出动解决这次的问题,然而被急昏了头的利布特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平时看着再怎么沉稳,他也只是个五千七百岁的的少年人。少年人按照索拉的指示给自己注射了强效抑制剂,又带上Ω用即效型型号,便急匆匆地从基地出发,准备亲眼确认麦克斯的安危。

飞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欠考虑了:作为Ω的麦克斯前辈因为信息素炸弹被迫陷入了热潮,自己作为一个α,即便事先用过药、信息素水平已经被降低到近似β的程度,这样直接凑过去是不是也……不太好?

但现在才想到这些,显然已经太晚了。救援这种事情总是争分夺秒的,他不可能转回头去换个人再过来,只能祈祷麦克斯的信息素水平不高——他最开始甚至有一个来月都没认出他的红族前辈竟然是个Ω——因此对于别人的信息素也不怎么敏感。

可直到利布特已经飘在目标星球的引力圈上时,他还是感觉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决定最后挣扎一番。又因为现在这个距离使用一般的通讯器相对更方便些,所以利布特思考了一下,拨通了杰诺的通讯号。

可能是因为两人的接触不太多,杰诺在工作时又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利布特对这位前辈的态度比起亲密更多是敬重,是以在等待通讯接通的几十秒内,利布特还稍微有些紧张。而等通讯实际建立成功之后,听起来比较紧张的反而是对面:“利布特?怎么——你在附近?”

杰诺低沉的嗓音通过电波传递到利布特耳边,有点失真的沙沙声。少年没过多留意前辈态度上的异常,因为那点从实习期就遗留下来一直没消散的紧张感,反射性地直接回答:“是的,杰诺前辈,我接到了您的奥特签名……”

话说一半,他还是越讲越心虚:“我带了抑制剂过来,所以……”

通讯另一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利布特,”杰诺的语调恢复到了少年原本熟悉的那种冷静而耐心的公式化:“你还是有点太年轻了——我不是说年轻有问题的意思,该怎么解释——稍等一下——”

通讯另一边出现了一些杂音,被失真过后听不清具体是什么。杰诺那一边掐断了自己的收音,有十几秒的时间里,通讯回路中只有电流的微弱滋滋声。

利布特等得很耐心,直到轻轻的“嘀”声响过,表示杰诺重新打开了自己那边的收音功能,他才试探着开口:“我知道即便我提前做了预防措施,我的性别在这里可能也依然……不太合适。所以杰诺前辈能上来取一下药吗?”

通讯另一段又沉默了一下,背景中辨不清来源的杂音又响了起来。杰诺隔了大概两秒才开口:“……抱歉,我现在实在脱不开身,还是麻烦你送下来吧。我把坐标发给你。还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利布特反射性地应了是,才觉得杰诺的最后一句叮嘱有点奇怪。而正待他欲要追问的时候,对面却先他一步切断了通讯,紧接着一个坐标点就在他通讯器中的简易地图上被标识了出来。少年还是有些犹豫,又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紧张,但既然通讯中的杰诺听起来态度还算是平稳,那么实际情况想来也不会特别糟糕。他只要迅速地飞过去打个招呼,放下药品,然后离开就可以了,整个过程清晰明了,比绝大多数的任务都要轻松很多。这个简单的推论带给利布特相当大的鼓舞,加上对于可靠前辈的信赖,终于让他能压下心底所有的不安,按照坐标的方位一口气切入这颗荒凉行星稀薄的大气圈。

但在他行进到距离被标注的坐标点还有三公里左右的地区时,他通过嗅觉,立刻强烈地意识到,这个任务的难度很可能存在于预设流程之外。

要知道,从前在文明观测局实习的那会儿,他几乎是天天都和麦克斯待在一块。这位前辈的信息素不怎么明显,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利布特甚至以为他与杰诺是两个β组成的搭档。他还为自己可能作出过的逾越举动向麦克斯道过歉,被好脾气的后者轻松原谅了,还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信息素是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类型,因此利布特的错觉也实属正常。

经过此事,利布特才知道麦克斯的信息素闻起来类似于混合坚果的香气,由于抑制剂作用加上他自己也有意识收敛,这种不怎么挥发的气味在日常环境中的确很不明显。就算利布特在征得同意之后很仔细地嗅过一次,也分辨不出什么,只单纯觉得好闻——但现在不一样:苦杏仁和榛果的气味随着空气的流动兜头向他扑来,里面还混杂着松仁特有的油脂香气以及板栗的甜味,还有,还有……还有许多利布特没法叫得出名字的甘香气,一同混合成某种复杂的风味。陷入热潮的麦克斯释放出来的信息素水平高得可怕,影响范围也很广,即便利布特已经提前使用过抑制剂,性腺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可如此强烈的Ω信息素仍然叫他本能地感到激动和雀跃。他在这方面的感官已经被药物钝化过了,但本能仍然促使他去解读这些信息素中所包含的信息。

利布特不再需要导航图,α的本能会将他带到信息素发源的地方去。他笔直地向目标地点超音速前进,一路上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因此胡思乱想,专注于任务,可仍有一小部分的大脑不受控制:这里苦杏仁的味道比较多,说明当时的麦克斯前辈在为了什么感到恐惧;松香的气味对现在的利布特来讲比较难以理解,大约是不算很严重的焦虑感;榛果的部分大概是不会变动的基底;叫不出名字的那些也各有各的归属,但因为没法称呼在叙述上产生了难度;板栗的香甜气断断续续的,这令人有点心疼,因为这才是代表着安全与快乐才能堆砌出的“幸福感”的气味。

这段路程对奥特战士来讲不算长,因此留给那一小块的利布特胡思乱想的时间也不多。在他还没来得及捋顺从信息素中获得的那些情报时,他便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然后,他立刻明白了为什么杰诺在通讯中要求他做好心理准备,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完全没能达成这一点要求——他在学校也上过生理课,以为自己对可能看见什么尴尬的情况有大概的理解的,可事实放在他眼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做好,又或者说,以他五千七百年的人生经验根本不可能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人人必修的生理课上是不会演示这种东西的。

这附近到处都是栗子熟透之后又加糖炒制时会散发出的那种可人的甜香。麦克斯的双腿被分得大开,跨坐在,或者说倒在杰诺的身上,肉眼可见地早已失了力,腰胯软得像水,严密地随着杰诺的顶弄起伏。杰诺是跪坐在地上的,用自己的一只手圈着麦克斯的腰,另一只手与对方的十指相扣,又以面颊轻轻磨蹭他麦克斯的肩颈作为安抚,时而舔咬啜吸对方肿胀的腺体。也不知道银族到底是并不很在意很快即将抵达的利布特是α,还是说他已经没有介意这件事的余力了,总之,杰诺的态度很坦然,没有试图遮掩什么——具体来讲,就是利布特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性器带着金灿灿的水光从麦克斯的生殖腔里撤出来,然后很快再次掩没在后者线条流畅紧实的臀部之下,每到这时,麦克斯就会被顶出一点破碎而甜腻的哭喘声,软绵绵的叫人心尖发痒。很难判断他现在还有没有清醒的意识,他空着那支的手臂搭在杰诺一边的肩上,大概原先是个拥抱的动作,而现在已经无力维持,他的头垂在爱人另一侧的肩上,面色潮红,目光涣散,眼角还带着已经干涸的泪痕,过量的快感逼得他呜咽着吐出一点舌尖,有时还含混不清地小声咕哝些什么。

利布特头皮发炸,仿佛有一道天雷直冲着他的天灵盖劈下来,又顺着脊椎流到他的背后。就算他已经提前使用过药效可靠的抑制剂,在有效期内绝不可能被性唤起,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血液因为眼前的景象一口气全都涌上大脑,叫他意识发昏。他知道他不应该再看了,但却根本没法把目光从麦克斯身上移开。生殖腔被插入的麦克斯,失神的麦克斯,被性快感掌控、被逼出泪水与哭喊的麦克斯,在文明观测局中对他照顾有加的前辈麦克斯——

被杰诺没头没尾地评价为“太过年轻了”的年轻战士差点一头从半空中栽下去。从这个角度来讲,他可能的确太过年轻了。即便因为药物防御不会产生生理上的困扰,他的大脑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景象。他的处理逻辑显而易见地产生了混乱,明明眼前什么危险都没有,利布特只需要过去把抑制剂放下就行,可他却因为眼前过于刺激的场景慌乱得恨不得立刻就转身逃走。

然而这个情景之中,首先发现利布特的存在的,是被认为可能已经没有清醒意识了的麦克斯。享有最快最强之称的奥特战士对信息素的敏锐程度显然比利布特所希望的好得多,即便处于神志不清醒的热潮期,他也很快意识到了附近有其他α的存在——哪怕是提前用过药的。这令他本能地感觉到强烈的不安,这种焦虑会首先体现在信息素之中,栗子的甜香里突兀地混进去了一点松油的气味,但如此微妙的变化作为β的杰诺是感受不到的。于是很快,这种些微的焦虑就被放大,空气中的气味开始发苦,已经几乎完全动弹不得的麦克斯呜咽着绞紧内壁,试图把自己完全缩进杰诺的怀里。

考虑到他们俩的体型差距并没有那么大,这当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不过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已经稍微掌握了一点经验的杰诺这次基本领会到了麦克斯的情绪变化。他轻轻舔着麦克斯的腺体,大概明白可能是利布特到了附近,但还没来得及抬头寻找,耳边就传来爱人虚弱甜腻的声音。

“杰诺……”麦克斯的呼唤里带着很重的鼻音,“咬下去、呜……咬下去好不好……”

Ω寻求归属感的本能在紧张情绪的催化下使麦克斯迫切地想要一个标记,临时的也好,然而这是作为β的杰诺所不可能完成的事——他可以咬下去,但没有相匹配的信息素能与性腺相互作用,除了给予对方严重的痛感和造成感染的风险之外什么都不会发生。他只得疲惫地叹一口气(他是真的有点累了),加重了施加在胯下的力道,试图以生殖腔内更多的快感转移掉麦克斯的注意力。后者的确因为下体深处突如其来的加码而小小地尖叫了一声,说不出别的话,在快感带来的痉挛中再次攀扯住爱人的背。

然后,杰诺才能抬起头,找到挂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快红成煮熟的虾子的利布特。太过年轻了的少年人和银族对上视线之后甚至反射性地后退了一点,支支吾吾尴尬得说不出话。与之相对的是杰诺——作为真的在身上挂了一个陷入热潮期的麦克斯的人,他除了面色稍微发红,因体力消耗而略有喘息之外,几乎与平常没什么变化,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还是平稳的:

“没事的,利布特,这都是Ω热潮期正常的生理反应。”他以生理课教师一般平静的语气简单介绍了那个软倒在他身上、像个黏糊糊的色情挂件似的麦克斯,然后给出指导意见,“如果这叫你觉得尴尬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走之前请把抑制剂放在一边的地上吧。”

这点指引对于大脑已经完全乱成一团的利布特来讲无异于雪中送炭。有了这么一句话,他总算是从一片混沌之中再次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然后紧张到以超音速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在这个过程里,他应该是有飞快地打过招呼又道了别,但他自己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估计听者也没能从他快到仿佛是另一种语言的语速中理解他的意思——这都不重要,反正现在抑制剂已经被放在了杰诺身边,利布特终于能捶破音障冲出这个星球稀薄的大气层,一溜烟地逃往宇宙深空中去了。

太年轻了。杰诺在心里感慨,手上还记得安慰精神脆弱的爱人:“好了,他走了,这里又只有我们两个了。你是安全的,麦克斯。”

他又咬了咬麦克斯腺体周围的那块皮肤。虽然他没有信息素,但似乎这个单纯的动作也能让麦克斯感到少许安慰。红族果然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原本紧张的肢体放松了些,垮下肩膀来更方便杰诺的动作。β觉得自己快要搞清楚那些课本上不会写的Ω热潮期知识了:为了适应易感期在激素作用下变得暴躁而粗鲁的α,Ω在热潮中会变得比以往更能承受痛感,或许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忍受得住临时标记中性腺被咬破、混入另一个人的信息素的痛苦。这样看来,杰诺平常惯用在麦克斯身上的那些手段如今对他来说都有些温吞了,即便他将麦克斯颈间的皮肤咬出金黄的血色来,他的爱人也只会发出舒适的喟叹。

但杰诺要是真的使些太过激烈的手段,他自己恐怕也消受不起。在一个正常的生理周期之中,Ω的热潮期是一场漫长的战斗,若是要应付这一切的是一个没法为对方做下标记的β的话,那体力消耗程度还会翻倍:α可以凭借信息素的安抚给自己带来一点中场休息,β则不能。除了最开始被迷昏了头的那一次之外,杰诺一直计划着使用体力,尽可能在技巧性地为麦克斯纾解的同时有所保留。这虽然是合理的策略,但绝对谈不上令人开心——总之现在,抑制剂总算是到位了,于杰诺来讲,就是这种甜蜜的折磨终于即将结束的信号。

这令他实在忍不住心情愉快。银族暂停了身下的动作,捋了捋麦克斯软软的背鳍,一边哄着他说换个姿势,一边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转个身,让他平躺在石板地面上。红族很乖地任由自己的爱人摆布,或许每个陷入热潮期的Ω都会表现出如此的顺从。他静静地观察着杰诺的动作,看着银族拿起一边的抑制剂,拆掉盒子,露出里面透明的注射器和微微泛光的药品,混沌的脑海中突然间冒出些警觉。

“杰诺……?”他拼命转动自己滞涩的大脑,问,“那是什么?”

银族思考了一下,觉得把实话直接讲出来可能又要让现在的麦克斯多想一些有的没的,于是在回答的方式上迂回了一下:“是能让你不会这么难受的药。”说着,就把整个注射器往麦克斯的计时器上贴。

这个动作在杰诺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不含有任何会令Ω热潮期纤细神经紧张起来的要素,但在真正的热潮期Ω眼里不是这样的:那个注射器上带有风暴降临之前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海潮味,不是杰诺的味道,是属于其他α的——期待归属的身体本能地追逐这样的气味,然而心理上自然而然地涌起了强烈的拒绝。身体上无意识的追逐与这种拒绝的情感交叠演变放大成恐慌,让麦克斯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取出一点力气,抬手努力挥向注射器,几乎差点把它打落到地上。

杰诺心脏吓得差点停跳,正准备向对方提问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反应,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而且很明显,是因为恐惧在发抖。

“不要那个……”进入热潮中期的麦克斯已经很难明确地表达自己具体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含混地比划着,并努力想把自己卷起来,“杰诺……不要那个……”

这种模糊的叙述令银族感到一头雾水。他又解释了一下注射器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并试了两次把它拿得离麦克斯近些,却依然无一例外地收获了红族的过激反应。接收不到信息素的β没法从爱人零碎的叙述中拼凑出这种恐惧的根源,自然也做不到具有针对性的安抚。以他们俩现在的身体状况,强把注射器按到麦克斯的计时器上倒也挺容易,只是银族看着对方盈满了泪水的眼灯,就怎么都下不去手。下一阵热潮很快又涌上来,麦克斯难耐地啜泣着,手指刮擦着身下的石板,带着哭腔说自己好难受,却又在抑制剂靠近他的时候瑟瑟发抖。

“杰诺,帮帮我……”原本盈在他眼灯中的泪水终于汇聚成滴落了下来,叫人有些震惊他的体内竟然还有能流出来的水。麦克斯可怜兮兮地恳求自己的爱人,就算杰诺是个铁石心肠的β,这下也没法扛得住。

罢了。银族放下抑制剂,想。大不了再卖点力,把麦克斯先弄到没精力注意周围的环境,再给他用抑制剂吧。

杰诺叹了一口气,再度向前倾身,吻上爱人有些干燥了的双唇。

希望在那之后我没被麦克斯榨干。他想。希望之后我还有能带一个人飞回到光之国的体力。

对于之后在银十字的检查结果会不会显示他纵欲过度而令他社会性死亡,这点暂时不在杰诺的考虑范围内。

附录:

一个月后,受害人R放假回到光之国,于街上偶遇肇事者M与肇事者X。 肇事者M:哟!利布特!有段时间没见了!在银河救援队那边还习惯吗? 受害人R:!@@(#¥&!%!#¥(!#(整个炸毛迅速逃走) 肇事者M:?利布特怎么了? 肇事者X:没什么。(喝茶)他就是,太年轻了。

Summary:O-50战士之巅上面有一个屑圆环,招工时不带任何上岗培训。风马在不清楚任何有关第二性别知识的情况下迎来了他的分化期,于是泰迦便决定向自己的同伴普及一下生理知识的常识,但他选用的方式似乎非常规了点。

泰迦老师可能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在教什么。

泰迦刚刚知道,O-50是没有奥特一族的生理知识教育课程的。

这就……太离谱了!光之国的小战士忿忿不平地想。甚至于,如果他能从自己空无一物的脏话词汇表里找到什么东西的话,他都想要骂人。

实际上,他清楚发泄情绪并不应该是此时此刻排在第一位的事项,因此并没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但要说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应该干点什么,泰迦也手足无措。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遇见有人就在他眼前突然开始分化的情况,而且现在三人小队距离光之国已经太远了,附近可以信任并求助的人只有泰塔斯,而他是个β,对此事最多有点理论知识,基本毫无实际经验。

风马?风马正在对奥特一族的第二性别生理知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面临自己的分化。

据说O-50的原住民是没有性别分化这一说的,但奥特一族有,被战士之巅的圆环授予了光之力的奥特战士自然也会有。又因为O-50的居民被授予光之力是个非常少见的偶发事件,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开设有关第二性别的生理知识教育课程,甚至绝大部分O-50人都不清楚宇宙中还有这么一回事。

这一点U-40就做得好得多,但也不排除是因为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能变身成为奥特人的原因,体质上只在能否巨大化这一点上有区别而已。至少,力之贤者泰塔斯在这方面的知识量没有愧对他贤者的称号,可惜只停留在纸面上。

“哪有那么麻烦啊。”在听过泰塔斯的简短科普之后,风马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听起来不就跟感冒发烧之类的差不多嘛,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挨过去就行了。我是忍者啊!”

“才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泰迦急得跳脚,“要是没有药物辅助的话整个过程会很难受的!尝试独自度过分化期的人绝大多数都会有自残行为,过后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哪就有那么可怕了,不是还有与‘绝大多数’相对的‘一小部分’嘛。”风马还在逞强。

“那一小部分在分化期里死掉了。”泰迦面无表情,干巴巴地说,“你要看案例吗?这些都写在生理教科书上呢。我光屏里应该还有备份。”

蓝色的忍者好像有点被吓住了,但还没放弃最后的挣扎:“说、说到底,这都只是书上危言耸听的记载而已吧!你自己又没分化过!你怎么知道真的忍不过去!”

“我4200岁的时候就分化完了哦。”泰迦冷静地反驳,“Ω大多会分化得比较早,这一点教科书上也有写。”

这一次被炸到的是泰塔斯。力之贤者字面上地从地面上弹了起来,落回地面时几乎让整个房间都震了震:“等一下,泰迦你是Ω!?”

“对啊?”小战士歪了歪头,“我没说过吗?”

“你没说过啊!”得知了这个信息的泰塔斯似乎变得比刚刚得知风马开始分化时更焦虑了,“你这样……就这样出来跟我们长途旅行……就,没关系吗?”

泰迦反而爽朗地笑了几声,然后有点骄傲地挺起胸膛来:“当然没关系!我身体素质超一流的!周期也很稳定!只要按时吃药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泰塔斯听起来有点虚弱,“Ω一般不会想做战士吧……”

“有什么不行的。”泰迦对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抵触,表情皱了一下,才接着开口,“我父亲也是Ω,还不是一样能按着整个警备队训练生打。”

借取父亲的名号令小战士不太开心,但这在这里抬出泰罗来确实是叫别人停止对他的第二性别指指点点的最快的方法,屡试不爽。泰塔斯还没从一连串的冲击中回过神,如梦游一般地感叹:“M78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而因为缺乏相关知识而被排除在谈话之外的风马则一头雾水:

“Ω怎么了吗?”分化期特有的那种疑神疑鬼开始在忍者身上发作了,“泰迦不应该和我们一起出门游历吗?”

“啊?不,可能只是在U40上这种的比较少见……”泰塔斯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连忙想要补救,“历史因素也占一部分原因,现在情况虽然逐渐好转,不过在我们那里提到Ω,普遍的第一反应还是会认为更适合文职……这里是我个人的偏见在作祟,不是说泰迦作为三人小队的一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为我刚刚的失言道歉。泰迦,可以原谅我吗?”

“什、哪里就有那么严重啦!我完全没有在意的!”泰迦愣了一下,然后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泰塔斯有时候认真过头了!”

“不,我想这的确是需要认真的事情……”

通常来讲,要是没有第三个人插进话题里管管的话,泰迦与泰塔斯估计能就这么一直相互推让下去。但这次,把自己缩在房间角落里的风马刚刚发出了一点声音,剩下的两人就齐刷刷地扭过头去,甚至还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所以说……”忍者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嘶哑,“……泰迦之后还能跟咱们一起旅行吧?对吧老哥?”

被他征询意见的泰塔斯没有回答他,通常来讲应该在这时候跟上一个爽朗的“那当然啦!”并附赠一个大大笑脸的泰迦也没回答他,而是用胳膊肘拐了拐自己身边的贤者:

“真正开始了。”泰迦说,“他是α。”

最后,是泰迦留下来陪着风马度过他的初次易感期,泰塔斯带着三人小队的全副家当出门,试图在附近的市场上寻找α用抑制剂,并见机购买回到光之国的船票——他们很少搭乘交通工具,但风马现在这个样子可禁不起长途飞行。

留一个年轻的、周期刚刚稳定下来的Ω来陪才分化的α度过他的初次易感期,这怎么看都是能被列入奥特迷惑行为大赏的决定,就算那位年轻的Ω信誓旦旦地说光之国的抑制剂很可靠,如果泰塔斯动作快一点说不定会没事也是一样的。但这又确实是无奈之举:本来的计划是β泰塔斯留下,Ω泰迦出去筹措他们需要的东西,这个安排足够合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段简短的、放在平常完全就能算是是插科打诨的谈话刺激到了刚刚分化的α脆弱的神经,泰迦才刚刚走出旅馆房间的门槛,门板还没自动阖上呢,风马就闹起来了;课上教过α在易感期里情绪不稳定,因此产生过度暴力倾向是正常情况,于是泰迦本来还狠下心决定不去管,眼睁睁看着自动门在自己面前滑动着关好,向着旅店之外的方向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他们仨的房间里叮叮当当地好几声巨响。

他记得这旅馆隔音挺好的,起码扛得住他和风马大声吵架的声音。

终于还是没承受住自己良心谴责的泰迦在原地站了两秒,飞快地转身回去刷了房卡。房间的门再次滑开,风马的手指距离门口大概只有几米了——显然是想追出来,但是不幸,他整个人都被泰塔斯按在了地毯上。体重的差距明摆在那里,在这个姿势下风马几乎不可能挣脱,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放弃,直到泰迦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自动门缓缓在泰迦背后阖上,风马努力向前扑了一下,没被按住的那只手铁钳一样死死地掐住了泰迦的脚踝,而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那个反而是泰塔斯:“我刚刚真的以为他会把自己的手腕弄断了。”

不敢用力的力之贤者缓缓放开对忍者的钳制,确定他总算是暂时安静下来了之后,才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跟泰迦说明了在他离开的短短十几秒之内这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风马似乎坚定地认为泰迦的离开是为了要回到光之国去,对此表示了强烈反对无果之后,字面意义上地突然飞了起来,一下子就闪到了门口。泰塔斯很紧张,怎么能让现在的风马随随便便出门去呢?于是也赶忙上前阻止,此处省去一点搏斗的细节,再然后的事情泰迦也看见了。

这个时候,话题中心的那个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只是从死死掐着泰迦的脚踝变成死死掐着泰迦的手腕,而且大有一种“就算你把我胳膊打折我也不放手”的悲壮气氛在里面。泰塔斯尝试劝说了一番,但那句俗语之所以能广为流传还是有原因的:“不要尝试跟易感期的α讲道理”,诣在表达一种确凿无疑的无用之举,因为你不可能说服他。泰迦又和泰塔斯商讨一番,最终绝望地发现,如果把风马现在的心理状况也考虑进去(作为同伴,他们不可能不去考虑这一点)的话,他们就只剩下前面所讲的那种怎么看怎么像是智力发育不健全或者心怀鬼胎的人才能做出的计划可供选择了。

“而且由我陪着的话风马肯定会安稳一点。”泰迦指的是信息素的中和作用,“据说在很久之前没有抑制剂的时候,是会让已婚的Ω陪伴刚刚分化的α度过初次易感期的。”

“但那是已婚的Ω。”泰塔斯担忧地指出,“一方面他们肯定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另一方面他们已经经历过永久标记。放你一个留在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怎么能说是危险呢?”泰迦扬起声调,“这是风马啊!”

力之贤者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因从那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里品出了点当事人本人似乎都没意识到的感情,所以泰塔斯千叮咛万嘱咐过后,虽然有一万个不放心,但还是选择了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房间里便只剩下泰迦和风马傻戳在原地,新生的α信息素在空气中张牙舞爪。风马还是不放手,不过倒也没有其他更进一步的举动,突然断了电一样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原地待着一动不动,只盯着泰迦傻愣愣地看,就好像他一错眼这么大个活人就能突然不见了一样。泰迦觉得这样的风马有点滑稽,想笑,但又好像不是时候,于是努力把笑意强忍了回去,提议:“我们还是去坐下吧。”

他一出声,风马才仿佛从那种类似入定的状态里活过来。泰迦不是α,对易感期症状也只有书本上的知识,无从推测现在的风马到底会感受到什么,不确定他是否会突然变得暴躁易怒或者毫无缘由地大打出手——但至少现在,他看起来还挺通情达理的。他没回答,不过在泰迦就和以往一样急性子地拖着他往可以坐下的方向倒的时候,他也全由着泰迦,一点没有抗拒的意思。

这间旅店的收费不高,因此房间也不是很大,设施也少得可怜,连桌椅都没有,床也只有很大一张,完全只是给他们暂时提供了一个能睡觉的地方而已。泰迦拖着风马坐在床沿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光屏来:“现在肯定已经晚了,但我还是给你补补课——”他从里面找出自己的生理课本,翻到有关α的那一章,“这些东西你早前就该知道的!”

风马不安地原地扭动了一下,好像没听见泰迦在说什么一样,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老哥他去哪了?”

“嗯?”泰迦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回答了,“他出去买点东西,可能要一点时间才会回来。”

他感觉到风马圈在自己手腕上的指头紧了紧,然后又克制着松开了点。忍者的声音带着点不安的颤音:“他会回来的吧?”

但这好像又不是在问泰迦,因为风马在顿了一下之后,自己给出了答案:“也是,我就算了,你也在这儿等着嘛。老哥肯定会回来找的。”

“喂,什么叫‘我就算了’啊!”泰迦忍不住放下光屏,空出一只手来去扯风马的脸,“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泰塔斯他!绝对是不会丢下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

“@(#@(%#@)!!!”

因为被扯住了脸颊,风之霸主惊慌之下不得已发出了些和霸主的称号毫不相干的声音。他终于忍不住,松开一直抓着泰迦手腕的那只手,双管齐下试图从小战士的魔爪下把自己解救出来,可泰迦一被他放开之后也立刻让自己的另一只手加入了战斗。局面一时间僵持起来——这本来挺平常的,打从认识以来,他们差不多都这样相处:聊着天就会突然因为鸡毛蒜皮的原因相互玩闹着掐起架来,分个输赢或者等泰塔斯过来调节,相互赌气,然后光速和好,甚至有时候会把生气那一步给跳过去,掐着掐着直接倒在地上叠起罗汉,然后放声大笑——但这次不知怎的,仿佛有股无名火陡然在风马心头猎猎地燃起来,他抬起手时什么都没想,等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时,一记光波手里剑已经擦着泰迦的天线命中了他身后的墙壁。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因为他们俩都被这个吓了一跳。而要将此事对他们二人造成的惊吓程度做个比较,可能还是风马被吓得更惨。他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发出光线的那只手,完全不能理解刚刚的自己到底为什么就能那样做——坐在他旁边的是泰迦,不是什么敌人,他们之间的打闹从来没也不应当用上这些招式;更何况刚刚那一瞬间泰迦离得那么近,只要他的手再往里偏那么一丁点,光波手里剑就会直接命中泰迦的头!

——他刚刚差点把泰迦给杀了!

这个认知令风马脊背发冷,并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他在做什么啊!?在闹着玩的时候动真格的?他——平时他绝不会这样做的,他现在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可能会伤害到——

泰迦在风马捋清楚自己混乱的思绪之前就凑了上来,张开双臂,把他整个人都紧紧地圈在自己怀里。

一个拥抱总是有用的。没有任何书籍资料或者论文上记载了这一点,这纯粹是泰迦通过自己的经验总结出的结论。最开始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还很小,还不知道易感期是什么,只知道家里的几位伯父们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很爱生气:他们会大声与别人争吵、破坏东西,甚至叫冰斧或者断头刀在房间里乱飞,看着特别吓人——然而泰迦只要冲上去,用一个充满了爱的抱抱就能让他们平静下来。这个方法直到他分化为止都一直有用,而在他性别为Ω的检查报告被拿回家里之后,就再也没在那几位易感期发作的时候见过他们了。

他是明白这个动作的危险性的。教科书上有写,他身边的长辈也一直言传身教,一个Ω,从自身安全的角度考虑,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应该和易感期的α保持距离,因为你没法预测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与各种怪奇可怖的案例相比,被迫与之结合似乎都成了可以被接受的“好结局”了。但,泰迦想,这是风马,所以没关系的。很难说这种观点是来源于小战士对同伴及友情的信任还是别的什么,但他确实觉得眼前的这个α不会真正伤害他。风马在害怕,泰迦从来没见过风马像这样害怕——这应该是出于易感期水平异常激素的影响,现在他的一切感情变化都被放大了——但他确实很害怕。

风马整个人都在发抖,看起来被吓得不轻,泰迦拥上去的时候还发现他的手指冰凉。他不记得α在易感期时会不会有体温变化的症状(那节课他可能睡过去了),但他能确信这不是风马应该有的温度。来自光之国的小战士把O-50的忍者整个圈在怀里,他不是第一次知道风马的体型显得很瘦弱,后者总是声称这是最能发挥他迅捷速度的体重,因此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一点。这或许对他来说是个有利于战斗的体型,但绝对不有利于一个拥抱——泰迦把自己的同伴整个揽住,得要用力收紧手臂,才能感觉到自己正确确实实的“抱着”对方。风马还在颤抖,不过似乎比之前好了一点。泰迦把自己的头搁在对方的脖颈之间,安慰地轻轻蹭了蹭,α尚还没有完全因成熟而苏醒的腺体所散发出的乱七八糟的气味填满了他的口鼻。

“没事的。”泰迦一边说,一边本能地轻嗅着风马的气味,又释放出一点自己的信息素来安抚对方,“我没有受伤,也没有生气。这是α在易感期中正常的生理现象,总是会这么发生。没什么可在意的。”

新生的α闻起来很混乱,但泰迦认为这大体上像是雪——雪是没有气味的,但风马的气味会让泰迦联想起雪。他又蹭了蹭风马的颈间,觉得这味道里有什么凛冽而寒凉的东西,并不很突出,只是若隐若现地藏在最底下。他隐约还闻到某种草木的清香,一点金属的气味,被潮乎乎的湿意黏在一起,像是雪后的树林——而现在风马闻起来并不是这么静谧的:泰迦还闻到血液被高热蒸发时会散发出的那种焦糊味,闻到不知什么东西混在一起之后被烧掉时散发出的呛人烟气。焦虑与恐惧中的风马闻起来像是战场的残垣,这气味将破败与死亡的印象植入泰迦的脑海。

“……但是……”忍者的声音干涩而皲裂,似乎是好不容易才从他快要窒息了的喉间挤出来的碎末,“我差点、差点就杀了你……”他也回抱住了泰迦——用了很大的力气,让后者没忍住哼唧了一声,只是没表示反对,“……我还可能把老哥也打伤了……我记不清楚,但我刚刚确实好像……”

“没事的。”泰迦轻轻捋着风马的背鳍再次强调,“之前没人告诉过你,不过这是α在易感期很正常的反应。”

“哪里正常了!我差点就——”

“性别分化就是这样的哦,老师在第一课就会教了。”泰迦轻轻蹭着风马逐渐鼓起来的腺体,安抚地说,“这是为了种族的繁衍在进化上自然产生的分工,分化成为Ω就意味着具备了孕育新的生命的能力,分化成为α则意味着将要担负起保护族群的任务。风马现在控制不住的暴力冲动是为了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而产生的过激反应,只是刚刚开始时没有心理准备,也没人教过你该怎么控制而已。”

“但是……”

“真的没事的。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会因为这种小事讨厌风马。”泰迦轻轻拍了拍风马的脊背,“慢慢就会好了,经过训练之后这种特质还能被用在战斗之中,以后你肯定会变得更厉害的!所以风马不必讨厌这一点。”

“……”

风马安静了下来,微微松了松手臂,也把头搁在泰迦的颈间。他没说话,但泰迦能从他不再颤抖的身体和腺体上逐渐稳定下来的气味上明白,他的情绪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不过现在,另一个对泰迦来讲很重要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了:

在主动或者被动地吸收了如此多的α信息素之后,他的缓释型抑制剂,终于还是失效了。

泰迦的味道甜甜的。这是被抱住之后,风马的第一个感受。

风马本来不怎么喜欢太甜的东西,但他觉得泰迦闻起来很舒服。那是一种单纯干净的甜味,不腻口,也没有什么复杂多余的变化,就是甜,清清淡淡的,但又一直甜到心坎里去,让人觉得暖洋洋的。他趴在泰迦的肩膀上,忍不住一点点偷偷嗅着这个味道,终于确定这是从泰迦侧面靠后的脖颈上散发出来的。

这样很舒服。他恍惚地想。泰迦的味道令他觉得舒适,泰迦抱起来的手感也令他觉得舒适。泰迦在他怀里不太安分,似乎有中断这个拥抱的意思,但风马不想,所以他又紧了紧自己的手臂。

“风马,松手好不好?”泰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发问,“我要去拿药,就在一边的行李里面,不会出房间。”

然而风马几乎完全没意识到泰迦在说什么。他的全副感官都被这种甜甜的香气吸引了,并且想要尽可能地将它们全部留住。对于泰迦的请求,他只做出了一点前言不搭后语的回应:“泰迦好甜……这个味道好好闻……”

他又在泰迦脖颈上蹭了蹭,好让自己的口鼻部更加贴近那种气味的发源地。这好像令泰迦有点紧张,他忍不住缩了一下,原本单纯的甜味里混进去了一点柠檬的酸香气。

“风马别闹了,我真的得去——咿!!!!”

掐断泰迦话语的是性腺上湿滑而温暖的,带来α信息素所特有的酥麻的触感。忍者最终没忍住自己的欲望,向着那种气味发源的地方舔了上去,泰迦的味道尝起来也的确如他所想,甜丝丝的触感化在舌尖上,轻巧而朦胧,像云又像雾,很快就散去了,没留下什么腻人的余味,但却因此令人想要追寻更多。

泰迦似乎因为这一下而慌乱了起来,但风马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仍然用那种梦呓似的调子说着“尝起来也很好吃”,便又去吮吸泰迦的侧颈。他的动作很轻,也没有用上牙齿,却还是让泰迦张牙舞爪地发出了些小猫受惊似的尖叫,然后紧接着——那种甜甜的味道突然膨胀了起来,一下子便塞满了他的口鼻,顺着呼吸道直顶上天灵盖去了。

Ω的热潮期被过多的α信息素提前诱发了。

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肯定失去了意识或者遇到了别的什么类似情况。总之,当他再次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正在干什么的时候,四周已经都是那种甜丝丝的气味,而泰迦已经被他按在床上,正用同样软绵绵而甜蜜的声音哭喊着叫他停下——泰迦的颈间都是齿痕:有些很浅,只有一个大概的印子,大概几分钟后就会自然地消去;而有些就看起来很不妙,肯定会在皮肤上留存一段时间;万幸,他还没在上面落下渗血的伤口,但若是他没能及时没醒过神来的话,这大概也只是时间问题。

风马有点惊慌地放开手,直起身,在床上跪坐起来。他发觉自己下腹涨得厉害,但没有心情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全副心神都在筹措词句来向泰迦道歉。可他还没想好自己该首先说点什么,泰迦就也抽着鼻子从柔软的床垫上爬起来,似乎为什么事情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选择带着很重的鼻音泪眼朦胧地向他抱怨:“你根本不会弄!想要标记的话我还得多吃一点……”

什么标记,什么多吃一点,风马没来得及把这些问题问出口,泰迦就已经又贴了上来——这次不仅仅是一个拥抱了:在风马反应过来之前,小战士柔软的唇就已经贴上了他的嘴边。这个动作所内涵的意义令他忍不住想要躲避,但他的肩膀却被泰迦扳住了,因此没能躲开,随后,有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顺着他的唇缝滑进了他的口腔。

“呜——”

风马本能地想要抗议,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抗议什么。他的脑子已经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搅乱了,繁杂的念头相互缠绕成难以解开的线团,叫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思考,更何况,他的感官还在疯狂地向他的大脑传递各种各样的信号,牵扯他的精力:泰迦尝起来好甜,他本以为泰迦的颈侧已经足够甜了,却没想到他的舌头也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下腹好涨,风马明白这种冲动来源于什么,也能明白他正与泰迦接吻这件事有多奇怪。理智上来讲他应该推开泰迦,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现实是风马并没剩下多少理智了。那种软绵绵而清澈的甜味充盈在他的口腔里,叫他忍不住也去舔舐吮吸,在泰迦想要停下、因此尝试躲避或是分开的时候,他也忍不住追上去,一开始只是衔着泰迦柔软的舌头,后来又觉得不够,便也探入对方的口腔之中不停刮蹭,直到舌根发酸才停下。

怎么回事。他浑浑噩噩地想。他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搞不明白身体上为什么产生了这样令人羞耻的变化,更没法理解泰迦……为什么是泰迦?为什么他能毫无顾忌地亲吻自己?他们是朋友,是同伴,他们有足够称之为亲密的关系,但……还没亲密到可以接吻。泰迦很好,但年纪还太小了,在光之国无忧无虑地长大,还带着那种蜜罐里泡出来的天真与善良。风马从没想过泰迦会做这种事,又在一片混乱中觉得如果他做,那么也该值得更好的……他分不清自己乱成一团的感情,隐约觉得这似乎不应当发生,但又和他莫名其妙的愤怒和不知来源的性欲一样,在此时此刻发生得理所当然。

他觉得他应该退开,应该让这件奇怪的事情停下,但泰迦……泰迦又蹭上来与他厮磨,用软乎乎的声音喊他的名字……“风马,风马凉凉的好好吃……”他这样说了,因此就有一种来源不明的甜味迅速地在风马的心底孳生,轻飘飘的好似叫他整个人都快飞起来。

年轻人还没学会怎样克制自己的欲望,所以很快,他们又迷迷糊糊地再次开始接吻。这次双方都显得比刚刚有经验多了,唇舌之间的交缠更加紧密,相互间的吐息也更令人舒适。忍者还不清楚什么信息素的中和效应,什么信息素可以通过粘膜接触高效交换之类的知识,这一切行为只是出于本能。他忍不住再次搂住泰迦,身体相接的皮肤上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逐渐发热,变得暖融融的。小战士整个人靠在忍者身上,好像快被自己的热度烤化了那样,在接吻的间隙里黏黏地开口:“现在应该差不多了……还是说风马、想做点别的……?”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风马不知什么时候从生殖腔里钻出来的性器,把后者吓得一激灵,反射性地用力,将对方狠狠地推开去了。

若说刚刚的接吻还只是昏了头的年轻人不知轻重地相互索求,那泰迦的这个动作就明确地带着性意味了。即便风马没有任何与第二性别相关的知识,这种过于明确的暗示他也是能读懂的——他在O-50的市井间摸爬滚打的那些年里什么没见过。泰迦被他推得倒在床上,有点委屈地哼唧了两声,没有爬起来抗议,反而蔫答答地就地躺下,顺手抱住了一边散着的被子——风马的被子。

“风马讨厌我了吗?”他确实听起来有点委屈——很委屈,语调里的失落快变成甜得发苦的糖汁滴落下来了。

“等一下。”忍者拼命从一片混沌的思绪里找回了点自己的理智,叫了暂停,“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开始,我就只是有点发昏,你们说我分化了,要去买药,然后中间——”

他卡了一下,似乎有点回想不起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又通过眼前的景象再次清醒地意识到刚刚他和泰迦干了什么,然后懊丧地抱着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嚎。

认识到风马大概只是因为缺少常识而搞不清楚状况的泰迦情绪稍微好了点。他也在自己性别激素的作用下觉得晕乎乎的,不过还是重新跪坐起来,拽着被子的一角凑近风马,叫后者警惕地往床边上缩了缩。

“分化就是这样的啊。”小战士这么说,话音里还带点委屈。他抱不到风马,因此就把手里牵着的那条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我想讲给风马听的,可你一直拿别的事情来打断我……”

“——什么、什么叫‘就是这样的’啊!”忍者感觉又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但这次他好歹记得克制住了自己,“不是说分化性别吗?难道不是应该跟青春期发育第二性征差不多,就安安静静地——”

“——是为了交配哦。”泰迦云淡风轻地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这是为了种族繁衍而在进化上产生的结果,不论是α的易感期还是Ω的热潮期,性腺还是激素,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促进交配行为并且孕育生命哦。”然后他又有点委屈地抱紧被子,“谁叫风马一直不给我机会说。”

头一次知道这种知识的O-50土著被如此的信息量搞宕机了一下,有点挫败地捂住了自己的整张脸孔。泰迦抱着那团被子试探着向前膝行了一点,见风马没什么反应,才又往前蹭了蹭,凑到了对方的面前试探着问:“风马,风马不喜欢做这种事吗?”

忍者躲在自己手掌的背后,虚弱地说:“不是这个问题……”

“那就不是不喜欢咯?”小战士伸手去拽风马的胳膊,试着让他重新把自己的脸露出来。后者躲在自己的手掌后面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定决心一般地放下手,以尽可能凶狠的目光盯着泰迦,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做这种事代表什么意思啊?”

“嗯?”泰迦显得有点迷惑,“父亲说这种事只能和喜欢的人做。”

“所以说——”

“但是我喜欢风马啊,所以没问题吧。”

这一记直球直冲着脸飞过去,直接命中靶心,差点没把风马给砸死,叫他一时间哑口无言。他觉得自己应该驳斥这一点,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到底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应不应该对此进行反驳。与此同时,因为这么一句话,在忍者心里某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有说不清的什么东西“噗”地一下被充满了气,带着窃喜摇摇晃晃地起飞了。

从这一点停顿中多少窥见什么的泰迦得寸进尺地又往前蹭了一点,趴在被子团上仰视风马的双眼,带着一丢丢小心翼翼,追问道:“风马不喜欢我吗?”

“不、不对,怎么说,我怎么会讨厌你——”

“那就是喜欢咯?”

“好像也能这么说——不对,泰迦问题不在这里——”

“已经没有问题了啊。”小战士带着软绵绵的甜味热乎乎地凑上来,这气味和热量又蒸得风马大脑发昏,“这种事可以和喜欢的人做,所以我可以跟风马做的,对吧?”

风马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来不及抗议了:甜甜的泰迦又凑到他的嘴边,初次易感的α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去接近这个气味的欲望。于是风马凑上去再次与泰迦接吻,吮咬他的唇舌,舔舐他的上颚。他能听见泰迦小声哼哼着点代表舒适的鼻音,温热的气流软绵绵的扑在他的脸上,似乎也成了一种引诱。他想距离泰迦更近一点,更好地感受对方身上的温度,可是中间总是隔了什么……一团恼人的被子!这个时候他倒是完全忘了这团被子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被泰迦抱在怀里不撒手的,只顾着对它撒气了:风马恶狠狠地撕扯起那一团无辜的织物,将它从泰迦的身边扯开,随手丢到地上去。后者因为突然变得空旷的怀抱而不满地哼了两声,不过很快找到了更令他满意的替代品,向着风马的方向贴过去,蛇一样地缠在对方的身上,连忍者高挺起来的性器就硌在自己柔软的腹部上也不在意。

但风马在意。阴茎被摩擦而带来的些许快感令忍者皱起眉头。这一丁点快意正催促着他挺动腰部以获取更多,但也同时敲响了他脑海中又在刚刚差点被丢掉的道德观与责任感的警钟。少许的清醒令他往后撤了一点,但是泰迦——泰迦他天生就——风马不想在他身上用那个词,但他找不到别的了——天生就会勾人!他只要用那种泪眼朦胧又带点疑惑的目光看着你,你就说不了一个不字!只消他再蹭蹭你,用那种柔软而甜蜜的语气朝你撒娇:“风马,刚刚好舒服啊……”谁还能拒绝他的要求呢?任何要求!

于是,风马便任由小战士牵着他的手朝着下方摸索,直到摸到一个湿润而柔软的缝隙时,才像被烫着了一样猛地抽回手。

“风马~”泰迦抽了抽鼻子,声音变得比刚刚还要娇嗲,“要插进去的吧?风马帮我摸摸里面嘛~”

他故意的。这一套直接电得风马脑子发木。泰迦又去拉扯风马的手指,又一边在他脸颊附近磨磨蹭蹭,忍者的脑子里装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叫这个小混蛋弄得完全没法好好思考。他身上的热度就已经有点吓人了,没想到奥特天线上还能更烫——就在他想着这些边边角角的东西时,自己食指上被什么湿软而温暖的东西包裹的触感才告诉他,自己已经被泰迦得逞了。

“呼嗯……”小战士满意地叹息了一声,在他耳边用悄悄话的音量说,“风马的手指好长,感觉能够到很里面的地方呢。”

放在今天往前,就算把风马打死他也想不到泰迦会说出这种话的——就算现在事实已经在他眼前发生了,他也依然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这让他甚至有点顾不上自己被对方拽着自慰的手指,反而选择先提问:“不是,这种事你从哪里学来的……你们课上难道还教这个吗?”

“嗯?不是、课上教的……”吞进了异物之后,湿软的生殖腔里就一直在流水。那些黏液顺着风马的手指淌到他的手心里,叫他觉得有点难受地移动了一下手掌的方向,带动着刮蹭到内壁的指头所给予的刺激让泰迦的声音顿了一下,“……是父亲、父亲跟我说,可以这样弄……”

“你父亲?!那个泰罗!?”风马忍不住喊出了声。一些奇怪的画面不受控制地从忍者的脑海里跑过去——这就非常挑战道德底线了。

又是一股无名火在心底熊熊燃起。风马也搞不清原因,但他就是因为这个生气。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掐起泰迦的肩膀——这让小战士发出了一声软绵绵的惊呼——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接着逼问:“他干嘛跟你说这个?”

大概是忍者在下面的那只手也使了不少力,泰迦不好受地扭了扭腰,见逃不开如此强烈的刺激,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是因为、因为最开始几次,我的周期、嗯、和抑制剂的药效合不太上……呜……第一天总是很难受……父亲就告诉我这样弄会舒服一点……风马,疼……”

说不好是哪个部分让风马多少找回了一点理智,放轻了手上的力度。他一边为自己无常的愤怒感到懊恼,一边觉得疼痛或许会让泰迦感到害怕,从而放弃接下来会发生的那些事。然而,这个小战士就根本不记打,刚才还因为疼痛忍不住淌眼泪,现在就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又往风马的怀里钻,还把脸上还挂着的水痕蹭在忍者的肩膀上,又可怜兮兮地催促:“风马,在里面动一动嘛!”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谁又能拒绝这么一个泰迦呢?风马稀里糊涂,不知怎的就顺着他的意思试着挪动自己的手指。泰迦的生殖腔还很狭窄,但里头已经湿润得滑手了,风马稍微动一下就能感受到里面的内壁挤压着他的指头,不过因为湿得不像话,在移动上没有很多阻碍,被摸到舒服的地方时内壁会一下子抽紧。泰迦软趴趴地待在他的肩头,把头转过去面朝外侧,咬着自己的手指,一侧曲线还很柔和的角热烫地抵在他的脖颈间,腰间发颤,随着风马手指的动作轻声呜咽,时不时还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呼唤着风马的名字——大多是被爽到的时候吧,忍者猜测。

泰迦剩下的那只手又摸上了风马的性器,这次他没阻止,因为确实实在是硬得发疼。但这里就能明显看出这个小家伙还是个孩子,他的动作完全没有章法,力道也太轻,完全只是玩闹似的“抓着摸摸”,叫风马有点哭笑不得:“你不也是男的嘛,怎么到这儿反而不会了?”

“我是Ω啊……?”泰迦完全没生气,只是语气有点迷茫,“前面、前面不太有感觉,热潮期碰了、也没用……”

风马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差不多了,又向生殖腔里加入了一根手指。这让泰迦软软地惊呼了一下,忍不住把头扭回来,搂住忍者的脖子,就在他耳边讲话:“……呜呜,风马❤好舒服❤……”

直白的夸赞令风马有点飘飘然,但他还是说不上缘由地有点生气,还忍不住去思考他在自己家里的时候也会这样搂着泰罗的脖子撒娇吗?他知道这是个稍有些敏感的问题,可现在的泰迦看起来乖得出奇,感觉问什么都会乖乖回答——况且,现在的风马在信息素的作用下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要说什么的。

于是他问得很直白:“你在家里的时候,你父亲也会这样帮你做吗?”

“没有过❤,我都是、自己弄……嗯❤……”就像之前风马所推测的那样,现在的泰迦乖得出奇,“父亲没有、哈❤、没有帮过我……”

“你原先都是自己弄的?”风马轻轻用自己的面颊磨蹭着泰迦翘起来的那边角,叫后者呜咽着想躲开,“那和我们一起出来之后,你有没有自己偷偷弄过?”

“没❤没有……别碰角❤……呜、太过了……”泰迦好像又忍不住要哭出来似的,“风马❤,风马❤、又摸到了——别、碰我的角——咿呀——❤❤❤”

有一点湿润的黏液打在了风马的身上,柔软的生殖腔也一下子裹紧了他的两根手指,蠕动摩擦吞咽着它们,试图往更深处吸吮,一股热流从上方直直地淋了下来,烫在风马的指尖,又顺着他的指头滴滴答答地流出来,落到了床单上——那块床单早就湿透了,所以也无所谓。过于年轻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多刺激,风马低头看了一眼,才通过泰迦射出的稀薄精液认识到对方高潮了。于是他抽出自己的手指,才发现泰迦里面流出来的水都是甜的,自己的手指快要被他腌入味了。

“呜……风马……”泰迦稍微缓了一会儿,依旧用那种带一点鼻音、黏糊糊的嗓音叫他的名字,又把两只手都放下撑着床面,让自己的脸蹭到他嘴边,“想要亲亲❤”

刚才才干了那么糟糕的事情,这时候反而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孩子。风马又气又觉得可爱,依着他接吻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讨回点本来,就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拽着泰迦的手摸上自己的阴茎,一起圈住了套弄。泰迦也不躲,就任他施为,小战士的手掌内侧也因为长期严格的训练而生着一层薄薄的茧,但他的掌心是软的——刚刚抱着泰迦的时候风马就意识到了,他的身体看上去匀称有力,实际上也确实实力不俗,但在热潮期放松下来的时候抱上去,他整个人都是软软的,就连奥特天线似乎也要比平时软和。他就在泰迦软软的掌心里挺动腰部,没用什么技巧,算是一点纾解,也没觉得这与以往的自慰有什么不同,只多了一个在他身边哼哼唧唧的泰迦。

小战士黏糊糊地跟他亲了一会儿之后又不满意了,抽着鼻子湿漉漉地盯着风马:“风马风马,我们继续好不好啊?”

“什么继续?”风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泰迦抽走了手。他看起来丝毫没介意风马的阴茎受到刺激而自然分泌出来的那些略带腥气的腺液,随手往自己身上一蹭,就撑着床提起腰部,想用自己下面的入口把那根东西吃下去。这举动实在有点太吓人了——吓人到在风马的本能觉出这一幕十分诱人之前,他的理智先控制住了他的肢体,把泰迦按回到了床面上。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问。

风马的性器依然硬得发疼,泰迦也依然甜甜软软的,而且经过刚刚的抚慰变得更加可口了——在这种时候他依然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并作出这个疑问,这已经充分地证明了他作为的专业水平。但泰迦——这个小坏蛋可能就是为了跟风马相互不对付而出现在这世界上的。他不但丝毫不领情,还对风马的专业水平不屑一顾,只歪着头反问:“就是往下做啊?不行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没问题啊!?”

“风马不是也喜欢我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泰迦的逻辑又拐回到了这个杀人诛心的问题上。可能不单易感期的α是讲不通道理的,热潮期的Ω也不遑多让。可预见的结果造成了风马没法准确回答这个问题,而含糊不清的敷衍则又让泰迦金黄色的眼灯里开始氤氲起水雾,抽泣着控诉:

“风马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看似差不多的问题在这里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为了避免之后的情况发展成山崩海啸之类的严重事故,风马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当然没有不喜欢你……”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和我继续了呢?风马一直在忍……我也想让风马舒服啊?”

总不能说我害怕被泰罗奥特曼锤成小饼饼吧?而且恐怕真的这么讲了之后,泰迦反而会赌起气来,变本加厉地缠着风马做全套。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没法实话实说的风马只能随便含糊一个理由:“你太小了啊!这么早就……你很可能会受伤的!”

“为什么会受伤?”泰迦可能理解的与风马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要是这么说你也没有很大啊?”

“啊?”风马大怒——这是市井间的习气,敌对者相互唾骂时所用的句子总是往下三路走,加上易感期的激素影响,叫他一时没转过弯来怒急攻心。泰迦一脸茫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可能会惹人生气的话,就再一次被按在了床上:“你不是想做全套吗!?那你就自己试试看大小啊?”

风马的判断确实没出错:泰迦的生殖腔的确没有开到足够大——他的确太小了,性器官和年龄都是,即便刚刚高潮过一次,那时也不过只能容纳两根手指。就算五千岁的风马也没彻底发育完全,他的阴茎在强行挤进去的时候还是会带来撕裂的痛感。泰迦因此而惊叫呼痛,但风马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小战士的身体确实足够坚韧,在日复一日的锻炼之下也确实比常人更能忍耐住疼痛,但这个不一样——风马枉顾他意愿的一意孤行令他又害怕又委屈,又被热潮期的情绪波动影响,叫他忍不住凄惨地哭了起来:

“呜——好疼,好疼啊风马!我不要了……呜呜……不要了……疼……”

大颗大颗的眼泪亮闪闪地滑下去,风马再生气,也不忍心看他哭得这样可怜。最终,他只挤进去了一小半就停下,上头的气血褪掉,这才觉出过于紧窄的甬道也夹得他也有点发疼,但不严重。因为他停下了动作,泰迦的哭声也跟着收敛了一点,抽抽搭搭地骂——对泰迦来讲这就是骂了——道:“风马!讨厌鬼!”

“谁先讨人厌的?”风马忍不住扯了扯那张哭唧唧的小脸,“你这不是吃不下去在喊疼吗?现在怎么说?大不大?”

看到泰迦的眼神又懵了一下,风马就知道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果不其然,紧接着他就挨了两下软绵绵的拳头:“谁跟你讲生殖器的尺寸了!?我说的是年纪!!”

小战士张牙舞爪地扑腾了两下,又觉得委屈,瘪瘪嘴又要哭。风马也自知理亏:按泰迦的逻辑,他确实也没大多少。于是赶紧退出去,又是擦眼泪又是道歉又是说小话服软,又依着泰迦黏糊了一阵才算勉强把这回事揭了过去。只是下体的孽根逐渐不安分了起来:还没给它过什么像样的待遇时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一旦钻过什么洞了之后,哪怕箍得有点发疼,也会忍不住怀念那种热烫的温度。泰迦又从来不记仇,事情翻篇之后就又挪到风马身边跟他黏糊在一起,试着去摸他的性器,又把水淋淋的生殖腔开口蹭在忍者的大腿上,以软绵绵、带着性明示的句子地撒着娇对他进行邀请:

“风马,风马如果能温柔一点插进来的话,我可以忍住不喊疼的❤”

这就很过分。这是对忍者的考验——但就算是忍者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泰迦就像是一大块软绵绵的棉花糖似的整个糊上来,把风马的口鼻都填死,手脚都缠住,从一开始就是打着让他溺毙在这一团甜味的云雾之中的主意。风马多少在这其中挣扎了一下——但也仅有那一下了,对一个初次易感期的α还想期待什么呢?于是又迷迷糊糊地被泰迦牵着鼻子走,最后遂了这个小坏蛋的愿。

他跪坐在泰迦分开的双腿之间,性器又一次抵住了对方的生殖腔。那个入口的水又多又滑,几乎叫风马弄不清楚刚才那次自己是怎么一下子就能对准了插进去的。泰迦躺在床上用期待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叫他错觉自己浑身发痒,只得强行将注意力转移到对方身下的小口上去,却总有种那里面也会是甜味的感觉。

风马挥散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找准方向把阴茎往里面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要比刚刚那次更顺利一些。泰迦顺手捞过不知谁的一个枕头来抱着,忍不住把脸埋进去小声呜咽,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痛还是爽,反正风马很爽:泰迦的生殖腔依然显得紧窄,但热潮期的Ω会变得更加适应性爱,受到疼痛的刺激就会分泌润滑来使整个过程更顺畅,因此这一次的确与之前相比更加顺利。紧窄但柔软的内壁在充足的润滑下一点点吞咽着风马的欲望,因为推进得较为谨慎,这次没有疼痛了,只有生殖腔推挤着阴茎的前端所带来的几乎叫人窒息的快感。泰迦的双腿不安分地胡乱踢蹬,躲在枕头后边呜咽着发出了些没法形容的奇怪喉音,又像是拒绝又像是催促,风马没法判断。他或许应该在此时确认好泰迦的情况再进行下一步动作,但忍者现在已经被淹没在欲望之中了:他捞住泰迦的腿用力像两边分开,小战士在枕头后面明显地抽泣了一下,大体上选择了顺从,只是在无法忍受时还是会痉挛般地抽动。即便这样强迫着对方打开生殖腔,却还是进入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风马感觉到了明显的阻力,和上一次强推进来的进度差不多。忍者也不心急,就这样向后撤出来,然后在泰迦疑惑的呜咽声里再次向里面推挤:这一次似乎又更顺利了一点,藏在枕头后面的那些声音里拒绝的成分减少了,紧窄的通道正一点点学会如何接受他人施予的欲望。

忍者的耐心令他即便在易感期也能够这样一点点地将泰迦开凿成他需要的样子。他的性器逐渐能够楔入生殖腔的更深处,小战士忍耐不住的胡乱踢蹬中带着的意味也逐渐从发泄痛苦变成了带有引诱意味的迎合,那些被藏在枕头后面的呜咽也被浸染上欢愉的色彩。火热的通道逐渐适应了异物的穿插,变得懂得如何吮吸迎合,也懂得该如何敞开门户为自己汲取快感,柔软的腰肢也随着入侵的动作摆动,引诱外来者向更深处挺进,吸得风马腰眼发酸。他想看到泰迦的脸,便扯了扯那个碍事的枕头,感觉有什么东西刮在上面,有点阻力,但还是成功从泰迦抱得并不很紧的手臂中成功地将它抽走——小战士的眼神已经全散了,刚刚一直是咬着枕头的一角才勉强把大多呻吟堵在自己喉咙里的。他平时就常在余暇里叽叽喳喳一刻不停地缠着人说话,这时候也不肯闭上嘴,扑腾两下看要不回枕头之后,就又带着哭腔开始了:

“风马❤,风马❤,我——里面❤……好舒服啊❤……呜……风马、好深❤,太——呜嗯嗯嗯❤”

风马倒是反过来,在这时候不喜欢讲话,又觉得泰迦叫得这么欢令人有点恼怒——他也搞不清楚原因,干脆将其也归因于搞不明白的易感期。忍者松开自己扶着对方双腿的手,向前撑在床铺上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舌头堵住了泰迦那张持续发出娇嗲呻吟的嘴,里面似乎比之前尝到的更甜了,小战士柔顺地迎合着忍者的侵略,肉感的大腿也轻轻夹在风马腰侧磨蹭。

“呜嗯❤——风马❤,”他还在亲吻的间隙里这么说,“填满了❤,好舒服❤——呀❤——”

忍者暗恨,又忍不住在底下发起狠来使劲顶弄:“怎么、这都、堵不住、你的嘴呢?”

“太快了❤——风马❤❤——别❤——过分❤——要❤、要来了❤——”

泰迦原本就高的音调更上了一个台阶,手指在床单上胡乱抓挠,有点迷茫地左右摆动头部,就好像这样能甩掉多余的快感一样——当然不能。这些过量的触感逼迫他反射性夹紧了自己的双腿,生殖腔内部也开始痉挛,一下下不规律地吮吸着,腰间使不上力,整个人都仿佛逐渐融化的糖块一般,变得软绵绵黏糊糊的。他在欲海中小声地哭喊着求救,试图黏住自己里面的风马,然而这个过于年轻以致没法承受太多快乐的躯壳却首先将他溺死在自己的糖浆里了。

“呜咿❤——”

在不成调的呻吟之中,泰迦的前端再次射出了一点稀薄的精水。他整个人都在高潮之中被绷紧了,内壁也紧紧地吸住了风马的阴茎,又有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浇下来,逼得他也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下到达了顶峰。万幸的是,这怎么说也是风马的第一次,差不多同样年轻的身体也同样没法容纳累计过多的快感。他还没身体力行地学会怎样成结,只是射了点东西在里面,因此没有形成标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事情到这一步大概还留有回旋的余地,但,或许不应该指望易感期的α在这种时候还能记得要回旋。

“风马……”软绵绵的泰迦拥着风马,毫无戒心地来回蹭来蹭去,“刚刚好舒服啊,风马,好像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嗯、别——里面❤、又变大了❤?!”

忍者轻轻咬了一下泰迦的唇边,以悄悄话一样的音量说:“泰迦,你好色哦。”

“什么❤?我哪❤——风马❤——顶到了❤——”

“就是好色。泰迦又色又湿又好吃。”风马在对方耳边说,分不清这是夸奖还是抱怨。因为没有成结,α的不应期非常短。泰迦的余韵还没完全散去,风马就已经开始了第二次。忍者就着刚刚高潮时流出来的体液作润滑,小战士过于敏感的内壁又一下子溃不成军,叫风马的性器长驱直入,隐约抵到了通道的终点。

“——不行❤,太里面了❤——”被顶到孕腔入口的危机感令泰迦努力挣扎了起来,然而这时,风马却凭借一个α所天然具有的本能开始舔吮泰迦后颈红肿起来的腺体。雪后树林清冽的气息仿佛从腺体上直接刺进大脑里去,叫他放弃反抗,下体深处一次又一次有节律的叩击带来闪电一般的快感。泰迦承受不住,很快就连有意义的词句都说不出,被肏得眼泪直流,又吐出一点舌尖来,几乎是随着风马挺进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脱力,最里面的小口又酸又涨,每次被碰到时就忍不住吐出一点清液,对入侵者做出隐秘的邀请:看啊,里面还有一点空间!

“呜呃❤——真的、不行❤”几乎要保持不住意识的泰迦断断续续地挣扎,勉力吐出几个词作为警告,“会、怀孕❤——呃啊❤——”

然而这种轻飘飘的警告并不能阻止一个沉迷进生理上快乐的α,考虑到这一性别在生物学上的分工,这甚至算得上是助兴。风马轻轻蹭了蹭泰迦的角,在对方难耐的呻吟里轻声对他说:“那就怀上。”现在的忍者考虑不到以后的事情,泰迦真的怀孕了怎么办,他会不会真的被泰罗奥特曼杀了,泰塔斯回来之后又会怎么念他们,这些统统没法在现在的风马的脑海里出现。此时此刻,他就只懂得顺着本能舔舐着泰迦后颈上红肿起来的腺体,并且在小战士撩人的呻吟颤抖之中狠狠地咬下去——

“呜咿❤❤❤——”

从伤口中流出来的似乎不是血,而是糖汁。泰迦的甜味浸满了风马的舌尖,而后者依旧被本能驱使死死咬着那块软肉,在无意识间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进去。临时标记带来的快感令泰迦头皮发麻,生殖腔的内壁也反射性地抽紧,可最里面的小口却因为α信息素而打开,叫风马抓住了机会一下子突破进去。剧烈的快感又叫泰迦绷紧了身体,眼前发黑,里面如同失禁了一般大量地分泌起粘液——

——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风马!!!!你在干什么!!!!!!”

是泰塔斯的声音。

Summary:托银十字军高超医疗技术的福,麦克斯很快恢复了健康,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但杰诺注意到,自那件事以来自己搭档的精神一直有些萎靡。担心搭档是否过于勉强自己的杰诺前往银十字军,希望能调阅麦克斯的病例报告。银十字方面虽然因为不符合相关条例拒绝了他的要求,却也将麦克斯在行星米卡利特上遭遇的折磨简单地告知了杰诺……杰诺,说实话,有点生气。

预警: 杰麦恋人前提。是那种学生时代就相互在意上班之后双向暗恋挑明之后立刻掏心掏肺光速同居的(精神意义上)黏糊糊情侣,奥特黏糊的那种。 杰哥的角色形象主要来源于舞台剧,有点坏(指爱逗老麦),还会玩得很野(指把老麦举起来使用Max Sword)。 走心,可能因此不太走肾,含有少许(?)奥特醋碟(?)或者OOC成分。可以的话,请。

注意:处理伴侣的精神损伤时请务必遵循医嘱!

“你躲了我七天了。”杰诺看着麦克斯的背影,平静地陈述。

于他来讲,麦克斯的反应着实令他有些烦闷:他先是警觉地绷紧了脊背,然后带着点尴尬地转过身来,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坚持嘴硬:“我们天天见面。我们甚至住在一起。”

“你会有意避开与我交谈。”杰诺再次指出,“工作上的交流不算,这两周你沉默得太过了。”

麦克斯沉默了一下。这位常被评价为少年老成的红族战士脸上鲜有表情波动,即便有,也很微弱。不过,现在与他对话的是杰诺,他的学长,他的前辈,他的搭档,他心意相通的恋人——或许他要比麦克斯本人还要了解他自己。

所以,杰诺能从那张看来似乎没什么变化的面孔上知道对方依然想隐瞒什么,且还准备接着找些理由搪塞,便干脆将自己的手牌全部摊开:“我今天去了银十字,他们告诉了我你在米卡利特上的遭遇。”

现在很明显了,麦克斯在紧张。他浑身上下都被冻僵了一样,手指也抽动了一下——他从学生时代就有在感到紧张时双手握拳的反射动作,他也知道杰诺早就清楚这一点,现在正拼命克制自己的本能反应。

麦克斯了解杰诺,就如同杰诺了解麦克斯一样。因此他明白,自己搭档平静的外表下很可能已经流淌着滚滚熔岩了。可这怎么能不叫人紧张呢?行星米卡利特上发生的事于麦克斯来讲是一场难以启齿的噩梦。即便他被成功地从魔格大蛇的触肢当中释放,又被抗体从戈迪斯细胞的侵蚀下挽救了性命,在银十字军的治疗下恢复了健康——但那些片段仍然会时不时袭扰他的梦境,让他在巨大的恐慌中冷汗涔涔地醒来;事发当时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掉的负面情感也时不时会在他孤身一人时悄然出现,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令他神思不属。

银十字军曾经建议他进行心理疏导,又或者与自己信任的人倾诉一番,他拒绝了。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呢?我被魔格大蛇的卵翻来覆去地折磨,被触肢捅进生殖腔,被肏得发浪,到最后什么都顾不上了,想着杰诺的脸高潮到失去意识?这些话单在脑子里过一遍就已经叫人觉得过分,又怎么能说给银十字军的心理医生听呢?又怎么能讲给杰诺呢?

麦克斯认为,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凭自己跨过这个坎去的。这在战士中也算不上是顶悲惨的经历,至少他还活着,没经历过缺胳膊少腿,一点小伤也成功恢复了原状,可以过上与原先相比毫无差别的生活。然而事实上,他发现这比想象中的要难:心理上的压力与痛苦没有他原先预想得那样容易散去,还有更令人尴尬的——有时候他自噩梦中醒来,从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上、叫人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的呕吐感里缓过劲来后,会很难堪地发现,自己的生殖腔是打开的。

这没法解释。事情就这么变得越发难以启齿。他想要立刻投入高强度的工作,让不间断的思考与疲劳带走他胡思乱想的空闲以及产生不恰当欲望的体力。但当与你同居的恋人很关心你,并且他可能比你自己都了解你自己时,翻车就是迟早的事。头一两天时,杰诺大概以为他是想尽快整理完自己缺席期间积攒下的工作,因此虽然不太赞同,但没多说什么;然后,大概从第三天开始,银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开始反复劝说麦克斯许多工作并没有那么紧迫,刚刚痊愈的身体仍然需要休息,并试图用各种方法确认麦克斯的状态;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杰诺已经从对方置若罔闻的态度中料定了绝对有什么问题,于是试着从各种角度旁敲侧击,大多被麦克斯转移了话题迂回过去;第五天和第六天,麦克斯能明显地看出杰诺无时无刻不在对他散发着“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的气场,但鉴于这“心事”仅仅是说出口就会对精神造成暴击伤害,红族权衡一番,还是选择干脆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这是第七天。杰诺从银十字军回来,干脆地把麦克斯自欺欺人的小车掀翻了。肇事者安静地站在原地,平静地等着他的反应,受害人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杰诺看着自己对面那张混合着不安、愧疚与紧张的面孔,忍不住叹了口气:“麦克斯,你现在脸上的表情跟你第一次搞砸监测报告时一模一样。”

银族看起来不太高兴,但还是轻轻上前一步,以柔和的态度环抱住杵在原地、全身僵硬的麦克斯,与从前的许多次相似地,把自己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红族没有动,但杰诺能通过他们相互接触的肢体与皮肤轻易地读出对方有一瞬间想要推拒,这个微弱的信号让杰诺忍不住将双臂环得更紧些,报复性地令对方的身体与自己的接触更多些。

“我有点生气了。”他说。

麦克斯有点迷惑。杰诺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生气,可实际上,这个拥抱之中所表达的感情却是怜惜与安慰。银族的体温比红族稍低一点,二人的计时器相互错开贴在对方的胸口上。麦克斯僵硬的身体逐渐在这个温柔的怀抱里软化下来,他迟疑一下,还是抬起手抚上杰诺的脊背。

“如果是这几天来我的态度令你生气的话,我道歉。”红族战士缓缓摩挲着爱人的背鳍。杰诺在工作时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前辈形象,但私底下单独和麦克斯相处时,却会毫无防备地露出爱开玩笑爱撒娇的一面,仿佛他才是年龄较小的那一个。就连现在,银族的面颊还在爱人的肩颈附近蹭来蹭去,无声地催促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应该把整件事讲给你的。”麦克斯有点困难地说,“很抱歉,但……”

“我明白。”杰诺的声音被捂在麦克斯的肩膀附近,有点发闷,“银十字大概告诉了我你有哪些地方受伤了。我明白这事情不太好开口,也明白不应该因为这个责怪你……”

他环在麦克斯腰间的双手又用了点力:“但我还是有点生气——我当时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去米卡利特呢?”

“杰诺……”听到这个原因的麦克斯有点哭笑不得,“没人能事先预见到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何况当时我们的上一个监测任务也需要留下一个人来尽快收尾。就当时的情况来看,由我带着利布特前往调查的决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算事后回想,我也很庆幸遭遇了这一切的是我不是你——”

杰诺在麦克斯的侧颈上惩戒性地咬了一口,些微的疼痛打断了红族的自白。

“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银族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在光屏和数据板里埋了三天,好容易给所有资料拟定目录整理归档,出门刚想喘口气就听说你差点死了——”

麦克斯无话可说,只能轻轻拍着杰诺有些颤抖的后背。他们很久之前就约定过要相互坦诚,不论喜悦或痛苦,哀伤或焦虑都要一同分担,从前的日子里这样互诉衷肠的情况也不算少,可没有一次会有这种针扎一般的疼痛。

“——如果我当时选择和你一起去,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杰诺还在发问,“要是我也没能阻止斯兰星人,是不是至少可以代替你——”

“杰诺!”麦克斯难得以有些强硬的语气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并动手把爱人从自己身上揭下来,捧起他的脸,迫使他与自己四目相对,“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回来了,还好好的。这不是你的责任,没必要想那么多。”

“你不好。”银族以陈述的语气下结论,“我知道你夜里会突然惊醒。你肯定是做噩梦了。”

麦克斯因这句话陡然再次绷紧了神经。从他的视角看来,时间已经经过了十天,那些梦魇仍旧纠缠着他不肯离去。显然杰诺注意到了——他当然会注意到这一点。可他又是否知道那些梦里令人感到恐惧恶心的并不仅仅是痛苦与绝望呢?他是否已经知道每天夜里,麦克斯从噩梦里挣扎起来,随后轻手轻脚地离开卧房时身体上的异样呢?

杰诺敏锐地感觉到爱人情绪上的变化。这次轮到他向前伸出手去,扳正对方躲闪的眼神,倾身向前,将双唇安慰地在对方唇边贴了贴。

“没事了,麦克斯。”他重复起之前对方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回来了。不必再担心那些事会再次发生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保证都会在你身边。”

他再次凑上前,以细碎的亲吻安抚颤抖的恋人。麦克斯初时有些想要推拒,可一旦意识到对方是杰诺,便始终无法完全下定决心,犹犹豫豫,渐渐便陷进了银族温柔但坚定的怀抱。最开始时,这些象征亲昵意味的动作是不带丝毫情色意味的,杰诺凑上来,只是与他唇与唇相贴,感受对方近在咫尺的体温与呼吸,并以此相互安抚而已;但身陷于爱恋中的人都是贪婪的,很快他们就想要更多——单纯的碰触变成了轻微的啮咬,唇齿交叠之间开始泄露暧昧的喘息,肢体相互缠绕紧贴,皮肤渴求对方的碰触,在逐渐升高的体温中强烈地彰显彼此的存在。到最后,他们都多少有些许失控。

“如果那些梦真的很令你痛苦的话,可以对我说说。”杰诺再说话时,声音已经有些低哑了,“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很难面对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

麦克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回答:“好。”

噩梦总是从尖锐的疼痛中开始的。有时候是手指,有时候是小臂,总之是被魔格大蛇的卵伤害折磨过的地方。

话虽如此,真的把这些讲出来的时候,麦克斯也没料到杰诺会选择这么干:在依着对方将谈话的地点转移到“更能令人放松些”的床上之后,银族执起他的手,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地向上吻过去,动作专注而虔诚,甚至近乎于膜拜。即便许多年前就已经确定了关系,他们之间也不太有这种身体接触——这是指,他们当然会和任何一对情侣一样拥抱和接吻,也会在合适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相拥着度过一个夜晚,寻求欢愉……但现在这样暧昧而煽情的接触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头一次被这样对待的麦克斯有些不知所措,仅以此处而论,杰诺和他之间实际并没有几个接触点,甚至远远比不上刚刚他们相拥在一起时的样子,可就是没来由地比那令人害羞得多。麦克斯从未觉得自己的触觉竟然如此敏锐,好似全身的感官都被集中到自己的手指尖上去了。杰诺的吻像轻柔的花瓣那样落在他的指尖,手掌,桡骨,前臂,如同一场绵密温润的春雨,这些理当不过是简单的触碰,却因实行它的人内心燃烧着的感情在此时此刻被赋予了全然不同的意义,而将之领会的麦克斯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杰诺,这有些……”他犹豫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动作不是很坚定,“你不必……”

杰诺以在对方小臂上轻咬一口作为回应。

银族从麦克斯的手臂间抬起头,带着微笑与他对视:“我会很温柔地对待麦克斯的。”他轻声说,并钻进自爱人的手臂中间,把整个身体都覆上来,又轻轻吻了吻对方胸口正中的彩色计时器,“这样麦克斯以后就可以梦见我了。”

麦克斯一下就明白,为什么谈话之前杰诺非得要先把他拽来床上,还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平日里相互称呼时,在可以省略的地方都是普通地按照官方书面语法称呼“你”、“我”以及各种相关属格变格,而到了春宵一度共赴巫山的时候,杰诺就分外喜欢“麦克斯”、“麦克斯”这样重复他的名字,跟幼生体撒娇一样。问题的根源的确出在杰诺那里,但就是吃这一套的麦克斯似乎也不能说毫无责任,总之他们俩相处到现在,这个叫法在私密的空间里几乎已经成了带着暧昧氛围的性暗示。

红族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这是一个安稳平静的夜晚,次日也没有什么紧要的工作或者密集的安排,若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毫无芥蒂地顺势让事情进行下去,但现在,他多少产生了些迟疑:从银十字军那里痊愈出院,他身体上的伤势的确已经恢复如初,可魔格大蛇的卵留下的影响并不仅仅是伤痛……杰诺如果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会怎么想呢?他控制不住地因此而忐忑。

但要在此时拒绝他吗?银族仍旧在专注地舔吻对方的彩色计时器,因此并未注意到爱人此时的踌躇。这总是一种带着点危险气息的温存,能量的核心被柔软的唇舌包裹起来,温和的摩擦与吮吸令其中散发的蓝光也渐渐带上了一丝温度,致命弱点完全被他人掌控这一点倒并不令麦克斯觉得冒犯——当然,前提是这位“他人”是杰诺,也只能是杰诺。

麦克斯清楚,如果自己此时明确地对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表示拒绝的话,那么杰诺就会停下来。他们之间的爱平等而克制,从不会将自己的意愿强行凌驾于对方之上——但不论再怎么平等克制,爱终究也还是爱,爱本身就是一种与平等克制之类的词毫无关联的非理性冲动,在麦克斯这儿,这冲动通常不是对着对方的,而是指向自己。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在杰诺面前自觉或不自觉地做出过多少次退让了:同样的要求让别人提出来,麦克斯只会拒绝,但是杰诺如此希望的话就可以,杰诺总是可以。

所以,麦克斯没有拒绝。

银族的唇舌在他的胸口和肩甲之间游移着撩拨,细微的麻痒令红族的体温不受控制地上升。麦克斯想抬手制止杰诺的动作,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仍旧被对方扣着,于是只能带着几分尴尬与羞怯,以沙哑而湿润的声音呼唤对方的名字:

“杰诺……”麦克斯的身体难耐地颤抖,“别这样……”

于是杰诺真的停下来,松开手,抬起头来安抚地用嘴唇碰了碰爱人的唇角。

“今天我想做得过分一点。”他在麦克斯的耳边小声地通告,“麦克斯真的觉得讨厌的话,就明确地拒绝我。可以吗?”

可以吗?提出这个要求的是杰诺,所以当然可以。得到了许可的银族隐约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这种感情一闪而逝,紧接着,他就又腻上来,一边与麦克斯接吻,一边伸手向下,去触摸红族的胯间。

享有“最快、最强”之名的战士所拥有的躯体也可称之为完美。杰诺的手指顺着麦克斯胸腹结实流畅的线条划过去,落在对方的双腿之间,轻轻揉捏那一块皮肤。他的爱人也早已经动情,只是随着他的动作在喉间模糊地发出一点舒适的呻吟,皮肤上就乖顺地敞开一点缝隙,隐约露出深处的生殖腔。麦克斯已经被那些温柔而热情的亲吻搞得七荤八素,好容易重回自由的双手也只是被他用来揽住杰诺的肩颈,对于自己的下身,他不仅不设防,反而还让双腿更加打开一些,方便爱人的动作。这让杰诺很轻易地凭借触觉碰到因为兴奋而探出头来的阴茎,在给予少许抚慰、让它完全挺立起来之后,又能顺着它的根部摸到那个通常被藏起来的小口,试探着将指尖向里面压一压。

简单的碰触就令杰诺得出结论:里面明显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湿润,而这叫他忍不住觉得吃味。他们在以往的相处中比起肉体上的接触更注重精神上的联系,对性爱并没有很热衷,所以麦克斯的身体一直不太习惯于被外物入侵,想要插入的话,要么就得进行冗长的前戏,要么就需要额外的润滑。但这次……杰诺紧盯着麦克斯的反应,试探着直接将食指缓缓推进了那个小口里,红族哼了两声,其中惊讶的成分居多,也没表现出明显的不适感,反而迎上来继续与杰诺接吻。于是银族也就放下了心,开始在湿润、温暖而狭窄的通道内部试着摸索。

麦克斯享受着与爱人紧贴着的温存。杰诺就在他身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个事实令他感到安全与舒适,仿佛整个人都被浸在温水中那样。下身有些胀痛,但能从内部感到微微发酸的快意,因此无伤大雅,反而令人产生微醺般的错觉。麦克斯轻喘着动了动腰,松开原本环着爱人的手臂,伸出右手想要去抚摸自己的前端,却被杰诺用仍旧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手腕:

“行星米卡利特上……”银族突然发问,“魔格大蛇的卵也有碰麦克斯的前面吗?”

“——!?”陶陶然沉醉于轻微的快感与爱意中的麦克斯陡然间清醒过来,一下子绷紧了身体,“怎、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说了。没关系的。”杰诺俯下身来,以唇安抚地在麦克斯前额的宝石上贴了贴,“银十字告诉我,你刚回来的时候生殖腔内部也受了伤,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用太紧张,说了这不是你的错,我没有在意这些事……麦克斯的下面不要夹得那么紧,会受伤的……”

红族慌乱到语无伦次,声音里都带上了些哭腔:“我、杰诺……我……”

杰诺几乎是一点点诱哄着红族战士放松他紧张的神经:“没关系的,麦克斯,我大概都猜得到,真的没关系的……来,放松一点……没关系……麦克斯遇到很过分的事,一时间没法自己调整也很正常……乖……”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进麦克斯生殖腔中的手指已经有三根了。战士再一次为这具因为不应该的经历而变得贪婪淫荡的身体感到羞惭,可来自爱人的抚慰愉悦甜美得令人无法拒绝。杰诺的手指在里面轻柔地翻转剐蹭,抽出又插入,就有酥麻酸软的快乐从里面升腾起来;他感觉得到里面在流水,又总希望将那些液体留在腔体内部,不要溢出去,可最后却会变成不自觉地一下下夹紧内壁,就像在吮吸插在里面的东西一样;他想控制自己的动作,可杰诺在说话……杰诺说他不在意,没关系,说这些都不是自己的错,完全可以放松下来……可以放松下来……真的如此么?

“……杰诺……”堡垒一般拒人千里的精神防御被爱人的几句话轻易地击溃,轰然倒塌成一堆惨不忍睹的石砾。麦克斯哽咽着呼唤爱人的名字,眼前一阵阵模糊。

他流泪了。

“麦克斯?麦克斯?”杰诺从生殖腔里撤出来,又松开对方的手腕,有些慌乱地擦拭着从红族眼角闪烁着流下来的泪滴,“对不起……我应该提前说明白的!银十字那边说如果能让你自己把之前的遭遇讲出来会对缓解压力有一定帮助,所以我才想试试……但如果你真的不想谈我们立刻就停下!”

但是麦克斯对这些话仿佛置若罔闻,只是摇头,大概在表示反对,一句话也不说——可能是暂且说不出。能推倒冰墙的从来不是刀剑利斧,而是爱与包容的热度。情绪的溃堤一泻千里,麦克斯死死咬着嘴唇,无声地流泪,然而无法控制身体微微的颤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杰诺彻底不知所措,许多事情没有实际经历过便很难设身处地地与他人共情,所以他并不能完全理解麦克斯突然间崩溃的理由,也就没法安慰,只能提供一个苍白无力的拥抱给对方。

这似乎已经够用了。麦克斯的崩溃仅仅持续了约三十秒,便很快趋于平稳,可这三十秒却也已经完全足够让他把自己咬出血。杰诺有些怜惜地试图亲吻对方唇边的伤口,除开唇齿交叠间淡淡的甜腥味,还能轻易地感受到那场崩溃落在麦克斯身体上的余震。

“我、我没事了,杰诺。还能继续。”麦克斯说。红族的声音还带着被泪水浸透的湿润,面颊上还带着发光的泪痕,这听起来实在不怎么可信,银族对此将信将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的吗?可千万不要勉强。”杰诺再次试着抹掉爱人脸上的泪水,却发现紧接着依然有新的光点从麦克斯的眼角渗出来,顺着皮肤的走向被拖成一条闪光的线:他虽然大略平静了下来,却依然在止不住地流泪。

但,杰诺不得不承认,最快、最强的战士依偎在他怀里默默掉眼泪这个画面,实在是令人口干舌燥。

麦克斯缓了一下,又开口时的声音多少恢复了一些:“没有勉强,我真的没事。”

杰诺的眼灯闪了一下,稍微把麦克斯推开了一点,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显然,银族还在犹豫是否要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接着往下进行。他是希望麦克斯能在一个较为轻松的环境下倾诉的,如果一般情况下他不肯说,就再试试用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可要是单纯的回想都会令他如此痛苦,那么杰诺宁可罢手,回到之前那种二人若即若离的状态,也不忍心让自己的爱人经受这种折磨。

“我不知道……”珍重的爱意与生理的欲望交杂,令杰诺摇摆不定,而这个时候,麦克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不是说,今天要做得过分一点,我不明确拒绝就不会停下吗?”红族嗓音沙哑,带着杰诺的手一路向下,直接碰触到那个依然湿润的开口处,“里面好空,杰诺,我还想要……”

麦克斯很少做出如此直白放浪的邀请,这一套下来仿若电击一般叫杰诺的脑子里直发木。他在把自己手指重新捅进麦克斯的生殖腔里时几乎什么都没法想,只知道自己还被堵在生殖腔里的性器官已经涨得发疼了。还是红族发出的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哀鸣将他从上头的欲望里强拖了出来,有点紧张地检查起自己是否弄伤了爱人。

杰诺用自己的指尖仔细摸索着刚刚接触到的内壁,确认了没有什么伤口,又抽出手指确认里面没有渗血,才松了一口气。瘙痒似的轻抚叫人感觉不上不下,这种微妙的触感叫麦克斯的腰胯忍不住轻颤着想要更多,刚刚有些发软的阴茎也因此重新精神起来。红族战士轻声喘息着伸手,去抚摸银族微微鼓起来的小腹,想要替对方打开生殖腔,然而几乎才刚刚碰到,他的手腕就又被抓住了。

“说了今天要做得过分一点吧。”杰诺的声音回响在麦克斯耳边,“所以……魔格大蛇的卵也有碰麦克斯的前边吗?”

这可能不太好,但杰诺打心眼里觉得,麦克斯突然紧张起来时真的非常可爱。原本因为舒适和快感而迷离涣散的眼神会突然间聚焦,但因为太突然了,所以没法聚焦到正确的东西上;身体也会因为惊吓而反射性地震颤一下,里面的甬道本来柔软而热情地吸吮着杰诺的手指,在这时就会一下子绞紧,死死地握住任何还在里面的东西,要在内部移动都变得有些困难。

“……”麦克斯沉默了几秒钟,这一次杰诺屏住了呼吸,什么都没说,几乎是以等待宣判的心态等待爱人接下来的一句话。非常幸运的,最终他迎来了一个好结果:红族大约是在内心中有过一番挣扎,终于开口时说话的声音很轻,但终归还是说出口了:

“……开始的时候有碰……”几乎不用看,都能从语气中清楚地知道麦克斯现在非常地难为情,何况红族正忍不住抬手挡住脸,使劲把自己往床褥里缩。无论如何,这多少都是个进展,于是杰诺稍微安抚了一下情绪上产生波动的恋人,就向后撤了一点,轻轻扳开麦克斯的双腿。

红族被一阵毫无预警的、来自阴茎被包裹住而产生的快感逼出了一点呻吟。他挪开自己挡在眼前的手,疑惑地向下看去:杰诺正伏在他的胯间,含着他红色的阴茎顶端,努力试着吞进更多部分。

“——等等,杰诺!?”麦克斯反射性地想要逃开,大腿和腰却被杰诺死死按住,根本动不了。首先,这在视觉上的刺激就已经太过了,他们双方在从前都没这么帮对方做过,这还是第一次;其次就是官能上的问题,银族柔软的舌尖在马眼和铃口附近打转,一阵阵快感叫他腰间发虚,本能促使他再往里面挺进,可好歹麦克斯还记得自己正插在什么地方,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可谁知杰诺却突然间将头一沉,一下子吞进去一大半,麦克斯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阴茎的尖端碰到了一处翕张着的粘膜,会以合适的力度摩擦他的龟头——

“——杰诺!”说不清是身体上的快感还是对恋人的担忧叫他惊呼出声,但另一方不予理会。杰诺好像铁了心要用这种方式让麦克斯射出来一次,只是空有知识没有经验,又强行想要挑战高难度技巧,导致他的实操其实烂得一塌糊涂,唯一勉强做到了的就是保证两个人都没受伤。麦克斯一开始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被杰诺忽上忽下的技术弄得哭笑不得,决定努力把自己解救出来——恐怕这个决定对他们俩都好,银族吐出他的阴茎之后就开始咳嗽与干呕,再然后就显得有些沮丧。

“你干嘛非得这么做呢?杰诺。”麦克斯问,“我们平常不都是用手吗?”

银族搂着麦克斯的一条腿,把脸颊贴在他的大腿内侧,气鼓鼓地说:“得来点不一样的,这样以后麦克斯说不定会梦见我。”

这下,红族才总算明白自己恋人一直隐约憋着的一口气到底是怎么来的,并意识到杰诺并不仅仅是知道他会半夜惊醒。本来,他觉得这种奇怪的噩梦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但经过之前那十几分钟之后,麦克斯已经能相对平静地面对这个问题,甚至于还有闲心觉得有些生气的杰诺还蛮可爱的。

麦克斯忍着笑的表情显然进一步地激怒了杰诺。银族像是某种大型动物一样猛地扑上来,恶狠狠地对着红族的脖颈间下嘴,但也只是看起来恶狠狠,实际上最多只留下一点浅淡的齿痕。然后,他还是选择用手握住了对方的阴茎,接着在麦克斯耳边哼哼唧唧地小声警告:“不准笑我!”

“嗯……好,不笑你……”麦克斯一边回答,一边轻轻在杰诺的手中挺腰。这才是他们二人更加熟悉且舒适的方式。绵密的快感在柱体上很快积蓄起来,红族转过头去轻轻亲吻杰诺头顶的宝石,又顺着他的胸腹向下摸索,想要帮他也缓解一下欲望的饱胀,只是他才刚刚碰到杰诺身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生殖腔里释放出来的阴茎,就再次被银族抓住了手腕。

“今天就全都让我来吧。”杰诺劝说。他灵活的手指从麦克斯的龟头一直照顾到生殖腔的小口,一阵一阵的酸软令红族大脑发昏,因此也就没特别坚持。于是,杰诺得以安然地观察麦克斯一点一点沉溺与快感的样子,感受他躯体上微弱的颤抖,聆听那些被他关在喉间的舒适的呻吟,仔细检查湿润而柔软的生殖腔内拓张的情况。

即便中间隐约被打断了一次(杰诺有点不想承认,但事实上是两次),腔体内部的扩张过程与从前相比依然显得轻松得多。魔格大蛇的卵显然在这具身体上留下了一些不明显但难以消去的痕迹,虽然口称“并不在意”,实际上也明白这不是麦克斯的错,可杰诺将自己的性器抵在那个小口上时,心里还是隐约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在他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爱人的身体已经被开发成这样了——这本来应该全程都有他参与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银族在进入的时候动作免不了稍显粗暴,一下子差点整根都捅进去了,可麦克斯的身体依然柔顺地敞开,安稳地接受了这种按以往的经验绝对会叫他受伤的侵攻。生殖腔的肉壁温驯地分开迎接了杰诺显然大过三根手指的阴茎,就像热刀子切黄油,但紧接着就欣喜地挤压上来,本能地抽动着吮吸,甚至于他本人都只发出了一声有点惊讶的沙哑叫喊,沉溺于快感的面孔上也丝毫没有痛苦的神色。

心底泛酸的杰诺终于开始享用麦克斯柔软多汁的内部,忍不住故意发了点狠,用力擦着敏感点向深处顶过去。在第一次碾过那一点时,麦克斯腰间猛地一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然后倒抽一口气,咬住了自己一只手的手背堵住声音,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床单;他的生殖腔里面也猛地缩紧,包裹抽吸着敏感的性器,令杰诺腰眼发酸,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稳了稳神,才能继续动作。他双手掐着麦克斯的腰,稍微将他从床铺上抬起,红族便自然地敞开双腿方便他行动,很快,又颤抖着摆动腰肢迎合他抽插的动作。快感如涨潮,漫上来的水波将他们两人一同淹没,今天的麦克斯比以往要热情得多,杰诺忍不住俯下身去轻吻他的指尖,低声劝说:“不要捂着嘴了好不好?我想……听你的声音……”

麦克斯因过量的快乐而散乱的大脑好容易分辨出杰诺的意思时,银族已经不知用什么手段从他的利齿之间夺下了他自己的手,手背上深刻的牙印里甚至隐隐泛光。即便差点把自己咬出血,麦克斯也几乎完全没觉得疼,在酸胀的腰胯之间作乱的那根阴茎几乎夺走了他全部的感官。他忍不住随着它的动作本能地呻吟、催促;忍不住按照它的节奏迎合、沉沦;朦胧的目光里杰诺凑了上来,意欲同他亲吻,他便欣然献上自己的唇舌;胸腔之内满盈着欣快,计时器里仿佛都被这种轻飘飘的感触填满,他甘愿做这甜美快感的奴隶。

“杰诺、杰诺……呜……好舒服……”被银族移开的那只手反而死死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麦克斯抓得很死,就仿佛那不是自己爱人的手,而是水面上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杰诺一边断断续续与他接吻,一边发着狠地向他的生殖腔深处猛肏。按照以往的经验,整根都进去了之后,就能感觉出里面的通道基本到头了,但这一次,杰诺却隐隐约约感到还能继续深入。

那种微妙的醋意再次涌上来。麦克斯的身体最里面的地方也被打开了,可是却不是被自己打开的;他变得容易折服于快感,愿意用全身心热烈地迎合性爱,甚至连理智都飞掉了,可中间的过程自己却全然没有参与。这不是麦克斯的错,杰诺告诉自己。麦克斯在米卡利特上的遭遇已经很痛苦了,作为一个合格的恋人,他应该选择让事情就这么过去,而不是在这里吃味——可感情这种东西要是能简简单单就被控制住,那和理性还有什么区别呢?

杰诺放开爱人的腰,让麦克斯躺回床上,直起身来用空出来的那一只手摸索红族的腹部,很轻松地就隔着薄薄一层肌肉找到了生殖腔通道的位置。麦克斯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还在用大腿磨蹭杰诺的腰部。银族俯视了几秒钟恋人因快感而恍惚的神色,按在对方腹部的那只手上突然用了点力。

“诶——别、太多了——别按——”

隔着皮肉的压力让生殖腔的内壁不得不与杰诺的阴茎产生更大的摩擦,上面原本就敏锐的诸多感受神经受到刺激不得不传递出更多信号,变成有些发痛的剧烈快感。麦克斯在床褥间挣扎起来,想逃开这种过于令人晕眩的强烈感觉,却发现自己腰腿早就失了力,被银族按得死死的,根本挣不开,只能抽着气哀求:

“呃……这样太过了……别按、轻一点——”

麦克斯在一片混沌中以恳请的目光仰视着杰诺,却在下一秒又因为过量的快感绞紧了手指、模糊了视线。但杰诺显然没有丝毫就这么放过他的意思,对他的恳求恍若未闻,一点都没放松,还在一个劲地攻城略地,不仅如此,还忍不住发问:

“在米卡利特的时候,麦克斯也会这么求饶吗?”

“——!?!?”

下腹一阵抽紧,眼前仿佛有无声的烟花炸开,到达顶峰的快感令整个身体都在痉挛。麦克斯反弓起腰背,咬紧牙关,却还是有细弱的尖叫从他的喉间溢出。这高潮来得毫无预警,到底是积蓄下的快乐让人再也承受不住而自然发生的?还是因为那个浸满了醋味的问句?又或者是米卡利特这个地名所带来的一系列痛苦绝望的记忆闪回?麦克斯分辨不清,正如他也分辨不清现在自己眼中含着的泪水到底是因为生理反应而分泌出来的,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实际上这话一说出来,杰诺就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原本他应该立刻道歉的,可没想到麦克斯竟然因此一下子高潮了,突然间夹紧的生殖腔内部一阵阵痉挛,把他也逼得射了出来……这肯定不应该是能优哉游哉享受余韵的时候。银族努力把自己的精神从一大片白花花轻飘飘软绵绵的意向里拔出来,也没管麦克斯亮晶晶的精液洒了自己一手,就凑到对方的面孔旁边:

“麦克斯?”他试探着呼唤,“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可以原谅我吗,麦克斯?”

带有棱角的那双金色眼灯里的光逐渐平稳下来,红族大概慢了一拍才从高潮的快感里回神。他稍微晃了一下头,挂不住的泪水就顺着他头部的弧线流下来,然后,他的目光才聚焦到杰诺的脸上。银族有些惊讶,因为他从那张惯常都只有成熟、冷静与稳重的面孔上读出了“委屈”这种感情。

“我没有!”麦克斯突然这么喊,短短三个字,却明明白白地叫杰诺听出了他又生气又委屈,“我怎么会对别的什么……我只对你这样啊!”

少年老成、又有“最快、最强”之称的文明监测员令人措不及防地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眼泪掉得跟刚才有的一拼——在此之前,谁能想到麦克斯会委屈到被气哭呢?就连杰诺也不能。虽然事情因自己而起,但银族也着实被这一出给吓到了,恍惚地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麦克斯是在回答自己之前失言的那个问句,连忙凑上去又哄又抱: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麦克斯……”他不自觉用上了哄小孩那样的语气,谁叫麦克斯委屈着啪嗒啪嗒掉眼泪的样子让他平白年轻了三千多岁,“是我说错话了,我忍不住嫉妒……我不应该那么想的。对不起。”

麦克斯恨恨地在杰诺肩膀外侧的鳞片上咬了一口。

“你吃的哪门子飞醋啊!”但凡他还有点力气,恐怕就要蹦起来了,“魔格大蛇一孵出来就给扬了!你吃宇宙尘埃的醋吗!?”

这次换杰诺有点哭笑不得了。

两人没就这个话题进行进一步的争论。他们都清楚,理性衡量不了感情,也阻止不了感情,但即便控制不住,有些醋吃过也就该算了,有些气也是。他们俩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床上相互依偎了一会儿,麦克斯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点倒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年轻人的样子——一两分钟之后,他就肯转回头去蹭蹭搂着他的杰诺,讲一句:“我没事了”,然后推着他一起去洗澡。

不是“原谅你了”,因为本来就没有责怪过。麦克斯过分宽宏大量这一点总是叫杰诺不知该说什么好。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总之,对于杰诺来说,今天晚上的过程虽然有些波折,但总还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进展。只要麦克斯肯开口就是好事,这说明他逐渐能面对那地狱般的72小时里发生的一切了。但——有关三个月过去后,彻底摆脱阴影的麦克斯甚至能把这些事当做情趣的一部分加在他们的欢爱之中一类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Summary:麦克斯还能撑三天所以我们的营救任务就定在三天之后吧……迫害麦克斯奥特曼的计划是佐菲大人制定的!

预警: 可能令人不适的疼痛描写,各种奇怪xp,一句话杰麦。 斯兰星人全程边缘OB(不存在于正文内),打败他的话可能会掉落奇怪录像带(?) 其实写得浑浑噩噩,可能不好吃。可以的话,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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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食指的指尖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麦克斯不知道始作俑者到底是什么具体的东西,只知道疼痛陡然间便钻心挖骨地燃烧起来。

外驻地球的那段日子里,他的确听过地球人有“十指连心”这样一句谚语,但也只是听过就罢,因对奥特战士来说,指尖的确不是什么经常遭遇严重伤害的地方。在他对这种疼痛完全没有概念的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对此感同身受。

但是现在可以了:那是不同于其他部位受伤时的剧痛,如同野火一般瞬间就在他的神经上炽烈地燃烧起来,仿佛真的存在热度一般;肌体受创时自然产生的肿胀在这个神经末梢无比丰富的位置也被放大出了异常的幻觉,燃烧般的撕裂感之外还仿佛被什么沉重的物件拉扯着下坠,又被由下至上的针刺托举起来,令他错觉这伤口并不仅仅是被刺穿了,而是被杰顿狠狠碾过去了似的。

这不会是结束。麦克斯想。随后紧接着如他所料,中指的指尖也被如法炮制。

双倍的烈火烧灼着他的神经,但麦克斯不去理会。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是什么,因此他的意识正全部集中于调控自己体内的光能量上,尽可能地抵挡戈迪斯细胞的侵蚀,无暇他顾。奥特战士是不惮于为宇宙的和平献出生命的,但在死后变成对昔日同伴刀戈相向的怪兽则另当别论,至少麦克斯是绝对不希望后者发生在自己身上。

集中于身体内部的争斗令麦克斯无暇对外界进行认知,某种角度上来讲他依旧清醒,但光能量的内敛令他被迫关停了对于外界的绝大部分感官,只剩下触觉神经本能地传递着那些火烧火燎的疼痛。这不会是结束。麦克斯非常清楚。他也清楚折磨他的罪魁祸首正是现在擒住他的魔格大蛇的卵——它似乎本能地理解了斯兰星人到底搞出了怎样的伎俩,也迫不及待地希望被擒获的光之巨人在戈迪斯细胞的作用下蜕变为自己忠贞不二的奴仆。

类似的疼痛很快变成了三倍,如果不是现状如此,麦克斯觉得自己恐怕会忍不住喊出声来。他更努力地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在体内的拉锯战上,甚至不能分辨自己被刺穿的第三根指头到底归属于左手还是右手——可没有用,灼痛依旧跗骨之蛆般攀附着他的神经,并且很快变成四倍、五倍、六倍……魔格大蛇的卵本能地企图以此击溃他意志的防线,越来越多的折磨被毫不容情地施加在麦克斯的身上,先是指尖,然后是手掌,小臂,野火般的痛觉连成热辣辣的一片。然而忍受单纯的苦痛于奥特战士来讲并不是很艰难的事情,更何况,当累加的痛感超出神经阈值之后,感触自然而然地就会变得麻木。麦克斯的确认为这很煎熬,但还不至于击溃他,他的精神足够强韧,还能顶着这些痛苦维持与戈迪斯细胞的阵线。

幸好让利布特及时离开了。麦克斯逐渐习惯了这种在疼痛中的苦撑,甚至还有余力思考一些无边无际的事情。利布特还年轻,初出茅庐,还有大好的未来,他不应该受这份罪,更不应该折在头一个监测任务上。麦克斯担忧一番利布特是否已经安全回到了光之国,又没头没脑地想起自己的老搭档。要是杰诺在,这时候又要呵斥自己乱摆前辈架子了——你才多大,有一万岁了么?就说别人还是个毛头小子。这想象太具体,杰诺的声音几乎都回响在他的脑海里了,麦克斯也早做好了反驳的准备:还说我?你也没有一万岁啊,杰诺学长——

——别的什么触感牵扯了一下麦克斯的注意力。

不是疼痛。如此多的疼痛已经足够令人麻木了。混沌的意识之中,麦克斯辨不清到底经过了多久,只一直咬着牙尽可能地拢着自己的光——他不仅得用那些光对抗戈迪斯细胞的侵蚀,魔格大蛇的卵也一直对那些纯粹的生命能量虎视眈眈。束缚在身上的触肢孜孜不倦地剐蹭着那些被麦克斯尽力收拢的光,来自外界的折磨与刺激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从未中断过。虚弱,疲惫,以及无数次被刺穿、被割裂的触感所带来的疼痛与恐惧或许足以将常人折磨到发疯,但这并未能成功瓦解奥特战士的意志。因此,这一点短暂而未能被准确地分辨性质的触感虽然令麦克斯产生了些许疑惑,但并未能让他升起详细探寻来源的心思。

他尽力收拢自己的能量,绷紧神经,静待下一轮无法避免的痛苦。魔格大蛇的卵或许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智力,这体现在它对麦克斯进行折磨时所间隔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很快,上一秒皮肤才被剖开,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刺进肌理之中搅动;有时又会间隔很久,甚至叫麦克斯错觉这难以忍受的折磨可能已经终止了,剧烈的疼痛却突然再次剧烈地烧灼在自己隔不断的感官里,叫他措手不及。

这次或许又将会是一次“措手不及”。麦克斯想。但这未免也有些太久。黑暗之中没有时间流动的标识,他只能通过自己身上痛觉的烈度来大致判断时间,而这次真的过去了很久——在上一次的折磨中造成的伤口已经渐渐停下了对神经的叫嚣,其他的位置也亦如是,难以忍受的痛感正在逐渐削弱,只剩下卵通过束缚着他的枝杈固执地啜吸能量而带来的少许不适。这并不能让麦克斯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放松下来,他太清楚这尚未出生的凶兽的目的是什么了——即便是卵,以贪婪著称的魔格大蛇也不可能满足于细嚼慢咽,更不可能自己放弃已经到手的猎物。这堪称异常的情况令麦克斯更加提高了警惕,认为这东西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谋划。

可能的确是这样的:那种奇怪的触感再次出现了。

它并不强烈,只如同有微弱的电流通过一般,不至于疼痛,轻巧灵活地拨动着麦克斯因为承载了过剩的痛感而麻木的神经,却仿佛久旱皲裂的大地上陡然被注入一小股清泉一般,不会影响全局,但却足够醒目。奥特战士首先对此有些困惑,但这一次,他很快理解了这触感的来源,并不可避免地感到惊讶与慌乱: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这是性快感。

太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到魔格大蛇的卵在捕食的过程中还能施展出这样的招数呢?谁又会预见到自己被怪兽抓住后会经历这种遭遇呢?不论是哪里的训练场都不会将这种情景列入教科书,并传授战士在此种情况下可行使的对策,麦克斯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知道又怎么样呢?他自嘲。我没法阻止之前那些被强加的痛苦,当然也没法阻止现在这些。

结论还是坚守与忍耐。最开始时,麦克斯还比较乐观:这或许会比疼痛更好忍受些。他尽力去想些别的,一些开心的事,同事,朋友,工作里发生的那些糗事,曾经去过的星球中的美景,而非现在的他在外界看来可能是什么样子——他尽力将注意力从身体上那些无法被隔断的感官上移开,但很快,这就变得愈发困难。那微弱的触感原本只是模糊地四处游走,远没有身上依旧残留着的痛觉鲜明,因此还不算难捱;可不止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小股的清泉陡然间便成为了潺潺的溪水,在麦克斯能反应过来前就迅速变成了汹涌的奔流,洪水一般席卷而来,差一点冲毁那道理智的墙壁。奥特战士紧张地强迫自己去注意那些盘踞在伤口上的疼痛,咬牙绝不放松对自己能量的看顾,可现在与他的坚持撕扯博弈的已经不是魔格大蛇的卵了——而是他作为生物,追寻快感的本能。

酥麻而甘美的浪潮一阵阵地拍打在麦克斯的神经上,柔和地湿润了他方才被疼痛烧灼的触感,漫过其余的不适,逐渐令皲裂的土地恢复原状。他按理是听不见声音的,可却有极尽蛊惑的涛声仿佛就回响在耳边,拉扯他的意识,蛀蚀那道高墙,呼唤着他叫他抛弃自己的防御,忘掉自己的责任,让意识上浮回到表层,尽情享受这一场饕餮盛宴。

他只能尽可能地不为所动,尽可能专注在别的事上,可一个人的耐力终究是有限的,就算奥特战士也一样。随着难以计量的时间的推移,他原本坚固的精神在无法挣脱的折磨中逐渐变得脆弱而恍惚。已经过了多久了?我还能坚持多久?在最坏的结果里,我会变成什么?这些带来惶恐与迟疑的问题接踵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而他已经无力将其驱散,或者勒令自己不要思考。他的专注被快意的海浪动摇了,逐渐变得轻飘飘的意识被水泽托起,一个恍神,就被抛到浪尖上——

麦克斯醒来了。

首先不容忽视的是躯壳上的感触,与之前相比更加鲜明的快感持续不断地电击着延髓,他的身体各处仍有感到疼痛的部分,但那仿佛隔了一层朦胧的雾——现下里,战士全身的触觉几乎都只集中在腰胯之间:他的生殖腔早已经大开门户,与体色一般的阴茎从中高高翘起,在卵所生出的柔软触肢的纠缠抚弄下瑟瑟发抖,带着少许腥气的浊液尚还黏连在他的胸腹之间,而里面应有的点点闪光早已经被掠走,更过分的是另有大量的触肢正聚集在他的胯下,虬结成团,早已楔入生殖腔内的柔软入口,孜孜不倦地在里面抽动。

太过了。这太过了。麦克斯脑海中本可能有的任何想法都被这剧烈的快感淹没,欣快的海浪随着触肢动作的频率层层叠叠,实在太多了,多到仅是生殖腔与阴茎无法承载,进而漫过他的整个腰腹与腿根,将它们都变成酸软无力只能承欢的器具,再冲向大脑,冲散一切与之无关的想法,才肯惠及更加末端的肢体。战士闪烁着眼灯,尽力拼凑自己破碎的意识,却绝望地意识到那些触肢上的金色光芒——卵从自己身体中抽取出的能量——越发晃眼;他听见粘稠的水声和沙哑而甜腻的叫喊,因为快感而停滞的思维在几秒钟后才给出它们的来源:那都是自己所发出的声音。

——我在,干什么?

他惶恐地想。

——敞开身体,让邪恶的怪兽插入了生殖腔尽情索取,在触肢的抚慰下射精,还恬不知耻、像个妓女一般地——

“呜——嗯——”

刚刚成型的思考中断了。

阈值因为突然产生的强烈羞耻感而降低,在这种情况下,原本濒临极限的快感陡然间变成了过剩——随后就是出于生物本能的自然反应:麦克斯高潮了。

柔软的腔口痉挛着夹紧了里面的触肢,更多黏液从奥特战士的生殖腔深处喷涌而出,前端再次射出闪着光的精液,窸窣的触肢动作迅速地夺走了其中蕴含的少许能量,而麦克斯本人很难说对此完全知情:他的眼前炸开一片连意识也一同抹消的白光,身体被快感逼得倒仰出一个柔韧的弧度,指尖与脚尖也忍不住勾起;他在触肢构成的怀抱中颤抖呻吟,出水的鱼一般弹动着身体发出不成调的尖锐呼喊。在最猛烈的那段快感褪去之后,酸软的疲惫缓缓笼罩在他的躯体上,飞散的意识逐渐回笼,不需要呼吸的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张嘴大口喘息,胸口也因此剧烈地起伏,仿佛那样就能散去浑身这暧昧的热度。

我不应该这样的。不知来源的愧疚和悔恨像是余震,和着逐渐消退的快感一波波冲击着战士的大脑。麦克斯在浑噩的余韵中滞重地思考,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可又该是怎样的呢?从他被戈迪斯细胞感染、又被魔格大蛇的卵捕获之后,主动权就已经被完全剥夺了。他的肢体被限制到动弹不得,能量源源不断地被吸走,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开始因戈迪斯而变异。除了叫利布特能安全逃走之外,这场战斗里他是全然的败者。总会有这么一天的。麦克斯逼迫自己接受这个结局。战士总会失败,既然这一天来临,那么遭遇什么样的对待都是可能的,他只能忍耐——难不成奥特战士还要向敌人乞怜吗?

意识仍旧迷蒙而昏沉,也不知是尚还未从余韵中恢复,还是能量被不断抽取所造成的影响。另有触肢从不知何处伸展到他的面颊附近,试探着触碰,奥特战士嫌恶地撇过头去,才从眼灯周围飞散的光粒上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流泪了。他试图看向自己被限制住的手臂,他还记得自己似乎受伤了,但触肢缠绕得紧密,他仅能瞥见自己指尖干涸着少许金色的痕迹,已经结痂了,无人碰触时只有些微的痛感。刚刚过载的感受神经尚还迟钝,麦克斯试着轻微挣扎了两下以确定手臂上伤口的位置,只能凭借连成一片的模糊钝痛得出这应该并不怎么严重的结论。他应该试着想法子从这束缚中逃开吗?又或者再次收拢自己剩下的光,沉到意识深处躲避呢?不论哪个选择——

“呃?别、等一下——”

——那东西还在生殖腔里面。麦克斯惊恐地意识到。数条触肢纠缠在一起,仍然嵌在他体内,只要稍一动弹,便从酸软的内壁中剐蹭起一阵异样的触感。他因为紧张的情绪本能夹紧了腔体,这才明确地意识到它们埋在自己体内的部分到底有多大,而更令他害怕的是,在它们移动之前,自己竟然完全没意识到它们的存在:显然,身体已经习惯了这个体积——在他自我封闭的那段时间里,这东西到底、到底——

魔格大蛇的卵不会理会那些无意识的请求。这东西很可能有一定程度的智力,正按照自己可心的方式愉快地玩弄着猎物。那些触肢相互纠缠着在那温暖而湿润的通道里缓缓蠕动,以温和的幅度改变着形状,不动声色地撩拨起刚刚恢复神智的战士。麦克斯当然想要抗拒,而准确地说,是他的意识想要抗拒,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被怪兽玩弄身体内部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去,或者再次让意识躲起来,但紧接着,他就忍不住随着腔道中触肢蠕动的节律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喟叹。

他的身体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背叛了他。这个认知令麦克斯感到慌乱。他立即试图以意志进行对抗,可已经屈从于这种快乐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迎接更多。不论麦克斯怎么胡思乱想,都没法阻止自己的阴茎随着甬道内逐渐升起的酥麻感再次抬头;插在他生殖腔内的那些触肢循序渐进地增大了动作幅度,从单纯的蠕动逐渐改为小幅度的缓慢挺进,麦克斯的身体又再一次违背了他本人的意志,情不自禁摆动腰肢去迎合施暴者的动作。

——这是,很不应当的。除开沉沦于敌人给予的快感中之外,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控制躯体于战士来讲也是极大的失态。麦克斯无法可想,只能试图以疼痛来抵御这不恰当的欲望,他的手臂被禁锢得死死的,但他还记得,自己的指尖还受到过穿透的刺伤,只要还能握拳的话就能挤压到那些尚未痊愈的伤口——然而卵的触肢似乎也能够预见到这一点,它们已经分出了一些较为纤细的穿插进了麦克斯的指缝中,架住了他的手指,叫他没法真正握住拳头。它们防守得严密,卷住手指的根部,抚摸他的掌心,力度轻巧近于温存,不论麦克斯怎样折腾,都只能获得一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钝痛。

他曾经从自己的人间体东马快斗那里听过一些七零八碎的小知识,比如在制作甜品时,在糖分相等的配方中加入少量盐的一份吃起来会更甜些。这个句子非常不合时宜地在此时跳进了麦克斯的脑海里,他才惊觉那几乎可以忽略的痛感不正是甜点中的盐。这一点在通常看来无伤大雅的调味反而令正在腰胯间徘徊的快感显得愈发磨人了起来,更糟的是,另有些触肢又顺着他的双腿一路蹭上去,在被四溅的淫汁沾湿的腿根磨蹭了一会儿,又以暧昧的节奏攀上了再次精神起来的阴茎。逐渐加码的快感令麦克斯再也控制不住腰间颤抖的频率,精神上的抗拒反而令肉体上的愉悦更为甜美。触肢照料那柱体的动作堪称温柔,柔软的组织盘绕在充血的海绵体上,收紧到适中的力度上下套弄,另有一只更细的轻轻在顶端打转,时不时磨蹭着逐渐吐出清液的马眼。麦克斯死死咬着嘴唇,用力克制自己挺腰的欲望,也将快慰的呻吟掐死在喉咙里,可下体依旧随着触肢的律动忠实地向高峰攀登。

奥特战士的生殖腔内早已经变得又湿又软,入侵到内部的触肢跟着另一边的节奏,动作也逐渐变得大开大合起来。它们挤进去的时候,甬道的肉壁便违背主人的意愿,温顺地将其接纳包裹;向外抽出时,腔体也热情地挽留,而触肢一意孤行,不规整的形状便刮出里面水淋淋的淫液来,随着下一次进入时的惯性被甩开,随便溅到什么地方去。来来回回的摩擦每次都带起一串快感的电流,原地积蓄下来,麦克斯的腰间便失了力。他原本是硬拼着一口气才用力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动作的,没了力气之后,比例良好的腰臀立刻沉了下去,迎着侵犯了他却也给他带来快乐的触肢,讨好似的摆动着,试图以更方便的角度将触肢吞得更深。

奥特战士的喉间发苦。他不应该如此,不应该……可是控制不住。剧烈的挫败感和不甘沉闷地堵在他的胸口,然而来自下身柔和的顶弄却以绵延而宜人的酸胀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那些都不重要。

魔格大蛇的卵行事出人意料的温柔,又或者是,它作为捕食者拥有足够的耐心,又本能地知道该如何一步步地将猎物拖下陷阱。麦克斯当然知道这东西肯定不安好心,可现在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卵的触肢又掀起欲望的滔天骇浪,即便是奥特战士,在体力与精神都濒临极限的时候也是足够脆弱的。麦克斯不知自己已经捱过了多长时间,又还能撑多长时间,但他的头脑已经开始发昏,或许不会有太久了。逐渐临近而实际未知的终末令他感到少于恐慌,而他的精神本就已经在不甘、混乱、自责、羞愤、挫败、痛苦与快感形成的风暴中变得岌岌可危。魔格大蛇的卵在此处提供了一个甜美的陷阱,仿佛只要麦克斯选择夹紧身下作乱的触肢,乖顺地承受它们的赐予,整个世界便都会被快乐填满,直到迎来末日,都不必醒来。然而奥特战士喘息着,挣扎着,即便他其实并不需要呼吸。他死死咬着唇,甚至尝到自己光粒子的味道,拼死紧抓着最后的一点尊严不放,可他要受不了了,太多了,停下……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肚子里好热,水要流干了,脏器几乎在令人抽搐的快感中融化做一团,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就连光被吸走时产生的失落感都在过于甘美的糖分里成为了佐料的一部分。

“嗯……嗯啊……哈……唔呃——”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张开嘴的,只知道自己因为终于无法忍耐体内积累得过多的酸胀而松开被咬出血的下唇之后,立刻便有触肢无孔不入地钻进了他的口腔,合着生殖腔被侵犯的节奏一下下玩弄他的舌头,戳顶他的喉咙。这动作带不来快感,倒令麦克斯难受得一下下干呕,他不知道卵这么做的意义,或许此时应该咬下去以示反抗,但他已经实在没有力气了,被折磨得几乎连动弹一下都是奢望。最终,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至少在心理上,这倒是比其他的那些折磨更好忍耐。

前端的阴茎不知何时被冷落了,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倒还依旧很精神的样子。这已经没什么所谓了,猎物的身体已经被打开得很深,又在这段时间里被教得很好,即便生理上仍然属于男性,仅仅依靠生殖腔内部高潮也是做得到的。魔格大蛇卵的触肢仍旧保持着之前的节奏耕耘,然而对于现在的麦克斯来说,少了前端的刺激,这些已经不太够了。奥特战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耗费所剩不多的体力努力打开双腿,方便触肢在生殖腔里进得更深,又以悬在半空的体势按节奏摆着腰,希望能被照顾到里面更叫人舒服的那一点。麦克斯眼角噙着泪,仿佛带着哭腔的呻吟声从他无法合拢的口唇中溢出,来不及吞咽的涎液被触肢掏弄出来,金色的痕迹从下巴一直滴到胸口。另一条足够贪婪的触肢缓缓从麦克斯的肩上攀过,顺着肩甲的缝隙游到他的胸口,抢在光完全散去之前舔去了那些金色的水迹,又把主意打到了彩色计时器上面。

麦克斯没有理会那支盘绕在计时器附近的触肢,又或者说,没有精力去理会了,只得任凭它落在闪红的指示灯上,在上面磨磨蹭蹭,接着泛起一阵金光。早已沉沦于快感的身体将奥特战士的精神也一并拖下这甜腻的海洋,只是快乐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狱。

还想要,想要更多,总是就差一点……不应该这样做……可是好难受……

盛满了腰胯间、令腿脚都酥软的快慰已经成了折磨,腹腔中无处排解的酸胀感只肯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心理上的抗拒和生理上的渴望几乎要将他撕裂成两半。麦克斯哀叫着挣扎——可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挣扎呢?又哪里还有挣扎的空间呢?触肢首先将他的四肢锁紧,为的不就是完全地限制他的行动么?他在没顶的欲海中浮沉,辨不清方向,也没有浮木可供栖身。他已经骗不了自己了,濒临极限的精神没法强行忽视疯长的痛苦与恐惧,而身体上的欢愉又反过来将它们衬托得遮天蔽日——他会就这样死去吗?这样屈辱地、毫不体面地被肏死在一堆触手里,所有的能量都被魔格大蛇的卵吸干成为养料,仅剩的残躯也会被戈迪斯细胞同化,成为对昔日同伴们刀戈相向的怪物吗?他的光……已经所剩无几了,本该隐隐作痛的指尖也已经失去了知觉,他看不见,但恐怕变异已经开始,那一部分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利布特——利布特成功逃走了吗?成功回到光之国了吗?距离我被抓住到底过了多久?我有没有拖延足够的时间?警备队知道这里的消息了吗?这颗卵还有多长时间才会孵化?赶得上吗?决不能让斯兰星人带着它前往别的星球,要是杰诺在的话,杰诺——

“——!!”

在银族搭档的面孔闪现在脑海中的那一刹那,麦克斯高潮了。奥特战士再次绷紧了身体,在痉挛中受神经反射驱使咬紧了牙关,将那两条一直流连在口腔中的触肢直接咬断,腥苦的液体灌了他一嘴,恶心的味道叫人干呕不止。这一次,触肢没有等待他从高潮中回神,反而在他不断抽紧的生殖腔里加速耸动。敏感的内壁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神经向恍惚中的大脑同时传递了痛苦与欢愉两种信号,再加上能量濒临告罄的苦痛——

奥特战士的眼灯闪动两下,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