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昌] 畸形浪漫(1-5章)

Summary:谁又说畸形的浪漫不是浪漫。

殷寿x姬昌

现代背景,设定不设定的不重要,我搞CP胡说八道才重要

精神不稳定的产物,殷寿就是个精神变态呀——

Bug多,写着爽而已

部分剧情可以和彪考《年年》交互

Chapter 1

殷寿是个私生子,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他。他的母亲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皮肤女人,在父亲出国深造的时候怀了他。母亲本不想留下他,但堕胎违法,只好随便生下来送给了他的父亲,人间失踪。

殷羡对这个孩子并不上心,本就是婚内出轨才有的私生子,想把殷寿过继给自己的弟弟比干。比干说我还没找对象呢,才不要。

殷羡说,那我们扔了他吧。

比干看了看殷寿的小脸,又看了看自己的哥,说哥你给他上户口,我养他。

殷羡说行。

于是殷寿便在亲叔叔比干的膝下长大。

殷寿十岁之前一直是个普通的孩子,虽然没有妈。

殷寿十岁生日的时候,大伯殷羡给他操持生日宴,殷寿说大伯不喜欢我,爷爷也不喜欢我,没必要。

比干叹了口气,说去吧孩子,当天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记住,我是你永远的后盾。

生日当天,殷羡告诉殷寿,你是我的儿子,从你叔叔家搬出来,回家住。

不为什么,因为殷羡要离婚,有两个儿子有助于分财产。

殷寿不说话,看着比干。比干心虚,不敢看他。

然后殷寿就恢复了身份,住回父亲家,和哥哥殷启生活在一起。

他难道不是过错方吗,怎么还需要我呢。殷寿问比干。殷寿没有喊他父亲,也没有喊他叔叔,还需要点时间习惯,做足心理建设。

比干说,他抢的是夫妻共同财产吗?他抢的是属于你的那一份啊。

文丁去世了,遗产分成四份,两个儿子一人一份,两个孙子一人一份。

本意是保障小孙子不被大儿子和小儿子侵吞财产,结果成了大儿子在小儿子肋骨上重重一击。

不过比干不介意,他更担心殷寿会不会因此扭曲。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比干担心殷寿是否会无人看管自甘堕落成一个垃圾。

比干的担心有点道理,殷寿扭曲了,但没完全扭曲。

比干就是殷寿瘸子那条好腿,只要不猛击比干,殷寿就还算正常,只是因为父亲的打压开始变得冷漠,变得不知道如何去爱人。

行吧,比干自暴自弃地想,只要不变得去杀人就行。

老殷家是医学世家,殷羡干了小半辈子,觉得不挣钱,就让儿子去追求伟大理想,自己追求钱。不过作为殷羡的儿子也是有好处的,有足够多的时间去体验生活,有足够多的金钱去疏通关系,有足够多的人脉去选择合适的导师。

哦,这都是殷启的生活,和殷寿有什么关系?好事又轮不到他。

一开始殷寿还心存幻想,认为只要超过哥哥便能让父亲多看自己一眼,他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哥哥上了同一所大学,哥哥保研他考研,选了同一个导师。

但父亲从来不在乎——其实还是在乎的,在乎能从殷寿身上拿点什么来补贴资质平平的殷启。

殷寿已经习惯了。

经年累月的偏心已经令殷寿不论发生什么都能淡定处之,就比如这一次。

殷羡把殷寿用来毕业的高分学位论文给了殷启。

没有经过殷寿的同意,也没经过殷启的同意。

文章都见刊了,作者中竟然没有殷寿的名字。殷寿问父亲为什么这么做,殷羡说你哥马上就毕业,实验出了点问题,没有一作不能毕业,先用你的。

那我怎么办。

你还有机会,还有一年呢——如果不延毕的话。

可文章没了,肯定要延毕的。殷寿说。

我不能管你一辈子。殷羡说。

殷寿看着父亲,心想好像你管过似的,但他没有表达不满,他在父亲面前一向温顺。

反倒是大哥殷启很不好意思,他给殷寿打电话道歉,殷寿不接。殷寿知道这件事和大哥没关系,是父亲自作主张,所以懒得和大哥掰扯。

半夜殷寿不想回宿舍,就在实验楼顶溜达,看着漆黑一片的校园和头顶的星星。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其他学生身上,估计一定会从这里一跃而下,了结此生,但他是殷寿,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不至于想不开。不就是文章嘛,还能再写。他想让父亲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容易操控的木偶,他的父亲现在一手遮天,他的反抗要留到后头。

殷寿踩上天台的石头围栏,低头看着下面的操场,七楼的高度并不高,他又抬头看看天空,今晚上没有月亮,只有一堆星星举在头顶。

同学,你不要想不开。一个男人站在他身后说。

殷寿回过头,看到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男人中等身高,虽然很紧张,但嘴角还是带笑,眼睛熠熠生辉。

男人就这么看着殷寿,全身心地关注着他,好像殷寿是他全世界的中心。

殷寿歪歪脑袋,说我没有想不开。

男人指了一下殷寿的脚,说你要是没有想不开就先从上面下来,慢一点。

你要是怕的话,我往那边走走,你拉着我的手下来也行。

殷寿想说不用,但他看着男人的眼神,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真的已经成了他世界的中心,便忍不住向他伸手。

男人的手不大,和殷寿的比起来简直算小的,因为紧张出了汗,握着他的时候有点抖。殷寿看着男人,男人看着他。在殷寿远离天台石围栏后,男人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同学你有什么烦恼吗,大晚上的不回宿舍,在上面溜达,多危险啊。

殷寿看着男人,不吃这一套,反问你是谁。

我叫姬昌,是大学的实验员。

哦,姬老师。

姬昌缓了口气,看着殷寿,突然问:“你是殷寿同学吗?”

殷寿确定自己和姬昌是第一次见面,反问姬老师您认得我?

姬昌点点头,笑容又一次在脸上浮现,轻声说你很有名,不论是外表还是能力。

殷寿是个混血,身材高大,轮廓俊朗,还有一双异域风情十足的灰蓝色眼睛,他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再加上自己的特殊身份,被认出来再正常不过。

但姬昌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会觉得他是殷家二少爷,谄媚地巴结他,或者嫌弃他的二代身份有所鄙夷。姬昌不一样。姬昌侧着脑袋,温和地问殷寿最近压力大不大,如果可以,他愿意提供帮助,如果能帮到的话。

殷寿心想你能帮什么呢,但因为姬昌看他的眼神和旁人不一样,他愿意告诉姬昌发生了什么。

姬昌听了以后连连摇头,殷寿以为姬昌爱莫能助,结果姬昌说,你的父亲对你太不公平了,我手里有一篇文章,还没投稿,你如果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共同一作,我把你放在前面,能毕业。

殷寿本应该拒绝,他不想要旁人的施舍,他喜欢用自己的双手亲力亲为地取得想要的一切。但姬昌的目光和语气过于真诚,殷寿相信姬昌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帮自己。

姬昌看着他的模样实在不一样,他从没被如此注视过,殷寿觉得麻木的心有些暖,冰川融化了一个角,化成雨落在心上。

他想让这个目光多停留一会,只停在自己身上。

于是殷寿点头了,他伪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眼里带着泪水,感谢姬老师的再生之恩——演戏是他的长处,有情有义是他伪装出的表象。

然后殷寿张开双臂,抱上了姬昌。

姬昌的身子抖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学生如此开放,但考虑他是混血,有这种奔放的举动也说得通。

殷寿带着哭腔说,姬老师,我真的好痛苦,别人羡慕我的生活,殊不知我才是在地狱受煎熬的那个。我的父亲不爱我,我的母亲不要我,我的哥哥不理我,没有人愿意亲近我。

姬昌拍拍他的后背,说不要怕,会有人爱你。

殷寿点点头,他的眼睛早已经不再流泪,他侧着脑袋,看着毫无察觉的姬昌,又看了头顶的星星。

姬老师,我能经常来找您谈心吗。殷寿又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像雨里被淋湿的小猫。

姬昌说当然可以。

殷寿抱着姬昌抱了很久,久到肌肉有点酸,他心想这位姬老师真能忍,心眼真好,随后松开他,说老师我是时候回去了。

姬昌点点头,说我去送送你吧。

因为被抱着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起身的时候,姬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殷寿顺势把姬昌揽到怀里。

一米七面对一米九实在是过于小巧,姬昌被殷寿有力的胳膊架起来,很是不好意思,谢过殷寿就招呼殷寿赶紧走。

殷寿安安静静地跟在姬昌身后,在瘦削的男人身上上下打量,觉得他在发光。

他也会像看自己一样看旁人吗?他的好是可以毫无保留地给所有人的吗?殷寿胡思乱想,他无法忘记姬昌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和真诚的笑容。在他二十一岁的人生中,从未有人那么看过他,就算叔叔比干也没有。

殷寿看着姬昌,舔了一下嘴唇。

他一向想要就要得到,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将殷寿送回宿舍,姬昌揉着被那两条钢筋一般硬的胳膊勒疼的肩膀回了实验室。

正值毕业季,他见过太多绝望的学生。

绝望是什么?

是看不到一丝丝的未来。

对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学生来说,因为外界因素无法毕业,实在是一件再绝望不过的事情。过去发生过学生面对毕业压力想不开深夜跳楼的事情,所以学校让老师们晚上在实验楼值班,起码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能及时报警。姬昌的同事们都不认为会发生什么大事,纷纷翘班,只有姬昌兢兢业业,这不,制止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悲剧。

姬昌泡了一壶大麦茶,打算喝点再睡觉。

姬昌不喜欢探听八卦,但八卦总是找上他。殷寿家的事情他听同事们说过,豪门嘛,总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与烦恼,但真的亲眼见到那个不受待见的小少爷,他不由得心生怜惜。

在那种没有爱的环境长大,得多么痛苦窒息啊。姬昌向来把旁人放在自己之前,见不得人受苦,想帮他,便脑子一热提出共一。姬昌不后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文章还能再写,人命要是没了就真的没了,如果能因为自己的行为让殷寿感受到人间自有真情在,对人生有了希望,也算好事一件。

只不过姬昌没有想到,殷寿确实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毫无保留的爱,殷寿的人生因为他而改变,也重拾希望,但这位少爷的希望有些过于离谱了。

殷寿在这个群星璀璨的夜晚,做了个决定。

他很少如此认真地做决定——他在今夜触碰到了太阳。

他要得到姬昌这个太阳。

Chapter 2

在殷寿读本科的时候,曾经有人在课堂中问过精神卫生中心的老师,如果一个有精神问题的病人知晓自己存在问题,并且努力规避,这样的人是否还需要治疗的必要。老师思量了一下说,如果这个人知道自己有问题,也表现得很正常,他就是个正常人,没有症状就不能说他有问题,更不能提治疗的事情。

殷寿便是这种知道自己有病的人。

正如比干所祈祷的,殷寿并没有成为一个反社会人格的杀手,但他的情感与逻辑还是因为青少年时期家长关爱的缺失变得迟钝且偏激。殷寿很会伪装,他会戴上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面具去扮演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一个好儿子,好学生,好男人。

他能以此获利,所以也乐在其中。

姬昌是研究生们的二导,他们团队的实验室里多了一个一米九的混血帅哥。殷寿第二天找到了姬昌,向他说明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和进度,幸运的是姬昌虽然做基础实验,但大方向和殷寿的一致。殷寿干脆就待在了姬昌的实验室,主动又强行地和姬昌建立了“真挚”的师生情。

姬昌有一个妻子,是一名中学教师,长得很美,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有一个名为姬邑的爱情结晶,今年十岁,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殷寿不喜欢小孩,觉得他们吵闹混乱,但姬邑——伯邑考——不一样,他很像他的父亲,会安安静静地在姬昌的实验室里翻看一本厚厚的书,所以殷寿对伯邑考很是容忍。

姬昌很明显单纯地把殷寿当做了学生中的一员,虽然不是自己的研究生,但姬昌也会邀请殷寿来到自己家,和其他的同学一起,喝点酒,吃点饭。姬昌的夫人并不擅长做饭,姬昌总是会亲自下厨,在学生们敲门前把饭菜准备好,然后围着围裙招呼他们坐下。

姬昌的夫人说姬昌虽然是个男人,但天赋异禀,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姬昌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还是个搞研究的,不要瞎说。

但老天爷追着赏饭吃,不吃也得吃。姬昌会占卜,并且准得吓人。没有蓍草就把牙签倒出来,不一会就能占个结果出来。殷寿笑了,问中式占卜能占西方混血儿吗,姬昌一愣,说应该可以。

那麻烦老师帮我占一卦姻缘。殷寿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蓝眼睛温柔地看着姬昌。姬昌推辞说姻缘这种事情天注定,有缘分了自然会知道。可现场的同学,尤其是女生们,个个都对殷寿心存爱慕,撒娇求姬老师占一下,看看我们和殷寿同学合不合。

“能成一对是一对。”妻子也凑过来起哄。

女人嘛,对帅哥没有抵抗力。

于是姬昌便为殷寿算了一卦。

姬昌脸色越来越不对,连连摇头。殷寿急忙握上他的手腕,焦急地问是有什么大问题吗。姬昌摇摇头说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没见过这么奇怪的。

哪里奇怪。

姬昌说,你有两段姻缘——是婚姻,第一段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满意。这并不是说你在这段婚姻中会痛苦,你过得很安逸,只是不想安于现状罢了。只要你愿意坚持,可以持续很久,久到去世。

老师,第二段呢?殷寿又问。

“第二段呀,”姬昌抬眼看着殷寿,“你会花费很多时间精力金钱去维持这段关系,那个人不会对你有太多的感情外露,但你能得到想要的,并乐在其中。”

殷寿转转眼珠,没有说话。姬昌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这都是娱乐,不要轻信,要相信科学。

殷寿又问老师您和师母认识之前有占过她是否是您的真命天女吗?

姬昌摇摇头,说可以占天卜地,独独不能占自己。

殷寿开玩笑道,找另一个准的,互相算不就好了。

这次聚餐在欢声笑语中度过,殷寿笑得有些累了,借口喝水冷下脸来,吞咽的时候眼神盯着和学生们谈笑风生的姬昌身上。

——

殷寿的第一段姻缘来得很快。殷羡为他挑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姜家的大小姐。

本来姜家大小姐死活不愿意,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男朋友,两个人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但姜老爷子看不上外国人,便把她骗回来,扔给她一张殷寿的照片,告诉她这就是你的丈夫。

姜小姐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就是没用。身份证户口本和护照统统扣在姜老爷子那里,不结婚就要被囚禁到老。姜小姐的哥哥也曾劝过父亲,被狠狠地骂了一通,挨了几巴掌,灰溜溜地退下了。

能和殷家有姻亲,那是天大的福气,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里想。姜老爷子说。

殷家并不是出了几个名医那么简单,不论是从商从政,都人才济济,能攀上他们是我们的福气。

姜小姐不得不屈服。她和殷寿见面的第一天便是二人的订婚宴,她一见到殷寿便知道,这个男人也是被逼的。

姜小姐把殷寿约了出来,两个人一合计,决定结婚后各玩各的,她姜家小姐完婚后立刻出国过逍遥日子,殷寿留在国内继续读他的书,戏就没有演的必要了,在结婚第一年弄个孩子出来交差。

殷寿闪婚着实令姬昌不解,一切都太快了,殷寿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人。姬昌手里拿着婚礼的邀请函,看着上面一家三口的名字,总觉心里不踏实。妻子挺着孕肚走过来,说你不是占过吗,他第一段婚姻是好的。

姬昌看着面前的草棍,一言不发。伯邑考跑过来,问母亲能不能摸摸她的肚子,看看弟弟有没有动。母亲说弟弟一点都不乖,天天在我肚子里打太极,等两个月以后他出生了,你这做哥哥的可得给弟弟做个好榜样。

伯邑考露出和母亲一样的酒窝,说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一语成谶。

殷寿的结婚,所有人都很激动,除了结婚当事人。殷寿和姜小姐只不过是合伙人,他们冷静地在结婚仪式上背诵自己应该说的台词,殷寿演得更投入一些,说“我愿意”的时候声音在颤抖,眼里有泪光。姜小姐看着他,笑了,拥抱他的时候在他的耳边夸他很会演,她都要信了。

在台上,殷羡作为父亲,嘱咐新人。殷寿没有在听,他的眼睛扫视着台下的人群,看到了和妻子坐在一起的姬昌。

小孩子们都闲不住,就连稳重的伯邑考都被其他的孩子拉去玩,姬昌和妻子不知在说什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似乎察觉到了殷寿的目光,齐齐向他看去。姬昌的妻子冲着他摇摇手,比了个拇指,姬昌则有些不好意思,对他点头致意。

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神仙眷侣。

殷寿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些词。

婚礼很快来到了新人敬酒环节,殷寿酒量大,但他的杯子里装着的是白开水,他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失态。他和姜小姐来到了姬昌这一桌,他敬在人生至暗时刻给了他希望之光的姬昌老师,感激给了他如母亲般关爱的师母,他祝伯邑考学业进步,快乐成长。

姬昌被劝着喝了一杯白酒,他酒量不好,脸颊稍红,有些醉了。

师母,老师这么漂亮,可得看好,别醉在半路被人抢走了。殷寿开玩笑。

正好,我换一个帅的。师母顺着他的话说。

只有姬昌脑子晕晕的,想——我样貌平平,哪里漂亮了?

“你对你老师有兴趣。”夜深人静的时候,姜小姐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坐上深夜的班机回到爱人身边,走之前她对殷寿如此说。

“那可是我老师。”殷寿一挑眉。

“所以更得使点手段了。”姜小姐笑着给了殷寿一个拥抱,和他约定好,三个月以后去大洋的彼岸撸一发,留下种子,孩子的事情她来解决。

——

三个月后殷寿准时来到了姜小姐在大洋彼岸的别墅中,他见了姜小姐的爱人,是一个仪表堂堂的东方男人,并不是传言中的金发碧眼的白人。是换了一个新的,还是白人本就是编排出来的,殷寿并不关心。

姜小姐带着殷寿到了一个医疗机构,让他在这里面撸一发。

“需要图片或者影片吗?”工作人员问。殷寿摇摇头。

关上房门,殷寿解开裤链,掏出那软着尺寸都有些骇人的玩意,想着他的老师开始手淫。

这三个月发生了许多事——他和姜小姐合作婚姻的事情被父亲发现并接受,自己的论文被高分杂志接收,他创建的公司小赚一笔,以及,姬昌的妻子去世了。

每一件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姬昌的妻子在娩出小儿子后开始大出血,子宫切了,成分血也输了,能够做的都做了,但就是救不回来。

姬昌想起妻子怀伯邑考的时候,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她拿着一杯热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说,我一旦出了什么事,保孩子,而且,别让我像块肉一样被抢救,也不许插管子,就算是死,也要漂漂亮亮地去死。

姬昌说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会死呢。

大儿子顺利分娩,母子平安,姬昌便以为生小儿子的时候也会如第一次那般顺遂。在产科医生焦急地通知自己妻子大出血的时候,他甚至还以为只是妻子串通大夫们搞的恶作剧。

妻子临终前陷入昏迷没有意识,大夫们都摇头,问他是否还继续抢救。自己也是干这一行的,眼看着旁人的血从管路里流入妻子的身体,眼看着药物一支一支注入她的血管,眼看着她的血压不停下降,眼看着她的心跳逐渐变缓。

救不回来,姬昌比任何人都清醒,他的妻子救不回来了。

不再抢救了,让她,体体面面地去。

她的皮肤很白,肌肤没有血色。

静静地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一样。她已经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画上了一个很美的妆,用的是她生前最爱的口红,两条柳眉如远山。

这是天命,她和你结婚以后,每天都在享福,这辈子的福气享够了,老天爷就让她回天上了,你要节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葬礼上,大家都这么说。

姬昌点点头,把伯邑考向怀里使劲搂了搂。

老师,我不会说您要节哀这种话。殷寿站到姬昌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殷寿看着姬昌的眼睛认真地说。

您可以尽情地悲伤,失去挚爱的痛总是要发泄出来的。

我没有母亲,师母她待我如同母亲一般。

我会照顾好您和您的两个孩子,以我性命起誓。

所以请您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好吗?

姬昌抬着头,看着殷寿,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向外流淌。殷寿看着那双眼睛,挤出一个疲倦又宽慰的微笑。此刻的殷寿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脆弱孩子。

师母的去世确实令殷寿心里空捞捞的。那个女人对自己真的很好,他嫉妒她,嫉妒她能在老师身边同床共枕,但她永远像月亮一般温柔地关照着殷寿,希望这个自小被母亲抛弃的孩子能够暂时忘却痛苦,在她这里得到快乐。殷寿看着她的遗像,想到再也看不到她的笑,突然觉得心口很痛。

姬昌终于不再强撑,低下头,两个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更清瘦了。家庭的破碎似乎击垮了这个男人,他抱着他的儿子,这个脆弱的父亲看起来不堪一击。

殷寿抬起手,把姬昌拥到怀中。他想,他或许已经触碰到了太阳。

——

殷寿闭上眼睛,想象着老师的脸,想着他的身子,想着他的声音,想着他在自己的身下扭动,低吼着射出来。

Chapter 3
自从妻子去世,姬昌就有了心病,夜夜噩梦缠身。他本就有些特殊体质,再加上主动放弃了抢救,虽然是遵照妻子的嘱咐行事,但潜意识中仍在自责,觉得是自己主动抛弃了她。
在梦中,妻子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赤红着眼睛,双手掐着姬昌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她。姬昌不解释,只是闭着眼睛任她用尖利的指甲抛开自己的内脏,然后将他推如万丈悬崖。
每次他都会叫着惊醒,看着一旁哭闹的小儿子姬发,下床把他抱到怀里哄,然后为他泡奶粉。
夫妻两个人都是挣死工资的,前些年买了一套房子,本就跟亲戚朋友借了些钱,眼瞅着马上还完,又因为妻子的病倒欠了一屁股债,姬发和伯邑考年龄又小,哪里都需要用钱,姬昌又是个性子刚直的主,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向他人低头。
好在有殷寿。
这个半路学生甚至比某些亲戚还要体贴。虽然殷寿并不受父亲宠爱,生活全靠自己,但他从其他人口中听闻了他的窘境,竟然二话不说慷慨地拿出全部私库为他补贴家用,还了外债不说,甚至把此后几年的开销全抗下来,不论是速度还是态度都把姬昌惊得连呼不敢收。殷寿说只要能帮到老师,是我最大的心愿。
因为老师在我人生关键的节点拉了我一把。
殷寿这个答复十分官方,又无比真诚。那双蓝眼睛像两颗宝石,倒映着姬昌,在发光。姬昌接受了他的帮助,但姬昌还是打了欠条,说不论多久,一定要还上。
殷寿说老师你不要着急,等伯邑考和姬发两个人都上大学找好工作再说。
钱没有了可以再挣,你的身体如果坏了,我会伤心的。
这话说得肉麻,姬昌微微皱眉,转念一想,殷寿从认识起就这样,人家是揣着好意来帮我的,不能不识抬举。
只是殷寿有的时候热情得过分,令人招架不住。与其说他们是师生,倒不如说是差了十年光阴的好友和兄弟。姬昌有时候觉得殷寿把自己当做了父亲——殷羡不喜欢殷寿,殷寿干脆在休息的时候跑到姬昌的家里,帮姬昌分担家务的同时把自己的原生家庭透了个底掉,然后又借着姬昌对自己的同情和怜爱,得寸进尺地说老师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家的感觉,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我。
姬昌笑了,说怎么可能,倒是我受你那么多恩惠,应该是我怕你到时候不认我了才对。
那老师的意思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特殊的咯?殷寿用玩笑的口吻说,但眼神认真地看着姬昌。
姬昌点点头,说你是特殊的,我工作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
“那老师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了。”姬昌说,但他觉得怪怪的,他确实很喜欢殷寿,更多的应该是欣赏,他想。
“那太好了。”殷寿很开心。
——
殷寿的逻辑和多数人的不一样,正如许多影视作品展现出的反社会人格一般,他没有什么同理心,逻辑与理智占据了他的大脑,唯一能够牵住他剩下的一点人性的也就比干和姬昌两个人。
比干很早就看出大侄子的不同,问殷寿最近在忙什么方不方便和自己透露一下。正巧那段时间殷寿还沉浸在被姬昌说“喜欢”的快乐中,很痛快地告诉了叔叔,他有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也喜欢他。
“你是说,情爱的那种喜欢,还是友谊的喜欢?”比干问。
殷寿歪着头,反问:“他都说喜欢了,区别这个有意义吗?”
“当然啊,前者是两情相悦,后者可能就是单恋咯。”
“两情相悦重要吗?只要我喜欢的属于我就好了。”
比干一惊,大呼我的侄儿啊你可千万别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
殷寿则说叔叔你放心,我喜欢他,怎么会伤害他呢。
不喜欢的也不能伤害!比干吹胡子瞪眼。
“不过,是谁啊。”比干问,“能让你相中的,得多招人喜欢。”比干知道殷寿和姜小姐的事情,并不在意。
殷寿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别通过社会新闻让我知道。比干说。
几个月后,姜小姐带着一个婴儿回来了,把小孩子往殷寿的桌子上一放,说这是你和我的孩子,起个名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养他?殷寿冷着脸看姜小姐。
“随你姓,自然你养。”姜小姐吩咐随从放下小婴儿的生活必备物品,说了一句有时间了我会回来看他,便离开了。
殷寿看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婴,把他抱到了姬昌家。
此时姬发已经一岁,站在宝宝床上,靠着围栏好奇地看着一边安静睡觉的小孩。
姬昌很惊讶——有点过于惊讶了。他知道殷寿的婚姻生活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美好,换句话说,殷寿根本没有婚姻生活,只是和一个陌生女人领了一个证,现在两个人通过辅助生殖技术不知怎么搞了个小婴儿,而殷寿想让他抚养这个孩子。
“这,不太合适吧。”姬昌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
这世界怎么会有父母不亲自抚养孩子啊!
“老师,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工作忙,没有办法照顾好他,他母亲也在国外,我的父亲不待见我自然不待见他——我想老师应该不会眼睁睁见到我的儿子受苦吧。”
如果姬昌足够敏感,如果姬昌没有对孩童的慈爱之心,他一定会察觉到,殷寿正在用他襁褓中的儿子威胁自己。
学校和医院体谅姬昌丧妻,一个鳏夫带着两个儿子过得苦,允许他暂时办理病退,拿打了折的薪水,三年以后等孩子能够上幼儿园了再重新回到岗位,姬昌看着小男孩圆嘟嘟的脸,心想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就一齐养吧,这样面对殷寿的时候也不需要背负太多愧疚和感激。
“对了,老师。他还没有名字,麻烦老师给他取个名吧。”
姬昌彻底无语了。这对父母啊。
姬昌不肯给孩子取名,他让殷寿自己取,为人父母就要尽其责,名字包含太多的寓意,是父母对降生的孩子的祝福,不亲自抚养也就罢了,就连一个祝福都不肯吗。
殷寿想了想,单字说一个“郊”,或者一个“洪”,老师你定。
姬昌动动嘴唇,还没开口,小孩就哭了。
姬昌熟练地把孩子抱到怀里,轻轻上下颠簸,不一会小孩就又睡了。
郊吧,殷郊。姬昌说。
现在这个情况,和被遗弃在荒郊野岭没什么区别,贱名好养活。姬昌自暴自弃地想。
“郊好。自由。”殷寿还在找补。看着姬昌熟练地哄孩子,殷寿说,老师,比起父亲,你更是个好母亲。
姬昌看了殷寿一眼——这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凑到自己身后来看殷郊的小脸,一米九的压迫感令姬昌有些不适,他把殷郊抱得紧了一点。
“有时间就帮我去冲点奶粉,你是他的父亲,要好好养育他。”姬昌说。
殷寿点点头,轻车熟路地去了厨房。他为姬发冲过不少奶粉,这难不倒他。
——
“你把殷郊扔给谁了?”比干推了一下眼镜,难以置信,“姬昌?他还有那闲工夫帮你带孩子?”
随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比干又问:“你之前说的那个,不会是姬昌吧!”
“是。”殷寿大方承认。
天哪。苍天哪。殷寿你怎么偏偏馋一个带着俩孩子的鳏夫啊!
“怎么了,叔叔?”殷寿似乎看出了比干的慌乱,问。
“那个,姬昌真的说喜欢你了?”
“对。”殷寿很自豪地笑了。
行吧。比干叹了口气,心想虽然这个“喜欢”大概率是欣赏的意思,姬昌就姬昌吧,心眼子好,耳朵根软,搞不好自己这个好大侄儿软磨硬泡一段时间就磨下来了呢。
而且把自己的可爱孙儿殷郊放在姬昌手里总比放在殷寿这个便宜爹手里放心。
以此为契机,殷寿顺势住进了姬昌的家。占了一个卧室,与姬家人同吃同住同睡。但孩子还是放在姬昌的房间里,他的老师也乐于照顾小孩。
因而殷寿发现了他的老师夜夜被噩梦困扰。
第一次,殷寿没有进去,他静静地站在门口,听惊醒的姬昌点亮台灯,平息了喘息后喝了点水,然后开始辗转反侧。
第二次,殷寿敲了敲门,问老师你还好吗。姬昌对他说,做了噩梦。
第三次,殷寿大大方方地开了门,拉着依旧被梦境困扰的姬昌的手,问他发生什么了。不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他毫无保留地说。
“噩梦……只是噩梦……”姬昌有些惊魂未定,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月历,发现过几日是亡妻的忌日,和殷寿说他明天想买点纸钱,带着孩子们去看看亡妻。
姬昌的妻子安葬在公共墓园的一个僻静的地方,大理石平整光滑,没有立碑,因为年长的人说,两个人合葬后才能立碑。姬昌用手扫干净大理石上的落叶,说你在下面不要担心,孩子在上面挺好的。
殷寿在他身后,抱着什么都不懂的姬发,他的身边站着伯邑考。
走之前鞠个躬就好,不需要磕头了。姬昌对两个儿子说。
师母,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老师。殷寿对着黑白遗像说。

Chapter 4

说来也奇怪,姬昌这一年间经常来看妻子,每次的梦都会变本加厉,但这次好像因为带了殷寿,姬昌难得睡得安稳。虽然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他还是隐隐地感觉到了玄学的存在。

姬发总隔三差五地高烧,自从殷寿住进来,姬发很少发烧,或许是小孩子的免疫力已经建成,又或者是殷寿人高马大为这个家带来了足够的阳气,压住了一些邪祟,他的日子变得安稳。噩梦虽然也还做,但不至于日日都有。

殷寿就像一个守护神一般驻在姬昌的家里,如果他是个女人一定会被传闲话,但好在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

凭借着已婚这点优势,殷寿和姬昌两个人的共同话题便多了起来。姬昌自从知道殷寿的婚姻是没有情感基础的联姻后,有些心疼,这个孩子——殷寿比他小十岁,但他还是喜欢以看学生的方式来看待他——他的原生家庭实在是烂得离谱,殷寿自己也承认,如果没有叔叔比干和老师您拉我一把,我会成为一个反社会的罪犯也说不定,像那些被拿出来翻来覆去研究的连环杀手一般,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姬昌确实能够感受到殷寿行事的异样,但是他十分包容,他愿意用自己的情感来唤醒藏在殷寿心底的共鸣,告诉他世间的的确确是有不求回报的感情,正如你现在帮助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殷寿笑了笑,没有说我也有所求。

时间过得很快,殷郊已经三岁了。长相端庄周正的小孩子拉着姬发哥哥的手去了幼儿园。姬昌也得以松一口气,回到岗位。

姬昌是一个十分富于同理心的人,他觉得自己宛若一个休了长年产假的妇女,再次踏上工作岗位时变得有些力不从心,技术更新迭代太快,快得他有些跟不上。

下了班,姬昌会顺路去幼儿园接两个小孩子回家,在路上听他们叽叽喳喳说白天的见闻是他最为快乐的时光。

在回家的路上买点菜,姬昌一行三人往往能和放学的伯邑考同时到家。伯邑考写作业,两个小娃娃就安安静静地在沙发上玩,姬昌变戏法一般把原材料转化为香喷喷的饭菜,等到殷寿回来,几个人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般说说笑笑,共进晚餐。

殷寿要得不多,这种生活就很好。

比干曾叮嘱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千万不要越界,因为姬昌并不会爱上殷寿,他太高尚了,高尚到愿意献祭自己来恪守社会强加上的道德束缚,不论是对亡妻的思念,还是对世俗的敬畏,姬昌短时间内都不会接受殷寿的情感。

殷寿明白,他也知道,过犹不及,他是一个耐心的猎手,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可以蛰伏很多年。现在这种状态就很好,他们处得像一家人。

姬昌还是那个太阳,白天照耀所有人,但在夜晚,只有殷寿能看到他的模样。

这就够了。

殷寿有时候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姬昌自慰。他的老师总是那么干瘦,穿得衣服也很宽松,把身体的线条藏在得体的布料下,即便在家,也穿着一套保守的居家服,与动不动就浴袍领口大敞的殷寿截然不同。但殷寿见到过很多次姬昌的身体:在厨房中因为灶火猛烈不得已卷起来的袖口,不慎被孩子们的牛奶果汁弄脏而去更换衬衫,以及半夜又一次被梦魇惊吓,衣衫不整蜷起身体露出的锁骨,都被细心的殷寿看了去,成为了年轻人自慰时的最好的幻想。

殷寿想着他的老师,想着他露出薄薄的一层胸膛,张开大腿,用近半生不曾触碰的地方接纳一根粗壮的性器,紧紧地用火热的肠道夹住他,按捺不住的呻吟被顶得支离破碎。

殷寿擦干净手上的精液,借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看着天花板。人的欲望总会毫无边界地膨胀,他是时候想想如何和他亲爱的老师更进一步了。

——

人的习惯很难形成,但一旦形成便很难改变。殷寿在殷家待久了,和父亲他们阳奉阴违勾心斗角惯了,自然懂得如何操控人心。殷寿一点点地侵占着姬昌的私人空间。手腕,肩头,后背,一次次的触碰相当于一遍遍脱敏,姬昌从一开始的疑惑慢慢变得麻木,习惯了肢体触碰,最后反倒放下矜持,也不端着,和殷寿处得像同龄人。

——

时间已不知不觉过了六年。殷寿的事业大有起色,毕业后他没有选择和哥哥一起回到朝歌,反而留在西岐,在西岐这片土地上扎根,但近些日子殷羡执意要让他回朝歌,辅佐殷启。

在除夕晚宴上,殷寿得到了年后回到朝歌工作的通知。他的父亲依旧如同过去,蛮横跋扈,独断专行,为了他最爱的殷启可以牺牲一切人的利益,自己这种根本不入眼的私生子的主张更是轻若鸿毛。

殷寿想要反驳,却被哥哥捏了手腕。

殷启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

殷寿冷笑一下,问哥哥这是你的意思吗。

殷启让他私下聊这件事。

晚宴结束后,殷启和殷寿兄弟二人难得站在阳台上,头顶上是不停绽放的烟花,声音震耳欲聋,两个人必须贴得很近才能知道彼此说什么。

殷启告诉殷寿,这件事和自己无关,自己也不过是父亲的棋子罢了。父亲察觉到殷寿和姬昌的特殊关系,怕殷寿在外另起炉灶,便借口殷郊要回朝歌读书、借口自己需要弟弟的帮助,将殷寿的计划扼杀于萌芽。

“弟弟,哥哥这么多年对不住你,”殷启的手搭在殷寿的肩膀,“回来后,哥哥会补偿你。”

“即便会被父亲训斥?”

“即便会和父亲反目。”

殷寿第一次仔细端详了哥哥的脸,他的哥哥比过去年轻的时候稳重了很多,两个人长得只有几分像,但殷寿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血脉交联。

他的哥哥,被父亲窒息的爱包裹半生,未必不懂得他在想什么。

“弟弟,你说实话,你和姬昌亲近,是为了和姬昌联手针对父亲吗?”殷启问。

殷寿眨眨眼睛,并没有任何情绪或表情上的波动,他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黯淡了几分,说:“这重要吗?”

“……我明白了,”殷启垂下眼帘,忖度了一会,说,“我帮你争取时间,解决完再回来。”

——

“老师,您想过续弦吗?”从朝歌回到西岐,殷寿冷不丁地问姬昌。

姬昌正在给姬发和殷郊读故事,被突然一问,有些不好意思。伯邑考明事理,他拉着两个弟弟到自己的房间去玩,给父亲和殷叔叔一点空间。

伯邑考关房门前看了殷寿一眼。他这个年纪已经知道什么是续弦,母亲的离去是一团乌云,阴雨绵绵地笼罩在这个家上,他明白,父亲不再接触新的人很大程度上是怕自己和姬发受委屈。父亲爱他们,他们也爱父亲,不愿意看父亲孤苦终老。他们终将离开巢穴,那个时候会有谁陪伴父亲左右?

“怎么突然问这件事。”姬昌收拾好书,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

殷寿说:“只是同学们突然问我,我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已经老了,还有两个儿子,赚的钱不多,无权无势,谁家的女子愿意委身来我这里。”姬昌没有听出殷寿的话外之音,有点尴尬,笑了笑。

殷寿摇摇头:“你还不到四十岁,正值壮年。”

没有否认,那就说明有这个想法。

“伯邑考和姬发长大了,成了自己的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办?倒不如趁现在找个伴,照顾你。”殷寿的手搭在姬昌手上,他凑近了看着姬昌的眼睛。很显然,姬昌已经习惯了殷寿突然的亲近,没有抽出手,又笑了一声。

“谁是天生就要来照顾我的。互相扶持有个照应,搭伙过日子罢了。”

“就像咱们现在这样?”殷寿有些兴奋,他有这个心思,也有这个条件,他符合姬昌的一切条件。

姬昌就算再迟钝,现在也听得懂殷寿的话外音。姬昌一怔,立刻连声否认,告诉殷寿,这不一样,你是个已婚男人,我们只是住在一起互帮互助,并不是婚姻。你即使和夫人没有什么感情,为了孩子也不能如此胡思乱想。

殷寿点点头,松开了盖在姬昌腕上的手掌。他笑着问姬昌,如果同学们再问及此事,要如何作答。

姬昌说,没有这个心思。

殷寿眼神暗下来,说知道了。

当日晚上,姬昌又一次梦到了亡妻。她就在他面前站着,干干净净,身上没有血,脸上也没有表情,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姬昌抬起手,想和她说几句话,但她突然笑了,依旧没有声音,嘴唇弯弯的,眼睛也弯弯的。夫妻俩都不是话多的人,姬昌想问她要说什么,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下来。

七年了。你在我梦中如此平静地出现,这还是头一遭。姬昌最终还是开口了。

妻子看着他,眉眼间依旧如过去那般温柔,她张嘴说着什么,可没有任何声音,只能见到她的嘴巴开开合合,最后重归微笑。好像交代了什么,她转身走了。

姬昌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又一次泪流满面。

七年了,我已经记不清你的声音了。

姬昌想再睡过去,问问妻子要告诉自己什么事情,但一如既往地辗转反侧,只得打开台灯,拿来一本书翻阅。眼睛在文字上看来看去,总是无法沉下心来看写的什么内容。

续弦。姬昌闭上眼睛。

殷寿的话似乎打开了他一直不愿意直面的门。他的妻子离去多年,他是否应该为了孩子们考虑一下母亲的问题。

虽然自己很爱孩子们,孩子们也懂事,但总归母爱缺失。他见过许多原生家庭不好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缺了父爱,少了母爱,虽然都是善良诚挚的好孩子,但在细节上总是有些过于较真偏激,这一点在殷寿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父亲的嫌弃令他变得习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所做的一切只为证明自己有力量反抗父亲的权威,母亲的抛弃则让他的理智多过情感,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成了一台只顾逻辑不讲情理的机器。在自己面前殷寿变得柔软,变得与在旁人面前不一样,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令殷寿更像一个“人”,但姬昌不敢邀功,这并不是自己的功劳,殷寿只是能在自己面前找到他一直缺失的安全感罢了。

姬昌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想到殷寿,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去思考自己的个人生活,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三个孩子身上。

翌日,姬昌和殷寿又恢复了过去的模样。过了几天,殷寿突然说,曾经受您照顾的同学们想要宴请您。姬昌本想推脱,说孩子们无人照顾,殷寿抢先一步告诉他,他安排好了,三个孩子可以送到他的叔叔比干那里去。

机会难得,老师,还请不要伤了学生们的心。殷寿如此劝诫。

姬昌只得同意——罢了,许久没见,去叙叙旧也是好的。

只是姬昌没想到,这旧续得有点猛,学生们都十分热情,一杯接一杯地请老师喝,姬昌酒量本就小,这次他们带来的洋酒劲头又足,三杯下肚,便头晕得要命。

学生们年轻力壮,一轮接一轮地喝,他强撑着精神看他们闹,殷寿见他状态不佳,笑着和同学们告辞,他要送老师回家。

殷寿,你还回来喝吗?一个师哥问。

不了,老师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你可太孝顺了,不像学生,像儿子。一个师姐开玩笑。

殷寿笑笑,架着姬昌的身子让他站起来,走了几步觉得别扭,干脆捞着姬昌的腿窝把人抱到怀里。

他们的老师瘦小,对人高马大的殷寿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什么像儿子,我看呀,殷寿搞不好因为老婆在国外,干脆把老师当老婆宠了!见殷寿走了,同学们议论开了。

哎呀别乱说,恶心死了。

什么乱说呀,俩人一起搭伙过了七年吧,老师感情方面有点迟钝,他不往那处想也就罢了,就凭殷寿那不服软的性格,能心甘情愿委身在老师的破居民楼里,被他爸看扁七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发生点什么才对。

天哪,师生恋吗?这也太刺激了。

两个人都是有儿子的已婚男人了,你们盼人家点好行不行。说起来,你们听说没,殷启要结婚了,对象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不知道俩人是真爱还是被迫的。

话题很快就从两个人的关系换成其他。

Chapter 5

殷寿抱着姬昌回了家,家中一片漆黑。殷寿没有开灯,他早就习惯了在黑暗中活动,轻车熟路地把姬昌放到床上。

他在无数个夜晚,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老师,不论是平静的睡颜还是痛苦的梦魇,在微弱的光线中被他尽收眼底。

高高悬挂在头顶的太阳,在下山后竟然是这一副模样。

姬昌会穷尽自己的能量,为周围的人提供光,提供热,提供人生存需要的爱,他是符合传统意义的老家长,他的付出从不求回报。没有人会对他恶言相向,没有人会对他抱有恶意,也无人对他直白地表达爱意。他像圣人一般被高高地供起来,看起来那么近,但抬起手想触碰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他距离那么远。

而殷寿就是一个偏执的疯子,他要飞到太阳身边,倔强地要把太阳抓在手心。那么滚烫,融化了血肉也要拥抱,那么明亮,眼睛失明也要继续注视,这颗太阳只能是我的。

我不嫉妒你们可以分享他的光和热,但只有我能在他的身边,像一匹狼,一口一口地撕咬出太阳的阴暗一面,在日全食的阴影中偏安一隅。

殷寿看着姬昌,他的老师已经晕晕乎乎地睡去,殷寿抬手轻轻描绘他眉的走向。兜里的手机响了,殷寿看了一眼,是父亲打来的,他走出房间接通。

父亲让他尽早到朝歌,他的哥哥很忙,需要一个副手分担。殷寿说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西岐的事情。殷羡说有什么事情比得上帮你哥,你把西岐那边的烂摊子撂了,需要什么我会给你,你明天就动身。殷寿还想说些什么,但殷羡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冰冰地威胁说他知道他和姬昌不清不楚,想吃里扒外弄一个新的实验团队,他有无数种方式把姬昌的名声搞臭,让他生不如死。

殷寿说,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回朝歌。

挂断电话,殷寿思索了一会,决定不再等待,提前行动。他想得很简单,如果和自己的老师发生了肉体关系,以姬昌的道德水准,一定不会赖账,如果有可能的话,与他保持一层暧昧的关系,来日方长。

殷寿走回姬昌的卧室,打开床头灯,细细端详姬昌的身体。他长相算不上多么好看得惊世骇俗,身材也干巴巴的,没有一点雄伟男人的模样,但殷寿就是喜欢,目光就是挪不开。那瘦弱的身躯里蕴含的力量与热情足够令他冷漠的心融化,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一些丝毫不理智的事情。

殷寿不认为这是爱情——他对姬昌的感情,可以是仰慕,是钦佩,是好奇,是独占,是嫉妒,偏偏不是爱情。因为殷寿深知,爱情是想爱着,护着,就像姬昌对待他的妻子一般,帮他挡下一切明枪暗箭,成为他漂泊的港湾。殷寿只想要让姬昌待在自己身边,不论他是否愿意——诱惑,规劝,甚至是绑架,囚禁,只要能达成目的,殷寿就愿意去做。

殷寿怜惜地摸着姬昌的脸,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姬昌有些痒,迷迷糊糊地抬手驱赶,被殷寿一把握住手腕。

突然的疼痛令姬昌醒了过来,他的呼吸还带着酒气,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即将发生什么——即便清醒,他也想不到。

他的学生想要和他做爱。

“老师,你醉了。”殷寿的手紧紧握住姬昌的手腕,更贴近了一点。

姬昌努力地分辨殷寿的话语,他想挣脱殷寿的手,怎料另一只手腕也被紧紧抓着,强行按在头顶。姬昌见反抗没什么效果,面前的人又是他完全信任的殷寿,便卸了力,问殷寿怎么了。

“老师,我明天要走了,去朝歌。”殷寿的蓝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姬昌。姬昌想,猛虎捕猎或许是用这种目光。

“朝歌?”姬昌的大脑还是无法处理这些信息,只是机械地重复殷寿的话语。

“今天是最后一晚了。我希望您能和我留下一点回忆。”殷寿说着就开始亲吻姬昌的脖子。此时此刻,就算再醉姬昌也明白要发生什么,瞪大了眼睛开始挣扎,怎奈和殷寿的力气相差太大。

“殷寿,你要做什么?!你不能——”

殷寿突然松开了姬昌的手。姬昌重获自由,双手推着殷寿的前胸,想把他推开,但眼中却见到了殷寿的表情。那种被抛弃,不甘又落寞的神情,竟会出现在一向意气风发的殷寿脸上。殷寿看着姬昌,蓝眼睛中有泪光闪过,几乎是可怜巴巴地央求着他。

“我和老师再也不能见面了怎么办。”

“老师,如果你讨厌我,就把我推开吧。”

“老师说过,你喜欢我。你难道不喜欢了吗?”

姬昌看着那双蓝眼睛,醉意又一次慢慢袭来,他不知道殷寿在说什么,只是依稀听着诸如“喜欢、讨厌”的词语,最后殷寿问他喜不喜欢他。

“……喜欢。”姬昌怔怔地说。

姬昌想,你是个好学生,好孩子,好男人,你帮助了我们很多,又不求回报,受的恩德太多,我不知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亏欠太多。

对着那双有魔力的蓝眼睛,姬昌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热。男人健壮的身躯贴着自己,久违到陌生的肉体与肉体完全触碰的安全感令姬昌无暇思考。

权力金钱,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你,我拥有的只有毫无保留的博世爱意和这样一具正在老去的身体,如果你想要,可以尽情拿去。

长久没有亲密接触,实体的接触令姬昌只觉得像在梦中。

——在梦中,如何造次都没事吧。

“做你想做的……”

“老师,您醉了。不知道在说什么。”殷寿低下头,在姬昌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男人呼出的酒气令殷寿也有了醉意。

“但我不在乎是不是乘人之危,因为是你邀请我的。”

殷寿就像一头野兽,猛地拽开姬昌身上碍事的衣物,把年长者剥得一丝不挂,手掌贴在男人的身体上胡乱摸索,他很小心,没有留下痕迹,整个身体压在姬昌的身体上,用绝对的力量优势控制住他,将身体卡在姬昌腿间。

殷寿的手盖上姬昌的阴茎,多年不曾被触碰的地方很快便变得火热,充血变硬。殷寿的手心温暖又粗糙,握着已经开始流出前液的性器飞快地撸动,很快便看到姬昌抖着身子悉数射到了殷寿的手心,

殷寿看着手上的白色精液,没来由地舔了一下。他平日素来不喜欢这样,但这是姬昌,是他的太阳,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老师身体里面的东西是甜的。殷寿笑着说。

随后把他的精液涂抹在下身隐秘的入口上。

姬昌因为刚刚射过一次,脑袋还是空的,只觉得什么东西在下身到处摸索,然后便觉得有一个异物插入了本不应接纳东西的地方。

“嗯……”姬昌眯着眼睛侧过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下身传来的感觉很奇怪,酒精模糊了痛苦,姬昌抓着殷寿撑在自己脸边的手,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什么。殷寿仔细听来,好像姬昌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啊……殷寿想,梦也好,梦里有我。

单单靠着精液自然不够润滑,殷寿打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几个过期许久的安全套——床头柜里摆放着很多姬昌前妻的东西,有她的日记,她最喜欢的发夹,还有一本相册。这些东西原本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在她刚去时的时候,姬昌日日翻看,每次都泪流满面,但自从姬发和殷郊占据了他大多时间后,便被殷寿收到了床头柜里,和里面的杂物一起离开了姬昌的视线。

虽然安全套过期了,但里面的润滑勉强还能用,殷寿拆了包装,把里面的润滑涂抹到阴茎和手指上,先在姬昌的肠肉里插入一根手指,四处搔刮,本想找找姬昌哪里舒服,但忙活了半天没什么成效,殷寿抽出手指,干脆握着硬得发疼的阴茎向那个小洞里捅。

即便有润滑液,插入的过程也过于艰难残忍。未被完全扩张的小嘴死死咬着肉棒,被强行撑开的痛即便被血液中的酒精稀释依旧难耐,姬昌叫出声,胸膛起伏,挣扎着想要逃离,但被殷寿一把掐住了腰。殷寿被夹得不舒服,但还是扣着姬昌的胯发狠向里顶,他的老师身体那么热,那么紧,他想要立刻占有他。

殷寿是混血,身材高大,他的阴茎自然比寻常男人大了不止一点半点,他狠狠地将整根阴茎捣入姬昌的身子,早已插入了年长者的结肠,随着呼吸在他的肠道内跳动。殷寿试着在姬昌的小腹上压了压,很快听到姬昌难耐的呻吟,不知是痛还是爽,但令殷寿兴奋的是,姬昌的肉穴开始蠕动,包裹着他的阴茎不停吸吮。

殷寿支起身体,跪在床上,双手抓着姬昌的膝盖贴在腰侧,和姬昌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老师,要开始了”便开始了律动。

殷寿不是处男,他不是很在乎传统道德的贞洁,男人和女人,只要他看得上的,或者有某些特质和姬昌很像的,他都愿意去睡上一睡,但没有人比他的老师更软,更紧,更热情。他的肉棒被软肉包裹,在一次又一次的抽插中将那里捅开,把肉壁磨出水,蛮横地撞着,在姬昌逐渐高亢的叫声中一边边干开初经人事的穴肉,变换着角度,把姬昌的小腹顶出形状,然后俯下身子在姬昌的身上亲吻。

锁骨,乳尖,殷寿像个孩童一般含着姬昌的乳尖吸吮,殷寿甚至疯狂地认为他的老师一定会为他泌出乳汁。姬昌那么像一个母亲,抱着孩子的动作娴熟又慈爱,多干干他,他一定会怀上自己的孩子,最后流着奶水在自己身下承欢,咬着嘴唇不肯出声吵到沉睡的孩子。

姬昌被粗暴的动作顶得几乎失了神志,多年未经性爱的身体突然结束了苦行僧一般禁欲的生涯,被压抑的欲望开始反噬,带着火舌舔过被触碰的每一个地方。姬昌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下身被一根烙铁般的肉棒贯穿,蹭着骨盆里的器官都在充血抽搐,陌生的快感一点点积攒起来,他有些恐惧这种快乐,但又本能地想要沦陷其中,他毫无自觉地扭着腰,双腿夹着殷寿的身子,肠肉缩紧,溺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极乐之中。

气音变成了呢喃,呢喃又破碎成娇喘,姬昌愈发觉得自己不再像自己,抛弃了矜持,抛弃了廉耻,成为了快感的奴隶,去追赶能够令自己忘记一切的爽利。

在操我的是谁?姬昌盯着那个人。夜灯的光昏暗,他醉醺醺的,眼神迷离地盯着那个已经出了一层汗的男人。男人的身子似乎泛着一层光,高大有力,专注地盯着自己,因为自己的注视变得情绪高涨,更加用力地向他的身体里捅。

是殷寿吗?姬昌想。

“殷寿……”姬昌如此唤着。

那人一愣,笑着扑上来,抱着姬昌,不停地在他耳边呢喃老师,下半身动得更猛了。

是殷寿啊……姬昌迷迷糊糊地想。不讨厌。

姬昌的小腹抽动,阴茎上也传来一阵锐利的快感,他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他泄了个彻底。

殷寿被突然缩紧的肠肉一夹,又狠狠地在里面干了几十下,也统统射到了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