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伏】<邪神的礼物·终>邪神的礼物

邪神的礼物
“The Present of Evil God”
Summary:“You are THE present of mine.”
看文请点开小三角

——1——
死寂是诸神厮杀前的序章,两面四臂的宿傩从黑暗中现身,落在一条被密密麻麻的枯枝层层笼罩的山路上,他盯着路尽头的黑色的帐,那里有他熟悉的气息——伏黑惠一定在里面,宿傩想。蓦地无数火光照亮了四周,草丛窸窣,眼神空洞的信徒们手举火把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出黑暗。宿傩知道他的身份。男人名叫加茂宪伦,与宿傩一样,是一个拥有众多信徒的邪神——但他们又不一样,宿傩有伏黑为他招徕信徒,依靠强烈的感情信仰获得力量,而加茂宪伦恰恰相反,没有人桎梏他的“恶”,他获得力量的手段不加掩饰,活人祭品,降灾屠城,但凡能有能把人纳为己用的法子,他无所不为。
这是宿傩和加茂第一次正面交锋。宿傩并没有把加茂放在眼里。作为日本势力最大的两个邪神,他知道,二人早晚会有一战,但宿傩从没有想过是这种情况——
伏黑对他说,有诅咒在虐杀某个村落的小孩子,他得去看看。宿傩以为是普通的诅咒,便没有与伏黑一同动身——这是宿傩此生最悔恨的事,如果他陪着伏黑,伏黑便不会中邪教徒的圈套,身处险境。不论是献祭小孩,还是诅咒杀人,所有破绽都是加茂一点点放出去的,只有一个目的:引诱宿傩上钩。
当气若游丝的伏黑通过二人脑海的链接说出那句“是陷阱,不要来”的时候,宿傩并无半分迟疑,来到了这片满是教徒鲜血的土地,踩着埋葬了无数生命的泥土,找寻伏黑的踪迹。伏黑的咒力很微弱,但宿傩能够嗅到他的血的味道,沿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向伏黑的方向飞奔。他不敢去想伏黑究竟流了多少血,也不敢去揣测他被虐待成什么模样,他冲破枯树枝杈构筑的层层阻挡,停在一处用石块和孩童骨骼堆砌出的简易祭台旁。
伏黑在这里,宿傩想,但他的眼前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黑蒙蒙的纱,像是眼睛被血糊上,阻挡了视线。
“两面宿傩,久仰大名。我叫加茂宪伦,那是我为你准备的见面礼。”加茂宪伦在无数信徒的簇拥下现身。加茂是个中等个子的中年人,一脸严肃,眼睛细长,像一只鹰似的盯着宿傩。加茂打了个响指,宿傩眼前豁然开朗,他顺着加茂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黑色的帐,他感受到帐中伏黑惠的气息。没有犹豫,宿傩飞入黑色的帐,看到夜幕下令人绝望的一幕——伏黑惠被绑起了双手,悬挂在十米高处,他的身上血迹斑斑,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极了断了线的木偶。最为残忍的是,他的身后长出了两根黑色的“翅膀”,那是伏黑的肺,他受了维京人的酷刑,被做成了血鹰,随着微弱的呼吸在半空颤,地面上突兀地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一个水晶盘,里面盛放着十根刚刚被砍下,还流淌鲜血的手指。宿傩想救下伏黑,二人之间又一次被一股未知的屏障阻挡,他试着用咒力在帐上切开一个口子,但不论他使出多大的力,终究是徒劳。宿傩回过身,向身后的帐施展术式,黑色的帐悄无声息地吸走了一切攻击,随后不知通过什么术式转移到了内里的帐中,贴着伏黑的发梢飞过,齐根斩断他身后的树干。为了防止误伤伏黑,宿傩只得停下攻击,紧捏拳头,愤怒地瞪着加茂宪伦。
“他的影法术用得不错,我必须断了他反抗的念头。你知道吗?虽然他忍着不用声音‘取悦’我,但他尖叫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只可惜他只有十根手指,如果和你一样有四只手,我的愉悦会持续更久。”加茂宪伦歪着脑袋说,他从身后取出一把雨伞,伞柄对着匍匐在脚边的一个信徒的脖子猛地戳去,穿透他的喉咙。雨伞像是海绵,饥渴地吸吮着信徒的血,直到信徒被吸干了体液,变成干尸,凹陷着眼球轻飘飘地倒在地上。加茂挥舞着伞,击剑一般扎入外层的帐,那把伞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停地向帐中流淌方才信徒的血液,在薄薄的一层隔膜上散开、游动,又诡异地聚成一团。
惠,你还醒着吗?宿傩在听到加茂的话,用尽理智压制怒火,向后退了一步,背对着伏黑贴在内侧的帐上,在脑内问。伏黑的力量一半来自作为咒术师的自己,另一半来自宿傩的馈赠,只要宿傩不死,邪神总能找到一条路拯救他的仆人——爱人,宿傩更愿意这么说。
伏黑微微动了一下。他动作的幅度太小了,以至于除了宿傩,无人察觉。伏黑的声音虚弱:“我说过这是陷阱。”
“你知道我会来——他们这么对你,我只有把他们全杀了才能解一丝恨意。”
伏黑有些无奈,他相信以自己和宿傩这么多年的默契,宿傩一定懂自己的意思,他被挟持不假,但他借此探听到了加茂宪伦邪教的规模和他本人的术式——谁会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有所保留呢?——但他没想到,这个邪神会如此残忍。被强行灌下强心药,锋利的刀刃扎入皮肤,肋骨被一根根卸下,向外掰开,连带着气管掏出肺叶,又被砍断了十指,虽然这些伤宿傩动动手指就能痊愈,但疼痛几乎令他晕厥过去。伏黑他庆幸宿傩并没有亲耳听到自己的惨叫,宿傩即便是看到自己现在的惨状一定会大开杀戒,如果不允许宿傩在这群已经被加茂洗脑的疯子身上发泄怒气,只怕宿傩会牵连无辜。
但比起这个,伏黑更担心加茂的“帐”。
虽然宿傩可以称得上“最强”,但夹在二人之间的帐总令伏黑有种隐隐的担忧,他不知需要宿傩多少神力才能击碎这道屏障——加茂自身的力量并不强,但他亲眼见到加茂提前把血液混入了内侧的帐,流淌其中的无数教徒的鲜血就像无底洞,等待吞噬掉宿傩的力量,待他虚弱,便化为镰刀,斩下邪神的头颅。
“别费劲了,你攻击帐,帐便反击在伏黑惠身上;你如果硬要在上面撕开一个口子——除非你用神力,” 加茂宪伦以为宿傩要搞小动作,他走到帐外,敲了敲帐,骨节与帐敲击出了清脆的声音,“——现在,我们谈谈权力重心的转移。”
——
宿傩在人类社会里待了十年,伏黑惠在宿傩的身边跟了十年。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主仆,这里面掺杂了太多,不仅仅是主仆间的支配与服从,他们之间有肉体与情欲,利用与奉献。他们像设计精妙的嵌套榫卯,看起来形同陌路却又默契无比,说爱侣太狭隘,说灵魂伴侣又有些过于美好。要宿傩形容伏黑,宿傩认为伏黑是他能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兴趣”,总能带给他不同的悸动与震撼;而伏黑只会摇摇头,看着宿傩,给他一个“我很荣幸,但我并不想要这份荣幸”的眼神,最后像两个人不再去思考这种没有意义的事,靠在一起沉默不语。
宿傩爱伏黑,直白独占又张狂;伏黑爱宿傩,隐秘克制,时时处于失控边缘。没有人知道他们愿意为对方做到何种地步。
加茂宪伦对自己的计划喋喋不休,宿傩丝毫不在意,他需要的信息已经明了,他需要用神力,而非咒力来同时打碎内外两个帐。宿傩眼神锋利,掌中突然闪出一团黑色的火焰,他握拳向二人之间的帐打去,火舌从他的指缝中漏出,随着一声闷响,帐被打出一道裂缝,但很快,那些盘旋着,飞舞着的血流淌到被击碎的地方,将被破坏的地方填补、恢复如初。
不止如此,宿傩身后的帐开始变形,无数道黑影直直朝着宿傩的方向飞来,宿傩反应不及,被血凝集成的黑色羽箭扎透了胸膛。宿傩的身体被箭带着固定到地上,他有些狼狈地爬起,跪在地上,咯出一大口血,捂着被扎透的地方试图用反转术式治疗,但血箭里有加茂的力量,修复身体需要消耗神力,于是他干脆不顾自己的伤势,抬头看着伏黑。伏黑也慌了神,直到宿傩倒下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终于懂了那种来自本能的不安究竟是什么,加茂为宿傩设置了一道选择题,一道伏黑提前知道宿傩答案的选择题。
“你的神力,应该无法支撑同时击碎两个帐吧?”加茂凑近了略带得意地问,他身后的信徒们也在窃窃私语,偶尔发出一丝怪笑,好像立刻就能见证宿傩的末日一般,“如果你打碎里层的,伏黑或许不会死,但外层的帐会在你救他的瞬间杀死你。”
加茂又向后退了一步,戏谑地看着被吊起的伏黑。“如果你打碎我俩之间的,损失一部分神力的你或许能从我手上逃走,但你的小情人——”他停下来,故意加重了“小情人”三字,“——就会彻底葬送在你手上。”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同时击碎两个帐,且不说你有没有能力打碎它们……即便你成功了,也会元气大损,那之后,失去能力自保的你,和一个将死之人,我可以送你们一程,这倒也不失是一个殉情的好办法。”他挑起一边嘴角,露出锋利的犬牙,像盯着猎物的捕猎者,眼神化为一条条蟒蛇,冰凉地缠绕在宿傩身体上。
宿傩向地上吐了一口血,笑了一下,手背抹去嘴角的鲜血,用力掰断扎透他胸膛的血箭头,他抬起头,看着伏黑。
不,你不可以。伏黑明白宿傩想做什么——在他今日以原身,两面四臂地现身的时候,伏黑便知道,即便态度依然嚣张跋扈,但宿傩很认真,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轻松击败加茂,尤其是现在这种故意以自己为饵,消耗宿傩神力的情况。只有神力才能够击杀神,而神力并不似可以快速回复的咒力,它需要经年累月的积攒。宿傩虽然强大,但他为了救自己一定会在帐上损耗大量的神力,到时候只能成为板上鱼肉任加茂宰割。伏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宿傩摇摇头,但他看到了宿傩怜爱的眼神。
宿傩从不以这种方式与伏黑对视——他无数次这样看过伏黑,但仅限于二人独处,并且伏黑没有察觉的时候——如此直白还是头一次。四只猩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光,不舍,怜爱,悲悯,属于宿傩心底所有的柔软和澎湃在此刻涌入伏黑脑海。他站在伏黑的脑海中无比直白地对他倾诉爱意。伏黑想开口阻止宿傩接下来的举动,被宿傩抬手制止。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还记得奄奄一息的津美纪对你说了什么吗?。”宿傩问。他看着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的伏黑,抬起手把他揽到怀里。高大的身子几乎将伏黑完全笼罩起来,他轻轻抱起伏黑,让少年的下巴能够舒舒服服搁在自己肩上,耐心等待他的回应。
当然记得,伏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夜丑陋的人类激起的愤怒与仇恨。
“她说,‘对不起’。”伏黑回答,抱上宿傩的肩膀。伏黑明白为什么津美纪会那样说。人们之所以恐惧死亡,原因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非死亡本身——死亡很平静,真正可怕的是对哪怕一件事,一个人的留恋。伏黑不想死,他怕再也见不到姐姐,怕再也见不到宿傩,但他更怕宿傩消失。痛苦总是留给活下来的一方。如果要不平等地救人,一命换一命,伏黑愿意用自己换宿傩苟活——他相信他们一定还会在轮回中见面。伏黑抱着宿傩,额头贴在男人的脸上,手下是他饱满坚实的肌肉,伏黑耐心地感应、安抚着宿傩。宿傩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和心安,脑海里却突然灵光一现——如果,如果有第三个神打破目前的局面……
宿傩温柔地回应伏黑,在他的脸上轻吻一下:“你知道我愿为你而死。”
伏黑猛地抬头,却看到宿傩的笑脸。伏黑立刻明白了宿傩的意思,他紧攥着宿傩的衣服,压低了声音几乎咬牙切齿:“你……不能。”
宿傩笑得轻松,知道伏黑在琢磨一命换一命,一反方才的沉重:“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正相反,我们要翻盘,需要把你献祭掉。一起活,或者一起死。”
“我早就被献祭给你了。”伏黑在知道宿傩意图后,轻笑一声,告诉宿傩只管去做。
宿傩回到现实,他四只手猛地向两个帐的方向抬起,他看着伏黑,看着这个少年坚定的眼神,爆发出肆意的笑:“你愿意为我而死吗,伏黑惠?!”
“当然。”伏黑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他全心相信他的神。
金光闪烁,宿傩化成了一团火,从宿傩身体里迸发出的光芒一瞬间在众人面前炸开,黑夜在他的力量下逐渐淡了颜色,恍如白昼;方圆百里的枯树老枝被宿傩的力量连根拔起,本是一片肃杀的枯木林瞬间被夷平,寸草不生,靠近中心的甚至被点燃。熊熊大火滚滚浓烟,邪教徒们惨叫着四散而逃,有的被闪瞎了双眼,痛苦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哀嚎;有的被点燃了衣物,带着肉质熟透的味道四处乱逃。加茂宪伦站在原地,他狰狞着表情,眯着眼睛努力看向光芒的中心,他需要辨认出宿傩的位置,刚刚宿傩用尽了几乎所有的神力破坏掉了两个帐,趁着这个邪神虚弱,是时候一鼓作气杀了他,之后再解决掉那个快死的咒术师。
“你在找谁?”
加茂蓦地一惊,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他感觉到了一股新生的力量正破壳而出,像一团蓝色的冰火,看起来冷冽,但靠近哪怕半分便会被狠狠地灼伤,况且——
这个讲话的人是并不是两面宿傩,而是伏黑惠!两面宿傩死了吗?为什么伏黑像个没事人一样?加茂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宿傩。”伏黑的声音依旧冷淡,但并没有任何不耐烦。伏黑听起来好极了,仿佛十几秒前那个变成血鹰的人和他没有关系。宿傩笑了两声,他浑身无力,为了确保一次性彻底打碎两个帐,他用尽了所有神力,几乎靠着最后的毅力才勉强跪在地上。伏黑带着光向他走来,太过耀眼,宿傩不得不闭上眼睛。
伏黑弯下腰,轻轻捧起宿傩的脸,在愿意为自己放弃一切的男人额头轻轻一吻。
——
加茂有些惊讶,当他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神的使者,也是神吗?维京人信奉的北欧诸神之王奥丁,他肩上的两只乌鸦,是否也是人类崇拜的图腾?它们是否也拥有了神的能力,可以站立云端,俯瞰众生?
加茂不知道。但宿傩知道,他赢了。他的仆人,伏黑惠,那个脸颊、肩头、手腕、前胸和双腿都有了和自己相同纹路的人,在常年累月为自己收揽教徒的同时,在众生的崇拜下,已经成为了新的,能够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神。新神亲吻旧神的额头,带着无限迸发的力量,灌注到了旧神近乎干涸的躯壳。
加茂看到光中有两个拥有相同纹身的人向自己走来,他连忙挥舞雨伞,把残存的信徒血液吸干,化为一朵狰狞的花,带着他的力量向二人横冲直撞。
伏黑抬起头与宿傩对视。宿傩冲他龇牙,伏黑无奈地摇摇头。
新神在旧神的注视下开始了诞生后的第一次猎杀。
——2——
加茂的尸体被两只玉犬啃食,失去了加茂控制的鲜血从空中向下倾倒,无数信徒的血化为一场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雨,淅淅沥沥,而伏黑和宿傩在血雨中接吻,与往常二人斩杀了不知名的邪神后的行动无二。
宿傩四只手紧紧把伏黑固定在臂弯中,结束一吻后,他把头埋在伏黑脖颈旁,贴着伏黑的脸颊蹭,动作在伏黑看来好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用脸颊的腺体标记所有物。伏黑任他如此确认自己的存活,他抬起手,看着失而复得的手指,抓了两下空气,确定并没有丧失功能,随后视线聚焦在手腕上,看与宿傩如出一辙的咒纹。黑色的两道扎眼的纹路走行在皮肤上,不是纹身,更像是胎记,宣告他的力量与宿傩的一脉相承;伏黑又看向自己的指甲,果不其然,和宿傩一样,也变成了黑色,衬得他皮肤有些苍白。宿傩使用力量在二人体表构建了一道屏障,即便大雨倾盆而下,也会被屏障弹开,二人站在血雨之中并没有被淋湿。
但伏黑嫌弹起的血珠挡了视线——在宿傩被箭射穿胸膛的时候,伏黑确确实实恐惧了,宿傩或许会死于这场战斗的想法令他颤抖,即便是现在,他们已经无人可敌,能够肆无忌惮使用神力,他依旧有些许战栗。抬起手指,伏黑用自己属于神的力量在指尖撑开一把伞,挡在宿傩头顶,侧过脑袋看宿傩,与男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副眼相对。
“……还疼吗?”宿傩没有想到伏黑会突然转头,此刻的他像极了纯情的高中生,偷看爱人被抓现行令他有点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隔着黑色和服抚摸伏黑的后背,滑过他双侧的肩胛骨。在察觉伏黑已经撑伞后,宿傩便解除了屏障。耳畔雨声嘈杂,但在宿傩耳中,它与伏黑的话比起来毫无分量。
“不疼,”伏黑挑眉,乜斜着看已经被吃得剩下一坨白骨的加茂,问,“骨头应该怎么处理?”
“剁了吧。”宿傩空出一只手,用术式把白骨拆解成粉,随着血流走。
“他不会复活吧?”伏黑突然有些担忧。
“不会,他本身就是个人,况且信徒也都死了,别担心。”宿傩说罢,隔着衣服亲吻伏黑的肩膀,顺着线条向上,头埋到伏黑裸露的锁骨,在上面留下一个吻痕。
伏黑被他亲得痒痒的,缩着肩膀半是埋怨半是夸赞:“慢点,你难道想在人血里做爱吗?”
“又不是没做过。”宿傩托着伏黑屁股的手向上猛一发力,把伏黑整个人抱在怀里,彻底悬空,又向前迈一大步,把怀里人抵在树上,尖利的虎牙沿着伏黑的下颌线滑一道,来到他的耳垂,含着舔了舔,又向耳道里吹了一口气。
“唔!”伏黑后背撞到树上,他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忘记使用神力维持雨伞,顷刻间血液便淋湿了大片衣物。宿傩笑了一声,又一次在二人身上构建出屏障,但已经浇到身上的,他暂时不想处理。
伏黑抬头看着调笑着的宿傩——鲜血沾染了发丝,方才与本人一般桀骜的发丝此刻乖乖趴在头顶;带着刚死之人的体温,血在英俊的脸庞上流淌,汇聚在鼻尖滴落;宿傩的嘴角也沾了血,分出一只手,宿傩用手背擦干铁锈味的液体,薄薄一层干在男人布满黑色诡谲咒纹的脸庞上。
伏黑并不是没见过浴血的宿傩,不论见过多少次,这场景仿佛是一个开关,每次都会令伏黑血脉偾张,萌生出无数个“想做爱”的念头,更别提现在,现出原身,两面四臂,金刚罗刹一般的邪神本人。
“放我下来。”伏黑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宿傩的肉体挪到他身后的一棵老树上。
宿傩有些疑惑,但照做。
落到地面,伏黑此时此刻彻底只能仰视自己的主人——这种感觉与初次见面不同,初见时宿傩穿着宽大的和服,并不似现在赤裸上身,毫不吝啬地露出壮硕的身躯;那时自己躺在床上,显得宿傩并没有多么高大,但现在不一样,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宿傩本体带来的压迫感——宿傩比他高了几乎小半个身子,身体所有零部件都比自己大了一号,他在宿傩面前仿佛一个孩童。伏黑的视线从宿傩的锁骨转到饱满的胸膛,又滑向腹肌中兀自出现的一张巨口。这里曾经吞下过他们两人的“孩子”,伏黑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伏黑仰起头,看着宿傩。宿傩挡住了照下来的月光。体型压制下无意中带来的威严与胁迫在伏黑的身子上放了一把火,伏黑又一次咽了口口水,随后看着宿傩的眼睛,缓缓地跪下。他双手解开了宿傩的腰带,尺寸惊人的阴茎已经略有些抬头,伏黑近乎虔诚地亲吻这个他触碰过无数次的地方,让它再一次苏醒,在手心膨胀。不知是否是伏黑的错觉,他觉得宿傩的阴茎比平常时候大了一圈,他亲吻阴茎的头部,放肆地让它在脸颊上磨蹭,前液混着未干的血液涂花脸颊。伏黑浅浅含上宿傩的龟头,雄性的麝香气味和铁腥充斥在口腔,心理上的快感令伏黑在吮吸第一下的时候便射了出来,他本能地夹紧膝盖,祈祷和服宽大的下摆能稍微遮挡自己现在动情的模样,对着非人型的宿傩性欲高涨对伏黑来讲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事实是,宿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恢复原身能够完全解放能力,宿傩看得更广,更远,也更清楚,也听得更细,更深,更明亮,他低着头,看埋头在胯间的伏黑。刚刚射精的少年完全投入手上的工作,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托着下面的卵袋,灵巧的手指轻轻揉捏搓弄,两片薄唇包裹着狰狞的性器,用尽全部的力气要吞下这个巨物。少年的发丝有一些被粘稠的血液黏到一起,血在发尖汇聚成一滴便落下去,他的脸上沾染了血,氧化后棕褐色的血液粘在脸上似虎豹的咒纹上,完全融为一体。宿傩抬手用神力清理干净少年身上的血液,拇指按在伏黑眉头,来回在他的眉骨上描画。伏黑并不是唯一一个因为原身形态兴奋的,俯视伏黑臣服、沉溺于欲望的模样令宿傩恨不得立刻把巨物插入他的身子,狠狠地操一场,但他还是忍住了。
宿傩爱伏黑,他有他的坚持。
“吃得下去吗?”宿傩明知故问,他低头坏笑,看伏黑的窘境——当然,他不会勉强伏黑为自己口交,更不希望这个少年在性爱中受到任何形式的伤。
伏黑识趣,他也不想为了宿傩爽把自己搭进去,下巴脱臼。
“做不到。”他坦然极了——宿傩爱我,他有自己的坚持。
宿傩两只手探入伏黑的衣领,稍向外一推,布料便顺着白嫩的肩头落下,露出伏黑大片牛奶一般的皮肤。他的手穿过伏黑的腋下,又一次把伏黑抱起来,另外两只手托着他的大腿向外分开,让伏黑双腿夹上自己的腰。在确保伏黑不会掉下去后,宿傩一只手在腹上的嘴巴里蘸了些唾液,手指顺着臀肉的轮廓,熟练地找到伏黑的小洞,在外边按了几下,毫无预兆地插进去。
伏黑因为手指的侵入叫了一声,宿傩的手指本就不算细,更别提现在比平日还要壮一圈的原身形态,粗大的手指借着唾液的润滑侵入了两个指节,不等伏黑适应便模仿着交合的频率进出,干涩的肠道包裹手指,每一次侵入都带着难以忽略的疼痛,撑开,摩擦,又撤退。
宿傩自然知道伏黑不好受,他腹上的嘴巴张开,贪婪地把伏黑勃起的性器含入口中。粗大的舌肌无比灵巧地缠绕伏黑的阴茎,又湿又滑,只几下,伏黑便被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感觉搞得失控,粗喘着射了出来。
“这么兴奋?”宿傩也有些惊讶,他看着涨红了脸的伏黑,抽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发,不再说话,安静地宽慰他。
伏黑趴在宿傩肩膀,恨不得一口咬掉他一块肉。他不是早泄,和宿傩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也意味着他们已经做了十年的爱,虽说对对方的敏感点了如指掌,但这同时意味着伏黑也有丰富的性经验,绝不会像个从没被碰过的小处男随随便便撸一发就能射得到处都是。都怪宿傩这个状态太热辣——不是说平日的宿傩不够性感的意思,但伏黑真的太喜欢这种能够与宿傩坦诚相待的感觉了。能够成为这位邪神各种经历的“初次”与“唯一”,被满足的独占欲和被特殊对待的优越感催促着伏黑,他想和宿傩做爱,想听宿傩无数次承认爱自己——这听起来有点矫情,又或者他现在已经被性欲冲昏了头脑,他从未觉得这种要求太不“伏黑惠”了。
他的诉求被宿傩在脑海内听得清清楚楚。宿傩何尝不想以这种形态与伏黑亲密接触,在原身状态下,他比过去敏锐得多,能看清伏黑肌肤的纹理的走行,能察觉每一次肌肉的颤动,伏黑的呻吟喘息愈发动听,勾着他,整个人都快化成一滩水,紧紧包裹他,但正如宿傩坚持的,做爱与战斗不同,在这种亲密又私密的关系中,他不想让伏黑受伤,他知道即便自己会用反转术式,或者神力医治好伏黑的伤,但他痛苦的模样——哪怕一瞬——也会永远留在宿傩的记忆中,提醒他爱的人因为自己受了伤。
宿傩的手指在伏黑肠道里开始顺畅起来,伏黑很快适应了宿傩的动作,在刺激下不断分泌肠液打湿手指,身子也因为方才的高潮渐渐放松下来,透明的液体时不时顺着小穴与手指的缝隙漏到身下的草叶上。伏黑双腿勾着宿傩的腰,自觉地在宿傩的腹肌上磨蹭已经软下的性器,配合他吞入第三个指节。宿傩勾了勾伏黑体内的手指,隔着肠肉摸到前列腺,开始在上面打转,顺着轮廓揉按。
熟悉的快感一层层向上垒,伏黑觉得骨盆发沉,坠着他向下,想要更猛烈的感觉来取得更多的刺激,他在宿傩耳边低语,让他快点插进来,他现在是神的身体,不会受伤。
宿傩没有理睬他的话,伏黑总是会像个有自毁倾向的疯子,要挑战一些听起来极其离谱的东西,虽然每次的结果都是宿傩妥协,但这次宿傩想在伏黑准备好的时候再插入。
“宿傩……”伏黑见宿傩不打算理自己,开始扭动腰肢,主动把宿傩的手指吃得更多,借此获得短暂却略强烈的刺激,用行动撩拨宿傩。他趴在宿傩耳朵边低声呢喃,他的身体已经被宿傩玩熟了,耐操得很,他有自信吃下宿傩的大家伙。
宿傩的动作一顿,手上动作也变快许多,一口气向伏黑的屁股里加了两根手指,很明显被伏黑的话撩拨得心急如焚,但他最终还是把持住了,他咬着伏黑的耳廓,让他再耐心等一等。
可箭在弦上哪里有不发的道理。伏黑收了收小洞,他知道这样能挤得宿傩心痒痒,然后在宿傩耳边喘了几声,恶魔一般引诱道:“可以在插入后变成原身……”
“……宿傩大人。”
突然改变的称呼令宿傩几乎在瞬间答应了伏黑的提议,他知道,这个尊称是伏黑钓自己的手段,百试不爽,每当伏黑以各种语气,哪怕恶狠狠地称呼自己的时候,他都会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愣头青将理智和思考抛到脑后,青木原树海被伏黑用影子绑起来充当按摩棒也好,无视人类演化在伏黑身上装了一套女性生殖器也罢,只要伏黑开口,宿傩没有什么不能答应。
这太恶心了,宿傩想,这是热恋最高潮时期的情侣才会做的事,但……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他就是打心底愿意。
伏黑被宿傩抱在怀里,眼前的宿傩逐渐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比伏黑高一点,壮一点,很高大,肌肉结实,并不魁梧。宿傩松开伏黑的双腿,抬起他的一条腿缠在腰上,让伏黑露出饥渴的小洞,把缩了一圈依旧尺寸可观的肉棒抵在上面,握着它在不停收缩的紧致的入口拍两下,对准了插进去。在宿傩插入的同时,伏黑也收紧了腿,身体紧紧贴在宿傩胯上,彻底吞下了狰狞的性器。
伏黑昂起脖颈,被填满,被撑开,他喜欢这种生理心理双重的满足感,宿傩的存在不断挤压已经充血的前列腺,他无法不去想象接下来会迎来怎样的快感漩涡。
宿傩并没有着急变回原身,他抱着伏黑,浅浅地抽插,伏黑坐在肉棒上身体上下起伏,搅动层层叠叠围上来吸吮蠕动的肠肉。伏黑舒服得呻吟声一声盖过一声,即便四周血雨声很响,他的淫叫隔着十几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宿傩大人,宿傩大人!”伏黑不停催促宿傩快些变,宿傩感觉伏黑的身子已经被操开,便也不再矜持,又一次化为原身。
伏黑看着眼前的男人轮廓开始变化,身躯变得愈发高大,伏黑被他带着又一次双脚离开地面。伏黑抱紧了宿傩的身子,生怕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很快宿傩再度现出原身,他的脸颊生出赘面,四只眼睛瞪大,齐刷刷地朝向伏黑,眼神像看到手猎物一般得意,甚至有一些炫耀,除了托着自己身子的双手,另外两只有力的手也放到了伏黑身上,一只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接吻,另一只则游走过伏黑全身所有敏感的地方,掐他一边乳头,又探到二人身躯中间,握着伏黑又一次苏醒流水的性器逗弄。流淌前液的小口被宿傩的指甲刮来刮去,伏黑爽得大腿颤抖,夹着宿傩的腰抽搐,双手环抱男人的脖颈。宿傩的阴茎深深埋在伏黑的身体里,随着他的变化愈发胀大。从内部被撑开,伏黑几乎尖叫出声。宿傩的存在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似乎光是随着二人的呼吸带来的细微压迫,便能把伏黑送上高潮。
伏黑大口喘气,他有点怕,但更多的是兴奋,他是唯一一个与原型宿傩神做爱的人,唯一一个。这种认知与即将被宿傩刺穿的现实令伏黑颤抖,他爱宿傩,疯狂又病态地爱这个蛮横出现在自己生活中、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的男人。神送给他力量作为礼物,但在伏黑看来,“宿傩”才是自己得到的礼物,喜怒无常,桀骜不驯,但时时刻刻把他放在心里,笨拙又害羞地把最好最安全的一块地方留给他,在关系里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同时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用感性一点的话来说,他们是双向奔赴。
察觉到伏黑已经逐渐适应,宿傩开口问伏黑是否准备好。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宿傩小心翼翼地开始了律动。
可即便用了最小的力气,伏黑在宿傩操干的第一下便射了出来。快感像触电般袭过全身,伏黑被宿傩的动作搞得一颠一颠,他挂在宿傩身上,双腿被宿傩扯着大开,腰又被掐好固定住上下举放,一开始只有前半截在进出,宿傩慢慢开始整根操入,又几乎全部拔出,粗大的阴茎似乎在翻拌伏黑的内脏,有几下操狠了,几乎在伏黑小腹上顶出形状。疼痛伴随快感和呕吐欲望令伏黑的唾液不停分泌,他几乎无法闭上嘴巴,精液和前液不停流淌,顺着两个人结合的部位流淌,挂在最低处,最后因为重力和肉体的拍打甩出。伏黑发不出声,在猛烈的操干中汲取氧气便用尽了他全部力气,呻吟也从一开始的甜腻转为干涩,大脑只能感受到快乐,完全依靠本能发出几声急促的气音,他不停颤抖,像一条小溪,如果他现在不是神的身子,或许会因此死于脱水。
但舒服的不仅仅只有伏黑,宿傩被紧致的肠肉绞着,火热又滑腻的触感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伏黑的身子过于兴奋,烫得宿傩不得不停下动作,防止一不小心射出来,他想多折腾伏黑一会儿。
宿傩突然停了下来,伏黑反射性地“嗯?”了一声,他正在兴头上,差一点就能又一次高潮,不知发生了什么。宿傩不做声,向前走了两步,把伏黑抵到树上,整个人压到伏黑身子上,又一次开始了动作。宿傩一开始还照顾着伏黑的情况,在看到黑发少年又一次沉醉在快感中便放心追逐自己的快感,不但速度和力道都大了许多,插入的角度也愈发刁钻,一手握着伏黑的两只手腕向上抵在树上,使伏黑上半身与自己留出一段距离,另一只手附在伏黑胸口,揉捏他本就不富裕的乳肉,满嘴荤话问伏黑想不想怀孕,试试涨涨奶水的感觉。
“啊、不要了……好舒服——”伏黑的肠道痉挛,他全身涨得通红,后背被粗糙的树皮摩擦出了血丝,乳头被宿傩玩得胀痛,阴茎又一次被宿傩腹上的嘴巴含住,穴口在一次次操干中磨肿,体内最深处的快感一波又一波扯着他的理智,直到所有的自持都四分五裂,伏黑又一次射了出来,颤巍巍的阴茎可怜兮兮地吐出几滴透明的前液,他已经在操弄中被榨干,可宿傩的折磨依旧没有结束,重重的干高潮抽空了伏黑的力气,令他像个破旧的洋娃娃任宿傩摆弄,但他的肠道依旧热情,裹着宿傩盛情款待。
阴茎顶在一下下紧绷的肠肉上,敏感的龟头在伏黑的身体内摩擦,肠壁滑腻,烫得吓人,宿傩也忍不住呻吟出声。他粗喘,低沉地呻吟,被肠肉吸爽了,全身的肌肉都会紧绷,竭力抑制射精的欲望,直到伏黑最后一次全身抽搐后翻着白眼射出来,他才肯交代到容纳自己的甜蜜的地方。
在高潮的时候,宿傩不停地与伏黑接吻,侵入少年的口腔,舔他带着甜味的舌尖,耗尽少年肺里最后一丝氧气,直到把伏黑的嘴唇亲红才肯放过他。他并没有着急从伏黑身体里退出,保持着结合的姿势,宿傩环顾四周。血雨已经停了,他展开伏魔御厨子,带着已经脱力的伏黑进了领域。
宿傩本想让伏黑在领域中好好休息,就像无数次放纵过后那样,但他忘记了伏黑也成为了一个与自己无二的新的邪神。伏黑恢复得很快,几乎在进入领域的时候,他便能以平常的语气与宿傩交谈,只是声音沙哑,不知是尚未恢复,还是伏黑故意没有恢复。
“成为新的神,是不是就不能做你的仆人了?”伏黑冷不丁地问。
宿傩没有回答他,他早就没有把伏黑当做“仆人”对待了。
伏黑见宿傩没有回应,思考片刻,便做出了决定:“我要把所有的神力都给你。”
“还是做人类好,”伏黑对上宿傩惊讶的眼神——他已经完全恢复,准备开始第二轮——说,“做神限制太多,做人比较适合我。”
宿傩尊重伏黑的决定,他尊重伏黑一切决定。
但至于伏黑接下来的决定,宿傩就有些疑惑了。
伏黑的手探到宿傩赤裸的下身。宿傩只觉得一股暖流流下,低头见伏黑为自己造了第二根阴茎。
“你、你在做什么?”宿傩实在读不懂伏黑的想法——这个小疯子不会是想一次吃两根吧?!他那小屁股放不下!
“曾经说过的。既然我现在怎么玩都不会坏,不如试试。”伏黑的语气轻松得像接下来自己才是那个干体力活的1。
宿傩在看到伏黑戏谑表情后突然明白过来,暗自骂了句小疯子,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贴到伏黑窄小的会阴,像在温泉旅馆那次一样,为伏黑安了一套女人的玩意——依旧,没有装上卵巢,宿傩不想闹出人命来,介于他们现在真的能生出小孩。
伏黑坐在宿傩身上,他的阴蒂被宿傩腹上的嘴巴舔得饱胀,淅淅沥沥向下流水,全部被宿傩肚子上的舌尖卷走咽下。舌尖灵巧地为肉鲍打开缝隙,温柔地探入其中。阴道的肌肉足够有力,舌肌与它们角力,最后败下阵来,宿傩只能掰开阴唇,用手指送伏黑去一次。
伏黑膝盖支撑着身体,双手撑在宿傩胸上,如此一来他看起来更小了,伏黑晃腰用私处磨蹭宿傩的两根阴茎,看它们因为兴奋抖动,嗤笑一声,扶着两根同时放入身体里。
前后都被充满,伏黑甚至觉得骨盆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放置脏器,全部被宿傩占据。他掌控节奏,在宿傩身上起伏,看宿傩沉醉快感皱眉闭眼,舒展脖颈,嘴唇微张,胸膛起伏,无比享受。宿傩已经被他夹射两回,而自己经历两次边缘高潮,敏感得很,他试着夹紧前后两个地方,果然看到宿傩因为快感紧闭眼睛,深呼吸不肯射出来。
男人奇怪的自尊心。
“你想要一个‘孩子’吗?”伏黑突然发问。在听到“孩子”这个词的时候,宿傩的阴茎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宿傩连忙摇头——对他们来说,孩子只会是累赘,不要孩子对他们和孩子都好。
“你每次在我高潮的时候都这么说,我以为你是认真的。”伏黑捏了一把宿傩的乳尖,手指在饱满富有弹性的肌肉上面抓一把,留下几道血痕。伏黑双手搭在宿傩肩膀,他有点腻了,现在把主动权交还给宿傩。宿傩顺势起身,把伏黑压倒,亲吻他的脖颈,手不安分地乱摸,精壮的腰开始发力,缓慢地一次次把自己往伏黑的身体里送。伏黑舒服地眯起眼睛,礼尚往来,也顺着宿傩的脊背挠。
这次宿傩抽送得很温柔,顶入伏黑前面的花心,同时挤压敏感不堪的前列腺。伏黑喘着高潮,下身洇出一片。在结束的时候,伏黑的手掌贴到宿傩的胸膛,感受那里的跳动,另一只手紧贴自己的,从心脏的地方凝聚、抽取属于自己的全部神力,调转方向填补到宿傩的体内。他们彼此注视,轻轻接吻,最后十指相扣,又一次迎来高潮。
——3——
伏黑曾经不止一次问过宿傩,在成为日本最强的神后,有什么想做的。宿傩每一次都沉默不语。在宿傩真正成为无敌的邪神数年后,伏黑终于在一次闲聊中得到了宿傩的回答。
“我曾经想过把日本闹个天翻地覆,变回我过去生活时代的模样,”宿傩看着伏黑说,果不其然对上了伏黑惊诧的眼神,宿傩笑了笑,抬手抚摸伏黑的脸颊,“但既然这是你生活的时代,也就是我现在的。”
“这么说可能有点滑稽,但你就像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制约着我,让我不可自拔地迷恋,让我心甘情愿被束缚,所思所想全是你的陪伴。”
“我现在只想和我的——”宿傩想说“爱人”,但忍住了,“——上天给的恩赐,一直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
“那我也算救世的英雄了。”伏黑打趣道,他已经习惯了宿傩这种肉麻的表现。自从在加茂手里死里逃生后,宿傩就像中了邪一般一天三次变本加厉地倾诉他对自己的感情,“我爱你”已经完全不足以表达内心,于是他开始变着花地讲情话。一开始伏黑还觉得头皮发麻,现在他能够直白地回应回去:“为我牺牲那么多,你好爱我。”
宿傩听到他棒读的回应,捏着下巴笑了:“我爱你,伏黑惠。你爱我吗?”
伏黑看了他一眼,为宿傩沏了杯茶递过去。
“‘你’也是我的礼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