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爱]飞鸟和花 (ABO|CH.6-10)

Summary: 五代风影我爱罗携带着他的孩子来到了木叶隐村,当众人对孩子另一位家长身份有了无尽猜测的时候,那双青筋暴起的双眼说明了一切。 第6-10章 Chapter 6 我爱罗来不及细想,立刻出手,在地下涌动良久的沙子破土而出,缠绕着混战中的五个人的脚踝,将他们包裹起来。我爱罗双拳紧攥,在巨大压力下,两个保镖的骨头悉数尽碎,惨叫和血腥味令商人吓得近乎失禁,哆哆嗦嗦地求饶,我爱罗并没有即刻处理他,用沙子卸下了他的四肢关节,让他在痛苦与惨叫中无瑕关注我爱罗与凯班谈话的内容。 “我爱罗!是我们,是我们!” 这声音李熟悉得很,是木叶村的洛克李。另一个被砂包裹住的女生一定是他们班的天天。我爱罗收回沙子,看到面色惨白的二人,不由得有些愧疚,说了声“抱歉”,又心生疑惑,问小李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李一边喘粗气一边解释,他们是在完成其他任务的路上经过此地,宁次碰巧发现了这里的情况,闻到这里有个落单的Omega被上了通缉令的Alpha罪犯盯上。这个商人做过什么几乎人尽皆知,正义感驱使三人出手解救这个Omega。 沙子缠绕全身,死亡的恐惧仍然萦绕心头,如果我爱罗并不是个冷静理智、心思缜密的忍者,或许他们此次的见义勇为会让他们英年早逝。天天咳个不停,小李则瘫软在地上,看着一旁被砂砾紧紧缠绕的商人,问我爱罗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也是来见义勇为的吗。 我爱罗摇摇头——既然小李他们的任务与自己的毫无关系,那他还是趁早杀了这个商人以免后患——反转手腕结束了商人的性命,露在砂外的头颅“噗”地落在地上,脸上保持着死亡之前的扭曲表情,空洞的双眼瞪着李和天天,令二者一阵心悸。 “这是我的任务。”我爱罗提起商人的头看了一眼,随意用沙子包起来挂在葫芦上。脖子的断面仍然有血,淅淅沥沥地浸透到沙子里。 背后传来“沙沙”的声音,我爱罗猜应该是他们的队长回来了。 “啊,宁次。”天天看着出现在我爱罗身后的人,摆摆手。 我爱罗向宁次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宁次回了个礼,快步向小李和天天的方向走去。他在暗处见证了杀人全过程,虽然听雏田说过我爱罗杀人的手段十分血腥,但真正亲眼见识到还是令人不寒而栗。砂隐村的少年杀人平静得仿佛只是做了一道他烂熟于心的题目,看着苍白又扭曲的人头不带任何情感波动,忍者必备的素质在他身上淋漓尽致。 宁次比李和天天更早知道当事人是砂隐村的忍者——或者更具体一些,是我爱罗。作为队长,他并不同意小李节外生枝,去拯救一个来历不明的Omega,但听天天说这个Omega可能会面临的遭遇,他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同意队友们施以援手,不恋战,不留痕,救了人就跑。作为队里唯一一个Alpha,他被安排去安抚Omega的情绪。 Omega的身体很轻,大概发情了,身体的高温隔着衣物都能触碰到。顺着风,一股廉价脂粉的味道扑面而来,Omega缩在宁次的怀里,极其乖巧,几乎一动不动。宁次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低头看着这个Omega,只觉得手里的重量越来越轻,宁次停下,踩着树杈,看着这个“Omega”一点点化为流沙从指缝中滑落。 这是砂分身?宁次紧蹙眉头,抓起一把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在信息素味道下,藏着一股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香气。宁次认得这个味道,是我爱罗信息素的味道。 我们该不会坏了我爱罗的任务吧……宁次如此想着,转身飞速赶回去,生怕我爱罗杀上头了把他两个好心办坏事的队友捏成肉酱。 不过看起来我爱罗的脾气比之前好了不少,没有计较他们的突然出现,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下死手。不过看起来小李和天天似乎被沙子缠过身子,身上脏兮兮的,躺在地上惊魂未定。 倒也好,给他们上上课,在不能自保的前提下,冲动行事无异于自杀。 “这次任务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吗?”宁次扶起小李,又拉起天天,两个人的重量令他有些不堪重负。我爱罗见状想沙子帮他一把,宁次笑着摇摇头,示意别再吓着他们俩。我爱罗则走近他们,默默地将李的胳膊搭到自己身上,为宁次分担了一部分负担,淡淡地回到:“对。” “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们一程再回村子。”我爱罗问。 “如果涉及到任务机密,就当我没说。”我爱罗补充。 “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任务。如果不介意,一起走吧,”宁次对我爱罗笑了一下,“我们顺路。” 凯有事无法脱身,便大手一挥让宁次全权负责小队的日常安排,领任务时五代火影纲手考虑到凯班三个学生有两个大病初愈,自然也不会分给他们多么困难的任务,正好纲手要给某个偏僻小村落的村长送点特产,日子不急,这送快递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三人身上。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倒也轻松,因为此行中途会路过砂隐,我爱罗顺势加入了几人,这下更热闹了。 这个“热闹”指的是李变得更加吵闹了。李喜欢肢体接触,他出于绅士礼仪绝不会碰天天,宁次虽然不反感,但每次都会巧妙地一个走位躲开他的动作,只有我爱罗,体术差躲不开,被搂住也不知道反抗,忽略掉他葫芦外那颗人头,是最合适用来勾肩搭背的。 我爱罗明显还不太适应这种接触,眼睛里有困惑和惊诧,但也不发作,从没有男性敢和他如此亲密过(即便是现在的勘九郎),所以我爱罗不知如何应对。只有宁次知道这种动作对一个Omega来说无比冒犯。往轻里说是李过分热情,往重里讲,一个男性Beta对Omega做出这样的动作已经可以算作性骚扰了。所以每当我爱罗被李当做抱枕的时候都会以各种方式支开他们,或者干脆默默地释放一丁点信息素令李坐立不安。 我爱罗能够闻到那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竹子香味。他不去深究日向宁次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宁次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如何成为日向家未来的顶梁柱——他很感激宁次的帮助。入夜休息的时候,李和天天都进入了梦乡,我爱罗看着篝火,用一句“谢谢”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无需谢我,”宁次笑了,“只是我有些怕耽误你的时间,原本三天的归程被走成五天,说起来我应该向你道歉。” “不要紧,他们知道任务已经完成,回去晚几天也无妨。一颗头颅仅仅作为证据而已,带不带回去都无所谓了。”我爱罗瞥了一眼那颗被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又低垂眼帘盯着跳动的火焰。 说这话的时候,我爱罗声线放松,嘴唇也下意识地微微嘟着,十二岁少年可爱讨喜的本性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宁次看着他的侧脸,嗅到一丝独属于我爱罗的香甜,突然乱了呼吸。 “怎么了?”我爱罗察觉到宁次的异样,转过头看他。 那双纯粹如翡翠的眼眸倒影着篝火,倒影着宁次的脸庞,宁次忍不住多看了几秒钟,随即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别过头,解释自己或许是累了。 “你睡吧,我看着这里。” 宁次这才晓得因为尾兽问题,我爱罗夜里不睡觉,难免有些心生不舍。他就近找了个地方躺下,蜷着身子准备进入梦乡,却闻着那若有似无的Omega香气心猿意马,最后不得不翻了个身背对信息素的来源。 日向一族的敏锐令人恐惧,我爱罗想,幸好宁次与其他的Alpha不一样,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向哥哥姐姐交差。 心烦意乱的Alpha情绪写在难以遏制的信息素中,虽然宁次有意控制,但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渐渐重起来,他逼着自己去想一些让他平静的东西——李的紧身衣,天天的存款余额,还有某天三人在老师家里打闹,不小心一起看到的凯的屁股,可算是把那股不知从哪里燃起的无名火浇灭。意识渐渐消失,宁次终于陷入沉睡。 而我爱罗,他看着宁次的背影,闻着熟悉的、陪伴他度过第一次难熬的发情期的信息素的味道,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与心安。 —— 几天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爱罗自觉和凯小队三人的关系比过去好得更上一层楼,除了自来熟的李,宁次和我爱罗十分默契,不像是刚刚熟悉的样子,天天也敢在我爱罗犯天然呆的时候开口吐槽他几句。 回到村子,我爱罗把商人的脑袋扔到代理村长伏义的桌上,径直回了家。手鞠和勘九郎已经在家等他多日,见弟弟完好无损地回来,二人可算松了一口气,问他为什么耽误这么多时日。 我爱罗把如何与凯小队相遇,如何和他们一起度过这几日的经历向哥哥姐姐和盘托出,收获了二位年长者欣喜的目光。 “你交到新朋友了,真为你开心。”手鞠给了我爱罗一个大大的拥抱,勘九郎也顺势抱上来,我爱罗有点挤,但没有阻止他们。 新朋友是吗……我爱罗想。 他并没有向哥哥姐姐坦白关于自己和宁次信息素方面的事情,放下行囊,他安安静静洗了个澡,躺在卧室床上。 很困,很疲倦,但他不敢睡。守鹤说过,一旦他闭上眼睛,守鹤便趁着他深眠的时间夺取他的身体,摧毁整个村落。缺乏安全感令他无比焦躁,但自从他初次闻过Alpha信息素的味道,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短暂地忘却了守鹤带来的不安全感,他感觉到似乎有人能够为他、替他、和他一起,承担一切。 我爱罗呆呆地盯着天花板,随后坐起身,从行囊中取出一小卷绷带。这是临行前宁次送给他的,特意叮嘱他甩长老们一颗人头不好看,上交之前还是用绷带包起来的好,免得老家伙们再挑刺。 就算我爱罗再不谙世事,他也知道,宁次作为不受待见、备受欺压的日向分家人,在生活中多多少少养成了思虑周全的习惯,会尽量将事情做得漂亮又全面,但我爱罗自由惯了,习惯了直截了当,往风影或者长老桌子上扔断胳膊断腿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上位者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我爱罗礼节性地收了绷带,放到行囊中带回了家。 绷带上带着Alpha的信息素,我爱罗忍不住嗅了一下,又一次被令人上瘾的安心感俘获。 他任性惯了,想把这个味道据为己有,然后一点点地发掘让他沉迷的理由。 可现实却容不得他如此自由。他决不能够暴露自己Omega的身份,他想要成为风影,成为大家倚仗的存在,而Omega的第二性别放在现在约等于单向否决项,高傲的忍者们或许愿意成为Omega的同伴,但不会容忍一个Omega领导他们。 我爱罗能做的仅仅只有收起绷带,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一般,在自以为的“信物”上贪图片刻的宁静温存。 Chapter 7 拜砂隐村和木叶村的友好关系所赐,两个村子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多。我爱罗的身影也多次出现在木叶。 我爱罗将鸣人视为挚友,每每前来都期待着能见鸣人一面,告诉他自己在努力向他看齐,向着成为风影的目标前行,只是鸣人跟随自来也出村历练,我爱罗三人来了之后寻不得人,再加上每次接待他们的要么是猪鹿蝶组合,要么是凯班,便慢慢和宁次一行人更加熟络起来。 宁次作为一行人里唯一的一个Alpha,再加上日向家的敏锐感官,每次总能敏锐地察觉到我爱罗身上的气味变化,那是一股寻常Alpha们不能察觉到的甜味。在许多次前往砂隐村的任务中,宁次已经识得这股气味,属于绽放在大漠中的天宝花,有个俗名叫沙漠玫瑰,和我爱罗本人一样,艳丽又顽强。除此之外,宁次还能闻到甜蜜的蜂蜜味道,令我爱罗本人看起来更加可口。 我爱罗明显也清楚宁次能够知晓自己的身体变化,也大大方方地享受起他的竹香,甚至会把宁次当做拥有共同秘密的“共犯”,不着痕迹地向他“讨”一些稍有些过于私人的物品,在注射了抑制剂难熬的日子,能够靠着这位Alpha的帮助平静下来。 这算谈恋爱吗?宁次有时候会反思自己是否做得太过。 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他即将十六岁,族长们会为他从家族里物色一位还算出众的远亲结合,他永远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自由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不愿意屈服,但他更知道要反抗亘古不变的族规需要付出代价,或许是分家其他要好的兄弟姐妹,或许是对他宠爱有加的长辈,更有可能,被拿来开刀的是他的母亲,强硬地让他跪下屈服,他想要反抗,但他更恐惧所爱之人遭受苦难,他不得不服从命运的安排——他能做的,只能看着天空自在翱翔的飞鸟羡慕不已罢了。 但宁次想赌上一切反抗,哪怕只有一次。 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他曾无数次地几乎脱口而出,想要倾诉自己的爱意,也曾无数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着对方仅对自己露出的柔软一面,陷入无尽的深思——他知道,自己直白又炽热的眼神一定将心思暴露个彻底,但我爱罗理解他的苦衷,并没有采取动作,因为他们知道,或许保持现状,对两个人都好。 —— 但上天似乎铁了心要和他们开一个玩笑,我爱罗又一次获得了和宁次独处的机会。 日向家有一份礼物要送到鸟之国,宁次作为下一任分家家主,被日足寄予厚望,但此行需要借道风之国,途径魔之沙漠,路途遥远艰辛,需要一个熟知沙漠气候变化的砂隐村忍者做向导,风影村代理村长伏义将“重任”又一次交给了我爱罗。 伏义其人,是四代风影罗砂的忠诚手下,父亲遇害前恰巧因为某个秘密任务卧底邻国长期不在村内,对毁灭木叶的计划毫不知情,在回村得知一切后大发雷霆,斥责风影的贴身护卫酒囊饭袋尸位素餐,痛心疾首自己没有时刻陪伴左右,中了大蛇丸的诡计,随即在村里长老的一致举荐下成为了代理风影。 我爱罗从未质疑过伏义对罗砂的忠心,更不惊讶伏义贯彻了父亲一贯针对自己的态度——兵器。 派发给我爱罗的永远是最为危险的任务,时时刻刻派人在暗处紧盯我爱罗的一举一动,但与从前不同,伏义并没有罗砂的磁遁,无法压制暴走的守鹤,这也是伏义最为头痛的一点,他对我爱罗没有丝毫制约之术,现在风平浪静全靠我爱罗自己变了性子,或许手鞠和勘九郎的话也有那么点用,但一个开关没有握在手上的武器永远是一枚定时炸弹,不慎引爆无异于引火烧身。 罗砂从来没有放弃过暗杀我爱罗,伏义或许也一样。手鞠一边为弟弟收拾行囊一边思考,无非是引路,随随便便从村子里找个人都能胜任如此简单的任务,偏偏要我爱罗一个人去,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爱罗。 “我爱罗,你一定要小心,伏义的行事风格与父亲无二,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勘九郎也在一旁叮嘱,目光却盯着手鞠。勘九郎心细,他、手鞠和我爱罗几乎同时接到任务,姐弟三人分开行动,我爱罗有木叶的人陪伴,伏义出于对木叶村的忌惮,或许并不会直接向我爱罗出手,反倒是他和手鞠有很大的可能成为目标。 手鞠明白勘九郎的心思,对弟弟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 “他不至于那么傻,”我爱罗接了一句,“我反倒觉得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忠心。” 手鞠和勘九郎一愣,追问我爱罗何出此言。 “砂隐村目前找不到合适的人柱力备选,所以他们暂时不会对我动手,”我爱罗的目光在手鞠和勘九郎身上扫过,“我的性子比之前改了不少,他们或许因此在怀疑我们是否在隐瞒些什么,搞点小动作之类,所以最近的任务一直刻意让我们分开。我想,就算真的有什么阴谋诡计,目标也不会是我。” “你是说,目标是日向宁次?”手鞠转转眼珠,“他能有什么用?” 勘九郎一拍大腿:“是不是他的白眼!” 随后他脑袋一偏,否定了刚刚的话语:“可他是分家人,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啊。他爸爸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可别忘了,他可是他们家青年一代最为优秀的Alpha,”手鞠翘起二郎腿,若有所思,“或许症结落在‘下一代’。暗部最近打探到的消息,水之国一直蠢蠢欲动想要白眼。” “不会吧,这么下作的吗,”勘九郎焕然大悟,一脸嫌弃,“雾隐可真恶心。” “雾隐的人是疯了才会想到在沙漠里动手,”我爱罗看着哥哥说,“那可是沙漠。” 手鞠和勘九郎一愣,不知我爱罗寓意为何。我爱罗只得抿了抿嘴唇:“本不该告诉你们的。伏义和我说,带好抑制剂。” 二人大为震惊,不知伏义何时知道了我爱罗是Omega的事情。 “介时见了Omega,和宁次分开就行……雾隐已经准备好了Omega。” “而你并不想让这次计划成功。”手鞠和勘九郎松了一口气,伏义让我爱罗带的是Alpha抑制剂。 “我不想。”我爱罗点头。我爱罗眉头微皱,不知晓是去完成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来的不痛快,还是要让一个颇有好感的Alpha和其他Omega结合令他心烦意乱。好在伏义并没有规定此次任务必须成功,看起来日向宁次的自持人尽皆知,否则我爱罗只能提着那个Omega的头说他不慎卷入了两个Alpha的战场被误伤了。 “你觉得,需要提醒一下日向家那个小子吗?”勘九郎问。 我爱罗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可以,如果真的说了,倒坐实了砂隐村违背了条约,又一次。” “那可千万别出岔子,反让他做了砂隐村的上门女婿,”手鞠背好铁扇,拿弟弟打趣,准备出发,“我爱罗,抑制剂带好了吗?” 得到幼弟确定的答复后,砂隐村的公主一马当先,离开住所。随后我爱罗也背好葫芦和行囊——他只带了一个小巧的葫芦,沙漠里到处都是沙子,犯不上负重前行,和勘九郎打了个招呼,跟着姐姐离开,而勘九郎,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似乎在期待着一声不可能存在的“一路平安”,也撇了下嘴,离开了家。 —— 魔之沙漠的恐怖只有真正身处其中才能感觉得到,有时候艳阳高照,将一切生灵的水分蒸发出来,又突然天色大变,乌云密布卷起黄沙,用厚重的砂砾彻底改变地形,埋葬路标,将旅人困于其中。但好在有喜欢的人一路同行,两人都不觉得劳累。 宁次和我爱罗并肩走在日光下,Alpha时不时会偷偷瞟一眼身边那白得过于惹眼的Omega,生怕他被烈日烧化,而Omega察觉到Alpha的目光,对他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好像在调笑着与其担心我这个打小就在沙漠里长大的,不如多关心下自己。 蓦然起风,黄沙弥眼,宁次便从行囊中拿出袍子套上。 宁次从木叶带的披风只能抵挡艳阳。在我爱罗看到那印着木叶标志的袍子后想。 见我爱罗没有动作,宁次为他为什么不穿上遮风沙,我爱罗撒谎说他忘记带了。 宁次苦笑了一下,把袍子掀起一角,说足够大,要不要挤一挤。 我爱罗思虑片刻,便钻了进去,和宁次紧贴着。 大家都在柳树抽条似的疯长个子,但我爱罗偏偏比同龄人长得慢,宁次几乎一低头便可以亲吻到那头惹眼的红发,两个人的信息素不知不觉交缠在一起,谁都没有点明我爱罗可以就地用沙子造出一个容身之所挡风遮砂。二人低头不语,一心赶路——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的危险,只有在夜间,在遮蔽物下点燃火堆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魔之沙漠果真名不虚传,”宁次从行囊中取出食物和水,分给我爱罗,“目光所及之处,荒无人烟。倒是一路见了不少沙漠玫瑰和仙人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它们的花,比木叶的花草果木多了几分不羁的风骨。” 我爱罗没有接话,白天二人的身子包裹在厚重的长袍之下,休憩的时候脱了下去,浓厚的翠竹信息素味道钻入鼻尖,搞得我爱罗心猿意马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味道是否为宁次所知,总觉得在这个敏锐的Alpha面前,自己的伪装不值一提。 见我爱罗一直沉默,宁次琢磨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正想着,我爱罗开口了:“这里除了花草,还有许多毒虫和吃人的怪物,夜里需要格外当心。” “吃人?“宁次的眉头拧在一起。 “钳子能够把人夹起来的毒蝎,还有潜伏在流沙里的巨囊虫,不论遇到哪个都会是个大麻烦,”我爱罗点点头,环顾四周,“但是最恐怖的是沙暴。若是自然形成的倒还好,等风暴停了继续走,若是有心之人造出来了,免不了一场苦战。” 宁次听出我爱罗话里有话。宁次悄悄开了白眼,隐隐约约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不同的方向向他们走来。宁次向我爱罗说明了来人的方向与数量,与我爱罗所知的完全不符,我爱罗立刻明白过来,之前伏义说的种种只不过是障眼法,他们一开始的真正目标或许就是杀了自己。 “真不让人消停了。”宁次叹了口气,以为这些人的目标是日向家的东西,“家族间走动而已,犯不上兵戎相见。” “或许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爱罗平静地回复。 见宁次错愕的表情,我爱罗抬头,望着沙漠的一轮圆月,轻声道:“我的父亲从未放弃过暗杀我,因为我是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即便他死了,也会有忠诚的部下完成他的遗愿。” 宁次一时语塞,不知应该如何接话,他能够理解普通人对尾兽的恐惧,他也曾不幸独自面对过九尾的冰山一角,那种深刻于灵魂深处的恐惧至今刻骨铭心,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我爱罗已经毫无攻击性,砂隐村的人还是不愿意给他一点点最基本的信任。 “宁次,收拾好东西,我现在送你到最近的供给站。” “他们要在这里动手?”宁次有些难以置信,“当着木叶人的面?” “当然。”我爱罗眼神冷冽,一股黄沙盖在火堆上,唯一的火光消失,我爱罗卷起大片黄沙,一部分包裹着他和宁次,另一部分向杀手的方向铺天盖地奔涌,一时间惨叫不绝于耳,失去了目标的杀手们被黄沙吞噬,但我爱罗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用沙子将他们半个身子埋在地下,让他们分身乏术,随后以砂为垫,载着他和宁次向最近的安全屋飞去。 Chapter 8 “水遁——” 伴随着敌人的结印,一颗颗凝结着查克拉的水球仿佛子弹,向二人的方向射来。 不是砂隐村的人?!我爱罗一惊,看起来伏义并没有全部隐瞒,或许这次他们的目标真的是日向宁次,而不对自己和盘托出是怕自己演戏痕迹太过明显,引得宁次生疑。 雾隐真的疯了……我爱罗瞪大了眼睛想,在沙漠里用水遁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他轻轻抬手,用干燥的沙子抵挡一颗颗炮弹似呼啸而来的水球,猛一抬手卷起遮天盖地的黄沙,阻挡杀手们的视线,彻底抹去了行踪。 “他们一定去了补给站,快追!一定要找到他们!”为首的忍者气急败坏地给了刚刚从沙漠中爬出的一个忍者一脚,“检查你们的药都带好了没有!我们的时间不多!” 一群忍者吵吵嚷嚷地离开。待他们彻底不见了踪影,我爱罗和宁次才从暗影处探出脑袋。 “雾隐的人为什么要暗杀你呢?”宁次满腹疑问。 我爱罗眼神黯淡,说了句或许是冲着你来的。 “很聪明。”方才离开的雾忍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得意地用一道水刃将二人分开。 随即二人陷入苦战。雾忍不知使出了什么法子,我爱罗的沙子仿佛不再听从主人的调令,每每抓上雾隐的忍者,不出三秒便齐齐滑下,一团团好像混上了油,我爱罗的攻击没有任何作用,更不知何人召唤出了足够无视周围环境的暴雨,大有一副用水灌满沙漠的架势。 看起来雾隐为了得到白眼不惜一切代价,我爱罗连忙用混着自己查克拉的沙子编织出一块盾牌,且战且退,想要靠近宁次,确定他的安危,却又一次被水刃逼得飞到更远处。 “小子,别坏了我们的大事。”领头的雾隐显然不想和我爱罗起大冲突,他深知用油只能抵挡我爱罗一时,再加上砂隐村能默许他们深入腹地已经算仁至义尽,他们只需要拖延一点点时间,让日向家的Alpha陷入难耐的发情期,之后的事情即便这个Alpha人柱力再怎么想帮忙也无济于补。 “或许我们可以把一尾抓回去,”另一个雾隐得意洋洋地说,“咱们并不缺人柱力的人才,谁会嫌自己村子太强大了呢?” 领头的雾忍想了想,同意了这个手下的提议,反正此事不光彩,也发生在砂隐的境内,纵然事情真闹大了,砂隐也会由于理亏向木叶隐瞒部分真相,麻烦也找不到雾隐村的头上。 于是雾隐们改变策略,一道道清水化为尖刀向我爱罗的方向飞去,我爱罗连忙用沙子抵挡。我爱罗能感觉到陡然的杀气,但这恰恰是他需要的,他正需要一个借口将对面的人统统消灭殆尽——我爱罗不是傻子,他知道雾隐忍者们的想法,既然知道此事不光彩,那么雾隐村也同样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砂隐更是能借此事向日向家、向木叶卖一个大大的人情,更何况,不论什么,在砂瀑大葬下定然尸骨无存,雾隐村又有什么证据指责砂隐村杀了他们的人呢?纵然有一点零碎的衣物作为佐证,只要砂隐村死不松口,雾隐要如何解释一队人马来到了风之国的腹地? 没了顾虑的我爱罗在水刃之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仿佛又回到从地狱爬出的可怕修罗,双手一抬,似乎掀起了整个沙漠,漫天黄沙撕碎了雨云,沙海巨浪掀翻雾忍,将他们埋到地下数十米,但他没有着急动手,他尚未找到宁次——他很小心地辨别了查克拉,他有自信没有伤害到木叶的忍者。 宁次的身边仿佛被加了一层结界,与众多雾隐缠斗已经让他受了伤,不知哪个忍者放暗箭,为他注射了一针药品,宁次只觉得突然浑身发热,又闻到了一股Omega发情的味道,一时难以集中精力,所幸犹如浪花一般的砂砾铺天盖地压下来,推搡着卷起身边的忍者,让他们的惨叫闷到地下。沙子仿佛长了眼睛,对宁次自动避让,有几个雾忍用尽最后的力气攥紧了宁次的脚踝将他强行拉扯到沙中,半个身子埋在土下。最终我爱罗在宁次的呼喊中寻到他的踪迹,急忙踩着沙子找到了这个Alpha。 “我爱罗——”宁次的半身已经陷入沙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我爱罗,“我的脚被他们抓着,无法脱身。” 我爱罗点点头,手放在沙子上微微一用力,宁次便感到握在脚踝上的力量消失,他拉着我爱罗的手从沙子中逃脱,不去看是否带出一截断手,这都不重要。 只见我爱罗跪在沙子上,双手支撑身体,双眼望向前方,一句“砂瀑大葬”后,宁次便看到埋在沙堆中的一具具挣扎的身体被粉碎,彻底没了踪迹,又一次感叹这个Omega的恐怖和强大。 “还有活着的吗?”我爱罗问。 宁次用白眼环视四周,摇摇头。 “那就好,”我爱罗看着宁次说,“……总算解决了。” 听完这句话,宁次反倒有些难堪,支支吾吾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对我爱罗说:“我想……我能猜出他们的意图。” 我爱罗一愣,随后便被Alpha毫无征兆爆发的信息素禁锢在原地。 —— “宁次——”我爱罗嘴唇轻轻颤抖,被宁次的信息素完全包裹起来,仿佛置身于竹林,深幽的丛丛竹影中仿佛潜伏着一个饥饿的猛兽,双目聚焦于暴露在视线中的Omega,随时准备将猎物扑咬在地,撕碎身体,大快朵颐。而我爱罗的身体屈服于Omega的本能,他不受控制地向宁次的方向贴过去,贪婪地呼吸着锋利的信息素,并试图用自己的信息素回应。眼前的景色已经模糊,我爱罗想要这个Alpha,想要这个自发情伊始便能带来安宁的人,并据为己有。 “我爱罗,不要靠近我,我在战斗中被他们偷袭……他们用了药物,我现在已经……”宁次的呼吸变得粗重,用手捂着后颈的腺体,向后撤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宁次一个趔趄跪倒在地,抬手徒劳地阻止我爱罗靠近他。Omega在本能地回应他的求欢,Alpha热情的信息素混合着药物在他的血液中翻滚,宁次浑身燥热,若是平时,他一定能够抵抗住Omega的诱惑,但此时此刻,面对的是自己喜欢的Omega,他潜意识里并不想要抵抗。 宁次最怕的情况发生了。在Alpha面前,未被标记的Omega的自持几乎形同虚设,足够浓烈的信息素能强制抹去Omega的理智,引诱他们发情,让他们渴望爬上Alpha的床,为之不惜一切代价。很显然,空气中逐渐浓烈起来的沙漠玫瑰味道像是一把火,我爱罗在回应宁次。花香轻抚宁次的脸颊,似乎已经拨开宁次的黑发,露出已经高热的腺体,沾附在上面,像情人暧昧的吻,温暖热烈。 “抑制剂……”宁次用尽最后一丝理智,终于想起自己行囊中有一管能解决困境的药物,手忙脚乱地打开翻找,而此时我爱罗已经彻底靠近,与宁次近在咫尺。宁次拿抑制剂的手停在半空,这才发现二人近得几乎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体上蒸腾出的热气,手不由得缩回——他听到了心里的声音,他喜欢,想要这个Omega。 但我爱罗并没有如同宁次所想失去理智,他明白,以宁次的心性,乘人之危绝不可原谅,他强迫自己忽视Omega结合的本能,从宁次的行李中找出抑制剂,为宁次注射进去,随后给了宁次一个拥抱。 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随着药物的注入流遍全身,宁次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深冬的冰窟窿中,从心脏到指尖,好像被人强行灌入了冰,冷得他大脑几乎无法运作,茫然,无助,失落还有绝望同时袭来,强行压下身上的邪火,疲惫和无力席卷全身,宁次失去重心,倒在我爱罗身上。 “没事的……”我爱罗低声在宁次耳边说,“睡吧,我在。” 呼吸着令人心安的花香,宁次只觉得双眼无比沉重,陷入深眠。深眠中每每有呓语,宁次便将压抑了许久的心思统统倾诉出来。 “我爱罗……我喜欢你。“ 宁次轻轻抱着我爱罗,就仿佛我爱罗初次发情时,拥抱着那位不知名Alpha的衣物一般。 我爱罗虽然童年缺爱,但并没有失去爱人与感受爱的能力,情感虽然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迟钝了一些,归根结底懂得情感。在Alpha规律的呼吸声及断断续续的低喃中,听着自己逐渐变快的心跳声,我爱罗在怦然心动中坦然接受了他确实喜欢日向宁次这一现实。 Chapter 9 次日清晨,宁次醒来,察觉到自己怀里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抱着我爱罗睡了一夜。 我爱罗显然没有休息,他看着宁次,平淡地说了一句“早安”。如此一来反倒令宁次不知如何反应了。 “有点紧。”我爱罗淡淡地开口,体术型忍者的双臂力气比常人大了许多,抱得又紧,我爱罗和宁次近在咫尺,不由得脸颊微红,在宁次的禁锢中动了动。 “我爱罗,我……”宁次涨红了脸,连忙松开我爱罗,让人形抱枕重获自由。两个人坐起身,宁次才发现我爱罗用沙子筑了个避风港。两个人一时无话,并肩坐着一言不发,一呼一吸间,宁次还能闻到残余的鲜花味道,抿着嘴唇,思绪又回到了昨晚。他抱着我爱罗,在Omega温柔的信息素的安抚中沉睡,在梦中不停地表白——宁次只希望我爱罗只把那些话当做胡言乱语,但看起来似乎事与愿违。 “我知道。”我爱罗淡淡地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 很好,他知道了。 宁次正呆滞着,梦中人歪着脑袋问他休息好了没,什么时候出发。 宁次别过脸,不敢看我爱罗平静的表情,说随时可以。 —— 我爱罗知道宁次喜欢自己,虽然他对宁次也抱有相同的情感,但他不敢轻易袒露心声。 忍界所有的大家族似乎都有着共性,它们扭曲,丑陋,让每一个成员都以它为傲,又残忍地左右每一个成员的命运。对封建大家族的门面来说,结婚对象是否有感情根本不是择偶的必备条件,如何创造利益最大化才是家族昌盛的立身之本。 宁次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他一生都活在分家的阴影中,即便在中忍考试时被漩涡鸣人一番豪言壮志感化,放下了对宗家的仇恨,但这只能让他变成一个自愿彻头彻尾为宗家利益牺牲的工具,那些破旧陈规像无形的枷锁,以另一种方式套在宁次身上。这令宁次看起来像一只翱翔的鸟,但这只鸟却像风筝一在腿上般绑上了线。 与宁次比,我爱罗归根结底还是自由的。 砂隐村不是没有封建氏族,只是父亲罗砂在位时,假借我爱罗和守鹤之手将他们扫除殆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爱罗也曾见识过没落家族的冥顽不化。 自己和守鹤是看得见的怪物,而真正吃人的怪物是落后的家族制度。 我爱罗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够帮助宁次冲破家族的枷锁,他不是鸣人,没有激励人心的口才,也没有壮志凌云的豪情。他能做到的,大概就是在宁次无意间表露出烦躁的时候,用尝试着用信息素来平复Alpha的情绪。 归根结底,掌握主动权的是宁次,他才是那个需要做出决定,决定是否敢于反抗家族的命令,主宰自己的命运的人。 但宁次心里确实是装着我爱罗的。 不单单是宁次自己,自从那次误打误撞闯入我爱罗执行任务现场后,小李和天天便发现了这一点。 李只是热血,不是蠢,他捏着下巴好好地分析了一通,得出宁次可能对我爱罗的姐姐手鞠存在好感,所以想和我爱罗和勘九郎搞好关系。天天翻了个白眼,说小李你公式全对数带错了,你没看出来鹿丸和手鞠他们才是有情人吗。 李笑了一下,说我当然知道,宁次应该是对我爱罗有那么点意思吧。 天天点点头。随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我爱罗不是Alpha吗?”天天问。 “他们俩……同性恋?”李瞪大了双眼,“那宁次家的人会不会拆散他们啊?我听说日向家的人,婚姻很难自己做主,尤其是像宁次这样被誉为天才的,为了血脉的纯正,他们会……”李说到一半顿住。 天天也想起了日向家那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和血继限界,不由得又一次感到全身冰凉。 “宁次现在和我爱罗结伴同行,希望他们两个能放下顾虑直面彼此吧,”天天看着天空说,“其实宁次只要勇敢地向前迈一步,或许事情并没有他想得那么棘手呢。” “此话怎讲?”小李不解。 天天调皮一笑:“别忘了,他可是那个能够当众揭穿日向家的黑暗,不留后手地与宗家继承人打个你死我活的宁次,依我看,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其实一身的反骨。” “如果他铁了心要在这件事上和家族作对,咱们一定要成为宁次最坚定的后盾,不论他做出了什么选择。”凯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很显然他听完了全部谈话。 “当然,凯老师。” —— 接下来的一路平静无话,既然自己以一种十分尴尬的方式告白,宁次也不再去克制,在沙漠中,只有他们二人,披着蓝天,踏着黄沙,主动探出手,将另一只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握到手心。 第二夜,在篝火前,他和我爱罗并肩,听我爱罗说起他的父亲,他的舅舅,他的兄长和姐姐,还有他成为风影的理想。我爱罗很少和旁人说这些,但他不介意和宁次分享。 宁次很惊讶四代风影作为一个父亲,如何狠得下心对自己的亲儿子屡屡出手,尤其我爱罗还是一个比起其他性别更加敏感,也更加渴求爱的Omega。但我爱罗对此不以为意,坦言他羡慕宁次有一个爱他胜过自己生命的父亲。 “其实……我在上次濒死的时候,见过我父亲一次,”宁次说,“或许是我快死了,才能看得到他。他看起来和记忆里完全一样,坐在我身边,告诉我许多事。”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初次得知了“你”的存在。宁次想。 “我想要就此死去。” “为了挣脱牢笼,为了自由。”我爱罗懂得宁次的心思。 宁次点点头:“但他和我说,摆脱命运的方式不止这一种,我便回来了。” “有时候,所谓的‘牢笼’,既是旁人强加的,又是自愿套上的,看上去牢不可破,实际比蝉翅还要薄,要打破它,只需要稍稍用力迈一步。”我爱罗抓起一把沙,看带着细闪的颗粒从指缝中流淌——他已经以鸣人为模范,勇敢地迈出那一步,他曾以为砂隐村的人永远会惧怕他,可怎料过去杀人不见血的怪物只要愿意主动流露出一丝友善,便会有更多的友善反馈到他的身上。 宇宙温柔以待,世间万物往往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他希望宁次也能够勇敢地从桎梏中走出来。 或许家族中已经有太多的人觉醒,不想再受到摆布;或许日向家的家主长老也疲倦了乱伦的行径,但无人提出异议,便只得遵从祖宗的规训继续下去;或许宁次在被安排婚姻的时候,仅仅需要说一句“不”。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前所未有的,崭新的,尝试。 鸣鸟扇动翅膀,终将带来一场将天地洗刷干净的暴雨。 —— 不知道雾隐是否会在其他的地方设伏,我爱罗擅自行动,护送宁次过了魔之沙漠后,主动要求陪他到达目的地。用砂化成鸟为上层送去一封信,我爱罗便和宁次上了路。 鸟之国虽然夹在风与火两个大国之中,旁边还有雨之国对其虎视眈眈,但民众的生活安逸,看不到一丝威胁,因此成了许多大名和非忍者的名门望族们的度假胜地,此次宁次的目的地便是一家经营珠宝生意的豪族大院。日足年轻尚未成为日向家主时曾保护这位族长,在层层包围中以性命相拼护得他的安全,就此成为了世交。此次族长的二女儿结婚,日足因为家族事物繁忙来不得,便让宁次带了贺礼代自己参加。 如果不是该死的宗家分家制度,宁次一定会成为日向一族的新一任的家主。我爱罗作为没有被邀请的“护卫”,站在树荫下观察人们的一举一动,看着宁次年纪轻轻待人接物成熟又稳重,感叹名门望族的规矩繁冗。 “怎么了?”宁次见我爱罗心不在焉的,走到他身边问。 “没什么,这种大家族的排场,在砂隐怕是三五年都遇不上一次,”我爱罗回他,“无聊又无趣。” “是啊,”宁次点点头,“各种各样的仪式和规矩,还有复杂的亲属关系,总是令人喘不过气。我倒是挺羡慕砂隐自由随性。” “那到砂隐来。”我爱罗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宁次一愣,随后苦笑一下:“如果真那么容易就好了。”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这边也忙完了,不如偷偷溜出去,在鸟之国逛逛?”宁次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发带,将护额褪下,用黑色布料遮盖住额头上的笼中鸟印记,“把护额拿下来,现在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 我爱罗同意宁次的提议。他腰间别着葫芦,砂隐村的护额被放入衣服内衬,他和宁次避开人群,趁着人多,偷偷溜到大街上,装作两个前来游玩的普通人,沿着市中心的河堤不紧不慢地边走边看。 虽然鸟之国一年四季也是绿意盎然,但比木叶适合训练的密林比,植物的观赏性更足,翠松绿柳中夹杂一长串他们不认得的各色花卉,路边的小店售卖当地特产。宁次和我爱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宁次突然问:“你有没有想好给手鞠和勘九郎带点什么回去?” 我爱罗一怔,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手鞠和勘九郎出任务倒是会经常带点当地特产回来,我爱罗的任务向来是暗杀一类,无法放在阳光下,做完就要带着残肢断臂回去复命,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安逸过。 令我爱罗难过的是,他不知道哥哥姐姐喜欢什么——喜欢的食物和口味以及个人爱好他再清楚不过,但涉及到带一件他们喜欢的礼物,一时间难倒了这位忍者。 见我爱罗的眉头越皱越紧,宁次连忙解释:“不需要烦恼,我想只要是带回去的,他们一定如获至宝。” “可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偏好。” “重点并不是东西,”宁次驻步,歪着头说,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重点是‘你’。只要你心里装着他们,我想,做哥哥姐姐的一定会无比开心。” “是吗……”我爱罗似懂非懂,但还是在街边的小店买了几个滴胶做的钥匙环,里面封着鸟之国的各种特产花朵,末了他又买了一个小巧的制成羽毛模样的小玉雕,把东西往宁次手里一塞,低头兀自往前走。 “这是……给我的?”宁次快步跟上,他有些受宠若惊。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吊坠,羽毛的颜色像极了我爱罗眼睛的颜色,又看了看我爱罗在砂之铠甲下都无法掩饰的开始慢慢变红的脸颊,主动拉起他的手,“谢谢。” 肌肤接触的时候,我爱罗的手一僵,似乎想要摆脱,但几秒后便放松下来,两只手握到一起。 宁次想要得寸进尺,让我爱罗帮他戴上,但考虑到这位Omega应该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便不再继续下一步的动作,享受着为数不多的不属于忍者的轻松闲暇。 年少的感情总是浓厚又激烈,来得快,在青涩的心中烧成一团火,留下一片刻骨铭心的痕迹,归程中的宁次和我爱罗不再像过去那般拘谨,魔之沙漠方圆百里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除了太阳天空和风,没有人看到他们二人牵手并肩,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休息的时候会如何窃窃私语,Alpha的嘴唇轻轻在Omega耳畔划过,炽热的眼神和澎湃的心潮自然而然勾出一个吻,竹子与花香在空气中交缠,占有欲爆棚地落在对方衣物上每一处。 再如何不舍,分属两个国家的忍者总要回到自己的忍村里,二人在砂隐村前分别,宁次玩心大发,在我爱罗脸上落下一吻,随后笑着冲他摆摆手,说他已经看过了,没人发现他们。我爱罗捂着被亲的地方,一脸惊诧混着羞涩,随后嘴角露出一个不着痕迹的笑,目送宁次的身影离开。 手鞠和勘九郎对我爱罗带回来的小礼物很是受用,两个人冲到弟弟身前,给了他一个足够令人窒息的大大的拥抱,没有话语,二人只是一个劲笑。 “只要有机会,以后每一次都给你们带。” “以后你没有这种机会了,在你回来之前,手鞠和我去伏义那里闹了一场,以后所有任务都是咱们三个人一起。”勘九郎揉揉弟弟的头发。 Chapter 10 像极了母亲加琉罗,勘九郎是姐弟三人中最为细心的,他觉得我爱罗最近很不对劲,和木叶的九尾人柱力小鬼打了一架以后,我爱罗便一百八十度换了个性子,恢复了儿时的温柔和善良,眼神里少了杀意与戾气,但现在和那时又不一样。 准确地说,自从完成了护送日向宁次去鸟之国的任务后,我爱罗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更加柔和,也更加……更加Omega。 勘九郎不愿意这么说,但事实如此。 包容,博爱,好像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稳定却脆弱的磁场中,勘九郎对此太熟悉了,他儿时在母亲的身上见过这种气质。 那是一种,Omega爱上了Alpha的气质。 思绪漂移,勘九郎看着窗外的明月,不由自主回忆起了母亲。 —— 母亲加琉罗是一名优秀的忍者,同时也是Omega。 砂隐地处沙漠深处,环境恶劣,又经历了几次忍战,在四代风影罗砂上任前人口稀少,忍者数量在五大国中处于下游,几乎可以算得上无人可用,因此虽然明里并不支持Omega成为忍者,但暗地里会为Omega忍者伪造身份提供便利,并不似其他几个忍村那般排斥,也因此村里研究了许多针对第二性别的忍术,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在我爱罗出生前的那几年,勘九郎总是缠着舅舅问父母是怎么认识的,夜叉丸说加琉罗不愿意因为自己Omega的性别被区别对待,于是隐藏身份,作为Beta和身为Alpha的罗砂相识,相爱——虽说砂隐村有“每个Alpha都有命中注定的Omega”这样的传说,但罗砂扔坚定地选择了身为“Beta”的加琉罗。当罗砂意识到自己爱上加琉罗后,还特地找了千代婆婆询问加琉罗是否能够承受住Alpha的“暴虐”,被千代婆婆狠狠地骂了一顿,伴随着“喜欢谁就和谁结婚,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顾虑”,被一脚踹出了房门。 年轻的罗砂挠着头不明所以,没走几步便见到了欲言又止的加琉罗。 二人坐在屋顶,加琉罗坦白了自己的Omega身份,并希望罗砂能够尊重自己的意愿,让她作为一名忍者来保护砂隐村。这是罗砂第一次直观地感觉到Omega身上的坚韧。 正应了砂隐的传说,罗砂和加琉罗是命中注定的伴侣。罗砂成为四代风影那天,他向加琉罗求婚,允诺要保护她和孩子们一生一世。 订婚,结婚,怀孕,生子,加琉罗在努力扮演好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角色,但她并没有放弃忍者的工作。此举令罗砂无比心疼,他曾和加琉罗谈过是否要退休的事情,加琉罗说你去保护村子,我来保护家人。 在分福死后,砂隐村陆续找来了三个人柱力,纷纷死在守鹤的手下,砂隐村束手无策,几乎放弃寻找新的人柱力,直到千代婆婆找到罗砂,要求他把尾兽植入加琉罗腹中已经初具雏形的我爱罗身上。 “千代婆婆,这有多危险您知道的!”罗砂大声抗议着,“我的孩子已经成型,他是个Beta,无法承受守鹤……” “这个孩子有成为人柱力的资质。至于Alpha的第二性别——砂隐村有能够诱导二次分化的秘术,这你是知道的,四代目。”千代婆婆加重了称呼的语气,让罗砂知道自己的身份——首先是一村之长,其次才是为夫为父。 “可……”罗砂无力地跌坐到沙发上,双手抱着头,不愿意面对千代婆婆的 “没关系的,罗砂,”加琉罗的手搭到丈夫肩上,将他抱入怀中,轻轻亲吻他的头发,“为了村子,为了你。” 而年幼的勘九郎,从门缝中偷听到了一切。 从那之后,家里的氛围便变得剑拔弩张,年幼的勘九郎当时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千代婆婆总是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自己笑颜以待的父亲会变得愈发严厉,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变得越来越虚弱,他隐隐地有种感觉,他的家,即将迎来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砂隐村的寒夜大雪纷飞,他最小的弟弟,我爱罗便在此时出生。比预定的预产期要早两个多月。 勘九郎和手鞠目送父亲和舅舅带着腹痛难忍的母亲离开了家,姐弟俩蜷在一起,头顶的灯光将屋内照射得如同白昼,但他们都敏锐地知道,无尽的黑暗要到来了。 随着第二天朝阳一起到来的,是母亲的死讯。葬礼上,勘九郎流着泪为母亲献上了一枝花。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温柔又美丽,仿佛只是沉睡过去,再耐心等几分钟,她便会再次苏醒,耐心地抱着自己讲傀儡的故事,和手鞠一起折叠三星扇,和父亲说笑打闹拥抱接吻,和夜叉丸一起下厨,用一个下午为家人做出可口美味的饭菜。 时间停止在母亲最美丽的时刻。 舅舅承担起了姐弟三人的抚养任务,但父亲不允许手鞠和勘九郎去见一见他们的小弟弟,只是告诉他们,弟弟是个怪物,会杀人的怪物。 “他是我弟弟,他不会是怪物的!”勘九郎对着父亲大喊。 “他是一个失败的兵器,他杀了你的母亲。”罗砂阴着脸,甩了一句话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我爱罗一岁的时候,他才得以和姐姐哥哥见面,手鞠和勘九郎很喜欢这个看起来肉嘟嘟的小弟弟,拿着玩具逗他。我爱罗笑着探手想要抓住玩具,咿咿呀呀地活动他的胳膊。 “他是个Omega,千代——Omega!”罗砂的声音在隔壁响起,带着难以遏制的哭腔,四代风影在克制失去爱妻的悲伤,“他永远无法拥有Alpha对尾兽的控制力,他还夺走了加琉罗的命!” “罗砂,为了村子,我们不得不这么做,”老人的语气很是愧疚,但坚定无比,“加琉罗不会怨恨。” “……如果她不怨恨,那就让我怨恨吧。” 如果没有父亲的阻挠,或许不论自己还是手鞠,现在和我爱罗的关系能够更加亲密吧。勘九郎想。 并不只有勘九郎一人看穿,手鞠也察觉到了幼弟的异常——女性对身边的微小变化总是敏锐无比,她知道,弟弟的情感是一片白纸,在木叶的第一次发情是一个契机,而日向宁次的信息素则是在这片白纸上划下的第一笔,决定了一切的开端。 人总是对第一次耿耿于怀,终生难忘,我爱罗也不会是例外。 手鞠不会干涉宁次和我爱罗的感情,只要他们真的彼此喜欢,但作为中忍考试的亲历者,日向家扭曲的宗家分家关系可谓人尽皆知,宗家对分家的干涉令手鞠担忧——日向宁次是否会服从家族的安排,抛弃我爱罗,转而和那些既定好的千金大小姐喜结连理? 如果日向宁次是个见异思迁、玩弄弟弟情感的混球,她绝不原谅。 这个顾虑很快便在宁次十六岁生日上打消。 —— 日向日足是日向宁次伯父,更是他的“父亲”。 经历过中忍考试后,宁次解开心结,不再怨恨宗家,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不是被动地承担,而是变成了一个主动保护妹妹的兄长,出于亲人间的保护欲和曾重伤她的愧疚,愿意为了她的安全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在第四次忍战的时候,宁次为了保护雏田牺牲,丧子之痛令日足难以从长久的悲哀中走出。他力排万难,在四战后废除了为分家人打上笼中鸟的族规,每每有新的家族成员诞生,不论宗家分家,他总是平等对待。家里老一辈训斥他离经叛道,他惋惜天妒英才。若宁次的白眼和宗家一样没有弱点,若他早点将秘术全部传给宁次,或许他们一族中最年轻的天才如今已经能够挑起日向家的重担。 日足在五代风影我爱罗的儿子飞鸟的面庞上看到了过去宁次的影子。那个时候的宁次乖乖地拉着日差的手,好奇地看着身着和服的雏田,笑着对日差说我一定会保护好雏田妹妹。 随后天真稚嫩的孩童额头便打上了笼中鸟的印记。此生再也没有了“自我”。在漫长的宗家对分家的扭曲支配中,宁次第一个拥有了“自我”的意识,并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反抗。 日足摸着飞鸟的头发,感叹父子俩如此相似。随后怀中的飞鸟却惨叫一声,捂着额头不住颤抖。有人躲在暗处意图偷偷为飞鸟打上笼中鸟的咒印,意识到这一点后,日足连忙将飞鸟抱到怀里,为他抵挡住咒印的侵袭,刚要喝止族人,却听到门外庭院里一声惨叫,随后飞鸟的尖叫停止,他满是汗珠的额头上并没有出现印记,看起来仪式被中途打断。日足连忙把孩子塞回我爱罗怀里,拉开门想要找到罪魁祸首,只见家中几个行将就木的分家长辈浑身上下爬满了沙子,被束缚了双手和嘴巴,恐惧地看着日足。 “你们在做什么!‘笼中鸟’已经被废了!”日足高喊,“不许对任何人下这个印记!” “日足大人,”我爱罗抱着飞鸟从屋内走出,飞鸟看起来很平静,仿佛刚才的袭击不值一提,“大可不必担心,在他们念出咒语之时,我的沙子便捂住他们的嘴巴。” 日足狐疑地看着飞鸟,似乎并不相信,反倒是飞鸟,点点头说:“爷爷,我没事。” “日足大人,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日向一族很强,但我劝某些人别动歪心思。飞鸟身上有我加给他的绝对防御,不论他在做什么——吃饭,训练,甚至睡梦中毫无防备的时候,只要你们动了袭击的念头,沙子都会自动行动,把你们捏成肉酱,”我爱罗冷漠地说,“下一次不会留情,这种死法比砂瀑送葬要快许多——不相信大可以试试,你们应该不会质疑风影的实力。” 我爱罗性子变了多年,但过去嗜血修罗有多么残忍,大家仍记忆犹新,沙子仿佛有生命,在肉体上盘旋挤压,几个人吓得腿都软了,“噗通”跪下连连道歉,发誓再也不会动歪心思,我爱罗这才放过他们,和日足再次回到屋子。 “我能理解他们不接受他,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我爱罗看着飞鸟说,“但我不能允许他身上的悲剧在他的孩子身上重演。” “我明白。”日足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 日足看向飞鸟,陷入回忆。 在宁次解开心结后,日足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听从了家族中长老的安排,为十六岁的宁次安排了婚事。 —— Alpha和Omega因为特殊的生理结构,导致他们比一般的Beta性早熟,因此十六岁便可婚配。宁次的十六岁生日逐渐接近,家中长老们便开始着手为宁次物色妻子的人选。 一定要是族内的温柔的Omega,知书达理,忍辱负重,能够做好贤内助,但同时还要懂得逆来顺受,心甘情愿让孩子变为新的笼中鸟,用天才的血脉灌溉宗家的权威。 日足并没有对此表示异议,他和日差也是如此过来的,兄弟俩同日定亲,和妻子虽然是在订婚时才相见,但相处多年自然培养起了感情,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 但人选始终没有敲定,日向家的Omega要么不适龄,要么已经婚配,物色来物色去,有一个长老突然提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日足,你的女儿,雏田,也已经十五岁了。” 日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诧地瞪大双眼,看着这位长老:“您说什么?” “你的女儿,雏田,已经在和花火的对战中失去了继承宗家的资格,我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给她打上印记,她已经是分家的人了,也是个Omega,她正合适。” “不、不是……”日足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正当的拒绝的理由,“雏田是我的女儿,他们可是堂兄妹……” “为了血统的纯正,这是最稳妥也是最合适的。”长老们不以为意,“就这么定了。” “绝对不行——”日足提高音量,“日差和我是双胞胎,他们兄妹可以算得上同父异母,这有悖伦理——” “得了吧日足,不要假惺惺地提什么伦理纲常。在家族利益面前,不论什么都要让步,”另一个长老开口,“你虽然是家主,但别忘了,我们还没死呢。有些事情我们会允许你决定,但这些事情还是让我们老一辈的做主,不会错的。” “如果你同意这件事,雏田便不必被打上笼中鸟印记,也可以保留宗家身份,我们也允许宁次在宗家生活,如何?” 纵然千般不愿,但日足只要一想起雏田或许会因为自己的反抗被打上咒印,被宗家随意支配,为了宗家去死,他便屈服了。 在宁次十六岁生日的前夕,日向一族召开了家族会议,日足面色铁青,端坐在家主的位置上,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身后的长老们见状便越俎代庖,向族人们公布了这个消息。 “日向宁次,你的未婚妻,是日向雏田。” “当日向雏田十六岁时,便是你们完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