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神的迷宫

简介为空

艾利克斯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他认得这盏吸顶灯,灯罩里又死了些飞虫和蛾子,需要一次彻底的扫除。他认得他自己书架的顶端,那些厚实的大部头排布在上面,里头还夹着本他弟弟恶作剧塞进去的少女杂志。他认得坐在床边,正哼着小曲加固束缚器具的美艳女人——那不是妈妈,妈妈不会让喜悦把面孔扭曲到这种地步,真是没品。

  他认得十二岁小女孩的脸,她的脸上有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表情,她的脸离他太近太近,她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您醒啦,艾利克斯先生。”

  她拥有润泽的黑色长发,和海洋般的蓝眼睛,与床边的某位不同,完全是自然产物。她呼出一口气,柔软而宛转,掠过他的耳廓。他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待他回过神,他竭尽全力挣扎起来。

  “别这样,亲爱的,难得妈妈对你有兴趣。当个乖孩子吧,别逼我对你做些什么。”

  萨麦尔的声音比平常更加低哑甜腻,难以抑制的喜悦像水波扩散,撞出一连串细碎的颤音。他的脸涌上不正常的潮红,丝绸睡裙里露出的手臂和腿也是一样,他伸出食指,点在艾利克斯被皮带绑缚的手腕上,通过鲜艳的长指甲顶端,艾利克斯感受到连绵不断的颤抖与瞬时的战栗。艾利克斯深深吐出一口气,看进那双融化糖果般的蓝眼睛又失去兴味地移开,他对他的弟弟说:“够了,萨麦尔,放开我。你自己嗑死也不关我事,别扯其他人陪你下水。”

  “哎呀,萨尔维娅!他说要我放开他呢!”就像关系好的女孩子之间窃窃私语一样,萨麦尔凑到小女孩的旁边,只不过音量和语气完全是小孩子对大人告状时的,“亲爱的,艾利克斯是不是很过分?”

  也许吧。小女孩若有所思,“但正因为艾利克斯先生总是这么冷淡,所以我们才更要增强家人之间的联系,不是吗,萨尔?”

  无论是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还是眼前的这幅景象,都实在是太过异常了。他的弟弟与小女孩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长发,和极其相似的五官。如果小女孩长成年轻女子,就会拥有萨麦尔的面孔。虚假的母女,恶作剧般捏就的双胞胎,现在更为年长的一方正靠在年幼者窄小的肩膀上,用小孩的口气撒娇卖乖,而他们的母亲——只有十二岁的母亲,以成人般的语调冷静地回应。他不想再看眼前令人厌恶的倒错场面,闭上眼睛,试图让黑暗吞没一切,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但如同以往的无数次那样,事态总是超出他的预想。

  他的扣子正被一颗颗解开,小女孩表情专注,像在拆封圣诞礼物的包装纸,不希望造成丁点损坏。而萨麦尔,就像萨麦尔那样,拿出了剪刀,从衬衫的袖口一直剪到肩膀,又两刀剪开了他的衣领和皮带。即便他问他们在干什么,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越是挣扎,皮带就勒得越紧。即便不做杀手有些时日,按往常来说,他也不至于落入如此拙劣的陷阱,只能归罪于他对两人缺乏应有的警惕,他早该想到,他们都不会介意往他的水杯里放上些安眠药粉。萨麦尔把他的外裤剪成布片,小女孩把他的内裤拉到膝弯,这时小女孩朝他微笑,温柔、闪亮、彬彬有礼,和过去的妈妈不同的是,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完全清醒。她说:“艾利克斯先生,让我们来成为真正的家人好不好?”说得像个请求,但妈妈的每个请求都只会是命令和宣言。

  他没有回答,开始试想让关节脱臼来挣脱束缚的可行性,计划到半途,却被小女孩拿在手里的物品夺去了心神。

  浅粉色、流线型、硅胶表面,有个隐藏按钮。这是个跳蛋,看样子是萨麦尔的收藏。注意到他的眼神,小女孩对他说它已经消毒过了——问题根本不是这个。或许是药粉使头脑变得迟钝,或许是他在潜意识中不愿承认他们的目的,他发现自己的手脚被分别捆在床铺四角时,只是觉得恐怕又是萨麦尔折磨人的把戏,在去除衣物时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但直到现在他才悚然发觉,这根本是过去妈妈所作所为的翻版。他摇头,感到牙齿锁得死紧,好不容易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不要……”声音太低也太虚弱,他自己几乎都听不清。不要,不行,禁止,拒绝。他试图说出口,他已经不再是无力的幼童,而眼前的小女孩也并非那个可怖的母亲,这栋房屋不是她的帮凶,月亮还没有出来,没有什么能增添她的疯狂。

  他说不出口,萨麦尔把耳朵贴过来,纤细但仍旧属于男性的手抚摩着他的喉咙,“艾利克斯,你在说什么呀?”那家伙甜甜地说,“小心点,艾利克斯,妈妈讨厌不听话的孩子,你也不希望变成蔷薇的肥料吧?”

  院子里原本没有蔷薇花,六岁的小女孩出现在门前之后,蔷薇的藤蔓开始在篱笆上缠绕。他铲除它们的根、向它们喷洒除草剂,萨麦尔试图阻止他,他们为此不知道争执过多少次。发现他的行为徒劳无功之后,萨麦尔经常在他跟前提到那些蔷薇,而他比从前更少回到这座被诅咒的房屋。妈妈就是诅咒本身,他逃不掉妈妈,也逃不过随着妈妈改变的一切。

  “蔷薇花真的很漂亮呢,可惜艾利克斯先生总是很忙的样子……真希望什么时候能三个人一起在院子里喝喝下午茶。”女孩恳切地对他讲,另一只手按下了跳蛋的开关。

  萨麦尔性交时的爱好令人不敢恭维,就像萨麦尔杀人的风格,简直比美国佬更美国佬。他会把道具直接塞进艾利克斯体内,花费五分钟左右胡乱寻找敏感点,一旦让他找到,他就会恶趣味地将道具的振动幅度调到最大。道具不会疲惫,在电用完之前也不会停止,过多的高潮比起令人愉悦,更近似一种拷问。艾利克斯曾经被自己的唾液呛到窒息,也曾因此呼吸暂停,哪怕没有发生这些意外,接下来的插入式性交也会让本就被刺激过度的身体雪上加霜。这就是为什么他需要尽力不让萨麦尔有成为主动方的机会,他可不想再几天下不了床。

  妈妈不一样,她的动作轻柔,她的手温暖又柔软,他却很少感到如此强烈的恐惧。她跪在他身边,身穿纯白的薄纱睡裙,黄昏的光线从睡裙中勾勒出少女躯体的轮廓。她还没有从孩童变成女人,纤细的手脚宛如陶瓷人偶般美丽而易碎,浓密的睫毛下有双鸟儿一样充满好奇的眼睛,乳尖略微翘起一点,也像是雀鸟的小嘴。她看起来就是个孩子,只需要一推就能让她从床上掉到地上,手腕纤细得不费任何力气就能拧断,脖颈也是同样。但她的蓝眼睛里带着梦幻的神情,她把手按在他的左胸上,拿舌尖舔了舔嘴唇,好似一个习于诱引他人的水泽仙女。

  她让他的乳头从那双小手的指缝里露出,鸟儿轻啄般用跳蛋轻快地触碰,他的身体仍旧记得这一切,记得与极度恐惧相伴生的欢愉。他的乳头很快变成坚硬的肉粒,毫不留情地违反了他的意愿,变成这样之后,她拿手指把它夹住,然后俯下身来,完全孩子气地吻了吻它。在她吻上他的时候,他感到电击般的麻痒,这麻痒令他眼眶发酸,皮肤上出现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很难说这是出自怎样的感情,但一直缠绕着他喉咙的东西解开,他的牙关不再是生锈的铰链,他得以拿最严厉的语气喊出她的名字:“萨尔维娅!”

  她明显被吓了一跳,不怎么符合平常小淑女做派地含住了手指,有些阴沉地看着他,神色介于意识到做错事的孩子与看见厨房里突然出现了蟑螂的租客之间,他熟悉后一种眼神,那是妈妈发现自己受骗时候的眼神,但现在他是照顾者,而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回看过去,试图用眼神使她就范,她撅起了嘴,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快要赢了。之后她或许会闹一阵脾气,但那将是萨麦尔的麻烦,如果萨麦尔能完好无损地活到那个时候,想必也会像以往那样尽全力安抚她。

  他的眼睛被一双手蒙上,指甲掐进他的眼皮,带来了清晰的刺痛。他的嘴唇被一双唇堵上,他尝到化学制品的味道,是萨麦尔的口红。他被弄得咳嗽起来,萨麦尔喘着气,对他说:“闭嘴,艾利克斯。”

  萨麦尔亲吻他,放开蒙住他眼睛的手,改用手肘死死压住他的喉咙。他因为缺乏空气而反弓起来,像脱水的鱼,萨麦尔的亲吻加速了他窒息的过程,在粘腻温热的沼泽中,没有丝毫氧气存在。比起亲吻,不如说是夺取与侵犯,他的弟弟吮吸他像吮吸一把糖果,啃咬他像啃咬一个硅胶奶嘴,如若渴水的人一样从他的口腔里搜刮。他逐渐脱力,对方觉察到这一点,将手肘提起,他还没来得及呛咳或抚摸脖颈,就又拿舌头堵住他呼吸的空间。上颚与咽喉的交界处有些小孔,那是空气从鼻腔进入的通道,但那块颤动的软肉完全陷入了它,同时撩拨着他的舌根。他感到胸口发闷,眼前出现圆形的黑斑,他想要呕吐却无法做到,抽搐着试图寻找哪怕一点儿氧气。这是萨麦尔的报复,他想,不自然的蓝色离得太近了,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他看到那双眼睛里明显的笑意。

  小女孩还不是很熟练,没有先做扩张就把跳蛋涂上润滑液,往他的体内塞。她的小手在入口处摸索,带来的瘙痒感微弱却难以忽视,他的身体先是因缺氧而紧绷,然后又因窒息而松弛,在他拼命试图呼吸的时候,他感觉到振动着的异物进入了他的体内。她拿手指往里送了两下,按了按他的小腹,似乎是在确定位置。

  他一向不怎么敏感,但这是个伪命题,再不怕烫的人也无法在白热的铁水里生存,而母亲和萨麦尔都喜欢往他身上泼洒岩浆。往常异物应该会迅速遭到排出,可现在他需要空气,他的身体正在尽全力吸取。于是跳蛋被纳入,借着润滑的势头往他的深处钻,他过电般弹跳了一下,她便拿手牵住它的挂绳,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小腹,让它安放在这个位置,脑袋也俯在上面,不知想要听见什么。

  这太过了。他的头脑用剩余的一点理性警告他,这就是他所能辨识的全部,剩下的都沉在一片混沌之中。他像在发烧,他的内脏在逐渐融化,有人往他的肺里塞了一团火,又或许是棉絮。他的下腹酸胀,也可能是痛楚,太过了,太多了,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他动弹不得,而那双小手一直让感觉的源头待在那里。和萨麦尔不同,她相当温柔,牵引挂绳时轻轻的,像害怕碰伤什么,但如果她真的那么温柔,就不会不停改换频率,也不会坏心眼地往下压他的小腹,让跳蛋与他贴得更近。她的呼吸与振动共鸣,化成几乎把头脑烧熔的愉悦,他的拒绝被萨麦尔塞回喉咙,变作模糊不清的呻吟。再这样下去他会死掉,但濒死感反而令一切都变得更强劲和鲜明。他闭上眼,眼皮内侧出现鲜艳的图像,它们不停变幻,像万花筒一样。

  萨麦尔终于离开他的时候,他暂时忘记了怎么呼吸,跳蛋抽出他身体的时候,他感到空虚,剩余的痛楚和愉悦还留存在他的体内,仅需一点外界的刺激就能让它们再度活跃起来。萨麦尔压挤他的肺部,用几乎弄断他肋骨的力道,又往他嘴里吹气,让他变成个被填满的气球,他咳嗽着,缓慢地开始吸入空气,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注意都集中在胸腔内侧的灼痛上,直到更加强烈的快感夺去他的感知。小女孩的手上抹满润滑液,正往他勃起的阴茎上涂。

  这不能怪他,窒息会让海绵体充血,上吊自杀的尸体也会勃起。但这女孩想要做什么?所有线索都指向一处——这不可能,她才十二岁!他想要警告她,更想狠骂一顿萨麦尔,可他的喉咙肿了,暂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的好弟弟应该就是打的这种主意。他用眼神把萨麦尔放在砧板上切割,对方只是歪着头,用明显不正常的神态朝他微笑,然后对女孩说:“来吧,我最爱的小公主,把你的手举过头顶,我不会让这件衣服被弄脏的。”

  似乎被这话逗乐了,女孩咯咯笑,把手像跳芭蕾似的举了起来,萨麦尔朝她鞠了一躬,快而灵巧地脱下白纱睡裙,扔到旁边的椅背上。女孩的身体彻底裸露出来,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散在上面的头发像乌檀木一样黑,大海一样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说:“接下来稍微会有些痛呢,但这是为了艾利克斯先生好,所以我愿意。”

  她握住他阴茎的根部,分开双腿,看向萨麦尔,萨麦尔跪在她身后,环绕住她的腰,给她提供一个借力的支点。她把两条纤细的腿分得更开,让脚心与床铺贴合,然后将沾着润滑液的手指伸进自己体内,做事前的扩张。她做得很快很急,即便萨麦尔提醒她该慢一点,她也没有听从,像是迫不及待想冲进蛋糕店的孩子,而他就是一大块甜点心。稀薄的血丝流下来,在洁白的腿上显得格外触目,她“哎呀”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擦去,看了看萨麦尔,有点不耐烦地问:“现在可以了吗?”

  “稍等一下,亲爱的。”萨麦尔拿起旁边的瑞士军刀,削掉左手几根手指的长指甲,拿锉刀磨平,戴上指套。他用右手托着女孩小小的臀部,以艾利克斯从未见过的耐心与轻柔,协助女孩打开她自己。女孩任他去做,把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里,脚趾头愉快地动来动去。这是犯罪,无论如何都是,虽说他知道萨麦尔是个疯子,但在他没有看着的时候,那家伙究竟教了妈妈什么啊。

  他下定决心,迅速将手指和手腕脱臼,萨麦尔为了防止他这样脱身,在皮绳上多下了许多工夫,他一边暗自咒骂,一边与它们搏斗。瑞士军刀被投掷过来,插进他的手,女孩的力气不够,没能把他的手钉在床上,但也足够让他的行动暂时停止。你都教了她什么啊,萨麦尔!仿佛听见了他的想法,男人又用那张假脸朝他笑了,口红被蹭开的嘴对他说:“怎么样,艾利克斯?妈妈就是妈妈。”

  妈妈就是妈妈。这句话在他的耳边回响。妈妈就是妈妈。女孩把下身挨上他的阴茎,猫儿蹭人似的来回摩擦,她的阴唇一点点翕张,像花苞绽放成半开的玫瑰,柔软的肉片撩拨着龟头,快感逐渐将疼痛湮没。他更疯狂地挣扎,试图用膝盖打断这个过程,萨麦尔摇了摇头,换成哄小孩的语气:“唉,艾利克斯,去剧院看芭蕾的时候,不能吃东西,也不能擅自离开座位——你应该还记得吧?你的礼仪总是那么好。”对方这么说着,拿大腿压住了他的腿。那双腿的肌肉线条虽不明显,但力量和耐久度仍然属于杀手,如果单纯角力,他更胜一筹,可现在他被绑着,且有足够的理由让他分心。于是萨麦尔得以彻底压制住他,他感受到绷紧弹簧般的压力,皮肤紧贴着皮肤,过高的体温传导过来,活像被烙铁灼烤。在丝绸睡裙下,萨麦尔什么都没穿。

  对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要吞入成年人的阴茎还是有些困难,即使她全力以赴,最后仍然停在了差一点的地方。她犹豫着,蓝眼睛里出现思索的神情,接着她说:“萨尔,松手。”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亦或出于喜悦。

  萨麦尔依言放开扶着她腰部的手,她顺势滑坐下去,一声痛呼被她闷在喉咙里。她的眉心皱起,鼻翼和前额沁出薄汗,原本平坦的小腹被撑得明显鼓胀,两条腿初生的小鹿一样哆嗦着。血一滴一滴顺着他的阴茎流下来,流进根部的毛发,再在他的肚脐积成一汪。汗水把她的黑发粘在脸和脖子上,她干呕了几下,没有吐出任何东西。她现在看起来简直像被施以穿刺刑的处女,或是在昆虫针上微微抖震的蝴蝶。他不该对孩子做出这种事,无论对方看上去是否自愿,这不仅违反法律,更太过恶毒。但当她抬起头,他看见那双眼睛,看见她脸上的表情——那是喜悦,是足以把周遭一切烧毁的狂喜。

  妈妈就是妈妈,不管她今年多大年纪。

  她缓过来一点,要萨麦尔重新扶住她的腰,自己抬起臀部再放下,先是缓慢的,一边进行一边发出忍耐痛楚的喘息,之后她的动作越来越快,润滑不再只有润滑液和血液,喘息中也逐渐夹杂进了欢愉。她的脸上泛起潮红,嘴唇和眼睛都晶晶亮,原先的妈妈柔软而包容,在少年的体验中,她就像个可怖又令人难以抗拒的黑洞,弥漫在空气中,随时攫取她想要捕获的一切。女孩的甬道却像她的骨盆一样窄小,或许正因如此,吸力也格外集中和强劲。她毫不留情地榨取着他,每一次都比前一次坐得更深,他尽力不让自己叫出来,但碰到她子宫的入口时,他们都难耐地呻吟了一声。这时她轻触萨麦尔,萨麦尔会意,将她从他的阴茎上举离。

  她弹奏他的阴茎,手法相当纯熟,指尖轻轻划过铃口,又拨弄系带,他在那双小手里释放出来,一时只能听到耳边的嗡鸣,和擂鼓般的心跳。她把精液抹到他的胸口,顺势按了按他狂跳的心脏,很满意地笑了,如同猎人捕获了心仪的猎物,如同孩童吃掉了甜美的点心。她刮掉脸上的一点白浊,含在嘴里,闭上眼睛,细致地品味。那双蓝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披着女孩外皮的怪物拿清脆的嗓音说:“艾利克斯先生尝起来果然就是艾利克斯先生呢!味道很不错哦。”

  “和我比起来呢,亲爱的?”

  “萨尔是草莓蛋糕!我也很喜欢萨尔!”女孩在与她肖似的脸上轻啄一口,萨麦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天啊……”他咳嗽着,竭力挤出话来,“萨麦尔,你比我,想得,更,是个疯子……”

  那张脸上的笑容很快由溺爱变得恶毒而冰冷,萨麦尔看了看右手,朝指甲上轻轻吹了口气,便漫不经心地一下朝他体内强塞了三根。被蹂躏过的部位酸胀而空虚,正急切盼望着被重新填满,萨麦尔了解他的敏感点在何处,故意一直在边缘抠挖,偶尔碰触一下又马上退回。指甲的触感格外鲜明,本就肿起的粘膜被尖锐物体用力刮擦,让他痛得紧咬下唇,但这反而有种被满足的错觉,他下意识想索要更多,所幸仅剩的理智死死拴住他,让他不至于真的开口。

  “来,亲爱的,握住它,用你最大的力气。”他的弟弟嘱咐小女孩,她认真地点点头,不再在道具堆里挑拣,而是用两只手箍住他的阴茎根部。刚射精过一次的阴茎还没有软下来,刚才萨麦尔的挑拨更是让它重新开始充血,被用力箍住的时候,他禁不住浑身颤抖,倒抽了一口气。“好啦,艾利克斯,叫给我听吧,对我求饶吧,在我听到之前,不会放过你的。”萨麦尔俯下身来,黑发在他的脸旁边形成一道隔绝他与世界的帘幕,他的弟弟唱歌似的说,而他则紧紧闭上了眼睛。

  接着,留着长指甲的手指开始玩弄他的敏感点,尽管他咬住口腔内侧,破碎的呻吟还是禁不住流溢出来。那些手指戳刺、抠挖、往来反复地狠命划过,身体内部的酸胀暂时得到了释放,成为将脑髓融化的快感,而新的酸胀感却更加强烈,饶是他也无法忍耐更多,呻吟变成低唤,萨麦尔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小腹,使它变成压抑的哀叫。

  “艾利克斯先生是开心还是难受呢?”女孩亲了亲他阴茎的顶端,又拿舌尖轻舔,虚假的安慰一闪即逝,“承认我们是深爱着彼此的家人就可以啦,点一点头就好,我把手松开。”妈妈总喜欢这样,用刚殴打过他的这双手亲切地上药包扎,表演性质地流下怜悯的泪水,然后提出条件或警示,再用潜台词告诉他这是他的错,或者直接说他是个坏孩子。他可太熟悉这套把戏了。

  “家人,哈哈,家人……”在痛苦、恐惧和性的快感之外,一股笑意突兀地袭击了他,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悬浮在这具身体上方,俯视着这场令人笑不出来的疯狂闹剧,“家人之间是不会这么做的,妈妈。”

  醒来的时候,他感到浑身瘫软,好像被扔在火炉里焚烧过。月光从窗口洒进,朦胧的银光下,妈妈俯在他的身上,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慈爱而担忧地望着他,像座圣母雕像,像家庭杂志里的标准母亲。她的神态与从前太过相似,让他忽略了她幼小的身体和稚气的脸庞,电光石火之间,他挣扎起身,用尽全力掐住她纤细的脖颈,他手心的伤口流出血来,在她银白的皮肤上洇散。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疑问,她用游丝般的声音说:“为什么,艾利克斯先生?”

  “为什么,艾利克斯?”妈妈从火炉里爬出来,熊熊的烈焰没有烧毁她丝毫,她的裙摆带着火焰,她的发梢带着火星,她的脖颈上有着深红的裂口,斧头砍断了她的颈椎,她歪着脑袋,眼中燃烧着怨恨和不解,“为什么,艾利克斯?”

  在杀死妈妈之后,大多数噩梦都是相同的内容。

  他僵直成一块石头,萨麦尔借机抓住他的手腕,掰开他的手,紧接着往他的颧骨、心窝和胃部各揍了一拳。他蜷缩起来,听见萨麦尔不停对女孩说没事了,抚摸女孩脖颈上的掐痕,去找冰袋和药箱,咒骂他是个混蛋、是个疯子。明明对方当初也参与了那场谋杀,妈妈回来后却又表现得百依百顺,他向来不理解他弟弟的脑回路,看着对方手忙脚乱地安抚和表示关心,他除了冷笑没有其他感想。

  “好了,不要害怕,我没事啦,萨尔。”女孩抱住高大的男人,轻拍他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他散乱的长发,“或许艾利克斯先生只是被吓到了,或许艾利克斯先生还是讨厌我,我们继续吧,艾利克斯先生可能只是还没有体会到我们对他的爱。”

  “是的,妈妈。”萨麦尔依偎在女孩身上,撒娇似的用喉音咕哝。他放开女孩,解开丝绸睡裙,扯着头发把艾利克斯拉起来,另一只手把艾利克斯的手腕拘束在背后,艾利克斯用手肘攻击他,被堪堪避过,但还是擦到一点。他注意到萨麦尔静止了片刻,冰冷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艾利克斯,算你运气好。要是刚才碰到放了假体的地方,我就废了你这只手。”

  萨麦尔把他重新按下去,让他的脸紧贴着床单,对方的整个上半身压在他身上,膝盖制住他的小腿,让他无法动弹,比起亲密接触,更类似格斗技实操。他刚刚感觉到勃起的阴茎,萨麦尔就直接肏进了他体内,没有扩张也没有事先的润滑,只是以全力往里侵略。指甲划破的伤处被挤压,肿胀的粘膜被粗暴地分离,再塞入灼热的铁棒,他痛得打战,越来越无力挣扎。他咬嚼着床单,感觉舌面干得像沙漠,最后一丝水分都被布料吸走了,冷汗和生理泪水倒是源源不断地冒出,头发粘在他的脸上,随着摩擦刺痛他的皮肤、揉进他的眼睛。

  终于插到底的时候,他不禁开始干呕,那根阴茎随即往外抽去,好不容易歇息了几秒的粘膜又开始遭到拉扯,粘膜与粘膜相互腻住,得费好些力气才能摆脱胶着状态。萨麦尔显然也并不舒适,但他痛苦的模样足够取悦对方。他的弟弟从不掩饰对他的恨意,也从不吝惜在他遇见挫折时落井下石,但对方从未彻底离开这间房屋,与他做爱时也不全是出于恶毒的趣味,他不了解疯子是怎么想的,那份怨恨在妈妈归来后看似消解,但或许只是隐藏得更深。退到三分之一处,对方更加凶狠地向里冲刺,空气被压缩进他的内部,他的脏器被碾压、被捏挤,被捣成了一堆肉酱。这实在是太痛了,他下意识往前爬去,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女孩放下手中的道具,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随即萨麦尔把他拖回原地,将他的双手往后反折,直到他终于惨叫出声。

  他不知道这次刑求持续了多久,越往后萨麦尔的动作就越大开大合,疼痛过了某条界线后便开始麻木,他的意识涣散开,又被强行聚拢。萨麦尔在他的体内射精时,一切重新变得尖锐而鲜明,一丝快感在剧痛中闪现,微温的液体抚慰着他,也在向外涌流时不断刺激着他。萨麦尔离开他,他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女孩似乎终于选好了心仪的玩具,她和萨麦尔交谈了几句,他被从后面抱住,萨麦尔的手臂在他的胸前交叉固定,手抓着他的腰,指甲掐进他的皮肉。他像个布娃娃一样靠坐在那里,头垂在胸前,手臂垂在身体两侧,双腿分开,钉在萨麦尔的阴茎上。女孩像看见喜欢的布娃娃一样抱了抱他,叫他“我的爱丽丝”,捧起他的脸,把粘在上面的头发摘走。

  “我的爱丽丝,你在说些什么?”

  她把耳朵送到他的嘴唇边,试图听清他的喃喃,于是他尽量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从喉咙里硬挤出声音。我要杀了你。他说。

  “嗯,我也爱你哦!”女孩相当快活地轻轻笑了起来,吻上他的嘴唇,用舌尖舔过干裂的细口。没有用了,接下来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妈妈一旦进入自己的世界,就只会听见自己想听的话,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

  萨麦尔开始小幅度地抽动,比起刚才,疼痛减少许多,快感像潮水一样袭来。频率变得舒缓之后,他模糊地感受到对方阴茎的形状,它一遍遍磨蹭着他体内柔软的部分,像渔人揉捏蚌肉,试图从里面找出珍珠。疼痛总是比快感更好忍受,萨麦尔总是拉扯他的乳头,而女孩吮吸它们,如同婴儿俯在母亲的胸口。快感一丝一点地堆积,让他仿佛站在涨潮的海中,双脚被流沙陷住,明知海水迟早会淹没口鼻,却无处可逃。猛然间,一直温和上涨的潮水化作滔天巨浪,脚下的流沙将他拖入漩涡与暗流,他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感觉身体一轻,便被卷进漩涡中搅得晕头转向,不停呛入咸涩的盐水。他的眼前闪过白光,塑胶粒和条状凹凸的摩擦还未停止,他就再次射了出来。被用力箍紧过的阴茎仍然胀痛,女孩旋转手中的飞机杯,帮他把滞留在内的精液挤出。她的蓝眼睛里满是愉悦和好奇,没等他恢复呼吸,便开始了下一次。

  快感像鞭子一样击打着他,在这样的漩涡中,很难维持住自我意识,他失去了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或者几小时,睁开眼睛时,月光依旧冰冷地洒下,眼前依旧是大海般的深蓝色。女孩亲吻他,渡给他旁边瓶子里的纯净水,他贪婪地吞咽,不小心呛咳起来,水洒在胸前,他想把舌尖收回口中,那块软肉却不听他的指挥。他听见萨麦尔在他耳边嗤笑。如果妈妈不在这儿,他知道对方会怎么说: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艾利克斯!简直就像动物一样,妈妈才不会喜欢这样的小孩……

  妈妈什么也没说,她只是神秘地微笑着,那是昭示她沉浸在幻想里的表情。她轻柔缓慢地啄吻他,有时给他水,有时拿舌头蔷薇藤蔓一样缠绕上他的舌头,有时轻咬他的嘴唇,他闭上眼睛,她就堵住他的呼吸,迫他看着她。月光给她镀了层银白色的边,洒在她乌黑的头发上如同霜雪,她看起来如此美丽,她看起来如此可怖,仿佛过往的幽灵披上女孩的皮囊,借着月光现身在他面前。

  “我的爱丽丝,”她甜甜地微笑着,“我最喜欢的爱丽丝。”

  她的手指勾住拉绳,他听到粘腻的水声和啵唧声,像蛇产卵一样,一串绑好的跳蛋从萨麦尔体内被缓缓扯出。他感受到身后那人的胸腔剧烈起伏,固定住他的手近乎脱力,配着甜腻而愉悦的呼唤,潮热的吐息喷在他的脖颈上,口水也滴了过来,让他直犯恶心。瞧瞧你的样子,萨麦尔。他无声地说,真是没品。

  最后也是最大的那个被有些艰难地拔出,萨麦尔软倒在他身上,或者说妈妈怀里,女孩同时环抱着他们两个,露出亳不作伪的幸福笑容。萨麦尔颤抖着在他体内射精,然后把他推离,部分软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仍旧腻在阴茎上被一并带出,有些地方是太过鲜艳的红,有些地方呈现糜烂的紫红色。他没有余力去感觉羞耻,要保持意识已经足够困难,他瘫在床上,射出一点清水一样的前液便疲软下去,精液和血一小股一小股地从合不拢的洞里流淌出来。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女孩凑过来,露出担忧的表情,“艾利克斯先生,请您告诉我,这是几根手指?”

  他不想理她,也没有精力理她,他太累了,可现在还不能睡。萨麦尔把下巴放在她肩上,像萨麦尔会做的那样在她耳边说:“不可能,我们平常比这过分得多,他只是在装样子,不想陪萨尔维娅玩儿罢了。”

  “艾利克斯先生,腿上出现了很多红色的痕迹……”女孩故意拿指甲刮了一下他的大腿内侧,他竭力忍耐,呼吸变得紊乱起来,她似乎被逗乐了,笑着摸了摸他的脸。

  “哎呀,里边的填料漏出来啦。”她捂住嘴,对萨麦尔用了凶一点的语气:“萨尔,不许这样,家人之间应该好好相处。”萨麦尔点头,抱住她的腰,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不行,不可以,不要碰。他又急又快地对她说,拿手挡住她的手,但他的嗓子完全哑了,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讲什么。他的手被她严肃地拿开,“没事,不会痛的,艾利克斯先生,这是为你好。”

  她拿手指把露在外边的软肉戳进去,顺便搅了搅,完成了一桩大事似的呼出一口气。

  “很痛吗,艾利克斯先生?应该不会痛的……你的眼球在往上翻,你觉得很快活吗?”她歪歪头,天真无邪地发出疑问,然后像误会终于解开一样灿烂地笑了,“艾利克斯先生变得亲切起来了,又热又软乎,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一位先生啦。你说呢,萨尔?”

  她没有等萨麦尔回答,就把更多手指探入了他的身体,“这个肌肉环比开始的时候放松了,感觉我的手可以伸进去呢。”

  她的蓝眼睛里只有喜悦和好奇,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像是等待一场冒险。他听见防线崩溃的声音,他的牙关在打战,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却一点儿都挪动不了,好像又回到了被妈妈带走的那一天。瓦砾和石块从头顶降下,身旁只有血泊中的尸体,女人拿着枪,跳舞似的走过来,牵起他的手。会被杀死,不服从会被杀死,但服从也会被杀死,他闭上眼睛,向她哀求:

  “求求您……不要……求求您……”他听到断续的、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她又歪了歪头,露出疑问的表情。

  “好啦,亲爱的,该到我的时间了吧?”萨麦尔把两条腿也缠了上来,像蜘蛛似的环抱着女孩。女孩朝旁边看了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萨尔总是太心急,这不好。”

  “拜托,萨尔维娅——你在他身上花太久啦,月亮都要下山了。”

  “唔,确实。”女孩思索片刻,礼貌地说请他好好休息,然后吻上了萨麦尔的嘴。她们看起来依旧极其相似,仿佛相差十几岁的双胞胎。那幅画面被月光照耀着,就像一场亵渎的黑弥撒。

  萨麦尔会乐意卖他一个人情,前提是之后让他加倍奉还,而且接下来不排除突发恶趣味的可能。他疲惫地想,看着他像个美艳女人的弟弟低下头,舔吻小女孩刚开始发育的乳尖,而女孩向后仰头,脖颈呈现优雅的弧度,她把手指伸进萨麦尔的身体,他呼唤着妈妈,将脸深深埋进她的怀中。

  艾利克斯感觉脑子里有根弦绷断了,他不再看着月光下融为一体的两个剪影,而是看向被蔷薇藤蔓爬满的院子,他凝望着那些深红的花朵,下定了不再回到这间房屋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