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撅哥
占位符
卡蜜拉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
男人跪在地上,聪明、或者说,熟练地用脚跟和臀部去分散躯体的重量,这样下去过四个小时也没问题。他用下巴迎着鞭子,而不是卡蜜拉使力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他的面容如同一幅肖像画般波澜不惊,漂亮的青金石色眼瞳里一切情绪都极其微量,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卡蜜拉,但卡蜜拉知道,这个人此时什么也没有在看。她的脑海中闪现过男人的妹妹:那个与她通奸的,宛如一位仕女人偶般精致的女人,她害怕娜塔莉娅,但又下意识地去迎合她,对于卡蜜拉这样的女人,这就可以被称作“爱”。何况对方有温热柔软的胸膛,有一张善于诉说爱的嘴巴,当然了,还有纤秀灵巧的手指和炙热的舌头。她回想起难为情的事,不由得羞红了脸,如果在原先的家里,她的女管家准要指责她不够稳重,但现在是凌晨三时,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只有她和跪在地上的男人,地上的男人叫乔万尼,姓科隆纳,现在正担任着科隆纳家的家主:一位擅长金融和交涉的黑手党家主,而更脏的活儿交给娜塔莉娅来做。
与工作上的配合无间不同,这两人一见面就是血雨腥风,比有血仇的两人还要更深地怀着恨意。娜塔莉娅瞧上她,三分之一是本来就有的不伦癖好,三分之二是她想借此羞辱乔万尼,或者找到乔万尼的弱点。但后者卡蜜拉不会说。她小时候曾见过被拴在路牌上的海鸥,如果路牌倒入海中,海鸥会被一并溺死,乔万尼就是拴着她的路牌。一个正在衰弱的老牌家族,一位从小被送到意大利进行淑女教育的长女,她的身价比她想象中更高,但也仅仅如此。在乔万尼发现她甚至不会两位数的计算时,神情马上冷淡下来,问她都学了什么课程,她盯着对方的眼睛实话实说:刺绣、礼仪,如何照顾孩子……她的新婚丈夫冷漠地倾听,时不时看一下手腕上的金表。最后他站起身来,像个法官一样对她作出陈述:你所学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我很后悔没有选择另一位联姻对象。而在她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惨笑着说:“可是我们总会有个孩子……”之后,乔万尼露出了明显不耐烦的神情,他说:“我们不会有孩子。”过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永远也不可能有。”这就是她为什么在娜塔利娅面前脱去胸罩和内裤。
二十年了,她兢兢业业地打理这个家的家务,就算是现学现卖,内务还是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但乔万尼从未夸赞过一句,无论是在整理家务时的细心快速还是在社交场上的优异表现亦或是她在地牢努力不呕吐出来,在他眼里,她似乎和桌上摆的花瓶没什么两样,也许花瓶还更有看头。这就是为什么她任那些风言风语传开,说科隆纳家的家主没有生育能力,连老婆都看守不住,竟然还是他妹妹抢走的……一个女人!寻常男性不可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辱,最后铁定会掏出枪来,卡蜜拉等着那一刻,毕竟她有娜塔莉娅,还有一些忠实的猎犬。但乔万尼虽然看她的眼神日趋复杂,却还是没有掏出枪来。懦夫!她的意大利血统在高呼,简直不是个男人!
但对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和她上床的频率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应该不是和妓女或情妇学的吧,这样我得吃阻断药,在被高潮擦得一片空白前,卡蜜拉的脑子想道。乔万尼表现得越来越像个称职的丈夫,他每周一会给她亲自带来一束鲜花,每周末准备好最贵的海鲜餐厅、电影票和性。但是这太晚了,对方欠她整整二十年。想想吧,没有孩子,没有希望,也没有爱的婚姻!趁她的家族还拥有短暂的话语权,她一鼓作气把乔万尼告上了离婚法庭。
当晚,乔万尼脸色苍白地走进了她们的房间,从珠宝和新衣开始许诺,再牵扯到金钱和股权,最后更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要把他弟弟过继到她的名下,成为她的小孩,由她来抚养照顾,她差点毫不淑女地大笑出声:塞给我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还要我感恩戴德?你们科隆纳家到底实行的是何种教育?哦我忘了,你也不能说是人。卡蜜拉和娜塔莉娅对男人的喜好宛如截然相反的两极,而卡蜜拉拖到现在才离婚,就是因为——该死的她太喜欢这个男人的外表了。
从黑色棉袜包裹的修长脚踝,再到有着劲道肌肉的腹部,手臂也并不呈现养尊处优的细长,而是能快速拔枪射击。她尤其喜欢对方的脸,有一两次她帮对方从梦魇里醒来,那张英俊的脸庞去掉了仿佛与生俱来的阴郁和自以为是,深黑的卷发被冷汗贴在额上,青金石色的眼睛就像一面镜子,里面映照着她的模样……也只有她的模样。多么美丽,多么美妙,多么性感,多么……可口!现在她有一个机会,像一位昏君似的给他下达一道命令,至今为止所有的教育和教养都在阻止她、限制她,这让她又想起了她当初多么羡慕娜塔莉娅的自由,至少对方不会被她丈夫当个花瓶一样四处带来带去,用美貌和美德为科隆纳家增添收益,也不会在入睡前被假人般的丈夫指手画脚,忍着困意听他的长篇大论。当然,和贤惠的外表不同,她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看着乔万尼的脸,心想无论这家伙性格怎样,至少脸还可以看。和贞淑的外表也不同,她相当喜欢从娜塔莉娅那里学来的情事经验,和乔万尼的弱点。她从枕套里抽出了皮鞭,而后点燃手里的打火机,确保火焰的最外侧既能让男人感受到蓬勃的热度,又不真的制造出水泡,对方的双眼逐渐变得空洞时,她清了清嗓子,像十五岁与他初次见面时一样露出羞怯的微笑,轻声细语地说:“……给我跪下。”
她听到膝盖撞击地板的清脆响声,她怀疑这个力道会让他的膝盖骨骨折,但她才不管这些呢,她笑了,笑得比这二十年里都要开怀,甚至笑出了眼泪,笑得头发散乱,像个疯子,像个真正的科隆纳家人。
她先没有动用皮鞭,而是开始解男人的纽扣,她看见男人的喉结急促地滚动了几下,冰凉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不行,不。男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脸色显得青白,仿佛所有的血都从身上流失了。二十年啦,二十年啦亲爱的,卡蜜拉又拿出打火机,贴着男人的左耳点燃,有些头发被高温烘烤,发出了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二十年里,你就算和我做爱也要穿着西装,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她继续一粒一粒解着男人的纽扣,说:“你没什么不能给我看的,不然就离婚。”似乎“离婚”两个字镇住了男人,他的手在颤抖,却没有继续抵抗。卡蜜拉像剥一层皮一样剥去他的西装外套,像剖开他的肚子一样解下板正的马甲,还剩一件衬衫时,男人闭上了,闭紧了眼睛。
透过布料和昏暗的灯光,她能看到男人身上凹凸不平的暗红色痕迹,她几乎是撕扯下衬衫,然后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男人的整个左半身都满布着烧伤,就好像谁把他一半的皮硬生生剥了下来,他的锁骨处有斧头砍出的巨大创口,其他随处可见的痕迹用的应该是猎刀。那些烧伤仍旧呈现赤红色,在她下意识用指尖触摸的时候,对方的呼吸变得艰难。她的眼泪也随之掉下来,在温热的水滴碰上男人的肌肤时,男人睁开眼,惊诧地看着她。男人在社交活动结束后,在不想长篇大论时的说话水平与能复读人话的布偶无异,即便看见了她不断涌出、宛如泉眼般无穷无尽的泪水,他也只是移开眼睛,张合了几下嘴唇,对她说:“……没事了。”
这话不应该由男人说,不应该由受害者来说,卡蜜拉原本只是想让男人跪下,用皮鞭抽他一顿,好让自己这二十年得到一个解脱。但她看着这具满布骇人伤疤的躯体,想到的却是男人满脸不耐烦地说:“为什么要生孩子?生孩子只不过是把他放在世上受苦。”那时男人的眼睛看着哪里?他在用不耐烦的表情遮掩些什么?她把打火机丢进垃圾桶,对男人说:“坐到我旁边来。”接着斟酌言辞,平稳且冷静地说:“我看到过你的父亲,里卡多·科隆纳,与你发生性行为。”男人跳起身来,额头撞到了床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一定很疼。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在反复地回溯过去,找到环境、动作和角色。
“那天要下暴雨,积雨云在天边漂浮着,像一座阴森森的巨大城堡。我吩咐所有仆人关窗关门,自己擎着烛台去杂物间,科隆纳家太大了,我那时候也没有现在那么熟练,杂物室在四楼,但我走去了三楼,我看到半开的门缝,听见黏腻的水声和男人呻吟的声音,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我轻悄地走到门边往里看,我看见你躺在地板上,你父亲正把枪管往你身体里塞,周围丢着好多避孕套和润滑油的包装,你的血顺着枪管往外流。我不确定你有没有看见我,经验告诉我,你露出那样的眼神的时候,一般什么都没有在看。没关系,当时你穿着衣服,我想里卡多先生也不至于脱下你的衣服,因为他造成的伤痕会令他自己作呕……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我一直记得你的眼睛,那时候我们刚结婚……不是吗?”
二十年来她一直优雅而轻快,从不抱怨、从不诅咒、自然也不可能在人前哭泣,但她说出这番话就像呕出了带毒的脏物,她的喉咙发紧,眼泪也随之流了出来。她抓住男人,在他怀里哭成了一滩,而男人只是僵硬地回抱。男人并不是不会说话,在与人交涉时完全算得上伶牙俐齿,有那么多、那么聪明的话从他体内倾泻而出,和对待她时完全两样。她那时候磨着牙齿暗自怨恨,请娜塔莉娅做了个诅咒娃娃。但现在她模糊地明白,男人的话语都经过训练,他本身并非话多的类型,就算是对她进行礼节与礼仪的演讲,那些话语也都像程序编排好的一样。有一个温热的东西在他怀里制造盐水,男人便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了,他只是掏出自己折成四折的手帕,慢慢地为她擦净脸上的眼泪,她闻到男人常用的柑橘古龙水味道,于是她更用力地抓住男人的两条胳膊,把自己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这是我的问题。”男人平板地说话,但她知道,一旦戳一下这块看起来光滑平整的板子,它就会应声而碎。“我对你不忠,我感到非常抱歉,这事一切责任都在我,你可以因此与我离婚。”她没理男人,抓过他的手帕,用力擤了一下鼻子,用意大利语说:“你妈的。”
男人看起来十分惊讶,毕竟她从和他结婚起就没说过一句带负面情绪的话,更别提脏话了。她回忆着幼时父亲把她抱去的台球室,回忆着在烟雾缭绕的空气里自己都听到了些什么,第二句话顺畅地从她口中流出:“唐·科隆纳做这事天打雷劈,老天回头把他屁眼撅咯,让他一辈子都漏屎漏尿。”男人的表情由惊讶变得尴尬,他伸出手又缩回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最终还是选择拉过被子来,蒙住自己被揭露的上半身。而她说:“他还活着是吧,我要操死他。”“卡蜜拉,你这话……不要再说了!你是……”“我是科隆纳家的主母,但没有关系,很快就不再是了。老娘现在爱怎么骂街怎么骂街。”她一边痛哭一边讽刺地笑道。“给我数二十分钟,我让你听听什么叫意大利语脏话。”
在第十七分钟的时候,男人也掉下了眼泪,他怔怔地摸着自己的脸,好像他突然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某位陌生人。接着他开始战栗,就好像盖着被子也依然很冷。卡蜜拉隔着被子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又说了好几句诅咒唐·科隆纳的话,然后拿起皮鞭,用柄狠狠戳了他的肚子,一下,两下,三下,没好气地说:“你是不会哭吗?给我哭!”
疼痛是一个哭泣的理由,于是男人哭了起来,一开始只是无声的流泪,脸上肖像画似的神情始终没有变动。后来他的神情变得扭曲,发出的声音如同一个溺水者,或者被活埋的人。卡蜜拉抱紧他、承接他,把一只手合拢放在他的口鼻部位,防止他哭到呼吸性碱中毒。现在他不会说:“眼泪是没用的东西,只有女人和小孩才会哭,因为他们是发育不完全的人类。”了吧。卡蜜拉的一部分好整以暇地想,而另一部分促使她的眼睛分泌出更多的眼泪,最后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湿哒哒粘乎乎的。她不介意这个,在男人努力停止哭泣的时候,她把舌头伸进了男人的嘴唇,娜塔莉娅教过她怎么舌吻,她尝到烟草味、盐味和口香糖的薄荷味。他们两个人重新因为不同的缘由而气息紊乱。感谢招待。卡蜜拉在心里说。
漫长的亲吻过后,卡蜜拉感觉自己从身体中心开始发热,有一股力量要她绞紧双腿。她看着眼前半裸的男人,怨愤又从心底涌了上来,传教士体位仿佛是男人会的唯一体位,尽管最近男人也会对其他体位做出熟练的尝试——老实说太熟练了,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她从床头拿了张湿巾,脱下鱼尾裙,脱下黑色蕾丝的内裤,把自己擦干净。然后她拽着男人的头发,把对方的脸按到自己双腿之间,说:“给我舔。”
男人只犹豫了不到四分之一秒,便伸出舌头,去拨弄她充血的阴蒂。还是很熟练,或许太熟练了,对方的舌尖在她的阴蒂上由轻及重地画着圈儿,时不时轻柔地吮吸和舔咬,这让她把对方的头发抓得更紧,但男人却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来。她看着男人重新变得无悲无喜的脸,心里面想的却是他跪下来给里卡多·科隆纳口交的样子。他跪在床上,用小臂支撑着身体,她能看见他背上肌肉活动的样子,那很美,就像古希腊的雕像一样,所以她伸手抚摸,但她只摸到了层层叠叠的鞭痕。小时候她的奶妈曾经给她的母亲告状,说她用一个崭新的布娃娃和其他女孩交换了被对方玩得破破烂烂的那一个,她向来不喜欢崭新的东西,她喜欢濒死的雀鸟、残破的音乐盒和被毁掉的人。新的眼泪涌出来的同时,她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兴奋,她用双腿绞紧了男人的脖子,哭着将自己释放出来。男人就像完成工作一样,舔干净了所有她会阴处的粘液,而后脱掉自己的裤子,往手心里挤了四粒蓝色的药丸。她抓住男人握成拳头的手,温柔地掰开,让药丸一粒一粒地掉到床单上,然后她带点羞怯地轻言细语,对男人说:“没必要,今天我要操你。”她没有听到倒抽气的声音,没有听到任何对她的训斥,更没有提及娜塔莉娅,男人只是像个机器人似的对她点头,青金石色的眼睛重新变得什么也没在看。
“你去洗个澡吧。”她避开男人的眼睛,拾起小药片,把它们安置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你全身都是冷汗。我也去洗把脸,我脸上都是眼泪。”
她把鱼尾裙和内衣裤扔进脏衣篮,然后坐在床上等待,仿佛有什么标尺一样,男人冲澡的时间正好是十五分钟。他把头发用吹风机吹干,重新梳得一丝不苟,他坐在床上,脱掉了内裤,把它叠好,虽然卡蜜拉的胸部如同羊脂般顺滑,又大得十分引人注目,但他没有丝毫勃起的迹象。卡蜜拉曾经以为他喜欢男色,但也并没有找到证据,真是让人不爽。男人的腿骨肉匀停,是她喜欢的腿,但大腿内侧巨大的削刀疤痕影响了观感,她曾经问过男人许多许多遍,其中有一遍男人犹豫许久,说是他自己做的。她大概知道被暴力掩盖的是怎样的内容,所以她也不再去问。她向前挪动时,男人似乎在用力说服自己不要往后退缩,她将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伸进男人的后穴时,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这里和男人的皮肤表面一样伤痕累累,二是男人应该灌肠了,还抹了润滑油。也是,不得已时采取对自己伤害最小的方案,才是她认识的这个男人的做法。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用长指甲抠挖,直到男人的脸上出现忍痛的表情。刚才有两次,她碾过他的前列腺,但男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凑上前去,亲吻男人的脸,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捻揉男人的乳头,这儿也有一道伤疤,似乎是锐器穿过后又强行扯掉,她想象这里有个乳钉的样子。同时她继续抠挖和碾压男人的前列腺,直到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忍耐着发出细碎的声音,但他的阴茎和乳头都没有硬,所以她贴到男人的耳边,说:“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装高潮。”喘气声和细碎的呻吟顿时停止了,男人皱起眉头,摆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但没有讲什么他平常的自以为是发言,而是说:“……我本来就很难高潮,你最好不要非得追求这个,你爽了就行。”
“那多让人有挑战性呀,亲爱的。”她把每一个字的发音咬得都很重,男人不知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她在床头柜第三个抽屉里找出一个黑色天鹅绒袋子,往床上一倒,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性玩具,把眉头皱得更深了。“安心吧,我不会要你吃下20cm的屌。”她拿起一根模仿海豚阴茎的橡胶性玩具,用湿巾把它擦拭一遍,放到旁边。接着她拥抱住男人的身体,用唇舌和乳房平息对方的颤抖,她把男人从头到脚轻柔地吻了一遍,在男人的面具摇摇欲坠的时候说:“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然后她低下头,同样为男人口交,完全无视了男人慌乱的“不!”和“你没必要干这个!”等这些话语变成压抑的喘气跟呻吟,她仰起头,用弯成一洼的舌头对男人展示他的精液,而后全部咽下。“我不知道你跟娜塔莉娅学了什么,”挺好,终于出现了娜塔莉娅的名字,但这事并不与她相关,“没有呀,乔万尼先生,这是我们礼仪课的一部分。下面请放松,不然会很痛的。”
在对方不可置信地反复念诵:“这是礼仪课的一部分……”的时候,卡蜜拉把那根假阴茎一点点地塞进了他的身体,如果他的脚趾绷紧,她就先歇一歇,毕竟虽然一开始追求的是让对方疼痛,但对方过去的疼痛也够本了。她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变成焦虑再变成迷茫,这可能是男人很少体验的被插入但并不痛苦的性爱。于是她笑了,用更多的吻去抒解男人的迷茫,她毕竟也是个意大利女人,尽管礼仪课着重于磨损她的热情,但现在谁也不需要礼仪课。她插入再抽出,听见几乎淫靡的水声和假阴茎底端与皮肤接触发出的啪啪声,随着她的抽插,男人不可自控地开始喘息。他的脸红了,青金石色的眼睛里瞳孔开始放大,后穴逐渐不需要润滑油也能保持潮湿。他的阴茎又回到了半勃状态,但他咬住了自己的手,为了防止自己不得体的叫出来。“想喊就喊,这里又没有任何人,整层楼,哈啊,都是咱们俩的。”卡蜜拉不是很擅长体力活儿,但做爱就是个体力活儿,直到男人终于隐忍地叫了出来,她才感觉到一种类似丰收的喜悦。乔万尼的脸真漂亮,染上红潮的时候更加漂亮,那对青金石色的眼睛里终于褪去了阴郁和自以为是,瞳仁放大,彻底沉浸在反复的高潮里。头发也被汗水湿透,一卷一卷地粘在额头上。多么漂亮的脸,多么漂亮的身体!她用嘴去啃去咬乔万尼的身体,留下红印和咬痕,她用手去按捺乔万尼的腹肌,去丈量它们的弹性。对方低低地喘着气,突然拿起她的手,在手心里吻了一下,就像俯身亲吻一朵玫瑰花的花蕊,搞得她满面通红,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男人第二次射精的时候,卡蜜拉用手指舀起精液,送入自己的阴道,它没有顺着滑出来,这让她分外高兴。乔万尼的脸色逐渐阴沉,但谁叫这个人平常做爱都戴避孕套呢,根本收集不到任何精液。为了不让他的脸色继续阴沉下去,卡蜜拉拿起一个跳蛋,打开开关,在嗡嗡的震响声中,对方的脸色确实不再阴沉,而是开始发白了,就连嘴唇也褪去了血色。这是为什么?卡蜜拉不想知道太多,反正与他不堪的过去有些什么关系就是了。她把跳蛋一点点推进对方体内,但对方绷紧得如同一块石头,她费了好大劲才得偿所愿。能震到前列腺所在的地方吗?那颗跳蛋是不是尺寸太小了?卡蜜拉这样想着,又拿起一粒跳蛋,在震动声响起之后,男人的嘴唇动了,却没有发出声音,卡蜜拉只能读出一句“求求你……”在她即将心软的时候,她马上告诉自己:二十年了,这男的听过她的话吗?那她也有些时候用不着听这个男人的话。第二颗跳蛋被抵进去的同时,或许是因为快感的缘故,对方开始剧烈的颤抖,缩成一团,有血滴在床单上,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卡蜜拉隔着他的小腹,用手去感受跳蛋的震动,这让她十分快乐,直到对方身下的床洇出一片深色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不行,等等,不对劲。
她赶紧把跳蛋拔出来,就算带着血也没关系,关闭震动,去探乔万尼的鼻息,这个人的呼吸轻而缓慢,如同空气中的游丝。她试图挪动他的位置,但她还是搬不动一个失去意识的男人,她只能抚摸他的额头,期望他早点回过神。她不希望性爱这样结束,但对方再次让她失望,她只能劝自己,这的确不是对方的错。等了很久、很久,男人才把自己从一个坚实的包裹变成散在床上的人,劫后余生似的大口大口喘气,他终于看到了卡蜜拉,然后他看到了身体下面的湿痕。天啊,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卡蜜拉一边把黑色绒布袋放进抽屉一边说,“我刚才已经丢掉了所有电动的玩具,有时候传统些也没什么不好。”
男人的目光始终看着床架上面,他想说话却说得语无伦次,他说对不起,他会感到害怕,真的对不起,这……这太荒谬了,真的对不起……他所说的“对不起”可能比这二十年加起来说得还多,卡蜜拉脑子里的声音在笑,而卡蜜拉问他:“你站得起来吗?我扶你去浴室?叫仆人来换床单太晚了,你可以和我挤挤,反正床很大。”
他们一直睡到次日的下午三点,卡蜜拉发现男人紧紧抱着他,就戳了戳他的脸,他半睡半醒地睁开青金石色的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卡蜜拉,别这样干了。”果然如此。但他的下一句让她僵在了原地:“卡蜜拉,你十五岁以后的体检报告从来没有给你看过,你生不了孩子……所以别再这么做了,精液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娶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你是怎么想的?无论这女人怎么鬼混,都不会留下私生子,多么安心和方便?”卡蜜拉的语气里带上了哭腔,“我和你妹妹还有你妹妹的老公鬼混,为什么不说我一句?你真的把我当花瓶,还是花瓶对你来说都更有看头?你除了把我领到社交场,就是对我长篇大论什么是道德,然后在车上对我一句话也不说光看股票?什么事对你来说都没有股市的涨停重要,是这样吗?”
她把满腹委屈倾倒出来以后,听见男人咽了口唾沫:“……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你十五岁的时候,穿着一件纯白的棉布裙子,戴着一串青金石项链,头发卷得一丝不苟,我知道这项链是为了讨好科隆纳家,但我还是……你的这双眼睛下面有两颗小痣,我……你想和我妹妹妹夫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我也没法当个合格的丈夫,虽然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试,我会努力……我不会爱人,所以你跟我离婚的话……我还是不想你和我离婚……”这些是什么话呀,简直可笑,哪有这样逃避责任的人啊,事到如今才吞吞吐吐地说起爱她?但卡蜜拉叹了口气,在对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四点钟去福利院,我现在就要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