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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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由糖和香料,还有一切美好的东西做成。或许是牛乳和肉桂,她的父亲说,洁白的牛乳混入血色的肉桂粉。或许是可可和辣椒,知道吗,曾经的人们作为饮料饮用它,为了某些令人快活的功效?又或许,是水果硬糖和柠檬海盐?你小时候喜欢看彩色的硬糖融化,我就做给你看许多回,今天要不要来洗泡泡浴?我准备了带闪粉的浴芭。来,点头吧,点头才算是好孩子。于是女孩点头。你由糖果和香料,还有一切美好的东西做成。叫萨尔维奥的男人在床上总是这样说。   要吃牡蛎吗?我刚从市场买来一些。她的父亲有双深不见底的海蓝色眼睛,有时他喜欢买来饱满的番茄、带露的水果、新鲜的香草,有时是为了食用,有时则不是。有时他买来鱼肉、贝类和其他软体动物,他会留下一部分烹饪,另一部分则亲自喂到女孩口中。他有把银亮亮的小刀,它切断任何东西都像切断新鲜奶酪一样轻易,他用来切断深红色的鱼肉,用来撬出贝类柔软的躯体,现在,他拿它来打开牡蛎。   牡蛎放在碎冰上,壳紧紧闭着,重点不是壳上的藤壶、丝藻,不是黢黑的壳,而是壳被撬开的过程。父亲的手指像男人该有的那样骨节突出、有着不可思议的力气,又像提琴家那样纤瘦灵巧,他怎样揉动琴弦,就怎样揉捏女孩的身体。他撬开牡蛎的模样近乎色情,可那并不是为了女孩所做的表演,而是居心难测的明示。他缓缓地将刀刃插入紧闭的细缝,搅动,从左到右划开,牡蛎总会对他打开自己,即便并不完全,而他拿两只手指塞进壳内,将它扩得更宽。他留了一点点指甲,有时他会拿刀剔指甲,父亲总是有沐浴液和古龙水的味道,父亲的手总是过分洁净,因为要洗去留下的血渍。他拿指甲一丝丝割裂闭壳肌,牡蛎在蠕动、在收缩,黑色的蕾丝一样的边缘波浪般起伏,它流出粘稠的白色液体,血液混入壳内的海水,尝起来会有些咸腥味。   我的好孩子,为什么你在发抖?因为你对这些举动太过熟悉了吗,你在害怕,还是期待?没关系,淑女不可以过分急切,该发生的事总会发生。来,吃掉它吧,张开你的小嘴。男人说着,像打开牡蛎那样打开她的嘴唇,之后是紧合的牙关,牡蛎像丝绸,尝起来软而咸,表面实在是太像人的肌肤。它在她口中不舒服地动着,她险些因为金属和海藻的腥味而呕吐出来,而父亲用手指掐住她的咽喉,夹住她的舌头,迫她把它咽下去。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舌头,是块好看的软肉,他说,多么像玫瑰花瓣!你看,它非常灵活,它懂得如何舔舐、如何勾引、如何索要更多事物。吃掉它吧,吞掉它吧,我的好孩子。紧接着男人亲吻她,那是比牡蛎,和她的舌头强力得多的舌头,男人的唇舌像噬人的沼泽,她沉入流沙之中,伴着牡蛎们吐出海水的轻微声音,男人从她的口内拔出,极尽温柔地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