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铳

能为所有的不合理找一份顺理成章的借口,这简直是山田一郎最讨厌的成年人特质。此时他坐在入间铳兔的旁边,在发现自己上当后就把头别过去看敲打的窗户上的雨滴。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驾驶位的入间故意把视线停在他身上,玻璃上倒映着的眼睛在察觉到明显的视线后开始有些摇摆不定,片刻之后因为寒冷而缺乏血色的耳根也泛起了红色。

傍晚的时候公共交通就因为暴雨停运了,站台下等末班车的人在今夜除了感冒什么也等不到,已经经过车站的入间铳兔最后还是没办法对那个还在等车的人视而不见,在下个路口前调了个头,将车停在车站后放下了车窗。

一次不求回报的“好心”果然换来了意外收获,灯光下的山田一郎半个身子已经湿掉了,原本直挺的后背也因为寒冷缩了起来,他看着车内的入间铳兔,戒备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写进了那双漂亮的鸳鸯眼里。

“你好,我是横滨警署的警察。”他做作地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自报家门,“这不是池袋的山田一郎君嘛!请不要担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来提醒你一下很快就要九点了,这里在夜间是禁止流浪人员逗留的。”

“我不是流浪汉。”低吼声还带着颤音,“我在等车回家。”

“哎呀哎呀,你一定等了很久吧,这段时间就没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好心人告诉你公共交通因为暴雨已经停运了吗?”入间铳兔遗憾地摇摇头,“现在是春季,请不要觉得这里不允许过夜的规定不近人情,如果你冻死在这里会有人伤心的。上车吧,我载你回去。”

“并不需要您费心。”

面前的是不久之前站在自己对面的强敌,山田一郎从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那份平易近人虚假的可怕。他不能忽略入间铳兔的善良在日后会变成武器的可能,就算他真的很冷,也不想接受这份在他看来多少有些算计的好意。

“好吧,如果是池袋代表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先离开了,不过会将这里记下,我会联系你的弟弟们告诉他们你在这里,希望他们有办法可以接你回去。”入间铳兔挥了挥手,车窗缓缓上升,慢慢遮住了他的伪善和从容。

最后的结果就是山田一郎坐在他的副驾驶。手机早就没电了,在车上借用了入间的电话,才让在家等待的弟弟们安下心。他说着马上就可以到家,但因为天气原因受阻的交通让他不得不被入间带回了位于横滨中心区的高级公寓里。黑色的大门在指纹认证后礼貌地打开,入间抖了抖西装上的雨水,就将他挂在了衣架上。山田一郎却只是站在门口,笑声说着打扰了,直到去了厨房的入间已经回到客厅,才注意到自己邀请的客人连摆在那里的拖鞋都没有换掉。

“为什么不进来?”他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有些潮湿的头发,看着局促的山田一郎。

“我在这里就好,雨停了我会走的。”此时的戒备已经变得既多余又可怜,跨进大门的那一刻,山田一郎似乎就失去了主动权。他看着就算是从里面也需要指纹才能打开的大门,对于今天的决定已经有了些许后悔。

“好吧。”

入间的冷淡反而让一郎获得了一点安全感,舒适的室温让一郎的体温也跟着回升,但是湿掉的衣服很快还是将温度夺走了。入间铳兔已经打开了电视,然后才像想起什么一样去洗手间拿了新的毛巾扔给山田一郎。

“不愿意进来的话就把身上擦干一些。”入间铳兔抱着双臂靠在墙上,指了指山田一郎的脚下,“我的地板被弄湿了。”

山田一郎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从见到入间开始,自己的每一步行为都好像是在跟着对方的思路走,因为不想让弟弟们担心,所以接受了入间的帮助,因为不想弄脏入间的,自己又在洗完澡后和入间铳兔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这种感觉陌生的有些可怕,他用余光瞄着入间铳兔,但对方只是看着电视,将手里喝干的啤酒罐放在了茶几上。

身上热腾腾的感觉确实很舒服,什么也比不上在淋雨之后的一个热水澡,一天的疲惫与寒冷就这样全都消失了。看着他又穿着湿衣服出来,入间还好心地找了自己的睡衣给一郎穿。虽然还距离成年一步之遥,但山田一郎的体格要塞进入间的衣服里还是有些狼狈。短了一小截的衣服让他贴在靠背的腰露在外面,但身体也因为柔软的沙发而放松了下来。

“你不喜欢看这个吗?”入间看着走神的一郎,把遥控器塞了过来,“可以换个你喜欢的,动画什么的。”

那点小爱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掘到了让山田一郎有些脸红,但他不知道那只是入间铳兔对于孩子都爱看动画的刻板印象。已经独当一面很多年的万事屋老板在这个警察面前也不过是这个小孩子,如何同小孩相处的方法早在多年的警察生涯中被摸得一清二楚。

连山田一郎也同样适用,大概。

“别把我当小孩子。”他推开遥控器,带着鼻音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还多了些幼稚的感觉。

“哦?”

入间没想到山田一郎反驳的点会在这里,对方的反应从一开始就让他觉得有趣,原来一切的原因都只是不想被自己看轻,这一点入间是没有想到的。作为对手,他认可山田一郎的强大,但是了解点到为止就好,如果不是这次突发的善举,两个人也不会有坐在这里交谈的机会。或许和平度过一夜就好,在之后只要在battle时候拼个你死我活就好……

但恶劣的警察已经不想点到为止了。

“不想被当做小孩子吗?”入间装作思考的样子,侧身抬头看着山田一郎的双眼,“那你应该也跟大人一样,不想欠下人情,对吧?万事屋的老——板。”

欠下的人情会成为自己的软肋,哪怕是被迫欠下的人情。山田一郎还不知道入间铳兔想要什么。但不涉及battle和弟弟,自己妥协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但入间同样不会用rapper的尊严开玩笑,他看着山田一郎的眼睛,在对方的犹豫变成坚定的时候,想用一句话就将山田一郎的决心敲击得粉碎。

“身体偿还你觉得怎么样呢?”

他想知道这个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人是如何界定自己的位置,想要一些山田一郎的局促和慌张逗笑自己,但山田一郎皱起了眉头,入间却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情绪,他还没来得及说自己只是像开个让一郎难堪的玩笑,对方却先一步点头,断了他的后路。

“好。”山田一郎说。

“别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可不是说让你帮我做事……”

“我明白。”山田一郎站起来,“做爱是吧。我说了,好。”

刚才在入间铳兔面前穿上的衣服,又一次在他面前脱了下来。

他熟悉那些会用身体换取一些东西的未成年,但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山田一郎也划分到这样的范畴内。山田一郎是个漂亮的孩子,入间铳兔坚信自己对他的认可没有一点觊觎的意味。他有些怀念在车上时候被自己盯到羞涩的山田一郎,这样还可以找个合适的理由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但入间铳兔也并不是好人,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恐怕自己在山田一郎心里也很难与好人这个词挂上钩了。他看着山田一郎不遮掩的蔑视,最终让这个玩笑变得认真起来,一道闪电划过,紧跟着的雷声也没有盖住入间铳兔那一句充满玩味的“好吧。”

山田一郎不知道入间铳兔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帮助自己有利可图,但他此时的表情让山田一郎终于把他和多年前那个制服警察联系在一起。

“在沙发上,还是在床上?”他等着这个用小恩小惠买他一夜的人来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在这里就好,我不想弄脏我的床。”入间铳兔慢慢解开睡衣的扣子,“一般其他人的话更多会选择在哪里呢?”

“这是其他‘客人’的隐私了。”既然入间把主动权交给他,山田一郎照单全收,他拉住入间铳兔的手,“剩下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

他努力让自己的手指不要颤抖,免得被入间抓到一丝松懈的空隙乘胜追击,入间的身体和他一样有着沐浴后的温暖,但比自己的要干燥很多,味道和装在瓶子里的沐浴乳一样好闻。身体上的气味太过接近,只有那点突出的烟草的味道来帮山田一郎区分着两个人的不同。

哪怕是快要饿死的时候山田一郎也没有任何出卖自己身体的想法,那种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今夜寒冷和危险本应该然他更加戒备,却在刚才,他就这样答应了一个会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的条件。

入间并没有给他多少走神的时间,赤裸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贴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但他也明显没有接吻的想法,只是下巴搭在一郎的肩膀上,看不见的手拉下了一郎那不合尺寸的裤子,不必要的紧贴让他两个人的心跳完全回馈给了对方。一郎的心跳很快超过了入间的频率,关于焦躁被这样的方式让入间摸清这件事也并不觉得值得羞耻,他摸进了入间的腿间,和他同样炽热的东西也有了勃起的迹象。

这不是社交距离,更不是和敌人应该保持的距离,两个人的性器在对方的抚摸之下都开始了生理的躁动,一郎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在沙发上,将自己的心脏毫不设防地献上,入间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两个人手上的动作被他的眼睛照单全收,但一次恩惠仅仅换来这样的玩法未免有些可惜,等到头上的呼吸更加沉重的时候,他突然收手,换来一个疑惑的气音。

“处男吗?”入间笑了。

“入间先生不喜欢吗?”一郎回想着谈生意时候的语气,他低头看着入间铳兔的表情,隔着薄薄的镜片,那些笑容里有多少嘲笑的部分他也看不清了。伸手摘掉了入间的眼镜,将那双眼中的玩味也一并拆掉,眯起来的眼睛早就失去了一开始的凌厉。

“不,倒也不是,只是因为自己一开始质疑万事屋的合法合理性而感到抱歉。”他给自己的失控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有介意眼镜被摘掉,山田一郎在他面前变成一个是谁都可以的影子反而会让今天的事情更方便。

他抬起身体,甩掉了挂在大腿上的裤子和被二人体液弄湿的内裤,既然是第一次,那么给些福利当做夺走山田一郎童贞的返礼也没什么不好。从身后到了一个小瓶子,在山田一郎的注视下将那些液体淋在小腹上,黏腻的液体顺着肌肉的纹路在肚脐中积聚,然后被入间的手引领着,在身体上逐渐被抹开。

察觉到入间似乎并不想让自己也参与进来,山田一郎主动退开,同样也把自己的裤子踩在了地毯上。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入间平时藏在手套里的手指,指尖揉着一般不会被碰到的地方,将那个小口一点点揉开,直到能吃下他的手指为止。

面前的山田一郎变得模糊不清,入间铳兔不愿去猜测山田一郎是什么表情,于是做起来也更加熟练,连指腹也吞掉的穴口对这种进入似乎并不觉得陌生。拉着丝的液体被第二根进入的手指挤出,落在皮制的沙发上。那里可以延展到什么程度在山田一郎的知识理论之外,但入间铳兔还记得自己手里那一根的触感,如果草草了事两个人都不会好受,他不想给山田一郎的初夜带来什么心理阴影,但没有想过和他做爱就已经是心理阴影了。

一郎坐在地毯上,有一下没一下撸着自己的性器,他不想表现出太着急,在这个时候他更想扮演一个被入间逼迫的受害者。他抬头看着入间铳兔的眼睛,失去眼镜究竟可以让入间看到什么程度他不得而知,只是随手捋了捋头发,藏住自己发热的耳朵。

在那里进出的手指虽然是不错的配菜,但他永远是将好吃的留在最后吃掉的。食材准备得差不多了,到了该上桌的时刻,山田一郎才乖巧地出现在自己的位置。

老师是个好老师,那种烹饪手法虽然不复杂,但需要细致,他握着入间的手将他从泛着红的穴里面抽出来,那里很快又缩成一团,吐着多余的润滑液装作无辜。山田一郎压在入间身上,用手指将那点液体推了回去。

也许是时候把手指换成自己的。山田一郎心想。

没有老师能教到这一步,接下来的全凭自己摸索了。

“差不多了。”

老师也到了回收教学成果的时候,握着比刚才更粗的性器,任由手心被前液弄脏。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安静的可怕,除了咕叽咕叽的水声和偶尔的雷鸣,连呼吸声都变得情不可闻。入间的一条腿搭在一郎跪在沙发上的腿上,身体终于是一副已经打开的姿态,接下来的事情也不需要在教,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从早就准备好的穴口里抽了出来,那些多余的液体全被抹在了入间铳兔的胸口。

“这里可以插进去了吗?”山田一郎扶着自己的性器,轻轻蹭着入间,像他进家门之前一样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