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左/慢性

预警:时间线在组队之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碧棺左马刻的莽撞连自己也一并影响,才让自己不加思考就同意了左马刻的计划。

入间铳兔在翻过一堵矮墙之后才稍微有了些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但很快身后追逐的声音就跟了上来,入间铳兔咬咬牙,继续向着工厂的出口跑去。

如果要腾出一点余裕去骂碧棺左马刻,当然要等到安全以后,可以当面骂最好不过。

但此时左马刻的焦虑并不比他少。十分钟前他再次确认了手机没有因为刚才的战斗坏掉,但那个重要的电话迟迟还没有打进来。似乎被左马刻的情绪所影响,周遭跟着的几个小弟有些骚动,紧跟着坐立不安了起来。

“大哥,入间先生那边要不要派些人……”

“不。”左马刻却立刻否决了提议,“算了。不要管他,时间到了,我们上去。”

他并不是擅长隐藏情绪的人,但开局就明牌可是混不了黑道的。点了一支烟的左马刻很快换回了更为人熟悉的表情,刚才聚集在他身边的人群分开,为他让出一条直通户神组事务所的路。

虽然大家同属火貂组,但户神组作为早期的武斗派,现在还依靠暴力在横滨生存的组织也就只有户神一家。现今的黑道已经不是靠能打就可以占据一方了,也许是给予敛财,户神无视了火貂退红的禁令,私下里将一些等同于毒品的致幻剂在旗下的夜总会流通,甚至把手伸向了左马刻手下的店。因为这种事让左马刻在本家抬不起头简直是耻辱,但没有直接的证据之前,就算是被火貂退红看好,他也不能直接和户神产生冲突。

因此自家那位好用的警察就这样派上用场了。仅仅一天入间铳兔就带来了生产工厂的线索。户神组的处置场离工厂不过两三公里,只要能找到两者的关联,无论是入间铳兔还是碧棺左马刻都可以达成目的。

调查线索的重担交给了入间铳兔,而左马刻这边和户神也有不少账要算清。户神看着这个只有二十多岁,但短短几年就和他这个一声混迹黑道的人平起平坐,脸上的不满肉眼可见。可左马刻并不在意,甚至连周遭戒备的眼神也完全无视,闲庭信步走到了户神面前。

“呦。”他在户神面前坐下,像在自己的事务所一样,将两条长腿搭在了茶几上。

“我说碧棺……”户神的眉毛跳了两下,“本家不是刚刚告诉过你要收敛一下吗?你来这里是想让我教你什么叫做人要夹着尾巴?”

左马刻打量着户神,随手将烟头弹了出去,火光在空中画着线,落在了户神的面前,“啊啊,倒也没错,看着户神大——哥,确实知道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人了。”

挑衅明目张胆,户神身后几个人已经坐不住了,左马刻身后的小弟也跟着戒备了起来。但户神挥了挥手,让一触即发的气氛稍作缓和。

“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呢?”户神不怒反笑,打量着左马刻和他身后的几个人,“组长那边你的嫌疑还没洗清,现在又来我这里挑衅,组里的人说碧棺左马刻勇武,在我看来这分明就是有勇无谋啊。”

“是不是有勇无谋要看结果说了才算吧。”左马刻敲了敲烟盒,磕出一支烟,身后有眼色的早就备好了火机,“在横滨涉足毒品,我觉得户神大哥你才是真的有勇无谋。”

“喂喂,碧棺,这脏水不是随便就往谁身上泼的。”坐定了左马刻手里没有证据,户神并不紧张,“药是从你下面的夜总会出来的,怎么,你现在走投无路想随便抓一个人拉下水吗?”

“证据?证据不就在你处置场旁边的工厂里吗?”左马刻笑着将腿用茶几上拿下来,弯腰靠近户神,“不然你以为我今天到这里是干什么来的。”

他观察着户神的表情,似乎想从对方的神态中察觉到蛛丝马迹。从进门开始就过了约定的时间,入间铳兔的电话没有拨过来,甚至让左马刻有了一种计划失败的感觉。

碧棺左马刻的到访必定会牵制很多人留在事务所,哪怕是面对组内的武斗派,能给入间争取些时间大概也不是难事。可是现在……

没有足够的饵料,就算是户神也不会轻易上钩啊。

“那个工厂是挂名生产饲料的吧?用那些设备就能搞出未定的生产线,户神大哥你这边人才也不少呢。”

“工厂?别说的那么含糊嘛,我可听不明白。不过在我的处置场那边,确实发现了一些好玩的。”户神拿着手机,没有看左马刻,“现在你屁股没擦干净,又多了一条和警察勾结的嫌疑,就算是组长再怎么看好你,本家的其他人也不会就这样放任吧。”

靠着缭绕的烟雾才没有让左马刻瞬间紧绷的表情被察觉,他在弹了烟灰,拿下香烟的左马刻面色如常,“怎么?有警察调查户神大哥了吗?”

“啊啊,处置场那边的人说抓到了好玩的虫子。”户神翻转手机,向左马刻展示了手机上熟悉的黑色西装和红色手套,那人被反绑在椅子上,脸上套着麻袋,“入间铳兔……是吗?不是之前有传闻他是你碧棺左马刻的情人?现在你出现在我这里,你的情人去调查我的处置场,微妙巧合到有点说不过去吧。你现在乖乖跪下道歉,我说不定还可以留你的情人一条命。”

威胁明目张胆,但左马刻刚才还紧张的心却因此平静了下来。

“情人什么的……那个人可不够格。不过户神大哥……”左马刻抬起头,褪去了嚣张的笑容,温和的表情出现的不合时宜,“别小看那个兔子了。”

就在此时,屋外警笛声大作,房间内乱成一团,刚刚紧闭的大门被一脚踢开,本应该出现在处置场的男人身着着黑色的西装,和十余名警察就这样出现在了户神事务所的门口。

“户神铁介,我们有证据证明近期横滨内流通的毒品和户神组有关,请配合调查,你被逮捕了。”

走进房间的入间铳兔没有戴眼镜,额角还贴着白色的胶带,衬衫上糊着血渍,和一个小时前跟左马刻分开的体面判若两人。

黑道和警察抗衡的日子早在H历开始就一起不复返了。枪械被取缔,在依靠催眠麦克风进行拘捕的警察看来这些被包围流氓简直如同手无寸铁。就算是武斗派的户神,在直接针对精神的催眠麦克风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很快锤头丧气的户神被戴上了手铐。

照片上果然不是他,虽然穿着相同的衣服,但有着亲密关系的加持,即使是细节也可以看出明显的不同。

那个警察还在指挥着现场处理,但额头的胶带已经开始渗血了,左马刻本想调侃一番,但这时候安然无恙的黑道和场面格格不入,去触逆鳞简直有勇无谋,他挥挥手,身后几个人跟上,打算先一步离开现场,就在这时,平时一贯被手套包裹的手当在他的面前,一副手铐从手心垂了下来。

“碧棺左马刻,我怀疑你与此时也有关联,需要你回警局配合我的调查。”

“喂喂喂……你开什么玩笑。”左马刻没想过自己能从这件事中摘干净,但一并没牵扯进来也是他没想过的,眼前的警察脸色难看极了,脸颊上还挂着干涸的血痕,此时迁怒的情绪一目了然,在左马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副熟悉的手铐又一次挂在了他的双手上。

“别把警察当玩具了。”入间铳兔冷笑着,随后对身后的人说,“一起带走。”

——

左马刻趴在栏杆上盯着入间的背影,在确认释放手续已经办理完成,才悠闲地吹了声口哨。

如果不是铁门马上就被打开,那声口哨难免成了再次惹怒入间的理由。虽然那警察在消气后信誓旦旦说着是不想被议论自己和左马刻有所勾结,但就算用左马刻的脑子想都知道是他是在迁怒。

左马刻并不想追究这些,他看着入间的侧脸,额头上的胶带已经被撕下来,一块不小的血痂贴在的发际线旁边,没有做特殊的处理,不过留下伤疤是难免的了。

他跨出铁笼,双手塞进口袋里,四舍五入他算是这里的常客,身边警察的窃窃私语全被当做虫鸣无视掉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警局,一路走到停车场,左马刻才快走了两步,不老实的摸到了入间的口袋里。

“给我支烟。”不问自取已经是传统操作,左马刻整个人贴了上来,下巴撑在入间的肩膀上,就这样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烟盒。

在这段时间左马刻学会了什么是避嫌,但依然没有学会保持距离感。两个人身高相近,这样过分的暧昧像是左马刻故意留下的谈资。

“啧。”

好在附近并没有观众,他也放任了左马刻的恣意,拿出了放在另一个口袋的火机,左马刻还等着他将香烟点燃,但入间只是将打火机向上一抛。左马刻右手抓住空中的火机,左手绕过他的身体,咬着烟盒里弹出来的香烟,砂轮摩擦的声音就贴在入间的耳边,灼热的火苗转瞬即逝,随后就有了淡淡的烟味传来。

“去喝酒吗?”他微微侧过头,呼吸和烟气一起吐在了警察的衬衫上,但随后想起入间还挂着彩的脸,垫着脚尖看了一眼入间的额头,最终还是放弃了喝酒的念头。

“哦,我忘了,算了,去吃点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的车钥匙在左马刻手中晃了晃,不需要引路,他就找到了那辆熟悉的车钻进了副驾驶。座位是他熟悉的舒适度,向以往一样,他将双手枕在身后开始闭目养神,但司机迟迟不肯进入车内,他等到有些不耐烦才敲敲窗户,示意入间铳兔赶紧进来。

入间的沉默有些反常,对他而言,代价永远会被控制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可是这一次事态的失控是自己,还是左马刻一手造成的,入间铳兔已经有些混淆。

升迁是他的目的,但付出的代价并不合理。可左马刻不仅在组内撇清了和入间的关系,同时也将户神组手下的几家店纳入囊中,这一切仿佛是自己为左马刻奉上的。

“我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入间打开了车门。

“是我在利用你的可能吗?还是那一天我会背叛你呢?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警察去拉拢组内武斗派的势力,啊啊,这样一想确实也是不错的买卖。”这种话题左马刻并不会回避,两个人立场太鲜明,似乎互相对立才是两个人最终的归宿。

“不。”入间也抽出一支烟,靠近左马刻将香烟点燃,他看着左马刻近在咫尺的双眼,无视了里面的戏谑,只是深吸一口后,就将香烟夹在手中启动了汽车。

“我在想我为什么会相信你。”

——

开往中华街的汽车在半途中便掉头向入间公寓的方向驶去,最终入间的性欲还是战胜了食欲。他不想弄脏车内,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结束了就强行和左马刻的吻。

警察和黑道产生“感情”的地方绝对不是光鲜的场合,这种浅薄的关系是怎么样发展成肉体交融的,现今也没有人想去回味了。困扰着他的问题不会靠一场性爱就得到答案,但是可以让他得到一段醉生梦死的时光。

事实上两人唯一默契的地方就是都想将这种关系维持在浮于表面的阶段,交换虚假的情报,相互玩弄与挑衅,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最优解。语言在这个时代被当做武器,但这句话对于两个人关系而言简直毫无说服力,左马刻宁愿和他接吻也不想说“我没有想过背叛你”这句话。

他咬烂了入间的嘴唇,吮着腥甜的血液,沉重的喘息声唤醒了声控灯,在一切被灯火窥见之前关上了大门。

扯飞入间衬衫的扣子从来都不是因为左马刻处于失控,那是情趣的一种,可是刻板的兔子却从不明白。但此时入间明显心情不佳,aloha被脱下的时候,左马刻听见了扣子落的地的声音,却也早就没有了思考扣子落在何处的余裕。

入间难得主动,挤进他的双腿之间去蹭着裹在牛仔裤里的存在,皮制的手套在左马刻的胸口晦涩地游走,他想看看左马刻此时的表情,却被对方掰着脸将同样的香烟味灌进口中。

口腔内被粗粝的舌头洗劫着,连带最深处也没有放过,左马刻喜欢借着身高的优势在接吻时候占据主动,然后用高超的技巧将对方搞到腿软,但眼前的对手是同样精通此道的警察,入间单手摘下眼镜,摸索着放在了鞋柜上,然后开始了成人的反击。

两个人的性器已经被入间释放了出来,摘下手套后,他就这样将两根圈在了一起,干涩的触感带来的快感在慢慢取代了疼痛。两个人只能将闷哼的声音吞进口腔,涌出的唾液落在两人之间。

拉着丝的亲吻在玄关的氧气被抽干之前默契地结束,推开左马刻的入间并不想就这样射在手心,他肖想着左马刻紧实的屁股,双手绕道左马刻身后,摆着紧实的臀肉将那个看不到的地方分开。

“啧,发情了吗?”左马刻似乎还有余裕用自己那根蹭着入间和自己尺寸差不多的肉棒,将前液蹭到入间的体毛上。他没有折磨自己的爱好,既然入间想插进去,那给他一点福利也没什么不可以。

“你也差不多吧。”已经不知道是谁的体液将两人之间弄得一团糟,事到如今相互责备早就像是自取其辱。入间摸出了鞋柜里的套子,打算继续进阶操作,左马刻抓着他的手,将套子咬在齿间,撕开了锯齿的包装,然后将遗留的边缘挂在舌尖上展示给入间看。

“那就快插进去。”吐掉了包装纸的左马刻将入间的耳骨咬得通红,那个蹦蹦跳跳的血痂扎眼的很,但他的妥协也就到此为止。裤子被踩在脚下,抬起腿搭在入间凸起的胯骨上,带着入间的手指去该去的地方。

包裹着套子的手指轻轻挤开那里,入间从没有把性当做发泄,他心里积压的疑惑也只能由自己开解,折磨床伴,哪怕这个人是左马刻也并不是他的爱好。

但能做的体贴也仅此而已,扩张的动作敷衍又仓促,但不只是他,左马刻也已经急不可耐,笼子里可没有人会,也没有敢这样对待他的屁股,落在地面的液体被两个人踩得啪叽作响,但丝毫没有穴口的吞咽来得煽情。

“行了……快点……”

绞在里面的套子被扯了出来,入间抬起左马刻的大腿,将手指换上了更具有规模的性器,一点点挤进左马刻的身体里。太久没适应的穴肉已经忘了怎么将这么大的东西吞进去,只能靠他的主人用食指和中指将那里撑开小缝,慢慢扭着腰和入间合为一体。

左马刻低头亲着入间的额头,这个吻在色情的时间内出现的不合时宜,或许它有着什么意义,但绝对不是现在应该思考的。左马刻的身体被顶的一晃一晃,依靠着本能的性爱要比之前来得更激烈。同这场性爱一样,不加思考的撕咬才是黑道与警察的末路。耳鬓厮磨之间就是不断献出自己要害的过程,只要有一个人动了背叛的想法,那么咬断对方的喉咙也只是唇齿闭合这样简单。

“我不会背叛你”是两个人都不会说出的话。因此纠结于一个虚无的答案位面也太过可笑。入间想和左马刻接吻,想回到上车前,让左马刻想刚才一样咬破他的嘴唇,堵住那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汗水渗进血痂当中,被铁棍敲中的时候他在想什么?虽然已经忘记了,但是左马刻背叛了自己这件事似乎并没有成为脑内的首选答案。这种怀疑不是可以搬到明面的,但留下的刺终究有一天会撕破伤口,与其等那一天的到来,入间铳兔此时又很庆幸自己说出了那句话。

“嗯?你再走神什么?”夹杂喘息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入间的脸被左马刻抬起来,居高临下地眼神当中除了不满还有欲望。

或许是源于性,或许源于征服,刚才还亲吻着额头的嘴唇吐出两句脏话,他看到了左马刻尖锐的牙齿不断靠近,那块血痂被左马刻含在口中,在入间来不及制止的时候就被牙齿和皮肤剥离,就这样被扯了下来。

“你……”突如其来的疼痛和骤然的绞紧让入间的精液和脏话一起吐了出来,然后一并被左马刻收进身体里。他和入间接吻,将那块血痂咬碎送过去,长腿勾着入间的腰拉向自己,许久没有纾解的性器就这样将精液涂在入间的胸口。

愈合的伤口在渗血,连眼睛里也一并被染红,被弄乱了头发的入间像逮捕左马刻那天一样狼狈。左马刻轻车熟路拦住了招呼到他脸上的拳头,拉着入间的手,将自己最重要的下半身交给了还在怒火当中的人。

“那你就当做这是我给你留下的伤口吧。你可以恨我,可以报复我。”左马刻将血从入间脸上涂开,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来,再做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