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n/送葬人炎客] 你这个短命萨卡兹

干员定期考核,问询送葬人“你跟炎客什么关系不许说同事关系”,送葬人沉着冷静条理清晰回答道,是颜■的关系。 “……对不起,请重复一遍。” 送葬人认为,罗德岛保有干员体量一如坐拥家具零件数量,每一个是有用螺栓或螺帽的人,每一天勤恳辛劳剿灭工作中难免发生无法一步到位的意外,这一种的意外状况属于意料之内事先想定。如果送葬人发言而其意图未能第一时间传达到位,那么送葬人他便有义务校准补充,帮助负责笔录的上级同事、同时也是公证所与罗德岛契约的服务对象代表——帮助他的博士正确精确地完成工作。 “我与干员炎客的关系是可以互相■射的关系。” 兜帽盖头,面罩糊脸,只剩幽幽发光的两处亮亮洞眼,就像用以检查瞳孔时所见高悬手电……浩浩荡荡倾岛全力挖矿,医疗干员人手不足博士就会主动帮忙,拍拍物理强度并不那么高的休克干员腮帮子,等人醒了就再塞出去……送葬人注视被炎客锐评为三眼恶灵的罗德岛博士,耐心等着手电亮起,那个人开口说话,比如请送葬人重复第二遍。 “……我不信!” “?需要我展开说明吗?” “不必!够了!NO3Q!” 困ります。送葬人意识到这个博士失智。不排除给送葬人做考核时长超规挤占博士良好作息中休憩分段而使博士陡增疲累这一可能。 既然不可供述同事关系,就只有据实交代工作之外事实行为中典型,易于理解,便于归纳,并且刺激想象力。送葬人为难了。他以为自己的回答无可挑剔,却忘记理智趋零的大脑拒绝接受任何能够丰富经验的事象。 但无需检索防身手册中相关场景建议。送葬人当信物送交的那一册,现在看来修订版本落后,未增补送葬人思及并实施的解决之道。那个人得了厚重手册只能当护心镜,经不住往后脖子上的轻轻一记掐。 碰到博士失了智这种情况,让失智博士休眠了就行。 送葬人直接上手,送葬人的伊比利亚语学友兼爆炸物配比研究伙伴及拉特兰铳普及协会同志则用药。对方教过送葬人用伊比利亚语怎么说亲切友善也俏皮的再见,邀请过送葬人测药剂甜度,顺便测药剂强度,可惜送葬人不会看到幻觉,睡眠从不做梦,无法佐证好眠无梦的临床试验结果可靠程度。 试验结束当时,送葬人睁眼抬起头,瞄见趴送葬人裤裆的炎客抬起头。半熟羽兽蛋白一样的东西挂在炎客脸上的源石结晶。送葬人尝了尝,是得把这枚羽兽蛋煎透。后参考观察员炎客的观察报告,认定该喝了就能很快睡着的药能在规定时间内对物理强度标准的干员起效。 “萨科塔吧,看着清正美圣廉洁,其实该有的都有,该腥臊臭的照臭。” 送葬人也尝过说这番话时动弹打卷的舌头,吃到确实难以恭维甜美的黏腻,有了实据,有了底气,可以规定了炎客再不准一大早就趴人身上叫人起床。 炎客嘲笑送葬人双重标准。送葬人不在乎。这体现送葬人思维的柔软。隔天炎客一大早抓起送葬人一只手,也体现炎客思维的柔软之处。炎客故意用嘴咬住扯掉送葬人睡觉都不脱的手套。给送葬人剪指甲。半指手套。手指甲。故意的。送葬人躺在那里抬不起头,仰望宿舍天花板。 “你在干什么?” “嗯?修枝。” 送葬人读秒数着吸附穹顶仿若星星的灰尘。倒数。天花板很干净。只能从七开始。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醒醒?” “你叫醒了我。” “再醒醒?别说什么鬼迷心窍,可担当不起。” “我没有鬼迷心窍。这是我的出厂设置。” “听你骗个萨卡兹。还出厂设置……你说了你不是机器。我也没兴趣摆弄塑料花。” 送葬人手指被人咬,再让人“呸”地吐掉。 有的时候送葬人希望对方只会吐掉半支烟。吐掉,腾空口腔,从而容纳药物或别的送葬人递过去的可以吃的,不止是送葬人手部的手指头。酒精,同理。固然适度饮酒有益精神卫生,物理效用略强聊胜于无的安慰奖励,只不过连送葬人都掌握不住那个度,边界往往迷失在追求极限的冲刺过程中。结果,送葬人能掌握炎客的腰太过用力地冲刺,却不能令炎客起心戒烟戒酒,更不用说戒除矿石病了。送葬人曾经指望炎客或许配合治疗,积极性有在床上配合送葬人的一半足矣。 事到如今,送葬人恍然大悟:那根本不是配合,是自娱自乐。炎客活着,活下来了,虽然抽烟喝酒继续配合治疗不积极,但总算活着。都是活着找的乐子,没了乐子还有什么快活。炎客喜欢战斗,因此热衷与病魔缠斗,享受病灶蔓延逼真快感的痛楚。恍悟的送葬人动了脑,饿了,照准近在嘴边的体表源石结晶下口。送葬人一言一行无力占据炎客身心。分秒无不在侵蚀的这些石头可以。送葬人想取而代之。

自称萨卡兹流浪武士的刀术师确实踩过不少地界,然而伊比利亚这块阴湿地方蹊跷诡异,其实炎客没怎么深入过。他听是听出来送葬人回敬他水枪招呼的那一句非通用语又非拉特兰念经,并不怀疑送葬人身为公证所精英多语种熟练贯通,只是缺乏证据——好在罗德岛医疗部协办感染者互助小组,包容这片大地上被排外排出来的原生伊比利亚以及自愿不自愿流浪的萨卡兹土著,直到干员炎客再一次巧遇干员极境。 “听说就属你这个先锋跟狙击干员熟?” “哎,那顶王冠被我兄弟摘走了。” 炎客把对方好像是有点那么沮丧的样子看在眼里。矿石病患者的沮丧要都跟这只黎博利表现出的乐观一个样,那炎客的不积极实属蓬松可爱无关痛痒的忘性大,而已。 互助小组开在医疗部地盘上,炎客识相没点烟,接着跟组员朋友聊天来打发人生,聊近日见闻,上来罗德岛前后差异——从前分佣兵花红以后领干员薪金——憋够打卡时长,炎客摆摆手要先走,跟组友道声回头见,亲切模仿组友乡音。 “噢,你那个——那么帅的台词我也想念的嘛,老不给我机会。” “还真是你那地方上的话?” “现在还讲就落伍了吧。” “可不是,我那朗读软件版本旧了点。” 实际上,正相反,送葬人所谓的“出厂”比炎客晚,从萨卡兹VS萨科塔敌我同源观点出发,送葬人这个炎客晚辈小炎客两届。正着数过来炎客第五个,送葬人第七个。炎客知道送葬人是个吹喇叭的。吹响喇叭宣告一切终末平等来临。不过平常送葬人大多拿了炎客东西吹得风生水起,吹动炎客哼哼唧唧伴奏。 “少磨蹭!” 送葬人不予理会炎客抗议他因过于热衷心仪款式的前戏,使调情就地变质煎熬。炎客接着断断续续骂骂咧咧,上膛射人就不磨蹭了是不是。 送葬人抬起头,眨一眨眼。炎客感慨天生色素淡就是占便宜,好不好看其次,嘴里吐什么出来都一个样脸不红气不喘的,但凡用于说谎,就要命了。 “铳械是躯体延伸,弹药如体液流淌,弹丸如期上膛是生理机能正常运作表达。” “行了知道了器官充血是本能。那你全身动啊,别光动嘴。” 送葬人动了动水光润泽上下两瓣唇,翻不出新花样。炎客笑送葬人话到嘴边有口难言的窝囊相,给同一张嘴堵了嗤笑。炎客接着笑,漏出嘶嘶的呼吸声。不能用来干本职工作的东西,总让它派点别的用场罢——这是炎客对待送葬人的基本态度。像是不去医疗部报到的大部分时间里、又也抄完绿书蓝书、温室红花黄花蓝白相间没地方扩棚之后,炎客摆开纸笔种花,种在只属于炎客的胜利花园,而边上的送葬人刚好具备在个位十位均1到6范围内随机报数的功能。 “所以,你其实,有个日记本本。” 罗德岛博士那是什么人间恶灵,通晓单页规则桌游实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炎客倒乐意这个博士记忆丰富点,再丰富点,全恢复了都行,谁都不亏。炎客反正身上没本钱再亏。照医疗部的说法,炎客只有他那半条命了,不可以浪费。这种浪费时间的定期考核偏是不浪费了。 “有。那又如何。” “那么送葬人是你养活的小盆栽?” “不养他也死不了。” “说的也是。” “‘博士’,无论您偏爱铳器或枪剑,请记得,我是您的刀。” “好刀也有血统证的。你到底是萨卡兹里哪支至今都没搞清楚。上次王庭盟约错过机会测。” “不必测。又不是举起来戳一下就投影显现氏族名讳。” “嗯?你要友谊之证吗?要吗?” “不要。” “不要算了。也许你就只是萨卡兹,哪一支都不是,即哪一支都是,纯粹的萨卡兹。萨卡兹的概念。” “也没有那么高规格。” “规格再高还是要治病的。要不试试吧,II期水疗机的临床试验?” “与我无关。” “有关的,原型机就是采样你还有送葬人——” 医疗部不对炎客下重手,是因为下过一次了。炎客记起早年有次出任务受了伤,回宿舍昏睡三天后醒来痊愈。感染者干员炎客的“数据”在原型机里演算三天,健康干员送葬人的“数据”辅助演算。 “齁。缠绵。三天三夜整。” “我代表医疗部以凯尔希医生的所有头衔身份担保,绝对、绝对、绝对没有数据回流。你们还是你们自己。这个事情我不说你本来也不会知道。你知道了,会感兴趣吧?真的很希望你能再多考虑参与新治疗法。” “这么一副病得够重治了起效够显著,最重要是物理强度经折腾的实验体,当然难得,不容放过。” “所以?” “首先我是个萨卡兹,你看我像是会信你那满口萨卡兹都不信的屁话?博士。” “好吧。随便你。但是你今天不说清楚不要想通过考核走出这个门去温室跟你的小盆栽亲热。” “我小盆栽很多的,你背后那盆就是,罗德岛上到处有我动过的小盆栽。” “我不信!又不是热水壶!” “行了。刚才要我说什么来着?” “……‘不积极配合治疗的理由’。” 就这?炎客一句话交代完了出来博士办公室拐去温室充电回到宿舍休息。送葬人又已在场。炎客便问他,是否记得数据演算水疗机的事情。 “只是数据演算,并非本人。同时,由于是本人同等数据演算,穷举后确实会有符合演算某一结果的情况,在现实中复现。” “反正都不是你。” 炎客理直气壮的。送葬人比他还要反应平平。根本就没什么反应。他们知悉彼此真实身份,互相亮过不可随意示人的隐密招式,但那又怎么样。炎客或送葬人都无法撼动大地分毫,他们的功能不涉及打破现状。 萨科塔能发动源石技艺催动子弹上膛,那萨科塔就可以只不过是用来扣扳机的工具。萨卡兹则别说是工具了,只剩万人嫌恶的概念——恶灵所言极是。 正有赦罪师这样巧舌如簧的集合,赦免生罪,赦免死孽,当死者安息,拉起来,活受罪。问一个手浸污血的萨卡兹、典型如炎客,问他为何不好好活下去,哪怕不追求什么,他答道:活着?赎罪吗?够吗?那还是死了的好?哈!死不死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何况炎客是第五个。按送葬人是第七个来算的那些里的第五个。出于业务需要,一开始就是个萨卡兹。生和死不是他的苦难或赎恕,是抵达前必经之历程。 不过,那个博士都能推心置腹坦白罔顾干员自由意志在搞什么水疗机了,秉持公平起见,炎客也据实回答考核最后一题,给出相应暗示,说他正好用得上这么一个理由,为保持现在这副皮囊。 后来,这句话被翻译传播到送葬人耳里。送葬人不为所动。 “我确实警告过干员炎客,一天不配合治疗,就一天无法摆脱我。可以认为,他在寻找借口,以延长我督导他治疗的任务周期。” 罗德岛上下万众包括炎客所有小盆栽异口同声:送葬人魅力过天法力无边送葬人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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