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F/パージク] Articulate

这个帕西瓦人老实,又不老实。按说齐格飞想他自己也不是什么老实人,连兰斯洛都抱怨过“齐格飞桑您不能老把话只讲一半”,似乎没资格挑剔别人。但正因为一半,同样的一半,一半老实一半不老实,齐格飞便敢担保他看人眼光总还有个准头在。这就叫、物以类聚?臭味相投?同病相怜? 照齐格飞估计,帕西瓦要是能听进去随便哪个谁谈论“帕西瓦刀子嘴豆腐心”,也就那么嗤之以鼻地来一下,比如他有次看齐格飞像在看一个笑话。“那么,齐格飞,是你,自然是,坦荡率直,心口如一罢——别是中了星晶兽瘴气魔法魔术诅咒?与人推心置腹尚且需酒精壮胆助阵,呵,我看你是没那种倒霉机会的。”齐格飞的确没有。和真龙换过血的齐格飞,各种异常状态说中也就中了,复原、好起来,差不多地快,基本上没那么些个机会中招、拿酒灌吐真药剂然后呕精光胃肠。不会有了。用不着帕西瓦费心。 其他让齐格飞觉得帕西瓦不老实的还有上次齐格飞问帕西瓦,“帕西瓦我问你啊,你就是喜欢正面位嘛”,帕西瓦突然耳根发红脸通通红一路红到黑色打底衫遮掉半截脖子的领口。“你……那般……根本不是问询。”“怎么不是提问题了?”“就不是。”“也不是诬陷,”帕西瓦没反驳,“所以就是了,对吧?”齐格飞见到帕西瓦咬紧牙。牙都亮出来了,接着大概要狗急跳墙——狼是一种狗、哦、还是反过来——可哪里来的墙,挡在帕西瓦面前也就一个齐格飞。 “笑什么。” “不扑一扑?” “住口。” 结果如齐格飞所料,被帕西瓦正面扑倒就势严办了。 齐格飞跟帕西瓦之间保持肉体关系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总的次数加起来两只手手指还够掰着算。从以前,很久以前,帕西瓦十来岁起,到现在齐格飞还记得清楚的也就帕西瓦样子老练,头上剥开来终究水嫩。齐格飞坐在对面床头,背靠成山的枕头靠垫,舒舒服服瞧了个清清楚楚。 “我也没什么好教给你。” 当年管教国宾的事情归了接待隔壁威尔士家三太子并安排工作的骑士团长:帕西瓦到菲德拉赫是来当兵的。其实团长齐格飞浑身上下最能拿得出手的本领,不过是如何当上年纪轻轻国之英雄及王之重臣。 其实吧,有点专业不对口。 齐格飞头一次听到帕西瓦自己介绍“我是要成为一国之王的男人”,惺忪睡眼眨巴眨巴,糊住睫毛的眼屎摔落,鼻翼发痒。约瑟夫陛下先他一步,笑赞心气高甚为好,有志者事竟成。然而专业不太对口。齐格飞总觉得。纵使想当王的帕西瓦在齐格飞手下当的正是志愿兵。别说帝王术了,搁早几年,普通的文化学习都该齐格飞向帕西瓦虚心求教。 被约瑟夫王捡的野兽,受约瑟夫王教导有了人样,注定齐格飞以后没少让人叫他齐格飞老师,传承教育事业的伟大意义。姑且不论教的什么。 “你教的还少?” 次数少。齐格飞挠鼻梁笑笑,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的喜好便因你养成。” “哪有?我有调教你性癖?喜欢正面位你不是打从一开始就那样的吗?面对面撸起来样子好兴奋的啊?” “正因为,面对的是你。” “咬定错都在我身上了啊。” “你并没有错。跟你发生的关系,怎么会是错的。” 但帕西瓦说着说着还是被齐格飞看出来帕西瓦脸上开始黯淡。齐格飞心想不妙,赶紧摸着帕西瓦撑在床褥的手背人坐起。帕西瓦太老实了,还耿直,拿得起却放不下。误会了齐格飞才一次,便恨不得齐格飞一辈子听他道歉。见面就提,不厌其烦。齐格飞倒不是听腻了。只是听多了。慢慢听出帕西瓦剖白里愧疚之外别的意思来。既然错怪齐格飞,那就道歉赔罪。一直道歉,一直赔罪。可不是永远缺不着拉齐格飞到边上私聊的借口。 小时候的帕西瓦这么搞,最多让齐格飞笑笑前者淘气。说到底是还比自己矮半截的小鬼,好人家来的,懂规矩,但听说家里留着两位哥哥,那是会粘人点。等到拿绢帕擦干净自己手和齐格飞下体的邻国贵族少爷慢悠悠提议“要不要给骑士团内部团结上个保险”,为时已晚。齐格飞该料到后生可畏的。 “呃……用我这个、贞操?换你效忠?” “你一日是约瑟夫陛下的骑士团长,我即一日为菲德拉赫黑龙骑士团一员。” “听上去真划算啊——所以,只要我跟你上床,嗯,被你上?就行?太便宜了吧?” “我觉得值。” 有时候帕西瓦就这样,又不是很老实,居然胆大包天威逼利诱上司就范潜规则交易。其实他那个上司心里面门清,除非帕西瓦成家立业登基理想王圣于是出走骑士团,不然一定是天象异常灾星祸照法芙尼尔瞌睡快醒,方令得帕西瓦心生去意。彼时骑士团里等着团长齐格飞钦定副团长,齐格飞一口气推荐俩。一个就是帕西瓦。另一个是热诚叫着齐格飞老师的兰斯洛,那兰斯洛胸怀明志,习武当骑士,立功报效祖国,然后振兴地方上的家乡文教事业并推广覆盖菲德拉赫全境。 而这帕西瓦老实得都说不成像样的谎话。好比齐格飞面试帕西瓦入骑士团动机,帕西瓦答案的真心话也就那句“你一日我一日”,客套得很,难道不是祝愿约瑟夫王长命百岁,并以自己有限青春的人生来给菲德拉赫繁荣昌盛的和平日子作担保。 “也成,这个事情你说了算。” 黑龙骑士团不兴面试。齐格飞就没机会揭穿。帕西瓦任可以扯上齐格飞作掩饰。 “身心都给了陛下与国家,这副肉是该多派点用场。用给你不亏。” 何止不亏,还是赚的。黑龙散团了,听说帕西瓦还是会自报家门乃大名鼎鼎黑龙副团。齐格飞侍奉的那位王已薨逝,齐格飞早没了跟帕西瓦谈的本钱,齐格飞和帕西瓦之间一笔买卖还是在。就算不在了,那不是还、买卖不在仁义在?正有帕西瓦忠厚仁义,齐格飞稳赚不赔。 齐格飞不告而走,跑路后数年再别帕西瓦,帕西瓦要求复缘。破镜重圆。“嗯?我们有关系破裂过?”齐格飞想来想去,几年里顶多是没留口信没通音信给帕西瓦。本来嘛,在逃弑君犯要真和邻国三太子通上一点半点消息,不就坐实了双方勾搭成奸的罪大恶极——譬如“弃团?那肯定是回威尔士带路去了”云云。 几年不见,帕西瓦还是那个老实的帕西瓦,被齐格飞一眼看到底,心里面苦就脸面上黯淡。但齐格飞也清楚这就是帕西瓦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不老实。帕西瓦还不清楚,齐格飞看不得帕西瓦那样子。看见了,责任心就泛滥了,会伤脑筋,为怎么第一百次开导又在吃定了齐格飞会来开导的帕西瓦而伤脑筋。 “当然了,错不了。你做的事情,没错过。” 齐格飞起身,坐上他推下去躺平的帕西瓦腰。防着帕西瓦再唠叨就那两句的自责没别的新鲜,啃在鼻尖,那样帕西瓦张嘴也只是抗议齐格飞没正经。帕西瓦的鼻梁有点咸。汗湿过。湿润蒸发就发凉。啃到一半被推开的齐格飞舔着嘴唇看着红起来的器官,得意地笑了。帕西瓦拿两只手推他脸的,也就是说,帕西瓦现在没空顾别的。 齐格飞在屁股底下摸一摸,抓到东西扶正,趁着帕西瓦没反应过来,坐准沉下去,动一动,坐舒服了。 “我真没跟你断交。从来没那种打算。” 帕西瓦脸上开始放光。齐格飞更高兴,接着笑笑讲讲。 “我就是,没怎么想过你。那一阵。” “……何必想。不该想的。” “是不太应该。” 齐格飞的手搭到帕西瓦伸上来的手,手心面对面扣住手指。 “想起来就身上热。” 扣紧的手一下更紧,一下甩开彻底。猛一坐直的帕西瓦手全用去抄了齐格飞大腿,架空齐格飞弯曲膝盖,半折腿根、几乎全身,强迫齐格飞从被高举的顶点直落最深。 “好热……” “那时,有这么热?” “不清楚……再想想……” 帕西瓦便来回举起放下,让齐格飞接着体味,好再想想。可那时。齐格飞想。当时,就算想破头,也不会真来一个帕西瓦征服自己任由开拓的身心内里。不会有这么深。受火热蹂躏不是闹着玩的。会熔掉。从最敏感的粘膜的触觉开始,顺着烧毁支配身体的大脑。于是换新支配者上台。是取代了齐格飞自我的帕西瓦。是失去自我却还不忘抱紧帕西瓦脖子的齐格飞的求生本能。 齐格飞给帕西瓦讲过几回、他是干不死的、轻易,教帕西瓦尽管用力。对着个怪物怜香惜玉干嘛呢。到今天帕西瓦总算开窍。 “我好吗?” “……好。” “好就好。” 齐格飞摘掉帕西瓦揽着的双手,从帕西瓦身上下来。脚着地了,大腿之间淌的东西跟着往下爬。 “喂!” “我去冲个澡,你跟来也好?” 帕西瓦埋头扔的那条毛巾,齐格飞一接,知道帕西瓦谢绝自己邀请,哼起牧歌的调调进了浴室。 骑空团包下淡季的高级度假宾馆整栋,都没人拦着挥金如土的团长。帕西瓦提醒家臣适可而止,并主动为家臣开源节流:一人分一间的套房,他跟齐格飞合二为一省一间。不愧是他看上的家臣,懂事,并不计较铺张浪费得来的排场,只道赶巧驻扎到来月底,权当蜜月振替。齐格飞正好奇蜜什么的月,被帕西瓦掳了烂披风进房。背靠摔死的门板,齐格飞捋捋下巴,没碰见帕西瓦的上个月和上上个月里才冒了这么点点胡渣,那只喷火的真龙血有时还挺好用?六十二。齐格飞把日子算精确到天数,帕西瓦仍旧杵着,光看,被看的齐格飞便断定帕西瓦喜欢这样面对面的样式。这才点了火。和帕西瓦上床对齐格飞来说就像玩火。 淋浴完齐格飞颇有心得。热水救不了火。 热水没冷水长久。热水一蒸就没了。残存的火苗煨在齐格飞身体里,齐格飞自己种的,洗洗、又洗不干净,也不好怪别人。火还在烧,烧退不下去,叹口气呵在洗面台的大镜子上能起雾,雾散后齐格飞朝冰凉玻璃那一边板着脸的帕西瓦笑笑。 “来检查我有没有擦干头发?还是用没用热水?” 齐格飞这时得意,不仅热水,冷水他也用了——只不过在镇火方面都没建树——还用了不是帕西瓦给的毛巾抹匀皮肤头发表面水气,帕西瓦给的那条就裹腰上。 “有点久。” “哦,不好意思,让你等了。其实一起洗不挺好的嘛。” “少罗嗦。毛巾给我。” 见帕西瓦走近,齐格飞转身,这样就能更快靠近。人一动,胯一扭,缠腰吸水遮羞布落重坠地。 “哎呀。” 齐格飞小声惊呼。帕西瓦脸红了。 也难怪。纯情可爱的年轻人会害羞。也就没几次。实在来不及习惯。齐格飞都觉得还不够。他上前一步,隔帕西瓦宽松睡裤掏了东西,端着掂分量。 “这就硬了?精神啊。” “松手。” “才第三次嘛,别跟我客气。撑不住了?射吧射吧。” 单色面料印出的第二种深色,齐格飞手越摸,化越开。 “开什么玩笑。” 帕西瓦继续坚持,却不打扰齐格飞,眼看齐格飞单手握不全了。 “真憋不住就进来。洗是洗了,里面还软的,直接来没关系。” “你这人、” “帕西瓦。动作快。” 让齐格飞一点名,帕西瓦就老实了,撵齐格飞转过身两手撑洗面台,挨着齐格飞背,贴齐格飞大腿里面,一举嵌入。像是蓄谋已久,反驳齐格飞讲他喜欢从正面上,所以入侵到目前为止的最尽头,顶死了,占着不放。 “动一动啊。” “动了,就不行了。” 齐格飞站直一些,人往后挪,拖帕西瓦再往前。如果齐格飞调教了帕西瓦,那同时,帕西瓦也改造了齐格飞。至少齐格飞的身体卡帕西瓦的身体会总是兜刚刚好紧。帕西瓦掰住齐格飞腰两边,重新站稳,向深处小心翼翼试探几分,又停下,歇在齐格飞耳后,拿齐格飞的湿头发蒙滚烫的脸。 “动吧。我要。” 齐格飞则别着脖子争取到帕西瓦嘴唇边上。帕西瓦烧灼的鼻息重重打在齐格飞脸上,齐格飞一点都不担心会被拿剃须刀的帕西瓦掐脖子割一茬。烧没了。全部。 正面位确实妙。眯眼余光看镜中自己背后的那个人,齐格飞赞美对方这一癖好。面对面抱着舒服,亲着方便,偷瞄帕西瓦现在什么表情也容易,不用借别的什么镜子——是齐格飞喜欢。喜欢正面位,还有别的什么。姿势夸张所以艰辛令得窒息的深吻中,齐格飞老实告诉了帕西瓦,他也是很喜欢帕西瓦和帕西瓦喜欢的那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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