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F/パージク] gravy

情事行至高潮,齐格飞总咬紧牙根苦苦忍耐的样子,让帕西瓦看着兴奋,又同样来劲地,不满。所以帕西瓦就再动身上前,更贴近齐格飞,吻开齐格飞抿变形的嘴唇,舔一抽抽的软肉。 “叫出声。”不行。齐格飞宁可主动卷帕西瓦舌头,像他另外那张嘴吸牢了帕西瓦,以便发不出声。不停滋长的起泡声,加上肉体拍打肉体的节奏音,也还是没有狂乱的人声喊叫响亮,而可以穿透木材搭建隔墙上必然有的缝隙。 既是碍于众人群居的骑空艇上无论如何都半公开,那便物色一处墙壁不薄、真正隔音、保障隐私的环境。 帕西瓦筹划一周,算准齐格飞与自己皆无领到骑空团任务也就是两人一起放假那几天,约了齐格飞出门。齐格飞好奇,莫非传说中的“约会”,帕西瓦即列出第二天的日程表。“真可靠。”自称不善言辞齐格飞,夸起人来也就那几套,不是说帕西瓦能干,就是说帕西瓦可靠。帕西瓦就吃这一套。齐格飞讲称赞,越朴实无华越好,越直接越好。因为齐格飞巧言如簧舌灿莲花了那一定是在攻坚、扮结盟大使、精神攻击战斗对手。尤其这后面一种情况,帕西瓦在血亲身上亲眼目睹过惨烈下场。 得到齐格飞真信赖,帕西瓦正高兴,才从早间节目第一幕的玻璃花房出来,天却说变就变。也罢。夏天的天气。也就比齐格飞这人怎么到底在想什么,稍难懂些。帕西瓦根据齐格飞近来潜心浇水种盆栽的动向,精心挑选骑空团休假泊靠岛上植物园。园区中著名景观便是模拟各种气候的花房群:一次逛遍全空植被那确实大言不惭了,临近几个岛上的名卉仙草还是不缺的。 电闪雷鸣,雨点落在花房玻璃上打鼓,风则拿玻璃刮钹,花房外面空气里充满不一样的香气,一种清脆的,甜的。好在帕西瓦订下的宾馆就在附近,两人头也不回逃离花房,跳过帕西瓦列的节目单上中间一大段,直奔最末项。 “你是不是以前也——” 帕西瓦扔了干毛巾正中要说下去的齐格飞脸。现在说什么废话。应该先脱了淋透的衣服。而且齐格飞为什么知道自己以前也……约会差点失败?生日歌那是被傻狗给、但团长是帕西瓦得力忠心家臣,总不至于把与帕西瓦两人单独相处的回忆摆上酒桌下菜。 不过,齐格飞会知道,他能猜出来,也不奇怪。想在团长生日那天祝福慰问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也许人数过多,那个团长才会特意接下任务一个人出去避风头。帕西瓦本来也是会被避过的,要不是帕西瓦强行跟着出任务,好歹赶上晚饭作潦草祝贺,帕西瓦也会在团长房外吃闭门羹、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齐格飞同病相怜。 那一天,快半夜了,帕西瓦的确在船甲板上碰到过齐格飞。对方向帕西瓦道晚安之前讲了句今天的帕西瓦不像帕西瓦。没头没脑的。 现在帕西瓦想明白了。早上盯着齐格飞早起床快换衣服出门时,齐格飞又讲的那句,“帕西瓦今天的你不像你啊”,到底什么意思。 齐格飞大概是认为,帕西瓦讲究规矩,生日那天带寿星出门,怎么会只穿等于便装的战铠。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而正如齐格飞推测那般,帕西瓦的确,由于意外发生的意外,差点又——但那又不是约会。 “以前没有。和跟你现在这样的,不一样。” 大热天出门和恋人约会,还要求正装的男朋友,倒应该先去看医生,查一查脑子是不是已经热烧坏。早上批评帕西瓦不像帕西瓦的齐格飞,听了帕西瓦这番驳斥齐格飞的理论,也哈哈哈着拿起帕西瓦翻出来的套衫长裤赶紧穿上。现在齐格飞又坐到床上了,像是有了早上的一番经验,而能反抗又在朝他扔干净衣服的帕西瓦。 “怎么个不一样?夜景好看的餐厅,大多开在这种宾馆里。” “何至于开房。为王者,自当保证家臣完好无损,并送回其应该待着的家人身边。” “当帕西大王的家臣真好呐。” 齐格飞感叹道。 “少来。你又不会当。” “但你还是我监护人来着?” 拥有魅力夜景席位餐厅的宾馆,相应的,客房大窗也能完整呈现吞没阳光的漆黑天空被闪电划破。帕西瓦等雷鸣渐远,才开口。 “怕么?” “怕啊。” 帕西瓦扔的浴袍被脱光的男人坐在身下,那个男人毫无畏惧将要受帕西瓦说教,例如头发怎么还在滴水怎么还不穿上当心感冒、就算是客房服务也要尊重别坐没坐相压皱织物。 “你还不快来上我。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个准备?到了晚上也不会让我走,留我在只有你知道的房间,关上门,我就是你的了,关一晚上也好的。对你对我都好。不是么?这种天气啊……监护人,起点用。” 帕西瓦背朝窗站着,面前是床,床上是那个全裸的齐格飞,帕西瓦永远搞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的那个人。 也不用搞清楚。不用费那个劲。帕西瓦所想,悉数被人看穿。全部力气,集中在眼下唯一值得的事情上足矣。去碰触雨水浸透的皮肤,啃咬风吹过温度蒸发的冰冷肉块,将热源打入麻木僵硬的身躯,使其活动,使其发声,拔高那个声音,推高那个声音,直到盖过轰雷的号泣。 雨势变大变小,几次之后依旧不停。帕西瓦略担心道,或许是遇上了星晶兽作乱。 “我是饿了才停的,你要停了回去船上帮忙那也成。哎,还是让我先吃两口。” 两轮还是三轮之后,齐格飞突然喊停,踢踢帕西瓦腰让帕西瓦放他下床。帕西瓦挑的高级宾馆的高级客房服务,自然周到,从头呵护到脚,也包括胃袋。餐桌边小车上有的是冷餐和水果,可以摆一桌。 “回去也没用,水属性的。” “你倒清楚。” “在花房里,土精告诉我的。” “那该你上。” “没事,到晚上就走了。” 帕西瓦相信齐格飞所言,不再想着半途而废,看齐格飞抓了切片烤牛肉往嘴里塞,帕西瓦也就随着齐格飞的话。这时回去船上,主动提前结束休假,惹团长发脾气说什么“我的休假命令就这么一文不值”,那的确一桩麻烦。另外就是果真被齐格飞料中,约会到一半却告吹——虽说帕西瓦安排的这次约会基本就为让齐格飞高兴自由,唯独这一点,绝对不能让那个齐格飞称心如意。 “你不吃点?年轻人体力好,但消耗掉的东西就是消耗掉了嘛。” “我想吃热的。” 帕西瓦不与齐格飞谈论年龄或体力。年龄上体力上帕西瓦都赶不上齐格飞,这是客观事实,没什么好谈的。 “也是,会用火加热食物,才是人。” 齐格飞又摘起的一片牛肉,中央偏下尚鲜艳,挂的汁水滴落滚一个颜色的舌尖。帕西瓦上前扭过齐格飞的手和脸,为证明“人也会吃冷食”给齐格飞看,在齐格飞嘴里抢了嚼到一半的肉,瞪着半眯的齐格飞眼睛,接着咀嚼。

鸡肉白的,猪肉黄的,牛肉红的。肉色越近血液,越能补充体力。大只野猪可比山神,皮肉功效就非凡出众,但口感并不好。都长到推翻地盘原来领主巨熊的体积,肉早就长老了。还是牛肉好。老了便干制,那就是耐嚼。鹿肉干则属于极品,一条即为行军便携粮中大餐,但猎户并不是那么多的。早年在菲德拉赫王城三百里开外遍猎魔物顺手烤点野味过日子的齐格飞,他有相关发言权。就算摆平了镇国恶龙,村落之间,山林野外,行路中免不了遇着生生不息的魔物。希尔芙神仙出行,尊驾都还需一队人马护着前后周全。反正齐格飞经常跑的那几片地里,有本事打猎为生的要么骑空士退休再就业,要么是齐格飞同行、猎魔业务淡季时兼职普通猎人。后来齐格飞转行,期间限定的普通猎人就又少了一个。 寻常能吃上的好肉,也就城里多见的牛肉。 不过嘛,什么肉都行。是不是肉都行。干粮嘛,管饱就成。 何况齐格飞龙血淋头的时候呛过一口。法芙尼尔没呛,差不多就是断气了。齐格飞呛得五脏六腑醒过来。龙肉据说是吃一口死也足愿的珍馐,齐格飞却想,晚了、他喝了龙血。比如运气好摘到好野莓吃下再吃别的啥果子就都酸的,他对法芙尼尔刺身完全丧失兴趣。龙肉究竟好吃到要死要活,或其实吃了就绝命的要死要活,再没机会找人验证。 淋了龙血,齐格飞体质变得异于常人,最直接全方位接触龙血的舌头,更是出问题的样子。骑士团的饭和行军干粮一个味了……可能后者还好吃点。毕竟吃着不费时间。直到救星降临骑士团食堂、被其青梅竹马逢人就夸厨艺棒的维恩来拯救齐格飞的味觉。维恩的青梅竹马负责掏空齐格飞的胃,维恩负责填饱之。齐格飞刮饭碗底的时候就欣慰,徒弟里有天生能打配合的一对。 维恩的厨艺传承自长辈,便是所谓“家里味道”。维恩他们谦虚了。菜蔬和肉炖至酥软,的确家常,家常调味恰到好处,却不简单:维恩家里,维恩青梅竹马家里,齐格飞个人,三方能对同一锅炖肉赞不绝口,并不简单。称赞的队伍里后来加上个威尔士来的贵族子弟,更是不简单。 倒也有些先兆。贵族子弟刚来那一阵,遇上维恩被调派至地方轮岗,凡事从简的齐格飞叼着肉干劝站在食堂墙根的贵族少年,就算别的不合口,喝口汤也好——维恩走之前留了汤的方子。 “不必。” “人是铁,饭是钢。” “呵,这话轮得到你讲。” “我这是正经口粮。” “那我跟你一样。” “跟齐格飞一样”,可哪能真把吸饱口水也没软的肉干对半撕开分人。齐格飞看看手里一头湿亮发红的东西,另外那只手摸半天,摸出来根坚果条。这东西就一个管饱快的优点,味道不怎么样。裹糖浆易引虫坏事,撒辛香也不行,时间长了齁臭恶心,只能淡而无味。 认为平民热汤不入口的贵族后生,接过齐格飞递的坚果条,啃了口,默不作声嚼了又嚼。齐格飞看着对方喉结活动终于咽下了,再把自己的肉干叼回去。对方也一直看着齐格飞,从那时起就有向齐格飞看齐的意思,所以后来像齐格飞那样,也觉得“家的味道”着实不错。后来知道,齐格飞是没体会过有家是什么感觉,贵族少年有家,最后一次思及家母手制热汤味道却是在以前,所以相当于很久没体会过有家的感觉了。

“想起从前了。” 齐格飞突然讲。帕西瓦倒一杯水,像是鼓励齐格飞接着讲。 “从前共事的人再聚,当然会怀旧,我就想起以前在骑士团——对了,听团长说你很留恋黑龙骑士团?” “哼。我看上的家臣绝非……你就猜去吧!” “我看上的家臣”、骑空团长绝对不会大嘴巴讲出帕西瓦下意识里自报家门吾乃黑龙副团那桩事。 不过帕西瓦说不说漏嘴,结果都一样。齐格飞饮下透心凉舒爽的半杯水。一口气干掉会笑呛到,必须慢慢喝。帕西瓦到现在都放不下当初不信齐格飞的错误,其原因除去本人高尚到近乎精神洁癖的自律,还有就是他念旧。 现在就是。喝完水的帕西瓦转过来对着齐格飞,齐格飞一览无遗帕西瓦正面全身,汗湿的发际,火亮的眼眸,傲然主张自我的肉体,让齐格飞重又想起,原来还有这种红色的红色。浸没因欲望汹涌而生的液体海中通红的红。 但实际上齐格飞觉得帕西瓦有点禁欲。帕西瓦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是不是都他那样,齐格飞是不知道的。总之,能忍着一整周没跟恋人碰面,再之前碰上了也就公事公办还一忍再忍恋人毫无服务精神的寡淡反应,齐格飞觉得不止是他自己有不对之处,帕西瓦也是有点问题。 终于想起来的第一次出门约会,该办的正事却安排在一天即将结束的晚上。 怕不是礼仪周到的贵族秉性作祟,前戏做足才够面子有成就感。 “真可爱。” 帕西瓦皱眉。齐格飞夸他的那句,正好淹进雷响,他没听清。 “我觉得冷。” “让你热一热?” “再好不过。而且你不是喜欢热的?” 齐格飞伸出手,把杯子还给帕西瓦,帕西瓦摘了杯子放稳桌台,再被齐格飞拉回床上。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正式上床之前,礼仪周到却不繁文缛节的这个人,曾礼貌表示“这是具恋人关系的双方才能做的事情”。 “那就做恋人啊。” 再礼貌,最后还不是被齐格飞拉着倒下。 贵族们有在一周中的休息天饱餐一顿美食的习惯。正好有个贵族当恋人的酒足饭饱齐格飞今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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