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F/パージク] やさしいやさしき竜殺しの殺し方
齐格飞记得他跟帕西瓦没交流过相爱或欢喜,也就是还没互表心意,但他与帕西瓦之间有一个约定,将来齐格飞要被帕西瓦杀死。当然了,一开始不是这么谈的。一开始是这样,战斗刚结束齐格飞说再接再厉而帕西瓦顺口“那么接下来”又立刻语塞,窘于沉湎过去的自己,改邀齐格飞与他切磋。齐格飞边答应边稀奇。兰斯洛还有维恩才是常常找他们的齐格飞老师讨教。帕西瓦薄唇抿一线柳眉扣双锁,倒终于此时无师自通了先手之重要。 “别急嘛,又不会跑掉。” “就你没资格说这话。” 帕西瓦难得找齐格飞练,反过来说,齐格飞难得对付帕西瓦。光说不干、光看不练,都是齐格飞讨厌,都偏偏齐格飞事迹。这把火放得漂亮——他往后跳,躲递得来剑招——总算还没看入迷,躲开了。一是机会少,二便齐格飞自作孽。同样红色美丽喷火龙,法芙尼尔那会儿就、喝!哈!一刀两断。再第三式狠狠踹。此乃关于编奥义的他话,姑且不提。 齐格飞单手提剑,另一手握去剑刃,力劲碎裂手甲。碎片被齐格飞掏向对面的手带着,烧在火中灰都不剩。齐格飞血爪钩帕西瓦赤剑,双方握手部位嘶嘶炸响袅袅白烟。 要灭火,就要泼水。没有水,只要不是油或酒之类会点着助涨火势的液体,都行。人体正好水分充足,周身液流奔淌,更比茎叶饱满的植物方便,无需多费榨取工序。齐格飞的手拿住帕西瓦的剑,湿漉手心蒸发干了,将周围照得昏暗的灯也熄了。 并不指望丁点人血还能灭炎帝火焰。齐格飞不等帕西瓦发难,先自己暗笑一声天真,大剑在手,倒翻压上,架到帕西瓦肩膀甲胄摆停当。 “笑什么。” 原来还是笑了出来。 “想灭我的火?的确可笑。更可笑是,我没跟上你进一步断我后路的招。即便切磋,也应心存有真在战场的觉悟,而我并没有。” “没错。如果遇到像这样,被对面封住、但有机可乘的情况——” 帕西瓦打断齐格飞说话。齐格飞封了帕西瓦的剑,实际帕西瓦执剑的手依然自由。弃剑会导致完全无法防御。另一只手臂即将被砍落的瞬间,比起防御或躲闪后再组织进攻,现在立刻进攻才是上上策。现在正是敌我最接近的一刻。 帕西瓦单手掐齐格飞脖子,试了试拢紧,再松开。 “办不到。笑去吧。” 齐格飞只是惊讶。帕西瓦说他下不了手。这可不行。对会飞的就撕掉翅膀。露出腹部就当然要不客气地切开。 “就算敌人是你认识的、比如我,哪能放跑。” “谁说要放了?” 帕西瓦手还贴着。脖子凉凉的齐格飞,说话时感觉怪怪的。 “等我哪天变成怪物逃了就来不及啦。” “怎么,现在就不是你这怪物大发慈悲故意让我擒着?” 齐格飞当年想逃,当真就一逃两年多,从王城近卫队眼皮底下,当着自己培养的优秀骑士面。那时候只有兰斯洛有过几次追捕围剿的动作,帕西瓦一次都没露过脸。那也是帕西瓦说的“没法下手”:没办法相信齐格飞是凶手,又没办法信得过齐格飞清白。 帕西瓦喝多了就喜欢谈这个。齐格飞跟帕西瓦在酒桌上的比划,那可频繁。即便齐格飞也喝多了,醒后还是记得。 “是否出于忠义、正义、恩义,去揪了齐格飞出来”。 那一阵帕西瓦没能有这个问题的答案。酒桌上帕西瓦经常自嘲,好像下定决心就能找到齐格飞并押解回菲德拉赫,至于后续问罪刑罚等等全关他屁事,想都没想过。现实讽刺,消息最不灵通,最后得知真相全貌的,就他自己一个。 “管你要变龙变魔,到你变成为的那天,都别想我放手。真变了更好,那时定然只有我能解决。你现在当不得我家臣,以后也未必,然而,到最后,死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哎、岂敢让一位王亲自收拾个烂摊子。” “那你倒敢多管那王决定非做不可的要事。” 齐格飞缩了缩脖子,没缩成。 “好吧。最后一定请你来做就是了。所以啊,你现在这样不行的,下手要快,狠,才准。” 帕西瓦缩住齐格飞脖颈,也就基本控制齐格飞头部。齐格飞话音未落,嘴仍张开,帕西瓦亲上去,刺舌搅乱。亲完,齐格飞接着讲,不是这种狠。 “而且刚才过给我的魔力又是什么意思?” “为王允许未来家臣预支的祝福,同时要你记得,你收了定金。” 帕西瓦向来不说谎。他说他信不过齐格飞的宿疾发作,需要齐格飞使其信服的凭证。 如此这般,齐格飞跟帕西瓦没交流过相爱或欢喜,两人之间倒有个约,定了将来齐格飞要被帕西瓦杀死。吻照接,爱照做,谈恋爱是没得谈的。齐格飞是没那个空。他要攒支援祖国建设的小金库。帕西瓦呢,积极筹备建国立业。而且跟着了骑空团全空流窜、一年四季雪仗赏花海滩开饭店,看起来休闲娱乐,实际日夜血拼もう一度挑戦。 对喊名字就够。阵前齐格飞叫道,“帕西瓦、上”,足够帕西瓦心领神会。同样一句原封不动搬上床,效果可能还140了。帕西瓦当然心领神会。他管曾经的老师,拟似兄长,前顶头上司兼现在的同事,从来敬称略了直呼其名。齐格飞。有时尾音拖长四分之一拍,点亮齐格飞腹腔沉底的蜡烛头,燻出夜里紧闭的微热。这时的,就是齐格飞知道的、帕西瓦通知他晚上去自己房间的暗号:一个名字能喊出四五种意思,帕西瓦真能干。 他俩都戴了个戒指,也不说明任何问题。兰斯洛、维恩也戴。 “我们这个是、白龙骑士团正副团的印记!可以当公章!” 齐格飞不禁夸兰斯洛思路广。自己当年就没想着批文件——都有两个副手了嘛。齐格飞给上任头天的两名副团长一人一条酒红色领巾,说这红领巾便是工卡和签字笔,尽管用大胆用。“我也有的。”齐格飞掏出抽屉里第三条同款领巾,一塞胸口,躲闪部下们充分怀疑他要当甩手掌柜的眼神。 到如今齐格飞瞅着兰斯洛脖子上宝石蓝领巾蓝宝石领巾扣,维恩那边同色则稍稍朴素,便以为识别色改了的白龙骑士团那对独一无二戒指当真盖戳用的。他摸出来他那条红的,围上随便打个结。这次帕西瓦连结都不打,肯定不批评齐格飞结打得烂、来给齐格飞重新打。 “嗯。那些个就只是魔力增幅道具。你们不已经有定情信物了?” 送戒指的团长表示齐格飞的手镯和帕西瓦的手镯看起来好一对。虽然花纹不一样。 一开始是一样的。齐格飞想。 两只镯子成双对。帕西瓦监督齐格飞逛街时不瞎跑,路边摊一眼相中交钱取货附魔抓过齐格飞手腕锁上。齐格飞不自在,抬手闻了闻,总觉得手还被牵着。帕西瓦得意道,当然的。附的是远程遥感魔法,齐格飞胆敢跑远出圈,帕西瓦那只即刻起火。齐格飞忙答应着岂敢。 不料没过几天齐格飞正在船甲板上晒太阳,晒着晒着手镯自燃了。木制品居多的骑空艇上发生火灾乃一大事件,并且帕西瓦那边有不测——兰斯洛放奥义跳老高,扯住急着空中下船的齐格飞,顺便冰镇齐格飞带的火。 晚一些帕西瓦回来,汇报遭遇。原来他遇到假扮齐格飞的undead。 “へー怎么知道是假的?”兰斯洛好奇。 “真的没那么容易烧干净。” “很容易吗?我看你挂了荣誉勋章。”兰斯洛指指他自己比帕西瓦圆润光滑的脸颊。 “是擦伤。那冒牌货居然水属性的。” “へー帕西瓦你一定不知道吧?齐格飞桑就是有水属的,还有风属。” “很正常,他那个怪物。” “另外法芙尼尔是火龙哦,火龙。” “呵。那我说他现在就能领着你跟傻狗プロミネンスフレア,你信不信?” “信——信——帕西瓦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记得算上自己啊,要4个人一起的。” 和抱急救箱的维恩并排坐下,齐格飞听两个老下属小朋友说相声。感情真不错哦兰酱和帕桑。齐格飞手腕烧伤已褪,维恩就捏纱布墩子玩边玩边感叹。齐格飞闻闻手腕,想想以前,“是啊”,是这样。只不过自认怪物的齐格飞人就在当场,而被相熟的家伙连呼怪物,是最近才有的新鲜。 他又不自在了。帕西瓦给的手镯烧没了,就跟烧出来的伤口一起。齐格飞不敢肯定他现在还能佐证帕西瓦的诚实。 “齐格飞。” 齐格飞慢一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但帕西瓦叫他的时候本来就拖慢尾音。 “你发什么呆。” “哦,我就在想,法芙尼尔是火龙,那我便流着火龙的血,大概、也不是不能……回应你的期待?” 齐格飞桑就是齐格飞桑。兰斯洛与维恩一直起哄到解散各回各房。齐格飞跟在帕西瓦后面,关上帕西瓦房间门,帕西瓦则打开精致小箱子挑两只手镯,他一只齐格飞一只。 “将就着用。” 这两只并不成对,帕西瓦并非最满意,但到底细细看就能看出名堂,乃源自同一品味的收藏,帕西瓦姑且拉过齐格飞手腕翻来翻去看。 齐格飞凑近垂落的红头发舔旁边裂口。从下往上,粘得不牢的皮肉轻轻一挑就破开。 “干什么。” “你能果断下手,的,奖励?” “那是个假的。” “是真的就来不及发奖。不合意那算了。” “无妨。” 礼尚往来、一报还一报。帕西瓦抓着齐格飞手腕啃。只是不见血。一点小口子在齐格飞体表稍纵即逝,好像帕西瓦也没真咬破。 “如此一来,你身体里即有那条龙之外的火。” “你这是嫉妒?” “还能是别的?” 从脸颊舔到嘴角,齐格飞轻轻笑着往那张嘴里舔。他含着笑,就咬破一起含着的帕西瓦舌尖。 齐格飞必须当面谢谢酷爱制作undead的死术士哈根。如果不是哈根的乱真赝品袭击帕西瓦、损坏帕西瓦联系齐格飞的魔法道具,齐格飞就不能比较顺利地躲过监护人帕西瓦的好眼力而独自外出。齐格飞这趟出来,头等大事,找见哈根。 “另外我还很不爽。” 盼来了齐格飞,齐格飞又声称他很不爽,哈根得到双倍喜悦,忙不迭揭幕新作品。一名火红铠甲寂静燃烧的剑士,一张帕西瓦的脸。帕西瓦本人同样烧起来无声无息,考虑到其蕴含的狼、犬类文化,正所谓狗不叫才最凶——帕西瓦的火焰是鲜活的,那个红色undead是死的。 倒不是冰冷,而是不存在“温度”这一要素。哈根捏造的齐格飞反转了齐格飞的土属性变更为水,再捏的帕西瓦,反转火,就是跟热或冷无关的风。是生机盎然,又龙卷摧残,克制土属性的齐格飞。 “分毫不差对不对?太像了你恨了恨牙痒痒了?哈哈哈哈!” “那个不是你能使唤的。便是你造的假货,你也不配。当然了,被你这种祸根未经许可随便拿去当模特,任谁都不会感到荣幸。” 单哈根一个就好对付多了。哈根还挺乐意再死一遍的。死术士的生,是死而复生的生。 齐格飞振剑抖落哈根的血,看看哈根的undead。后者继续保持沉默,跟随齐格飞视线移动而转动眼球。 “看上去无害”。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完了。 紧盯齐格飞的undead在那一瞬间挥剑,比帕西瓦的剑更快落下更准刺中,就是一部机器,不是人,超越人。这些全在齐格飞意料之中,但齐格飞走神了,接招成功与否,只能靠天意安排,倘若陛下在天有灵…… 齐格飞一眨眼,那undead自己烧了起,就停在剑将捅入齐格飞腹腔的位置,正方便齐格飞反击。 “为此等琐事滋扰先王安眠”。齐格飞好像听见帕西瓦的声音。对付不死的魔怪,还是一把火烧了最方便干净。 齐格飞下手时离得实在不够远,undead的血溅到脸上、身上。一舔,味道果然不对,不是帕西瓦的血。血倒是血。尝过好几种血的齐格飞敢打包票。 知道对面熟悉脸孔是假的,帕西瓦就很干脆动了手,齐格飞这边其实也是有劳帕西瓦早前埋的火精魔力。 假的自己,比真的自己,先一步达成跟帕西瓦的那个约定。这一点让齐格飞不很舒服。 自我安慰地想想,帕西瓦也是相当严格,他跟齐格飞立的约,必须他本人亲手来践约不容有代劳。要有,就像这次,使劲拆散。这么一想,背脊过了电,齐格飞口干舌燥又舔嘴唇嘴角。 脸上大概是抹干净了。身上没辙。剑有归所入鞘,齐格飞总不能扒了血衣再赤膊回骑空艇以免帕西瓦又逮着他教育服装整洁。那就本末倒置了。先该回去骑空艇。 齐格飞绕过傍晚开始大减价的市集,奔走在小道。染血布料红的。夕阳天空红的。匆匆一瞥捉到花店特卖玫瑰红的。骑空团火队代表炎帝帕西瓦红的。将来齐格飞必定被帕西瓦杀死,也就是在被帕西瓦得手前,齐格飞怎么样都不能死了。火龙的血下给齐格飞很难死成的诅咒。那个帕西瓦,半斤八两,硬加给齐格飞要死不能随便死的诅咒。到死为止的活着,皆冠某种名义的诅咒。还号称祝福。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