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R/明主/主明] 君が望むレテルニテ 明烏

标题neta《君望》但是完全无关

在明智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几年人生中,未必遇到的都是坏事。比如说,尽管遇到个处处碍眼最后搞乱自己全盘复仇计划的克星,起码对方姑且算自己勉强承认的平起平坐竞争对手。虽然又再遇到那家伙时更证明、明智身陷循环往复不得解脱囹圄,至少,也宣布明智之前渡过的那一遍十几年告一段落。假的,就像噩梦一样假的,这一座所有人和乐融融全社会欣欣向荣的美好世界,终究是有紧急出口,然后,按照丸喜那时候的经验,逃生门开重归死境。 是否偏偏与逃生门那种的水闸卷帘门之类的过不去,此等猜想已不可考。就明智的感觉而言,完全如同另一个或者几个十几年前的老生常谈,现在明智再想要求证,能够重游的故地只剩电视台走廊拐角小路,甚至凑不齐当事人到场案件重演。 “怎么,夏威夷修学旅行不够过瘾,学长连社会科见学都要霸占带队老师的位子?” “没错,身为你的学长,人生的前辈,颇有自觉应该担当起这份责任。” “这几趟下来总觉得明智跟Morgana像,拔高自己的那种口气,有点像。” “你才是不要胡说八道贬低吾辈的品格!” 说话不经大脑的那个家伙随意背着的书包,拉链随意半拉开,猫就从那里探出头,喵喵喵喵争取树立正确的事实。 “带你……你们吃点好的,”明智还记得当时在谈的吃喝玩乐话题,就算不是在讲某种圆碟形状的烘焙甜品,社会科见学当个乖学生一整天下来,总会肚子饿的,“跟这家电视台也算老熟人,包括食堂。” “哦,就跟Mona说Mementos是自家后院一样,东京的电视台、嗯、电视台的食堂,都是美食侦探明智吾郎的地盘?” “我不是美食侦探。” “是吗。那有点可惜。还想能借光给Leblanc打广告。” 闻言那个人还真的有点失落、垂头丧气的样子,刘海遮住本来就被土气黑框眼镜挡掉半张脸的剩余一些部分。然而明智清楚对方根本不会就这点小事伤心。 “怎么。又在想什么。” 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哎,就是在想,明智都没在SNS上发过实际常去的店,Leblanc也好Miel et crêpes也好,还有Jazz吧,这是在自我保护?藏起真的会去的地方,只留给自己的清静角落。” “不行么?” “哪有什么行不行的。都是明智自己选的定的。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还会不好意思。” “作为对明智来说多少有点特别的咖啡店打工仔嘛。” 从无人走廊往食堂走,电视台里的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渐渐多了起来。猫安分缩在书包中,没再插话。到了食堂站在点餐机前,明智想着也许可以多买一客海鲜天妇罗,鱼虾俱全。 “我推荐咖喱。电视台的咖喱,不管哪家的,都挺不错。” “那Leblanc的呢?” “Master在的时候就特别好吃。” “会吗?惣治郎都全权放手煮咖喱的事情了。啊、他在的时候不敢挑战放太多辣就是了。” “……全是出自你之手?” “嗯!” “也罢。学校食堂的咖喱尚且不能保证一周六天味道均衡统一。你还在当学徒,水平有波动可以理解。” “但学校食堂咖喱从来没有不好吃过。因为中午总是最饿?” “空腹乃最好的佐料。” “无视即最好的(哔)药。” 莫名其妙响起放送规制屏蔽效果音。大概是因为人正在放送电视节目的电视台的食堂。 “你也不是最喜欢Leblanc的咖喱,对吧。” “也不好说。吃久了,可能会盖掉老妈的味道——啊,对不起。” “没什么的。多亏现在这种无聊局面,我多少吃过几顿富有家庭风味的可口饭菜。” “有得吃还出来单过干什么啦。算了。反正明智以后要吃也是吃我做的带‘我’味道的饭。” “那不吃这里了。” “啊?” “早点回去,Leblanc一样有咖喱。” “啊……” 电视台食堂的咖喱是不是真如明智推荐那般好吃,明智已经不想去求证。至少慕名前来电视台食堂点餐的人并不多,即便明智他们两人一猫在点餐机前举棋不定光占着位置不动,最后猫听不下去一头顶出来、猫猫拳肉球打在慢一拍反应不过来表情痴呆的松垮腮帮上、喵喵大叫最少也要点几块炸肉饼留念,也都无人来问津这番吵闹。也许这就说明了,明智推荐的美食,未必有与口碑相匹配的味道。但反过来,却也说明,明智不当那种美食侦探的明智,以及,从未和将未被明智推荐的好吃店家,正是被明智自私隐瞒的宝藏。

以前有人问起明智。 “明智,叫你说啊,有分手期限但是谈真的恋爱和暧昧来拉扯去结果セフレ了,这两样有啥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 “还是不太一样的吧?” “能有什么不一样。” “咳咳,就好比,”那人仗着明智尚有耐心能把委婉否定陈述两遍,甚至清清喉咙,“怪盗团解散前都跟明智谈恋爱直到被明智打穿脑门的次数,跟,给活下来的明智当セフレ直到一起上大学的次数,总是有多有少,对吧?” “都很少。不出意外的话。” 明智非常清楚,他们正身处最大规模又最熟悉的意外。这场意外让对方妄想中的两种可能性继续减少得以实现的机会次数。怪盗团不会解散,明智懒得再举枪,谁都没办法抵达顺利在春天毕业而往前跨出去一步走到的秀尽学园大门外的世界。 “明智就是明智,样样清楚。” 那可不是。你身上哪里有几根毛,都清楚得很。 没有星星的夜里,能照亮世间罪恶行状的月光射入破烂阁楼大开窗洞,令被照到睡不着的明智能看清边上趴着睡死死的人睫毛有几根。 数到第五根时,明智醒差不多了,最后做的梦也回想完整。梦是记忆。那些梦确实是记忆。明智刻意不记那些事情具体发生在过去何时,梦境就会丰富一点,更有做梦的气氛。 第二天约好出门玩到晚上看放烟花。先去涩谷逛了一圈,遭人拽了就往现实世界Palace或曰地上Mementos的量贩店钻,再拐进隔壁药妆店,出来时明智和那人手上一人一瓶营养剂。 “明智昨晚没睡好的样子,这样就去看电影睡着肯定会感冒,还是运动健身,顺便补充能量。”那人说着喝完了。 深褐色玻璃小瓶营养剂还是明智常喝的牌子。不是武见内科字号的也不是浇花用的那个营养剂。明智一口气干完,冰镇过头,甜不是很甜,尚可接受。 “今天不要再喝咖啡了。” “过来人的发言?” “不想晚上睡不着的话。” 正要拖明智去期间限定咖啡店坐坐的那个人,听进了明智忠告,转身排起可丽饼长队,队伍往后起码三分之一的长度要怪明智也在排。 “还是得想个办法。” 那人灵巧舔掉鼻尖沾的奶油,志在必得地讲,结果还不是重蹈覆辙,揉乱明智头发,给明智安上那副土气大黑框平光镜。明智不甘示弱,掏出量贩店买的金丝边气质款,以牙还牙。 “赏你的。” “礼物?明智?送礼物?” “有没有一点气氛了?” “啥气氛?约会的气氛?” “灵魂双子。” “啥?” “概念双胞胎。” “啥??” 明智牵起是在装傻抑或还不明白的傻子大步往前走。吃饱了撑的,多走走。有的料全部盛上的可丽饼,足够顶一顿午饭,从光天化日涩谷步行街消化到入夜烟花大会开场。 这次明智选了离会场更远,更偏僻的免费看烟花好位置。丁字路口的横边上,站在老旧烟纸店唯一比较新的遮阳棚下面,面对马路延伸左右展开铺天盖地的楼群,从钢筋水泥的缝隙观赏光球腾空散作火花。 还剩几百发没发射的时候,下雨了。明智和边上人一动不动,知道阵雨很快停息。烟花看了一阵,遮阳棚就那么点大,必须肩挨着肩站,都站在那里那么久,再站一会儿倒也无妨。 “呐,明智。” “什么事?” “这次没淋雨,就不会买毛巾,当然也不会去宾馆,但想去明智家,可以吗?” “说的也是,我家比最近的宾馆近。” “诶?”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好地方。” “明智家……住几楼?” “反正能每年看到吵死人的烟花,阳台门关起来都吵。” “那要去明智家!一开始就该去明智家看烟花!”

这之后过了几年,或者说,又过了几次,这个愿望终才被得逞。得逞,吃到甜头的那人,还顺杆往上爬,臆测明智情深意切十万分舍不得,憋到最后的最后,实在憋不住了。 明智将来客让进屋,在往玄关前面走的对方身后拉上门,跟上去,但落开一截,不着痕迹堵住退路,这样把人从客厅往卧室方向赶。 “上来就去卧室的吗?” “怎么?” “Hereward不是已经满练了嘛,事到如今再去明智卧室总不见得谈心超觉醒——盖棉被纯聊天?” 明智确实有话跟人聊。他先一步站在卧室门前,对方不自觉往边上靠,退一步便来到另一扇房门外。 “进去。” 可惜今天手上没枪,只能口头命令。 “这种蓝胡子大宅子里的秘密小房间就还是算了吧!” “进去。” 明智扭了嘴上说着不要实则摩拳擦掌的人的贼手,搭住门把手拧开拉开,门缝够一个人出入了,就推一把,用力推,让人摔进去。 反正摔不着。明智在后,伸手摸到门口墙边照明开关。他并不进去房间,就没有反手关门锁了。节能灯亮起,大白天下,围巾从地板堆到天花板,聚成冬季天空不见日照时阴郁发灰的蓝色山脊,一个傻子脸扣在灰蓝呢绒山土里,几条围巾塌方滑落明智脚边。明智懒得踢回房间里面方便关上门。他没那个打算。 “懂了么。围巾我够用,别送了。” “……都是我送的?” “不然?” “摸着还挺舒服,”送了明智整整一房间围巾的人从围巾山上爬起来,翻个身,就地坐下惬意半躺,“都是冬天戴的,但是明智有自己冬装的搭配,所以……嗯……是在看了明智那身之后,冬春换季地下街商铺年后清仓减价大甩卖,又赶上毕业典礼,就买了送明智当毕业贺礼。” “是啊,包都不包,手写八折字样的吊牌就那么挂着。” “礼轻情意重。” “跟你那条差不多款式,那是有点沉重。你的好意,心领,这次别送了。” “那不行。” “不行?” “就跟Mona送我的黄色领巾多到够拼怪盗特制热气球一样,我是不会停手的,还是会送明智围巾而且跟明智约好下个冬天围给我看。” “凭什么?” “那是我跟明智‘羁绊的证明’。所以说,收下东西的那一方,才是——” “闭嘴。” 明智扑向围巾小山,抓起一根围巾往懒洋洋瘫那里的人嘴上捂。所有围巾都一个款式。冬天后半真的冷起来,比如在风割脸的建筑工地周围,那个人就会用差不多款式的围巾和外套立领裹起下巴保暖。风吹散本就凌乱的卷翘刘海,水雾弥漫眼镜镜片。眉目、嘴角,人脸上最能反映人表情有助推测其心理的两处特征,明智现在亲手搞得他自己什么都看不清。被明智按在底下的人,头发散乱,眼镜歪斜,镜片反着光,还带着口鼻呼吸不畅快喷的雾气。 “明智”。 明智不能判断对方是否反而在勾起嘴角、眯眼、冲明智发笑。明智觉得对方在叫他。 “算了,”明智松开手,那人立刻扯走围巾,大口喘气,“不该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明智你在道歉?” “……对不起。” “好,这次就原谅明智了。” 说着原谅,却拉明智下水。明智人失去平衡也倒下去。卧室就在隔壁,两个人却躺在堆满围巾的地板上。虽然围巾堆得很高很高,高过沙发,高过床铺。 “感觉有点很热。” “废话。围在这么多冬天用的闷热东西里。” “现在是夏天。” “嗯。” “春天的时候,刚见到明智,跟明智讨论到底是谁的Palace那个春天,就在想:基本上就是明智的Palace了。因为我早就有My Palace,再有第二个不太可能。” “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棋牌室?不过只有打牌。里面的明智只会打大富豪。” “齁。” “现在两个人打大富豪、抽乌龟都没意思。要么问Morgana借个手。” “有两个人能总攻击能Show Time还想怎样。” 住房公寓的空调不久便把冷气送过来,就这么躺着也行。明智想。他就接着聊天,好像聊了点别的,也许是有关如何脱离周回的,或许是有意义的内容,又不小心睡着,然后被吵醒。客厅阳台落地窗外,不近不远的地方,烟花爆裂绽放。明智推着边上半醒的人去客厅。今年也没有下雨。

最后即便到达第二年春天,照样扔条围巾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那俩吃了就跑小贼猫里平时装成人的那一个,从明智具有陷入周回自觉起,每回最先来勾搭明智。明智问过一次,那个人一般猫一样的东西回答,搭上明智等于内通刑侦协力,务必保证占尽先机。 可明智觉得全都不新鲜了,事态异同变化涵盖穷举法列出组合,数目已达明智必须稍微假装忘记其中一些的量级,也就不会发生记忆混乱,只会有些熟悉,怀念。 向那个人敞开房门展示其中堵塞世界一隅的围巾生态,恐怕并非第一次。明智有现在这番冷静应该也不是第一次。 “现在思路很清晰,头脑很清爽,爽过之后沉浸贤者时间那样。” 若比照这种蠢话理论,那可太多次了。 “大概率这就是明智希望的世界。剩一点小概率……反正还不都一样?就算真的是我、那也是明智希望中的我所希望的这个世界。不让明智希望落空这方面我向来有信心。” “真有脸说。” “其实我无所谓的,算我头上也行。但人还是要对自己诚实一点比较好,正面面对自己想要做什么得到什么。如果明智想要把一切算我头上,可以啊,明智的愿望,就是这个我,那就由我来实现明智那些明智自己都还不知道的隐密——埋在心底的愿望——这样就是偷走你的心了。反正我的愿望是明智可以实现明智的愿望。结果上来说,都一样的。” “一样个屁。” “一样的。明智就这死要面子的死样子最烦了。喜欢不起来。” “谢谢,不用你喜欢。” “那来不及了。” “哈!活该!” 到底谁是周回Palace之主的问题逐渐边缘化,由明智约出门玩的次数多起来,遭调侃,明智才是更向往普通情侣互动。明智回应,只不过因为他是个脑子还算正常的普通人。因为那个人不是很正常。脑子。比如跟明智并排泡钱汤最热那一池水,会偷摘明智盖腿根的毛巾,还大惊小怪粗细长短。明明吃清楚摸透彻了的尺寸。有时间废话不如快点泡完喝牛奶助身高增长。 某年照例Melty Donut全口味制霸的冬天,早上犯悃明智拿营养剂当早饭,排完永远在出新搭配的可丽饼又去坐永远在出诡异花式咖啡的期间限定店。橘子碳酸咖啡。晚饭回到Leblanc特制咖喱特调咖啡。手冲,香醇,没有汽水味。 明智咽下打嗝冲动,直言,他咖啡喝多了。 “齁,明智是不是要让我也今天晚上别想睡了?” “正是。” 明智提议饭后运动,两人在古朴得有些落魄的四茶街坊里走着,天上星星越走越少,更别说遇到的擦身而过路人,高悬明月却透亮,足够照见明智。 “这个可笑的世界永远不结束,说明我该受的罚,我该赎的罪,也永远不会结束。你是我的希望或称愿望,即我想象出来自欺欺人的东西。” “一样的。” “哪里一样了。” “在明智边上,跟明智一起走这么一段,不停下来,往前走,总能找到一个你我都接受的办法。明智希望的,我希望的,永远结束的办法。” 两人走进没有星星的夜,天亮。

100周目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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