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喻黄] 《见过黄少天》

又名《鬼丈夫之风月俏佳人》。 《风月俏佳人》复合《第六感生死缘》。 后者全长三小时但看个开头一小时就够。

“我去买欢。” 喻文州扔下一句话人就走了。郑轩没来得及问他这位老板要不要自己的车钥匙。 郑轩算喻文州的合伙人里喻文州手下小弟得力干将兼首席助理秘书长那个地位的多年好友。也就是他才能看出来一点,喻文州大概心情不怎么好。 郑轩不知道别的老板怎么回事。毕竟其他老板没几个喻文州这样年纪轻。郑轩只知道,当老板的不管几岁,不限男女,男老板女老板身边固定不固定总要有个伴的吧——伴也不限男女甚至不限几个——不然性生活不和谐影响生活品质。 不当老板同样可以有需要。喻文州指出郑轩片面了。他问郑轩,想不想宋晓和徐景熙上来分工合作,再培养点新人,然后你可以改善生活品质。郑轩说想。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眼下喻文州的男女关系一清二白,他得去买,就像买水喝买酒买醉,有种落魄的委屈。挺好的,衬托心境。喻文州走在大马路上发散精力。问郑轩,问郑轩车上导航仪,问别的车上司机,其实都可以问一问,附近最近哪条街灯红酒绿渔色胜地。喻文州并不想改善现状,自然包括目前他的生活品质。 探店。或许结果找家清吧,翻本书来打发一晚。 正想着,横穿过世界的人影即将走出喻文州视线范围。喻文州跟上,争取留下那个人,尾随进入灯红酒绿音乐吵闹的店,观察对方要了东西转回来,半张脸遮在杯下,朝望去的喻文州眯起眼,看得见的眼神如丝,看不见的唇齿是钩,已经咬在喻文州。被收了线的喻文州拨开人群,到人跟前,把人看清楚,比喻文州要年轻些的男人,放下酒杯露齿一笑,亮出虎牙。 “多少?” “问我?我不清楚。反正多少都没用。” 那人往外走,走几步转身拽上喻文州的手一起走。 “第一次是不是?外面的才问多少,店里的要先请一杯,喝的时候谈套餐项目过不过夜什么的。” “多谢指教,”喻文州捏一捏手,会晤商谈前后,握手时用力,总有点别的含义,“现在出来了,要不要去别的地方,请你喝一杯?” “你住哪儿?” 喻文州报他这里落脚的酒店名字。那就那里。那人停下,要喻文州带路。喻文州掏出手机叫车。他被人牵着的惯用手,无意识中抬起,那个人顺着喻文州动作回旋跳舞,贴到喻文州胸口。 “过夜吗?” “床舒服的话。” 才聊两句车就来了。车程也短,早已过了晚高峰,酒店又是地标建筑,四通八达,司机轻车熟路迅捷服务。然而喻文州的房间在顶楼,搭直达电梯的工夫都够两个人亲几口开胃。出电梯开房门,用身体重量摔合门锁。背靠门板的喻文州知道对方这是饿了,轻轻推开人去拿电话叫餐并请放在门外。这一下人就不见,去了卧室。 “订早餐了吗?” 喻文州跪在卧倒趴床的人后面,膝盖压住一条小腿,往上衣和裤腰之间的缝伸手进去。 “等吃过宵夜再说。万一不合你胃口呢?” 穿过腋下捞住,把人翻个面,那些衣物都容易脱,从喻文州手里的人身上滑走。比起来喻文州西装革履,外套背心衬衫,皮带扣都是暗扣。 “下次就会了。”喻文州展示给对方看怎么解锁。 “哦。”喻文州的皮带就给又穿回去,再松开。 “好玩吗?” “以前没玩过,有点意思。” 喻文州也觉得有点意思。王八看绿豆,就是一见钟情的一种比较有意思的说法。他和这个人。这个人。 “我叫喻文州。” 文州。喻文州下面那边那个声音重复,之前都含含糊糊重复些没意义的,现在多了个花样。 “我叫你什么?” “黄少天。” 黄少天咧开微肿的嘴,红唇水亮,喻文州上前含住,其实还跟刚才那样薄。 喻文州坐着,黄少天坐到他腿上,就搂怀里上下摸黄少天背。大概因为第一眼看见的是黄少天背影。看到黄少天在床上的样子也是从背后开始。喻文州数着黄少天脊梁骨想。黄少天被摸痒,低头亲下来,吃吃笑,咬到喻文州舌头,便讨好给喻文州疗伤,攒出唾沫滴给渗的血丝作稀释。那么点血,没什么味道,黄少天的口水也不是蜜。房间常备润滑都还有股清甜味。喻文州看了眼包装。水性的。套大多有股塑胶加油腻味。这么说来,忘了。 “行规是不是不应该亲在嘴上?” 喻文州又想起来他今天的一处贻误。 “没啊……有那种、规矩?” 顶到底推上天,喻文州又问,想黄少天这时会清醒一些。 “也不能谈恋爱?” “跟你这样?” “好比说,跟我,能不能谈?” “你想谈恋爱?” “不行?” “也不是不行。” 黄少天跟喻文州面对面躺着。两个人离得近,黄少天问喻文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喻文州,你想跟我谈恋爱?” 这时喻文州张嘴,没能说出话,好像提醒他慎重,给他机会再想想。只是慎重,不是犹豫。 “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男主和女主由买卖主顾成为挚爱眷侣,”喻文州考虑过了,“而我都还没问到你的价位,我想我们已经有一个虽然不能拍成电影但相对缺少误会或隔阂的开始。” “没少。误会太多了。首先,我真的不是出来卖的。其次,不是你找上我,是我找上你。找你当我地陪。我来度假的。不知道你看没看过那个电影。” “一时想不起来。但我可以陪你看。” “你没看过那不就是我陪你看?有空可以自己去看一下,全长三小时但看个开头一小时就够。讲一个死神到人间度假找一个快退休老伯当导游的。” “你想说,你是死神?” “我没想,我就是。” “我倒是想过,少天是魅魔。” 黄少天坐起来,伸个懒腰。 “什么时候想的?” “刚才。” “现在不想了?” “现在比较饿。” 喻文州披上浴袍开门把餐车拖进来。黄少天挑了几样盘腿坐在沙发上吃,说饿的喻文州看他吃。黄少天就那么光着,喻文州还是觉得,不像因为经手生死所以不在乎冷暖,倒像时时刻刻在勾引。这个人……这个死神? “别想了,我都直接告诉你了,你就会无条件接受这个事实。这也能证明我是干什么的。” “强征无辜人类当导游还骗炮的死神?” “你看你接受良好。” “那么,少天想去哪里玩?” “睡一觉再说,”黄少天吃完舔嘴,“你还饿?” “不饿了。” 喻文州想,既然黄少天清楚自己怎么想的——如果黄少天真的清楚喻文州在想什么——顺着黄少天的意思说话,总不会有差错。万一错了,被死神大人,用喻文州不饿了所以又在胡思乱想的魅魔手段夺去性命。好吧,死之前,起码让喻文州知道,黄少天要他死,是因为发怒,还是因为欢愉。 结果喻文州在浴室一轮滚回卧室一轮早起吃饭前又一轮,拖餐车进门时神清气爽,跟一位非人存在大战三百回合,不记得睡觉与否的迹象却半点没有。不睡觉也没什么。如果告诉郑轩,郑轩可能还会替他欣慰:通宵,也要有通宵的生活品质。 “你可以跟他们说,我是你雇的伴游男公关,聘期一周,周末结钱,开销走卡。” 黄少天舔掉嘴上一圈奶。颠倒是非。喻文州心想。黄少天在餐桌那一边溏心煎蛋吃得稀里哗啦,抬起头又是露骨地吧唧嘴。喻文州看不下去,过去拿餐巾抹了,吻下去清清爽爽才满意。黄少天不满,喻文州喝咖啡不放糖。喻文州捏一块方糖,摆上黄少天嫌苦吐出来舌尖。 下午喻文州得空出门去公司,绕了路给黄少天从头到脚置办收拾。试衣间里面黄少天喊他不懂打领带,要外面的文州帮忙教教他。 有人帮忙,领带系上去那几下就不用照镜,所以喻文州想都不想里外的试衣镜哪边才亮堂,上前来到黄少天正面。领带结往上推,顶出黄少天一声闷哼。喻文州笑着拆解,手指勾进衬衫衣领刮一圈,挑开领扣,亲吻抚慰肩颈,让勒到的皮肤放松。又转到后面黄少天背后,在镜子里看同在看他的黄少天,示范如何自己打领带。 轮到黄少天实践。黄少天不让老师的手离开他,抓起放好还是架自己两边肩上,他人在喻文州这么半打开的怀里拧回来,探到喻文州眼皮底下展示学艺硕果。喻文州夸黄少天手快,黄少天嫌不好看。 “怎么会?” 喻文州两手手指交叉,扣拢在黄少天脖子后面,托着那里微微拉开他们之间距离。 “你挑衣服搭配的品味。” 黄少天可能真觉得难看,一点不肯转身去照镜子。 “衣服不配领带。” “换一套?” “换几套穿的都不配。最配的是不穿。” 喻文州无辜地看着黄少天,还眨了眨眼。这时候的他真没想起来这件事。 平常下班时间前没多久,抵达会议室召集人手开会,向了郑轩等高级中间管理层合作伙伴直系下属,喻文州介绍挂在自己身上的黄少天。 郑轩吸干冰块化水冲泡美式,拿外卖饮料杯咬瘪纸吸管头朝喻文州和黄少天来回指指点点。喻文州说的是partner。听起来像拍拖——听错。郑轩看这位黄少天有些祸国妖妃的姿色,又看喻文州气色不错,仿佛生活品质一夜提升赶超至今为止的喻文州,便觉得要为了黄少天拉全世界陪葬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开始吧。” 向来主持会议的二把手郑轩咽下嘴里只有的咖啡味道白开水。 会开得顺利,例行公事,把喻文州早上就该听到的内容现在通知他,附加一些瞬息万变过后新进展,总况良好,继续保持,乐观安泰。散会,手下都知趣先走了,剩郑轩一个只见老板搂着第一次带出来见的小蜜还坐那里,长桌首席皇帝位,就去按门口墙上电灯开关。 “关灯锁门了。” 黄少天蹦着下地,经过郑轩冲他笑笑。跟着是喻文州,也在笑,看都没看郑轩。郑轩想,喻文州最好是见色忘义,放松到足够忘记周围的一些人和事情。那两人走远,交谈说话响起来。你让你这么大公司的二当家关灯锁门太压榨社畜了吃人不吐骨头黑心冷血资本家。是不是因为我这么坏少天才找我的。郑轩想说不是的,说话两个人不见了。 “如果你有那么坏,我不会现在才出现。” 电梯里黄少天说。喻文州当这是在表扬他管理经营得体,还没在公司里闹出人命。 “阿轩他,大概是在预防你我就地办事。” “你的公司,你公司的会议室。” “商务办公楼宇保洁和酒店服务设施保洁,术业专攻有些方面总是不同吧。” “哦,比如说,你半夜不开心了霸占酒店餐厅对着钢琴喝闷酒,我去找你,被你按钢琴上搞得一塌糊涂,保洁还要会洗钢琴。” “我会要求经理。” “要求?” “我买了酒店。” “对员工好点。” “请他们晚餐前购置新琴。” “新的古董琴。” “你还没坐过试音,算新的。” “都你说了算。你算什么?暴君?” “不敢当。” 回到喻文州买下的酒店,在餐厅吃了饭,黄少天对钢琴的热情不高,自称更喜欢松软床铺。死在床上的人相对较多。晚点喻文州抽走黄少天脱到只剩一件的领带,让领带蛇信子吐过黄少天肚脐眼,缠在黄少天腰上是一圈,头上围过蒙眼一圈半,多的打个蝴蝶结,活的,黄少天喊着要死受不了的时候,就会蹭松散开,跟喻文州眼对眼看着,被喻文州安慰。少天是死神啊,不会死的。倒是喻文州睡死过去,第二天醒了起来,问黄少天,昨晚最后那一下黄少天是不是拿枕头砸他了。 “是又怎么样?你又没死。” 好像黄少天手下留情了。 “谢谢少天,睡了个好觉。” 喻文州说他都没做梦。有黄少天恩赐睡死,还有黄少天帮忙善后。喻文州怕黄少天误会自己忘恩负义,伸手为黄少天效劳沐浴更衣。澡洗得挺干净,大浴缸里黄少天后背贴喻文州胸口泡着聊天。黄少天说喻文州该交代童年创伤心理阴影了。喻文州一边玩黄少天脖子后面凸出来的形状,一边说他还年少时让恩师输得很难看,他因此成名,恩师隐姓埋名,不过他也清楚恩师从未真正离开,前不久恩师就跟人一起创业重出江湖。 “那家叫兴欣的?” “对。” “你比较期待有机会合作。” “大多数时候,当朋友好过当对手。” “也可以又当对手又当朋友的。” “做生意,不行呢。” “没出息。干点别的。” “我也就算东西快一点,其他都慢。小时候网游打竞技场,只能1vs1。” “没人愿意跟手残双排。” 黄少天游走跨出浴缸,抖手踹脚甩头,喻文州趴在浴缸边沿观看小狗沥水。 “我跟你排。” “游戏?” “上次度假光玩游戏了抢到BOSS就杀,差点被邀请去职业战队还好我信仰坚定不受诱惑。” 喻文州说的那个游戏红透全球,二十周年服务器开到二十座。黄少天的上次也不知道是最近这二十年里第几年。 黄少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帐号卡,和喻文州那张还是同一版。也就是同年新区新服务器开服建的号。不过喻文州真没听说过所在服里有哪位大名鼎鼎剑客专门抢人BOSS的。黄少天用的剑客角色甚至没满级。他只沉浸玩了一周。而喻文州断断续续玩过几年。两个尘封旧号冰醒复苏,回归大礼包拆了半天,一堆药水食物,凑整的小额金币。经验值,装备,技能书,这些确实提升角色实力的东西,需要玩家至少投入时间。没有足够投入的人,游戏对他们相对公平。 不过黄少天说自己厉害,是真的厉害。喻文州操作术士角色,选到有利地形了,就以辅助为主,给剑客创造进攻机会。地形不有利,术士自暴自弃,四处游荡,坐以待毙,吸引对手前来收割,以为冲出的剑客为术士护驾,其实联合术士暴打。 打了大半天,黄少天问,喻文州你今天不上班呢。喻文州说,我是老板。 一玩这电子游戏非常容易废寝忘食,教唆人荒淫无度。晚些喻文州躺下准备休息,闭起眼还是看到剑客连招跳的出血伤害,以及没有声但咬字清晰的黄少天喊看招语音。有声的那个黄少天在另外半边往床褥里沉,喻文州随凹陷往里面落。“睡不着?”黄少天明知故问,问的同时伸手掏着喻文州下边。喻文州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没怎么想但食指和中指踢踏跳两下,黄少天就好像得了令,再不放慢。睡吧。黄少天这个死神这么告诉喻文州。 醒来又是鲜活新一天。喻文州带黄少天出门,说是介绍给家里人。 “好惊喜?”黄少天挑眉。 “我父母双全,他们还领了亲戚家的小朋友给我当弟弟,怕我寂寞。” 用孩子把人拴着。黄少天笑道。喻老板日理万机,再照料一个两个小孩却也不在话下。别人家说不定早就三四个、五六七八个,草蛇灰线开枝散叶。路上车里喻文州专心看文件,只给黄少天做了一点点功课:“我想瀚文他会喜欢你的。” 住在别处的喻文州家里小朋友叫卢瀚文。喻家二老本人常年不在家,外面花花世界分分钟都享受第二人生。喻文州作息不规律,平时干脆不回家。卢瀚文小朋友并未因此受忽视怠慢被放养,而是惨遭英才教育,但一周有几天不用去高级精英学校报到,因材施教,关在宅子书房里和家教老师1vs1。 喻文州按了自己家门铃,叫阿姨让卢瀚文先过来应一声。 “可爱吧?”等卢瀚文那边收拾完的一分钟里,喻文州问。 “奶声奶气的。小学六年级?” “明年中考。他学校也有直升。” 似笑非笑的黄少天看着就要打开的大门。门一开。“哥你……前辈?” 喻文州抬手去揽合不拢嘴的卢瀚文,将黄少天一并圈上,全部带进屋里。 “瀚文,今天来,要检查你功课。” 三人去楼上书房关了门,这样似乎好说话了一点。还得是黄少天先开口。 “你说这小孩是你们家未来新希望,养来当继承人也行的?” “主要还看瀚文自己的想法。” “呃……哥……前辈……我不是……” “他是我同事。负责项目跟我不一样所以长期留在这里装人。” “没关系。可以长期留任。那就是可以继续维持现状。” 喻文州说着,打铃请阿姨可以送零食来了。卢瀚文帮阿姨端东西,送阿姨出房门口,再要带上门,黄少天叫他不用麻烦了。 “不怕被听到?” “听到也不会记住。” 卢瀚文端着奶茶给黄少天作证,点点头。他在跟喻哥学喝红茶,放太多糖,还是麻嘴,只有加奶。 “有常驻的,有度假的,是不是还有混血的?”喻文州咬开今天的焦糖酥饼,恰恰好不太甜。 “有。恶魔啊天使那些。戒烟宣传驱魔片的那部看过吗?那个算纪录片。” “纪实性在于焦油肺那部分?可以问一问你,周围还有其他……” “你周围没有,或者有,流云——小卢这样我没碰到就认不出来。哦对了B市以前有一个姓方的退休德国学医去了。” “死神还能退休?” “怎么不能。都能学医了。” 喻文州看着面前两位死神。黄少天跟自己有问有答,不见口渴疲累。卢瀚文安安静静喝茶吃饼。他觉得卢瀚文会喜欢黄少天,是发自真心。他觉得这样看着并不像的两个,其实是像的。他并没有猜错。流木,黄少天打网游剑客角色名字。刚才一晃而过,大概卢瀚文工作证上的名字,流云。确实一个单位系统的样子。 “瀚文以后想干什么?”听说有去学医的死神,喻文州好奇了,“公司有我。而你或许也不想读书,因为并不需要吧?” “还是要的。我们这样常驻的更需要。” 卢瀚文平日里说话带笑,笑起来太阳围着他转,现在被喻文州看出来,一讲到学习文化知识总会带的那点面如死灰,比起学生恨学,更接近员工烦考培。 “那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喻文州哄着。 “嗯……” 书桌前的卢瀚文看看坐小沙发的喻文州,看看坐给老师坐的椅子的黄少天。黄少天人往后仰,翘起几条凳子腿,摇来摇去。 “完全跟以前一样那恐怕不行了。喻哥你都知道了。前辈……黄少会找你,就是因为你最合适。死神度假结束可以带走一件假期里遇到的东西,人也可以。” “喻文州本来就会死,”紧接着,黄少天说,“时候到了我带走,回去销假上工交差,事半功倍。” “少天随我视察公司,检验出来郑轩他们处理好应急预案了吗?” “准备后事还要靠别人?问你自己。” 晚饭在家和卢瀚文一起吃的。喻文州的这顿饭秀色可餐,他不吃也饱,只看黄少天卢瀚文聊天,话明明听得懂,如酒肉穿肠过,那些话的意思一个字都没进脑子里。整晚他在想,黄少天留着上次度假玩游戏的账号卡,这次黄少天会带走他。 夜里回到酒店房间,喻文州缠着黄少天,反复对黄少天念,带我走少天,带我走。黄少天笑一声。“中邪。”喻文州连绵不绝地吻开撑开,把自己塞进去,涂抹刮擦蹭下去,留在黄少天肌肤表面,这样就能被黄少天带走。后半夜黄少天去浴室冲干净,褪了擦干浴袍,剥光爬到喻文州躺平伸直的脚那边,盘腿坐下。 “想我带你走。” 喻文州动动肩膀,靠着枕头抬高一些,看黄少天清楚一些。他也可以点头幅度明显,回答黄少天。他忽然不能说话了。 “那你试试临死。” 因为呼吸不被允许。开口叫不出声。几天来快感因为黄少天临界爆炸时,喻文州已经习惯喊一喊那个名字。现在只有要死的快感。没有名字。让喻文州呼其为黄少天的神,现在收回应允。 “爽吧。” 黄少天撑头在那里打了个哈欠。喻文州手脚又能动,却没多少力气。黄少天不管那些,钻来拉起盖被,头枕喻文州胳膊,嵌在正好的空当。“我不会带你走的。”这样一句,打发了喻文州温柔倾泻的一声晚安少天。 郑轩隔一天参见老板,看到喻文州还是那个喻文州。孤单一个。便问那位陪伴怎么了。 “旷工。” 有的时候是这样的。就是会有加钱都不想加的班。但那跟现在的郑轩又没关系。那位黄少天难道还能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下凡救苦救难专门来救喻文州的?郑轩也不想知道喻老板的事情。能把拿钱办事的职业人士搞到钱都不要提前跑路——但愿是喻文州让人下不了床吧。郑轩默默祝福。 喻文州离开公司,又去卢瀚文那里一趟。果然卢瀚文也不知道黄少天下落。他们真的负责不同业务面,而且黄少天度假之身,自由自在,无人可拦。 比度假更大的福利,是退休。在职时长远没到领假资格的年轻死神卢瀚文说。 喻文州只有等。黄少天没具体说几天,不过按照传统,比如电影里经常演的那样,黄少天也几次提到,大概是一周,所以喻文州只有等几天、满七天后,黄少天再出现。 郑轩提醒,今天周末。喻文州说,还没。郑轩抗议,老板我们合同里写好双休制度的。喻文州被他的副手——郑轩按内线叫来宋晓、徐景熙和培训完总算上了来的李远——喻文州被心腹们集体送出公司扫地出门。 回去酒店住房,顶层一间套一间,空荡荡。喻文州就不是很想。去人多的地方,喻文州脚自己会走的路,就是那条跟在黄少天后面的。这下真要借酒浇愁了。喻文州低头在酒吧门口来回走,进店的客人绕开他,或者他不小心要撞上人家了。 “走路不要不看前面。” “嗯,走路回头看会被车撞。” 走路回头看还会永远失去才刚刚失而复得的。喻文州边想边回头去看,提醒他的那个声音方向。 “明明就看过。” “是看过。也确实没立刻想起来。大概我更希望我们有另外一种相遇的场景。现在是道别尾声?” “……也不是。” “之前少天就舍不得我死,舍不得带我走。” “想多了,我回去申居家办公。” “我还是会死吗?” “谁不会呢。” 这就好像,喻文州的死因是喻文州见了黄少天抑或黄少天见了喻文州呢。 喻文州走上前拉黄少天的手。街上来往人流避开无视他们,两人立于自成一片小天地的世界中央。 “酒店房间终究不好说是家里。”喻文州说。 “我租房了。” “哪个小区?”喻文州想买。 “卢瀚文当二房东那套。” 房东说,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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