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五夏] 不可説不可説転

那可是真真切切的一见钟情。 夏油杰看到五条悟就知道对方也正在看自己。五条架着墨镜,根本就一副吊儿郎当没着落不正经的样子,夏油浑身毛孔都呼吸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线香味的线香烟的咒力,力道之大超过夏油满腹咒灵总和,也就是夏油被压倒,当场就该腿软下腰瘫痪,但夏油挺住了,直视墨镜后那双眼睛,初次见面,要有礼貌,回敬跟自己对视的五条。 咒术师戴墨镜蒙眼罩的可不少。现准一级咒术师、一般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的夏油秀才,当然清楚墨镜眼罩等等业界流行的自欺欺人时尚:尽可能避免与咒灵四目接触,假装还没有狭路相逢,以保障片刻精神卫生。四目确实不一定四目,大致平均上是的,比如三眼咒灵碰到瞎了一只眼的咒术师,还有失明用不上肉眼毕竟开了心眼的先贤。 天赋异禀自学成才夏油杰,确定肯定五条悟的墨镜和上述内容无关。五条的眼神直勾勾的,什么都给他看去,遮了白遮。五条的眼睛一定非比寻常。夏油第一次见到五条时首先这么被勾起了针对五条——眼睛——的好奇心。产生了兴趣。都可以说是堕入情网了。 “你就是那个夏油杰?” “正是在下,有何贵干?” 这五条悟,呵,还挺新鲜。 长这么大连名带姓管夏油杰叫夏油杰的只有一年没几次的开学典礼毕业仪式上,校长或教导主任点名,学生代表还是获奖登台,面向全校发言致谢什么的,不算幼稚园小中大班,九年义务教育期间也就二十来次吧。有时夏油君、夏油同学、夏油学长会需要接待一下外校来宾,刚一声“夏”,这个招呼就被打完了。当然是夏油打的。礼尚往来嘛。 至于夏油家里,夏油夫妇称呼儿子“少年”。夏油少年也乐意。这好像一种来自父母的祝福,但愿夏油永葆少年纯真。二老是开明的,没有反对夏油放弃保送的升学高中反而去念不在择校指南目录上的宗教学校。他们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其实夏油并未说明咒术咒灵等等,他也才半路出家,不方便卖弄,尤其是对着普通人、应该受保护远离诅咒危害的平凡人——比如夏油接下来是要经历不平凡的,不忘初心,有股精气神在,总是好的。 从一开始便不用烦恼备考高中,趁着春假闲来无事,夏油提前入住高专宿舍,泡了几天图书馆,自修完了咒术界近现代史。有人的地方就有诅咒,就会产生咒灵,只不过别的国家地区因为文化差异不那么叫。驱魔除灵的事情,用什么术式不是术式呢?电压用100还是多少V罢了。日本这边注重世家承袭,讲究传统,行事稳健作风保守。连勾心斗角都很保守。御三家里人头数最多的禅院联合第二人丁兴旺的加茂掌握了京都校,而东京校凭借首都的心脏地位理论上算总本山,又好在天元懒得挪窝结界加持,东西日本咒术派阀力量关系相对平衡。 实际上关东地区的咒术师活最多、活得最累。东京校校友里都没几个世家子弟,总体素质马马虎虎,平均下来凑合,“活着晋升一级”就已经属于退休福利。也因此,东京校的星探比较擅长在一般人里找出有素质的未来高专生。比看残秽还熟练。不问出身,只问能力,为能补充队伍里的新鲜血液。球探征战列岛从南到北搜集棒球少年造花名册,高专老师辅助监督,差不多的。挖到夏油的咒术师也戴墨镜,块头大,夏油刚开始以为遇见道上大哥,后来发现不是黑道也不是白道,是黑白通吃的道上人。咒术界的人,能拦住警察,镇住场子,还会被挂名牌在首页滚动广告的悬赏榜网站。 比如这个叫五条悟的,御三家里剩下那家,最后一个五条家的。三代单传世家正宗独苗,却去不成京都校——夏油听说禅院和五条乃世仇——只好来混专收破烂的东京校。东京校别名咒术师灵园。这个地标跟京都没关系,不分东还是西,不争霸,只取一个东京这边比京都那边人员消耗有点多的意思。夏油见到瞻仰过网页图片靓照的五条悟真人,这时想起来,也有可能五条是被专门排挤到东京,背负了某些期待的。 “那我果然没看走眼。” 六眼神童五条悟好像是在称赞。 “我很强。你也不差。” 五条接着道。 夏油也果然不放松警惕。 “你眼睛还能看出来战力高低?” “有那么方便倒好了!看出去都是比我低的,跟没显示一样,直到看见阿杰你。” “你是说,‘我们’,旗鼓相当?” “我很强,你很强,我们就是最强!” “阿悟,做人要谦虚一点。” “但做人也要诚实嘛!” 夏油住高专宿舍,五条也住,住夏油隔壁那间。经夏油事先勘察,比外面高专少一年的四年制东京咒术高专每年新生不多,一座平房,男女混寝都住不满。于是就有那么多空房间,其中一间在夏油隔壁给五条占了。 五条还占着间地下室,御三家祖传的高专内法外之地,和家传术式一起归了五条。绕到离操场最远的山脚下那间法堂后院,钻进背阴不好找的偏门,还要走半天,这才抵达五条说的秘密基地。夏油跟五条以那间地下室为据点,拿探索薨星宫周边当准备,备战夏天结束了就开的交流会。 夏油固然强,五条钦定过,可惜夏油的术式在高专里太容易触发警报,尤其在天元大人卧室大门外,用就是踩坑。夏油便正好锻炼体术,起跳跑追并不落后身轻如燕的五条。咒术师不就是RPG里的法师么。脆皮法师死得快,所以法师要锻炼身体。没了法术甚至手无寸铁,起码还有双拳。要当就当近战法师。 东京就是郊区山里,夏天热得都快。锻炼完夏油一身汗走到地下室门口,汗收干,觉得地下室更凉快了,想想五条这个地方倒也是不错,比起“有没有校工老师都算七大不可思议的高专所以老宿舍旧空调当然不制冷了”。夏油进门一个喷嚏。 “哟!阿杰!正好想你了!” “我也在想你,阿悟。” “真好,咱们两情相悦。” 五条的地下室带卫浴,夏油冲凉暖和了出来,横躺沙发看电影的五条捏着遥控,快进快退折腾着。五条只是在放电影。 “在找剪进去的A片镜头?” “没。是找一个看了就会想自杀的幽灵。” 这种咒灵听上去也不新鲜。五条找半天没找到,坐起来拍了大腿着手研究影碟包装盒。 “你看都找不到?是不是骗人的?” 头盖在干毛巾里面的夏油有地方坐下。五条难道会自寻短见?五条有可能被骗就是了。 “那本书说有的……高清修复版难道连自杀幽灵都修了?!” “那么厉害。也许业界前人转行看到慈悲为怀顺手修了。” 那样的菩萨,有没有,同样是一大不可思议。首先,从这个业界转行出去,基本不可能。都用不上根据咒术界规定的保密协议竞业禁止等等条款限制,在有机会活着转行之前,总要先死一次。被咒灵咒死,死于工伤,荣退就能转业。那么去当咒诅师,于是被追缉,被咒术师咒死。咒术师和咒诅师理论上是从业竞争对手,两者都会结果人命。但咒术师乃秉持大义,不同于只为满足私欲的咒诅师。遇到咒灵附身回天无力的不幸人类,根据哪条来着,趁早杀了才是为那个人类、也为其他人类好。 而没有专业知识却能随手除灵又未被业界发掘,日子一定不好过——夏油自觉揣测得险恶了,不过被高专找上门的夏油,也没机会体验其他人生。和现在的学校生活比,边上有个五条悟这样,其他没什么好比的。头蒙毛巾里,夏油瞄了眼无意中靠过来撞到自己大腿的膝盖。 “怎么硬了。” 夏油看清那个五条悟腿间情形。 “刚才阿杰嘴里出来A片就在硬啦。” 五条从下往上,穿过垂落的毛巾两端、夏油发梢,吻拨开后露出的夏油嘴唇。两人第一次接吻,是五条第一次见识到夏油的术式。主要是夏油法师收妖吞咒灵玉的那一幕,据说电到五条了。想知道自己舌头跟卷走玉球的舌头缠绕是什么感觉,五条就端了夏油下巴。感觉不错,但是没味道。五条抱怨。夏油也不觉得口水味道有什么好。他知道咒灵那个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味确实只有自己知道了。 夏油和五条宿舍房间相邻,这也能让五条兴奋。依照五条的概念,即所谓有时分床有时上床的同居。 “世人哪个跟亲友上床的?” “五条悟的亲友只有夏油杰一个,上亲友也只有找夏油杰了嘛。” 五条这种三代单传世家子弟深闺长大没常识而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日子过惯了,五条大概以为朋友要只要一个能一步到位囊括所有类别功能的朋友。没交过别的朋友,夏油也就揣摩揣摩五条的心思。五条的手这时揣摩在夏油肚皮,试着想要沉下去。如果用术式。五条的术式基本。无限近地分隔开彼此。那么五条就只能一直试下去。 “这里是咒力循环的起点,提炼出咒力的源泉,吞的咒灵是不是就在这里面?” “摸到送一个。” “我生日还早,不急。” “怎么,你摸,就能摸到了?好大的口气。” 五条指尖滑过夏油肚脐。五条的手撬开其他紧闭的开口,从手指,加手指,慢慢到半只手,换了个方向,沉没夏油腹中,摸到夏油空空如也的脏腑内里。五条投诉扭蛋机空的。 “空的不好么?” “唔。阿杰。你这样讲。犯规的。” 夏油举手勾住五条脖子,腿也抬了搭五条腰,笑的时候夹到五条,五条还击,夏油没笑完,最后那声像打嗝。这样的切磋自然不能展现双方真正实力。不久召开交流会,老规矩第一天团体战第二天个人战。去年东京远征京都,险胜,今年一年级新生夏油杰五条悟替补二三年级上阵主场守擂,第一天团体战,鏖战成,夏油杰对五条悟的个人战。总之东京校明年也可以不用远征了。第二天,如夏油五条同班同学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治疗伤员消耗过多,夏油杰、五条悟之外其他学生不存战斗能力,个人战告吹。五条悟抗议“青春岂可留白!燃烧必须完全!”,在众人集合开会的法堂里插上了卡拉OK机电源插头,揭开量贩店全套设备帆布。色彩刺眼大屏幕。 “哪儿买来的?” “网上。” 夏油反省。确实。人命都有待价而沽。区区商用娱乐音响设备。 “唱歌?又不是在搞文化祭体育馆上台表演。” 咒术界人少。高专人少。两家高专到场师生加起来一只手数都嫌多。搞文化祭人头数不足。 “文化祭?我没参加过!” 五条蹦到坛前正中央,攥麦克风的手高指头顶,他起头开唱,边唱边跳。接着是其他歌手。专业机器可以点播任意时代风格,伴奏音质佳,走调都听不出来,还给评分,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搞活了交流会第二天传统个人战。轮了一圈又到五条,五条开唱,边唱边朝夏油伸手。夏油不唱歌,但也没有拒绝五条的打算,只是五条的手往这边伸,越来越近,夏油明明没动,却一直没有被五条伸出的手碰到。好像夏油无意识中在后退,保持与五条无限接近地永远远离。就像夏油不被算在轮流唱歌的名单里。便是身处无下限里侧的夏油在慢慢慢慢死去时,意识到这是自己亲友搞的全日本咒术高专史上第一次即最后一次文化祭——兼濒死体验的临死饯别。他生日早过了。夏油意识到了,就不会没有尽头。

fin

唱的歌是SURFACE – ヌイテ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