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虎/无心可猜(上) By 吹灰不起 转世双子 / 宿有前世记忆但虎没有 / 微all向 预警 – R / 窒息 / 控制 / 是个跟前世一样有咒灵的世界,但因虎子视角所以看起来偏灵异恐怖

——无心可猜(上)——

01

不要……不要靠近我……

什么东西……不要进来……

滚开!!啊啊啊啊啊啊啊——

虎杖悠仁猛地惊醒,黑漆漆的天花板上,仿佛还残留着梦中那双血红的野兽的眼睛,久久挥之不去。他坐起身靠在床头,惊魂未定地吐出一口气,才发觉自己已经满身冷汗。

宿傩背对他睡着了,精壮的脊背紧紧地挨着他,竟没被这动静弄醒,只皱着眉翻了个身变成平躺的姿势。宿傩一只手搭在枕头上,与他如出一辙的脸孔朝着他的方向微侧过来,羽睫低垂,唇瓣微张,睡颜看上去干净纯真,仿佛只是个普通的高中少年。

但虎杖悠仁知道宿傩并不普通。

他低头看了宿傩一会儿,梦中带来的情绪正暴烈地翻涌。终于,他挪开了视线,正要滑进被子里接着入睡时,他的余光注意到了……站在床边的东西……

虎杖悠仁心里噔地一声,不敢打草惊蛇,只先是琥珀色的眼珠慢慢移到眼眶尽头,隐约看见黑暗中有一个人头大的东西,在他脑袋旁边一动不动。

他心里一横,突然转过脸来,看清是一个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恶鬼,只有眼白没有瞳仁。脑袋下面是一个奇长无比的脖子,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床底下。

这东西到底看了他多久?!

虎杖悠仁惊得一声尖叫卡在嗓子里,下意识往前方挥拳却穿过了那张丑陋的脸。他不由得直往后退,抓着宿傩的肩膀把人给摇醒了。

宿傩起床气很重,低骂了一声睁开眼睛,正要发作,却见虎杖悠仁汗津津的苍白的脸凑上来,在他耳旁大喊道:“宿傩,有鬼啊啊啊!!”

“……”

宿傩无言地隔着虎杖悠仁往他床那边望过去,正看到那个长发长脖子的恶灵。后者翻着没有瞳孔的眼睛似乎看了他一眼,脖子就慢慢地变短缩了回去,整个狰狞恐怖的脸也消失在了床底下。

“……你又发什么疯?”

宿傩挪回视线,似笑非笑地看着虎杖悠仁,“哪来的鬼?啊,我问你,鬼呢?”

虎杖悠仁盯着床沿嗫嚅道:“可是、可是,它刚在这里的……而且它还,慢慢地缩进……床下边了……”

宿傩微微地笑起来,却有种笑不及眼底的冷漠,“这世上没有鬼,悠仁。你怕不是要精神分裂了吧。”

虎杖悠仁抓着被子不吭声。昏暗夜色中只一双清凌凌的琥珀色的大眼,正瞪着宿傩。

这熟悉的死倔神色让宿傩无奈叹气,用妥协的口吻说:“要我看一眼么?”

说罢便压着虎杖悠仁的腰趴了下去,头往下探,目光在床底扫了一圈。

那东西盘着脖子蜷缩在角落,在他探头看时忙不迭地钻进地板里。

食梦女,一种以噩梦为食的四级咒灵,除了看着吓人以外几乎没有攻击性。宿傩见状轻蔑一笑,爬上来时神色如常,对虎杖悠仁说自己什么也没瞧见。

“这样啊……”

虎杖悠仁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宿傩阳气太重,所以才看不见鬼怪。自从他们搬进这个写着虎杖家的旧宅后,他时不时就能看见一些奇形怪状的脏东西,但宿傩总是坚持说他看不见。

其实也有可能是自己体质特殊。虎杖悠仁从小就能看见它们……尤其是在医院、学校、十字路口、阴暗楼梯间和老厕所这种灵异高发场所。可每次跟宿傩说,他都一脸不屑。好在那些东西似乎也没有攻击意图,虎杖悠仁闭着眼,或者转过头当没看见就是了。

只是,这个旧宅很不平常。自从他们12岁在这里安家,虎杖悠仁几乎天天撞鬼。若说一般情况他也能若无其事,但今天是离鬼怪最近的一次,那东西几乎都要贴着他的脸了,所以他才失控地叫醒了宿傩。

总觉得……只有待在宿傩身边才是绝对安全的。

他们是孤儿,形影不离地在福利院长大,六岁时被一对好心的老夫妇收养。虎杖悠仁本以为自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然而12岁那场大火把一切都毁了。

只有宿傩,只剩下宿傩。

没有什么是属于他们的。这个房子是无人的荒宅,坐落于潮湿多雨的临海小城,也亏宿傩能找到。更没有什么是虎杖悠仁自己的,除了宿傩。

就连虎杖悠仁这个名字,也是宿傩为他取的。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虎杖悠仁这才意识到宿傩还压在他身上没下去。他下意识警觉地往后仰,盯了宿傩一眼。

“你刚做恶梦了吧……魇着了?”宿傩的眼睛深陷在毫无光亮的阴影中,深不见底。嘴角仿佛是翘着的,弧线锋锐。

“做什么梦了,悠仁?告诉我啊。”

宿傩的吐息又轻又热,胶着难言。虎杖悠仁别过脸去,用力过度,脖子上拉出细长的筋,眼睛微微颤动着,沉默不语。

沦陷在这种畸形的关系里,成了被压的那个也就算了,暗暗依靠着宿傩希望他驱逐鬼怪什么的,也罢了……绝对不能再让他看见自己的软弱。

做了噩梦被吓着然后跟他倾诉……这种行为,宿傩嘴上不讲,心里一定会笑到明年。

宿傩盯着他的眼睛,两只有力的手抓着他的肩膀,身体滑了下去……

在被窝里,他们赤裸的身体几乎摩擦生出了火花。虎杖悠仁闷哼一声,感到下身高昂,违背主人意志地兴奋起来。两腿被分开,宿傩将自己挤进他腿间,迫使他的双腿环在宿傩的腰上。

“不要……”虎杖悠仁哑着嗓音抗拒道,“睡前不是才做过吗?”

“你觉得那够吗?”宿傩冷笑一声,伸手握住虎杖悠仁的性器。后者立刻嘶声挺起腰,宿傩太了解他身上每一处敏感点,在毫无间断的刺激下,他无意识地仰起头,在宿傩身下扭动起来,双眼发黑,快感如潮。而后阵阵白光闪过,虎杖悠仁不禁大声地呻吟起来,马上就要射在宿傩的手心里。

然而宿傩立刻收紧手指掐住他的根部,虎杖悠仁嘶喊一声,被掐得生疼,但快感被硬生生截断的痛苦更是难以忍受。他忍着疼挣扎反抗,对宿傩怒目而视,眼底泪花闪烁,红潮遍身,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吻痕和咬痕,像待绽的花。

“放开我……混蛋!啊啊……让我……”虎杖悠仁试图用脚去踢,却被宿傩漫不经心地捞到肩膀上,手指从他的性器根部往下滑,按着柔软的会阴揉弄起来。

“唔、唔呃……”虎杖悠仁不由重喘起来,将射未射的感觉简直如同百爪挠心。

虎杖悠仁觉得奇怪的还有一事;两人明明是双子,他自己也算是力量超群,宿傩却总能轻而易举地压制他。就像现在,宿傩单手就能桎梏他的双手,按在床头。另一手则放过了他的会阴,两根手指径直压进尚且湿润的后穴里,旋转着插到深处用力抽了几下。

“轻点嗯……嗯啊……”

虎杖悠仁挺着腰,肌理分明的小腹绷得太过,几乎痉挛起来,穴口迫不及待地含住两根手指,温顺得近乎饥渴。宿傩毫不留情地抽插着,手上动作飞快,顶着指根一下重似一下。

“呜……你、你啊……你给我慢点!!”

“嗯?还软着呢。”宿傩恶劣地在他耳旁低语,“好软……睡前操太久了,合不拢是不是?还这么湿……喂,你刚做的该不会是春梦吧?”

宿傩猛地抽回手,只见拔出来的两根手指淋淋带水,分开时还挂着亮晶晶的银丝。虎杖悠仁则感到自己的穴口一张一合,吐出更多清液。

他登时气血上涌,脑袋轰然一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宿傩眼底幽深,嘴角含笑,将手指上的滑液尽数抹到他脸上和嘴唇上。

“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宿傩俯身笑道。正当虎杖悠仁忍无可忍地猝然攻击他时,他猛力抓过虎杖悠仁的手臂,掰着人肩膀硬是将他翻了个转。虎杖悠仁莫名其妙成了跪坐在床上的姿势,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后头一痛!

这畜生——!!

宿傩一插到底,按着虎杖悠仁的腰不让他起来,便大开大合地操弄起来。刚开始疼得狠了,虎杖悠仁咬着牙几乎将床单撕碎,直到宿傩对着他前列腺猛顶几下,才琢磨出几分滋味,后穴一阵紧缩,他把脸埋进床单里浪叫起来。

宿傩见他放松下来,更是放开了操,毫不顾惜。床板猛烈地咿呀作响,床头一下下顶着墙壁,这动静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刺耳。虎杖悠仁竟还有闲暇苦笑,幸好没有左邻右舍,不然都该听见了……

正昏昏沉沉地呻吟,突然被宿傩翻了过来面对面,粗硕的性器在体内转了一圈碾压过每个敏感点,虎杖悠仁被刺激得哭了出声。身上人哑声笑起来,似乎更愉悦了,一摸他性器湿漉漉地软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高潮的,声息愈发粗重,架起他双腿更加用力地顶弄起来。

“呜呜……不要、不要动了……”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像块破海绵似的,一挤就到处流水,底下床单都湿了。刚高潮过的身体绵软无力,敏感异常,承受不起更多快感。屁股上都是交错的指印,后穴被插得酸麻胀痛,肯定已经又红又肿了。快感像电流一样窜过四肢百骸,令人难以忍受。

宿傩凶狠地插他,同时逗小孩似的揉他性器,又去摸他的穴口。穴口被宿傩摸得麻酥酥的,内壁一阵阵地痉挛。虎杖悠仁“啪”地打掉他的手,红着眼睛瞪他。

宿傩大笑,觉得很有趣似的,抓着虎杖悠仁的腰往他最受不了的地方直顶,捅得又快又深,毫无技巧可言。虎杖悠仁大叫起来,腿根被压得一阵抽搐,觉得自己里面都要被他插破了,搞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做爱都像打仗一样。偏偏下边很受用似的,水不停地淌出来,插起来噗嗤噗嗤地响,水花四溅,到最后在穴口处捣成泡沫,一点点沿着腿根流下来。

在爽得要翻白眼时,脖子被猝不及防地掐住,渐渐收紧。

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虎杖悠仁难受得发不出声,只涨红了脸用汪着泪的眼睛看他,神色一片空茫,眼底的水冰凉凉地落下,经过宿傩绕了两圈黑色咒纹的手腕。

呼吸……被一点点夺走了……虎杖悠仁慌了神,却连抬手的力气都从身体里流失了,与此同时宿傩猛烈地前后律动着,快感如狂潮巨浪,瞬息没过头顶。他将手指收紧,胯下的身体突然痉挛起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挣扎。

不行,会死的——宿傩要杀了他!!

宿傩脸上含着冷酷的笑,眉眼深深地暗下去。随着颈骨发出的“咔嚓”一声响,虎杖悠仁不动了。

他松开手,虎杖悠仁的双腿软软地滑下去,穴肉却被彻底操开了,从深处一阵阵紧缩,浪潮似的将快意往外推动。

恍惚间,又好像把虎杖悠仁按进了一片血海之中,他在翻涌的红水里操他,头顶是纵横交错的巨大骨骼,昼夜不分。少年在他的领域里死了无数次,下一秒又挣扎着复活醒转,睁开那双燃烧起来的琥珀色的眼睛,恨不得杀他而后快。

宿傩忽然“嘶”了一声,颧骨微红,感到虎杖悠仁的肠壁猛地一缩,夹得他有点疼;紧接着又软和下来,柔柔地含着他的性器。一股热流从后穴深处涌了出来,冲刷他的顶端。

开玩笑的吧……还真可以用后面射啊?宿傩没忍着,拔出来潦草地射在虎杖悠仁的小腹上,心说这小鬼可真让他大开眼界。他摸了摸虎杖悠仁的胸口,居然还有若有若无的起伏,不由咋舌。随即运用反转术式,将他治好。

02

虎杖悠仁昨晚梦到屋外有狼。

看不见狼的身影,只听见呼啸的风带来悠长的狼嚎,与黑暗中鬼火般时隐时现的血色眼瞳。它慢慢凑近,巨大的身形始终潜伏在黑夜里,竖瞳里满是不可名状的邪恶。

他在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中加固了门板上的铁钉。狼的巨爪“砰”、“砰”地拍在门板上,木门摇摇欲坠,碎屑横飞,铁钉还顽强地留在原地。

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虎杖悠仁松了口气,却觉后背一凉,缓慢回头看去。

狼站在室内,对他狞笑。

虎杖悠仁洗漱时看见脖颈上青紫的手印。他呆了一下,手慢慢从脖子上滑下去,严丝合缝地覆盖了手印,又收紧,仿佛要掐死自己。

剧痛从脖子上传来,他猛地放开手。昨晚的记忆始终都是模糊的,如在水中,但隐约还记得这是宿傩留下的。他在床上一向粗暴。

虎杖悠仁又看向镜子,目光一滞,身后洁白的墙砖里忽然走出一个半透明的女人。她脸上挂着飘忽的微笑,站在角落似乎正看着虎杖悠仁,又像透过他的身体望向远处。他熟视无睹,弯下腰舀水洗脸,感觉那女鬼的目光轻轻落在自己的脊背上。

女鬼有一头黑色的齐耳短发,面庞只有模糊不清的五官,额头上带着奇怪的缝合线。始终也记不清她长什么样,而虎杖悠仁也不愿意仔细地看她。再起身时,镜子里已经看不见那个女鬼了,他关上水龙头,拉开门走出浴室。

雨淅淅沥沥地下,天空阴惨黯淡,一片昏晦。雨线中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像透过泪眼往外窥视。

宿傩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有时候会在家里待很久,有时候一连几天不回来。他的神情也像这阴雨天。头发捋上去,露出一张俊秀明亮的少年面孔,眼睛就如红宝石一般熠熠生辉,但他就算笑起来,看上去也是阴冷深沉,像海上终年不散的浓雾。

他常常觉得宿傩是他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但有时候又模糊觉得宿傩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虎杖悠仁把室内晾晒的衣服收了起来。起得太晚,有些衣物已经被飞溅进来的雨点打湿了,他只好把它们重又放回洗衣机再洗一遍。家务活总是很琐碎。洗衣服很烦,做饭很难,他一直都在学着怎样才能打理好自己的生活,但宿傩好像从来不在乎这些,指望宿傩去处理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12岁那年,没有那一场火该多好。他对父母的期望,对未来的幻想,全都被付之一炬,在火海中灰飞烟灭。

那天他贪玩,放学后跟伙伴在小公园里玩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踏着渐落的夕阳光线走回家去。路上他远远地看见冲天的火光,心里一紧,赶忙跑过去,果然看到住了六年的房子,每一寸都在猛烈燃烧着。

火光下站着一个小小的黑色背影。

宿傩似乎听见他紊乱的脚步声,回过头看他。宿傩的背后是黄昏时分暗蓝交织着明黄的天幕,一轮巨大的明月缓缓升起,一切都仿佛在烈火中闪闪发光,亮如白昼。

“你在这站着干什么?!去救火啊!!”虎杖悠仁狠狠推了他一把,正要往房子里跑去,又被宿傩一把拉住。

“火太大了,你进去也是找死。”宿傩淡淡地说,虎杖悠仁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冷静。“我已经报了火警,他们很快就到。”

“可是……爸爸妈妈还……”虎杖悠仁焦急地看着里面,快哭了出来,使劲想要挣开宿傩的手。“他们还在里面!都这个点了,他们都在家的啊!”

宿傩冷笑:“白痴,他们要是在的话会自己跑出来的,至少也会尖叫吧。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的确……虎杖悠仁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逐渐倾塌的房子,耳边只有烈火燃烧正盛的猎猎声响。忽然一声巨响,屋顶倒塌,房梁断裂,木头被烧成朽灰,黑色的灰烬如纸片般纷纷扬扬洒在半空。

他被这声响给惊了一下,眼睛瞪得圆圆,像失母的幼猫。宿傩破天荒地搂住他,用右手将他汗湿的头发别到耳后。

“别怕,还有我呢。”宿傩轻声说,声音尚且稚嫩,背着火光看不清神情。

虎杖悠仁心里一动。他们虽从小形影不离,却谈不上有多亲近。孤儿院狭窄的床板上,他蜷缩在宿傩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小话、编故事,宿傩总是沉默不语,偶尔会冷淡地开口让他别烦自己。他只是本能地跟着宿傩,像刚出壳的鸡崽第一眼看见氢气球就会跟着跑一样,而宿傩只是不拒绝而已。

虎杖悠仁突然注意到宿傩撩他头发的右手腕上,有两圈黑纹。本来只有一圈的,什么时候又增加了?他又跑去纹身了?一时间好奇心压倒一切,待要细瞧,宿傩已经收回了手。

消防车来了,火势被扑灭,倒塌的碎木间赫然露出两具焦黑的尸体。虎杖悠仁奔过去,跪下来打量,尸体面目全非,只有养母手上微微变形的金饰还闪耀着光泽。眼泪簌簌落下,他猛地伏地,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里,他不由满怀罪恶感地庆幸自己还有宿傩;这是他仅存的亲人了。

可是,本以为终于有了家,有了相亲相爱的父母……

思及此,他哭得更加撕心裂肺,闻者无不动容。

宿傩却在人群中冷笑,捻了捻手指,上面还残留着灰烬般的黑痕,一抹就消失了。

黄昏转瞬即逝。黑夜像一场漫长的梦魇,缓缓覆下。

临海的城总是阴雨不断,涛声连绵,海上浮泛着淡淡的雾气。台风天时暴雨如注,出门只能穿拖鞋,一脚踩进没过脚踝的雨水里。银白的海滩上杳无人迹,尽管美丽,风声却如鬼哭;这里每年夏天都会淹死几个人。

虎杖悠仁不知道宿傩是怎么找到这个终日闹鬼的房子。他们离开了养父母的家,宿傩直接带着他坐了几天的动车来到这里。

宅子荒废已久,外墙上挂着半掉不掉的“虎杖”二字,虎杖悠仁看了还呆了一呆;或许是巧合吧。更让他在意的是周围阴寒的气氛,温度仿佛直线下降,房子里外似乎都有若隐若现的影子,宿傩却看不见似的,步履坚定地往前走去。虎杖悠仁左右四顾,不由紧抓着宿傩的手,挨着他的肩。

宿傩破开大门,里面竟歪歪扭扭地爬出一个浑身血红的人形。

虎杖悠仁猛地后退。那扭曲的血尸吐出长舌,冲他发出嘶吼,紧接着手脚并用地向他快速爬来。“这什么东西?!宿傩!”虎杖悠仁吓得不停叫宿傩的名字,因为后者正牢牢抓着他的手不让他逃开。宿傩皱眉说:“你喊什么?”

那血尸已近在咫尺,几乎能闻到腥臭的气味。虎杖悠仁大喊道:“快逃呀!你难道看不到前面那个东西吗?!”

然后,血尸直接从他身体中间穿过。虎杖悠仁转过头看它迅速爬远了,一时愣住。

宿傩嗤笑一声:“神经病。”拉着他进了门。

他们简单打扫了这个无主的房子。这里空间不大,竟然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鬼魂。它们盘曲在天花板和家具上,在墙面和地板之间穿梭自如。各个形态各异,狰狞丑陋,很多甚至没个人形,相比之下那个血尸都算是相貌清秀。

其间虎杖悠仁好几次举起扫帚对着空气乱打一顿,虽然只是个12岁孩童,面对鬼魂怕得瑟瑟发抖,挥舞出的扫帚却也带着一股劲风。他来到客厅,看见一个半透明的女人正呆呆地在客厅里徘徊。

虎杖悠仁抹一把汗,握紧手中扫帚,这女鬼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是他来到这房子后见到的最接近人类的鬼魂。黑色短发的女鬼似是看见了他,对他莞尔一笑,随即穿墙出去了。虎杖悠仁心里一颤,不知为何追着她跑过去,来到隔壁的卧室,看见宿傩拉开柜子上的抽屉,把一个长方形木盒拿了出来。

“宿傩,你刚有没有看到……”

“没有。”宿傩头也不回地说,“说过多少次了,这里只有我们俩。”

他打开木盒,虎杖悠仁也好奇地凑上来看。里面放着一根看上去是用蜡制成的手指,指甲尖锐漆黑,不似人类。

虎杖悠仁目不转睛,“手指?这家人的传家宝吗?看上去好邪恶的样子。”

宿傩不回答,却阴阴地盯了他一眼。虎杖悠仁觉得没什么看头,无趣地走开。

走出卧室门时,他似乎听到身后传来咀嚼的声音。

一回头声音又没有了,只看见宿傩把已经关上的木盒放了回去。

虎杖悠仁没有多想,来到客厅时困惑地发现屋子里的鬼魂竟纷纷扭曲躁动起来,一个个飘出了这间房子。很快,除了一些被他认为是地缚灵之类的钉子户,房子里再也见不到别的鬼魂了。

03

暑假漫长得好像没有止境,作业摊在地上,一个字未动。虎杖悠仁在地板上午睡。雨不知不觉停了,微风拂过,哗啦啦翻过书页,檐上的风铃也叮当作响。

那半透明的短发女人从地板上钻出来,翻了翻虎杖悠仁的作业,看他整齐有力的笔迹。她抿唇轻笑一声,点了点虎杖悠仁的额头,然后在他醒过来之前就在风中消散无形。

虎杖悠仁呓语一声悠悠醒转,摸了摸额头,感觉到一丝冰凉。他放下手左右看了看,却没什么异样。

这都几天了,宿傩还是没回来,给他打电话也总是在敷衍搪塞,要么就关机。虎杖悠仁气闷,抓起暑假作业打算去隔了一条街的伏黑家里补作业。

为了看到大海,他特意绕了一条远路,从海滩经过。

午后的大海波光点点,银芒闪烁,雪白的海鸟在追逐远方的渡轮。浪花平缓地将透明的海水推上沙滩,然后退去,留下在砂砾和各色贝壳间蹦蹦跳跳的银色小鱼。虎杖悠仁脱了鞋行走在柔软的沙子间,周围空无一人,海天同色。他惬意地眯起眼。

他穿着T恤和沙滩裤,手上提着宿傩常穿的木屐。皮肤在漫长的夏天里晒成了蜜色,泛着健康的色泽。少年的身体也开始抽条,几乎能听到骨骼拔节生长的声音。高却不瘦,小腿修长,脚踝纤细,肌理颀长分明,蕴含着尚未完全发掘的恐怖力量。

隔着海面上蒸腾的水雾,他看见沙滩尽头出现一个高挑的人影,正朝他走来。

虎杖悠仁皱起眉。他视力奇佳,不一会便看出走过来的是消失了大半个月的宿傩。只是……宿傩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黑纹,让他有点眼熟,心脏不知为何隐隐作痛。再一眨眼,那些黑纹全都不见了,宿傩赤红的目光投射过来。

虎杖悠仁停下脚步,看到宿傩脸上晦涩的神情,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恐怖。

他紧抓着木屐和暑假作业,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回跑。速度飞快,沙子在背后飞扬起来,白色的砂砾也粘在腿上。然而宿傩的步速简直非人,他很快就被追上了,从后面被扑倒在沙滩上。

“跑什么?”宿傩抓着他的手腕,膝盖死死压着他不断踢打的小腿。“我问你,你跑什么?”

虎杖悠仁停下来,呆呆地看着宿傩的脸。好像是孪生哥哥回来了,又好像不是他,近一个月没见,宿傩似乎也变了不少。恐惧不觉在心头消散了,涌现出被抛之脑后的委屈,和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思念。

他压着宿傩的肩膀扑上去,宿傩竟也任由他动作,嘴角上扬,放松地平躺在沙滩上。虎杖悠仁低下头毫无章法地吻他,雨点般的吻,小狗般的吻,胡乱落到宿傩的脸上嘴上脖子上。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孪生兄弟,哪怕长大了也习惯睡在对方的枕边,呼吸相闻。15岁那年开始做爱,就像受到深渊的引诱一般。从第一次接吻开始,他对宿傩的迷恋和恐惧与日俱增。

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关系,但大抵见不得光,只能在黑暗中抵死缠绵。虎杖悠仁不知道自己是畏光还是在害怕着什么,但又知道自己离不开他;像漂泊颠簸了半生,最后终于找到另一半碎片,完完整整合二为一,这让他还怎么放得下、离得开。

亲到脖子时宿傩似乎笑了一声,挺身将他按在沙滩上,夺回控制权。虎杖悠仁不愿,他们半真半假地扭打成一团,暗暗地较量,身上满是雪白的砂砾与贝壳。

最后是宿傩赢了。“好了,不想跟你玩这种游戏。”他扯掉虎杖悠仁的沙滩裤,又扯掉底下的黑色泳裤。虎杖悠仁兴奋地喘着,目光往四周扫视,这里本来就很少人来,高温的夏天更是没多少人愿意出门了。

“我猜猜看,你本来想游泳?”宿傩挤在他腿间,脱掉上衣露出紧实的小腹。

“算是吧,想先找伏黑补作业,然后一起游……”虎杖悠仁忽然停住,直勾勾盯着宿傩的上身。他此刻身上分布着两条长长的黑纹,健壮的肩颈竟也有圆环状的黑圈。他之前只在手腕上才有刺青。

“你又去纹身了?”虎杖悠仁伸出手摸了摸那些刺青。

“啊。”宿傩低头看了一眼,“不用你管。”他的口吻突然恶劣起来,神色不复方才明朗。

虎杖悠仁察觉到语气变化,疑惑地抬头,却感觉宿傩的手指兀自摸到他的下身,干涩地捅了进去。

“唔……你疯了,没有润滑怎么做!”虎杖悠仁气急,却挣扎不出宿傩的手。

久旷的穴口被直接撑开的感觉非常难捱,插进去则火辣辣的疼,而这只是一根而已。宿傩拍了拍他的臀瓣,威胁道:“放松点,不然疼的还是你。”

虎杖悠仁瞪着他天人交战一会,很快败下阵来,认命地努力放松下体。宿傩很快插到指根,故意有些粗暴地拉扯通红的肉环,并试图插入第二根手指。虎杖悠仁小声痛呼,想要翻身却又不敢,腿被拉开分到极限,他看着瓦蓝的天空,穴口在宿傩将两根手指都插进来时不住地痉挛起来。

“宿傩,痛……”虎杖悠仁抓着地上的沙子,简直恨不得一把扬起来迷花宿傩的眼,然后逃跑。但宿傩肯定会追上来,然后是更可怕的责罚……

宿傩不予理会,旋转着继续拓张,很快就插进第三根手指。在三根都没入到指根时,他飞快地前后抽动,用手指操干虎杖悠仁的肉穴。还是太干了,虎杖悠仁用力喘息着,侧脸被沙子磨得生疼,后穴红肿不堪。主要还是疼痛,舒爽的感觉隐隐从深处传递出来,却始终被痛感压了一头。

他呜呜地小声哀叫,整个人都想蜷起来。宿傩终于抽出手指,指尖湿润,看着虎杖悠仁穴口红肿起来,穴肉微微外翻。“小鬼,看着我。”宿傩按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在虎杖悠仁注视他血红的眼眸时,他沉下身,慢慢将粗长的阴茎插了进去。

虎杖悠仁发出半声惊叫,腿根颤抖着,却被按在原处,狭窄的肉穴勉力容纳他的性器。但是,太粗了……跟手指不是一个尺寸。宿傩抽插一下,感觉有点滞涩,但看着虎杖悠仁痛中带爽的表情,他笑了一下俯下身,一口气捣入大半。

虎杖悠仁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崩溃地抽泣出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躲,又被宿傩毫不心软地抓回来,继续往里顶弄。穴肉无力反抗,被渐次剖开的感觉鲜明得近乎恐怖,而过于粗大的阴茎插进深处时则有在孪生兄弟面前被迫袒露的耻感。每一次以为已经顶到底了,宿傩竟还能按着他又插进一部分,他浑身剧颤,像在承受没完没了的酷刑。

“啊……啊……”操到某个点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嘴里跟着宿傩操干的节奏大声呻吟着,穴肉每被顶入一次都抽搐一下。宿傩更加猛力地前后抽动着往他的敏感点施压,腰腹绷出刚劲有力的线条,热汗划过妖异的黑纹,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性器每次拔出来都带着一点外翻的鲜红的穴肉,然后再凶狠地捣进去,直插得虎杖悠仁的下身一片湿泞,脚趾蜷缩。突然,虎杖悠仁用力摇着头哭喊起来:“有沙子……呜……快停下……沙子进来了!”

肉壁不堪磨擦,猛地收缩痉挛起来。宿傩闷哼一声,却觉得更加舒爽,竟置若罔闻地在肉穴深处飞快抽插着。那几粒沙子极细小,在柔嫩的肉壁深处里互相摩擦着,感觉起来却是无比粗糙。后穴要被磨坏了似的,又爽又疼,再加上宿傩抵着他敏感点打桩机似的全力猛干,快将虎杖悠仁折腾疯了,将宿傩的后背抓出血来。

“呜、呜呜……滚出去……”他可怜兮兮地哭叫,感觉强烈得过载,津液无意识地从嘴角流下,头发被宿傩抓住,交换了一个近乎轻柔的吻。虎杖悠仁头脑一片空白,感受到唇上羽毛般的触感,体内深处一阵缠绞,被宿傩深深浅浅地顶蹭过敏感的前列腺,渐渐操出水声。

然而这过程中宿傩依然残忍地操干着,背上的血珠滴落下来,些微的疼痛似乎激发了他的凶性。虎杖悠仁突然一阵颤抖,后穴疯狂缩紧了,尖叫声却被宿傩的嘴唇堵了回去。

在宿傩放开他时,他已经一股一股地射完了,阴茎颤抖着,白浊尽数喷在自己的腹部。宿傩在他的高潮里动作不停,一下下打开他抽搐缠绞不停的肉壁,过了几分钟后也射进他体内最深处。性器没有软下去,意犹未尽地顶着里面的软肉滑动起来。

宿傩灌了他一屁股精液,好像把一个月的量都射在了里面,狭小的穴口压根含不住,痉挛着又吐出了一些。他拔出去时虎杖悠仁难受地缩了缩后穴,感觉到沙子还在里面,存在感无比鲜明,摩擦着柔软红肿的内部。

他爬起来,却发现有点站不稳,浑浊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来。宿傩难得体贴地给他穿上泳裤,最后用力弹了一下裤头松紧带,疼得虎杖悠仁嘶地一声,想打他。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期待这混蛋回来?

“好了,去找他游泳吧。”宿傩看着他摇摇欲坠的狼狈相,好整以暇地笑道。

最后当然是没能去找伏黑惠。兄弟俩在沙滩上又打了一架,到家时就和好了。

到了晚上,虎杖悠仁莫名发起烧来。先是身体发热,他没当回事,后来脑袋也开始发疼,像无数根烧红的铁棍在大脑里乱搅,好像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他从小身体健康,很少生病,不料在宿傩回来当天就病倒了。很难不把这事怪到宿傩身上,尤其他在沙滩上的行为也太恶劣了。

异物感还是很强,身体烫得惊人,他精神却还不错,在马桶上翻来覆去地把宿傩骂了百八十回,后者在屋外掏了掏耳朵,全当过耳风。

宿傩实在不会照顾病患,连发烧要用冷毛巾冰敷都不知道,骂骂咧咧地说臭小鬼就是多事,以前也没这么娇弱过;但好歹出去买了冰贴和退烧药回来,看着虎杖悠仁服下了。

吃下那些白色小药片时,虎杖悠仁对他的脸色也好了一点,睡觉前主动说:“要不别睡一起了,这也可能是感冒,我怕把病气过给你。”

宿傩却歪了歪头,嘲弄道:“大夏天的只有白痴才会感冒,我怎么会怕你传染给我。”

虎杖悠仁额头烧得厉害,头脑昏沉,咂摸了一下发现这家伙又在踩一捧一。登时大怒,却没力气打架。

到了第二天,温度没能降下来。虎杖悠仁勉强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体温计上的数字,有点忧愁。“再等一天,还是没好的话去医院吧。”他对宿傩说。

宿傩坐在转椅上翻看杂志,心不在焉道:“怕什么,小病而已,又不是撑不过去。”

虎杖悠仁又给自己撕了一条冰贴,一向稳健的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他不由厌恶起自己的虚弱,虽是小病,发作起来也是够麻烦的。

突然有种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的不适感。他蓦地抬起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白惨惨的东西。

那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正对着他床头。它有一人多高,全身上下都被一席白色床单罩了个严实,床单虽然白,看起来却并不干净,斑斑点点,布满陈旧的不明污渍,就像医院里的病床。大概是头部的地方抠出了两个黑色小洞,却看不见里面的眼睛,仿佛只有深深的、死气沉沉的黑暗。

它身上传递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息,光是站在那,就仿佛吸收了附近的所有生气和声音。虎杖悠仁从没在家里见过这样的鬼魂,他死死盯着那东西,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目光轻轻一动,差点叫出声来。不是因为鬼魂,却是因为宿傩——宿傩竟然也抬头往门口瞥了一眼,微皱起眉,表情没太大变化,放在杂志上的手指隐晦地动了动。

——他能看到!宿傩能看到!

虎杖悠仁此刻的思绪乱糟糟一片,心脏却剧烈跳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又看向门口,却发现那床单人从微微漂浮的底部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完全消失殆尽。

“宿傩,你也看到了吧?”虎杖悠仁急促地开口,神情无比严肃。他看向宿傩,因还在发烧的关系,他从双颊到眼尾都晕红一片,如火烧云一般,目光却是冷冰冰的,气势不减分毫。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宿傩没说话,却看着他,缓缓地笑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