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左马

碧棺左马刻闲时会提啤酒回家,开电视下酒。他住高级公寓,四处都有便捷开关,但客厅几乎永远不开灯,只有吵闹的光影鬼魅般触碰他的侧脸。听到不得了的名词,左马刻转过头:随手拨到的频道正播放一款综艺节目,长相清纯可爱的主持人对路人甜美微笑,熟练地问出关键内容:“如果对性生活和谐程度打分,您会打几分呢?”

时至今日,左马刻早记不清路人做出怎样的答复。那款节目无聊透顶,左马刻只盯着主持人眼下一块小巧的黑点看了一会,又用力扔下啤酒罐,快步走到电视前轻轻蹭了蹭她眼下的皮肤——不是屏幕脏污。左马刻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像是要发火似的深吸一口气,却只是无言地关掉了电视。

他又想起这个问题:如果对性生活和谐程度打分,会打几分?

毋庸置疑,左马刻会打满分。他是黑道少主,在横滨说一不二,手持催眠麦克风,Rap能力足令昔日的中王区忌惮。脱离一切外在条件,左马刻身高186,手掌宽阔,十指修长,世间鲜有不能掌控的东西。这道理清晰得如他办公桌上条目整齐的账本,今早合欢做饭时斜系的粉红色围裙绑带……或眼下正跪趴在他大张的腿间,认真地蹙着眉头,努力扶住自己胸口两侧,试图用结实胸肉夹住面前勃起性器的山田一郎。

男人的锻炼得当的胸肌即使触手柔软,想要像女人那样用丰满乳房包裹住一根分量不轻的阴茎也并非易事。一郎神情庄重,谨慎的态度好像他并没有身处于一场荒唐的情事。左马刻有些想笑,但稍一抬眼就看见男孩湿漉漉的红绿色眼睛。往常一郎在他面前故作成熟,却还年轻得不知道怎样将感情掩饰干净,看起来总像在生气;再往前些的时间,他会阴沉着脸看过来,压低声音应付随之而来的挑衅;更久以前,这双罕见的眼睛属于一只未成熟的猛兽,他在左马刻身边竖尾巴,将眼睛睁成滚圆,所有的亲昵都带来毛绒绒的酥麻——那时候这只误以为自己是狗的小动物还未料到会遭背叛,心安理得地在前辈面前将自己蜷成一团毛球,四处跟在左马刻身后打滚。

现在他眼眶里盛着动荡的清泉,晃悠悠地承载起两片黏糊糊的嫩叶。第一次面对陌生性器,未成年心焦得过了头,一枚叶片在春意盎然之时便难耐地熟透成红色,另一片还是初生的绿色,青涩得令人不忍触碰。但左马刻伸手摸了,柔软的、单薄的、跃动不安的,漆黑的睫毛小心地掀起来,像安静爬伏在树叶上的毛毛虫的刺,扎痛他的手指。成年男性的阴茎在一郎费力挤压出的乳沟里滑动,万事屋无所不能的掌心碾压着自己的胸口,手指则虚握在饱胀的肉柱周围,每一个触碰都轻得让快感变得忽远忽近,难以捉摸,远比不上雨后的野兽皮毛般睫毛与眼下浓重的泪痣接壤的瞬间煽情。

现下与未来都一眼可见的称心如意,左马刻吸了口烟。烟灰掉落在一郎裸露的膝盖边,令苦恼着的年轻男人警觉地缩了缩腿,楚楚可怜地望上来的潮湿眼珠透露出些许无奈。

早些时候,一郎提了半袋各式各样的零食上门,提出想要留宿。他敲门的时间与合欢被朋友接走相差不到半分钟,左马刻靠在门口凝望那双真诚的异色眼,直到瞪得眼球酸涩,依旧没能唤起这小鬼竟敢与自己妹妹互通有无的愧疚。他只好开门放一郎进来,在男孩欢天喜地、自作主张地拿了衣柜里备用的睡衣钻进浴室后翻了翻被扔在桌上的便利店塑料袋:喝了两口的可乐,两袋小包装薯片,合欢喜欢的饼干,一罐已经开始发烫的啤酒……他憋着笑从塑料袋最底下拿出未开封的润滑剂和避孕套,亮闪闪的纸盒显然遭受过不公待遇,被捏得满是折痕,一看就能想到未成年是如何尴尬地向店员讨要商品,紧紧攥在掌心,一眼都不敢多看地逃走的——套子是XS码,把他和山田一郎从中间折半斩开,下半身的尺寸也未必能缩小到能塞进这东西里。

刚刚把啤酒放进冰箱,一郎揉着头发出来,看到摊开在桌上的避孕套,被热气蒸得发红的脸蛋在眨眼间彻底熟透。左马刻推了推他还带着水汽的胸膛:“别愣着,我也要洗。小鬼就先去看电视吧。”

一郎被他一把推成行尸走肉,用僵硬步伐慢慢移向客厅,盖在头上的浴巾吞入半具舒展的身躯,却仍知足地留下小臂坚实的肌肉和线条流畅的双腿。他认识一郎时对方不到十七岁,青少年的飞速成长本该在情理之中,他不是爱花人,但错过宝贵植株开花的瞬间无法不让左马刻在欣赏之余感到烦躁。他提高声音:“身材练得不错。”

那具足可成为健身房宣传海报的漂亮身体跟着一晃。在一郎转过头之前,左马刻用力拍上了门。

他未关淋浴喷头,踩着水声出门,刚好捕捉到在开门声带来的慌乱中,一郎像只发现摆在身后的黄瓜的猫一样甩飞手中纸盒的奇景。早已被揉皱的纸盒撞上墙面,又孤零零地委顿在墙角。左马刻没忍住笑,不客气地坐到一郎身边,捏住他的下巴,审视这张总在笑脸迎人的熟悉面孔上难得一见的耻意。

颜色相异的双眼唯有在逃避视线时整齐划一,左马刻不会错过其中沙砾般细微闪烁的渴望之情。

“左马刻……”那个向来坚定刚硬的声音低声说。左马刻心情不错,没有计较后辈这一次的失礼,哼了声作为回应。滚烫的掌心拢住他在一郎脸上胡作为非的手指,在层层叠叠的遮掩下,一郎露出羞涩笑容:“……你喜欢胸部吗?”

“哈?”

比起这个问题更加无法理解的,是山田一郎用那个——左马刻上一次见到一郎这副样子是三年前,在和还是队友的一郎散步的路上。他们被陌生男人拦住,还以为是挑战者之一,直到麦克风已经握在手中,男人却激动地指向一郎挎包的背带。一郎的神色逐渐由茫然转向恍然大悟,男人也吐出了一连串左马刻至今觉得不可思议的古怪用语。老实说,左马刻完全不明白一个画着只穿内衣的卡通女人的胸针有什么可值得讨论的,但一郎偏偏把他晾在一边,和陌生男人聊到尽兴才恋恋不舍地道别——那时候的表情,分毫不差地转移到现在这张成熟些许的脸上,一郎又重复一遍:“左马刻更喜欢胸吗?”

“……我说喜欢你就能有了吗。胸也好屁股也好不都一样吗,你他妈是……”

“什、怎么可能一样啊!!”

几分钟前还乖巧得像个小猫小狗的男孩突然变成外星人,言行举止全部都匪夷所思。此刻外星人正情绪激烈地站起身,走到左马刻面前,直面成熟黑道满含侮辱性的眼神。他气鼓鼓地单手按住左马刻肩膀,另一只手随着下蹲的动作撩开浴袍下摆,毫不意外地握住大摇大摆地敞露着的,半勃的阴茎。

“胸和屁股的萌点,今天一定要让左马刻分清楚!”

——做着完全不符合处男身份的举动,好像完全忘记了害羞,那个外星小鬼义愤填膺地宣布。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每一个制作动画色情片的厂商都难逃其咎。左马刻又吸一口烟,俯下身将烟头按灭在桌上。随身体前倾,原本被松松抓住的性器轻易地逃脱手指束缚,在饱满胸膛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晶亮水迹。顶端有自我意识般触碰到Rapper紧闭着的嘴唇,一郎愣了一下,重新握住蹿到眼前的肉柱的同时,下意识抿住嘴唇——是咸味。

一郎没有想象中排斥这股味道,于是试探性张开嘴含住渗出汁液的小孔。摆在桌上按烟的手突然收紧了,头顶传来一声闷哼,两条有力的大腿也顺势内扣,夹住一郎的侧颈。对于左马刻所能给出的反应而言,这算是个不错的反馈,一郎得意地继续摆弄起自己胸脯,裹住颤抖着将淫液留个不停的阴茎根部。重新吮住看起来正濒临崩溃的龟头,稍用力地一吸,紧实的小腹跟着剧烈收缩起来,尽管看得出左马刻在极力抑制反应,但仍能清楚听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一郎忍不住抬头,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左马刻鼓动不休的胸口,稍长的头发垂在脸侧,为不可示人的表情带去一层遮挡。他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撒娇似的问:“左马刻,舒服吗?”

他耳朵一定已经红透,才会使左马刻在直起身的途中撩开他耳侧的头发,一言不发地摩挲起耳廓。左马刻体温偏凉,突然的触碰因而像种惊吓和袭击,一郎不适地向后退了退,捏住耳朵的力道便突然加大了。

“一郎……“

头顶的声音比起平时更低哑,一郎追着声音看过去。左马刻正皱着眉看他,艳丽尖锐的红眼睛在情欲中熬成浓稠的番茄汤。鸡巴被人握在手里玩了半天却无法尽兴,左马刻现在只想让一郎去床上趴好——如果不是一郎脸上有期待,全神贯注地注视过来,情态看起来像十七岁,左马刻早该说出口。这副表情不明原因地——左马刻不愿意去想明白——难以抗拒,最终不置可否地捏捏一郎的脸颊,他做出委婉提示:“……行了。不是说胸和屁股吗?”

山田一郎蹬掉短裤,毫不羞耻地跨坐在左马刻身上,双膝卡住劲瘦的大腿,充血的性器头部颇具存在感地抵住左马刻下腹,让本就相当烦躁的坏脾气男人忍无可忍地向下看去,打算在一郎又有其他一拍脑袋的怪异举动前先帮两个人打出来一发。他的动作卡在低下头的瞬间。尽管几年前也有过一起蒸桑拿的经历,但往日自诩直男的两个人从没有关注队友腿间的兴趣。如今直男身份烟消云散,左马刻第一次面对一郎勃起的下体,不自觉地,他瞟向电视机旁的墙角:几分钟前,一郎把一盒XS码避孕套失手扔过去。他那时觉得尽管一郎这根东西多半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会被判断成这个大小多少有些可笑——左马刻目瞪口呆地碰碰顶在自己腹部的肉棒,在男孩激烈的反对声中捏住一郎的下巴:“一郎。”

“是?”

“……如果不是本大爷大发慈悲,你这种混蛋小屁孩恐怕到死都会是处男。可要做好用一辈子感谢我的准备啊?”

“哈……?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这是一生都要和我在一起的意思吧?”

难得没有回应一郎的得寸进尺,左马刻侧过脸,真心实意地为他叹了口气。那根怪物尺寸的童贞鸡巴在掌心留下滚烫的触感仍可轻易回味,左马刻换位思考,如果一郎没有遇上他,未来结识的女朋友或许会在上床前被吓跑一半。若非对象是一郎,左马刻甚至不记得自己还有怜悯之心,但事实摆在眼前,他毫无作为地任由自大的小鬼将忧虑视为默认,湿乎乎地凑上来索吻。嘴唇柔软甜蜜地覆盖在左马刻的嘴巴上,还不懂得要用舌头的方式,像小鸟一样啄个不停,身体尚还可以控制的喜悦之情却被不断轻轻啃咬他的嘴唇的牙齿暴露得精光。平日一郎目光自信明亮,逐渐定型的锋利线条足够坚毅可靠,举手投足却仍怀有属于青少年的纯情;但当他闭上眼,眼睫紧张得乱颤,失去明丽色彩吸引视线的面孔便在眼底漆黑小痣的引领下散发出惊人的色气。

黑道少主位高权重,见过用过的美女不在少数,当然不会为区区一郎着迷……赶在一郎睁开眼之前,左马刻匆匆盖住他的眼睛,熟练地顶开棉花糖似的唇瓣,含住男孩僵硬无措的舌尖。

欲望已膨胀到不可忽视的地步,趁一郎在成年人的色情舌吻中七荤八素,左马刻拍拍他的屁股,在一郎听话地放松束缚,单腿重新踩上地板的同时,干脆地把他推坐在矮桌上。装满零食的塑料袋发出不赞同的叫声,转眼就被推到地上。效仿一郎刚才跨坐上来的动作,左马刻将胀痛的性器顶入一郎腿间,一侧膝盖施力挤压着紧绷的大腿肌肉,迫使男孩贡献出腿根软肉作为一时的泄欲工具。察觉到这个举动,一郎不满地晃起脑袋,试图脱离控制,但下一刻左马刻握住他的阴茎,配合下身小幅度的抽送撸动起来。灵巧的手指握惯麦克风,此时拢住炙热肉柱也并不显得陌生,何况一郎正是对任何刺激都能飞速做出反应的可怕年龄,左马刻的指尖刚刚擦过冠沟,一郎已经老实地——又不甘心地咬咬口中的舌头,力气轻得吹不散一颗蒲公英。

经过一郎一顿异想天开的折腾,左马刻已处于爆发边缘,所幸处男不经挑逗,又深陷亲吻与被他人掌控的泥沼,几下刺激便紧抓住左马刻的手臂,可怜巴巴地发出轻微哼声。左马刻最后一次用指腹碾过颤动的出口,重重吮吸了一下一郎的舌根,攥住小臂的力道骤然增大,今晚第一次高潮紧随疼痛过来,双份的精液簇拥在发颤的双腿之间,将一郎的下体涂成一片泥泞。……他还浑然不觉自己的惨状,正在强烈快感的余韵里出神,两颗反色的眼珠一同失了焦,被沉进黏答答的气泡水。

左马刻从他脸上移开视线,目光又控制不住地聚焦在一郎下身。生机勃勃的年轻性器刚经过人生中第一次合作,此刻还不知餍足地维持那个令人恼怒的大小,精神抖擞地挺立着。左马刻鲜少感到自己这样体贴:“去床上?”

回复到来得延迟了好一会。一次普普通通的高潮却像把一郎灌醉,他沉默地捏捏左马刻的手腕,手指幼稚地反复揉搓着突出的骨头,用手上连绵不绝的小动作吸引走不耐烦的前辈全部注意。

懒洋洋地从已经一片狼藉的桌上站起身,一郎抽了几张纸巾在下半身随意擦了擦,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单手环抱住左马刻的腰,上身顺势前倾,倚靠住热度退却后微凉的大腿:“不想动了。”

“……困了就去睡。”

毛茸茸的脑袋在腿上蹭个不停,左马刻猜想他是在摇头。

“还没有让左马刻搞清楚屁股的萌点,所以不能睡。”

“切……亏你还记得啊。”

“嗯,是啊。”一郎抬起头,下巴抵进大腿薄薄的软肉,立刻在雪白皮肤上留下小小的红印。他专注地仰望着左马刻好像在摆出臭脸的明艳五官,试图捕捉到这张脸上的全部细微变化。“毕竟左马刻也很期待吧,屁股会有多舒服。……我会努力让左马刻感觉到的!”

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左马刻猛地从一郎脸上抽开视线:狡猾的青少年已在之前的沉默中做足准备,覆盖着满满一层润滑剂的手指正停靠在他的腿根,在左马刻下意识的挣扎中强硬地探入腿间,抵住紧张的穴口。

左马刻气急败坏,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落入圈套。他有信心挣破铁箍,一郎环绕在腰侧的手臂却比任何钢铁更坚固。大腿一阵仓促的痉挛,是一郎的手指在后穴附近轻轻按压,时不时试探着顶开密闭入口,身体因此而产生强烈的违和感,让左马刻抓住一郎头发的力气都变得微不足道:“混蛋小子、凭什么是……老子、呃……”

一郎还紧贴着他的大腿,将暴怒中的凶兽圈养在臂弯之中。听到质问,他吻了吻因不适而抽动的肌肉,挂着甜丝丝的笑容抬头:“欸?这是当然的吧。我已经演示了胸部的萌点,所以屁股当然是轮到左马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