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停 枯枯戮山的雨停了,四月的午後顯得十分涼爽。 十一歲的夢夏絲考成獵人執照歸來,因任務有需要的關係她參與了獵人試驗,當然這對於接受殺手訓練,且已經學會念能力的她而言十分輕鬆。淋過雨的二人換過衣服後,奇犽便開始進行下階段的訓練,而夢夏絲則是被奇曲會見。 「小夢!你回來啦~大家都知道你的好消息了呢!果然是揍敵客家養大的孩子」奇曲開心地說著,摸摸夢夏絲的頭。 「謝謝奇曲夫人」 「不過你知道吧,這次叫你來是有其他事情要跟妳說的呢,就是妳的十二歲生日要到了吧?所以你跟伊爾迷的日子也要定下來了呢,我打算就訂在妳生日的那天可以吧?」 「恩 我知道了」夢夏絲不帶表情地點點頭,奇曲看著她精緻的小臉蛋笑了一笑。
稍微報告了獵人考試的情形後,夢夏絲離開了奇曲的房間,手上拿著離去前奇曲給她的各種婚紗樣式的設計圖,她閉上眼睛就能想像到華麗的蕾絲紗裙和玫瑰花的香味,但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走在揍敵客宅邸的走廊上,雨過後的窗外傳來森林裡的聲音,雀躍的鳥、聒噪的蛙,屋簷上殘留的雨水滴在草地上,是大雨倉促結束後的餘韻。
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精巧的陶瓷飾品一塵不染、棉被帶著洗淨後的香氣,每一本書籍上都不帶一點灰,就像是自己從沒離開過,夢夏絲心裡這麼想,就像是自己從未進來過。 夢夏絲將設計圖隨意地放到書桌上,躺到柔軟的床裡,和天花板上的星空彩繪大眼瞪小眼。 「我不想結婚」夢夏絲小聲地對著星星說。 皺了一下鼻子,她又改口「我不想跟伊耳謎結婚」 翻過身,將棉被覆過頭試著睡著,雖然沒有特別累,不過被窩裡的時間依舊因著與世隔絕而歪斜,半睡半醒間,有人開了門。 那人開門又關上,慢慢地靠近床緣,他從容的腳步中帶著貓一般的謹慎,然後拉開棉被,夢夏絲抵抗著棉被外的光線,緊緊地閉著雙眼,直到那個身影鑽到同一條棉被裡,再次與光線隔絕。 「你吵醒我了」夢夏絲在棉被裡抓住他的手,就像是那些作惡夢的夜晚裡。 「對不起喔」他不耐煩地說著,但卻用手指溫柔地回應,棉被裡都是她的香氣,熟悉的香氣。 「你想我了」夢夏絲說完,嘴角輕輕地上揚,口氣裡帶著調戲。 「我只是習慣了」奇犽皺著眉頭,臉偷偷地紅了,轉過身來對著她側睡的臉,殺手的敏感視覺讓他可以看見她在棉被裡的笑臉,不想縱容心中的慌張,只能牽著那隻小手,閉上雙眼故作鎮定。 「婚期已經定了」 「恭喜啊大嫂」奇犽戲謔地說著,心裡的躁動火焰也被現實的冷酷澆熄,他知道不想任由母親在設計圖裡決定他們的未來,他不願去透析自己對於她的情感,出於幼稚、羞澀,更多的或許是不敢也不想面對注定失敗的感情,在友情、親情、愛情混濁不清的感覺明瞭之前,他所能確信的是,他不願看見她與自己的哥哥步入禮堂。 「我不想跟伊耳謎結婚」夢夏絲小聲地說,在他的耳邊,奇犽沈默不語,各種思緒卻在他的身體裡流竄,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們逃跑好嗎?」她又說,抓緊了他的手 「逃跑?」 「我們一起過著想做什麼都可以的生活,不要當殺手也沒關係,繼續當也可以,但是不用再被別人左右我們的未來了」夢夏絲睜開雙眼,用另一隻手撫過他的眼角,他張開了雙眼與她對視,僅從棉被隙縫透進來的微弱光線裡,他仍然看見那雙眼裡的堅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