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小孩快乐成长请不要偏心

含双性元素


救赎蔷薇一次次碰头、密谋。一次会议上,梅迪奇奋力争取,希望成为那个负责挥出最致命的一击,将刀刃插进造物主心脏的幸运儿。杀是最亲密之事,梅迪奇说。杀一个神,自己的一部分也和祂一起死去。谁愿意杀死创造万物的上帝?谁愿意让自己的手上沾上所有海洋加在一起也不能洗净的神血,谁愿意允许自己的灵魂永远活在那一个挥刀的瞬间?——我愿意。梅迪奇说,他神情奇异,好似在燃烧:让祂的阴影永恒笼罩我吧,我与祂死在一起;我愿意。

然而战争天使在那双仁慈的、平静的蓝眼睛面前明显地动摇了。他刺下去,却不够深。造物主叹一口气,缓缓抬手,摸一摸他的红发,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梅迪奇捧着祂,不住地吻那额头、耳朵、下巴,小动物似的用嘴唇舔掉祂残破面容上的血液……后来他无数次在梦中回到这一天,他的主最后一次抚摸他;在最终的时刻,他被污染的父神想要对他说什么?——但每一次,每一次,列奥德罗都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按住他的手,捅穿了主的心脏。

列奥德罗在心里嘲弄:胆小鬼。梅迪奇不敢要的这份自由,却是他要不择手段地抢过来的;梅迪奇没有被邀请参与接下来那场额外的、特殊的晚宴,而他将是其中最积极的参与者。列奥德罗心想:我是不凡的,我不会被对死人的爱绊住。我非常、非常憎恨这位造物主,而且——祂也同样地讨厌我。

对,造物主道貌岸然,非常虚伪。祂给予众生的爱并非平等的;偏爱一些人,又厌弃另一些。列奥德罗从不是祂信赖如半身的那一个,不是祂最悉心教导的那一个,不是使祂露出最多笑容的那一个,不是被准许趴伏或坐在祂的大腿上的那一个,不是犯了偷走一整个神殿、使得信徒们陷入混乱的大错也只是被笑着叱责一句“怎么这么不听话”的那一个。祂在他面前端庄完美,又如此遥远;可他做错了什么?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别人了?他的确追求力量、崇拜力量,因此他追随祂时,难道不是比谁都卖力,比谁都恳切,比谁都——更敬畏祂?除了造物主造出的这个世界,这个祂声称祂平等地爱着的世界,似乎还有另一个神秘的小世界,一个神秘的小房间,在那里,主如此——触手可及。每当他路过那个房间,总是不住地猜想这扇门背后正在发生什么;一万种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打转。

列奥德罗曾天真自信地等待,笃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被邀请跨过那道门,走近那只手。又过了很久,他终于不再等了。

他去过祂的教堂。在造物主陨落多年后,仍有人在大陆上徒劳地传播祂的福音。他接到风暴教会递来的秘报,出于自己也不能够理解的理由,决定去参加星期天的弥撒,混迹在众人之间,看人们翻动那本他曾经可以倒背如流的圣典。信徒在空空如也的十字架面前下跪,念不会得到回应的尊名,仿佛固执地等待一只不会伸来的手——他忽然再也受不了这种荒唐。

——上帝已死!他走到人群中间,敞开双臂,大声说道:别假装你们不知道!他不曾答复你们的祈祷已经多少年?祂去哪儿了?祂失踪了吗?祂难道迷路了,躲起来了?——不,你们比谁都清楚,上帝已经死啦!你们胸口有一个空洞,风一吹就发出回响;因祂不在了。那天上的太阳,也已经成另一个太阳。人们哗然,沸腾起来,有人问:那么上帝是怎样死去的呢?列奥德罗登时乐不可支,哈哈大笑:我杀了祂,我便是凶手!我的手上沾上所有海洋加在一起也不能洗净的神血,因为我杀死太阳。——你们这副表情是做什么?笑啊,为什么不笑呢!我们不再必须跪在祂巨大的阴影里,我们脖颈上那条缰绳脱落了,我们成为自己的主人,因无爱而自由。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你们为什么不笑呢?又有另一人问道:那么先生,您又为何而流泪呢?——够了。教堂神父消息灵通,听说有人滋事便匆匆赶到。他安抚好受惊的信徒,让他们回到家中去,很快,教堂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神父转过身来,在十字架的阴影中微笑……列奥德罗。他说。

风暴之主冷淡地看着他。他长高了,面容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原来是这位空想天使,他早该想到的……如今仍在这片大陆上,仍记得祂,还有谁呢。

在那巨大的十字架下,在无数漆黑颅骨空洞的注视间,他们具体聊了什么,列奥德罗已经不再记得。他只记得自己异常愤怒,冷笑不止,来回踱步,神灵的冲天怒火引起一阵狂风暴雨,几乎将整座教堂冲垮又掀起。窗外电闪雷鸣,暴风雨劈里啪啦地敲打着彩绘玻璃窗,亚当跪在十字架前垂眼默诵玫瑰经,转动银质念珠,忽然叹气。他那时到底说了什么?以至于亚当这样回答——祂不恨你,他说,阴郁的斑斓色彩与光影之中,金色的眼睛如孩童般清澈:我爱那惩罚上帝的人,因为他爱上帝;因为他要因神怒而死灭。——列奥德罗盯着他,忽然一笑。

你想成为祂,他柔和地、轻轻地、咬牙切齿地说——揪着神子的金发把他摁在地上,念珠与破碎的经文散落一地——但你永远不是祂。爱与恨、愤怒和性欲的界限如此模糊,以至于他不经意地跨了过去。亚当偏过头,闭上眼,像是并不想看见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眉毛也不曾动一下。列奥德罗笑了,夸赞道:可至少这一点你已经很像了——窗子被狂风砰的一声吹开,雨水将他们打湿,撕开那身白袍时曾经的风天使面无表情:……我最恨祂总是无动于衷。

列奥德罗掐着他的脚踝架到自己肩上,冷酷地检阅那两腿之间柔软的阴茎,以及阴茎下方那条细小的、鲜红的裂缝。……不必故作惊讶来羞辱我,亚当平静地看他一眼,暴君不由心惊:这语气,这眼神,就像——可区区一个序列一又有什么资格,哪里来的胆量,责备一个真正的神灵!……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吗?亚当轻轻叹息:我父亲的秘密。



……还有另一个神秘的小世界,一个神秘的小房间,在那里,造物主触手可及……门背后正在发生什么?风天使从门前路过,一万种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打转;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成功地让自己挺直脊背走过去。直到有一天——

推开一条缝隙,让风钻进去。风是英俊骄傲的风天使的眼睛;风吹过的,他便看见。

柔软的大床上,梅迪奇长袍卷到腰间,下半身光裸,双腿大张,一只不属于他自己的手搁在他腿间。少年红天使似乎有些紧张,手里紧紧攥着一缕漆黑的长卷发,整个人直往后缩,自投罗网似的把自己送进萨斯利尔的怀里,暗天使被他扯得倒抽一口气,啧一声,不顾小孩儿的躲闪,捏着他的脸与他接一个吻,又对梅迪奇腿间那只手的主人笑道:你快一点,该到我了。对方却不赞同地说道:这不是在玩,萨斯利尔。——祂抬起那双蓝眼睛,对梅迪奇露出一个温和的、充满鼓励的笑容。

梅迪奇,你无需为此而羞愧。造物主说:每一个人的身体,都非常美丽、神圣、不容亵渎。祂声音和煦,好似太阳。

我明白了,主。红天使飞快地答道:我们的身体是您的教堂。

造物主被逗笑了:可以这么说——那么,我们也应该了解、接纳自己的身体,像研读圣典的经文,满心欢喜地接纳神。少年给那双蓝眼睛看着,羞得大腿根都泛粉打颤,白造托住小孩儿的两瓣屁股,温柔但强硬地把他两只脚踝推上去,又用手指撑开梅迪奇的阴道口。这是大阴唇,祂说。指尖轻轻按一下:这是阴蒂。红天使尖叫一声,双腿绷紧,本能地一夹,萨斯利尔笑着亲一亲他的额头。造物主继续说道:这是小阴唇。梅迪奇,它饱满、鲜艳,而且美丽。在父神的注视下,梅迪奇只觉得下面空得发疼,他晓得因战争而起的一千种疼痛,只觉得此刻的疼痛却十分陌生而且奇异,不仅疼,而且好饿……偷窥的列奥德罗看着那女穴呼吸似的开合、绞紧,一泡亮晶晶的水儿滴落下来,顺着闭合的屁眼落到父神的袍子上。

梅迪奇伸手摸了摸自己,好湿啊,他喃喃道,好奇地含住指尖,又慷慨地喂给身后的暗天使尝一口;后者咬住小孩儿的手。梅迪奇又问: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流水?萨斯利尔眉眼湿润艳丽,扶着他上半身顶一下他的腰,沙哑低笑道:说明你想挨肏了。父神十分不赞同,警告般看他一眼,又对梅迪奇道:这是一种必要的准备。它很狭窄、脆弱,因此需要润滑,在被你最亲密、最喜欢的人进入的时候才不会感到疼痛。

——最亲密,最喜欢?小孩儿懵懂地重复:……那您、您快进来呀。造物主笑了,艰难地推进两个指节,又抽了出来,摇摇头:不行,梅迪奇,你还太小了……果实还没有成熟。等它成熟了,如果你愿意,造物主的手向上移,温暖地罩住他的小腹:……你可以孕育一个孩子。

梅迪奇飞快道:我想给您生孩子。又小声问:亚当和阿蒙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吗?那、那您是不是也——萨斯利尔笑道:可不是嘛!——您应该给他看看。您这上的什么课呀,示意图都没有,小孩儿哪记得住。造物主想了想,便撩起白袍下摆,分开双腿。

这一幕后来不断地,不断地出现在列奥德罗的梦里。这太可怕了!造物主虚伪偏心,道德堕落,搞同性恋,而且还——不男不女!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世界的主,做万事万物的楷模?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让自己忠心追随?后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于那个小房间之中,是不是曾经发生这样的一幕:长成的红天使撩起袍子,两条蜜色光裸的腿跨坐在造物主的身上不住蹭动,您看我呀,看看我呀,他说,果实已经很成熟了,主,您的小孩儿已经熟透了……梅迪奇的声音滴水,下面也滴水,造物主用手指湿淋淋地插他两下,叹息一声,哄他:好,肏你。——而且,造物主不止会肏人,还很有可能会被人肏;这实在是太下流、太不堪了!列奥德罗非常愤怒,不住地琢磨:或许是萨斯利尔,肯定是萨斯利尔。萨斯利尔在那个房间的大床上肏祂,散会后在神座上肏祂,弥撒时在十字架上方肏祂,造物主喷出来的水落到信徒的脸上,人们纷纷激动地伸长舌头接住,将那天赐的圣水喝到嘴里。如果萨斯利尔肏过祂,那肯定还有许多别的男人肏过祂,比如亚当和阿蒙那位神秘的、不曾露面的父亲。造物主不守妇道,人尽可夫!

列奥德罗自认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喜爱女性的正常男士,同性恋经历屈指可数,有一次是和梅迪奇的。那时距离他窥伺门后的秘密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园尚未颠覆,造物主座下的风天使在一颗苹果树下掰开红天使的屁股。梅迪奇被他那根带电的鸡巴插得浑身发红,细细地喘气儿,还不忘嘲讽他像个猴急的处男,技巧太差,列奥德罗气得半死。他又不是个死同性恋!他根本不想肏梅迪奇的屁股!他惦记的是另一个穴儿,他见过的,他亲吻过的,在他是一缕风的时候,他又一次闻到那种湿漉漉的、蚌肉般的煽情气息……梅迪奇却不容抗拒地把他掀下去。不可以,战争斩钉截铁道。风暴恼羞成怒,坐起身道:怎么,婊子也会为人守贞?梅迪奇打量他几眼,笑着拉过他一根手指,非常轻柔地、小心地插进去,列奥德罗的手指给他紧紧地夹着,被那种温暖湿润震住了,一时没有反抗,感觉到了吗?梅迪奇拉着他感受那一层柔韧的阻力。我还是个处女啊,他甜蜜地、恬不知耻地说。

造物主和阿曼妮西斯在某些观念上一拍即合,曾在神国推行一些观念上的改变:性是隐私的,不是禁忌的;性是害羞的,不是羞耻的。相爱的人在取得对方的同意后,可以尽情地拥抱彼此;处女膜是不重要的,第一百次也和第一次一样珍贵。列奥德罗性格保守,对这些歪风十分不赞同,此时他捏着亚当的屁股干他,夹紧点!暴君命令道。他肏不到造物主,现在在肏祂的儿子,冷眼瞅着自己那根蹿着电流的大鸡巴在神子鲜红的洞里进出,叹气道:你被图铎那帮疯子搞得松成这样,你父亲会怎么说呢?噢——他又笑了:我忘了,祂跟你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荡妇。我插过祂,你想不想知道?在那场宴会上。我端详着祂……我头一次离祂这样近。祂这样安静、祥和,如果不是胸口有个大洞,倒像是睡着了。我们剥下祂的袍子,掰开祂的腿,三个叛徒盯着造物主的下体,像最后的告别仪式一样,充满尊敬与好奇地,用手指、葡萄、美酒与别的东西奸淫祂。祂干涩,但仍温暖,如同太阳尸体的余晖。——祂没有处女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亚当,这意味着你父亲给别人肏过了。风暴之主吻了吻金色的头颅:你知不知道是谁肏的祂?

——亚当不说话。窗外电闪雷鸣,暴风雨透过被吹开的窗子泼在他们身上,天使浑身颤抖,轻轻喘气,他的头发很湿,而且冰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风暴又冷笑着攥紧他的金发:是谁?!造物主的儿子只是抬起眼皮,平静地看了一眼列奥德罗。彩绘玻璃下,一片阴郁的、碎裂的色彩之中,风暴之主浑身一激灵:有一瞬间,他看错了那双眼睛的颜色——他深深地射了进去。

亚当拽着破碎的白袍站起身。他不想怀孕,他和阿蒙都不会乐意见到另一个小孩不合时宜的出生,于是按住自己的肚子熟练地排出精液,深蓝的体液顺着苍白的大腿蜿蜒而下,暗处瞧上去犹如经血。……祂憎恶叛徒的罪,他叹息道,即便在这样的境地下,空想天使仍无法被弄脏或征服就像山脉峰顶的处女雪:——但祂爱你。他清澈地、宽容地亲吻曾经的风天使的额头;后者看着他,充满愤怒、惊骇与刹那间的软弱。他既怕得想要落荒而逃,又被不明确的狂喜与渴望鼓动着要向前抓去……你是谁?!他惊惧地想,这不可能——你、你是——


列奥德罗陷入沉睡,做梦。亚当在他梦境的长廊中穿梭;从少年时期开始,列奥德罗的每一个美梦与噩梦都与祂有关。他看着梅迪奇坐在祂的腿上,也看着萨斯利尔在会议上与祂亲密耳语,心里充满了向往;他一次又一次地路过那个房间,骄傲地目不斜视;他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得到准许跨过那道门,他天真地、自信地等待着。杀是最亲密之事,梅迪奇说,杀一个神,自己的一部分也和祂一起死去。谁愿意杀死创造万物的上帝?谁愿意允许自己的灵魂永远活在那一个挥刀的瞬间?——我愿意。他神情奇异,好似在燃烧:我愿意。——梅迪奇转过头来,却分明是列奥德罗的脸……亚当走到长廊尽头,推开那道门。一个小孩儿抱着十字架,不住地流泪,您是来带我走的吗?小孩儿问他:主不见了,我迷路了。亚当疲惫地、平静地倚在门边,看了很久。

祂终于向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