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五甚《心照不宣》

状态:已完结

注:甚尔迷弟直哉上线,直单箭头甚。 请看完前篇 五甚《一吻定情》再来看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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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Raise your left hand

下午三点左右的咖啡馆,顾客还算不少。五条悟进了门就给自己点了一杯摩卡,展示柜里的甜点都各要了一份。各色各样的蛋糕摆在了桌子上,活像是个甜品测评师。 他坐在椅子上吃了一口红丝绒蛋糕,满意地哼了声,然后戳了一块粉红色的马卡龙递到伏黑甚尔嘴边,“你试试看。” 碎屑沾在了伏黑甚尔的嘴角上。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侧了侧头,“甜不拉几的,不要。” “试试看嘛。”五条悟继续用马卡龙逗着伏黑甚尔玩。 伏黑甚尔把五条悟手里的叉子拿了过去,重新放回在盘子上,压低声音说道,“你要吃还是不吃?” “当然要吃。”五条悟相当自然地撵起伏黑甚尔嘴角沾上的碎屑吃了,然后拿起叉子上的马卡龙塞进嘴里,看着家入硝子,“所以,硝子,你找我们出来有什么事?” 家入硝子垂着眼睛喝了口咖啡,不愿再看。自从她非自愿地看到了许多脏东西之后,她决定找罪魁祸首们谈一谈,降低她看到脏东西的几率。于是她在下午茶时间约了五条悟和伏黑甚尔到附近的咖啡馆,打算做一笔交易,结果什么都没开始谈,五条悟又开始动手动脚。 五条悟这混账东西大概10秒的时间里有9秒都会随心所欲,剩下的1秒大概在想要怎么随心所欲。另一位也只会由着他来。 但接下来她将改变这个局面。 家入硝子淡定地喝了口咖啡,“悟,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嗯?什么交易?”五条悟好奇地看着她。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一脸无辜的五条悟和已经开始走神的伏黑甚尔,“在做交易之前,我需要你们先向我作出保证,以后在我面前克制点,别再让我看见什么脏东西,也不要让我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五条悟笑了笑,“哎呀硝子,那是意外嘛……” “成交的话,我就告诉你好几年前你酒后对着甚尔法式深吻又忘了个精光的事儿。”家入硝子托着脸,眨了眨眼睛对着五条悟微笑着说道,“我可是全程见证者。很恼火吧,你什么都不知道,坐你旁边的那位可是瞒了你很久。” 五条悟愣了下,坐直了身子看向旁边彻底神游天外的伏黑甚尔,再愣了几秒,“……啊??!”

“所以你怎么没跟我说!” 五条悟用钥匙打开了门,一边骂骂咧咧。他进门后把钥匙放好,看着充耳不闻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机的伏黑甚尔,“喂,回答我!”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那是很重要的事吗?” 五条悟几乎要被气笑了,他走到伏黑甚尔面前屈起膝盖压在沙发边沿,挡住了伏黑甚尔看电视的视线,“说清楚一点啊,上一次我是怎么做的?” 伏黑甚尔咂了下嘴,偏了偏头,“行了,别挡着……” “骗谁呢,你怎么突然变成电视儿童了?你平时看电视吗?”五条悟抓着伏黑甚尔的下巴,固定住他的视线,看着他的眼睛好笑地说道,“告诉我啊,你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你问题很多啊,怎么这么啰嗦?”伏黑甚尔直视着五条悟的眼睛。 五条悟盯着他好一会儿,瘪了瘪嘴,“……可恶,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早点说我还用等到现在吗?” 伏黑甚尔皱了皱眉,抓着五条悟的衣服后领打算把贴在自己身上的家伙往外扯开,“你他妈真的很烦,我现在在这儿不就得了吗。” “不行,我得把这些错过的时间补回来。”五条悟反手抓过伏黑甚尔的手握在手里,将手伸进他的衣服下摆,对着他笑了笑,再次贴上去亲吻着他,“所以,我上次怎么做的?告诉我吧,我得弥补过去的遗憾才行。”


02 Ground Control to Major Tom

自“禁止让家入硝子看到脏东西”契约成立之后,家入硝子看到的脏东西确实少了不少。家入硝子很满意,作为经纪人的孔时雨也很满意,但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腻歪程度大不如前,还以为两人吵架了,开始调侃两人在一起没多久就提前七年之痒。 家入硝子看了眼靠在伏黑甚尔身上玩手机的五条悟,再转头看向说出这俩家伙正提前经历“七年之痒”的夏油杰,用眼神发出疑问,这算哪门子的七年之痒。 夏油杰在话说出口之后也察觉有些不对劲,干笑了声,“……呃,相对状态的七年之痒?” “我不管你们两位是他妈的七年之痒还是八年之痛,总之给我这么一直痒下去就对了。”站在一边的孔时雨点燃了烟,漠然地说道,“音乐节都给我好好准备。特别是你,五条,别给我添乱。” 五条悟举起手行了个礼示意收到,继续低头看着手机。 孔时雨转身准备离开,临走时突然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拿下烟回过头看着全程沉默不语的伏黑甚尔,“对了伏黑,之前被你打进医院的那家伙前段时间复出了,好像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小心点。” 说完,孔时雨便关上门离开了,留下一屋子寂静。 “那家伙叫什么来着?”夏油杰皱着眉头开始在脑海里思索相关讯息,“禅院直哉?他也要参加这次的音乐节?”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无所谓。” “嗯,没关系没关系。”靠在他身上刷手机的五条悟点头附和道。 家入硝子又有一种要发生麻烦事儿的预感。但一直到音乐节正式开始之前,五条悟竟然都没有惹麻烦事儿,这让孔时雨大为感动。但就在音乐节当天,记者们举着话筒堵在伏黑甚尔面前,就差没把麦克风往他脸上怼时,家入硝子就感觉到了她的预感要生效了。果不其然,她听到了记者询问伏黑甚尔对禅院直哉的复出有什么看法。 处于风暴中心的伏黑甚尔倒是波澜不惊。他抬起手在摄像机前面无表情地掏了掏耳朵,“啊……信号不好。抱歉。” 家入硝子瞥了眼语出惊人的伏黑甚尔。信号不好还行,面对面说话哪儿来的信号不好。 站在一旁的五条悟闻言笑出了声,他将手放在伏黑甚尔的耳后,对着伏黑甚尔的耳边说了句“哈喽”,被伏黑甚尔理所当然地无视了。 五条悟勾着嘴角转过头对着愣在原地的记者们说道,“哎呀,这家伙根本听不见。可能是接收器出了点问题,我得找个地方帮他修一修才行。那么我们就先走了各位,下次再聊。” “啊?”记者很明显没想到这些疯子会来这么一出戏,举着话筒愣了很久,“信号?” “是啊,信号不好。”夏油杰眯着眼睛笑了笑,举高手对着记者挥了挥。四个人就这么把采访不当回事儿地离开了目瞪口呆的记者堆。


03 A Wolf At the Door

“现在修好了吗?”五条悟把身子探向伏黑甚尔,举起手放在嘴边,“哈喽,听得见吗?” 伏黑甚尔推开了五条悟的脸,面无表情,“听见了狗叫声。” “啊哈哈哈哈!”夏油杰拍着桌子大笑。 家入硝子无视了吵闹的三人,举高手向老板再要了份烧酒和烤串。这是她常来的居酒屋,酒和下酒菜都很不错。 没有人能够想到一个参加音乐节的乐队在上台表演完了之后会直接溜之大吉。他们甚至并没有到音乐节现场附近的酒吧街庆祝,而是跑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居酒屋喝酒去了。 家入硝子喝了口老板端上来的烧酒。伏黑甚尔起身去了洗手间,五条悟正在往伏黑甚尔的酒里掺哈密瓜汽水,而夏油杰则坐在一边看戏。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可以这么和平地过去了,至于信号不好的采访就交给孔时雨纠结去吧。 “欢迎光临!客人几位?” 居酒屋的门铃响了下,随后是老板热情地招呼客人的声音。家入硝子没注意那边,她只是一边吃着毛豆,一边看着五条悟往伏黑甚尔的啤酒杯里倒哈密瓜汽水,越倒越多。 “悟,这次你会被揍的。我赌一百。”夏油杰笑眯眯地低声说道。 五条悟哼笑了声,“我赌两百,他不会揍我。” 家入硝子看着啤酒加汽水的混合液体几乎要溢出杯子边缘,“白痴,倒这么满一下子就会被发现吧。” “妈的,竟然跑来这种地方喝酒,害我找了这么长时间,你们是四五十岁的大叔吗……甚尔君在哪儿?” 居酒屋里橘黄色的灯光下,一道阴影覆在了他们的桌子上。 三人抬起头看着站在他们桌子前口出狂言的人。来者一脸不爽地盯着他们,最终视线落在了还举着汽水的五条悟身上,咂了下舌。 夏油杰皱着眉头,开始思考这个脸色不善地站在他们面前的家伙究竟是谁,然后想起来这个莫名有种熟悉感的家伙曾经出现在跟伏黑甚尔有关的报道里。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被伏黑甚尔打进医院的禅院直哉。夏油杰立刻看向家入硝子,家入硝子垂着眼睛喝了口酒,表示不关她事。他再看看五条悟,五条悟这疯子在这个光线昏暗的居酒屋里还要戴个小圆墨镜,麻烦都找上门来了,他还在笑呢。 “你谁啊?”五条悟对着禅院直哉笑着说道。 坐在一旁看戏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闻言都愣了下。这疯子究竟是压根没把人放在眼里呢,还是纯粹看不清人呢,还是真认不得禅院直哉呢,他们都不太能够分辨得出来。毕竟五条悟这家伙很有可能在看不清对方、认不出对方的同时,也压根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禅院直哉愣在原地,冷笑了声,“操,你他妈不认……” “谁啊。”另一个完全不同但内容相同的声音传来。 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了刚上完洗手间回来的伏黑甚尔身上。 主角来了。


04 Alka Seltzer

虽然主角登场了,但这主角就跟走错了片场似的,甚至连剧本都没读过。 禅院直哉着实没想到伏黑甚尔会认不出他,这未免离谱过头了,该不会是在嘲讽他吧。于是他再定睛看看伏黑甚尔的表情,然后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茫然,确定了他真没认出自己是谁。 在禅院直哉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人生赢家。这得益于两个条件,一个是家世,另一个是本事。他有钱,有本事,有人脉,有资源,相当自信。但当他在万人瞩目的演唱会上被伏黑甚尔用吉他打到再起不能时,他这种日天日地的心态第一次被彻底击碎了。 禅院直哉只尝过被惯着的滋味,没试过被打的滋味。他躺在病床上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哪儿出错了,被打断的肋骨疼得他哼哼唧唧的,直接由爱生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非得整死伏黑甚尔不可。但就在他躺在病床上看到在律师的陪同下前来跟他协商调解的伏黑甚尔时,他顿时又恢复成被打之前的迷弟状态。 “说吧,要我赔多少钱。” 明明是前来调解的,伏黑甚尔还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让他很是喜欢。 虽然肋骨很痛,但他还是很喜欢伏黑甚尔。禅院直哉躺在病床上,忍着疼也要装出旗鼓相当的拽样,“我看起来差钱吗?” 伏黑甚尔站在一边漠然地看着他的惨样,“那你要什么?” “本来事情没这么好解决,最起码也要你跪下来给老子磕几个头才行。但老子看上你了,你不用做这些麻烦事,要对老子感激涕零才行……”禅院直哉涨红着脸说出这一段话,一下子变成了纯情boy。当他看到协助调解的律师用推眼镜的动作掩饰自己憋笑的表情后,顿时后悔得头皮发麻。大意了,他应该用日天日地的表情说出这段话的。 伏黑甚尔皱着眉头咂了下舌,“傻叉,老子又不是同性恋。” 谈判失败。 后面的谈判都是由禅院直毘人跟伏黑甚尔直接进行的。为什么他不在现场,是因为他爹在他肋骨的伤还没好透的情况下又把他揍了一顿。 ‘小逼崽子,都他妈给老子惹了些什么事儿。’禅院直毘人是这么说的,然后把他一脚踢出了日本,让他闭关反思。 回到现在。经过几年的反思后,禅院直哉重新站在了伏黑甚尔面前,结果伏黑甚尔压根认不出他是谁,于是他日天日地的心态第二次崩了,好了的肋骨又开始痛了起来。 令人尴尬的沉默中,居酒屋老板突然走过来打破了寂静。他站在禅院直哉身边带着歉意地笑了笑,“这位客人,请不要站在过道上……” “哦,是直哉啊。”伏黑甚尔像是这才记起来了似的说道。 这未免有些离谱,现在才记起来吗?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向五条悟,发现五条悟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果然一路货色。 站在禅院直哉身边的老板再次局促地笑了笑,“呃,这位客人……” “他跟我们是一起的。”伏黑甚尔淡定地跟老板说道,随后用下巴指了指空位,看向禅院直哉,“坐。”


05 woo hoo!

夏油杰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接收器出了问题的家伙。 这种情况正常吗?如果不是室内禁烟,他真的想跟硝子借根烟好好地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下。 在焦灼的气氛中,家入硝子自顾自的喝着烧酒,制造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的空间,两耳不闻窗外事。另一个置身事外的家伙是五条悟,他把手搭在了伏黑甚尔的椅背上,脸上还带着笑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而伏黑甚尔则靠椅背坐着,大方地任由禅院直哉盯着他看。 夏油杰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五条悟。 【什么情况。】 五条悟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他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神情自若地打开手机,勾起嘴角轻笑了声,悠哉悠哉地回复起信息来。 【没事,他会自己解决的。】 好,当事人都不慌他慌个什么劲儿。夏油杰关上了手机,开始摆正心态,拿起摆在家入硝子面前的下酒菜,边吃边看好戏。 “为什么……会认不出我啊?”禅院直哉垂头丧气地说道。 伏黑甚尔抬起头思索了下,“发型变了,没认出来。” 靠发型认人吗?如果某天他把刘海剪了,甚尔会认不出他吗?夏油杰陷入了沉思。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问道。 禅院直哉在入座后就一直盯着伏黑甚尔和五条悟猛看,在听到伏黑甚尔的提问后,半晌才开口道,“我最近才回到国内,一回来就开始打听你的消息……然后我看到了这个。” 禅院直哉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五条悟的社交账号。他举起手,指着五条悟社交账号的个人简介悲愤地大喊,“……这个,这他妈的是什么!” 夏油杰和五条悟一并探出身子看向禅院直哉的手机,然后同时爆发出大笑。 五条悟社交帐号的个人简介:摇滚乐队圈知名男同性恋。* 五条悟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向后靠在伏黑甚尔身上,“哎呀,这个嘛……虽然说来话长,但你就按你看到的那个意思来理解吧。” 伏黑甚尔瞥了眼禅院直哉的手机,漠然地看着禅院直哉,“所以,他是同性恋关我什么事?” “……啊?你们没在交往吗?”禅院直哉愣了一下。 夏油杰没憋住一下子喷笑了出来,然后对怒视着他的禅院直哉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 伏黑甚尔沉默了几秒,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这他妈又关你什么事?” 五条悟缩在伏黑甚尔怀里,故意瞪着大眼睛扑闪着睫毛,装得一脸无辜。禅院直哉看着他的样子,噎了半天,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五条悟对伏黑甚尔说道,“我不明白,当初你都把我打进医院了,还在我面前说你不是同性恋,怎么突然就跟这家伙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可以说是世界未解之谜。夏油杰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然后注意到了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家入硝子也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伏黑甚尔咂了下舌,“真他妈麻烦啊。” 他侧过身一把抓住五条悟的衣领,五条悟没反应过来就被伏黑甚尔堵住了嘴。 伏黑甚尔在禅院直哉面前大方地给了五条悟一个吻,收尾时间还用牙齿轻咬了下五条悟的嘴唇。他推开五条悟,看着禅院直哉咧嘴笑了笑,“就是这个意思。懂了吗,小鬼。” 禅院直哉愣怔在原地,一副受到极大打击的样子。五条悟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笑了几声,凑近伏黑甚尔,带着笑意地看着他的眼睛,“……喂,等等,就这么一下吗?” 五条悟搂着伏黑甚尔的腰在彻底石化的禅院直哉面前上演了一番激情热吻。 哇哦,满分暴击。夏油杰举起手鼓了鼓掌。


06 Another way to get through the day

伏黑甚尔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他在禅院直哉面前说了句“傻叉,老子又不是同性恋”之后,他就被律师劝了出去。因为律师觉得再让他们谈判下去,伏黑甚尔下一秒就要让禅院直哉的伤情鉴定从轻微伤变成重伤。 伏黑甚尔从医院出来,回到了家,看着他这些年来收藏的乐器发了会儿呆。他很快就要连房租都付不起了。他发现禅院直毘人这老头看似比禅院直哉通情达理,实则比禅院直哉难对付好几倍,开出了伏黑甚尔压根赔不起的赔偿费用。伏黑甚尔已经习惯了这种倒霉情况。他的基本属性是不幸,常规状态是倒霉,这让他练就了一身即使处于痛苦之中也能置身事外的本领。 当他再次在禅院直毘人那儿谈判失败后,干脆找了个附近的小钢珠店把身上的钱全都花光,输了的钱再赢回来就是。伏黑甚尔转手卖着自己多年攒下来的宝贝,不知道是不是禅院家的手段,也没人敢找他出场表演,他只能去一些不知名的餐厅和小型酒吧演出。不知不觉中到了可以收工回家的时间,他准备直接走人回家睡觉。刚准备离开,酒保就示意他有人连着好几天专程过来找他,然后给他指了个方向。伏黑甚尔看过去,看到一个在光线昏暗的酒吧还要戴着小圆墨镜装逼的白发青年对他举起手笑了笑。 伏黑甚尔走过去,看清楚小圆墨镜后面的大眼睛,感觉有种微妙的熟悉。他皱了皱眉头,“你是谁?” “我是五条悟,坐下吧,我们聊聊。”白发青年指了指身边的座位,“想喝什么?我请。” 五条悟。他想起来了,五条悟是圈里出了名的神经病天才。很多吉他手去了他的乐队被他折磨得够呛。他在好几年前看过这家伙的演出。在聚光灯下,五条悟脸上的汗水反射着微光,他指尖弹奏出跳跃的音符,脸上带着沉浸其中的神情。当时伏黑甚尔被那种畅快无比的鲜活生命力震慑了一秒。 伏黑甚尔将眼前的这个人跟他记忆中的人重叠了起来,坐在了五条悟对面的空位上,“这里的酒很难喝。” “是吗?我觉得酒都挺难喝的,所以尝不出区别在哪儿。”五条悟笑了笑,“长话短说,我想要你来我的乐队。” 伏黑甚尔思索了下,看着在酒吧里喝可乐的五条悟,“有钱吗?我需要钱。” “嗯嗯,我很清楚你最近的处境。”五条悟低头咬着吸管喝了口可乐,“放心吧,我帮你解决,只要你过来就行。” 随后,伏黑甚尔不知道五条悟用了什么办法,禅院直毘人竟然同意将调解赔偿金额下调不少,但那依旧是一笔大数目。所有急需解决的麻烦事儿原本停滞不前的进度突然都像加了马力似的急速向前奔去,伏黑甚尔还没来得及反应,五条悟就雷厉风行地直接帮他付了赔偿金,然后一槌定音,他跟禅院直哉的纠纷解决,而他的债主则从禅院直哉变成了五条悟。 按五条悟的话说,为人才花钱是值得的。这钱就当他借他的,只要伏黑甚尔分期还款就行。但是如果他觉得伏黑甚尔不值这个钱,他就不仅要把本金收回来,还得收利息。 “当然了,我还是相信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说这些话的时候,五条悟嘴角上扬,语气轻浮,嘴里还含着棒棒糖,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伏黑甚尔想起了那些被五条悟踢出乐队的吉他手,感觉这些话应该百分之百都是认真的。 不过,五条悟提前把交易条件都干脆利落地提出来了反而让伏黑甚尔感觉轻松不少。 “成交。”


07 Under pressure

伏黑甚尔跟着五条悟去见了乐队里的其他人。在禅院直哉乐队里待着的时候,伏黑甚尔能感觉到他的队友都是群养尊处优的人渣。但五条悟的乐队里的家伙都是我行我素的疯子。 简而言之,初次见面的印象还不错。 在保证排练出席率的同时,伏黑甚尔还接了各种各样的活儿赚钱还债,偶尔也会去小钢珠店,坐在柏青哥前调着旋钮,叼着烟吞云吐雾,看着机器里蹦出来的小钢珠,希望通过赌运一劳永逸地解决债务问题。当然,按他的运气来看,这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他在小钢珠店待了很久,出来时两手空空,结果在店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五条悟站起身对他笑了笑,笑容里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腿麻了。” 伏黑甚尔愣了下,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走吧,去找个地方坐坐。借我靠会儿,我腿麻了。”五条悟走过来勾着伏黑甚尔的肩膀歪七八扭地走着,随后皱了皱脸,“呜哇,你抽了多少烟,身上好臭。” 伏黑甚尔没说什么,任由五条悟靠在他身上走路。他跟五条悟走进了附近的一家甜品店,两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勾肩搭背地进了主色调是粉红色的甜品店,还挺引人注目。但五条悟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人的目光似的,轻车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五条悟举高手示意点餐,对走到桌前的店员笑了笑,“跟刚刚一样。” “跟刚刚一样?”伏黑甚尔皱了皱眉。 五条悟敲了敲座位旁边的落地窗,指着窗外,可以直接看到伏黑甚尔刚刚出来的小钢珠店的门口,“嗯,我跟踪你了。你进去之后我就在这附近走了一圈,然后坐在这儿吃甜品,你还没出来,我干脆就去门口蹲着等你了。” 像五条悟这么神情自然地承认自己跟踪别人的疯子不多见,但伏黑甚尔觉得这事儿五条悟做起来就相当平常。于是他打了个哈欠,语气平淡,“所以,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想看看你平时都在做什么,才会在练习的时候这么心不在焉啊。”五条悟笑着对着将草莓芭菲放在他面前的店员说了句谢谢,然后拿起最顶端的草莓一口吃了,“你在糊弄我。你是忘记了要是让我觉得你不值得我花心思就要交利息这回事儿了吗?” 伏黑甚尔笑了笑,“小少爷,我还得赚点外快还债不是吗?还要交房租……” “那你来跟我住吧,不收你房租,也防止你跑路。”五条悟打断了伏黑甚尔的话,用小勺子舀了一大口奶油塞进嘴里,“还有,你空余时间要做什么都随便你,钱可以慢慢还,但是别让我觉得你的水平也就那样。”


08 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

不收房租,非定期还款,端正工作态度,否则收取利息。怎么想都没得选。 他原来收藏的那些有价值的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家里空空如也,反而让搬家事宜进行相当顺利,行李只有一袋衣服。当伏黑甚尔拿着黑色行李袋到了五条悟家门口按了门铃时,五条悟给他开了门,低头看了眼他带来的行李,“你这是随时准备跑路吗?” 伏黑甚尔不能说他确实有过直接跑路的打算。他并没有回应五条悟的问题,只是拎着行李进了五条悟的家。这家伙确实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房子还挺大。他进了门环顾四周,转头看向五条悟,“我睡哪儿?” “沙发。”五条悟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床,上面已经放了一个枕头和叠好的空调被,“够你睡了,其他房间东西太多,难收拾。” 把人邀请到自己家住,让人睡沙发,未免有些离谱。伏黑甚尔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还挺舒适。 “行。行李放哪儿?”伏黑甚尔很平静地接受了五条悟的无理安排。只要能给他提供个睡觉的地方就行,睡哪儿都无所谓。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随便放。我房间就在最里面,有什么不知道的敲我房门,如果我没反应直接开门就好,因为戴着耳机有时会听不清楚敲门声。那么我去工作了,你随意。” 这家伙出乎意料的是个工作狂。伏黑甚尔目送着五条悟边打着哈欠边抓着头发往房间里走去的背影,结果五条悟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他,“啊,钥匙挂在鞋柜上面了,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带钥匙。” 房门关上了。伏黑甚尔躺在了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错位感。自从他遇到五条悟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之后,他原本钝滞的生活就好像被卷进了龙卷风里,在时速421公里以上的飓风中被撕得粉碎。飓风过境,浑浊空气一扫而清,天空绚烂,地面一片狼藉。他本来就习惯了被障碍围堵着的状态,停滞不动,眼下四周却突然都空旷了起来,如释重负,反而茫然。 五条悟进了房间就几乎没有出来过,他只有在找水喝的时候才会从房间里走出来。当他拿着空了的咖啡壶揉着眉间走出来时,看到盯着天花板什么也没做的伏黑甚尔,“你在干什么?” 伏黑甚尔侧过头看向五条悟,“没干什么。” “要是觉得无聊就看电视吧,抱歉,我忙着写歌。”五条悟径直走到了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想睡觉的话可以把窗帘拉上。” 咖啡的香味悠悠地飘来,伏黑甚尔看着五条悟拿着咖啡又回了房间的背影,房门再次关上,偌大的房子又恢复了安静的状态。 他本以为接下来的生活大概也会如此,即使居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交集。但第二天伏黑甚尔醒来,发现他昨晚拉上的窗帘被人拉开了,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他眯着眼睛抬起手遮挡光线,发现五条悟背着吉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低头看着他。 伏黑甚尔皱着眉头侧头看向五条悟,“……你他妈在搞什么?” “醒了?”五条悟笑着扫了下吉他弦,“我一晚上没睡,终于写出来一段觉得还行的旋律,给你听听。”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伏黑甚尔的瞌睡虫就彻底被在他耳边响起的吉他扫弦赶跑了。前奏一出来伏黑甚尔就愣了下,在听到五条悟把“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的歌词照着他当下的情况来了个现场改编后,他被吵醒后不耐烦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好吧,开个小玩笑,接下来才是我写的那段旋律。”五条悟笑嘻嘻地看着黑着脸沉默不语的伏黑甚尔,开始我行我素地哼唱了起来。


09 I'll get along with you

当然不可能没什么交集了。 在几次被通宵写歌到嗨上头的五条悟在耳边弹吉他吵醒后,伏黑甚尔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五条悟这疯子真的相当闹腾,也很会折磨人。但也多亏了他的这些傻逼行为,本来安静得空旷的屋子被五条悟制造的噪音填满了起来。 五条悟的生活里几乎只有音乐。当五条悟再一次跑到他面前,并未询问他个人意愿,无视时间地点场合地给他展示他新想出来的点子以后,伏黑甚尔想起了神经病天才这个称呼。神经病这一部分十分恰当,不用过多阐述,后半部分虽然也很恰当,但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忽略了这个人接近变态程度的完美主义和为了达到完美而付出的巨大努力。 乐队里的另外两个人似乎并不知道他借住在五条悟的家里,谁都没有向任何人特定说明任何情况,他们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同居着,只是在早晨一起出门,做着跟以往一样的事。虽然伏黑甚尔偶尔会被嗨上头的五条悟做的一些傻逼事惹得有些恼火,但他的日常生活实际上没有太大的改变,工作,排练,演出,抽烟喝酒,钱输了再赚回来。 心照不宣,该怎样怎样。 某次深夜回家,伏黑甚尔拿出了五条悟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发现了趴在客厅的地板上装死的五条悟。他熟视无睹地跨过了五条悟的身子,打算洗个澡就躺沙发上睡觉,结果被五条悟一把抓住了脚踝。 “白痴,松开。”伏黑甚尔低头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侧过头看向他,眼睛下面挂着浓厚的黑眼圈,声音沙哑,“……妈的,写不出来。” 伏黑甚尔沉默几秒,“这跟你现在的行为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啊,说起来……”五条悟直接无视了伏黑甚尔的疑问,抬起头思索了下,握着伏黑甚尔脚踝的手并没有松开,“你来写吧。” 这混帐东西真是有够我行我素的。 伏黑甚尔企图从五条悟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脚,“关我屁事。” 五条悟紧紧地抓着伏黑甚尔的脚踝,抬头笑着对他说道,“写一首歌可以免除5%的债款。” 当然要写了。伏黑甚尔干脆利落地说了句成交。五条悟低笑了会儿,抱着伏黑甚尔的腿不动了,长叹了一声,“好几天没睡觉,不想动了。甚尔,帮我一把,把我抱进房间里吧。” “关我……” “20万。” “成交。” 伏黑甚尔弯下身子,一把捞起五条悟,拖着他往他的房间里走着。 五条悟松松散散地被伏黑甚尔像个人形麻袋似的拖行着,拖鞋都掉了一只,“喂喂喂,这算哪门子的抱……要扣10万块喔。” “我没兴趣抱男人。”伏黑甚尔一路上都面无表情地拖着五条悟,到了五条悟的卧室门口,便松开了五条悟,拧开了门把手。 这算是他第一次进五条悟的房间里。房间里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到处都是凌乱的草稿纸,上面写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符号和词语,桌子上放着咖啡渍已经干掉的马克杯和空了的咖啡壶,电脑开着,屏幕还是编曲软件的界面,耳机放在一边,旁边还有一把吉他和键盘。 五条悟完全已经变成了液体状态,靠在他的腿上完全不肯动弹。伏黑甚尔再次捞起五条悟,一路拖到了床边,松开了手,“自己爬上去,白痴。” 五条悟哼哼唧唧地爬上床躺下,“甚尔,帮我盖被子。” 伏黑甚尔不耐烦地咂了下舌,拿起被子一甩把五条悟的脸都盖得严严实实的。当他准备转身走人时,被窝下钻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伏黑甚尔黑着脸转过头看着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的五条悟,“又他妈怎么了?” “要一起睡吗?”五条悟眨了眨眼睛。 就在伏黑甚尔思考着把人闷死的可行性有多大时,五条悟松开了手对着他笑了笑,“开个玩笑嘛,别这么看着我。对了,记得写歌的事,我会给你准备好设备的。”


10 Catch the beat of my heart

在伏黑甚尔把门关上之后,连续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觉的五条悟依旧毫无困意,脑袋发涨却一直在极速运转。本来一点灵感都没有让他感到极度烦躁,结果在伏黑甚尔出现后,那些不快感就突然消失了。他不太理解这种感觉。他在黑暗中抬起手,看了看刚刚握住伏黑甚尔手腕的手,他腕间骨骼突出来的触感仍然保留在掌心中。 五条悟一直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组乐队就像是组装精密的机器,只有彼此契合的齿轮才能让机械转动起来。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是他自高中时期就一直相伴至今的伙伴,少了任何一个都不行。他已经找了不可或缺的两个齿轮,只差一个就能够转动起来了。 就只差一个了,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这实际上让五条悟十分烦躁。他想要完成能够让自己尽兴的音乐,但现实却让他要考虑水平落后了一大截的同伴能不能完成这样的音乐。 于是他们成了圈内闻名的人员流失率极高的乐队,夏油杰经常会因为这事儿跟他吵起来,但他觉得不适合的就是不适合,这件事上他绝不可能妥协。至少当他还在玩乐队的时候,他也要找到能够让自己能够百分之百地发挥出能量的同伴。为了完成这个目标他可以做任何事,其他人怎么想的他并不在乎。 然后他找到了伏黑甚尔,但他总能感到一种微妙的别扭感朦朦胧胧地缠绕在伏黑甚尔身上。 在伏黑甚尔拎着少得可怜的行李住进他家后,五条悟终于确定了那种别扭感来自哪里。伏黑甚尔从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不说多余的话,从未打开过电视,也从未敲开他的房门询问什么,这让五条悟几乎感觉不到家里多了个人。伏黑甚尔大概一直都是这样,从未沉浸在任何事物中,哪怕面对音乐也是如此。他大概从未信任过任何人,时刻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不过在试探出伏黑甚尔究竟是不是最后一块齿轮之前,五条悟绝不会让他有任何跑路的可能性。互相拉扯的过程十分有趣,五条悟很享受能够看到伏黑甚尔不同的反应的每一个时机。当一个对任何事情都置身事外的家伙开始流露出不同的情绪,就意味着信任开始萌生了。 不过他最想要的还是听到伏黑甚尔创作出来的音乐。音乐不会将人拒之门外,不会有所隐藏。用免除5%债务的条件换一个无处可藏的伏黑甚尔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不出几天,伏黑甚尔就第二次打开了五条悟的房门,站在门边将U盘扔到坐在电脑前的五条悟手里,“给你了,5%的还款。” 还挺高效。五条悟接到伏黑甚尔手里装有Demo的U盘后迅速打开了文件,随后笑着转头看向伏黑甚尔,“你确定这个不会让我觉得你在糊弄我吧?” “白痴,你听了不就知道了。” 伏黑甚尔叉着手靠在五条悟房间的门框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五条悟戴上了耳机。音乐在五条悟的耳间跳动,他听见了齿轮开始转动的声音。


11 Now the sky could be blue

在高中时期,曾收到了一柜子情书的五条悟将所有信件拆开,只是为了看看里面有没有值得他收录起来的遣词造句,以便日后写进歌词里。夏油杰义正言辞地批判了一番他的缺德行为,但五条悟并不是很理解,对他来说,这些情感是毫无必要的。 任谁看都是注孤生的五条悟,竟然在十年后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兴趣。满脑子只有音乐的五条悟意识到了自己对伏黑甚尔产生了另一种情感。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曾在某一段时间里动不动就对夏油杰上下其手,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男人。但他很快就收获了好几个毫不留情的拳头,随后他明白了自己对多年好友和伏黑甚尔的感情是不同层面上的喜欢。 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与他的默契不同,在与伏黑甚尔互相推移牵制的过程中,光是用音乐交流,五条悟就感觉到了超过百分比以上的淋漓尽致,熵值增大却能维持微妙的平衡状态,无需言语就能心领神会,心跳加速,肾上激素飙升,多巴胺开始分泌。 在蛮不讲理的化学反应中,五条悟开始了他延迟了十几年的青春期,每天都像个男子高中生一样想象着少儿不宜的画面。但他很清楚伏黑甚尔对男人没意思,他并没有忘记他跟伏黑甚尔相识的契机是伏黑甚尔把一个摸他屁股的男人打到入院。 虽然五条悟我行我素惯了,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强迫别人的兴趣,这种无处发泄的欲望只能自行解决了。但看着住在他家里的伏黑甚尔,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跟一开始随时准备跑路的状态不同,五条悟感觉到伏黑甚尔的每一个动作,不管是坐在沙发上发呆、起身去厨房找水喝,还是走到阳台抽烟、皱着眉头骂他白痴的行为,都在透露着他百分之百放松的状态。 完全放松可不行啊。五条悟又一次看到了裸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的伏黑甚尔,痛苦地抬起头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伏黑甚尔拿着浴巾擦着滴水的头发,皱着眉头看着站在过道中间做出诡异行为的五条悟,“……你又在发什么疯?”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放开手冷静地看着伏黑甚尔,“……就是,想法太多了,很难实现。” “傻逼。”伏黑甚尔简短地做出了评价。 五条悟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买好的脆皮奶酥蛋糕和双莓慕斯蛋糕走到沙发前坐下,打算化性欲为食欲。他看着从行李包里拿出黑色T恤换上的伏黑甚尔,“都说了会给你腾出房间了,怎么还睡在这里?” “没必要。”伏黑甚尔直接在沙发上躺下,抬起腿踢了踢五条悟的后背,“你太碍事了,到别的地方吃去。” “啊?这可是我家啊。”五条悟边吃着蛋糕,边笑了笑,“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伏黑甚尔懒得回答,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透明叉子,上面叉着一块奶油摇摇欲坠的蛋糕,“白痴,拿开。” “很好吃的,”五条悟带着笑意的眼睛出现在蛋糕旁边,“试试看呗。” 伏黑甚尔盯着五条悟的眼睛,“不吃甜的,滚回你房间写词去。” 五条悟将蛋糕塞进自己嘴里,瘪着嘴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真无情,偶尔也要劳逸结合嘛,走了走了。” 他站起身把剩下的蛋糕都塞进了嘴里,走没几步就感觉到了伏黑甚尔的视线。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能够感觉到伏黑甚尔在背后盯着自己的视线,意味不明。五条悟回过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伏黑甚尔,他枕着左手,右手放在肚子上,一只腿还悬在沙发外晃着,很是慵懒。五条悟再次痛苦地叹了口气,“……你最近怎么老盯着我?” “我有吗?”伏黑甚尔挑了挑眉。 五条悟不说话了,感觉自己再不回房间就不妙了。于是他回了房间把门关上,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听着伏黑甚尔发给他的demo,拿着笔和草稿纸开始写词,结果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依旧什么都写不出来。 妈的,压不下去。五条悟抓着头发叹了口气,迟来的青春期也太难顶了,只能自行解决了。五条悟低头靠在桌子边缘,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浮现出伏黑甚尔带着水汽从浴室走出来的样子。宽松的灰色睡裤,裤腰处露出的黑色内裤边缘,贴近脖子处的发尾,顺着脖颈的弧度往下滑的水珠。完全不设防的神情,略带笑意地躺在沙发上,慵懒地晃动着腿……五条悟微皱着眉头发出了细微的喘息声,叹了口气,这样下去真的不妙。 “喂,有些部分要跟你说一下……” 五条悟猛地抬起头,看向被打开的门,盯着愣怔在原地的伏黑甚尔,大脑一片空白。 伏黑甚尔也没有想到打开门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愣了几秒恢复了平常的神情,“你在搞什么?” 五条悟极其迅速地将裤子拉链拉好,微微张了张嘴,“呃,劳逸结合?” “那等你处理完了我再进来。”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说完,打算把门关上。 五条悟看着伏黑甚尔即将消失在门后的脸,愣了几秒,懊恼地骂了声,“……靠,我瞒不下去了。” 他抱着会被揍到入院的觉悟,言语先过大脑的运作一股脑地倾吐出来,“其实我刚刚是在想着你打飞机,我每天都想着要怎么干你。不过我知道你对男人没兴趣,如果你想搬出去我可以……” “为什么?”伏黑甚尔止住了关门的动作,倚着门框看着他,平静地问道。 五条悟看着伏黑甚尔的表情,愣了下,突然有了某种预感,“因为我喜欢你?” “可以。”


12 REJOICE AND BE GLAD

别说禅院直哉感到好奇了,五条悟自己至今都搞不明白伏黑甚尔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好感的。即使从硝子那儿听说了自己酒后对着甚尔来了个法式深吻,他也只能大概推测出甚尔应该是在那之前就喜欢上自己了。伏黑甚尔的嘴巴倒是很严实,什么都不愿意透露,就算那天他从咖啡馆回家后在沙发上把他操了好几次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五条悟想起了伏黑甚尔把脸埋在沙发枕头上什么声音都不愿意发出来的样子,无视了禅院直哉的大骂声,一手搂着伏黑甚尔的腰抚摸着,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轻笑着用舌尖舔吻着他的嘴唇。这家伙嘴巴很硬,但吻起来却很柔软。唉,不行了,想做爱。 他抵着伏黑甚尔的额头蹭了蹭,盯着伏黑甚尔的眼睛,“想做。” 伏黑甚尔低哑着声音,“去后面的洗手间。” “去个屁。”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抓起一把柿种扔在五条悟和伏黑甚尔身上,用柿种代替盐做出了驱魔的动作,“看看场合。老板已经在看着我们这里了,要做回家去做,疯子们。” 五条悟松开了伏黑甚尔,对着家入硝子笑了笑,“对不起啦,硝子。特殊情况嘛……” 家入硝子仰起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禁止让家入硝子看到脏东西”条约已经被彻底破坏。再怎么特殊情况也不用到这种地步吧。 家入硝子感觉到酒精正在起着作用,她看了眼被打击得相当彻底的禅院直哉,皱着眉头抬起手捂着他的眼睛,“脏东西就别看了。” 在看到冲击性的画面还听见了极度露骨的对话之后,禅院直哉瘪着嘴就差没流眼泪了,结果下一秒眼睛就被一双温热的手盖住了。他愣了下,转过头对着家入硝子,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啊。” 夏油杰坐在一旁看清了禅院直哉泛红的耳尖,搞了半天这家伙原来是个慕强被虐狂吗,顿时警铃大作。他拉下家入硝子盖住禅院直哉眼睛的手,皱着眉头对着禅院直哉笑了笑,“喂,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场面一片混乱。 家入硝子在混乱中继续自顾自喝着酒,没有世俗的欲望。夏油杰抓着家入硝子的手,警惕性地盯着禅院直哉。禅院直哉处在一种痛苦加心动的状态中,还没反应过来。五条悟则在混乱的场面中大笑着,津津有味地看戏。伏黑甚尔准备喝完酒就回家,于是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猝不及防地把刚喝进去的酒吐了出来。 伏黑甚尔愣了几秒,看了眼自己湿透了的裤腿和滴滴答答往下滴的酒,再看了眼把整个过程看在眼里的硝子。硝子面无表情地抬起下巴指了指五条悟,懒得过多解释。 伏黑甚尔转头看向还在哈哈大笑的五条悟,“……喂,你往我的酒里加了什么?” 五条悟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向沉着脸的伏黑甚尔和他湿透的裤子,再看看他手里的酒杯,恍然大悟,“啊,我往里面倒了很多哈密瓜汽水来着,好喝吗?” 伏黑甚尔放下杯子,抓住了五条悟的衣领。 家入硝子内心毫无波澜地看着这个动作。伏黑甚尔接下来是要给五条悟一个头槌,还是要给他一个吻,都已经无所谓了。她只想把酒喝完回家,然后大概率不会再来这家居酒屋了。


END.

乐队成员介绍

五条悟(主唱) 全能型人才,各种风格的音乐都能驾驭,会各种乐器,兴趣是淘黑胶唱片。 满嘴跑火车,认真起来的时候很帅气,跟粉丝是相爱相杀的关系。 注:由于他平日里没一句正经话,粉丝至今仍然捉摸不透他的性取向以及他跟乐队吉他手的关系。

伏黑甚尔(吉他手) 只作曲不写词,编曲风格相当精细,看似无序,但实际上每个部分都恰到好处,有着控制力极强的作曲水平。兴趣是赌博,被多次拍到在小钢珠店打柏青哥的身影。 省电模式是只慵懒大猫,营业模式相当色气。身上有种莫名吸引基佬的气质,有很多基佬粉丝,大多数是0。

夏油杰(贝斯手) 偶尔作曲写词,擅长氛围感较强的作曲风格,具有相当明显的个人风格。没有特定的喜好,兴趣难以捉摸。 是乐队里的智力担当,智力偶尔会跟着五条悟下线。虽然发型很怪,但相当受女性欢迎,有粉丝后援会。

家入硝子(鼓手) 不参与创作。兴趣是逛街。 从不轻易吐槽,一旦吐槽则一鸣惊人。团宠一般的存在,同时也被粉丝私底下称为队内最A。穿衣品味极好,时尚担当,街拍出了名的好看。

孔时雨(经纪人) 经常给问题儿童们擦屁股擦到崩溃,最近在考虑要不要转行。


标题对应歌曲

  1. Blur-Fool's Day
  2. David Bowie-Space Oddity
  3. Radiohead-A Wolf At the Door
  4. Oasis-Supersonic
  5. Blur-Song 2
  6. Stereophonics-Is Yesterday, Tomorrow, Today?
  7. Queen / David Bowie-Under pressure
  8. Nirvana-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
  9. The Strokes-You Only Live Once
  10. Suede-When the Rain Falls
  11. Coldplay-Strawberry Swing
  12. 東京事変-恐るべき大人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