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茨】碎影

纯茨cp向,精神病院设定 刀子警告,角色伪死亡警告 医生纯×病人茨 这篇算是送给勋酱亲友的 时间线跳动得比较厉害,看的时候要注意发生的时间不然看得会比较乱,还有记得注意称呼,“此纯非彼纯”

我想要抓住,那个虚假中真实的你 真相远比假象更令人心痛

First Page.追认之影 「Recognition Shadow」 “...涟君,你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对此表示十分遗憾,但还请你尽快恢复过来,重回工作岗位上。”院长合上了他面前的病历本。 “好的,院长先生,我会努力的。感谢您的关心。”纯坐在院长的对面,从善如流道。 “不过涟君你也不用太担心,为了让你能更好地恢复,我会让病院这边的工作人员带你重新熟悉环境的。”院长对着这个他曾经十分看好的后辈微笑道。 “好,那就有劳院长先生了。”

纯行走在病院的走廊上,好奇地观察着身边的人和物。 他叫涟纯,是一名二十一岁的心理学和医学双博士,现在在这所名为“银河”的精神病院内就职。半年前正式成为病院的一名医生,负责管理和照顾危险性较小的病院东区的精神病患者们。其个人前途很被他人看好,但前不久因为病院的一场病人暴动引发的意外失去了部分记忆,现在还在记忆恢复期。 尽管遭遇了这种不幸的事情,但纯并不太在意——或者说根本也在意不了。他失去的记忆中包括了他在这所病院经历的一切,也包括他所遭到的那场意外。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这些他都不记得了,甚至如果不是其他同事告知了他这件事,他还以为他现在还是在刚加入病院的那一天,刚准备开始他的新工作了。 但令纯感到不解的是,无论他再怎么追问,其他人都不肯向他透露一点有关那场意外的信息——所以人都对此避之不谈,好像都在忌讳着什么。 但只有他不知晓。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并没有失去以前学习的知识,只要忘了这场“意外”,他依然可以享受着过去的待遇,去追寻美好的未来。 “失忆”,只不过是他工作经历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罢了。

纯走到了他曾经工作的东区,想看看“他”以前相处的同事和病人是什么样子的,想要以后更加如鱼得水地在这里工作,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东区住院部比他刚才穿过的西区隔离区安分多了,虽然现在是自由时间,但基本上病人们都会老实地待在各自的病房中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这时一间病房里的情景吸引了纯的目光。 这间病房中就只有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年有着一头玫红色的头发,但因为正背对着大门坐在床上而看不到他的正脸。他好像在仰头盯着什么东西。 纯看了眼门牌——1614号病房 纯犹豫了一下,还是踏入了这间病房中。 就在纯进入病房的瞬间,少年的身体就自动绷紧。跳下床、转身、掷物,少年行云流水般地完成了这三个动作,然后背靠着墙壁面露警惕之色盯着纯这位不速之客。 纯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少年抛来的东西。 “是铅笔?” 纯上前几步,将手上接到的铅笔重新递给靠墙而立的少年。少年伸手将这只没削过的铅笔夺过来,依然警惕地观察着他。 纯抬头向着少年刚才望着的方向,看到了挂在窗上的那束白玫瑰。 纯不由得一愣,他没有想到病房中会出现这样的事物。 “...喂!你还要看多久?现在不是自由时间吗?我干什么你们这些家伙应该管不着吧?”少年冷冷地瞪着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言行中蕴含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 “这是你挂的花?”纯饶有兴趣地问少年,“是在前些时候的白色情人节挂的吗?” “......”少年没有回答,显然不想和他交流。 纯仔细观察着那束白玫瑰,发现玫瑰花瓣的边缘已经开始反卷泛黄,显然是挂了好几天了。 ‘他在干什么?他干嘛要这么做?这些人,为了让我的病情好转连这种卑鄙的行为都做出来了吗?看着顶这张脸的是另一个人可真是让我不爽啊......’少年默不作声地思考,就这么看着纯摆弄着那束花。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喜林草。你的这束花真是挺有创意的,表示着纯洁爱情的白玫瑰和表示着宽恕的喜林草搭配在一起,你不会感到很违和吗?”纯拨弄着藏在白玫瑰中的细小喜林草,微笑着对少年道。 “又没碍你的事,你管得着吗?你们医生不是还要去看着在活动室的那些家伙吗?”少年不耐烦道,“可以出去了吗?” “脾气这么大啊小朋友。”纯并没有介意少年的态度,“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要叫我小朋友,再叫小心我戳瞎你的眼睛。”少年的冰蓝色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至于名字,你们不是都可以在名单上看到的吗?” “看到和你亲口告诉我是两码事。”纯自来熟地坐到了少年的病床上,“可以告诉我吗?” 少年再三犹豫后还是答道:“...七种茨。” 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外面的护工叫住了他:“涟医生,院长叫你去一趟,你还有一些资料没有拿。” “好。”接着纯对着七种茨道,“那么下次再见了,茨。我先走了。” “又没有谁期待着你留下,你又不是那家伙......”七种茨看着离去的纯小声嘀咕着,眼底浮现出一丝悲伤。 ‘说到他,都已经过去了半年了啊......’

Second Page.错乱之影 「Abnormal Shadow」 距离纯重回病院工作已经有一个月了。 因为纯身体的原因,说是医生,但他现在只是在担任类似于护工之类的工作。 于是......七种茨现在每天都可以见到纯在东区里晃。 “你不是医生吗?干嘛不去西区的办公室呆着反而整天在这里闲逛?”七种茨第五次在活动室见到纯后忍不住道。 “是茨啊,你好啊~”纯愉快地和他打招呼,“我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帮忙。再次见到我有没有很想我啊?” “没有!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来这里看我。”七种茨挥手赶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专门来看你的呢?”纯笑眯眯地凑到七种茨前面,“小朋友~” 七种茨没有说话,直接把手上的铅笔捅向纯。而纯随手将铅笔挡下,反手将七种茨的手腕握住。 “还在玩这小玩意啊?”纯不顾七种茨看向他的威胁眼神自顾自地说道。 “我已经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请不要再用那个恶心的称呼叫我。”七种茨试图抽出被纯握着手腕,但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出,只能用杀人的目光瞪着纯,“还有如果不是这破病院限制太多了,我早就找到合适的武器杀了你了。” 但当事人纯却对此不以为然:“哦是吗?那可还真是可惜啊。” 就在这种“友好”的互相交流中,纯和七种茨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甚至到了七种茨每次见到纯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给纯的肚子一拳的程度,令其他病人和护工都为之敬佩。 “你们的关系真是好啊!” “呵呵。”七种茨冷笑一声,在刚才说话的护工的注视下把面前碗里的汤泼在了纯的身上。 “GADDAMN!茨你不要乱来啊!我这身衣服可是最后一件干净的了,已经没有其他衣服可以换洗了。”纯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身上的惨状。 “我管你啊!”七种茨一脸鄙视地看着纯。 最后还是其他医生前来救急才让纯摆脱了无衣服可穿的尴尬局面。 但是好景不长,纯还是要回西区去了。身为病院中的优秀医生,看管着危险病人的西区才是他最好的去处。 “我走了啊,以后东区你应该见不到我了,是不是很开心啊?”纯在被调去西区的前一天晚上向七种茨告别道。 “你能不能别走?”七种茨一反常态地出声挽留着纯。 纯惊讶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留我下来?” 七种茨别扭地扭过头去道:“你就说能不能留下来就是了!” 纯摇头:“不太可能,像我这么优秀的医生都要去西区去帮忙的。你也知道,门诊部那边也需要我。” “哦。”七种茨平静地回应道,“那你就赶快走吧......” 纯转头去看七种茨,意外地发现七种茨竟然流泪了。 “就这么留念我吗?”纯温柔地抱住七种茨,“那平日里还对我那么凶。” 七种茨擦去面颊上的泪水,恶狠狠道:“谁留念你这家伙了!我才没有舍不得你!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纯依然温柔地注视着身前的七种茨,而他的目光则让七种茨身体一颤。 七种茨咬咬牙,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蓝色的身影,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眼前的那人。 “你是涟纯吗?”七种茨突然问道。 “我是啊。你不是在第二次见到我时就问过我这个问题了吗?”纯有些奇怪。 自1614号病房的那次相遇后,他因为工作需要不久再次和七种茨见面了。 七种茨一见到他就上前问他“你是不是叫作涟纯”这个问题,在得到他的肯定答复后,七种茨就离开了,那时他还感到很莫名其妙。 如今再次听到七种茨的这个问题,纯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没事吧,茨?”纯试探道。 七种茨没有理会纯的话,只是继续说道:“你是‘涟纯’,他也是‘涟纯’,但我留念的只是‘他’一个。你是病院那边派来治疗我的吧,装得这么像...” “什......”纯刚想开口就被七种茨制止了。 “...不要说话,就让我这么抱着吧。”七种茨抱紧了纯,低声道,“即使是假的他...” “你...”纯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面前的七种茨并没有犯病,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但纯却无法相信。 纯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他刚回病院时大家无论如何都不告诉他那场“事故”的情景。 “...你是不是搞错了?”纯强颜欢笑道,“你可能说的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因为半年前的一场意外已经失去了先前在这座病院工作的记忆,所以才来东区工作一段时间的。” “失忆?!”七种茨惊愕地抬起头睁开眼看向他,“但是,你不是......” 七种茨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将后面的那三个字说出口。他不再出声,只是将纯抱得更紧。 ‘原来我还是病了啊...’七种茨闭上眼,‘但是,这样能重新见到你,好像也挺不错。’

纯现在已经彻底混乱了。 那场半年前的意外对于他的影响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要,但他这个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茨,茨你能告诉我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纯抓住七种茨的肩膀,声音颤抖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下一刻,一只清秀的手盖在了纯的嘴唇上,阻止他继续发问。 “不、不要问...不要问。”七种茨又哭了,但他的手掌却坚定地覆盖在纯的面颊上,“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不想再回忆一遍...让我再拥有你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

Third Page.过往之影 「Past Shadow」 “院长,我还是想试一试。”涟纯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把这个病人给我吧!我有信心可以治疗他,他可以作为我转正的考察。” “唉,涟君啊,不是我不想给你。只是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去争取更好的条件的。”院长无奈道,“去门诊部不好吗?门诊部的任务简单一些,条件也好,作为你转正的垫脚石正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的转正规矩,一旦你选择那个孩子作为转正考核,那你就差不多只能留在住院部了,多浪费你的天赋啊!” “没关系的,院长,我不在乎。”涟纯依然坚持,“我很喜欢那个病人,我想让他能早日出院,这么小的年龄还一直待在这里也太可怜了。” 院长叹了口气,将抽屉里的一份资料取出递给涟纯:“就知道你固执。这是那个孩子的资料,你自己再看看吧。” “谢谢院长。”涟纯松了口气,院长终于肯松口了。 他开始认真地翻阅着这份资料,很快他的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资料的开头明晃晃地写着这份资料的主人的名字——七种茨,旁边还附带着他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少年身穿一件破旧的迷彩服,身上甚至还有些血迹。他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冰冷的视线警惕地投射到镜头方向,像极了一只在注视着猎物的毒蛇,正冷冷地吞吐着蛇信子。 “他曾经在军队中服过役?”涟纯问道,但没有抬头。 “是的。这孩子就是因为这才被送到这里来的。”院长拧开盖子喝了口水,“他早初在军队中生活,无依无靠,单凭自己一人就在军队中站稳了脚。据说他的军事才能十分出色,如果不是当初那场战争实力悬殊,根本不会抓到他。” “那场战争茨所在的一方损失惨重,很多士兵都被俘虏,包括茨。原本茨也是要同其他俘虏一起被处死的,但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保下了他,好像是因为家族遗产瓜分的缘故。他的亲戚接到茨后发现茨的精神状态不对就带他找了心理医生,得到茨患上了被害妄想症的消息——毕竟那孩子在八岁的时候就到军队了,年龄这么小不出问题就怪了。他的亲戚嫌弃他是个累赘,在利用茨的身份将他应得的遗产拿到后就把茨送到了病院治疗。” “那孩子刚来的时候反抗得很厉害,必须时刻关在海绵房中才能保证安全。原本被害妄想症也没有这么危险,但是那孩子对周围的环境的信任感太低了,他想用一切手段去制服其他人来让自己安心,说到底就是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相信。” “现在茨的情况好多了,至少不会随意攻击他人或者乱逛寻找称手的武器。现在只要将相对危险性较小的东西给他作为‘武器’他就可以平静下来。你如果要选他的话,就要从这个方面下功夫。” “好的。”涟纯点点头,他已经看完了手上的资料,基本上跟院长说的差不多,只是更加详细罢了,“那我就先走了,回头我会制定一份专门的计划书给您的。” “去吧去吧。”

“聊完了?”靠在院长办公室外面的七种茨起身走向涟纯,向他抱怨道,“怎么花了这么久时间?午餐都开始一会儿了,快送我回去,我饿了。” “知道知道,这就送你回去。”涟纯回答道,用揶揄的目光看向七种茨,“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死皮赖脸地跟过来的~” “切。我只不过让你顺路把我带到西区罢了。”七种茨别过脸去。 病院在跨东西区域这方面管的很严,一般情况病人没有医生的陪同下根本是不被允许去到别的区域的。 “是是是,小朋友~”涟纯忍不住笑了,上前摸了摸七种茨的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不许摸我头!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朋友!我都过完17岁生日了,还有一年就成年了!”七种茨拍开涟纯的手,气呼呼地道。 “可我已经二十岁了啊~在我面前你不是小朋友是什么?大朋友?”涟纯笑道,他十分热衷于逗七种茨玩,看到七种茨每次炸毛的样子他都忍不住发笑。 “…反正不许这么叫我!”七种茨长期生活在病院中当然说不过在外面长过见识的涟纯,就只好转过头去闷声不理他。 “好啦好啦~不这么叫你了。快走吧小祖宗,您不是还要去吃午饭的吗?去晚了就没饭吃咯!”涟纯没管七种茨,独自一溜烟就跑了。 七种茨又一次炸毛了,边吼边跑着去追涟纯:“喂,笨蛋!没有你我还怎么回东区住院部啊?!给我停下!”

一阵折腾后,两人还是赶上了午餐。 “…呼呼…嗯哼…我看在…好吃的…的面子上,就,就不计较你刚才的举动了~”七种茨捧着汤碗在那里大口大口喝着,“满意”二字直接就写在了脸上,“还不快…向我道谢?” 涟纯看着七种茨这幅样子直接扑哧一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再这么说信不信我把这碗汤泼在你身上?”七种茨晃晃手上的汤碗威胁涟纯道。 “不是吧你也太没良心了。这碗汤还是我从自己午饭里留给你的呢~”涟纯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切~谁稀罕啊。”七种茨一脸鄙视地看着涟纯,但他大口喝汤的动作完美地出卖了他。 涟纯笑笑不再反驳。 七种茨见到涟纯不再说话后反而感到一些不自在,就在桌子下面暗搓搓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涟纯。 涟纯在七种茨戳到了第七下后直接抓着他的手放到桌面上,笑道:“还要说什么啊?这么小心翼翼的~” 七种茨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被涟纯发现扭头不理涟纯,试图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因为是自己先戳的,七种茨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瞄了一下涟纯,结果正好对上了涟纯含着笑意的双眼。 七种茨:!!! 七种茨觉得这地方不能再待了,不然他迟早要被涟纯的花样耍的团团转。 就在七种茨起身要回病房时,涟纯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七种茨被这突然的力道一惊,身体因为惯性跌坐在涟纯的双腿上,接着环绕在他身上不让他走的是涟纯的双臂。 “放开我!你就不怕别人看到吗?”七种茨又羞又气,小声地朝涟纯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这时候按照病院规则病人们都是要强制回到各自病房的,没人会注意到这里的。”涟纯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七种茨的左肩上,舒服地闭上眼,“我上午花了好大功夫才说服院长把你给我的,现在累的不行...就让我靠靠睡一会儿嘛,乖~” 七种茨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涟纯把他自己当成了真人抱枕抱着他睡觉。 ‘可恶...都怪这个破病院...’七种茨气呼呼地想,‘每天的锻炼时间就这么短,还为了更好地控制病人就限制我的锻炼量。现在好了,体力退化得连这个人都反抗不了了。真是可恶!要是在我刚来这的那段时候,那还能让纯这个家伙这么戏弄?!’ 但不管七种茨怎么想,他现在摆脱不了涟纯这个事实是不会变的,七种茨也只好忍受着身后涟纯的重量和逐渐来到活动室的医生病人的异样眼光,默默祈祷着涟纯那个家伙赶紧醒来。 ‘早知道刚见到这家伙的时候就一拳打死他算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涟纯和七种茨现在的关系其实是在某个实在不要脸的家伙的死皮赖脸下达成的,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其实不是这么和谐。 涟纯第一次见到七种茨是在西区的隔离区,他替一个同事看管半天,正好七种茨在那里关禁闭。 “喂!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涟纯透过门板上的小窗向七种茨问道。 “这和你有关系吗?以前负责这里的医生呢?”七种茨毫无交流欲望,他只想赶紧从这里出去。 “当然有关系,我来接那位医生的班半天,我可是要对你负责的。”涟纯继续追问,“所以你是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的?” “因为想要逃跑行了吧!”七种茨在涟纯持续追问下终于被烦地说了出来,“你这医生这么这么麻烦?不是都很不愿意跟我们这些病人打交道的吗?” “我跟其他医生不一样。”涟纯反驳道,然后继续问,“你为什么要逃跑啊?” 七种茨: ...... 七种茨发现他就不应该跟涟纯说话的。 ‘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七种茨无语地想着,但还是回答了涟纯的问题:“这里太拘束了。” “应该还好吧?”涟纯想了想道,“这里比起我看过的其他精神病院都好得很多,有些病院的管理特别严格,更有些厉害的还会配置电击设备呢。” ‘我是在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吗?’七种茨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理会涟纯,自个蹲在房间角落等禁闭时间结束。 涟纯见七种茨不再理会他便离开去值班室看别的病人了。 七种茨见他离开后总算松了口气,但他没想到的是涟纯后来不仅直接去向院长要来了他的病历,还直接空降到住院部蹲着他了。 七种茨:Fucking sn of b*tch!这人是怎么当上医生的?他不是应该比我更适合进这病院的吗?! ( 涟纯:不我只是对你很好奇罢了) 总之七种茨和涟纯之间的奇妙缘分就这么展开了。

Fourth Page.安眠之影 「Asleep Shadow」 光,声音,温度,共同构成了我所熟悉的那个轮廓. 七种茨沉浸在梦境之中,双眼无神地注视着深处的那个身影。 光投下的阴影染成了他的发梢,而他的双目中蕴藏着他所憧憬的光亮。 他在离我而去。 七种茨挣扎着朝他游去,想抓住他,哪怕只是片刻。 不要,走...... 七种茨嘴唇微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渐渐消散。 说好的陪我呢? 七种茨伸手抓住他的一片衣边,试图离他更近一些,但衣边转眼间又消散了。 不、不、不!!别走! 七种茨无声嘶吼着,眼泪自他面孔滚落而下。 他就离他只有那么一点距离了,可他就是碰不到那个身影。 「你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去见证...你所未曾见证过的...」 「美好」 七种茨彻底陷入了黑暗。

“呼呼...呼呼...” 七种茨从床上惊醒,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窗户。 ‘天亮了...’ ‘原来是梦吗?’

七种茨穿戴整齐后就去了活动室吃早餐。 “早。”七种茨向正在应付其他病人的护工问好,独自取了自己的那份早餐在一旁享用。 “早上好,七种君。今天很有精神哦~”护工回应道。 “嗯。”七种茨不再回应,只是安静地吃着面前盘中的食物。 “纯,帮我把那边的布丁递过来。”七种茨朝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喊道。 “七种君,涟君每次放布丁都是放在值班室的。”护工犹豫了一下,提醒了七种茨一声。 七种茨的身子一僵,脸上自动流露出一个微笑,向护工道:“我没有记错,昨天纯私底下告诉我他将布丁都放到这里了,这样如果他有事不在了我也可以吃到布丁。” 接着七种茨对着空气做出一个接东西的动作,熟练地做出一副吃布丁的样子:“纯,这个口味的我还想要...” 护工见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转身去别处了。 七种茨看着护工离去,眼神冷得可怕,但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 ‘原来他以前把布丁都放在了值班室吗?’

“给七种君,这是你前些时候申请买的花束。”储物间的负责人将一束包装好的白玫瑰递给七种茨,感叹道,“也不知道你买来干嘛,还非要今天才送过来。” “谢谢。”七种茨接过这束花拨弄起来,白色的玫瑰间隐约可以看到细小的喜林草,“你没听说过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吗?” 负责人愣了一下:“我倒是没怎么注意过。但没想到你这住在病院里的小家伙倒是挺浪漫的,不过你这花要送给谁啊?我们这不是净些精神病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先上去了。纯还在等我呢~”七种茨拿到了花束心情大好,转身会病房去了。 “唉这孩子...”负责人摇摇头,“也真是可怜...先前的病还没治好感知觉障碍又加重了...唉。”

七种茨推开1614号病房的房门,走到窗前将手上的花束用丝带挂在了窗帘杆上。 病院的窗户都是有加铁栏的,不然七种茨更想把花挂在窗外。 ‘不过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纯。’ 七种茨坐到病床上,呆呆地望着那束白玫瑰。 其实他刚才能把花挂在窗边就已经很勉强了,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他还是忘不了涟纯像一只折翼的鸟坠落的样子。 那种样子的涟纯他不想再见到了,也见不到了。 ‘他们都以为我病了,可是只有我才知道...我没有。’ ‘但你把我治得太好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根本就不能继续待在这了。’ ‘只要我不去想,只要我不承认,那这就不算是离别。’ ‘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我,我想要完成的只有一件事。’ ‘我想要抓住,那个虚假中真实的你。’ Bad End.离碎之影 「Separation Shadow」

Fainl Page.真相之影 「Truth Shadow」 其实是谁先开口的七种茨已经不记得了。 那天晚上下了雨,远处的雷鸣让七种茨回想起了童年在战场上听到过的炮声。 再然后,半夜在值班室迷迷糊糊值班的涟纯就见到了破门而入的七种茨。 “茨?”涟纯眯了眯眼,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七种茨没有回答,只是静默着盯着涟纯。 涟纯突然发觉七种茨的眼神不太对,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茨?” 七种茨猛地向涟纯扑去,涟纯错不及防地被他扑倒在地。 昏暗的值班室里,涟纯隐约看见七种茨手上好像握着什么反光的东西。 “茨、茨!你冷静一点!”涟纯躲开七种茨掐向自己脖子的右手,反手控制住七种茨。 “...任务...斩首...杀...”七种茨神志不清道,藏在身后的左手突然朝涟纯面孔刺去! “...呜啊!!”涟纯面对七种茨的突袭被吓了一跳,空出的右手下意识掐住了七种茨的左腕。 凭借着值班室不明亮的灯光,涟纯清楚地看见了七种茨左手握住的不锈钢叉子。叉子尖端向着涟纯的眼睛,如果不是涟纯的及时反应,那这柄叉子现在就已经刺入了他的眼球。 ‘茨这是犯病了吗?!这么凶猛!!’涟纯一滴冷汗落下。他看准时机后腰猛地发力,右膝击在七种茨的肚子上,顺利地把七种茨反压在地板上不让他挣脱。 “小朋友不好好睡觉玩什么危险物品...没收了!”涟纯一把抢过七种茨手上的钢叉扔在一旁,顺便钳住了七种茨的双腕,“真是的,我记得你身上的安全绳都系好了啊?怎么还是被你挣脱了。” 涟纯用膝盖顶住七种茨的肚子,四处张望着:“嗯...哪里有能绑住你的东西呢?我看看...” 七种茨目无表情地盯着张望的涟纯,趁他不注意两腿直接夹住他的身体借力一撑又把涟纯放倒在地上。 涟纯:...... “你是对把我压在地上这件事有什么特殊执念吗?”涟纯有些头疼道,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人,“该起来了吧?” “哼~!”七种茨不满地一扭头,但还是乖乖地松开了夹着涟纯的双腿。 涟纯也松开了七种茨的手腕,但七种茨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趴倒在了涟纯身上,隔着两人的只有涟纯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右膝盖。 七种茨&涟纯:......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瞪着对方,最后七种茨实在是忍不住了,满脸涨红加咬牙切齿道:“...你还要顶在那多久?” 涟纯这才反应过来他膝盖顶到的位置好像有点不对,脸刷一下就红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你也不早说......” “那谁让你压我的?”七种茨翻了个白眼。 “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涟纯习惯性地向七种茨道歉,但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这次事故的起因,“…不对,你这家伙!我差点就被你绕过去了…不是你先跑出来找我的吗?怎么我还要向你道歉啊?!” “你这个家伙!谁去找你了?我才没有呢!”七种茨见这件事盖不过去了就索性咬死不承认,“就算今天值班的不是你我也会来的。” “诶~茨还真是犟啊。”涟纯无奈道,“那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回病房吧,毕竟你这次是半夜偷跑出来的,要是被其他医生见到了你又要被关禁闭。至于监控录像我会帮你清理的,走吧走吧~” 七种茨咬了一下嘴唇,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什么就让我走了吗?” “嗯...那茨想要我问你什么?”涟纯笑了,伸手将还坐在地板的七种茨拉了起来,“比如说‘你什么时候醒的’?” 七种茨脸上还是不高兴,这不是他所想要的问题:“在你把我反压在地上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那时背后传来的疼痛令七种茨从过去的记忆中抽离出来,接着涟纯的那张脸就出现在七种茨的视野中。七种茨不知道涟纯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把他压倒在地上,但他知道他不能就这么被他压着,于是他又压回去了。 但七种茨没想到的是涟纯竟然看出来他清醒过来了。一个可以公报私仇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七种茨本人表示十分郁闷。 “果然呢,那个时候茨的眼里就没有杀气了,果然是因为醒过来了吗?看来茨最近有在好好服用药物啊,真是个乖孩子~”涟纯笑眯眯地摸摸七种茨的头。 “......”七种茨白了他一眼,没有拒绝涟纯的摸头行为。 ‘这个笨蛋啊......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可恶!我才不要先行向他妥协!’七种茨在心里纠结着。 “怎么了,茨?”涟纯见七种茨不回话有些疑惑,平时七种茨都会对着他干,现在这么老实倒是让涟纯有点不知所措。 ‘...乌额,算了。就当是我犯病了然后脑子也坏了吧。’七种茨认命地想,‘自己先开口真是让人不愉快,但不开口这笨蛋又不知道我的心意,这家伙这么笨是怎么考的这么高的?丢人就丢人吧......’ “茨...?”涟纯越来越看不懂七种茨的行为了。 这时外面突然炸响一声雷,七种茨的身体僵了一下,但这没有妨碍他把涟纯拽过低头。 涟纯呆住了,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唇上的不属于他的温度,看见了七种茨垂下的眼帘和微红的脸颊。 七种茨的唇很软,只是点到了他的唇就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但依然留恋地吸吮住他的唇,就像七种茨那对他的欲就还推的情感。 但涟纯在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七种茨便草草结束了这次短暂意外的接吻,转身离开:“我走了,记得删监控。” 涟纯下意识牵住了七种茨的手腕:“别走...” ‘GADDAMN!早知道我就直接跑走的,丢死人了...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啊?!’七种茨懊恼地想着,涟纯看不到的是他被过去的脸上已经涨红一片,‘完蛋了...这下连他都要不理我了,好想现在传回去把刚才那个七种茨给锤死啊...这下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就在七种茨胡思乱想时,涟纯上前几步直接把他拥进怀里,低低在七种茨耳边道:“你啊...真是的,喜欢我就直说嘛~这个样子算什么...” 七种茨一愣,这跟他所想的反应不大一样。 “我啊...其实也最喜欢茨了呢~”涟纯俯身轻轻板过七种茨的额头。 “诶诶诶诶!!!??”七种茨一下子被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一时间没回过神,满脸不敢置信。 “刚才的吻算茨的告白吗?我可不接受哦~我要真正的接吻才可以。”涟纯重新亲上了七种茨的嘴唇,“我来要债了哦~” 七种茨的心神被涟纯温柔的动作牵引过去,慢慢沉溺在他与涟纯的接吻中。 不用去管别的事,只用专注于眼前的人。

过了一会儿。 “咳咳咳!哈呼...哈呼...把水给我...”七种茨坐在椅子上咳嗽着,向涟纯伸出手。 涟纯赶紧把水杯递给他,自己则老实地站在一旁。 七种茨接过水喝了几口才缓过气,然后踹了涟纯一脚。 涟纯不敢动,老老实实地挨了七种茨一脚。 “知道错了?”七种茨握着水杯冷冷质问着涟纯。 “知道知道。”涟纯拼命点头。 “错哪了?”七种茨眼睛一瞪。 “我不应该亲你亲这么长时间。”涟纯犹豫一下回答道。 “那下次还犯不犯?”七种茨继续质问。 “不会不会。”涟纯飞快答道,但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明明是茨接吻不会换气才被呛到的...管我什么事......” 七种茨的耳朵动了动,清楚地捕捉到这句话,直接炸毛:“不怪你怪谁?!谁叫你亲我了?不管!就是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脾气这么大...”涟纯无奈地给七种茨顺毛。 “哼!算你识相...我就不计较了。”七种茨别过头去,起身准备回病房,“我真的走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监控真的要记得删啊。” “知道知道,我会的,你也赶紧回去吧。”涟纯已经开始找监控室的钥匙准备去删记录了。 七种茨走到了房门前,犹豫了片刻,还是跑到涟纯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飞快跑开。 “...喜欢你。” 涟纯好笑地看着七种茨一溜烟跑走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一晚的夜班好像不是那么难熬了。 ‘真是一只别扭的小猫咪啊...好可爱......’

自那晚在值班室与涟纯不清不楚的接吻后,七种茨就正式与涟纯开始交往。 原本涟纯就因为喜欢七种茨经常用自己的工资去给病房添加一些小零食,借用“为大家改善伙食”的名义偷偷去投喂七种茨,现在正式确认关系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利用职务之便为七种茨买各种他想吃的东西。 七种茨:有纯这个男朋友真好,想吃什么都会帮我买,再也不用忍受病院统一制作的伙食了......(吧啦吧啦抱怨着) 接到同事拜托就帮忙去送物资采集单的涟纯:茨还有想吃的吗?有就写在物资采集单上,明天我托那边的同事去帮你买。 七种茨:有有有!上次你给我买的焦糖布丁就很好吃,我还想再吃。 涟纯:嗯嗯(拿笔记上),还有吗? 七种茨:......(一大堆没吃过但很好奇是什么味道的食物) 涟纯:嗯嗯...(边听边飞快添上),就这些了? 还想再买但不知道还有啥好吃的的就只能放弃的七种茨:嗯嗯。 过去交物资采集单的涟纯:吃的的那一部分算我账上。 第二天拿到采集单的涟纯同事:......怎么这么多吃的?!我们病院是闹饥荒了吗?? (涟纯:并没有呢我的同事,只不过是我男朋友想吃东西所以我就给他买了罢了。)

如此宠溺七种茨的后果是...七种茨的体重飞速上升到了他本人都不敢置信的程度。 体检时盯着体重秤上数字的涟纯&七种茨:...... “啊——你还我原来的肉体!!”七种茨锤着涟纯叫道,“都怪你!我原本都没有这么胖的!” “不是,什么叫‘还我原来的肉体’?你这话有问题啊!”涟纯闪身躲过七种茨的袭击,“还有你不过只是长了3公斤罢了干嘛要这么气愤啊?明明想吃的人是你啊!” “我不管我不管!!就怪你!!!” 七种茨通过这次事件成功认识到了就算再怎么想吃没吃过的好吃的都不能没有节制地要来吃的道理,可喜可贺地距离成为一名合格的成熟大人又进一步。 (涟纯看着他的钱包松了一口气。)

其实就算涟纯没有这么大费周章地用这种方式来隐晦地表示对七种茨的爱意,七种茨也会在每天的一个个交错的瞬间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向涟纯传递心中的情感。 偶尔忘在活动室的记录本上没有署名的可爱涂鸦,出现在值班室桌上的玫瑰纸花,还有在相处时无人注意到的紧握着的双手。 七种茨的被害妄想症的治疗进度往上跳了几个阶段,现在只要有涟纯陪在身边他连“武器”都可以不带,他对涟纯的信任是超乎常人的。 七种茨的确也是深爱着涟纯的。 早在涟纯到来这所病院开始留意他的时候,七种茨便开始试探他了。 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平白无故地对他好,所以每次在涟纯关心他或者是向他示好时他全都对此不屑一顾和嗤之以鼻。 ‘都不过是在讨好我罢了...又是一个因为钱财特意接近我的人,可惜他注定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也从我这拿不走什么...’七种茨冷笑着,又重新钻进他为自己打造的那片黑暗。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刚到病院的时候,七种茨身边就围着很多人。他们全都是被他的远方亲戚的巨额财产吸引而来,忍受着那时还很疯狂的七种茨,试图通过讨好他来得到那位的注意,好从他身上得到某些好处。 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他们愚蠢地忘记了,那位接七种茨过来就只是为了他那份因为血缘关系得到的遗产,在他眼中七种茨不过是一个用完就扔的弃子罢了。既然是弃子,怎么还会将更多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呢? 人们逐渐也发现了这个真实面目,就开始远离他,毕竟没有好处的驱使,谁愿意去无条件地关心一个精神病人呢?他们甚至怨恨他,埋怨他为什么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为什么要无故玩弄他们的讨好。 他们曾经把七种茨捧得有多高,在失望后就有把他摔得多深。 七种茨一开始面对众人的讨好显得不知所措,十分畏惧地拒绝着他们的示好。但一段时间后,他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开始触碰这些他从未有过的东西。 七种茨不可避免地沉溺在众人为他编织的美梦中,欣喜地以为他拥有了他曾渴望的未来。 但在一次听到护工之间对话后,他还是被拉出那个虚幻的美梦了。 七种茨终于知道了,那些人全是虚情假意的,从来没有人是真心对他好的。 也对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现实,先前他没有发现只不过是因为他内心渴望着这种感觉罢了,他一直在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所以才会在被抛弃时刻这么难过吧。 真是太久没去到战场,连这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也忘了呢~ 七种茨嘲弄地笑着,一颗心也重新失去了温度,恢复到他所熟悉的冰冷。 ‘我只能相信我自己。’七种茨在暗处喃喃道,‘只有我自己才真正会对自己好。’

涟纯是与他们不同的。 七种茨在对涟纯的一次次试探中,不管他做的有多么过分,涟纯总能温柔地包容他、允许他放肆。 ‘他好像真的和别人不同啊......’七种茨坐在活动室的角落默默盯着正在忙碌的涟纯,‘这种感觉就是真心吗?好想要...好想要...’ 但七种茨却始终不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每一次交谈、每一次独处,每想将话语脱口而出时,发出的总是一如既往的吐槽和刺人的话。 他不能接受发现涟纯也是假意的后果,他害怕会再一次失望,他害怕涟纯会在他坦白后离他而去。 他不能活在没有涟纯关爱的未来。 他不能失去涟纯。

不过幸好,涟纯也是爱着七种茨的。 两颗试探的心交织在一起,成就了彼此的真心。

那场意外是没有任何人意料到的。 那天是病院每半年惯例做体检的日子,涟纯被安排在别处帮忙,没有跟着七种茨那群病人陪着他们做体检。 涟纯接到消息赶过去时七种茨已经被那个犯病的病人逼到了窗户边上。 原本那个病人在刚送来的隔离期没有表现出除诊断的结果外其他的异状,但在今天医生带领病人前往西区的路上,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攻击起周围的病人。 在他身边的七种茨无端被波及到,成为了那个病人的进攻对象。 随行的医生为了不使事情闹大在安抚控制其他的病人,没有空关注这边的情况,只能发消息赶紧让其他医生过来帮忙。 七种茨虽然之前在军队中待过,但经历了快四年的病院生活后,再出色的体能都被时间所抹去,更何况他的对手是一个刚进病院不久体格健壮的成年男子。 七种茨被迫抵在角落反抗病人的进攻,他必须要为了自己的涟纯有所忌惮,而那个病人却不会管那么多,直接把七种茨限制在了一个有窗的角落。 窗户是打开的,但七种茨别无选择。唯一能让他有点心安的是大开的窗户外还有一层防盗铁栏。 但好巧不巧的是那段时间病院在集中更换老化的防盗窗铁栏,七种茨靠在身后的是个还没来得及更换的防盗窗。 在一次次外力的冲击下,防盗窗还是断裂了。 七种茨的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只有断裂了半边的铁栏支撑着他,而窗外是距离地面将近十五米的高空。 看到这幕的涟纯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推开病人将七种茨拉了回来。 “你不是去别的地方了吗?”七种茨喘着气问道,眼里闪着欣喜的光。 “看到信息说这边出事了就赶过来了,你没事吧?”涟纯着急地询问着七种茨。但焦急的他却忽略了身后的威胁。 “小心!”赶来的医生大惊失色,朝着涟纯那边大喊。 涟纯感觉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直接将他和七种茨重新推回到那扇危险的窗户外。 涟纯勉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情形——是刚才的那个病人推的。他被涟纯推倒后又重新起身,完成了这最后一个动作,然后被其他医生压倒在地控制住。 已经来不及了... 涟纯咬咬牙用力将他前面七种茨推回去。他很清楚铁栏是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的,与其两个人一起坠下去,还不如让七种茨能回到安全区。 ‘他还没见过病院外的世界呢...至少我还见到过...他还不能死...’这就是涟纯在坠落前最后几秒的念头。 半吊着的铁栏在涟纯的反推力下终于完全断裂了,涟纯从高空中坠下,像一只折翼的鸟,渴望重回高空之上但又无力腾起。 被涟纯推回来后瘫坐在地上的七种茨听到了外面重物落地的声响,身体一颤,背后早就被冷汗浸湿。 他就这么僵硬地坐在地上,完全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欣喜感。周围人的呼叫全都化为了泡沫穿过他的耳朵,他对此置之不理。 他没有涟纯了。 这是被护工押着回病房的七种茨脑中唯一存在的念头。 ‘我没有涟纯了...’七种茨呆呆地盯着病房的某处,无力地想着,‘他不在了...我的涟纯不在了...’ 七种茨根本不敢去想坠落的涟纯会是怎么样的了,他那时连通过窗户往外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被赶来的护工送回房内。 ‘涟纯没了...不在了...’七种茨魔怔地想着,‘他不应该来的...是我...因为我...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涟纯...’ 接下来的几天,七种茨就像一个漂亮的木偶,任由护工和医生怎样摆布他都不说话,只是露出一脸冷漠和淡然。 如同他刚知道人们对他是虚情假意的那时候一样。 七种茨的眼里没有光了。

院方对这件意外事故做了保密处理,毕竟并不是那么光彩。 对于院方最终处理的结果是什么七种茨没有去管,也不想管。 他只知道他的涟纯没了。 那位病人在意外发生后就离开了病院,不知所踪。院方也没有提到对他的处罚是如何,连对涟纯的死讯也是匆匆带过。 这件事就这么草草解决了。 七种茨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轻蔑一笑,把手上旋转的锋利剪刀重新放回原先藏的地方:“...逃得还挺快,可惜没来得及捅死他。” 但就算这件事再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发生过的事实,也掩盖不了对有些人的影响。 七种茨因此有了恐惧窗户的症状,一靠近窗就会恶心想吐。他原先被涟纯治疗的进度急速倒退,甚至比在遇见涟纯时还要糟糕。 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七种茨的感知觉障碍加重了。 平日中出现在七种茨眼中的幻觉越发频繁,如果不是某次护工发现七种茨在试图向空气喂食物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七种茨的病情恶化是如此迅速。 病院开始试图对七种茨有针对性地进行治疗,但效果都差强人意。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刚开始七种茨的所有幻想症状都是装的。 七种茨的眼中没有涟纯的身影,从来没有过一次。 七种茨很痛恨那个连产生出他所想念的爱人的幻觉都不行的自己。 他只能一次次去假想他的面前有他爱着的涟纯,去对着空气演一出并不存在的戏。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能安慰他自己的事了。 只要我不去想,只要我不承认,那这就不算是离别。 七种茨的表现太好了,根本不像是刚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他若无其事地进行着与平日无异的活动,仿佛那件事就像一个虚幻的噩梦,醒来就不复存在了。 但肢体触碰时本能的瑟缩和反击,独自一人时长久的呆愣,靠近窗户和从高空眺望远方时的恐慌和反胃......一个又一个细小瞬间里透露出的无助模样,都清楚地展现出七种茨患有PTSD的事实。 一天一天,一个月一个月......七种茨就这么通过假装熬过来了。

白色情人节的那天,他特意要了一束混着喜林草的白色玫瑰挂在自己病房的窗前,既是对涟纯爱意的无声表达,也是对自己爱人的无声祭奠。 “喜林草的花语是‘原谅你’......”七种茨仰望着花束喃喃道。 但涟纯会原谅他吗?七种茨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永远都原谅不了自己。 能让七种茨真正开心的,也就只有白色情人节后那一次与“涟纯”的见面了。 虽然最初七种茨也不是没猜测过纯是不是院方找来的和涟纯相近的人假扮的,但是一个个只有二人之间才知道的细节坚定地证明着七种茨猜测的错误。 七种茨笑了,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这的确是他所熟悉的“涟纯”,但他无比清楚地知道他的涟纯已经不在了。 所以... 他终于见到他朝思暮想的涟纯的幻影了。 他寻觅到虚假中那个“真实”的涟纯了。 尽管他病得更重了。 涟纯通过观察室小窗盯着在休息室角落的七种茨,不时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话语。 “涟君,还是这么努力啊?”路过的同事向他打招呼,“不再去医院躺躺?” “不了,我挂记的小朋友现在情况这么糟糕,哪还能安心在医院里躺着啊?”涟纯苦笑着摇摇头。 “也对,当初你能活下就是个奇迹。你都不知道你在医院躺着的那几天七种君的表情有多绝望,看了都叫人心痛。”同事感叹道。 “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他。”涟纯叹了口气,“让他失望了。” “怎么,院长还不让你去接触七种君?”同事问道。 “嗯...茨现在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我不想让他遭受到二次伤害了。”涟纯答道,神情有些悲伤,“并且茨他现在坚定地相信我已经死了——是他害死的,我这么没准备地去见他也只会让他的情况进一步恶化。” “呼...这就是有情人多磨难吗?祝你们早日终成眷属~我先走了。”同事说道。 “借你吉言,我会努力的~”涟纯笑道。 目送同事离去后,涟纯合上面前的本子,抚摸着封面上小猫的涂鸦,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远处与幻想对话的七种茨。 “请你一定要好好抓住虚假中那个真实的我,茨。”涟纯温柔地笑着,“因为啊......” 不管会经历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你醒来的,哪怕是一辈子。 Truth End.触手之影「Closest Shadow」

EDN.

碎影:①破碎的影子,暗指涟纯“死亡”②指纯茨二人间细碎的互动 触手之影:我明明只离你只有触手可得之距,但你却看我不见身影。 HE(错乱之影「Abnormal Shadow」):七种茨沉溺在自己对涟纯的幻影里,不再为失去涟纯而哭泣 BE(离碎之影「Separation Shadow」):涟纯死亡,七种茨假装可以看到“涟纯”,活在害死涟纯的愧疚里 TE(触手之影「Closest Shadow」):七种茨深陷对“纯”的幻想中,而涟纯则耐心陪伴着茨,为七种茨能早日挣脱幻想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