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rie990420

代价

*三和櫂准,櫂第一次做1,对象是准的故事

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啊!……这是三和十分钟之前就想吼出来的。当然,迫于两个人的淫威,他的嘴就没有张开过。 二十分钟前,三和接到櫂的短信,让他来地下决斗场。作为櫂和准的对战受害者,说实在三和很不想参与到他们当中。由于那个对战系统的魄力太强,三和至今也还没习惯。 三和到了之后,战局已经接近尾声。准的伤害已经到了五点,而櫂那里却只有三点。用先导者攻击。双重触发。暴击触发。……手牌连一张都没剩的准只能认输。 “……是我输了。那就来我房间吧。” “啊啊。” 所以说为什么会是这样?三和也被带到准的私室当中,听见了以下这天方奇谭一样的话题。总而言之,就是准以身体作为彩头向櫂提出对战,结果如同三和看到的一样,是准的惨败。准现在在洗澡。 在这之中三和的心情一定是最复杂的:你们之间的对战,平时让我看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赌输了要做爱也得我看着不可?! “这不该是我应该看的东西吧……”三和看一眼坐在床上的櫂。如果事后被告知这件事的话,他还能当作是櫂的桃花新闻的其中之一,但是自己作为旁观者,就仿佛是加入过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这让三和觉得很尴尬。 “你就待在这里,要有人见证我收到了赌注。”櫂坐在床上。准穿着浴袍走出来,看到三和的时候很惊讶。他完全没想到櫂会让三和在现场待着。 “……你要待在这里吗?”准望向三和。准当然是想把三和流放出这个房间,再怎么说在床上的时候被人看着也让准背后一寒。 “啊~…我是没有这种爱好啦。”三和举手投降,“但是櫂想做的事情,我阻止不了。” “……我也不是很想做。”櫂埋头在月考先导者当中。准的房间里有之前的每一期,看来他对于表面的世界也很有了解。 “你不想做吗?那为什么还……”还会和准在这里?还把我也拉上了。一时间,三和突然没有为櫂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因为这家伙在对战中赌上了身体,我赢了。”三和控制不住想笑出来。所以你们才会在这里做爱?因为櫂接受了准的挑战,所以赢了之后,就算没有这个倾向,也不得不和准做爱吗…… “噗…”三和的笑声在櫂的眼神下被他吞了回去。可是真的很好笑啊!不过想了想,如果想和櫂上床的话也有这个途径?拿自己的身体来赌之后,櫂就不得不收下赌注。啊但是在下面的话我还是…… 完全没有顾及三和飘得越来越远的思考。櫂将手伸向了准的浴袍。虽然感觉现在说话有点煞风景,但是这个问题如果不问的话说不定后面会很麻烦,三和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那个啊,我是必须得看着,还是只要待在这里就好了?” “……”櫂看来也在思考三和的角色定位。准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准,我懂的,确实有个人在这里很煞风景吧……我也明白你想把我赶出去,我也想出去……三和在心里念着,“你就在这里待着,爱看不看随便你。” “收到~” 三和翻开月刊先导者,任思绪驰骋。……但是没办法把注意力从床那边移开。

“进入正题吧。” “也是呢。” 櫂不是会拖泥带水的人,他把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没多久,准面前的櫂已经是赤裸的了。櫂在脱了衣服之后一副老神神在在的样子,准把浴袍放下来,作为导入话题开始聊天。 “櫂,你在发呆哦。难道是在想那个爱知君?” 櫂只是在想做完之后要吃什么,怎么会突然提起爱知?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准:“为什么是爱知?” “诶,不是吗?我看你还挺关心他的……在碰见爱知君相关的事情的时候,櫂就不太像平时呢。”准躺在櫂身边,舒适地松了口气。 “与爱知无关。”于是话题结束。三和在心里暗笑,这两个人的对话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虽然也不是没想过櫂和爱知之间的事情,但是两个人现阶段似乎还没走到这一步。走到之后,三和又得另想。不知道准这次说出口的话,会不会让櫂开窍呢…… 还在想的时候,櫂开口催促了:“不开始吗?” 准愣了:“…我以为你会过来的。毕竟你在上面。” “在上面就要主动?”櫂皱起眉头。啊,说起来在做爱的时候,櫂这家伙总是不怎么动呢,也没什么反应。三和还一直以为是自己技术不行。看来这两个人的性经验根本毫不相融。这也有这的有趣的地方……虽然三和也不应该在这里品评别人的做爱经历。不过都被叫到这种地方,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随着气氛尽情地想吧。 “櫂是喜欢被人侍奉的那一派吗?好吧,我愿赌服输。” 准跪坐在櫂的面前。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脱下櫂的内裤之后,对于櫂的阴茎毫无评判,只是就这样含进了嘴里。这种异样但是在哪里挑逗着三和的神经的光景,让三和不由得放下了作为伪装的月刊先导者,盯着、看着、见证着两个人的性交的景象。 櫂靠在枕头上,头向上扬起。这是他忍耐的时候比较多会做出的反应。三和在这种时候往往喜欢由上面俯视着在快感中,表情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櫂俊树。啊啊,还真浪费啊,准没看到那个表情。三和不由得想。 那是因为准的脑袋埋在他的双腿之间。櫂曲起双腿,所以三和看不到细节,但是声音已经足够淫靡了。櫂因为准的口技发出很轻的喘息。准不仅是用嘴,当然也用手弥补含不到的地方。不多时,櫂的阴茎就已经湿漉漉的,沾满了口水和前列腺液。櫂在这个过程中一句话也没说。 “…櫂,要射了吗?要先射在我嘴里一次吗?” “啊啊。” 回答他的只有两个音节。准抚摸着櫂沉甸甸的阴茎,在阴囊下落下了一个吻:“不要第二次硬不起来就好。” 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啦。櫂怎么说也是正值性欲最旺盛的高中时期哦?平时射两三回差不多才会完吧。那个真的很辛苦啊……三和回想了一下就觉得呼吸又急促了些。 “……嗯……”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只有阴茎被触摸和舔舐时黏糊糊的声音。准好像还用了润滑剂,不然以体液很难想象效果会那么好。櫂抓住了床单,他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完全成了一个钝角。看来确实是很爽啊。他几乎是被迫挺直了背,头靠在床头,为了不让自己叫出来,呼吸急促了很多。 在那一瞬间,白液在准的口中喷射出来。甚至有些盛不住,从准的口边流到了下巴上。准艰难地吞掉之后,用手抹掉了流下去的精液。櫂顺手抽了一张纸巾给他。 “接下来就是正式。” “是。我刚才在浴室里已经做过扩张了,不过还要再做一下。”准朝这边看了一下。三和连忙用月刊先导者遮住自己。不用准说,三和也知道。直到三和看报导看櫂的名字看到快不认识这个字,才听到准的声音。 “櫂也已经又硬起来了,那我放进去也没问题了?” “没关系。” 这个是可以看的信号吧。三和总觉得自己也很辛苦。嘛,毕竟他也是血气方刚的高中生,看到这种场景不勃起是不可能的吧。但是他也没有开放到在两个人面前自慰的程度。 准将櫂的腿摆直了,跨坐在了櫂的大腿附近。为了进去的时候找对位置,免得大家都受苦。 櫂倒是对他的后面很感兴趣,甚至伸出手指插了进去,这引得准的全身都剧烈颤抖了一下:“…櫂!” “……很湿。”稍微用手指抽插了一下之后,櫂将湿漉漉的手指抽出来。每一次都是三和替他做润滑,他自己倒是没怎么碰过那里吧。 “那是当然的啊?要把你的放进去,不做好润滑会受伤。”准稍微坐起身,将櫂的阴茎对准自己的后穴,腰稍微往下陷一些,就把櫂的龟头吞进自己身体里,“嗯…!” 在他身下的櫂也忍得很辛苦。但是准的手法确实不错,一边调整呼吸,慢慢地将櫂的整根吞了进去。两个人的连接处都是透明的润滑液,闪着奇异的光泽。三和看得喉咙很干。 在这时候,櫂看了过来。正好撞上了三和的视线。 你们一个两个的,做爱的时候没事不要往这边看!…当然三和也想这么说。不过他只是和櫂眼神对上了而已。 没想到櫂在这时开口了:“你在看啊。” “不是你叫我留着的吗,反正不看白不看。”三和觉得自己有点自暴自弃了,赶紧换一个看不太出勃起的姿势。二郎腿行吗? “是吗。” “……还特意叫我留下来啊。难道,櫂你很喜欢在这种时候被人看?”还有心思在意我的事情——三和都不知道该不该感动一下。虽然知道答案是NO。櫂这家伙绝对没有开放到喜欢随便被别人视奸。 “你的话就另当别论。”三和想了想才明白他想说的是“让三和看没问题,别人就不行”……这算得上是信任?这种信任,三和还不知道要不要的好。虽然现在已经被动接受了。但是櫂的回答似乎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櫂的意思是喜欢被自己看——三和的脸上窜上一抹红。这还真是了不得的告白啊。虽然并没有告白过。 “在这种时候还能聊天,是我的努力不够?”准笑着调侃,他伸出手去揉櫂的乳头,因为突然袭击,櫂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压抑的呻吟声。 “很敏感……难道说有开发过?”他瞥了三和一眼。哦,很敏锐嘛,但被这样看着,这里压力也很大,“又变大了呢櫂,很喜欢被人摸?” “……啊啊。” 没想到在这里会得到正面反应。就算是准也愣住了。他也在渐入佳境,在进去之后櫂几乎是任他施为,上面和下面都照顾到的话确实会很爽。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在三和看来已经是较为柔和的表情了),但是櫂的身体很诚实,在难耐的时候也会自己攻过去,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准在自己动。 “嗯……很好哦,櫂,……碰到对的地方了。感觉到了吗?比刚才还要紧……” “……嗯、唔……” 准伏在櫂身上,几乎是压制着櫂。虽然是被插入的那一方,但以这个体位,可以说掌握尽了主动权。准凑得离櫂很近:“已经快要射了?可以哦,就射进——唔?!” 櫂不知什么时候,托住了准的后背,稍微借力一翻,两个人的姿势就完全调转过来。櫂把自己的阴茎迅速抽出来,射在了床单上。完事之后,櫂暂时就这么保持了一阵子,然后爬了起来。 “我去洗澡。”他说。

櫂离开之后,准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只是忍不住笑出声,三和也有点想笑。即使被人邀请了,也没有射进去的理由,三和也不知道。但是这不妨碍他的嘴角悄悄翘起来。 “……櫂和你做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反正看都看过了,准也就问了三和。啊,他察觉到了,不过三和对准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嘛。櫂不是很爱动,但是表情很有意思。” “确实,刚才也有看到。…平时是你在上面?” 准也是瞄准那边吗?看来三和的跑道快了准的不止五百米:“…嗯。” “这还真是……辛苦你了。”要自己做完那么多事。

在准去洗澡的时候,三和正好从外面回来。他晃了晃手中的两个瓶子,是冰茶和可乐,“喝哪瓶?” 櫂正想问三和有没有冰的。虽然不是平时喝得多的宝矿力:“冰茶。” “你不喜欢碳酸?” “你比较喜欢碳酸。”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原来是顾及到了三和喜欢碳酸。三和把冰茶丢给櫂:“……累了吗?” 櫂点点头。三和又忍不住嘴角上扬。这就是“自讨苦吃”?明明可以不接受准以身体作为彩头的先导者对战的。但是櫂看到以后瞪了他一眼。啊,太露骨了吗?但是和我睡的又不是你,有本事你去瞪准。 “而且你一点也不温柔吧,做上面的时候至少让人家不要耗那么多精力来伺候你吧。” “我没射在里面。” 三和乐了。 “这种程度称得上是温柔?www”结果三和又被瞪了,是,是,对不起,“但是除了第一次之外我都有好好戴套…” “清理很麻烦。” “我可不记得养出了你这种记仇的孩子啊~这么久之前的事情还记着。” 因为气氛很好,三和差点忘了自己还硬着。所谓男性就是这样的生物啊,但是为了把冰茶拿给櫂,他已经坐在了床边,结果马上就被櫂抓住了把柄。 “櫂?!”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櫂的语气是陈述性的,没有对此有任何评价,这样才让三和不知道怎么面对,“裤子脱下来。” “你要做什么?” “弄出来。你这样没办法回去吧。” 当然没有用嘴,只是用手。櫂的动作很生涩,但是三和在看完刚才那场情事之后,本来就已经很兴奋了。所以算得上比以往要射得早一些。随着三和的低喘,精液溅在了櫂的手上跟三和的大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三和连忙抽了张纸让櫂擦手,自己顺便也擦了一下被溅到的地方。櫂来做的这种刺激远大于刚才看的那一幕幕。 “……下次不会接受了。” “接受什么?” “这样的挑战,一次就够了。” 哈哈……该说是幸好櫂不会在三和看不见的地方和别人做爱,让三和松了口气好,还是说这一次的经历太过不寻常,让三和的感觉扭曲了也好。他在回去之后和櫂做了一次,总觉得和平时又不太一样。虽然櫂也还是那个表情就是了。说不定有比之前柔软了一点?三和这样猜测着。

fin.

百年 *櫂莲 *if:架空。他们少年时是恋人。

整整一千八百年都没有人来。魔鬼气得发疯,他下了一个诅咒:谁要是这时救了我,我就杀了他。

莲。櫂这样带着热度的声音已经很是陌生了,他一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太狼狈,但在櫂捅进来的时候,些许疼痛带来了巨大的快感,他的腰还是悬空了。他的双臂抱着櫂的脖子,像是搂着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在船上,所以摇晃是正常的。但是,他察觉到并不只是因为船在摇晃。櫂弯下腰,进得更深。他觉得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身体说不定会被捅穿。

莲,咬得太紧了。再稍微放松一点。

嗯……櫂、櫂……!他听见自己在呼唤着櫂的名字,并不是喜悦或者厌恶,只是沉溺于美好的感觉时,身体自然地选择了喊出最想见的人。

……你还是这样……

喜欢。在以前做爱的时候,他总是双手环着櫂的脖子,对他连声说喜欢。无论櫂的回应是怎么样,听到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融化了。二十岁的櫂比起之前更挺拔了。莲在这一刻,被这样抱着的时候,即使那样不甘,心里还是有蜜的涌泉在滚滚流出来。

“嗯、……哈……!”莲往下看到两个人的连接处正在渗着白液。自己也已经够兴奋了。櫂的胸膛上满是汗,现在他只想随着自己的心意。于是他凑上去亲吻櫂,但是櫂偏了一下头,他只亲到了脸颊。

莲哼了一声:“小气鬼,亲一下怎么了?”

“不怎么。”

櫂不是必要的时候不开口,但还是很性感。也许只有莲这么想?平时櫂的眼睛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冷静而坚毅的,但是在做爱的时候,是唯一可以看得到他柔软的样子。对于宠爱着的对象,櫂会稍微温柔一些。

“等一下、櫂,不要再进来……”

“稍微忍忍。很快就好了。”

尺寸比莲记忆中还要大了。再进来真的会被捅穿啊——莲确实是想这么说的。但是櫂已经挺身进去,到了最深处。这次带来的不是痛苦,而是让莲几乎快疯掉的巨大快感。虽然被插到更深处的陌生感仍然让莲感到恐惧,但是现在完全想不了眼前人之外的一切。

“忍着……什么的,和我的个性不合……”莲的脑中的话语也被搅得乱七八糟,甚至语不成句。櫂给予了他最后一击。

“我知道,所以,我会让你想不到忍耐这件事的。”

莲在心里呼喊着,这才不像櫂会说的话呢!但是身体确实因为这句话而更加燥热起来。櫂凑近莲的脸,额头贴着额头,但没有接吻。

櫂真的做到了。莲被他按在床上,因为爽过头,除了呻吟和櫂的名字之外什么都发不出。櫂在很久之前,还会因为嫌莲吵,而吻住莲,似乎是要把莲发出的噪音吃下去。但是他现在似乎习惯了,即使莲被他做得高声呼喊,甚至声音越来越嘶哑,他也没有再亲上来了。

“唔、嗯啊啊……櫂,……这样的话,我会……!”

“不许射。”櫂的声音很冷,但甘甜得快把莲的大脑给融化,“等我。”

“啊啊……!我会等的,我会等的啦,所以……!”

微凉的精液撒进莲的身体深处,櫂的手也适时松开。精液溅在了櫂的小腹上。櫂和莲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暂时停止不动。时间仿佛静止了。莲抚摸上櫂的脸颊。好想吻他。

櫂抽出来之后,莲还有些脱力。当紧密相连的身体分开的时候,连接处发出“啵”的一声。精液从莲的后穴当中流出来。

“……我去洗澡。”

“我也要~”

“那你先吧。”

莲指了指还在往外流出精液的穴口:“谁射进去的谁处理。”

“……我知道了。”在这件事情上是櫂理亏。

没想到再会的第一件事是打招呼,第二件事就是做爱。即使莲设想过太多太多他们再见的场景,也没想到现实比电视剧更戏剧性。

他们是在船上相遇的。莲是来船上的赌场,櫂恐怕是来参加卡片相关的赌局吧。这么多年,櫂逐渐隐入黑暗,就连莲也找不到他。

现在,那个找了那么久的櫂就安稳地睡在莲的身边。莲望着他的睡脸。和前男友隔了五年的相会,会变成这个样子。莲这时候也许应该哭,但眼眶干涩到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无可避免地会想到櫂离开之后的自己,是如何追着传闻去找他。坐着飞机飞到一个又一个城市,但是櫂简直像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再怎么找都没有踪影。直到存款见底,莲在返程前最后一次住在酒店时,看着露台下面的行人。 要是櫂突然出现的话,就原谅他。这是第一次飞往别的城市的莲的想法。他想象着自己找到櫂之后,两个人还能牵着手。但在那座城市里地毯式搜索之后,也没有任何櫂俊树的痕迹。

在存款还有最后一次的时候,莲还想过如果见面要说些什么话好。但是没有。那是夜晚三点,只有几个醉汉在路上躺尸。但是那里面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櫂俊树。那天莲坐到了五点,然后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就像是魔鬼和渔夫的故事。一百年过去了,魔鬼想给放他出来的人荣华富贵。两百年过去了,魔鬼只打算给放他出来的人以大地的宝藏。三百年过去了,魔鬼将其缩减到三个愿望。……一千八百年过去了。魔鬼只想杀死将他放出来的人。

莲小心翼翼地下床,从酒店的柜子中拿出餐刀。这是周围能找到最锋利的东西。他走到櫂的身边。櫂睡得很香,也许是因为有熟悉的莲在身边。

“……如果……该有多好。”

莲的手颤抖着。无法想象自己切开櫂的喉管的画面,从餐刀上,他看到自己的脸。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一刻,他慌张地想逃。可逃到哪里?这里是大西洋上,没有信号的游轮上。

莲闭上眼睛。逃到过去吧!逃到櫂和他都背着书包,前后桌,互相交换卡片看的时候。逃到他们还没成为恋人的时候。逃到他已经喜欢上櫂,为他患得患失的时候也没关系。

至少那时,他们还小。他们之间的嫌隙还没有到莲不得不仇恨他的程度。 那时,一切都还可挽回。

Fin. 想看莲想杀了櫂但是下不了手的故事(……) 写得超级顺畅!!!

  温度(上)

*真海/mob海

下起雨來了。真司會注意到這一點完全是因為優衣在出門之前拉開了窗簾,雨滴一開始只是濺到窗戶上,然後變大到真司都有些看不清外面了。優衣和嬸嬸不知道參加了什麼活動,蓮也沒回來,只剩下真司一個人看家。總覺得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很寂寞——真司已經不是會把這種話說出口的年紀。雖然確實有點。平時大家都熱熱鬧鬧的。

啊,說起來手塚也沒回來。雖然住在這裡,但真司知道他偶爾會回自己家,畢竟衣服也會換。

就在他接受今晚可能要一個人度過這暴風雨之夜的時候,在玻璃窗外唯一能夠看見的人行道邊的路燈的燈光下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影。看不清細節的紅色外套,黑色的頭髮被打濕。他靠在路燈上,真司看不真切。但是他馬上就意識到那是誰。

「手塚——」

雨。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從貨車的後車廂被丟出來的那一剎那海之發現下起了雨。司機並沒有對其表現出任何憐憫。海之躺在地上的時候仍然有些許力氣偏過頭去看貨車開走的方向,企圖記住那幾個字母和數字。但是他的腦袋昏沉得就連字也看不清楚,大雨將他的視線遮擋住了。他只能看到白光和紅光一閃而過,最後在街口消失。全身的痛楚讓他就連站起來也廢了很大勁,幾乎是爬著,溯唯一的光源,離開了最危險的馬路回到了人行道上。海之攀著路燈的柱子,雨水打在他的頭髮上,幾乎讓他看不到前方。雖然是鐵製的燈柱,在這一刻算得上是海之唯一的慰藉。他昏沉的腦袋還無法好好思考。不知過了多久,一把傘橫在了他的頭頂。瘋狂落下的雨滴暫時不能侵襲海之的身體。傘下是一個安全的空間。

海之睜開眼,努力想要聚焦看到面前的人。那個人拂開他被雨水沾濕的頭髮,看到他臉上的傷的時候倒抽一口涼氣。說起來,在之前海之好像有聽見誰的聲音,但是聽得不真切。他被那人扶起來,那人還在絮絮叨叨說些什麼,海之只覺得那人的溫度好高,也許是因為他的溫度太低。畢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呆站在那多久。他努力配合對方,將自己無力的手臂圈著那人的肩膀,那人索性丟了傘,把海之往肩上一拉,深一腳淺一腳地把兩個人一起拉到了一棟建築前。在打開玻璃門的那一剎那,海之的腦中突然清明了。那個人淺棕色混著黑的頭髮,絮絮叨叨的聲音,以及這扇開著的門,終於讓他與現狀聯繫了起來。

「城、戶……」

然後他終於因為疲倦和痛苦暈了過去。

「太過分了……」

將海之從室外搬回室內時因為大雨沒能好好看看他的慘狀。真司看到的時候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海之在進來的時候和真司一起倒在地上,他全身濕漉漉的。不僅如此,臉上也有紅腫的痕跡,似乎是被人打了。

他將手指放在海之的鼻子下,深呼吸了數次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感受到海之呼吸的熱度。啊,手塚還活著。這件事情讓他稍微安心了。他站起來嘗試把海之扛起來,卻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這具身體幾乎沒有溫度,如果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真司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手塚、手塚……!」

他晃了晃海之,剛才還認出真司的人似乎已經失去意識。不能把他就這樣擺著,首先要讓他的身體暖起來。幸好真司在出門前已經放好了洗澡水。真司將海之半拖著上樓,他也要洗澡,畢竟剛才出去的時候把傘給丟了,真司也弄得一身濕。在那種情況下根本無法避免。真司將他擺在凳子上,將他的紅色外套脫了下來。

白色的襯衫浸透了水,緊緊貼在身體上。即使從外面看也能看到滿是瘀青和紅腫。不僅如此,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味道——真司剛剛聞到的時候不覺,只是覺得哪裡聞到過,和平時的海之不一樣。這種味道讓真司聯想回一些一個人的夜晚。自己也不是沒有自慰過,但是顯然這已經超出了玩耍的界限。手塚也不像是會這樣玩的人,他自己又補上一句。

他的手指碰到了海之襯衫最上面的那顆鈕扣,真司突然莫名地緊張起來。像是幹了什麼壞事一樣怦怦跳起來,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如果他轉個頭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可能會看到一張番茄一樣的臉。真司抑制住這種心怦怦跳的錯覺,將鈕扣一顆一顆地解開。在海之的鎖骨處就有幾個紅痕,但是更多的是瘀青,在解開鈕扣的時候,真司的手腕不小心拂過了海之的襯衫,還是在突起的乳頭頂端。

剛才還像是屍體一樣任真司擺弄的海之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睫毛微微顫抖,似乎是回過神來了。但是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用無力的手尋找一個可以支撐的地方的時候,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在這時候他反而能夠聽見真司的聲音了,但是身體還是無法逆轉地向下墜去——

「手塚?!」

「唔——」

察覺到的時候真司的手已經撈住了海之的腰,溫熱的身體緊緊貼著海之的,海之在這時候才遲鈍地感覺到全身的疼痛,途中他以為自己將會被真司壓到地上,不知道對方是怎麼使力的,說不定是抓住了海之之後什麼也沒想就直接跌了個大跟頭,在浴室當中是可能的。最後的姿勢就是海之被真司拉下了椅子,但意外除了膝蓋和原本就有的疼痛之外沒有別的地方受害。搭在他腰上的手挪開了,面前的真司撞到了後腦勺的樣子,現在正在一臉吃痛地揉著自己的腦袋。還在碎碎唸著沒想到啊會不會撞出個腦震盪啊如果真的不得不住院真不想蓮來探視之類的話。

轉頭一看,椅子已經被掀飛了。如果壞了不知道嬸嬸回來之後會不會被她說……此刻兩個人腦中竟然想的是一樣的事情。出了這樣的事情,剛才有些曖昧的氣氛馬上散去了。海之想從真司身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力氣,只能用手撐著地,向旁邊滾了過去。躺在冰冷的浴室地板上。

剛才發生的事情就算不想也會在腦中出現,但是被真司這麼一弄,海之心情還是晴朗了些。總覺得城戶有一種把人拉回日常的超能力……但是他沒打算說出來。太肉麻了。真司已經站起來,他雖然沒有海之高,但是自己有一股力氣,不知道哪來的。他摟著海之把他帶起來。

「怎麼樣,手塚?能站起來嗎?」面對這樣的問話和距離,海之才想起來自己剛才遭遇了什麼,站起來的時候雖然有點暈,但是他還是穩住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城戶出去。他希望自己看起來不要太狼狽。

「嗯。我沒什麼問題。」海之雖然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真司知道的想法縈繞在心頭。就算換成別人,他這時候也不會接受幫助,但是他完全不希望真司知道這件事情,「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做,所以城戶你也不用這麼緊張。」

然後他就少見地看到真司類似於生氣的樣子——真司很少真的生氣,因為他的氣過得很快,成天咋咋呼呼的,也沒見別人覺得他脾氣差,是天生的熱心腸。但是海之確實感覺到了他的嚴肅:「手塚……」他在組織語言,但沒能組織什麼出來。但也沒打算讓步。

海之看他也是一身濕透了,只好嘆了口氣。都是男的,雖然自己剛經歷過那種事情,實在很想自己躲起來處理一下,但是這種情況總不能把真司放在外面,萬一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不好意思啊,手塚。」

「不…」

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兩個人雖然共用浴缸,但是只能夠背對背擠在狹小的浴缸裡。但是水很溫暖,海之的體溫逐漸恢復了,但是浸泡在熱水當中的傷口還是會疼痛。海之貼著真司的背,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下體的異樣感讓海之根本無法集中於兩個人的話題,真司也沒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坐著都覺得被射進去的東西從雙腿之間流出來,那種令人厭惡的粘稠感把海之帶回了下午。如果他給自己算一卦,可能不會遭到這樣的對待,也有可能他永遠逃不了。

那只是一個男客人。願意相信海之,並且讓他看自己未來的更多的是女性,但是男性客人海之也照看不誤。在提醒對方今天會有大劫之後,海之當然讓對方改變行為風格,但也有可能無法改變,只能一再小心。對方信心滿滿地離開,下午海之就被架上了貨車,記得的只有被強行灌下不明的藥物,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黑暗的車廂。海之的夜視還好,但是在幾乎無光的環境下還是看不見。讓他看得見的是突然打開的燈,刺眼的光線讓海之不太適應,他瞇著眼睛看周圍的一切。人的鞋子,箱子,以及……車突然停了下來。

「把這傢伙丟出去。」他聽見有人說。但是海之現在全身都動不了,雙手雙腳被綁住了。他像是貨物一樣被丟到地上,好歹他還能保證下落姿勢不傷到自己。那群人搜過他的身,似乎是把海之的卡盒給拿走了……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勉強能蔽體的程度。不知道接下來會被怎樣地對待,讓海之覺得有些不安。由於那種不明的藥物,海之就算解開了繩子,想必也會手腳無力。

海之躺在地上,看得見不認識的人的臉龐,大約有五、六個。如果奮力一搏說不定還能跑掉的人數,他努力地向周圍看,怎麼看都像是個廢工廠,塵土飛揚,鋼筋和箱子到處都是。

沒給他想更多的空間,在占卜的時候看起來還算和藹的男人出現在了海之的面前。那是一個冗長的故事,今天這一劫當中男人失去了大部分財產,但是人脈還在。他惱怒於自己沒能避開命運。應該說失去的太多,讓他無法承受,最後只能報復在海之身上。

接下來的事情海之不想回憶。甚至連想起些許瞬間都讓他身體麻痺起來。疼痛、黑暗以及屈辱,但不止如此。

男人的手下把他綁在一張矮凳上,有人把海之的西裝外套扯下來。他已經無法保持正常了。那是海之第一次看到如此扭曲的人的臉。原來人的臉能夠扭曲到這種程度——這種想法只在腦中閃過了一個瞬間。散發著熱量的物體就碰到了他的嘴唇。腥臭的味道讓海之想要嘔吐。那是男人的陰莖。不知何時他的手下已經聚到了海之身邊。

搖晃的陰莖拍打著海之的嘴唇,那種噁心的觸感讓海之把頭轉向右邊,以此表示自己的拒絕。但這樣的拒絕實在是太過於無力:「喂!舌頭伸出來給我好好舔啊!」

手下緊緊抓住了海之的頭髮作為他拒絕的「回禮」,海之痛得嘴巴微張,陰莖就這樣塞進海之口中。頓時,腥味和嘔吐感佔據了海之腦海的全部。陰莖塞得很深,海之想咬下去,但頭髮被緊緊抓住的疼痛讓他無法用力。藥劑估計有讓人肌肉無力的作用吧。現在的海之只能像是人偶一樣任人玩弄。即使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想咬下去,卻只是給手下以刺激罷了。

「——嘶!你還不老實!給老子舔!」

流著前列腺液的陰莖在海之口中抽插著,一直到他喉嚨的深處,讓他一次次地乾嘔,但沒人在意這個。第二根陰莖蹭著他的嘴唇。沒人敢解開他的手,只能用他的各種部位來紓解。

海之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那根陰莖在海之口中顫抖著,射出了精液。另一個人在海之的臉上射出了精液。微涼的液體灑在海之臉上,那種讓人難以形容的味道似乎浸入了海之的肌理當中。彷彿靈魂離開了身體,海之似乎能夠以第三者的視角看到自己身體的痛苦。一根又一根陰莖塞進嘴裡,抽插,射精。長久地處於這種環境當中,自身甚至可以忽略那種噁心的味道。被抓著頭髮的痛苦也可以。被蹭著手臂的感覺也可以。但是,在他的西裝褲被扯下來,強行分開雙腿時,他回到了現實。

兩個人制住了海之的腿,而一個人站在海之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的皮帶被解開,褲子被拉起來。他們在笑著——說著「這傢伙的嘴挺爽啊」……之類的。還有:「這次該輪到屁股了吧。」

有人拿著一根鐵棒在海之眼前晃了晃。似乎是工地上的用品。他們的嘴唇翕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麼——「看著點,這就是你的老公了啊!」他的話語引起了周圍一陣波動。原來那群人在笑。然後海之的雙腿被抬得更高。他們盯著海之的股間評頭論足。海之似乎在聽,又沒在聽一樣。在他耳邊似乎響起了神崎士郎的鈴聲,但他卻無力去拯救任何人。但仔細傾聽,卻沒有什麼鈴聲,只有那群人的笑聲和說話聲。

然後,那種撕裂感包圍了海之,把他拉回了現實。

手下把鐵棒捅進了海之的後穴。從來沒有過的疼痛和被侵入的感覺讓海之的腦內一片空白。痛感佔據了所有的感知器官。但是那群人以看他的反應為樂一般,將長長的鐵棒往內又捅了一截。稍微鎮靜一些的疼痛又被呼喚起來。但海之即使如此痛苦也沒有改變表情,這讓他們覺得無趣吧,所以更加深地折磨著海之。

「……啊……。」

海之用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保持思考,尋找契機。但是那份疼痛總是干擾著他。那群人極快地抽插著海之體內的鐵棒,因為血流出來甚至變得順利許多,比起第一次只是用蠻力捅進去要順多了。但是凌辱不可能只是這樣。將鐵棒抽出來之後,男人中的一個將自己的陰莖塞了進去。

比起鐵棒要細,但是有溫度的陰莖更是一種屈辱。剛進去的時候對方就輕呼了一聲:「好緊……好冰。」那是因為剛才進去的是冰冷的鐵棒的緣故吧。人類的陰莖是有溫度的,但海之寧願他們繼續用鐵棒侵犯自己。插進來的人沒多久就射了進來,當他抽出來之後,第二個人繼續補上。這種侵犯很快使得海之變得麻木。因為被觸動傷口的次數過多,痛感也變得遲鈍了。

從頭到尾,海之都沒有感受到任何性的快樂,只有痛苦。因為拒絕服從,他的臉上還被揍了幾拳,看起來一定很狼狽吧。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死在他們手上。雄一……在這種狼狽的瞬間他想到的竟是和齊藤雄一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他所有的原點都在於那一段日子,現在成為騎士阻止戰鬥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她多少有點慶幸——再怎麼樣,雄一都看不見自己那麼狼狽的樣子了。但是若是能看見該有多好,若是雄一活著的話自己再怎麼狼狽都沒關係。

最後一個男人將射完了的陰莖從海之身體裡抽出來。發現對方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們最後選擇對海之進行最後一次羞辱。他們把一面一人高的鏡子擺在了海之的面前。

鏡中的人頭髮散亂,上身還穿著被扯開幾顆鈕扣的襯衫,那上面被精液浸透了,就連海之的臉上也沾滿了白色的精液的痕跡。他的雙腿被惡意地抬起,精液從他的後穴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鏡中的人被蹂躪著,其他人對著海之露出嘲笑的表情,就連召喚獸也盤旋在海之的頭頂,似乎要把這樣無力的他蠶食殆盡。但這無法繼續傷害海之了。他因為疼痛和疲倦,只看了一眼之後就徹底暈厥了過去。

「手塚、……手塚?你有在聽嗎?」

把他從記憶中拉出來的是真司的問話。他搖搖頭:「沒有。」

「我就知道……」真司嘆了口氣,隨之表情變得很複雜,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很慌張,「……那個,這個,我說……你需要幫忙嗎?你的身體……」

海之原本應該覺得無法呼吸的。在遇見那種暴力行為之後任誰想起這種回憶都會感到噁心和恐懼,但是和真司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感覺因為真司的忸怩而消解了一些。海之甚至發現自己在笑。因為真司的關心:「不用了。如果要的話,可以幫我準備藥和毛巾嗎?」

真司點了點頭:「嗯……那,我等一下過來幫你上藥。」

海之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真司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補上了一句:「背上的傷靠自己是擦不到的吧,我來幫你吧。」

「……嗯。」海之只好同意了。他望著真司的背影。真司把衣服穿上了,正打算往浴室外面衝的時候,他聽見了海之的聲音。

「謝謝你,城戶。」

徹底解決了從後穴流出來的精液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無論洗幾次在心理上都不會覺得乾淨,但是再這樣下去對身體不好。所以海之還是跨出了魚缸。穿上了內褲。真司在外面等著他。還是那張凳子。因為在輪姦的時候,因為拒不服從,海之還是被打了不少次的。明明痛感應該已經很遲鈍了,但在真司的手碰到的時候,那種刺痛還在他的腦海中重現了。

「……嘶……」

「很痛嗎?我輕一點。」

海之感覺到背後明顯小心了許多,藥膏幾乎是點上去的。疼痛感確實減輕了不少。真司小心地從上到下,整個背部都抹上了藥膏。這種皮外傷養好需要時間,這下可真不知道要怎麼睡了。但是真司的心意是確實的。

真司還留下了另一支藥膏,是用在肛門的。似乎是趁著大雨去買的。幸好這次帶了傘,沒有淋濕。海之嘆了口氣,接受了他的好意。

優衣和嬸嬸打電話來說今天會住在親戚家中,因為大雨不好回來。蓮沒有聯絡,但他一向會照顧自己。今天只有真司和海之兩個人的樣子。因為蓮不在,真司終於可以睡床了。但他在上床前猶豫了一下。

「……那個啊,手塚。」

「什麼?」海之也準備上床睡覺。他嘗試著不同的姿勢,哪個比較不會痛。

「一起睡嗎?因為這個,你今天剛剛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說、那個……」真司還沒準備好話語,只是因為對海之的關心就這麼說出口了。海之在這種時候就輕鬆多了。在那一刻,他似乎放下了所有煩惱。連作為騎士的重擔也能在這一瞬間被他刻意忽略。只是一瞬間。

「雖然很擠,但是一起睡吧。」

不需要理由。如果必須需要理由的話——海之在此刻需要真司的溫度,來忘記那時候發生的事情。真司看到他的反應的時候緊張也解除了,釋然地笑了。

面對面顯得太尷尬了,他們沒那麼親密,還是背對背的姿勢好些。床很小,海之的背緊貼著真司的背,感到有人在背後,海之不知為何覺得安心。今天的事情也許讓城戶知道也可以。很突然地,他腦子裡出現了這樣的念頭。雖然讓真司知道了也無濟於事。他們之間的關係原本就連朋友也算不上,卻在這種事情發生了之後躺在一起,背貼著背,感受著對方的溫度。在海之打算說出來的時候,背後傳來了真司的呼嚕聲。他忍不住,甚至輕聲地笑了出來。

「……城戶,你真的……」

海之感嘆到這裡停頓了。閉上了眼睛。原本對於想起那件事的恐懼也消散不少。城戶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成為騎士是一種變數,可是這能多大地改變命運,海之也抓不住。但至少,現在的真司的溫度讓海之覺得很自在。

在不知不覺之中,海之沉入了夢鄉。

TBC.

(下)的內容會是mob真和真海!!!(大概吧)這次的事情牽連到了真司,真司被輪姦然後海之不得不看著的內容……然後回去兩個人……嗯。就這種感覺吧!

感覺我寫這篇根本不是為了寫感情而是寫抹布……但是這兩個人雖然感覺很好,但是實質上的,不是很熟啊……需要一點催化劑才可以變得很好!!(雖然一般來說感情的催化劑一定不是強姦和輪姦

寫得好爽!!!​

  World is mine

  

  *含有Megahex × 凌馬 / Megahex × 貴虎 / 凌馬 × 貴虎,以Megahex吸收地球為前提

  *個人對於鎧武&Drive劇場版的理解,非——常——雷

  *前提:某篇之前寫的抹布檸檬+檸檬瓜,看完再看可能比較好

  如果這也可以的話:

  

  

  肉體被溫柔地摧毀,化為藍色的粒子。這顆藍星此刻就連陸地的位置也被柔和的藍色光芒覆蓋著。這是此刻全世界都在發生的事情,並不單只是澤芽市內發生的。貴虎的痛苦只持續了一瞬間,他因戰鬥而殘破的身體的痛苦一瞬間就消失了。剛才與他兵戎相見的凌馬,此刻穿著平時的白大褂定定地望著他。

  這種“平時”從貴虎的記憶中褪去已久。

  貴虎有想過,若是凌馬還活著,自己會怎樣和他見面。他在懸崖下被白亞撿到的時候就想清楚了,只是至今都沒往這方面去想,以他的聰明才智,只要抓住一個線索就能夠捋清事實。事實便是:凌馬背叛了。但是,在貴虎再一次見到他前,凌馬已經死了。所以他也無從想像再會竟然會是在地球全面淪陷於Megahex這種完全沒有個體的外星生命體的時候。

  “嗨,貴虎。歡迎來到Megahex。”一隻手伸到了貴虎的眼前。他抬起頭,是凌馬久違了的笑臉,“不握個手嗎?”然後熟悉的溫度貼在他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的手上。

  “……好久、不見。”

  

  這個世界上似乎只有他和凌馬。凌馬帶他參觀他參與重建,但此刻已經變為“意識的一部分”的澤芽市。現實世界的貴虎的身體恐怕已經消解了,只有意識永生——現在他還能分辨出自己和凌馬,之後呢?在聽到“Megahex的凌馬”的介紹已經知道了。他還能認知自己是吳島貴虎,恐怕也就是現在了。

  凌馬似乎猜透他的所有心思。笑吟吟地在前面帶路,在他墜落死亡的大樓前,他突然停了下來。

  “不需要這樣擔心,貴虎。變成Megahex的一部分並不代表失去自己。”凌馬笑了,“換一個方向想吧。這是世界成為你的一部分的過程。”

  “你若是擔心的話,讓你看看也無妨。”

  還沒來得及解釋,凌馬的手覆上貴虎的眼睛。那份熟悉的溫暖讓貴虎感到困倦——可他本不應該感到困倦的。在黑暗中突然開始倒放,像是電影倒帶一樣的影像。

  從大樓上落下的凌馬,向著天空不甘地伸出手。他的瞳孔凝視在一點,似乎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到的東西。但是就這樣,他的身體跌落在地上,手、腳、身體、腦袋……變成了一灘血漿和碎肉。然後他的身體被藍光覆蓋,在戰極凌馬的屍體上站起來的,便是戰極凌馬本人。摸了摸腦袋,發現不痛。凌馬的世界連一個人也沒有,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荒野中巡遊著。直到他遇見了Megahex,那個完全“理解”了凌馬的生命體。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世界即是自身。”Megahex如此告知凌馬。於是凌馬明白了,雖是Megahex強加給自己的意志,但對於凌馬而言卻並不壞。貴虎的心臟跳得很快——他想,接下來也許會有他無法接受的事情發生。

  機器人狀的機械的生命體突然都變成了凌馬的樣子,穿著白大褂的自己無言地站在凌馬本人面前。貴虎還沒想到發生了什麼,只是腦內突然與凌馬的思考同步了一樣,閃出了一些畫面——在那間父親遺留下來的孤兒院的某個房間,訓練有素的青年凌馬跪在地板上,正在含著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的陰莖。貴虎睜大了眼睛,但是無法發出聲音,只能被逼著觀看著這荒唐的一幕幕。凌馬的口中被塞進粗大的陰莖,男人粗喘著,陰囊撞在凌馬的下巴上,從他的下巴滴下透明的唾液。凌馬看似順從地接受著男人的虐待,因為含得太深而不由自主地發出不太舒服的喘息聲,但這讓男人的凌虐慾望更加高漲。

  畫面中出現了第三個人。同樣是面目模糊的人,也許是因為凌馬並沒有看到他的臉。他的陰莖勃起了,掰開凌馬的雙腿,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潤滑,就直接插了進去。就連貴虎也感覺到了被貫穿的疼痛,因此差點跌坐在地上。但是凌馬即使這樣痛也沒有動。只是像玩偶一樣被兩個男人擺弄著。將他翻過身來,將上面和下面都塞住,凌馬必須要很好地控制自己才不會咬到男人的陰莖。他也沒有勃起,只是就這樣作為男人們發洩自己的慾望的載體,任他們施為。

  男人的動作變得更快、更為粗暴。凌馬忍住了,並沒有將其吐出來。從他的額頭上滴下幾粒汗,將陰莖塞在他口中的男人的動作微妙地遲緩——貴虎知道這件事情會怎樣——他要射精了。將陰莖連根插進凌馬的口中,三個人的動作有一剎那靜止了。只是在凌馬下身與口和陰莖的交接處,溢出了白色的精液。從口邊溢出來的精液順著凌馬的下巴流下去,滴在地上。男人好像受到了誰的指示,將陰莖抽了出來。凌馬一刻也無法忍耐精液的味道,將它全部吐在了手掌心裡,白濁混著透明的唾液從他的掌心向下流淌,從他的指縫當中漏出來。他喘著氣。那時他還留著一頭短髮。

  “誰叫你吐出來的?吞下去!”剛剛侵犯過凌馬的男人不滿他的行為。然而一個聲音阻止了他。

  “不用了,到此為止。我不需要一個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科研人員。”

  那是吳島天樹的聲音。

  那一瞬間,那侵犯了凌馬的兩個人的臉龐全都變為了凌馬的樣子。從剛才肉色、模糊的臉變為實在的,穿著白大褂的凌馬被自己所侵犯,這樣的場景完全超乎常理。凌馬跪在貴虎面前,嘴角還像是剛才一樣有精液流下來,在背後抽插的也是“他本人”,似乎還會有成千上萬的凌馬會在這場詭異的性交當中出現。凌馬將“自己”的陰莖含在口中,習以為常地感受自己貫穿自己的身體,快速地抽插著。和之前看到的冷淡的場景並不完全一樣,此刻的凌馬的臉上帶著病態的紅潮,瞇著眼睛看著貴虎。

  凌馬用一隻手穩住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捏住了貴虎的下巴,親吻了他。

  苦澀咸腥的味道在兩個人的舌尖擴散。凌馬離開的時候,兩個人的嘴唇中間拉了很長的銀絲。貴虎的身體也像是傳遞到了些許凌馬感受到的快感,酥麻的感覺在體內傳導開。腦內又浮現了兩個人第一次做愛時候的感覺。凌馬說提出想在上面,於是貴虎便讓他進入,甚至努力地為凌馬學習口交的情形。這一定也是凌馬想讓他看的東西。

  “來感受吧,貴虎。”

  我初次插進你身體的喜悅。我第一次從你身上得到的,除了欣賞之外的東西。正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我才會第一眼就看中了你——看中了你的愚蠢、利他……所以我才能背叛你。

  對於戰極凌馬而言,第一次從誰人身上得到的優越感。也是他從第一次性交的時候就從未感受過的優越感。“那個吳島天樹”的兒子在為凌馬口交。即使想到都讓人覺得眩暈。再不用說貴虎願意做在下面的那個。也許在那些個夜晚,凌馬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慾望有多麼深重。——他想要全世界。世界曾屬於吳島天樹,可能未來會屬於吳島貴虎。但,不一定不能屬於他戰極凌馬。所以,無論自己的手上沾了多少血,他都要擁有這個世界——

  “在這裡,因為世界就是你本身,所以能夠嚐到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貴虎,你也一起來吧。”

  凌馬伸出了手,似乎要觸碰貴虎的身體。不知何時,貴虎已經赤裸地站在了凌馬面前。到處都是凌馬,甚至分辨不出哪個才是剛才和他說話的那個。或者說,每一個都是剛才和他說話的那個。凌馬和他的身體很契合,只是掏出了陰莖就插了進去。貴虎似乎以凌馬為媒介,成為了Megahex當中的一部分。說是一部分,卻也是全體。因此在凌馬插入他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快感不僅僅是被插入的感覺,同樣也有插入的快慰。而且,凌馬並不是一個人。

  啊啊——我知道了。貴虎終於明白凌馬的意思了。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所以所有的凌馬感受到的快感都會集中於一人身上,而每一個個體都能夠感受那樣強大的快感。就連被牽扯的貴虎也馬上無法承受那樣龐大的快感,射出的精液濺到了自己臉上。凌馬的陰莖埋在他的深處,貴虎的全身彷彿都成為了性器官,傳導著凌馬所感受的過於激烈的感覺。一次又一次地,凌馬並不是一直插在他的身體當中,而是會站起來,換上另一個。貴虎就這樣被一個個凌馬侵犯著。即使心中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卻沒有力氣抵抗。他的肉體早已成為Megahex的囚徒。凌馬是他的接引人,他變成這樣是注定的——

  

  但是。不是這樣的。凌馬不會屈從於這樣的身體的快感——

  高潮的時間太長了,整個人的意識都變得很朦朧。被插入和插入已經沒有了界限,貴虎似乎也要和凌馬融為一體。但以他對於摯友的了解,直到現在都無法理解的事物,可是現在卻像是觸到了什麼,讓他的身體雖然沉淪,神誌卻是清明的。他本能地覺得凌馬不僅僅是這樣的。以凌馬的意志,即使這樣龐大的快感,也不會讓凌馬失去理智。

  “怎麼了?貴虎。”凌馬呼喚著他。就像是那天晚上一直呼喚著貴虎的名字。

  “你……不是……——”

  “凌馬……已經、死了。”

  微溫的液體打在了貴虎的體內。他這一次才感受到了那種能讓人窒息一樣的快感。他忘記了呼吸,全身都因為凌馬的射精而顫抖。即使時間並不長,對他而言卻像是過了很久。但,一切結束了。凌馬的手離開了他的雙眼。

  “……世界上是有靈魂的,貴虎。”凌馬就好像沒有經歷過剛才的一切,整理了自己的白袍,站在貴虎面前,“即使有記憶,沒有靈魂,經歷了Megahex的篡改的‘戰極凌馬’也能夠被你認出來嗎……”

  真正的凌馬要是知道了,一定會不屑、憤怒……總歸該是這些反應。畢竟自己即使死了,也留下了“指令”來引導之後的人們,也不至於要聽命於Megahex,作為它的附庸。若是可以,自己定然會對Megahex進行改造,取而代之,從而成為另一個維度的“王”。凌馬正是有著這樣的能力和野心,而誕生於Megahex的擁有同樣記憶的凌馬,卻無法反抗自己的“生身父母”。

  所以貴虎知道,這並不完全是凌馬。

  “貴虎。”

  從凌馬眼中折射出異樣的神采。就在那一刻,貴虎恍然覺得自己回到了澤芽市,他們剛才還在決戰的地方。反應過來時,他的劍已經刺穿了凌馬的胸口,而凌馬的劍貼在他的頸邊。在變身狀態下看不到凌馬的臉,貴虎卻覺得他在笑。

  “你果然很厲害。”

  不知是凌馬本人的感受,又或者是身體中留下來的殘餘思念——也許是那麼多年都“在一起”,凌馬也曾“真心”對待過貴虎,但這一切現在都已經不可考了。但這一刻,種種思緒緊緊地黏在一起,拋給了貴虎。不知這是真話還是假話,到了這個份上,真話還是假話都已經不再重要了。貴虎想珍惜這最後一次的會面。

  “不愧是我一眼看中的男人。”

  凌馬的嘴唇翕動著。然後是巨大的爆炸。離得太近,貴虎只覺得一陣熱風掀得好近,貼面而來。他閉上眼睛為凌馬默念,也許不是祈禱,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即使是間接的也讓他上不了天堂了。若真的像是Megahex當中的凌馬所說,世界上有靈魂的話,也許等到貴虎離開這個世界,去往另一個需要贖罪的世界的時候,還會再見到凌馬也說不定。僅此而已。

  

  

  

  

  

  

  

旧作:完成于……不知道啥时候,lof怎么网页版不显示时间的吗><

[ 逆轉裁判 / 霧成 ] ポーカーフェイス ポーカーフェイス

*牙琉霧人 × 成步堂龍一 *《我的危險妻子》的梗存在。

最后の切り札 差し出す前に 暴いてみせるから

住在第十三號單獨房間的男人看著看守開了牢房的門,早已習慣了牢獄生活一樣。在牢房中間,書架前面的看上去很豪華的椅子上坐下,像是國王一樣——成步堂不由得這樣想,不過,牙琉霧人早就失去了他的王冠了。 「啊呀啊呀,這可真是……稀客啊。」 霧人說著,露出了一臉看不出底細的微笑。是看不出底細,當然也看不出他的真實的情緒——有時候成步堂會想,什麼時候這個人才能扔下他的「製造的形象」,表現出真正的他自己呢?成步堂曾經差點成功過,但是後來他失敗了,牙琉霧人還是太過深刻,不會被輕易地打動。成步堂想象著——理所當然牙琉霧人真實的樣子並不會有多麼好看,但是的確是可以伸手碰觸而不是空蕩蕩的,讓人摸不著底細。 「真沒想到,你會特地到我這狹窄的堡壘來。」 「牙琉…」 的確。牙琉霧人是「國王」,同時也是「階下囚」。如同國王的態度和他身為階下囚的身份,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了。 他的「完美」的笑容在他的臉上顯得非常合襯,如果不是成步堂認識他多年,他大概會覺得這個男人只是在溫柔地笑罷了。 但是這個男人的笑容下面到底有什麼——誰能夠知道?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和他做了七年「朋友」的成步堂不知道,被他疼寵了兩年的徒弟王泥喜不知道——現在看來,和他在一起二十四年的牙琉響也看來也不知道。這是牙琉霧人的成功之處,他把面具和他自己結合在一起,最後他自己本人成為了面具,本質隱藏在笑容裡面已經混上了太多雜質。 「……你看起來精神蠻不錯的嘛,成步堂龍一。」 霧人用著完全沒有一點不舒服的聲音對他說,就像是說「能夠和你戰斗,我真的很高興。」的時候,虛偽的挑不出一點錯誤笑容。 「……你也是啊,牙琉…」 互相客套著。成步堂稍微有些想笑,自己到底是想要來這裡和牙琉霧人客套的,還是把那些碎片拼補起來的?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本心了。對於牙琉霧人到底是想要伸出手還是鬆開手,亦或者自己的眼睛已經離不開這個人了。 看到成步堂有些發呆的樣子,霧人放下了指甲油瓶子,順著成步堂的目光看過去。 「真不可思議,在單獨房間,看完的書總是很快就會堆積起來呢。」 隨意得就像是一個玩笑的牙琉霧人的話,成步堂卻沒辦法完全放下心回答——誰知道牙琉霧人到底會出什麼牌? 啊啊,沒錯——他們就像是在打牌,牙琉霧人和成步堂龍一兩個人之間的牌局。霧人不夠成步堂的經驗,提前放出了自己的王牌,一手好牌打到爛。成步堂潛伏著。 他要的不是這個——他要的是,他要的是—— 但是他還是用著怎麼樣都好的表情說:「堆積起來的似乎並不只是書本呢。」 「嗯,那不過是一些小小的收藏品,」霧人抬頭對他笑著,他有什麼時候不笑著的呢,成步堂不禁想,「因為監獄裡面有認識的人,所以這樣一點點小小的任性也能被允許喔。」 他在說「小小的」的時候,右手做出了一個「很少」的動作,他的指尖抵在一起,微微地可以看得見指甲在發亮。 成步堂突然就有握住他的手的衝動。 雖然他並沒有這樣做,牙琉霧人的笑容也在提醒他:這是上策。他又隨口找了椅子的話題。 「……很豪華的椅子呢,大概比我事務所的那一把多一個零的價格吧。」 「在這裡的話,座位的舒適度就變成最重要的東西了呢。——这跟你那邊的椅子,差了有兩個零吧。」 成步堂在心中暗自笑著——一如往常的對話,好像在哪裡聽過?

「紅酒?牙琉,你又過來這裡做什麼?」 「慶祝啊,當然是為了慶祝我又辦完了一個大案子。」牙琉霧人手中拿著紅酒瓶。又是看上去貴得成步堂的工資怎麼樣都負擔不起的貴重東西,他在離鋼琴最近的位置坐下了,一邊吩咐服務員,「這裡,請幫忙點菜。」 「……為什麼你辦完案子要來找我慶祝啊……」 「嗯——大概是因為我們是最棒的朋友吧?」 「……說的可太容易了,你。」 「我們可是七年的交情呢。」 霧人笑了,成步堂雖然不太舒服的樣子,還是拉開了椅子坐下去,面對著馬上就上來了的俄羅斯菜,成步堂不自覺有些想要皺眉。 「這樣又算是欠你人情了。」 「哪裡哪裡……這樣吧,我們來打賭?你來猜猜這瓶紅酒多少錢?你贏了的話就由你付賬單吧。」 「……哈?」 紅酒被倒進杯子,看不出,大概是法文吧。牙琉霧人用了日式的文法念出了那個彆扭的法文名字,然後笑著說:「L'amour eternel……永恆的愛,有趣的名字呢。」 「一點也不適合我們兩個人。為什麼是這個?你最近看了什麼新劇了嗎?」 「……不,很適合喔。」霧人笑了,沒有解釋原因,他舉杯。 「敬最棒的朋友——好了,猜一下吧?」 「嗯……二十萬日元?總覺得和你配得上的只有這種呢。」 杯子相碰,紅酒的色彩叫人陶醉。霧人的笑容一下子燦爛起來,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感情,只是為了這個報價而露出了笑容。 「嗯……錯了。多了兩個零呢。」 「牙琉你會喝這種價位的紅酒……很難相信呢。」 「你到底對我抱著怎樣的刻板印象啊,成步堂?」 「……國王,吧。戴著王冠,拿著權杖的國王大人。」

「——最棒的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就出了口,成步堂發現自己的眼神已經投到了一邊的玫瑰花上,纖細的花總是讓人心生好感,不知為何,成步堂卻並不覺得玫瑰適合牙琉霧人,要說是適合的話,也不應該是紅色的。 他適合——一時間對於花朵不怎麼了解的成步堂想不太出來。 「這個,是你自己照顧的嗎?」 霧人的眼神順著成步堂的手指望過去。他露出一臉「我明了」的笑容:「嗯,那個啊,可是非常纖細的,需要花相當多的時間去照顧,可謂是——」 他的聲音小了,但是在牢房裡面還是聽的清清楚楚的:「最棒的朋友,呢。」 「“最棒”……嗎?怎麼說,讓人覺得你也蠻可憐的。」 「是嗎……呵呵。和他在一起玩耍,有時候也會被咬的。」 「被、被咬?!玫瑰花會咬人?」 「……我說的,其實是在旁邊的照片。那隻獵犬,叫做Vongole的可愛的傢伙。」 「是狗啊……」成步堂不知道該怎麼樣。曾經他也是被叫過狗的,那時候他還是個新人就和狩魔豪對上了,被對方說「我孫女養了一隻叫做龍一的狗」,現在又被霧人用了「最棒的朋友」和一隻狗比喻。 霧人笑著說:「和你稍微有點像呢。Vongole這傢伙……你們都是“背叛者”。雖然你也沒把我當成朋友呢。不是嗎?」 「……你如果這樣覺得的話,就隨你想吧。」 「不必再這樣東看西看了,想問什麼直接問就是了。」 成步堂還是問了霧人關於他的殺人的事情。霧人還是打哈哈過去了。他送給了成步堂那個瓶子,成步堂還看到了他心間的五把黑鎖。 「——!!」 「怎麼了?」 「……沒什麼。」 「要給人生留點餘地唷。」 牙琉霧人什麼都知道,唯獨不知道的就是,他的一手好牌已經打爛了。成步堂握著那個瓶子,澄清的液體在瓶子裡面搖晃著。牙琉霧人自用的東西不會有毒,但也不排除他在裡面藏毒——成步堂聞了聞,有一股花香,也是和霧人合適的味道。 在水晶的瓶身上寫著名字和產地,成步堂看著它——它已經是成步堂的所有物了。這是他的王牌。 「……成步堂,怎麼樣?我自己很喜歡呢。」 「不壞。……我稍微想問一下,和案件無關的事情。」 「你問就是。我現在被你問其實也沒有否決權吧……在和案件無關的事情上的話,請說。」

「——你有把我當做朋友嗎?如果事情不暴露的話。」 「雖然以你的敏銳總會發現的。我的答案是……Yes,不過你也不要因此就得意洋洋的喔……只是因為最棒的朋友總會對別人造成傷害而已。無論是你還是它……都對我造成了傷害。」 「那是你做人做成這樣的報應。」 「嗯,那就算是我的報應吧。」 霧人笑了,好像那時候一樣,舉起那杯叫做「永恆的愛」的酒的時候,他還是緊握著他自己的王牌,雖然這個國王,可能連自己有什麼牌也不清楚呢。 不過,即使是這樣——成步堂還是能夠察覺到,也許對方也察覺到了他們的關係比起朋友要更上一層樓的事情。作為階下囚的國王在會面的時間裡,還是好好地接待了仇人,昂著他的高傲的頭顱。 霧人還是泡了紅茶。的確是好茶,雖然成步堂不懂品茶,但是聞到那個香味就知道,是他這樣的人沒法觸碰到的世界。仔細一想,牙琉霧人一直致力於把成步堂帶入「上層社會」。無論是用餐禮儀還是上層的一些別的事情——成步堂不知道他自己的心情,是否在和牙琉霧人相處時戴上的假面具融合在了一起。不過這也沒關係這也沒有辦法了。 他已經抓住了牙琉霧人的弱點了,有足夠的證據和把柄了——想到那一刻他覺得稍微有些憐憫牙琉霧人,但是想來對方是不會接受他的憐憫的。 「牙琉,你認罪的話,可能還會有個好結局。這是我作為朋友的建議——畢竟曾經,我也是“最棒的朋友”呢。」 「你在說什麼呢,為什麼我不知道?……雖然我曾經把你當做朋友甚至最棒的朋友,現在你也不過是我的仇人。這些事情不勞你費心。」 看守正好進來通知會面時間到了,霧人笑了,他倒了兩杯茶,成步堂沒有喝。他站了起來。 「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那麼……希望我們不要再會了。——曾經的“最棒的朋友”,請保重。」 「啊啊……你也是。」 門被關上。霧人撫摸著杯身,紅茶是很快就會冷掉的東西,和友情一樣沒有辦法讓人信任呢。 總之,總有一些不會壞掉的東西存在的,即使他再也不能去尋找。例如親情。 雖然他不會知道,接下來作為他的支柱而存在的親情,也會像是鹽柱一般,碎成誰都分辨不出的殘片。

「即使是說“請不要再來了”仍然還是來了嗎,成步堂龍一。」 在那場庭審之後,霧人幾乎是陷入了完全的沉寂之中,有一段時間他似乎也不讀書,當然也不接受會面,自己一個人在單獨房間裡面。他沒有塗指甲油的餘地了。 最後他竟然同意了成步堂龍一的探訪,還通過了某些人撤掉了看守,為了他最後一點的「小小的任性」。 「啊啊,畢竟除了我之外,看來也沒有人來看你嘛……」 「有的啊。不過不想見他們罷了,與其被他們東問西問,還是和你待在一起自在一些。」 「你明明討厭我,卻還是覺得和我待在一起很舒服……牙琉,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沒有。與其聽響也他們的“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不如和你一起,反正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過就這麼點人脈,也不是不能幫你。看你這樣子——你考回去了了啊,律師徽章。」 「是啊——怎樣?沒有辦法逆襲的國王大人?」 「不怎麼樣。我也不是什麼國王,甚至於我根本就沒有皇冠和權杖。說是感想,那就恭喜你了,雖然說現在沒有紅酒乾杯。」 「我有。」成步堂從包裡拿出一瓶紅酒,「……你之前帶來的那種。我想你大概會比較懷舊。」 「……啊呀……該怎樣說呢,命運重演?」 「啊,算是吧。」 「總之用紅茶杯來乾杯吧。」霧人在紅茶杯裡面倒了紅酒,「……恭喜成步堂大律師重出江湖。」 「不,牙琉……我要的不是這個。」 「那你要的是什麼?我不明白。」 「你不會不明白的……為了“最棒的朋友”,乾杯吧。」 「哈,你還在在意那時候的事情。別忘了你是我的仇人。」 「敬最棒的朋友……牙琉,我得說,你之前有事情說錯了。」 「嗯?什麼事情呢?」 「我並不是沒有把你當做朋友的。」 「什麼呀,這件事?現在怎麼樣都好了吧。」 「是呢。那麼就乾杯吧。」

END

舊作:完成於2016-05-26

那个男人死后洪水滔天

*牙琉雾人 × 成步堂龙一 *死ネタ

“真没想到你在车上也能睡着。” 雾人从一个不那么愉快的梦里惊醒了,梦里少女的脸一直困扰着他,甚至让他难以入眠。对于成步堂的话,他过了些许时间才反应过来。 他现在在自己的车上,然而司机是成步堂龙一。雾人确认着周边的风景,的确是自己家附近的住宅区,看样子早就应该到了,而成步堂却还在绕着住宅区一圈一圈地开车。 “到了地方就叫醒我,别在这里绕圈圈。昨天晚上我没给车加油,怕撑不到我家就没油了。” 成步堂握着方向盘,雾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人会开车的事情,虽然他自己也会。今天是因为他喝酒了,成步堂才拿了车钥匙开车送他回去——再之前,他们好像坐在昏暗的餐馆里吃饭,成步堂被寻上来的那些人指着叫他弹钢琴,成步堂弹了,实在难听,虽然雾人老早就知道成步堂不会弹钢琴,但是婚礼进行曲能够弹得像是哀乐一样,也是造化弄人。 无论是什么都算是造化弄人。谁能够知道,当年那个大律师,此刻变成了扑克牌专家,当年他用来凌空一指真凶的手,在钢琴键上跳动。而他牙琉雾人,七年前还只是个有名的律师,现在却被安上了最强的名头。 雾人站了起来找那群人交涉,似乎是特意过来找茬的,他也没说什么,只说能否代替他的朋友来一曲,他的本业是拉小提琴,但是在钢琴上也有些造诣。 他被同意来一曲,于是他弹了他唯一会的那首钢琴曲,既然是唯一会的,那也就算是能够入耳的。弹完了之后,有稀稀拉拉的掌声,雾人回过头去,对上成步堂的笑容。 “牙琉,水平不错。” “过奖,只是平时随手有学一学。” 成步堂笑起来很少有“真心”的感觉,就算彼此互相利用,他也做出了能够让人信服的那种感觉。雾人看过一个研究,说是人怎么能够看出别人是真笑还是假笑。雾人想,成步堂的笑容,是结结实实的一个谎言。 反正现在这个世界上哪里缺少谎言了?反正也不对对方真心相待,那么不使谁尴尬的语言就出来了。 在最后,雾人不知道为什么喝了点酒,而成步堂不喝酒,说是女儿不喜欢。雾人比谁都知道“女儿”是谁,他点点头,自己喝。 在车上,酒稍微有点上头,他已经几天没好好睡,在自己车上,换了个司机却意外安心起来,最后竟然睡着了。 虽然还是摆脱不了梦到绘濑真琴的事情。 成步堂把车开到了雾人的小区门口,他的事务所其实还是很近的,步行回去没有多久,于是一般是雾人送他回家。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成步堂也没忘记说了雾人两句。他开玩笑似的说。 “牙琉,你不觉得这样子深夜只有两个人,稍微有点像是参加完酒会的夫妻呢,喝醉的妻子被丈夫扶上副驾驶的剧情之类的,最近的剧集出现得不少。” “……不,我不这么觉得……说到底……”雾人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忍着疲倦,“有哪个男人会任由自己的妻子在酒会上面喝醉而不沾一点黄汤?而且,情况明明更像是因为丈夫喝醉了,妻子才来开车的剧集。” 雾人并没有否认参加完酒会的夫妻的说法,而是侧过去否认了事情的可能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的,他只知道成步堂一定是故意的。雾人下车,成步堂泊车以后把钥匙给他,两个人在雾人家楼下道了再见。 雾人上楼了,大约寄住在自己家的王泥喜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避免吵醒王泥喜。

如果问他,为什么当年选择的是成步堂,雾人大概说不出来,不过说不出来成步堂也知道,因为选择他而不选择自己的嫉妒心。 因为或真敷扎克放弃了牙琉雾人而选择了成步堂龙一,这不代表雾人不优秀,而是代表他不被人家觉得他善良。因为他必须为响也铺路。 他有太多原因,但是这不构成他陷害成步堂龙一的理由。牙琉雾人不够善良,牙琉雾人不被选择,这些原因和成步堂龙一一点边都沾不上,实际上雾人也并不觉得,但是就是嫉妒,从头到尾毫无预兆的嫉妒,对象就是当时被选择的成步堂龙一。 成步堂龙一被选择为或真敷扎克的辩护律师,也同时被选择为牙琉雾人的复仇对象,而工具是或真敷扎克的女儿,这真是一场好戏。雾人仿若置身在外,看着委员会的人,响也,最后是成步堂。这些人在他手上被提着木偶线跳舞。 雾人甚至有些入迷了一样为成步堂奔走,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情,是恨或是欣赏,好像都有却又好像都没有。雾人总觉得,那大概是因为他想要让这个局面更加让人猜不透吧。 又或者,他的确是被成步堂吸引而去的,雾人借着为成步堂奔走的事情,成为了他的朋友。这件事情仿若顺理成章,等到雾人意识到“我究竟在这里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俄罗斯菜馆里面点上了特色套餐,而对面坐着不弹钢琴的钢琴师成步堂龙一,他已经不是律师了,并且开始安于现实地工作挣钱,虽然当时他挣的钱还没有他的女儿多。

雾人想过很多次,成步堂败在他手下的表情会是什么,但是他并没有称心如意。他们成为了可以说是好友的关系,成步堂把他的电话放在紧急电话的第八号键,偶尔通电话,常常出来一起吃饭。雾人亦如是,他的紧急电话一号是父母家里,二号是响也,三号是王泥喜……直直排到第五号,伸手就可以碰到的地方就是成步堂的电话。不过他一次都没有用过就是了,是因为每一个电话号码都记住了。 直到浦伏影郎——或真敷扎克再一次回到雾人的生活中,他的世界被打得一片粉碎。没有朋友,没有弟弟,没有徒弟,没有狗。只有窄小的十三号单独房间和他的藏书,谁都没有来看他,包括曾经被他捧在手心上的响也和王泥喜。 在十三号单独房间里,雾人开始重新做噩梦,梦见绘濑真琴。明明之前王泥喜来了之后他就很少做梦了,大概是因为费了太多心力来教这个孩子,所以被背叛的感觉才意外的深刻。 把王泥喜当做武器报复他的是成步堂龙一,还是以当时雾人算计他时的方式,成步堂是最明白为什么雾人会选择王泥喜,然后却在两个人相处的生活中,逐渐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的。雾人如果有心力的话,应该还能够称赞成步堂的谋略,让他没有办法指证那个拙劣的假造的证据,不然王泥喜就会被夺走徽章,像是当年成步堂一样。 在监狱里面很安静,安静到只要一个人想,就能够想起很多事情。雾人当时在或真敷扎克逃走之后,着手调查了许多事情,或真敷家的事情也是,然后看到了王泥喜就知道这孩子是或真敷家的血脉,收养了他。成步堂在这些年里,也没有特别的表示,也没有特别的火花,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就会让人感受到空气中的暧昧。但是此刻来看,意味是完全不同的。 他不得不合理地怀疑成步堂是否就在那时候就开始算计,如果是,那么这七年的意义将会完全不同。 雾人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感受到了柔软。 但是,计较这七年真的有意义吗?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子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计较之前的那些说法,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撕破脸了,而雾人输得彻彻底底。 也许还有余地,但是雾人却知道有些东西回不来了。他想起了最近读的史书,上面写了一句话。 我们死后,将会洪水滔天。 来自某个国王和他的宠姬的絮语,当时国之将灭,他们才开始后悔自己的罪。雾人也一样,虽然在庭上是这样说,但是真实他真的能够撑下来吗? 牙琉雾人死后,也将会洪水滔天。他犯了罪,他害了许多人,那么他必须要偿还他的罪。

成步堂最后见到牙琉雾人是在四年前的庭审前,当时他去见牙琉雾人,并且从他手上得到了一瓶指证雾人用的指甲油。现在他也去了,正在路上,他所去的地方是综合医院。 “牙琉雾人是服毒自杀的。” 谁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毒//药?当时他还在摄像机下,没有摄入任何的东西,最后还是确认了,他的毒药是在那瓶指甲油里面发现的。 他的遗书夹在某一本书里,那是一本挑不出错的历史书,用黄色的信封装着,里面并没有谈及什么,只是说他的毒//药是托关系得到的,和谁都没有关系。 他的遗书的最后一句,似乎是认罪一样。 ——我死后,洪水滔天。 成步堂确认完了,的确是什么疑点都没有的事情,牙琉雾人是自杀,那瓶阿里阿德涅上面也不过有他一个人的指纹,药粉也放在了很明显的地方。 他也称心如意了一回,牙琉雾人追求死亡,然后他得到了。成步堂最后还是走进了综合医院的太平间,那里竟然还有些人在。有王泥喜,响也,真琴,还有他的父母,大家都并没有说话。 最后大家似乎都原谅了,也许是这样吧,成步堂并不想要多想关于雾人的事情,但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些毫无意义的片段。 好像是在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那天他们出去,成步堂开车,雾人喝了酒,不好开车,于是成步堂就顺路送他一程。当时雾人似乎是酒上头了,竟然闭上眼睛养神了,成步堂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回应,那时候成步堂才发现他睡着了。 成步堂把闹人的广播关了,于是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夜里也很晚了,路上没什么车。那时候,成步堂听到雾人的声音,似乎是在说梦话。 “真…真琴……” “对不起……”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义,还以为真琴是雾人的前女友之类的,还想要拿这句话笑笑他。却发现雾人满头都是汗,眼角也渗出了眼泪。 成步堂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不出话了,只好开自己的车。 也许这几年以来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有大半都是糊弄对方的,虚假的友情。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成为朋友过,从来都是为了揭发对方而交流,但是这一刻,成步堂突然觉得,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有友情存在的。 虽然并不多,真心也就只有一点。那天,成步堂想,也许只有那天晚上他和雾人是认真的作为朋友一起的。 然而他们最后还是变成了那样——桥归桥,路归路,也许牙琉雾人最后一点的良心就是把药的来源给隐藏了,这大概是他最后一点的善良吧。 成步堂在看到了那本历史书的时候翻了一下,正好封遗书夹在了特别的一页。 “我死后,将会洪水滔天。” 那是一个国王和他的宠姬说的,大概也是雾人的忏悔吧。即使隐晦一点——成步堂恍然地想,连这样的事情,都很像是他会做的那种。

END

“我死后,将会洪水滔天”是路易十五还是他的情妇说的我不太记得。今天不复习,到周一继续复习(会被学校老师打吗XDD) 雾成还是成雾根本没有关系,反正我连脖子以上部分都没多描写的…… 其实比较多人觉得是“我死后,但凭洪水滔天”来着?但是我觉得将会比较像是正版……

僕だけのエロス

*吴岛光实×吴岛贵虎

*R-18

*女装攻,时间线是本篇前

1

离体育课的时间还有些许,男生都关在同一间教室里面换衣服。光实也解开了外衣,准备把体育服套进去。坐在他附近的男生聚成一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发出起哄一样的笑声。这果然还是会让人在意的吧。只有男生的教室中会在做什么,就算是一心学习的光实也会有些许想知道的心情。他一边穿体育服,一边偷偷把余光投到那边。

“吴岛君也对这个有意思吗?有兴趣的话不如过来看看?”为首的男生似乎是注意到了光实的眼神,对于好学生也会对“这种事”感兴趣颇有兴趣。光实平时可不会从辅导书和练习册中移开眼神,这一次只是因为他们太吵了……他把运动裤拉上去。

“…我对这些没…”当然他没能说完,就被挤了过去。原来是有别的男生有兴趣,光实正好挡了道,也被迫加入这个他平时不会注意到的小团体。

桌上摆放着花花绿绿的杂志,光实觑见杂志上有十八禁以及面向成人的标志。高中男生当中,不怎么喜欢学习的人当中有很多对性感兴趣的。只是在这个年纪还没能真的有能满足他们性欲的东西看,就会想方设法到处去找。当然,能上私立学校的自然家庭条件都不错,能拿到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杂志封面上穿着惹火的比基尼的美女露出笑脸。男生们盯着她的乳沟,低声讨论着她的三围,当然中间也少不了和高中的女生比一比。刚才那个对光实搭话的似乎是不良少年的其中一人,也不会在意光实的身份,毕竟他本身也是有那个资本的,只是不愿意努力罢了……这样的人光实可不能得罪。所以他再向光实搭话时,光实也只能耐着性子听:“难得吴岛君会加入我们的谈话呢,你喜欢什么型的,指给大家看看?”

那一群男生有一瞬间静了一下,然后开始探头看光实的选择,开始七手八脚地比划起来,大家争着看那本杂志上美女的头像。光实用余光看见马上就要上课了,决定随便选一个作为回答。他的手指随便指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顺眼的。当然并不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现在一一去想太耗费时间。

“没想到啊,你竟然喜欢那种类型的……”男生的手已经快拍到光实肩膀上,他不动声色,往男生堆里跨了一步,正好让对方拍空,但也只能放弃,因为上课铃响了。他赶紧把书塞进去免得老师看见。

光实夹在人群里进入了操场。当然,他并没有后悔刚才巧妙地躲过身体接触的事情。男生们当然没有说刚才的话题,以免老师听见,只是光实还是有些在意……虽然知道和学习无关的事情自己不应该做。

在教科书上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都会对性好奇。只是光实已经摄入了足够的保健体育知识,他认为这已经够用了,在那以上的东西是“不必要的”。

关于喜欢的类型的后续是在放学以后。女生们一边说怎么连吴岛君也加入变态男生的行列,一边利落地收拾书本离开。光实被拉到一边,男生给他看了他“喜欢的类型”的那个人的那一页,出现的是穿着OL套装的黑色短发女性,看起来精明干练,只是胸前的鼓鼓囊囊让她看起来多了一点情色的意味。

“是,我是喜欢这种类型的。”既然谎已经说出口了,那就圆到底吧。反正光实本来就没什么“喜欢的类型”。比起外貌还是人的心灵更重要,这是小孩子都懂的真理,光实也一直这样想。理想的女性的模板要多少有多少,光实喜欢的女性却好像还没出现在他生活中一样。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不喜欢的,都是看感觉。

“啊,是她——我也喜欢,我也想被大姐姐疼爱啊!”随后他们再不讨论光实的爱好,因为他们开始讨论那个模特的不同之处:180公分。这个身高对于高中男生而言是很少能有达到的,也不是外国人。

光实再定睛一看,资料中确实写了身高。和娇小的模特不一样,比光实还高,再加上这样的装束,很难让他不联想到贵虎。

贵虎、哥哥——想到这个称呼时,喉中突然哪里变得干涩起来,让他想要咽一口唾沫。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他紧盯着杂志上那个和贵虎身高和打扮相仿的模特,好像要想象什么一样,把她的样子记在脑海里。

在男生们自己玩得开心的时候,光实偷偷离开了学校。只是脑子里还留着那个模特的印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还像是平时一样,偷偷换了衣服之后,加入了Team铠武的日常训练。只是在练习舞步的时候,不应该出现的人频频在他脑中打扰他。

——贵虎、哥哥。

他默念着。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在贵虎本人面前出现过,大概是从初中开始起,光实就没有这么称呼他了。只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会这样叫贵虎,即使对方听不见。

他跟着音乐练习舞步,看着面前的舞的背影,只是她的倩影难以映入现在的光实的眼中。他现在心烦意乱。只是因为一本色情杂志就开始自乱阵脚,这一点都不像是吴岛光实。

他的走神就连舞也看出来了,她在练舞告一段落的时候,拿着水过来问光实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光实唯独面对她的时候,只能够微笑回答,毕竟无论如何都不想给她留下坏印象。

“没什么,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他接过水,揉了揉眼睛,装作是眼睛酸涩的样子。舞果然很担心,让他先回去。舞步不是一天练成的,为了练舞搞坏身体也没有必要。

光实将衣服换了回去,徒步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比平时走得早,路上的车也很多。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他背着包走在路上的时候,黑色的车静静地停在他身边,摇下车窗,贵虎的脸出现在里面:“光实?”

“哥哥。”他也就回应了贵虎。贵虎给他让出位置,意为“上车”,他也就顺从地坐了进去,就在贵虎的旁边。他闻到空气中有酒味,在这里能喝酒的也只有贵虎。

贵虎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保持清醒。打起精神想要问光实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有时候光实看着他的样子,都想要以下犯上地问问他:哥哥,你这样勉强自己,不累吗?当然,不养家的他是没资格这样问的。所以他只是回答着贵虎的问题,然后表现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关心。

“…最近成绩没什么问题。倒是哥哥你,不要喝太多酒了,对身体不好喔。”

贵虎听了他的关心,嘴角微微上扬。总算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好了起来,贵虎却有些昏昏欲睡。光实拉了拉贵虎的衣袖,让贵虎靠着他的肩膀。属于他人的接近对于光实而言,大部分时候都叫人讨厌。但是贵虎的重量和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却让光实的嘴角上扬。

他们的车被夹在车流里,像龟爬一样缓慢。光实想,也许那时候乘地下铁回去还比较快。但是幸好他坐上来了。

属于家庭的时间是不需要想学校或者是Team铠武的问题的。就这样,光实把自己分裂成好几块,和不同的人在一起的他也是不同的。和贵虎待在一起的时间悠长而温柔,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在光实看到的家中不记得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他努力环着贵虎的腰,贵虎弯下腰搂着他的肩膀。两个人都努力把对方融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大概是光实属于家庭的记忆中觉得最快乐的时候。没有父亲和母亲,只有哥哥。

所以,我才会……

他睁开眼睛。窗外除了车流还有晚霞,霞光逐渐黯淡。他把两边车窗的遮光罩拉了起来,感受着肩头的重量,伸出左手遮住了贵虎的视线。贵虎睡得很沉,由于酒精的效果。司机因为光实的要求,把车停在大宅里,但开着车内空调,让贵虎睡个好觉。

光实睡不着,他睁着眼睛,将自己的手掌心盖在贵虎的手背上。等待着哥哥的醒来。他们的手对着出风口,被空调吹得冷冰冰的。唯有接触的地方是温暖的。

那夜,他在梦中沉浮许久。他梦见自己紧紧抓着谁的手,想要和对方十指相扣。那双手比光实的大,干燥且温暖。对方却已经有抽身而去的意思。光实抬头看。明明心里已经有眉目了,却还是想要确认。

在黑暗中,光实看到的首先是那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的是漆黑的瞳仁。他觉得陌生又熟悉,陌生在于那双眼中的感情……而那双眼睛属于他最熟悉的人。贵虎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表情看过他:冷硬的、抗拒的。他的目光简直要将光实冻在原地。然后光实失去了那份温暖,贵虎消失在黑暗中。

不要、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即使是这样地请求着,贵虎也没有回头,只是佇立在不远处。光实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是汗湿的,打开之后看到了一个纸团,湿漉漉的汗水把字给浸湿了,但是他还是认出来了。那是他自己的字。

『我对于哥哥……』。上面这样写道。他抬起头想追的时候,贵虎却已经不见踪影。

他醒来之后满身冷汗,闹钟还没到响的时间。他抬起酸软无力的身体,想去洗个澡。却在走廊上偶遇刚洗过澡的贵虎。

白色的T-shirt的领口部分湿了。贵虎刚洗完头,用毛巾擦了擦,等着一会回房间吹干。光实穿着长袖睡衣,额头上都是汗。他规规矩矩地对贵虎说了声早上好,却被拦住了。

“昨晚没睡好吗?”贵虎关切地问他,还伸手擦掉了他额头上的汗。光实感觉到那双手的温柔,让他的呼吸都变得不顺。唐突出现的心情让他的嘴唇颤抖着。他并不是因为贵虎突如其来的温柔而想哭,或者是家庭剧中不被爱的小孩突然得到家人的认可的那种感情。和那种感情一点都不搭。他发现自己想要的比那更多。

——实际上,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好像行走在混沌之中。明明是他自己的心情,却模糊不清。光实的手握成了拳,忍耐着……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忍耐什么。

贵虎在确认他无事之后离开,光实却在走廊上停住了。指甲陷进肉里的痛让他多少感到自己清醒了一点。好害怕。但是不能够紧紧拥抱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紧紧抿着唇回头看贵虎,他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如果光实喊他的话,他一定会飞奔而来……只是光实做不到求助罢了。

2.

光实从网上搜索那个模特的其他照片。像是探索自己一样,他想知道自己是喜欢什么类型。从性的眼光来看,短发或是长发,胸的大小,穿着的类型,甚至于脸型。

她只有那张照片让光实有印象,换了其他的装束,那身OL打扮的魔法就失效了,光实马上从她身上找到了不少缺点——例如因为胸太大,整体的不平衡让她看起来总是偏向于色情,无论穿什么都是这样。虽然这也是她的卖点之一。但是这在光实面前行不通。

他第一次通过学校男生得到的那本色情杂志,也是那个不良少年硬塞的。他原本想要冷着脸拒绝的,像是之前一样,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和他们不太一样……但是他失败了。那个不良少年扔下了色情杂志就走,临走前还吓光实说老师在门口,让光实马上用数学书盖住了那本显眼的杂志。这下,他失去了把这本杂志还回去的最后机会。

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扔了似乎也不好,光实只好把外表花花绿绿的杂志收进书包,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去Team铠武练习舞蹈。他的书包和其他人的一起摆在角落,看起来颇不起眼,形形色色的包当中,没有人会随便去翻人书包的。所以光实大可放心。他的形象清清白白。

他回到家一直温书到睡前,才打开来看。当然,他知道他不能看……但是这本书已经属于光实了,他也不是不能看。

色情杂志不过是香艳的图片加上简单的具有煽动性的文字。光实虽然知道,看的时候还是会心跳不已。或许是他终于一个人,不需要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他才能真实一些。

夜袭……这样的题材倒是很新鲜。也许是因为在夜里自己房间的缘故,角色都是离人们身边比较近的。像是姐姐或者妹妹。不凑巧的是光实周边并没有姐姐或者是妹妹,所以也无从思考这方面的事情。

……夜袭。在夜里走进走廊,钻进某个人的房间,掀开盖着的被子,骑在那人身上……然后是大胆又背德的淫乐。

脑中擅自出现了画面。平时夜里去厕所会经过的走廊,他静悄悄,一个人,按熄了灯。这时候就连哥哥也应该睡了,毕竟已经快要天亮了。他脱了拖鞋,赤脚走在地上,让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然后,吴岛光实打开了吴岛贵虎的房门。

叩叩。规矩的敲门声传来,光实发现自己拿着色情杂志在发呆。门外已经传来了贵虎的声音:“光实,你在吗?我进来了。”

贵虎并没有得到他的同意就扭动了把手,光实听到门开的吱呀声。他情急之下把那本杂志合起来塞进了被窝。并没有经过思考就坐在了杂志上面。他还顺了一本英语单字在手上,随便翻了一页。

英文单词是e开头。有点讽刺,第一个单字便是Eros。情欲。这是一个不属于他的年龄的词语,但是在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都明白自己是拥有这样的感觉的。只是成为大人之后他们都忘了那种阴湿憋闷的感觉。像是毛毛虫困在茧中,无法挣脱这层白色的束缚,蜕变成彩蝶。

贵虎并没有像是家庭剧的家长一样坐在他旁边,而是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光实,不知何时他们无法像照片里一样亲密了。他的问题一如既往:“光实,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成为高中生之后也不会说“被老师表扬了”的这种话,学校的生活能说的开始变得稀薄起来。贵虎也很忙,但是他想听到光实的话的这种关心,光实心里明白,但是像是发泄什么一样,他脑中快速闪过捉也捉不住的嫌恶。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请不要当我是小孩一样对我。

如果是五年前的光实大概已经很兴奋地开始解释在学校做了什么,和谁一起。贵虎则是听着,倒是有没有认真听也不知道。毕竟大人总是过于轻视孩子们的喜怒哀乐。但是现在的态度就让光实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还是微笑着用简单的话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问得不好,接下来的聊天也索然无味。光实面上微笑着,手上却不自觉地用大拇指的指甲一遍又一遍用力地划过单字书的封皮,在贵虎看不到的地方。

贵虎在走之前还强调让光实多用心在学习上。好不容易等到贵虎走了,光实才抽出那本杂志继续看。被他丢在一边的单字书背后布满了斜斜的划痕,有些交叉在一起,像是什么魔法阵的残骸。

结果,什么建设性的话题都没有说到,只是两个人在浪费时间而已。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要说话,只是待在一起说不定气氛还会好一些。当然,贵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世界树集团待着,而他在学校,在客观条件上这是难以出现的。之前待在一起休息的时间简直像是在做梦。

还是不要想了。他把刚才和贵虎的对话以及自己的不满抛诸脑后,享受起偷偷做坏事的快乐。色情杂志平平无奇,里面有光实上次说喜欢的模特的照片,想必这就是给他的理由。可是让他注目的并不是模特的照片,而是其中的一篇关于妹妹夜袭哥哥的色情小说。内容写得火热又仔细,让他看着都脸红。

暗恋哥哥的妹妹问了哥哥喜欢的类型,戴上了假发,穿上了哥哥喜欢的丝袜,夜袭了哥哥。没想到哥哥其实也一直都喜欢她,于是两相欢喜,就是这样有些甜蜜的短故事。

光实在读完了之后又读了一次。直到他察觉离他平时睡觉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些,他才赶紧把杂志放回书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中不断出现刺激性的字句。他的心跳得好快。好不容易让自己睡下了,却不安稳。

总觉得,在梦中都有甜蜜的暗流涌动。他睁开眼睛之后自己已经身处房间的走廊,他往下看,发现自己穿着白色的长棉袜,像是学校的女同学一样穿着短裙。他就这样踩在地上,穿着长袜倒也不冷。

可,这是……女装吧?

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看到现在的自己戴着长至肩膀的假发,唇上涂了亮晶晶的唇膏,身上穿的是女款校服上衣和百褶裙,上衣的口袋里装着一支便于携带的润滑剂。顺便摸了一把,他发现自己还是男人。

是在想到夜袭的时候的模糊幻想的后续。他一个人踏在走廊上,地板的冰冷透过棉袜传进来。他就这样慢慢地挪动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一步一步走近那间好像和客房没有分别的房间。

我是谁?他问自己,再一次确定了他是吴岛光实。他的目的地是吴岛贵虎的房间。以及,他的目的是——夜袭。

这个梦来得顺理成章又毫无预兆。根本作为吴岛光实的这个人就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是啊,我怎么会去这样对待贵虎哥哥啊,即使是在梦里,他也是我尊敬的哥哥啊。

另一方面心里也在压迫着:是吗?你真的如同自己所说的,没有任何时候想要反抗他吗?你有你嘴上说得这么尊敬他吗?

下午和贵虎说话的时候产生的嫌恶感。瞒着贵虎认识新的朋友,换下校服去跳舞。偷看色情杂志。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光实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意外感到畅快。因为这是反抗。

……所以,我要做一些让他更惊讶的事情。光实的脑中冒出这想法时意外地平静,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这个想法有不好的地方。只是想做就做了。

他拧开了贵虎的门把手。贵虎永远不会向他上锁,光实通过对于贵虎的熟知能知道这一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贵虎就没有锁门的习惯。从小到大,只要光实需要,他就能够飞奔过那一条短短的走廊,拯救光实。

……为什么,现在会想到这样的事情?光实只是想想,就把它忘在脑后。现在他要专心于他想做的事情。

贵虎睡熟了。他闭着眼睛将自己平放在床上,就连入睡的姿势也有科学依据说是健康又助眠的。光实望着贵虎的脸,不无嫉妒地想着。

吴岛贵虎是无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大人。

吴岛光实是无论怎么做都有“不足”的小孩。

现在就是他揭开这个男人的伪装的时候。明明知道这只是“梦”,却因为梦是他能掌控的,自由的而想沉浸其中。

因为做梦确实很快乐。

光实掀开贵虎的被子,有些笨拙地跨坐在贵虎的大腿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的是女款的内衣,他走路时不怎么感觉得到,现在换了跪姿之后,内裤便紧绷着,女款本来就比男款的要小。他用大腿夹住了贵虎的大腿,这样似乎会比较好使力。贵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动作而醒过来:他确实太累了。他最近一直在熬夜,所以眼底下有淡淡的青,看起来也很不健康。

光实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了。几乎是按照睡前读过的小说一样:他只有那个为蓝本来学习怎么做。

光实要低下头亲吻贵虎的唇。仿佛是因为他喜欢贵虎所以才做出这种行为,实际上并不是。贵虎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只是他要反抗的对象,为此他希望贵虎的那副道德斗士的样子能在梦里崩坏。……他希望,对于他的诱惑,贵虎的身体会有所回应。

戴着假发果然还是有些麻烦,光实把长发拂到耳后。他涂上的唇膏是草莓味的,有种小孩不谙世事的甜,他想把这份甜蜜也分享给贵虎一样,将唇对在了贵虎的唇上。

……这是我的初吻。虽然不会有人在意,对于家人的吻一向没有恋爱意味,光实记得小时候他也有亲吻过贵虎的脸颊,但是不会有现在这样心跳如擂鼓。……是像大人一样危险的吻。

贵虎沉睡着,无论什么反应都不会有。光实不希望他醒来,他便不会醒来。他的舌头顺利地进入了贵虎的口腔。光实还不习惯,只能按照想象探索着。他的舌头和贵虎的舌头接触了,这件事情让他的心跳好快,甚至整个人不像是自己了。

贵虎的口腔很热,舌头很软,光实甚至听到了他发出的唔唔声,代表着对光实的侵入的抗拒——说不定他是知道的。

因为光实希望他不要醒来,又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是任光实施为的状态,所以他说不定是在噩梦中发现自己被光实亲吻。光实加深了这个吻:从上颚舔舔到下颚,关键的舌头也没有放过。他离开贵虎的唇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拉起了一条银丝,马上就断了。光实舔了舔贵虎的嘴唇,尝到了甜蜜的草莓味。

光实的自娱自乐就停止在这里。因为没有贵虎的回应而少了乐趣,这也让他安心——哥哥不是这样轻浮的人。兄弟相奸也是贵虎认为错误的事情,若是光实有这样的倾向的话,无论如何贵虎都会纠正过来。无论用怎样的手法。

光实想看贵虎的反应。

所以贵虎醒来了。

贵虎的眼睛只是微眯着。在感觉到自己身上压着个人时他睁大眼睛,试图看清这个小偷是谁。他试着挪动身体让光实重心不稳,却被光实以体重和技巧镇压了。

“哥哥,你现在最好不要动比较好哦。”

说着这句话,光实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贵虎的喉咙。他的手掌心贴着贵虎的喉结,所以知道贵虎正在放松。无论如何坐在他身上的是光实,而光实不会害他——这样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入了贵虎的脑中。看来无论光实做得多过分,只要是对贵虎的,都不会让他生气。

“是光实啊。还不睡吗?”他像是话家常一样,根本就没想到光实夜晚来他房间会做什么事情。这个人永远都是那么迟钝。甚至让光实觉得他面目可憎,明明光实的表现已经明显到这个地步了,他却还像是看不见一样对着光实温柔地关心。总觉得让人生气。

“……哥哥,你这个人啊。”光实咬住自己的下唇。总觉得想要自暴自弃,做些什么表现给贵虎看,让他知道吴岛光实可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顺从。在梦里他意外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如果在外面他大概只会道声对不起然后离开,但是现在他不想。只是他不想,贵虎应当承受他的怒气。

“都是哥哥的错”。都是哥哥什么也不看的错。我的装束看起来难道不异常吗?为什么只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到底,哥哥,你真的有关心我吗?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你都一点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

他抿着唇撞了下去。贵虎的眼睛睁大,他的表情不多,但是望着光实的眼睛当中他读到了不可置信。光实心里畅快淋漓,甚至想要放声大笑。像是刚才做的一样,他强行进入了贵虎的口腔,而贵虎因为心软,明明可以咬下去却并没有咬下去。而是坚定地不回应光实的挑逗。唇和唇的相依相偎让人沉迷其中,光实喜欢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草莓的味道。

甜腻的、属于小孩的味道。是成为大人的他们已经忘怀的味道。

他感觉到贵虎推他。以成年男性的力气是不可能推不动光实的,所以他也顺势结束了这个吻,跪坐在贵虎身上。微笑着宣告着这个夜晚是光实获得胜利。

“哥哥,你是逃不掉的。明晚见。”

3.

明晚见。这对于光实而言确实是太刺激了。他醒来之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睡眠质量不太好。他整个人呈现出疲态。

就算再怎么离经叛道,强吻哥哥也还是……光实这样苛责着自己的良心。明明贵虎很关心他,只是关心不到点上。

光实没睡好,下午练舞也没那么精神。他练舞的时候喝水的时间比之前多了点,甚至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光实只要想到昨天那个或许真实的梦,就觉得不想回家。

但是这是避免不了的。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回吴岛邸。这一次他特意练到了最晚,此时早就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了。说实在如果可以的话,只有今晚不想要回家。光实口袋里的钱够他在酒店开一间房睡觉,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哥哥会担心的。无论昨天晚上发生什么,只要这句话在他心里出现,就驱动着他迈开双腿回家。视线范围内出现了家的模样,光实对着手机的荧幕微笑,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正常一点。

进门。贵虎在饭厅等着,他并没有因为光实的晚归而生气,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而是问过光实吃过饭没有,得到否的回答时让家政妇去重新做一份。

贵虎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但是他还是坐在位置上和光实谈话。这几天他们谈话的次数意外地多。但是光实现在的心情让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贵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自顾自开始说起了他对于光实的希望。

……作为吴岛家的男人的责任。对于光实而言这并不陌生,毕竟有这样一个有责任感的哥哥。只是这一次的话语听起来分外刺耳。

光实把盘中的食物吞食入肚。牛排像是黑色的泥块,从他的喉咙中缓慢地滑下去,但是始终见不到底。但是他的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将一块牛排慢慢肢解,机械式地将它们和烦心一起塞进自己的肚子。期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分辨哪些是不需要的,从而把那不需要的一部分排出体外。他的心也是,这样他就可以一直是一个顺从的乖弟弟了。

“我吃饱了。那哥哥,我先去温习功课了。”他双手合十。对面的贵虎点了点头。将放在一边的PC打开。当他的视线从光实移开之后,光实感到了安心。……我,在恐惧着哥哥。这件悲哀的事实让他想要笑出来。情绪已经完全错乱了。

那些泥块沉积在他的胃里,无法消化,也无法从他的身体中分离。从最开始就不该吃的,人们总会这样想的,但是光实没有选择。

光实拿着书包进房间,把房门锁上,冲进浴室。将自己置于喷头之下,让温热的水冲刷他的身体。他的手撑在浴室的墙壁上。他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喷头喷出的水像是突如其来下的大雨,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存在,所以他可以尽情发泄自己的心情。

房间的隔音很好,所以谁也不会进来。贵虎现在想必在楼下办公吧。明明只是一层楼的距离,光实却觉得永远到不了。

“我……讨厌这样的贵虎哥哥。”

不知从何时开始,光实竟然能够出声了。开始时他几乎出不了声,只是嘴唇在翕动着。他终于说得出口。他从被热气熏得起雾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模糊的狼狈的样子。

我讨厌这样不关心我的贵虎哥哥。我讨厌不告诉我任何事情的贵虎哥哥。我讨厌总是给我压力的贵虎哥哥。我讨厌……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镜中的自己变得模糊。看不到自己样子的光实嗫嚅着。胃有剧烈的沉坠感。他想吐。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光实自身仿佛变成了沼泽,无论什么,只要踏入他的领域便会被他吞噬。

这样的状态果然还是不能继续读书了,他换上了睡衣,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期盼着自己不要再做那个无头无脑的梦了。再这样下去,总觉得自己会变得陌生了——

只是事与愿违。

入梦的时候光实还是坐在贵虎身上。贵虎躺在床上,不知为何无法动弹的样子,光实看他很努力想要挣扎却是在作无用功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贵虎才看清楚光实的装束,之前被强吻再加上弟弟变成这样的惊讶对他而言可不是简单就能接受的。在光实的印象中,贵虎一直把光实当做左右手栽培。看到自己的弟弟兼预备左右手变成这样,就算迟钝如贵虎也该知道自己是在怎样的境地了。

“光实,你在做什么?”

即使这样贵虎也保有着应有的冷静,企图用交涉的方式让光实停下行动。不巧的是光实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交涉行为,从最开始就决定了贵虎会失败。

“……我在做什么,哥哥已经看到了,难道还不明白吗?”

“这是……”因为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贵虎的脸上的表情,光实一看就知道了。毕竟是长年陪伴在一起的哥哥,即使有了距离感,那份了解是不会变的。只是,光实了解贵虎的大部分……贵虎对光实,又了解多少呢?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请好好看着吧,哥哥。”

女孩子的装束虽然不舒服,但是贵虎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让光实很满足,甚至觉得穿着女装也不是坏事。虽然他在这方面并没有特别的爱好。

光实一枚一枚地解开贵虎胸前的衬衫纽扣。贵虎平时有进行锻炼,胸肌可以用强健来形容。但是现在他在光实的身下挣扎,这甚至让光实有些隐秘的喜悦。他并不知道男人什么地方会比较敏感,只能学着之前看到的色情杂志对女生的描写照猫画虎。

他的手指很修长,有点指甲。这成为光实折磨贵虎的利器。在光实用手指轻轻捏住贵虎的乳头时,他明显感觉到被他强行镇压的贵虎的身体震了一下,这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和贵虎的身体贴在一起,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光实眼底,那震动也传到了光实身上。贵虎不能挣脱,只能等待着光实给他痛苦和快感。

光实对于贵虎的反应很满意。这样狼狈的哥哥是第一次在光实面前出现。贵虎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一样。依照光实对于贵虎的了解而言,大概是想要说教吧——毕竟他是哥哥,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弟弟的未来,贵虎早就把这件事情当做习惯和应做的事情。在吴岛天树倒下之后他独自掌权的倾向越发多了。在家里和在集团是一样的,贵虎做的事情都是以建设为名的支配。现在轮到光实来支配贵虎了。

谁的力量比较大,谁就是支配的那一方。这是吴岛天树除了位高任重之外一直挂在口边的,作为吴岛家的人必须要知道的事情。所以哥哥,现在我就告诉你谁才是被支配的那一方吧?

光实笑了。在贵虎看来这应该是很诡异的笑容吧:弟弟穿着女装,抹了唇膏,看起来像是真正的女孩子一样,却带着平时看起来顺从的微笑对贵虎做坏事。所以他皱着眉头盯着光实。如果不下点重药的话这人大概不会知道痛吧。光实不知为何有点赌气,毕竟无论自己怎么表示拒绝和不快,被贵虎决定的东西都还是不会改变。那么只要改变这个看起来像是顽石一样的人就行了吧。

……如果不快点的话。光实感觉到身体沉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总之他必须要快点证明他是完全能够支配贵虎的。非得这样不可了。

光实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穿了女装,甚至知道这是他在网上的女性内衣店里挑了很久的白色蕾丝。尺寸肯定是小了,他慢慢地将内裤褪了下来。柔软的内裤是丝质的,摩擦光实的性器的时候带来一阵让他脑子麻痹的快感。只是碰到就这么舒服,如果把这用在贵虎哥哥身上,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光实怎么都想要享受这一刻。白色的丝质内裤从他的大腿上滑下来。如同光实所希望的落在了贵虎的裆部。

他的手解开了贵虎的皮带。明明是类似的款式,自己也有用过的,替别人解的时候就变得异常紧张。光实心中有些邪恶的期待,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贵虎不为人知的样子。也许贵虎自己也没看过。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兴奋起来。贵虎还未感觉到快感,所以他的性器并没有反应。光实将早就准备好的润滑剂挤在贵虎的性器上。透明的液体从不高的地方流了下去,因为温差的缘故贵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贵虎的震颤让光实打心底里地愉快。他这一回好像真的相信了光实并不是和他玩过家家酒游戏,而是真的想对他做什么。虽然以贵虎的迟钝还没能想到那是什么。

“我想看……哥哥会因为我而勃起吗?”

“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已经够了吧光实,把我放下来。”

“哥哥不用说得这么肯定。明明没有试过……”

光实的双腿之间夹着那件白色的蕾丝内裤,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贵虎的性器上已经淋满了透明的液体,还沾湿了贵虎的内裤,顺着他的大腿内侧流下去。光实将内裤套在贵虎的性器上。这种感觉和用手完全不同,贵虎感受到的是从未尝过的甜美感受。龟头被柔软的布料包覆着,可以感受到有掌心的温度在上上下下地摩擦。光实用上了两只手,隔着自己的内裤替贵虎手淫。

贵虎的表情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了。他想要表现出来的不屈早就被光实打破了。他闭着眼睛尝试用精神来对抗身体上的陌生快感,身体却比他想象得更诚实。他紧闭着眼睛,脸颊却已经红了,呼吸也变得不稳,微张着口尝试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变成了有些诱惑的喘息。他的性器在光实的侍奉下早就已经勃起了,变得又硬又烫,光实抚摸着都觉得有些气息不稳。这对于哥哥而言果然还是刺激过度了吗?但是这正是光实想要看到的。身体的反应是贵虎控制不住的,在贵虎即将要到达顶点时,光实盯着他的脸。这样的贵虎哥哥好新鲜,从来没见到过。

弟弟的手的温度和布料本身的丝滑让贵虎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张开口想要呼唤光实。现在贵虎的一切都是为了光实运转。仅仅是现在。

“光、实……”

“我知道了,那哥哥……可不要后悔啊。”

听出了贵虎的话语的请求意味,光实加快了速度。贵虎射精时身体的震颤被光实记在心里。他的内裤已经被精液和润滑剂完全沾湿了。他将湿漉漉的内裤脱下来举到高处。贵虎还沉浸在射精的余韵中一样一脸恍惚,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聚焦到内裤上面。反正怎样都好。光实默认他在看着自己。透明的润滑剂滴在了贵虎胸前,光实笑了。

“哥哥,在弟弟的手上射精的感觉如何?”

这是光实胜利的时刻。他本来应该觉得高兴的,身体却变得比刚才沉重多了,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混沌不清。我,在做什么……?他不知道,只听见贵虎的声音。他听见贵虎在说话。梦和现实的间隙逐渐模糊。

“对。麻烦你诊断了,尽量不要吵醒他。”

冰凉的紧贴着光实的胸口。什么?他微微睁开眼睛,房间内只点着一盏夜灯,贵虎的身姿像是守护神一样矗在他床边,还有另外的人影。他又沉进梦里,幸好这回他没有继续梦见穿着女装的梦。只记得剩下的梦中是一片温暖的昏暗,有苦涩味道的液体一次一次渡进光实的口中,他皱着眉头喝掉,那种味道已经是很久没尝过了。他皱起的眉头被人抹开,最后光实终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无论是身体的沉重还是心灵的谴责都被他丢到一边。他意外好好地睡了一觉。

4.

在光实醒来之后房间内只剩下家政妇。冰冷的房间内已经完全没有了贵虎来过的根据,就连光实模模糊糊的记忆都让他怀疑,昨夜吴岛贵虎是否有来过。答案是肯定的:“贵虎少爷昨天夜晚坐飞机出差了,在他出门前发现了您病了……已经请家庭医生来看过了。”

“……是吗?哥哥有说他去哪里了吗?”

光实坐在床上。如果他不叫的话,贵虎是不会来他的房间的。果然还是因为临行前要交代光实,即使自己不在家也要保持成绩才会来敲光实房间的门吧。在贵虎接手了世界树集团之后,他就经常需要去到各国协调处理事务,这时候就要光实一个人待在即使有佣人还是空空荡荡的家里。但是没有吴岛贵虎的吴岛邸现在却让光实觉得身心舒畅。虽然知道这不对,但是他觉得自由了。

“贵虎少爷似乎是去了外国处理公务,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我明白了。那哥哥还交代了什么吗?”光实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虽然在常人看来这大概和他平时的表现差不多,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很高兴。自由。只要贵虎不在家,他就可以拥有比平时更多的自由。更好的是,在做了那样尴尬的梦之后,他很长时间不用见到贵虎了。

“贵虎少爷让您好好休息……”

光实屏退了家政妇,借口自己要睡觉。他坐在床上,想给谁打电话却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毕竟大家应该都还在上课。想必贵虎一定安排好了光实在学校的请假事宜,他可以安心地睡一觉直到病好,但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反而让他更想出门。身体经过睡眠已经恢复了不少,他现在就想跳舞。但是他也知道健康的重要性,只好在床上看舞步的详解来打发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在光实的体感上过得很快——少了贵虎的关心,他反而轻松不少。每天在学校埋头读书,一放学就换衣服飞奔去Team铠武的小车库,和大家亲亲热热地黏在一起。最近舞团要练习的时间比之前长,可他再晚回家也不会有佣人敢置喙主人的事情。只有在每天早上看到父亲的名字出现在学校铭牌上,才让他想起贵虎。从那之后贵虎就没有消息,只要没有“准时回家”这个概念,贵虎的工作时间便会无限制地延长,直到他的身体支撑不住。光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他不在贵虎身边,也无法提醒他这件事情。

光实也有担心过,发了紧急邮件给贵虎,但是并没有回音。

那个梦也并没有再次出现。好像随着贵虎的离开,那个让光实压力倍增的梦也远离了。光实甚至开始梦到一些和Team铠武的伙伴相关的荒诞无稽的梦,让他醒来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只是这样的时间并不长,只持续了大约一个星期。

这一次他并不是从佣人口中得知的,而是贵虎打了电话来。光实在听到贵虎的声音的时候正在铠武的车库里,手机在他的口袋里嗡嗡作响,他不得不出去接电话,但是即使将门关上,门内的快乐的声音还是要飞出来一样。光实将自己关在门后,用身体堵住温暖的声音,但是还是无法全部排除。他们的笑声还在光实耳边打转,他迫切地想要打完这通电话,继续投入这个不会被哥哥理解的社团活动。

关上门,他从“阿实”变回了“吴岛光实”。魔法的时间结束了。

“哥哥,在那边如何?”

“还好。我很快就会回到沢芽市。”贵虎那里有什么响动,似乎是有谁说话,光实听见贵虎说了声等一下,反而将手机靠近了耳边,他在这种天气耳朵甚至有点出汗。哥哥在和谁说话?他听见贵虎叫了一声“雅仁”,或者是同音的什么字,那个人的声音听不清楚,贵虎回应他说是在和弟弟打电话。简短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喂,光实?”

“是,哥哥,我听见了。”

“我想说的只有这个。还有,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补上漏了的课程。”

“是。”

听到电话那里传来的嘟嘟声,光实如释重负,微笑着重新打开车库的门,用仿佛最后一次进去一样的感觉享受着这一刻。在这里他可以尽情地欢笑,不用像是在学校或者在家里一样做一个乖孩子,这就够了。吴岛光实要的只是每天都能够成为“阿实”的自由,一点点就好。这是吴岛贵虎不会明白的,毕竟像是哥哥这样的人一定从最开始就不会想要成为别人,而是成为自己、面对自己。

这恰恰是现在的光实所做不到的。

如同光实所想,没过多久,贵虎就坐在了吴岛家的饭桌上问起了光实的成绩。他去了一趟外国之后并没有什么改变,也没有谈起自己去了外国到底做出了怎样的成绩。他从不在光实面前谈这个,只会对光实谈起吴岛家的人的未来、成绩和永无止境的责任。他从没问过光实想要的是什么,就已经决定了光实的未来。当光实重新坐在贵虎对面,拿起刀叉开始分解肉排的时候他重新这样感觉到。他微笑着把这块肉排像是分解自己一样慢慢切开,看着棕色的汁液流出来。

学校、家庭、我存在的地方,里面生存着的是三个不同的我。我不得不把自己切开,看着自己流出血液才能活下去。当然谁也看不见,谁也意识不到这件事发生了,因为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战争。抗争的对象是吴岛贵虎,我的哥哥。光实在心里这样默念着。只有把自己分割成三份才能活下去,否则迟早他会在这样的生活中崩溃。

然后,在贵虎抵达了的那个晚上,光实又做了那个梦。

在睡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瞬间,他微笑着对着贵虎。贵虎的表情是至今为止光实都没有看过的,他不知道贵虎有没有因此感觉到屈辱,毕竟身体的反应是男人都无法抑制住的。被穿着女装的弟弟用女士内裤手淫而射精的场景是不会出现在吴岛贵虎身上的,光实明明知道这一点,却在渴求着出现这样的场面。这几天的快乐让他隐藏在心中的愤怒不断地生长,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是负面的感情。

“如果哥哥不在的话,我会更开心的。”他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也许对象是贵虎,他希望贵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受伤,像是所有家庭剧的家长,在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伤害了孩子之后会真心实意地认为自己错了,但是这又不是吴岛贵虎了。所以……光实只能越陷越深。已经收不回手了,他悲哀地感受到。

“哥哥,这一次我不会留手了。”在做出了这一次的犯罪宣告之后,光实伸出了手。在网络上能搜索到这方面的知识真是帮大忙了,在搜寻色情杂志的图片的时候光实也顺带学习了一下理论知识。只是贵虎没有配合的情况下果然还是有点困难。但是光实不在意,只要现在侵犯了哥哥,就能够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他这样想着,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发想,但是他现在也许是疯了。已经无路可逃了。

因为吴岛贵虎回来了,所以吴岛光实变成了这样。这份责任不应该由光实来担负才对。……毕竟哥哥是一个那么有责任感的人。

脑中转着无比芜杂的念头,光实终于将它们挥出自己的脑中。现在想把注意力放在哥哥的身体上。

贵虎的身体是无可挑剔的。为了成为吴岛家的支柱,他一直在做锻炼以及各方面武术的练习,只是练习多过实战,唯一留下伤痕的是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必须要在病房住的时候在肩膀上留下的伤痕。光实抚摸着他的胸前,将滴上去的润滑剂抹开。他的手法很不熟练,但是用来对付贵虎已经足够了。贵虎觉得不舒服一样缩了缩肩膀,这让光实的心情格外愉快:哥哥是不知道我会做什么的。在这方面我知道得比他多。这好像是某种精神上的胜利,但是离战胜贵虎还很远。

光实的手指从贵虎的胸口逐渐延伸到腹肌,他的动作很轻,却很有效地挑起了贵虎的性欲。他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出声,但是光实还是从他失序的喘息中听出贵虎已经开始食髓知味。对于接下来将会被给予的感觉,也许是一半沉迷,一半抗拒。但是吴岛贵虎不会因为简单的快感而认输的。光实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很愉快,因为无论贵虎是一个多难攻陷的人,最后都一定会是光实的胜利。那是因为贵虎有着弱点。

光实的手终于到了贵虎的下腹部。将贵虎又再勃起的性器握在手中,上下撸动的时候贵虎果然还是又勃起了,毕竟上面还留着湿漉漉的润滑剂,光实也是男人,知道男人要怎么做才舒服,将理论转化为实际行动的时候做得好才能算是天才,光实就是知道用怎样的力度不会让贵虎觉得讨厌,而会让他觉得舒服。这大概已经不在普通的“对哥哥的了解”的范围当中了。在这种地方光实总是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的是错误的事情。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最后,就是光实的目的地。他的手指上已经沾了之前倒在贵虎大腿上的润滑剂,将贵虎的大腿摆成M字型,最后将手指插进了贵虎的后穴。网络上的小道消息说前列腺能让男人尝到至今为止从未尝试过的快感,光实自己读了之后并没有想自己尝试的好奇心,而是想成为给予这样的快感的存在。他迫切地想知道贵虎被这样对待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也许是屈辱……或者是什么别的,只要有反应就好了。不,贵虎一定会有反应的,因为禁忌的快感是由光实给予的。

光实不知道前列腺在哪里,只能看着贵虎的反应。因为润滑足够,手指插进贵虎的身体里的时候只要慢一些,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贵虎因为感觉到身体里有异物,也许是因为紧张缩紧了后穴,光实不得不再加上一根手指,让贵虎能够习惯进出,贵虎并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他咬紧牙关坚持着,光实的手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沾上了更多的润滑剂,将手指插进去探索着。

贵虎在无法控制身体反应的时候是让光实最有成就感的。贵虎偶尔会对光实说谎,在他觉得需要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掩饰太平的话,但是身体的感觉是掩盖不住的。光实的手指深深嵌在贵虎身体中某一点的时候,他的反应很剧烈,表情也开始变得恍惚。光实知道自己“赢了”。他从小就是教了就会的聪明小孩,知道乘胜追击的重要性。在他的手指进进出出的时间,贵虎的反应已经渐渐无法控制了,他的身体已经在回应光实的索求,这是吴岛贵虎从来都不可能会有的体验。在湿热的后穴将光实的手指向内吞的时候,光实知道时间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真的要这样做吗?我真的要侵犯贵虎哥哥吗?现在停下来也许还可以祈求原谅,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虽然憋闷又必须将自己分裂,但是至少对得起自己。但是他只是想要而已。只是想要就对着贵虎的身体出了手。他已经不愿意去想这个梦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继续下去的了。他现在想要插进去。想和贵虎合为一体。

“哥哥,我要进去了。”

“光、实……停下……”贵虎的声音已经微弱到这称不上是反抗了。他只是就自己最后的努力想要阻止光实。但是他越抗拒,光实就越想违抗他。好像从前都没来过的叛逆期终于被允许到来,光实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于贵虎的呼唤已经无法给出正确的反应了。我现在一定是疯了,但是这就是我想要的。

光实的性器插进了贵虎的后穴。最开始他的动作还很生涩,但是经过抽插感觉到快感的时候他已经停不下来了。贵虎哥哥的身体里好热,像是要溶化其中一样将光实的性器包裹在内。以这样的体位,光实能够看得见贵虎的表情,除了表情之外也不需要看别的了,贵虎的身体和光实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只要有哪里反应比较大都逃不过光实的感觉。光实在这种时候突然不想看到贵虎的表情。无论他尝到了性爱的快乐也好,只是觉得屈辱也罢……光实都不想看到。

明明是刚才那么想看的东西,现在却不想去看。果然是因为光实害怕贵虎的眼睛。他害怕贵虎会用那种冷酷的表情盯着他。像是之前的那个梦里一样,他向着贵虎伸出手的瞬间看到的眼神。冷硬的、抗拒的。他已经在梦里见到过一次了,那简直像是冰山一样,让光实看了一眼就无法动弹了。所以他闭着眼睛低下头亲吻贵虎。他的假发已经乱了,他在吻上去的时候甚至碰到了几根发丝,他唇上的草莓味也已经消失了,但是他还是想避开贵虎的眼神,只是亲吻他。

光实的腰无法停下,那种快感几乎是要侵蚀他的脑子,让他什么也想不了。已经怎样都好了。贵虎的口腔和后穴一样温暖,光实只是一味索求着,贵虎一点反应也没有。光实闭上眼睛之后看不见贵虎的表情,只能听得见他压低的喘息,被弟弟侵犯了,到这样的程度贵虎也该知道背叛的滋味了,他不会再对光实怀有期待,甚至不可能会原谅光实了。因为这是绝对错误的。但是这种快感把光实虏获了。让他觉得怎样都好了。

“哥哥、……哥哥……”

光实的唇离开了贵虎的唇之后,他马上开始寻求着贵虎的存在,只是还不敢睁开眼。只要这时候贵虎叫他的话,他就能把这当做和好的讯号。他们从小到大不是没有吵过架,他在黑暗中听着贵虎压抑的喘息,他一次也没有回应光实的呼唤,像是光实无视了他的反抗一样。光实已经要高潮了,年轻的身体总是很容易接受快感的存在。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贵虎都没能得到许可。

光实在射精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他想,最后他应该要看着自己做了什么。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他睁开眼之后看到的是湿漉漉的贵虎的身体,而眼神再往上的时候他僵住了。贵虎从未在现实中用那种眼神看他。那甚至有厌恶,他没想过贵虎会厌恶什么人,因为贵虎在这几年甚至对于他自己本身已经不怎么关心了,更不会将关心放在无用的人身上。他的心总是放在很小一部分他认同的人身上。这就是贵虎的弱点,他总会原谅这些人的,只是光实的行为太过火了。已经无法让他原谅了。

是的,光实打心底里觉得,贵虎不会原谅他的……在他做出了这种事情的情况下。

射精的快感一阵又一阵,光实晕乎乎的。只有随着快感的波浪起伏,只是那眼神让光实如坠冰窟,但是这没有让快感削弱,而是让他更兴奋了。他在贵虎的身体里射精了。随后这个悲哀的梦就划上了句号。只是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更多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梦。

这只是个开始。

5.

他的手好冷。光实睁开眼睛的时候手臂在被子外面,他满头都是冷汗。此刻已经是下午了,贵虎又去了世界树集团,现在光实应该起来写作业,但是他只想逃。逃离这个处处都是吴岛贵虎的影子的地方。他换上了Team铠武的那一件衣服,也顾不上佣人会不会看到,冲出了家门。将佣人关于贵虎少爷的交代放在脑后,他才想起来今天是工作日,应该要上学,但是他却一觉睡到下午。现在已经是接近最后一节课的时间。

光实满身是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如果回家的话还要给贵虎一个交代,现在他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就是贵虎。他并不知道自己有哪里能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Team铠武的车库门口。那扇门里面关着对光实亲切的朋友们,关着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每打开一次都是魔法的发生。光实现在需要这个,否则他无法从愧疚感当中逃开。他从贵虎的生活范围中逃走了。他微笑着,像每一次都会做的一样打开车库的大门。

那里面只有纮汰一个人在。看来时间还是太早了,大家都还没下课。纮汰笑着向光实打招呼:“阿实,你今天特别早啊!”

“嗯,大家都还没到啊……”

“嘛,再等一会就都来了。”纮汰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他坐下,“你没事吧,额头上都是汗。”

“我是跑着过来的。”因为无论如何都想见到大家。忘掉别的一切,只要专注于现在就好。光实挤出一个笑容,拿出手帕擦额头上的汗。在很细节的部分也还是看得出教养很好的部分。纮汰看他好像没什么事情,就微笑着给他看大家一起研究出来的舞步。是偶尔因为学校放学晚,光实不能参与的部分,但是奇妙的是光实没有对于这个有任何不甘心,只要能和大家一起跳舞,和纮汰さん、舞さん一起跳舞的时间比什么都珍贵。只要这两个人还在这个队伍当中,光实无论如何都能逃到这里。从沉重的愧疚和责任那里逃过来,稍微喘息,然后再回到自己的生活中。这是他最想要的,也是贵虎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讲解还不如实际上动起来,他们都对着视频开始舞动。在车库当中要塞下大家,平时都是嫌窄的,但是今天就只有纮汰和光实两个人,位置就宽裕许多。人渐渐聚集起来,刚开始是恰吉,接下来是舞……大家都从各种不同的地方来到这里,只为了跳一场舞。最后车库实在是塞不下了,他们就在车库下的空地里,大家挤挤挨挨下楼梯,一边谈笑着。光实看着今天的天空。好蓝。简直能让人忘记所有烦恼,让人打心底里轻松起来。

因为睡眠时间过长而沉重的身体已经活动开了,光实觉得只要在Team铠武中就能找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平静。一定是这样的。

“这里就是我应该在的地方”。光实很自然地想着,这个结论其实早就已经种在他心里了,因为在学校感觉到的憋闷在这里就可以忘掉,在家庭当中的别扭在这里也不必想,只要和这群人在一起的话……无论是怎样的噩梦,也能够抛在脑后吧。

这样,对于贵虎哥哥的奇怪的欲望也能够被我忘记,对他莫名其妙的恶意也可以忘记……我就可以是那个乖巧而顺从的我了。

光实完成了他的分裂。他曾经恐惧着的那一瞬间终于到来了,但是他的心情却很平静,这是在他晚上回家的时候,有一段路他是和舞顺路的,在那时只剩下两个人,夕阳西下,他还没换回自己的校服。他笑着说:“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这句话平庸无奇,只是光实的体感罢了,只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他无法离开家庭和学校——那个写着父亲名字的牢笼、那个充满哥哥影子的牢笼。只有在Team铠武的时间才能让他从重压下解脱,只有一点点。被称呼“阿实”而非“吴岛君”、“光实”的时间是独属于他的魔法,而今天的魔法也在和舞两人分别的路口结束了。

光实的脚步好沉重。他拖着影子回家,走过一个又一个街灯,只是因为书包里有一张并非全年级第一的试卷,他早就知道贵虎会对此说什么,所以他不想回家。但是是什么……也许是因为家对于他的束缚,让他最后都要回到点着灯的吴岛邸。打开门,经过门前的石狮子,打开门……贵虎从楼上走下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贵虎看了看时间,这样问光实,光实已经学会了说谎,他并没有面带微笑,而是面无表情地说。一开始他还会笑,但是后来,在面对贵虎的时候已经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因为老师拖堂了……毕竟要讲试卷。”

“是吗?那这一次的成绩呢?”

光实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在上一次考试也出现过,但是贵虎的训话让他感觉到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都是漫长的。他一刻都不想停下来,听完训话,踏上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光实的心情也许没人能懂,他打开手机却发现无论是学校还是Team铠武当中都没有能够说这件事的“朋友”存在,就算是互相说一些无聊的话转移注意力的人也没有。他只好翻开国文书默诵着课文。现在,他突然无比想要奔跑到属于铠武的那间小小的车库,即使那里不会时时刻刻都有人,却总像是什么和平和幸福的象征一样。只要打开那扇冰冷的门,就能够听得见大家温柔的笑声,他们会对晚到的光实微笑:“你来啦,阿实!”

这对于光实而言是什么也无法替代的宝藏,是他可以逃的地方。而吴岛邸已经再也不是他能够好好待着的地方,由于贵虎的工作很忙,他常常要在世界树集团工作很久,不分昼夜,光实最近看见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是在这个家中贵虎的存在却没有变小,而是无限地膨大起来。

佣人总是满口“贵虎少爷”,毕竟为了工作,贵虎牺牲了很多亲情的部分。包括和亲人在一起的时间,所以他似乎将关心转嫁到了佣人那里,只是现在这再也不是光实想要的,反而让他厌烦起来。这种改变是顺理成章的。光实不知为何这样想着。……因为这里已经不是“家”了。

他悟到这点的时候,后来是贵虎语带轻蔑地说起Beat Riders的时候。他说光实和他们的未来根本不一样,光实根本什么也不用想,那些人不过是垃圾而已。那一刻,光实再也无法维持分裂成三份的平衡。他愤怒,却又觉得无力,因为贵虎不会因为光实的话而改变想法,他不是这样的人,光实再了解不过了。

他只是觉得悲哀。从光实的心情开始改变,不只是依恋着贵虎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刻就注定到来。他无法再和吴岛贵虎达成互相理解了,即使在很小的事情上。他只有不停地向下坠落……而坠落的终点是哪里,光实并不知道。

这份心情在他的身体里慢慢积累起来,无法排解,只有在增加的时候光实才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他虽然还对于贵虎在哪里留着一份像对哥哥一样的留恋,但是曾经存在的荒唐无稽的欲望早就被负面的感情覆盖,让他无法处理。

“我……对贵虎哥哥……”

光实突然模糊地想起来,他曾经在车上和贵虎手叠着手的时候。那一刻曾经那样让他留恋,那晚做的梦的回答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逃避着,任由负面的感情堆积……毕竟,恨也比走错了轨道的爱要来得正当得多。为了维持他心中的正当性,他不能让对于贵虎的依恋留在自己的身体里。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把自己从错误的路线中掰回来的方法。

但是那份感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消除。这也是让光实觉得悲哀的部分之一。所以在能做到的范围内,他忽略这种感情,忽略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话,我的欲望说不定某一天就能够变回正常了。他这样祈求着,然后行动着。

兄さんの秘密と僕の隠し事

*光贵/贵凌(吴岛贵虎中心)

*OOC,两对都有车,车都是QJ。时间线大概是27话回忆杀往后一点。

贵虎从医院回来的下午,光实以此为理由翘了补习班。即使是补习班,也没有不近人情到让伤情刚稳定的哥哥在家等待弟弟这么严重,所以他得以坐在接他的车上离开学校。窗外的风景很新鲜:光实很久没在黄昏时看到这个城市。成天忙于学习的他,也不会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来好好看看这个沢芽市。即使书上写得再多,图片再精美,也比不上真的以自己的双眼去确定沢芽市的生机勃勃。有穿着蓝色卫衣的青年们在广场上舞动着,他情不自禁打开了窗户,听着音乐越飘越远,直到连一个音符也捕捉不到。

他的心情是轻松的——哥哥终于要回家了。

即使有家政妇在,这间房子住了那么久,仍然空空荡荡到一个人住会心惊的程度。刚来到沢芽市的时候,他们决定房间时,光实就选了和贵虎距离并没那么远的房间。否则真让当时的他一个人面对半间孤独的别墅,也会让他感到恐惧。自从贵虎和他住得近,他倒是没有那么怕了。夜晚挑灯夜战时总是能听到外面刻意放轻了却还是能够听见的脚步声,他不得不开始感谢门的漏音。他这样想着,松了口气。

哥哥是在被委以重任之后受的伤。详细的事情医生并不会对光实这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孩讲,只是说这个伤的位置有些不妙,回家之后要好好养着。贵虎口上应着,没受伤的手却还是捏着文件的一角,余光望着文件的某处。完全是一副等待医生离开之后就马上继续投入工作的架势。让光实也不得不伸出手来抽走了他手中的文件。只是为了保密并没有往那里投目光,而是认真望着医生。贵虎望着光实这样的侧脸,也明白对方是为自己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份温情。当然看文件照做不误,光实来时若是看到总是会觉得无奈。任性的是谁啊?可不是受了伤还要坚持处理文件的哥哥嘛。

光实和贵虎的斗争终于可以划上省略号。毕竟医生说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到在家也能养好。贵虎作为哥哥,将光实独自一个人放在家中本来就让他觉得愧疚了,立马就办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家。在得到允许之前,当然是做了好一番折腾,才被允许出院。还有一晚,贵虎也就顺势住了下来,直到今天才出院。

光实刚进家门口,便问了贵虎在哪里。家政妇小心翼翼地回答,贵虎少爷已经回房间了,恐怕现在是在沐浴……光实听到这句话时,包都没有放下来直接往房间走。他还记得医生说得很清楚,伤口不能沾水。他细心地吩咐家政妇拿干毛巾来,才急急忙忙敲开了贵虎房间的门。

贵虎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想要洗澡,他的行动不便,好在衣服松,一只手也能脱掉。他坐在凳子上,背对着浴室门。关于肩膀上的伤口不能碰水,医生的话他有在听,只是没能听进耳朵里。他心情复杂得很,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就连后背都在发烫。他脸上虽然不显,手指却一直捻着。因为没人看到,偶尔他能用这样的行为来释放一下焦躁的思绪。他很少焦躁,在面对事情的时候总是冷静是决策者的本性,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凌马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

还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来,便听见了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光实很有礼貌的问好:“哥哥,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他努力让自己回到平时的状态:“光实,怎么了?有事的话等我洗完澡……”

“我是来帮哥哥洗澡的。”门应声而开,光实看着贵虎,不由得叹了口气:哥哥果然是没认真听,幸好他只是刚刚浇湿身体,看来也有小心避开伤口,“哥哥受伤了,所以不方便洗澡吧。我想我来了至少能帮你搓个背。”

他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贵虎总不能再冷漠地拒绝了,他轻轻点点头。在记忆中他看到光实洗澡也是将近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没预想光实会长得这样高。只能说孩子长得都很快,转眼间,从他帮光实洗澡,看到光实在幼儿泳池里面扑腾到了现在光实能替他搓背,时间过得如在指尖流过的风,毫无痕迹,只是他们都改变了不少。贵虎相信这是往好的方向改变的,只是在光实成长到能承担责任前,就让贵虎来保护吧。孩子的成长是那么快……肯定在不久之后,光实就成长为贵虎身边,可以和他互相支撑的参天大树了。

光实没有听到拒绝,就知道贵虎默认了。他也挪了凳子来,把家政妇给的干毛巾缠在贵虎的手臂上,一边小声唠叨着:“医生可是说要防水啊……”这时候贵虎便和他角色相反了。只能静静听着光实嘟囔着,毕竟他不占理。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能向弟弟求到回答,只能通过他自己在脑中好好地整理。但和光实这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只好把一切都甩到脑后。忘记刚才的事情。他命令自己。

光实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给人搓背,即使拿着沐浴球也有些束手无措。又要注意贵虎右肩的伤口,自然是没有余裕在脑中想话题。浴室一下子除了哗哗的水声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为了不让伤口碰到水,光实还是找了桶和瓢,小心地浇水下去。然后用沐浴球沾上沐浴露,轻轻擦过贵虎的身体。

“力道会太重吗?”

“不,再重一点也没事。”从贵虎那里传来了回应,他好像困扰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光实问一句,他说一句。

光实只能小心地加重力气。沐浴球划到背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的手指不小心刮到了贵虎的后背,贵虎突然挺直了,肩膀颤抖了一下。这让他以为是指甲刮痛了贵虎。

“对不起,刮痛了吧?”

“……不,没什么。继续吧。”

光实刚才太过注意贵虎的伤口,才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贵虎背上的浅浅红痕。只有几道,几乎是本人抓不到的地方。再说了,贵虎也没理由要抓这里。现在加上了光实一不小心刮到的地方,被水一冲马上就消失了踪迹。足以见到这并不是普通的红痕,至少抓的人力气并不小。

光实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很少。也就是,哥哥在外面住的时候,和某个女性做了,这是对方留下的痕迹。可是这个想法和光实心目中的贵虎完全相悖:贵虎并不是重欲到会在伤到了身体,还会冒着加重的风险也要做爱的人。不如说,光实根本想象不出贵虎即使伤成这样也还要和人做爱,对方到底对于贵虎有多重要,才会不拒绝对方的邀请。——光实想,让他感到焦躁不快的,大概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对于贵虎这么重要的是什么人。明明他是贵虎的弟弟,为什么出现了这么重要的人,却要隐瞒着?

无论贵虎是因为什么和别人做爱,都不是光实可以置喙的。毕竟作为弟弟,管到哥哥的床上都是很不合情理的。他也没开口问,只是稍微加重了力气。也许力气太大了,贵虎的背有些红,这样他就看不清楚抓痕了。光实把沐浴球移开贵虎的背,轻轻抚摸刚才他擦红的地方。右手指尖划过贵虎激情的证据,左手紧捏着沐浴球,都将泡沫挤出来了。

贵虎在神游太空,也没感觉到光实搓背的力气太大了。光实刚才指甲刮到的那一刻,让他想起了就在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诡谲到他甚至无法“处理”。他思考凌马做这件事的动机,却毫无所得,这不符合常理。凌马和他的关系不足以让他们做这种事,但是他们做了。

——他们做爱了。

与其说是“做爱”,不如说那是凌马的单方面的强行施为。他早就应该知道今天的凌马并不平常。从进门之后锁了门,将开着的窗帘拉上。

最后,凌马脱了鞋。

他的刘海有一抹白。贵虎平时看他戴着眼镜,最近他也不戴了…也许是换了隐形眼镜。他的行为太过不合常理,贵虎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凌马将护士铃丢到一边,跪坐在贵虎身前,双腿夹住贵虎的腿的时候,贵虎才发觉他今天的状态不大对劲。比如,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

而且,凌马身上有着沐浴露的香气:他刚洗过澡。平时他可没有那么有仪式感,非要洗完澡之后才肯来。他抿着唇,居高临下地看着贵虎。贵虎的肩膀受伤,只能够双手撑着,右肩还是不能动。他不知道凌马发生了什么,只能用能动的另一只手,想要拍拍凌马的肩膀,却被凌马的手按下去。

“贵虎,冷静点听我说。”凌马盯着他,眼中好像没有焦距,听到这句话贵虎安静下来。只要能交流就行,他总觉得凌马和平时有点不同,但是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你要的驱动器的新型号有点眉目了。”

贵虎嘴边噙了一丝笑意。他相信着凌马的才能,所以才会把这个责任交给他。看来他看上的研究者并不是草包。他诚心诚意地望着凌马的眼睛:“那就好。……谢谢你,凌马。”

凌马也盯着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了上来——在贵虎看来是撞了上来,但是对于凌马而言是一个成型的吻。贵虎被他压着,右肩感到疼痛,不由得咬紧牙关忍耐着。这对于凌马的侵入造成了一点找麻烦。他用舌头舔着贵虎的牙齿,逼迫他开放自己的口腔。

贵虎想要发出声音,但是他的声音已经无法成为话语了。凌马的侵略又快又急,他虽然觉得痛,却无法停止凌马的舌头,毕竟他左手被按住了,而右手因为肩膀的缘故,只要一动就痛,也不能推开凌马。他情急之下咬到了凌马的舌头,铁锈味从口中蔓延开来。凌马吃痛,但是并没有就此放弃,就连手也伸进了宽松的病号服的裤子里,抓住内裤中勃发的性器,开始训练有素地挑逗起来。

贵虎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发泄了,也许是因为他不那么热心于自渎,他的身体比他想象得没志气多了。就算睁着眼睛看得见这是挚友,却不能够否认,凌马的手指的确技艺非凡,很快他的热情便被挑逗起来。

“唔……”他想说的一切都被湮灭在吻当中。凌马无论是吻技还是手指都十分熟练,像是精于此道。贵虎看不见的裤子中,勃起的性器已经流出了清液。让他的欲求缓缓地苏醒了。凌马一个劲地用大拇指摩擦着贵虎的龟头,许久没有尝试过的快感几乎让贵虎的脑中一片空白。当然占据更多的是“为什么”。

战极凌马没有必要、也不应该这样做。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他想藉由性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吗?贵虎这样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凌马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他们的思考方式完全不同,虽然平时这不影响他们的交流,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贵虎很难想到凌马为什么要强行和他做爱,在没有经过同意的情况下。

凌马将唇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唇之间连起了一道唾液的银丝。贵虎开口想要问,却被凌马用两只手指封住了口:“嘘。贵虎你只要闭上嘴看着就好。”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乎了贵虎的想象之外——这光景简直像是在拍摄小成本成人电影,没有剧情纲要,只要主角做爱就是了。凌马在他身前拉下他的裤子,让他面对自己勃起的性器。细长、指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贵虎的阴茎,用手心包住。贵虎的龟头已经流水流得一塌糊涂,这免了凌马再用润滑剂。他只是冷着脸,像是平时对待研究数据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贵虎阴茎的变化,一边上上下下地撸动它。他在替贵虎手淫。

贵虎只觉得眼前的事情荒谬无比,他无法接受,但是奇怪的事情还在继续。他动弹不得,到底是为什么动弹不得,事后他也在反省。毕竟以他的力量,认真起来应该能够把凌马掀翻到床下,但是被那淫靡的气氛诱惑了,他没能反抗。

凌马除下了他自己的裤子,褪到了膝盖,露出了贵虎也有的男性性器官。贵虎回了神问他:“你要做什么?”也没有得到回答。

随后,他的性器被吞入凌马的身体。以贵虎对于人体的了解,男性之间做爱只能够使用肛门,而走旱道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太舒服,更别说贵虎是初次和男性性交。但是凌马好好地,甚至可以说是熟练地做过了扩张,让贵虎进入的时候几乎顺畅无阻。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可以说是昏暗的灯光下,贵虎看不清凌马的表情。他只感到奇怪,以及一阵快感冲上大脑。他不知道在这种体位下怎么动,就连身体的平衡也要小心翼翼才能维持,只能寄希望于凌马快点结束。

凌马体内又热又湿,是贵虎从未尝试过的感觉。我一定是哪里变得奇怪了。思考停止了,只剩下快感在冲击着,最后贵虎艰难地得到了结论——因为凌马开始摆动着腰,让贵虎的性器在身体中横冲直撞。接下来的过程贵虎记得不太清晰,只记得到了最后他看到垂下的凌马的刘海。一绺白发在黑发当中分外显眼。在他射出来的时候,凌马的手伸过他的腋下,透过病号服狠狠地抓了贵虎的背。

他射在了凌马体内。而凌马没有射。

凌马平静地穿上裤子离开,而贵虎只是愣了。凌马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开了锁之后准备离开。贵虎的身上算是一片狼藉,他伸出手也没有抓到凌马。

在凌马走出门之前,他问:“凌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凌马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就这样关上了门。这个问题便一直困扰贵虎直到现在,即使和光实在一起,他也在思考凌马行动的意义。

光实意识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他只是一个劲地擦着贵虎的后背,甚至是用手轻抚也得不到贵虎的回应。他用温水洗掉泡沫时终于扔掉了沐浴球,用自己的手抹去贵虎背上的泡沫。他的动作很轻,但是在抚摸到红痕的时候,还是会心跳失速。

对方,是怎么样让哥哥变成这样的呢?

只要想一想,他的脸上就会笼罩上一片红霞。好在浴室里温度高,脸红也是很正常的。贵虎好像终于从太虚中神游回来,正在艰难地用一只手洗前面。

“哥哥,需要帮忙吗?”

洗好后背的光实主动提出。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随着心意而发出邀请。

“不用了,已经洗好了。”贵虎果断地拒绝了光实。他站起来,尝试踏进浴缸里。浴缸已经放好了水,光实怕他脚下打滑,连忙站起来扶着他。贵虎踏进了热水当中,他坐得比较高。要小心不要晃动,让水冲上来。光实索性坐在浴缸边缘,开始和贵虎闲聊起来。

光实装作无聊地提起:“哥哥你背后也有痕迹,是实验的时候受的伤吗?”

贵虎听见这个话题的时候震了一下。他还是记得凌马的行为,并且非常在意。他也不想骗人,只好说一点不说一点:“这是朋友弄的。”

光实笑了:“你们是抱着打架吗,怎么光挠后背啊——而且哥哥,你的朋友好像都还没有野到会打架,是最近认识了新朋友吗?”

贵虎感觉自己在被拖入一个陷阱:光实说的话显示出他对于贵虎的了解非同寻常,但是说实在,他并不了解光实的校园生活。也许是因为最近太忙了,毕竟在知道这个事实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那种无知,又算是浑浑噩噩的样子了。

“……嗯。之后有机会介绍给你。”

贵虎这样说。当然,有机会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光实只是国中,还不明白很多事情。贵虎总觉得他需要保护。他要为光实铺好路。

泡够了,贵虎站了起来。光实帮他穿好衣服,看着他镜中的裸体,并没有发表什么感言,只是一瞥,却在光实的脑海中留下了痕迹。

光实想要说些什么。贵虎穿好衣服之后已经向着门口走去了。他第一反应是开口拦住贵虎:“哥哥。”

贵虎回过头看他:“怎么了,光实?”

他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不知道要怎样组织语言才能把心中的想法化作一个确切的、也不会引起贵虎怀疑的借口。只是请求比找理由更快,他看着贵虎:“明天……”

“明天,可以再来帮哥哥洗澡吗?因为哥哥自己洗的话,可能会有地方洗不到,也会……”

“……我不介意,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贵虎给了个算是积极的回应,光实知道自己得到了许可。找到的借口吞进了肚子,他微笑起来。

“那哥哥,今天早点睡吧。”

“啊啊…”

贵虎被光实赶到床边,不得不躺上床再一次闭上眼睛睡觉。光实在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前一直在他的身侧等待着。等待?光实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也许是等待一个机会。他坐在床边,贵虎的睡颜很平静,其实贵虎的表情很好猜,因为他最近一直都是那一副险恶的表情,只是今天特别困惑罢了。

光实不知道什么让他困惑,又是什么“朋友”制造了他身上的痕迹,也没资格问。他听见很轻地“哔”地一声,光实发现了在贵虎口袋中的手机。

他深呼吸,怀着罪恶感掏出了手机。

发着微光的屏幕下,显示最新的是一条信息。发信人是战极凌马,内容简短。

“关于今天的事。不为什么,只是我想做而已,贵虎你就不要在意。有需要时我会来找你。”

光实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却从心中感觉到危险。他没能删除这条信息,只是按熄了手机,慢慢地走出房间。他没能看见自己的脸色有多不好,阴沉着一点情面都不给。只是走进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梦。

一开始和今天的发展并无不同,只是在他说出搓背的时候,他并没有用上沐浴球,而是直接用手。沐浴液在之间摩擦发出啾啾的水声,他将泡泡轻柔地抹在贵虎的背上。贵虎的呼吸很平稳,但那只是一开始的事情。他的手从左肩轻轻揉捏,再从厚实的背一路滑下,泡沫水流进了贵虎的股沟。光实不敢往下面看。他确信自己勃起了。

那红痕并没有出现,所以光实小心地替贵虎搓背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嫉妒,而是其他的感觉。他甚至有些想要从后面抱住哥哥。抱住哥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他小时候经常从后面给贵虎来个惊喜的拥抱,但是如果现在的话,倒真的没做过。如果他就这样抱上去,贵虎可能会察觉到他性器的勃起。

……那又如何?

在梦里他分外大胆。用温水冲干净泡沫和自己的手,他从贵虎的背后抱了上去,双手触碰着贵虎的腹部。在梦里,那伤也消失了,贵虎完全可以挣脱光实的奇怪的拥抱,但是他并没有,只是默默接受了。

他摸到了贵虎的腹肌。再往下就是……光实浮想联翩,想起了今天看到的贵虎的裸体。那是属于成年男性的身体,总有一天,光实也会变成那样挺拔又有力的大人的身躯,这让他心驰神往。但是,如果是贵虎的身体,那又有点不同。

……因为,我对哥哥的身体有欲望。

眼前贵虎好像没有意志,又或者因为是光实在触碰,而在当一个好哥哥好好忍耐着。光实很快就发觉是后者,他轻轻地抚摸贵虎的腹部的时候,贵虎有一瞬颤抖了。

“光、实…”

“稍微忍一下,很快就会好了。”光实说话的口吻近似于诱骗,只要是成年男性大概都不会相信。贵虎只是点点头,就这样忍耐着。光实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作乱的手从下至上,捏住了贵虎的乳首。贵虎的呼吸乱了。光实满意地感觉到贵虎的步调在被他逐渐打乱。

对于光实而言,这样的开端已经是司空见惯。梦中,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他对贵虎都是由诱骗开始的。贵虎是会盲信他人的人,在明白自己被背叛之前,无论光实做得多么露骨,他都不会怀疑一分一厘。只要利用这一点,就算是做了过分的事情,也会被原谅。光实仗着贵虎对于自己的感情,也觉得自己可以胡作非为。当然仅限于不做坏事的范围。

可这很明显,光实是在做坏事呢。

“哥哥。”他这样叫住了贵虎,“后面洗好了,我帮你洗前面吧。”

贵虎并不是觉得窘迫,而是觉得没必要。他拒绝的话刚出口,光实就已经转到了他面前。光实虽然口上在请求,说出来的事情却由不得贵虎拒绝。流着吴岛家血液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执拗的地方。

光实的手轻拍贵虎的大腿:“没事的,很快就会洗好的。哥哥只要看着就好了……毕竟,我们这么久没有一起洗了。”

既然光实这样说了……贵虎摆出这样的表情,光实感觉自己多少能够读出哥哥内心的回应。这就是光实可以为所欲为的信号。即使超越了兄弟的界限也会被原谅的,毕竟这可是梦啊。

所以光实想吻贵虎。

在醒着的时候,他还没有吻过任何人的唇。充其量是代替品的枕头,偶尔是自己的手背,甚至有时是淋浴时沾上了水雾的玻璃窗,他用手指在上面画出一个模糊的唇形,然后在唇珠的位置使劲按下去。他想,吻某个人的感觉究竟会是怎样的?

这是青春期无法排解的属于欲望的痛苦。他知道自己只是在想象中能够吻贵虎。但是他渴望得到,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得到。当然,并不是应该得到。如果仗着贵虎的宠爱,他想要什么,大概哥哥都会送上。但是他不开口,开不了口,所以只有暗中策划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果是哥哥那样迟钝的人的话,以滑倒了为借口吻他,大概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们是兄弟,对于贵虎而言,他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产生亲情之外的感情的,更遑论欲望。人们都觉得欲望只会对喜欢的人产生,可欲望就是欲望。吴岛光实的欲望就是触碰吴岛贵虎,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只是单纯的欲望发泄,可对于世人而言就是坏事。

“哥哥,我要吻你。”

他这样宣告了。这算是绅士行为,就算在兄弟乱伦这种恶性事件面前,他也要扯一件遮羞布出来。这件事情没有后悔余地,只有勇往直前的冲劲。没办法。

他的双臂勾住了贵虎的脖子,手指在贵虎后颈处十指交错。然后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他睁着眼看到贵虎闭上眼睛,紧蹙的眉头没有一丝放松:即使在光实的梦中,贵虎对于这件事情的不认可仍然不会改变。可这就是光实想要的,他要的不是和吴岛贵虎的驱壳做爱,而是和贵虎本人,有他本人意志的“人类”做爱。

他几乎是贪婪地感受着吻的全部。贵虎的唇和枕头或者手背都不同,和他本人看起来凉薄的唇形也不同,是暖的。吻他人的唇听起来就很罗曼蒂克,将同一个器官对在一起,互相进犯、纠缠,仿佛他们是天上地下再找不到这样般配的一对爱侣。

光实艰难地回想资料上所说的,然后将舌头伸进了贵虎的口中。大概因为是弟弟,贵虎屏住了呼吸,也在忍耐自己不要咬下去。换了别人也许就会咬了,光实总觉得如果是哥哥被别人吻会慌不择路到这样。但,光实是特别的。

光实笨拙地挑逗着贵虎的舌头,他没有经验,这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他简直像小猫舔牛奶的动作一样轻,但是这满足不了他。贵虎的心境不知道有了怎样的变化,开始慢慢地回应,甚至带领光实。

舌头之间互相摩擦。这几乎是无声的,只有喷头发出的水流声。水在地上流淌。光实感觉到贵虎的手在他的后背轻轻一碰,随后紧紧将他嵌进怀里。这让吻也变得更像是双方合意。

光实的唇离开的时候,他们二人之间拉出了一条银丝,马上就落下消失了。作为初吻,这感觉并不坏。只是最后还是变成了贵虎在小心地引导光实,这让光实皱起眉头——如果不是他在完全的上位,那就没有意义了。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征服哥哥。在性的意义上。贵虎作为大人知道的事情一定有许多,但是光实可以确信哥哥从未想过和男人做爱,所以光实作为知道更多的人,可以占据绝对的高位。

“由我来给予,哥哥只要接受就好了。”

他轻抚贵虎的脸颊。这是犯上作乱,他的梦中他可以把压抑的本性释放出来。

贵虎好似接受了,只是沉默地望着光实。光实终于可以按照他预计的继续。以这个体态而言,玩弄乳首感觉有些不够。他向着贵虎的性器伸出了手。今天他才看过,这让光实有些无法控制自己。贵虎的性器已经勃起了,和对他本人的印象有些相似,在成年男性当中似乎也是相当可观的尺寸。比起来光实的并不算大,毕竟他还在成长中。

经过刚才的吻,贵虎好像也做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准备。他无法反抗光实的意志,只能够接受。光实将两人的性器碰在一起,贵虎努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震颤。光实尝到的却是比想象中更为甘美的感受,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快感,也是看到贵虎的表情的时候涌上来的征服感。他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即使哥哥在心中对于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却无法反抗他的触碰,只能暴露出最无力的样子。

光实的龟头上已经溢出了清液,虽然很干涩,但是总算是踏出了新的一步。在他觉得有些干涩的时候,脚边便出现了一瓶润滑液。毕竟这是由光实控制的梦,他想要什么都能够得到。他将润滑液挤在手上,用掌心包住两人的阴茎。

贵虎紧紧抿着唇,只是呼吸比刚才急促多了,脸上也比平时更红。这是光实从未在贵虎脸上看到的表情,也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表情。

事情在向着他想要的方向进展。

光实的性器勃起到有些发疼,他的身体当中好像在叫嚣着。他想要。但是不能因此就忽略了贵虎的需要,他还是撸动着。贵虎的视线投在两个人被握在一起的性器上,微张着口,光实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眼神。光实在得知这个事实之后,感到脑中一阵晕眩。哥哥在看着我做坏事。哥哥在面对着我征服他的事实。仅仅是这件事的刺激就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在玩弄之下,贵虎的身体也开始渴求着。他能够抑制住声音,却无法阻止身体出现反应。他的身体已经微微泛起粉红,光实很高兴自己看得出来。他的声音有点哑,已经无法像是平时一样乖乖地叫着哥哥,服从命令了。他要当发号施令的那一方。

“哥哥,把头抬起来。”

他下令,贵虎抬起头,马上又被轻吻着唇。仅仅是唇瓣的互相触碰,光实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中似痒似痛的感觉更真实了。他想侵犯贵虎。

只要像这样就好了。哥哥就按照我的想法,被我搞得乱七八糟的……贵虎闭上眼睛,并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和光实。光实并不在意,就算他选择逃避,光实也总会逼着贵虎接受的。木已成舟之时,即使贵虎不接受,也总会被迫接受的。

直到贵虎发泄出来,星星点点的白色精液沾到了贵虎的大腿上,他的身体抖动着,显然暂未从射精的余韵中脱出。光实看着贵虎的样子,深呼吸。按照他的预想,接下来就是来正式了。

他把贵虎搬下凳子。即使是他,要在凳子上继续下去也很难。浴室中唯一的喷头还在喷着水,水无法温暖瓷砖,贵虎被放在地上的时候气还没喘顺,但他还是张开口问:“光实,你要做什么…”

“这还用说吗?哥哥不是已经知道了?”光实抚摸着被暖水冲刷的地板,很硬,也很不舒服。和他的预想差一些,但是毕竟在浴室,不能强求,“接下来,我会侵犯哥哥。”

像在做什么犯罪预告。贵虎完全接受了他会犯罪的事实,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像是在问“有什么必要吗?”不,没有必要,只是我想要侵犯哥哥而已,世界上多得是没有来由的恶意。这只是隐而不发的其中一部分。

他在硬邦邦、冰冷的浴室地板上侵犯了吴岛贵虎。一言以蔽之,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贵虎的腿被分开成为了M字型,光实将润滑液倒在手心里。他总觉得自己刚才没能射精都是为了等一下进入哥哥的身体,他在等待着,将自己塞进去,然后和哥哥成为一体。小时候他曾经期待自己可能会和女性做出这样的事情,然而世事无常,谁知道他会在亲哥哥身上找到性欲的根源。

声音变得遥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似乎在说什么心里话。他很努力才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哥哥的错。”

他的手指是濡湿的,透明的润滑液流满了他的指尖。如果再这样下去还不行的话那也没办法了。他侵入了贵虎的后穴。他不清楚前列腺在哪里,网上查的资料都说每个男人都会有,但是大概在哪里好像每个人都不同。他只能一点一点尝试。

贵虎呼唤他,开始呼唤他的名字。光实、光实。他听得不清晰,贵虎并没有停止,也没有说什么别的,即使在被他侵犯,也只是喊着他的名字。被弟弟肖想的男人现在应该在床上睡得正香,不会知道在梦中自己被打开双腿,因为弟弟的爱抚和插入射精。这是光实绝对不会告诉贵虎的事情。

光实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他到底有没有说出口呢,贵虎有没有听见呢,这都不那么重要了。他有许多怨言要吐出来。

“…贵虎哥哥会有比我更重要的人,没错吧。即使是朋友的事情,也不愿意向我多透露一些,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弟弟呢?”

“自从进入世界树集团之后,贵虎哥哥就变了许多吧?还在放任自己做危险的事情?把自己弄成这样,还要别人理解你?”

细细想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贵虎了。简直像是回到了童年时代,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留恋着当时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

光实的手指在贵虎的体内开拓着。因为润滑得当,贵虎虽然感到痛苦,但是快感反而更多。光实也是第一次实践,看着贵虎的恍惚表情,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是啊。哥哥已经有比我更重要的对象了。工作也好,我不知道的某个人也罢。他早已不只属于这个只有两人的小家庭。

当他按到某一处时,贵虎突然坐了起来,身体不那么安分,脚想往前蹬,却被光实拦了下来:“很舒服?”

贵虎努力克制的表情让光实更有成就感。比起他的嘴,他的性器更为诚实,已经完全勃起了。光实看着这样的光景,嘴唇不由得扬起了平时的弧度。他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让哥哥觉得很舒服,我很荣幸。……当然,接下来还会有更好的。”

在确认贵虎的内部已经足够湿润到承受光实的进入之后,光实没有一点犹豫就插了进去。贵虎的内里很湿也很热,光实一插进去就觉得自己要射了。被温热的身体包裹着的感觉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尤其是因为他现在插在哥哥的身体里。这是他得偿所愿的瞬间,只要一点点刺激就能够让他年轻的身体无法控制。

“哥、哥……”

贵虎听到了这声呼唤,努力抬起头望着光实。他的头发被水流完全打湿了。最色情的是眼神。光实从未看过如此无助的贵虎,他在光实面前虽不是完美的,却是不会随便被粉碎的强硬的支配者。光实屏住了呼吸。他想要让哥哥变得不像他自己。

他摆动着腰。看着贵虎的表情越发恍惚,身体早已被点燃,这虽然是光实的一厢情愿,却因为贵虎的不抵抗让他们都尝到了快乐的滋味。

“……光、实。”

贵虎也在呼唤着他。停下来。他从中听到了请求的意味。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他对着贵虎摇摇头。

“我已经无法停下来了。因为——这是我胜过了哥哥的证明。哥哥只要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就好,这样总有一天……”

——在贵虎不知道的某天,光实就会成功地以下克上。这不单纯是梦,也是未来的预告。

光实最后将精液射进了贵虎身体。他和贵虎都在冰冷的浴室地板上。他觉得自己要将贵虎揉碎了,他们完全地成为了一体。可即使是那么亲近,他却还是不知道贵虎身上发生了什么。改变在徐徐发生,他却无法阻止。

他从杂乱的梦的狭间醒来的时候,才清晨五点。

这个梦真实到简直就像是昨天他侵犯了贵虎一样。真实到他几乎都要混淆昨天发生的事情和那个梦了。他叹了口气,一如既往地打开门面对每个新的一天。贵虎起得很早。光实笑着对他昨晚的春梦的另一位主角道早安。

贵虎顿了一顿,也对他说早安。光实问他的伤势,就像是一直以来的他一样,彬彬有礼而且毫无杀伤力。在贵虎面前他一直是个好弟弟,从不违背贵虎的期待。

今天,有些不平常的事情发生。贵虎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凌马?……什么,有进展了?好,我现在就去。”他转身向着房间,似乎是去换衣服,也不忘转头对光实说,“光实,今天我可能比较晚回来,你要是回来了…”

“那我会等哥哥回来的。”光实几乎是打断了他的话,“已经说好了。”

在弟弟的笑容的无形压迫之下,贵虎只好点了点头:“我尽量早点回来。”

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光实深呼吸,记住了“凌马”这个单字。未来他可能数次会和这个人过招,虽然对方可能不会知道“对手”到底是谁,又要做什么。他想说不定就是“凌马”将贵虎夺走的,红痕的来源说不定是凌马。这是光实通过对于贵虎的了解作出的不负责任的猜测。

但是这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光实会是最后的赢家,笑到最后的会是他……无论最后得到又或者是胜过哥哥的都应该是他。然后贵虎就会回到这里,再一次。

“真是少见呢,贵虎,你今天这么急着回家吗?”凌马坐在桌前,鼠标点着机密文件,一项一项地查看。指针刚过了五,贵虎便已经准备检查各项指标,若是没有问题就要离开了。

“和弟弟约好了,今天会早点回家。”

“啊,说起来,贵虎你是有一个弟弟来着。是在读……”

“国中。”贵虎说到弟弟的时候脸上带上了欣慰的笑脸。联想到他偶尔说的弟弟形象,似乎是个乖小孩。

“那不是差得挺多的嘛。给你一个忠告,这个年纪的小孩别管得太多,否则很可能会引起逆反心理的。当然也不能放着不管,否则被别人教坏了。适量地给点自由。”

“是吗……”贵虎若有所思,结束了对话之后立刻离开了。凌马笑着。昨天他发的信息在传到的时候就显示了已读,可贵虎说他昨晚很早就睡了。能偷看手机的也只有一个人。

“……贵虎啊,你弟弟也不像是你所说那样人畜无害呢。”

凌马将心思又摆在荧幕上。在热情冷却之后他已经脱下了眼镜,昨天的尝试并没有让他重燃热情,只是重新让他确认了,贵虎并非他的才能所归之处。真是无趣透顶的人。即使无趣,却还是可以使用的。

——“欢迎回来,哥哥。”

在门口的时候,贵虎见到了光实。他刚从车上下来。贵虎不知为何想到了凌马刚才说过的话,根据他自己的经验却也没什么可以借鉴的。他竭尽全力才想起学生时代吵闹着一起坐公车回家的学生。也许光实也需要一些这样短短的自由时间。

“我回来了,光实。”

他们一起上楼。贵虎是想到就说的人,他很直接地问:“光实,你想自己回家吗?”

“欸?为什么哥哥要突然问这种事?”光实看向他,表情有些疑惑。果然自己的弟弟并没有到叛逆期,贵虎安心了。

“学生似乎都会和顺路的朋友一起走,我只是觉得你是不是也会想要和朋友一起……”贵虎笨拙的关心让光实笑起来。他站在贵虎的后头,护着贵虎不要从楼梯上摔倒。

“我…想试试看。不过我不知道地铁或者巴士的号数。”

“那等洗完澡,就一起来查吧。”贵虎好不容易有了合适的话题,便想和光实多讲两句。他在心里笑凌马有些杞人忧天,光实不是这样不识道理的人。

光实很在意贵虎,但是不知为何脑中闪过了那天在广场上舞动的身姿。那是光实从前从未见识过的事物,看起来生机勃勃、热情洋溢的舞蹈,让看着的人的心都跃动起来。

他想,既然每天自己放学了,那就偶尔去看看那群蓝衣服的人跳舞吧。就当是认识这个沢芽市的途径之一。说不定还能交到朋友呢。贵虎看着光实这么高兴,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个好选择。

——这是,他们离开这个小家的最开始的契机,工作和自由。也是他们之间无法改变的命运。孩子总会离开家,到了那时候总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反抗和厮杀,痛苦和超越,就是这么回事。

在贵虎沉入水中之前,脑中竟然是那个下午光实的笑容。他有些难过,光实会想到那个下午的快乐终有一天会成为互相杀戮的结局吗?凌马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好像在嘲笑一直被背叛的他。他认为坚固无比的事物从未给过他以好的回馈。他是一个总是被背叛的大人。

只是无论如何,现在再来责备任何人也无济于事。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吴岛光实做到了他在梦中没做,却同样都是征服了哥哥的事情——他杀了贵虎。

隐藏的事情将永远被隐瞒,不会再被知道了。贵虎觉得疲倦,如坠冰窟。他睁开眼只看见向上的泡泡,空气离他的身体而去。……这有些像是小时候光实在儿童泳池扑腾时的泡泡,他不由得这样想。只是逐渐模糊的思绪抹去了他思考的可能。

END

  他們接吻、然後

  

  *Parado × Graphite

  *可以當單獨的文來看,也可以聯動《疼痛,以及所有的溫柔》,應該是繼承了同一個時間段(原本應該是同一篇文……)

  *R-18

  

  吻是危險的。

  和誰變得過於親近是危險的。

  龍戰士的身體沒有被教過這件事情。即使從理論上來說知道,身體卻不會發出危險的信號。對於Graphite而言危險更近乎戰場上的搏鬥,武器破開風和空氣碰撞在一起的錚錚聲響,在戰場上才能感覺到的熾熱的空氣,因為興奮和戰鬥的準備而緊繃的身體,和敵人之間從眼神到心的交流。他從來都是以這個生存下來的。只有跨越了許多敵人的尸體才能夠成就強大的自己。這是他的人生信條,所以他的生活即是變強——然後挑戰更強的人。這樣的生活沒有未來可言,Graphite卻樂在其中。

  這又是其他的不同的體驗。當Parado把他按在墻上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嘶啞了。大概是因為Gamedeus病毒的緣故,他說話的聲音比以往說不定要小一些。那種讓人頭暈目眩的痛苦減緩了很多,果然作為完全體的培養基,還是能夠承受住的。只是這個過程當中的苦痛是避不開的。

  “Parado……”

  又是一個吻。Parado和平時用吻撫慰他的樣子有些許不同,這一次的吻很激烈。舌頭越過Graphite的牙齒,口中帶著的奶油的甜膩味道也染上了Graphite的口腔。這種孩子氣十足的味道讓Graphite冷靜不下來。就好像全身都要染上Parado的氣味一般。就連骨髓都要被侵襲。他想起Parado剛才用口餵給他的布丁,從超市買來的廉價的布丁帶有人工製造的甜味,還有過於甜膩的蛋糕的奶油的觸感。

  明明現在病毒已經充滿了他的身體,那種疼痛不再難熬。但是Graphite仍然感覺到身體當中截然不同的另一種疼痛。比起疼痛而言,應該近似于渴望——他情不自禁握住了Parado的手臂。Graphite能夠感覺到數據構成的手臂被自己緊緊握在手中,沒有消散。這不是人類的身體,是屬於Bugster的,不知何時就會消散的身體。雖然只要有數據就能夠恢復,但是若是沒有數據就會被真正絕版的身體。不被人類承認的身體。Parado的存在讓他感到安心。即使是不需要夥伴的龍戰士,在有夥伴的時候也不願意孤身一人。

  Parado在他的口中肆虐著。他們之間縈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宿主的記憶告訴Graphite,親吻是要和喜歡的人才能夠做的。但是這是人類的世界的規則,並不是Bugster的規則。所以Parado這樣做對他們之間產生不了任何影響。但是這樣想著的Graphite的身體卻變得灼熱起來。被Parado壓在墻上的時候,兩個人接觸的地方變得火熱,他的掌心的溫度也開始上升。在疼痛當中,開始有什麼讓他欲罷不能的感覺從背後升上來。

  Parado的手並不守規矩。他的手指先是撫摸著Graphite的後頸處,然後順著喉嚨向下撫摸。明明是最重要的地方,只要不小心就會喪命而死,但是Graphite的身體已經錯亂到連這樣也不會有危險信號了,只有那種渴求而不得的疼痛在逐漸被填滿的快意。他任由Parado的手指將他的衣衫紐扣解開。從離胸口最近的一顆到腹部最下面的那一顆。在旁人看來,這說不定是滑稽的景象。明明應該沒有屬於人類情感的Bugster,卻像是人類一般互相親吻著,貪求著對方的身體。僅僅是為了解決因為觸碰到對方身體中產生的渴望。

  不知何時,Parado結束了那個吻。銀色的絲線在他們之間伸長。Bugster也是有體液的啊。Graphite很驚訝自己竟然也有這個機能,不過再怎樣都不是有實體的,所以絲線在空氣中數秒就消失不見了。

  Parado伸手觸碰Graphite的傷痕。從龍戰士未被人見過的身體上蔓延著觸目驚心的傷痕。還有蛇一般形狀的鼓起的青筋,這大概是培養病毒的時候出現的。有些舊傷已經隨著時間的過去逐漸變淡,但是仍然剩下了淺淡的痕跡。真正沒有淡去的傷痕都是在遊戲當中受的傷。畫在設定圖上,也刻畫在Graphite的血液當中,每一道傷痕都是和勁敵戰鬥過並且贏過的痕跡。沒有一道傷痕是沒有意義的。

  他沒有問舊傷疼不疼這樣愚蠢的問題,只是用手指輕輕觸碰著那正在發燙的皮膚。明明是數據構成的,卻還是會有溫度。這樣說來Bugster和人類究竟有什麼不同呢?作為數據而言,只要留存了備份就會能夠無數次復活這件事?Graphite摸起來和人類沒有不同,他摸起來也和人類沒有不同。為了確認他是人類還是Bugster,在正常情況下是做不到的。也許是因為體液很快就會消散吧。數秒,離開了整個數據的數據就會彌散在空氣中,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但是融化在空氣當中的某處了。他們就是病毒本身,所以大概會傳染吧。將自己的病毒在只有兩個人隱藏的地方互相傳播。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起效,但是相處這麼久,大概互相都有些抗體了吧。

  有一天,這副身體也會成為Gamedues的培養基而消散吧。Parado不自覺這樣想著。這的確是一具很有美感的身體。不知為何Parado這樣感覺到,即使佈滿了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還有顯示出排斥反應的體征,也無損Parado撫摸著Graphite的身體的時候感受到其中的能量。Graphite的身體習慣了緊繃,就像是聞到了獵物味道的食肉動物,他隨時準備和誰廝殺。但是現在似乎沒有廝殺的必要。只是在這一時刻。

  “Parado,你想……做什麼……?”

  Graphite被他的手摸得有些不自在。雖然本身他們的行為便沒有自在一說。Parado的手指在他的傷痕上來回撫摸著,比起引起性慾更像是在玩耍。Graphite的不冷靜和Parado的行為比起來,簡直就像是Graphite自己在焦躁著、渴求著一樣。雖然的確如此,Graphite恐怕並沒有發現,他焦躁的理由也包含著自己的欲求。Parado卻讀出了個中意味,有些高興地揚起了嘴角。

  “Graphite。”

  “……嗯?”

  “我能用你的身體嗎?”

  “用就是了。”

  “我知道了。”

  Parado在表示明白的時候,語調有些上揚了。其中稍微洩露了他的心情。這句話未免問得太遲,Graphite已經默認了之後他才問了出口。但是沒關係,這也不是人類會選擇的過程,人類都是問了再做的,少有做到一半才問的。所以這裡也和人類一點也不相似。Graphite有些安心了。

  

  “想要嗎?”

  “……不要問、這種問題。”

  “但是Graphite的身體很熱。這樣下去很難受吧。”

  明明不用顧忌我的心情就好了。即使是同伴也不用特地做這樣的事情吧。Graphite在心中這樣想著。Parado比他想象得稍微有人情味一點,他摟著Graphite悄然轉移到了一間裝潢簡單的房間。Graphite沒有來過這裡,但是大概知道這裡是在幻夢公司的某處。大概是員工休息室之類的,在架子上擺了些雜誌——在這裡也沒關係,反正員工大概都回去了。Parado把他放在窄小的單人沙發上。如果說有容身之處的話,只有這裡了。雖然還是很不舒服,但是總比地上好。

  “進來也沒問題?”

  “啊啊。”

  姑且算是說了同意了,Parado微微點頭表示了解。Graphite的外衣終於被他脫光了。青筋就連大腿和小腿也有,蜿蜒而下就像是數條青色的蛇一樣。在Parado的觸摸之下,Graphite的大腿肌肉變得緊繃。那大概不是有力量的緊繃,而是因為緊張而僵硬的肌肉讓Parado覺得很有趣。原來你會緊張啊?雖然他沒說出口,但是還是在下意識探索著Graphite緊張了的其他證據。

  僵硬的大腿肌肉。然後是岔開的眼神。Graphite只要感覺到Parado要往這裡看的時候,就會僵硬地將眼神四處轉。很快這個小房間被他收進眼底。Parado有些不滿,很快他就想起了其他辦法。

  他閉上眼睛,像是親吻沉眠在夢中的公主一樣,輕輕吻著Graphite的唇邊。Graphite在自己受到侵擾的情況下,不得不將眼神轉到Parado身上。

  “Graphite。”Parado這樣叫著他的名字,簡短又沒有什麼意義的四音節,輕巧地從Parado口中蹦出來,“大概會很痛。”

  “…已經、習慣了。”Graphite還想自嘲地笑一笑,再怎麼痛都不會有Gamedues病毒來得更痛了。那種能夠讓任何存在都想要自己了斷的痛現在也已經輕了許多。

  但是他沒有想到排異反應會這麼強烈。

  Parado將他的食指插入Graphite的秘處的時候,Graphite似乎是第一次感覺到不快。接下來的是噁心。Parado的手指在他的身體當中亂竄一般到處摸索著。在他身體中的病毒原本已經沉寂下來了,但是似乎又開始肆虐起來,大概是因為這是超乎Graphite的身體應該承受的行為,所以身體將其當做可以增殖的記號吧。疼痛在那一瞬間佔據了Graphite的感官的全部,就好像他身上的所有器官都是為了痛而生的。但是他忍耐住了,並沒有表現出病的症狀。Parado在這種時候大概是不會在意大腿上的青筋又多了幾條的。虧得他並沒有發現。

  “會痛嗎?”

  Graphite搖搖頭,權當回答。其實也並不是完全都是疼痛,總覺得在被Parado的手指碰到的時候會有些舒服,但是很快就被海浪一般的痛楚淹沒了。但是即使這樣他也沒顯示出頹態。痛楚一波一波將Graphite淹沒。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Parado的手指,還有不知何時覆上的唇。在恍惚的時候,Graphite想著,這樣直接接觸體液的話,說不定會吸入更多雙方的病毒呢?不過Parado到底有沒有病毒,這種事情到現在還是沒搞清楚。

  大概沒有吧。Graphite只是這樣覺得。

  大概是過於疼痛,他的腦中開始源源不斷地冒出奇怪的想法。最深刻的大概就是死亡了吧。在這樣的疼痛當中感覺到作為Bugster的身體正在被逐漸奪去力氣,就連自己能否堅持不讓Parado看出端倪都沒自信。疼痛對於Graphite而言,是最接近死亡也最接近生存的。在戰場上除了你死就是我活,而Graphite至今勝過了多少戰士,身上留下的傷痕都是他活著的證明,在之中他也不記得多少次瀕臨死亡。就在出奇的疼痛當中,他感覺到,是自己活著,而對手死了。

  現在也是如此——克諾洛斯,又或者是他。雙方必須要有一個死去。

  也許是因為他的意志變得堅定,又或者是習慣了Parado的動作。他重新從性交當中感覺到了快感。那種疼痛當中只有十分努力才能夠捕捉到的甜蜜是最折磨的。Graphite越是痛苦,越是能夠感覺到那種快樂和甘美。就像是在最痛苦的時候Parado餵給他的那一口布丁,即使那種甜味在他平時而言一定會覺得甜膩得噁心,但是在那一刻,那份甜美就像是救贖一樣,將Graphite從深淵中拉出來。

  “Graphite……?”

  “……繼、續……”

  他抬起臉看著Parado。Parado還是可以的,但是接觸到病毒本身還是讓他的反應並不是很良好。恐怕Parado也在忍著吧。兩個不同的個體,即使都是Bugster病毒,卻是不同種類的。在平時不會進行這樣親密的接觸,接觸到的病毒便不會這樣濃厚,接觸病毒總會帶來疼痛的,只是多少而已。如果覺得這樣的行為不舒服的話,只要立刻停止就可以。Parado卻並沒有停下來,而是低下頭吻住了Graphite的唇。

  吻是危險的。和誰變得親近是危險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卻因為些許殘留在口中的甜膩味道,無論如何都要接吻。他們的口腔不復甘甜,但是卻有了另外一層甘甜覆上剛才的廉價的甜味。

  “……唔、……”

  “哈……”Parado將身體稍微離開Graphite一些,從上望著Graphite的眼睛,“可以嗎?”

  這種問題根本就不用問。再說你根本就沒在問吧。簡直像是禮節性地說了一說,也沒有等待Graphite的肯定,不……或許有,但是Graphite忽略了。但是這件事情的確發生了。

  在Parado的性器擠進Graphite的身體當中的時候,再度襲來的疼痛讓Graphite幾乎睜不開眼睛。不僅僅是痛感,連不快也來了。就好像自己的程式也被病毒破壞殆盡——不過他本身就是漏洞的產物,是病毒。病毒當中大概也有以毒攻毒的表現,雖然也還是要人類來寫。在這種方面和人類的關係性也讓Graphite感到不快。被這樣大的疼痛所衝擊,他卻還是沒有失去意識,甚至非常清醒地意識到疼痛、麻木還有即使再怎樣痛也無法忽略的一絲快感。

  “……”

  Graphite張開口想要叫Parado的名字,但是他卻像是鱼缸當中的金魚,只有張開口卻無法發出聲音一般。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出來大概會沙啞吧。但是這也沒事。現在他只想要感覺Parado在他身邊。即使是疼痛也好噁心也好,在這一瞬間從心底想要確認同伴是否還在的龍戰士,某種程度上並不如他所認為的那樣獨立。但是這也沒事。

  “Graphite。我在這裡。”

  Parado將自己深深地,深深地埋進了Graphite的深處。他看到了Graphite的臉,然後伸出雙手抱著Graphite的脖子,發現對方近乎要數據化了。雖然不會就這樣死去,但是也是在忍受著相當的疼痛的。

  “……是嗎,你在啊。”

  他的話就像是要消散一樣,每一個音節都很輕。Parado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當中的灼熱,大概無論是誰都沒有到過這麼深的地方。以這樣的姿勢侵犯著(雖然經過了請求許可)孤高的龍戰士。讓他即使在疼痛和不快中都會露出可以稱得上是幸福的表情。大概是因為陪在他身邊的人是Parado吧。

  “痛嗎?”

  “……不要停下來。”

  Parado聽到了他的話,只能夠繼續下去。Graphite並沒有在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用著可以稱得上是溫柔的眼神看著空白的天花板。Parado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從他的聲音當中感覺得到,他應該是很高興的。Parado也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即使這樣難受,會引起Graphite難受卻還要做下去,但是他在一陣又一陣說得上是不快的令人作嘔中,感覺到些許讓他能夠興奮起來的東西。他想Graphite大概是在追求這個吧。雖然並沒有證據證明。

  因為是Bugster,所以都明白的。雖然不能夠有相通的心靈,但是因為有著相同的身體,所以都明白的。

  

  疼痛也好,快樂也好,Graphite和Parado所處在的境地都不能單純用兩個字來形容。他們處在一種混沌的境地。Graphite感覺到身體當中的尖銳的痛感逐漸變成鈍痛,Parado的身體也習慣了一些一樣。他們擁抱著,時不時互相親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不知多久。在疼痛當中他們互相交換的吻已經沒有了甜點的味道,但是還是很甜。

  “……差不多、可以了吧。”

  “嗯。”

  Parado簡短地回覆了Graphite的問話,然後開始抽插。Graphite只覺得在自己脊椎處緩緩升起一種麻痺一般的舒適感。這種感覺經過他的身體就將他的抵抗帶走,讓他情不自禁要去追求這種快樂。Parado離他的臉頰很近,他甚至可以用眼睛記住Parado的輪廓。他盯著Parado的臉。他們認識了很久,即使Parado比他早出生,但是Parado需要人照顧的印象一直揮之不去。——他是什麼時候成為這樣可靠的夥伴的?也許是因為劇烈疼痛,就連記憶也模糊了。

  Parado也感覺到同樣的快樂吧。否則他不會閉著眼睛。

  在快樂即將奪去Graphite的理智的時候,他聽見Parado的聲音。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但是他們的距離非常非常地近,近到Parado的呼吸就直接噴在Graphite的臉上。Parado的汗水只經過數秒就消散在這個世界上。就連痕跡也沒有留下的程度。

  “Graphite……”

  Parado呼喚著Graphite。

  “就算你死了,我也會活下去。連你的分一起。”

  聽到這句話的Graphite在笑著,就像是出現bug一般地笑著。他的笑容有些扭曲,但是在Parado看來,這個不會笑的Bugster,在他見過的這麼多次中,這是笑得最安穩的一次。他的口吻是數次中最溫柔的。就像是知道了死亡是命運一般,坦然地接受了。

  “……這就、夠了。不要模仿、人類的感情。Bugster不會像是人類一樣……也不用像是人類一樣。”

  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在他由流動的數據構成的身體當中被注入了屬於Parado的精液。說是精液,也在數秒之內消融了,即使如此帶來的感覺也是至今為止最不快的。他的身體在拒絕Parado的體液。但是現在他們的身體當中或多或少都包含了對方的一部分。從程式上而言,就好像混入了不屬於他的代碼,卻無法拒絕順著縫隙鑽進來的病毒。破壞著他的程式的病毒卻讓他從心底暢快地笑了。即使不快得現在就想吐出來(雖然他並不具備這樣的機能,想來若是吐了,也只會是馬上就消散的數據而已)。就像他的身體出了Bug一樣。

  

  這是他們自發的行為,還是對於人類的模仿。他們都認為是前者,但是也許並不是呢?人類編寫了、創造了他們的思考迴路,也許連Bugster最後也跳不出這個怪圈。他們終究都是人類的產物。即使他們的行為出自他們自己的決定,都不能夠排除是受到了人類的影響。

  對於這種行為,人類怎樣定義它呢?

  ——愛。他們也許會被定義為相愛。那份在性交時帶來的疼痛,即使這樣也不願意停下來的堅持和享樂主義的人類背道而馳也說不定。那份疼痛又帶來幾分實在感。若不是相愛的,怎麼會忍住疼痛也要對方侵入自己,忍著想吐的衝動也要吻住對方?

  人類對於愛的定義便是折磨。越是苦澀越是接近愛。正因為有這份苦痛在,愛才會更加深刻。

  但他們決計不是人類。絕對不做對於人類的模仿,就連承諾也不願意和人類一般。即使要死,我也會承諾不讓你的死白費。這是沒有明天的Bugster的鐵則。

  

  可是果然還是會有些許覺得“不夠”的地方吧。Parado這樣想著。這是在Graphite決定了自己的路,死去了之後的事情。在他消散的那一刻,Parado的心中充滿了異樣的感情。在Graphite生時並沒有從他口中說出,並不是害羞或是什麼,只是覺得他大概會生氣。但是又覺得他大概不會生氣。所以這句不知會不會惹Graphite生氣的話,還是靜靜留在Parado的心底為妙。

  雖然很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

  “……如果你消散了的話,我大概會覺得寂寞吧。”

  在察覺的時候,Parado似乎是流淚了。從他的眼眶當中落下的水珠立刻消散在空氣當中,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所以他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有流淚。但是空落落的感情塞滿了他的胸膛。他望向了天空。

  那裡只有一片黃昏時璀璨艷麗的天空。

  

  END

  

  在最後稍微用了一下翔真的ig內容,他當時在說Graphite很帥氣的時候配上了黃昏的圖片,拍得特別好看。

 疼痛,以及所有的溫柔

  

  *Parado × Graphite

  *TV35話-41話內容

  

  這裡就像是什麼迷宮一樣,無論來了幾次Parado都想著同樣的事情。只要稍微接近那條唯一能夠看見天空的樓梯,就會發現Graphite坐在最下面的那一階。Gamedues病毒不分晝夜地在他的身體當中肆虐著。

  那條樓梯在白天會有日光射下來,否則長期生活在黑暗的地下,就連Bugster也不知道時間幾何了。但是Parado臆測著,Graphite特別喜歡這裡的理由大概不止如此。

  他們一起度過了很多的夜晚。在Graphite在自己的身體當中植入了Gamedues病毒之後,他的身體並不是他自己的了,而是為了奪回假面騎士編年史的某種培養基。Parado沒有理由只將他視為培養基。畢竟他們是同一種物種的夥伴。即使完全不同也不會改變這件事情。Graphite不知有沒有這樣的自覺,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情,也許對於夥伴而言並不需要承諾,只需要心有靈犀。

  他們現在擁有同樣的志向,要奪回他們的遊戲。這就是他們現在在一起,夜裡還能夠互相取暖的原因。

  這裡的夜晚從樓梯上看上去竟然能夠看到幾顆星星。雖然Parado也分不清那是星星還是飛機,只有Graphite從痛苦當中稍微喘口氣時看著天空,他盯著星空半晌,最終確定了最亮的一顆是飛機,而最暗的一顆才是星星。飛機在天空上明明滅滅,Graphite的世界當中沒有這個,但是不影響他看著這個和他的常識完全不同的世界。星星能夠這麼黯淡真是超乎Graphite的想象。

  但是就算是Parado在他身邊,對於那種痛苦也是於事無補。那種痛苦就算是在身經百戰的Graphite感覺來也是太痛苦了。全身就像是要著火一樣燃燒著,不僅如此,病毒在增殖的時候全身都會感覺到千刀萬剮一般的疼痛。雖然不知道數據也會感覺到疼痛,但是痛感非常真實。簡直就像Graphite在這個世界上活著一樣。像人類一樣。

  在最痛的時候,Parado會捉住他的手。很用力地抓著Graphite的手。Graphite痛得汗都遮住了眼睛,所以從一片模糊當中他睜開眼睛,只能感覺到有誰在很用力抓著自己的手,然後就看到了Parado有些擔憂的雙眼。他的手被Parado的緊緊抓住,這件事情讓他多少感覺到安心,即使自己是不需要夥伴的龍戰士,在有誰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安心。這種感情一定也是對於某個人的模仿吧。這一定是對於那個宿主的模仿吧。

  即使這樣想著,Graphite的痛感也因為感覺到有誰陪伴而稍微減緩了一些。這一定是心理作用。

  Bugster也有心嗎。這個問題隨著痛苦開始逐漸被他潛藏。

  

  他逐漸習慣了這份痛苦。不會像是第一次一樣疼痛。只是臉上出現了醜陋的青筋。在人類看來那應該是很醜惡的痕跡,在身上應該也有。他掀開袖子看了一下,果然,那痕跡隨著身體延伸下去,看上去格外猙獰可怖。原本他就沒有一張看起來很溫和的臉,現在更加不能夠接近人群了吧。但是在這種地方挺好的。

  他是Dragon Knight Hunter Z的龍戰士Graphite。不需要誰來肯定他戰鬥的慾望,他只是活在這裡並且戰鬥而已。

  為了奪回原本屬於Bugster的東西。他不得不為了他們本來就應該擁有的東西戰鬥至今——他們的假面騎士編年史從來不屬於人類,人類和Bugster之間的天塹是沒這麼容易被破開的。畢竟Graphite自己能夠看得到,人類和Bugster的之間隔著死亡。

  所以這場仗不得不打,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了——克諾洛斯將一切平衡都打破了,奪走了假面騎士編年史這個他們的囊中物。這原本應該是屬於Bugster的。

  他將Bugster作為棋子,妄想著將兩方都抓在手中。只有這個Graphite決不允許。龍戰士的尊嚴使他不能夠認輸。

  疼痛越發劇烈,好像他身體中的病毒在回應著他強烈的想望,增殖的速度增快了。Gamedues的培養基會有怎樣的下場他知之甚深,但是還是決意要去做。

  ——這是他所決定的命運,僅此而已。

  

  他聽見了從上面傳來的腳步聲,微微抬頭,他看見Parado從上面走下來,他的腳步很急。Parado的雙眼當中閃著擔憂的神色,也許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這件事情。他手中提著一個超市的塑料袋。他坐在Graphite的身邊,一如既往地拉住了Graphite的手。比起拉著,更像是捏著。

  “你的身體沒事吧?”

  “啊啊。也有點習慣了。”

  “那就好。”

  Parado鬆了口氣一樣。手上的力氣也緩了一些,他才想起來自己手上還提著個袋子。他從袋子裡面拿出了超市限時特價的布丁。當然刷的是Genm的卡,他現在也不需要這個了。上次Graphite吃蛋糕的時候,表情比起平時和緩了一些。Parado才會瞬移到超市買了。

  “對了,布丁……要吃嗎?”

  Graphite的眉頭皺起來。這是他感到不快的表現。Parado發現他多少能夠讀到Graphite的臉,某種方面來說龍戰士也是很容易明白的人。他當然也明白自己已經被龍戰士當做是同伴,所以才會如此忍耐。不知為何,Parado就想試探他的底線。類似於小孩子的好勝心——即使你愛我,那你能夠愛我到什麼程度、又願意為我做什麼呢?當然,Parado並沒有覺得Graphite愛他,這段關係只是因為Graphite接受了他想和永夢玩遊戲的心意,而他們才能夠相安無事地成為夥伴。

  這樣的同伴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深厚的?

  不知道。但是這就是事實。

  “……這麼甜的東西……”

  “之前在街上聽到的,說吃甜的東西可以減緩疼痛。”

  “你……是在哪裡、聽到這種無根無據的事的……算了……”

  這麼說的時候說明Graphite已經沒有力氣拒絕他了。就連捉著Parado的手都沒有力氣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喘得厲害,幾乎是直接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Graphite在痛的時候絕對不會喊痛。

  這件事情Parado知道得很清楚。也許是不想讓Parado擔心,但是這樣看起來反而更像是在逞強。只要聽到痛苦的呻吟聲,Parado就會立刻趕來。總覺得,既然是同伴的話,就不能夠讓Graphite一個人痛。這種同伴意識不知何時植入了Parado的身體中。作為Bugster的歸處在這世界上一個都沒有,所以只要把這個世界變成他們的就好了。

  “……那張開嘴吧。”

  Graphite沒有別的反應,只是微微張開口。等待著冰冷的觸感。但是來的卻完全不同。他感覺到唇上有溫熱的觸感,但是帶著些許苦澀的甜膩的布丁還是滑進了他的食道中。冰涼的感覺讓他稍微清醒了些。他艱難地張開雙眼,就撞進了Parado的雙瞳中。

  對方的眼睛當中的感情無法讀清楚。那是對於夥伴的珍惜嗎?也許有,但是也只是一部分。Parado一言不發,只是望著Graphite,再次從口中渡了布丁過去。就連冰涼的布丁也染上了Parado的溫度。Graphite只任由Parado像給雛鳥餵食一般用口把布丁渡過去。直到布丁見了底。

  “Parado……”

  “……Graphite,還會痛嗎?”

  Graphite才發現,緊緊揪著自己胸口的那種痛苦已經在慢慢消減了。他搖搖頭。

  “是嗎,這樣是有效的呢。”

  Parado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笑容,和Graphite所認識的他有些不同,總覺得這樣擔心夥伴的Parado讓人親切。Graphite也微笑起來,伸出手讓Parado把他拉起來,然後再度商討起討伐克諾洛斯的事情。   

  他們那時還是夥伴。

  那時。

  

  在後來——用在後來的說法并不準確,畢竟那段時間實際上並不長。在Graphite還受病毒的痛苦困擾的時候,Parado會給他一個吻。即使沒有甜點。

  他們的關係也在這當中說不定發生了什麼變質,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最重要的聯繫——他們的種族。他們是Bugster,是人類的敵人。雖然可能真正必須要和人類為敵的只有Graphite而已,但是Parado在這麼長的時間當中,早已不將種族當做衡量感情的秤。他們也許是因為都是Bugster而成為夥伴,但是在許多的晝夜陪伴當中,早就讓他們成為了真正的夥伴。

  你是我的夥伴吧?

  Parado這樣默唸著。這種疑惑在他的心中生長著,纏繞著他的心——Bugster也有心嗎?即使他總是把心掛在嘴邊?

  在那個下雨的日子,他找到了Graphite。和Poppy一起。大雨沾濕了他的頭髮。在他身邊的Poppy撐起了傘。Graphite用看著背叛者一般的眼神看著他。對於Bugster而言,背叛到人類那一邊肯定是無可饒恕的。Parado自己也知道,曾經他也這麼想過,但是永夢改變了他。Graphite轉身離開了。

  Parado不知為何想起了那段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明明並沒有過去多久,卻已經恍如隔世。

  他知道,過不了多久就是訣別之時,寂寞是固然的,但是這是對方選擇的命運。就像是Graphite選擇了將Parado當做一起奪回假面騎士編年史的夥伴。他擁有自己的驕傲。他即使不說Parado也知道的,一定會看著的。

  即使是對方選擇的命運,即使Graphite和Parado走了不同的路,也一定會傳達到的。不知為何,Parado就是知道。

  那些互相支撐的夜晚已經過去了。留存下來的記憶就像是布丁的餘味,那種廉價的溫柔甜味還在舌尖上留存著,和那些沒有意義,僅僅是為了消解疼痛的吻一同消失在黑暗當中。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也不需要有任何人知道。

  

  在看著Graphite消散的身影,還有妮可手上拿著的證據,Parado知道了Graphite也把他當做夥伴的事實。即使只要有資料就可以無限次復活Graphite,他也沒想過要說這件事。不需要復活。這是Graphite的類似於遺願的東西。他的戰鬥慾望催使著他不斷挑戰強者。但是卻也能夠有像是和Parado在一起的溫柔的瞬間。這對於Graphite就夠了。在暢快的戰鬥中死去,作為敵人而死去,是對於Graphite的最高讚美。

  所以Parado也覺得,就夠了。

  你是我的夥伴吧。

  即使走上不同的路,做出了的不同的選擇,你也還是我的夥伴吧。

  他得出了這個答案。這個答案潛藏在他的心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