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Did Cordyline Stricta See?

我是金矿,在写AA相关的东西,请看目录

喜贯

20200413

他和她   反正他总是陪着她。陪她做了好多事。大多数需要出门的情况都由他同行;天黑后要绕路把她先送到家再独自走回公寓;在她的魔术练习和演出中,他常常扮演一个不太情愿的助手;有时他还得给她的试卷签字。甚至有一次,他被迫穿上裙子,只因为她想参加一场女性粉丝限定演唱会。女孩压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给他涂上唇彩,末了端详一会儿,满意地眯起眼睛。他很难为情地扯着裙摆站起来:下面凉飕飕的,好没安全感……整个事务所都笑了。   虽然,真要说起来,她其实只是“上司的女儿”。但又有什么办法?他的亲近关系一栏空空如也,所以他们就是他的家人。她用她的方式撒娇要他请客。冒着热气的咖喱被放在他们两人面前时,他才意识到糟糕——果不其然,她只吃了一口,就苦着脸放下勺子:还是好辣!不行不行,美贯已经完全吃不下第二勺了!   这、这太浪费了……   女孩的眼珠滴溜溜转两圈:那不然,王泥喜先生帮我吃掉这份吧?预见他不会拒绝,她迅速地把自己的盘子推到他面前,然后带走了他还一口没尝过的甜咖喱饭。   他手足无措地盯着盘子里沾了辣咖喱汁的小勺,抬头看看,她已经把甜咖喱的勺含在嘴里了。咦?她无辜地眨巴眼睛。难道王泥喜先生也不能吃辣?那……不然还是再点一份吧?   不、不用了!他硬着头皮拿起勺子,舀一团米饭塞进嘴里。真的好辣。好像嘴唇都被立即点燃了。口腔和喉咙乃至上半条消化道随即也烧起来。他几乎是含着泪吃完了这份过辣的咖喱,咽下最后一口时,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被烧成了一团糟。他喝了好多水,一边喝一边流泪,一边抹着眼睛一边把凉水倒进胃里。这模样让她都后悔起来,一脸担忧地,不停抚摸他的背作为安慰。   一同走回事务所的路上,他也一直没能恢复过来。胃里隐隐约约的翻腾倒还能忍受。只是,他总觉得嘴唇不自在。像有什么厚重的东西紧紧压在上面。但是他拿水和纸巾使劲擦了几遍,一点也没缓解,倒是很疼。   他晕晕乎乎,又想起演唱会那天。她把自己唯一的化妆品涂抹在他嘴唇上。那薄薄一层膏带给他的感受,与此刻很相似。所以……果然是因为她的东西碰不得吗?女孩子的嘴唇好危险,她的尤其让人畏惧。只是碰到她碰过的东西,就像中毒一样难受……可是,她在笑嘻嘻地旋开唇彩盖子时,和理所应当地把勺子丢给他时,可没事先告诉他,会有这样的情况啊!   他没精打采地跟在她身后走进事务所,暗自忖度这样那样,连向其他人问好的声音都变低了。   而事务所的后辈忽然惊叫道:前辈!你的嘴唇怎么肿起来了!

成王

20200410

逆裁5 BE if。没能证明心音的清白,夕神迅为其顶罪,被执行了死刑。夕神辉夜带着包括美贯的人质消失了。绝望的心音选择了离开。王泥喜从此失去了笑容。成步堂摘下了律师徽章。 角色崩坏,口交,精神疾病提及。

即使他们同时熄灭,余烬中的热量依然能将路过的人烫伤。   成步堂慢悠悠爬上楼梯,手插在口袋里,有一下没一下摸着钥匙。他拐过弯,看到王泥喜坐在事务所的大门旁——理所当然,模样和最后一次见面时没有区别——抬头望向他。   成步堂没什么表示,没有打招呼,甚至也不多看上几眼。他把钥匙插进锁孔,旋转。动作有点滞涩,他疑心锁生锈了,不过应该还不至于,毕竟只是过去了几个月而已。现在是傍晚,窗外的自然光已经不足以让室内明亮。他想开灯,伸手摸到开关,又心想不知道电费还够不够,作罢了。   他没脱鞋就走进屋里,带了一把身后的门。身体的记忆引导着他在办公桌前坐下,他把下巴放在桌子上,以为能听到大门吱呀着慢慢合上的声音。但它反而吱呀着又打开了,王泥喜走进来,轻轻关好门。   “咦,居然是真的王泥喜君。”成步堂抬起眼皮看着那个逆光的人影,笑了一下,“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王泥喜说:“事务所的房租拖欠了一个半月。邮件发到我这里了。”   他把几张纸放在成步堂桌上。扬起的灰尘让成步堂打了两个喷嚏。   好吧。他在心里嘟囔。毕竟当初也填了王泥喜的联系方式,因为他是事务所里除所长以外唯一的成年人。但现在不是了。他应该早点修改信息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有足够的力气去修改登记信息,那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拖欠了一个半月房租的局面。   也不会再遇见王泥喜。   毕竟,事实上,事务所已经不存在了。   没什么好说的。王泥喜离开了事务所。心音离开了这个国家。美贯……美贯失踪了,和夕神辉夜的人质一起,下落不明。成步堂那件别着律师徽章的西装,皱皱巴巴地堆在沙发上,从那一天到现在,始终没有被拿起过。事务所已经不存在了。最多只会出现在成步堂的幻觉中。   一个小药瓶被放在成步堂鼻尖前。“刚才您掉下的。”   成步堂用手指摸索口袋,确实少了它:“谢谢你,王泥喜君。”   他没有急急忙忙把它收起来。刚才那段时间里,王泥喜肯定已经看过了标签,他很快就会发问了。   “……您,最近怎么样。”   “不算太好。”说谎没有用,哪怕王泥喜依然遮着眼睛,说谎还是没有用。成步堂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有时候能看到不存在的人。”   “美贯?”   成步堂点头,又摇摇头:“不止是美贯。”   王泥喜不说话了。他望着成步堂。但成步堂知道这目光里没有怜悯,王泥喜也没有余力去怜悯他人。他们只是都很悲伤。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吧。“你在继续做辩护律师呢,王泥喜君。我看过一些你的庭审记录。”   不——不是一些,是全部。它们堆在成步堂的床边,每一个案子的资料他都看了。他不敢出现在旁听席,只能翻来覆去地读文字记录。王泥喜得到了一些胜诉,也有一些败诉。不知道在走出法庭时,有没有人恭喜他或者安慰他。   “我没办法每次都找到真相。”王泥喜低着头,捏着他的手镯。   “你好像也不再使用你的手镯了。”   他抬起头:“我不再相信看到的东西了。”   沉默。   成步堂迷糊地想:从前是相信的力量指引他们找到真相的吗?因为相信他看见的,相信她听到的,相信他们的委托人,也相信自己——而如今它们全都不见了,他几分钟前还以为这个王泥喜君是幻觉。现在也依然不时怀疑他会突然消失。   或者,正因为是真的王泥喜,才会消失。他们本就不愿见到彼此,今天的重逢只是一封邮件产生的意外。很快——可能是下一秒——王泥喜就会离开了。他现在该说些什么?再见?路上小心?听起来都像是短暂分别前说的话,而他们大概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见面……   他的头发突然被人揪住了。成步堂睁开眼睛,发现王泥喜绕过了办公桌,正站在他身旁。他还发现自己在方才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薄薄一层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而太阳也已经落山,事务所内暗得只能看到物体边缘的影子。   不知道王泥喜现在是什么表情。他抓着成步堂的头发,把趴在桌上的他拽起来。办公椅转了小半个圈,成步堂瘫在上面,困惑地望向王泥喜。   “王泥喜君……”   随即成步堂一个激灵。王泥喜的手触碰到他的脖子,又从领口向里探,摸到肩膀。成步堂听见自己骤然变深的呼吸,他惊恐地抬起手想快点推开他,但王泥喜先他一步撤出,紧接着,王泥喜在他腿间跪了下来。   王泥喜的视力始终出色,他也足够了解成步堂,即使是这样昏暗的场合下,他依然能立即发现成步堂的勃起。不过,以前的王泥喜更温顺,也更小心。现在的他那么强硬。成步堂绝望地听着拉链滑下的声音,自己的性器弹出来,被王泥喜握在手中。他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因为王泥喜一句话也不说,毫不犹豫地含住了它。   成步堂闭紧眼睛。呻吟从他喉咙里漏出来。为什么?他想抗拒,却又无法抗拒。他曾坐在家里的地板上一遍一遍翻看王泥喜的案件,在不带感情的记录文字之间想象他站在辩护席上的模样。那是成步堂唯一敢去想象的画面,除此之外的场景都太温柔太致命,反而会加剧痛苦。   王泥喜发出呜咽一般的含糊声音。他的口腔温暖柔软,尽力地包含住成步堂。这与枕着冰冷地板想着他的模样自慰全然不同。即使无法看清,但王泥喜确确实实就近在咫尺。为什么?成步堂无言地发问。不知道是在问谁。为什么要做这些?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断裂。每个人都很破碎,没有义务也无暇关照对方。为什么,他们都变成了这幅燃尽的模样?在那短短几天中他们失去了所有一切珍视的东西。即使有什么能短暂地再次触碰到,终究也还是会离开。为什么,在这不算长的律师生涯中,他始终在不停地告别呢?   成步堂叹息着。   ……能不能,不要离开。   王泥喜被呛得连连咳嗽。他跪在地上,一手抓着成步堂的裤管,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成步堂在黑暗中摸索着抓起桌上的抽纸。王泥喜接过去,胡乱擦了擦各处的液体。他慢慢站起身,把纸团精准地丢进垃圾桶里。成步堂凝视着他的身影。   “要走了吗。”   王泥喜仿佛发出一声叹息。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一下成步堂的脸颊,又很快收回了。有什么东西烫伤了他们。   “再见,成步堂先生。”   他哑着嗓子,告别,然后离开了。   王泥喜出门前按下了灯的开关。日光灯闪了闪,在门合上之后照亮了事务所。同之前毫无变化的景色清楚地映入成步堂眼中。   他低头看向桌面上王泥喜带来的那几页纸。却发现它们不是拖欠房租的通知,而是已缴费的收据。   成步堂捂着湿漉漉的眼睛笑出了声。

成王

20200408

角色形象的过度解析歪曲

为什么兔子是三瓣嘴?相信很多小伙伴很好奇为什么兔子是三瓣嘴,那么为什么兔子是三瓣嘴呢?今天小编在这里给大家详细的解释一下为什么兔子是三瓣嘴。以下就是为什么兔子是三瓣嘴的全部内容。   美贯带回来一对这种白白软软的小动物,是曾和她一同登台表演过的搭档。原饲主在无暇照顾的这几天里,拜托事务所的大家代为照看。对可爱事物没有免疫力的心音,不出三分钟就被完全俘获,干脆为它们在事务所留宿了一晚。而王泥喜友情提供了一个组装型的大号笼子,据说是他在中学养兔子时用过的。   王泥喜居然养过兔子!   我还记过笔记。因为觉得可能用得到,就一起从箱子里翻出来了。他手忙脚乱固定着笼子,扭头示意桌上陈旧的软皮本。成步堂先生要是想看,就拿去看吧。   哎?可以看吗?封面上可是工工整整写着“日记”两个字啊。   没什么关系,以前也经常让葵看的。   一般来说,日记不该是更私密的东西吗……成步堂翻开它,却发现这也不是普遍意义上的日记。时间的标注很随便,有些干脆没写日期,就好像是在事件过去几周后才想起记录。而且,比起说是“个人经历的记录”,这些文字其实更像“第一人称的小说”。学校里的事、邻里之间发生的事、最要好的友人的事,还有那只小动物伙伴的事,少年用很饱满的语气叙述着,行文虽然还稚嫩,但作为中学生的作品,已经很出色了。   成步堂津津有味读了小半本:……写得很精彩。   嘿嘿。王泥喜有点不好意思。葵也说过,我说不定有写作天赋。   不过……成步堂往后翻,再往后翻。有关那只柔软活泼的小兔的记录,只在存在于前半部分。后半本里,其他方面的事仍然交错出现,成步堂甚至看到几次他自己的名字,唯独不见这只兔子。它后来怎么样了呢?   它后来死掉了。   ……死掉了?   那时也没能知道具体的死因,可能是生了什么急病,或者只是寿命到了吧。我给它做了一个小墓。   已经有点记不清了。王泥喜这么回答道。他蹲在笼子旁,低着头,轻柔地抚摸其中一只兔子的脊背。因更换住所而焦躁不安的小兔子,在他手下逐渐变得安静温顺,最后乖乖咬起嘴边的食物,三瓣嘴一抖一抖的。   为什么兔子是三瓣嘴?   成步堂捏着日记一角,忽然想。

  是不是有童话讲过,三瓣嘴是它们说谎的惩罚?不过幻想故事可没什么说服力,尤其是在看着面前这一幕时,谁也没办法将“说谎”这个词与他们联系在一起。白兔的虹膜透明,可以一眼看到它们血液的颜色。王泥喜……当然了,王泥喜的真诚超过世上大多数人。只要你认真询问他,他就会竭尽全力给出答案(其实哪怕你是出于戏弄,他在嘴上抱怨之后依然会回答)。王泥喜是不会说谎的。谎言太冰冷沉重,与他的明亮炽热格格不入。   可是他也并非将一切都铺在他人面前。在事务所几人闲聊时,如果遇到敏感些的话题,例如亲人,例如故友,王泥喜向来避重就轻,只分享愉快的回忆。   这样想来,若非避不开,他其实鲜少主动提及葵大地的名字。   这本色彩明艳的日记,为什么从不写难过的事呢?

  ……稍微科学点讲,兔子的三瓣嘴,是因为进化吧,这种构造更方便进食,有利于生存。也就是说,这样的结果是他们的“选择”。   王泥喜并非刻意回避。他只是习惯,很自然地略掉那些苦涩的部分。尽管只是个年轻人,但他散发出的热量一直很稳定。成步堂见过的失控情况屈指可数。而且,就算是最稚嫩的时候——那一次王泥喜一拳打在成步堂脸上——那之后,他依然能够不存芥蒂地面对成步堂。   那天受到的打击和伤害,都被他静静地滤过了吗。成步堂在庆幸之余,真想捏住他的脸颊,好好看看他的舌下和喉咙,王泥喜君,你把不满藏在哪里了?一直以来,都把它们用你这片上嘴唇挡住了吗?这就是你在不曾谈起的童年中,学到的本领吗?

  那么——   王泥喜君,为什么兔子是三瓣嘴?   诶?   王泥喜抬起头,显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他又摸不准成步堂会不会有什么深意。这个当然是因为……呃,天生的吧?   他脸上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会说“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傻,但请别笑我了”……不过成步堂还是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因为这个表情也很好笑啊,王泥喜君。   但他的回答意外地让成步堂满意了。“天生的”,这倒是个让人挑不出错的答案。好吧,那就是天生如此了。不是伪装,也不是被生活打磨所得。王泥喜只是天生就拥有能让大片的痛苦皱缩成一小点的炽热温度。   唉,王泥喜君。你真是……总是这么特别。   成步堂略微收敛笑意,默默地下了结论:   因此你理所应当,在这里占上一个特别位置。

冥雾绪

20200403

她的枕下。   华宫雾绪在枕下放一把刀。每晚她闭上眼睛,手探进粗糙的水洗布料之间,摸到冰凉的金属,在逐渐把它暖热的过程中睡去。她爱的那个年轻女人来到她家的那天,她忘记把它收起来。于是这柄利器在她们把床单搅得一团糟时,不合时宜地亮出来。华宫雾绪觉得难堪,她觉得这暴露了自己的焦虑和不安,强调了她的弱小——虽然狩魔冥早就了解这点,但谁不希望自己能在恋人面前显得更好一些呢。狩魔冥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一周后邀请华宫雾绪拜访狩魔家(她贴心地订好了机票,不容置疑)。夜里华宫雾绪躺在光滑的丝质床单上紧张得无法入眠。狩魔冥对她说:华宫雾绪,现在,摸摸枕头下面。   华宫雾绪在黑暗中小心地伸手——冰冷、沉重,是一个代表危险的形状。狩魔冥短促地笑了一声。   狩魔冥在枕下放了一把枪。

成王

20200329

逆裁5 有剧情改动和主要角色死亡

充斥着遗憾的一封信。 (由于墨水的缘故,每次写下的第一笔,颜色都更深些) 启 葵

  我想念你。 (笔尖长时间停顿留下的墨点)   我接下了星成先生的辩护委托。我知道他绝不是犯人。我会在法庭上全力以赴证明他的清白,为了他,为了你,为了能够用我这双手找到真凶。请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崇敬的星成先生蒙受冤屈。   王泥喜法介没问题的!

  每当我难以冷静思考时就给你写这封信。它可能会被越加越长。

  我真希望还能像以前那样,在我们两人共同的假期,和你一起,到我们从学生时期就常去的店里。你告诉我在航天中心和星成先生共事的事情,我讲述事务所的日常,还有成步堂先生。

  11日的晚上,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天在你家的被炉边一起吃的小豆馅馒头真的很好吃。你提起航天员前辈们在飞往太空之前大多都会写遗书,当年的星成先生也写过。在你们的习惯里,这时候的遗书不是凶兆,而会起到类似御守的作用。但你还没想好要不要写。你最终写了吗?因为火箭没有发射,所以它也没能保佑你吗?   那天我们真的聊了很久。我也讲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今年春天希月小姐刚来到事务所时,我担心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前辈,那时也曾和你聊起过。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我说,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   你问了有关成步堂先生的事。问我有没有想好,该什么时候向他表明心意,或者说在认真考虑后决定不告诉他。   我那时没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我退缩了,我还是担心这种感情不被接受。但你一直支持我,从一开始就支持我,和我碰拳说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都站在我身边。   等到这件事情结束,我会去告诉成步堂先生的。虽然还是会觉得害怕。但我更害怕突如其来的分别。我不想再留下遗憾。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没问题的!我知道你肯定会为我加油。

(第二页)   河原航天中心有那么多我们曾经的回忆。不可原谅。我永远无法原谅破坏了它们、杀害了你的犯人。   我一定会让星成先生脱罪。   我绝对会找到导致你死亡的真凶。

  睡不着。今天法庭上也发生了爆炸。我受了点伤,现在伤口有点疼。   其实不是这个原因。   我昨天晚上也没能睡着。   调查得到的情报让我很不安。它们指向一个奇怪的方向。这种可能性……我难以接受。我是不是因为不够冷静而失去判断力了?因为失去你,所以我乱了阵脚,开始出错。我太想找到真相,反而会看不清逻辑的线,导出错误的答案。是吗?   那个答案是……希月小姐。   是她吗?   我不想怀疑她。但是她身上的嫌疑很大,越来越大。我无法忽视自己所推导出的这个真相,只能怀疑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无法告诉事务所的任何人,无法告诉成步堂先生。   保守秘密很痛苦。我担心自己不能用平常的态度面对其他人,我担心自己无法直视他们的眼睛。我的手镯,我现在有点害怕感受到它的收缩。

  还是没能睡着。   我想了很多种方法。最合适的一个,可能是,离开事务所。   成步堂先生会始终信赖他的委托人。而我却在怀疑我的后辈。希月小姐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分明知道她不是会杀死他人的人,但我怀疑她。   现在离开事务所,像是在逃避。不论如何,我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怀疑后辈的自己。   我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在事务所待多久。几个小时之后将是法庭爆炸案的庭审,而星成先生的案件被延期。如果我在此刻离开,成步堂先生也一定能够证明星成先生的无罪。说不定,假如,

(第三页)   假如有什么隐藏的事实,假如真相并非如此。假如有人能打破这一切。那个人,或许,只能是成步堂先生。 (墨水被蹭花了一些)   我会继续前进的,


  成步堂坐在王泥喜家的地板上,把这几页信纸捏在手里,翻来覆去读了几遍。   他确实不负王泥喜的期待。森澄忍无罪,星成太阳无罪,夕神检察官和心音也都获得了无罪判决。但是没人露出笑容。成步堂拖着脚步离开法院,回到事务所后才发现头发里夹了两片胜诉的彩纸。   夕神辉夜因绑架而获有期徒刑。其他杀人案件的判决也在之后几天陆陆续续下来了。亡灵,因为一长串罪名被判处死刑。马等岛晋吾,身上背负两条人命,也是死刑。   “我会继续前进的,”   这封信从一开始就无法寄给收件人。而寄件人也没能将它写完。它饱含着遗憾,最后由帮忙收拾遗物的成步堂折叠起来,收进左胸内侧口袋。


  “爸爸,我把衣服从洗衣店取回来了哦!”   成步堂躺在沙发上看报纸,头也不抬应了一声:“谢谢啦,美贯。”   片刻后他才意识到什么,甩下报纸翻身坐起来,冲过去抓起美贯刚挂好的那件西装。他的表情一定是让美贯吓了一跳。她小心地问:“爸爸?那是你前天送去洗的外套……有什么不对的吗?美贯取错了吗?”   成步堂一通翻找,最后丢下外套,摊开手心。是一团颜色斑驳的硬纸块。   “不,美贯没做错什么……是我犯错了。”

成王

20200327

4成×5王

梦境是相连通的。   成步堂想,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尽管他睡眠质量一贯不错,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怎么做过梦了。但近日为陪审员制度的事情东奔西跑劳心劳力,要因此做了什么梦,倒也不奇怪。   梦的世界里一团漆黑,只有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影站在不远处。那人影披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成步堂从未见过自己认识的谁穿过这件衣服。但是对方头顶两片竖直翘起的头发,即使在背影上也十分显眼。正是那个年轻的小律师,王泥喜的标志物。   “……王泥喜君。”   “成步堂先生?”   听到了成步堂的呼唤,王泥喜转过身。   和成步堂印象中的王泥喜不同,他的头上系着长长的绷带,遮住了右眼。而王泥喜先成步堂一步露出困惑的表情:“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他随即又释然了:“啊,大概是我自己不想面对律师的成步堂先生吧。”   这番自言自语没头没尾,令人不解。但还未等成步堂发问,他与王泥喜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后者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那双手从指尖到挽起的袖口里面,都仔细缠绕着绷带。但成步堂没机会探究原因,因为王泥喜抬起头亲吻了他。   这个吻急躁却又熟练,像是许久不见的恋人间的吻。王泥喜的外套滑落下去,消失在梦境的无尽黑暗中。他捧着成步堂的脸,手指的绷带摩擦着胡茬,热切地吻够了他,再后退半步,解开自己西装马甲的扣子,一件件脱下衣服。   饶是成步堂也不能掌握当下的状况了。他在自己的梦中与相识不过几个月的青年激烈拥吻。接着还要与他做爱。的确,他是对那个王泥喜君很感兴趣……不,在梦里就不必回避了,他对王泥喜有着特别的好感。但他可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关系。总不会是自己失忆了吧。成步堂一时很想摸摸后脑勺,看那里是否被灭火器砸了,正在隐隐作痛。可他面前的王泥喜已经脱得仅剩一件衬衫,自然而然地俯下身,开始解成步堂的裤带。   “等等,王泥喜君——”   王泥喜仰头看向他,表情平静,等待他的指示。   成步堂从他的眼中看到倒影出的自己。这只眼睛里的光芒明明灭灭,像是藏了一湾忧郁和孤独,总之绝不是平日里饱满明亮的状态。成步堂的半句话堵在胸口,最后他用手背安慰地蹭蹭王泥喜的脸颊:“没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明明此刻身在梦中。   成步堂脱掉滑雪衫,脱掉T恤。因为是梦境,它们被丢下后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了。他踩掉松松垮垮的裤子,拉起王泥喜,现在他们在事务所的沙发上了。王泥喜拥抱着他,头枕在一件红色的西装外套上。这是王泥喜的西装吗?成步堂没有印象,它什么时候被放在沙发上的。不过既然是梦,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呢。   出现的是,更多的绷带。成步堂现在明白王泥喜为什么把衬衫留在身上了。他探手进去,王泥喜的上半身几乎全被绷带覆盖着。“究竟发生什么了?”   王泥喜摇摇头。“没关系。”他展开一个浅浅的笑容,“反正在梦里也不会疼。”   这些绷带很容易就散开了。没有想象中的可怖伤口,王泥喜的胸前和后背依然都是光滑柔软的皮肤。成步堂亲吻他的肩膀,想要将手臂和右眼的绷带一齐拆下。但王泥喜别过脸,拒绝了。为什么?他很少拒绝,至少成步堂没想到他会拒绝。这里不是他的梦境吗?   这里是他的梦境吗?成步堂想。做梦的人可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本该在一开始就醒来。王泥喜闭着眼睛,发出甜美的呻吟声。可这确实是他的梦,而且是充斥着他的性幻想的梦。他舔吻每个曾让他遐想的地方,向梦境肆意倾倒自己的欲望。王泥喜几乎是欣喜地接纳他,向他索求一个又一个拥抱和一个又一个吻。他喃喃:成步堂先生,再靠近我一些,再靠近一些,成步堂先生。   尽管他们分明已经紧紧相贴。   液体的触感不太真实。成步堂玩闹地碰碰王泥喜的鼻尖,再抬起头时,周围的场景已经换成了卧室的模样。格局很眼熟,事务所附近的公寓单间都是差不多的布置,成步堂还是律师时——独自一人时——也曾租过这种公寓。但这不是他的卧室。大概,应该是王泥喜的。   “我还没去过你家呢,王泥喜君。”他笑着问。   王泥喜想了想。   “因为是梦吧。”   成步堂看到地板上散落的文件夹和纸张,很显眼,就好像梦境在强调它们的存在。文件夹侧面的标签处写着他没见过的编号。王泥喜抬手挡住他的视线。   有一种失控感爬上成步堂的脊背。   他一把抓住王泥喜耳边那根绷带的末端。王泥喜陡然睁大眼睛,迅速握住成步堂的手腕。柔软的床铺眨眼间变成了冷冰冰的浅色地砖,这是法庭的地板颜色。衬衫马甲以及那件深蓝色外套全部回到了王泥喜身上。而成步堂,他看到自己熨得平整的蓝色西服袖子。   他想自己应当扯下这段碍事的绷带,他需要知道原因。而王泥喜瞪着他,拼命攥紧手指。成步堂与他僵持不下,用视线同对方交战。   最终落败的是王泥喜。   他的眉毛绞在一起,眼神软下来,手上松了力气,被成步堂挣开。他嘴唇颤抖几下:   “好疼…”   ——疼?   扯开一半的绷带缝隙间,成步堂看到王泥喜始终遮起的眼睛。   它溢满泪水。


  成步堂旋转钥匙,拉开事务所的门。电视机的声音变得清晰,沙发上的两个脑袋一齐回头望向他。   美贯跳下沙发,小跑到他身前:“爸爸,好久不见!”王泥喜也站起身表示欢迎。成步堂把布丁递给美贯,打量王泥喜:没有什么绷带或者外套。眼眸和初次见面那天一样明亮而坦然。也没有受伤——更正一下,除了右手食指上缠着一枚创可贴,不过这么一小点无关紧要。   总而言之,没什么异常。王泥喜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好。成步堂觉得往常的从容和游刃有余全数回到了身体里。随后开始觉得自己好笑: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受伤的王泥喜君,所以就真的为此惴惴不安。犯什么迷糊呢成步堂龙一。梦只不过是梦而已。   “疼吗?”他眼神示意王泥喜手上的伤口。   王泥喜受宠若惊:“不不,不疼。”   “嗯,要在法庭上亮出那可爱的创可贴吗?在大喊异议的时候。”   “……我会用左手的!”   成步堂哈哈大笑。


  王泥喜睁开眼睛,伤口处传来刺痛,是这痛楚让他醒来的。天还没亮。他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自己应该起来洗个澡。因为身上带伤,洗澡时总是很辛苦。所以他又望着天花板躺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爬起来。   睡前看过的资料还乱七八糟铺在床边的地上。他把复印纸一张一张捡起来,按顺序塞回文件夹里,再把文件夹放进抽屉。做完这些,梦境残留的情绪已经开始模糊。等到水从淋浴花洒落在他掌心,再顺着指缝流走时,所有的画面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王泥喜把拳头压在眉心,闭上眼睛。

成王

20200323

作者出于个人兴趣,折磨了王泥喜。

监控录像。   他被摁倒在地动弹不得,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推入他的身体。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罪犯离开的方向,盯着罩在眼上的这块黑布。   不多时,充斥视野的黑色开始逐渐旋转流动,斑驳的色块互相融合,一种久违的、轻松愉悦的情绪包裹住他。他仿佛正陷在一个安全的熟悉的环境中,谁带着胡茬的下巴,谁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微微抬头,凑向那人——

  这是,警方在事后提供的监控录像。   被强迫注射了违禁药物的王泥喜,在几分钟后开始陷入幻觉。他忘却了禁锢着双手的锁链,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梦幻般的安心笑容,好像要呼唤谁似的张开那两片薄薄的嘴唇。   但他的嘴唇又倏忽抿紧了。头猛然低下去,身体很大幅度地颤抖一下。成步堂盯紧屏幕。有什么顺着王泥喜紧握的指节滴了下来。   是血。   他藏在挽折起的袖中的那枚刀片,此刻正被他握在手心。   王泥喜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钝刃颤抖地、义无反顾地切开手臂皮肤。血涌出来。迅速浸红了衬衫袖口和他的手掌。他深呼吸,再深呼吸。用这种最激烈、极端的方式,把自己从幻觉中捞了出来。

  他摸索前天留下的伤口。很深,但应该没有伤到神经和重要血管。至少现在他的手指依然能够普通地运动。在他清醒或是不清醒的时间里,细胞组织一刻不停地再生,断面重新黏连在一起。伤口处摸起来起起伏伏。他毫不犹豫地用力按压下去。   撕裂的痛楚让他弓起背。他听到太阳穴跳动的声音。失血或许会加剧他的虚弱。但必须要保持疼痛。疼痛是他唯一的对抗方式。对抗药物,对抗罪犯,对抗自己隐秘的幻想。   他开始发抖。不是因为疼痛或者恐惧,而是药物成瘾的症状。如果这就是那些人的计划,如果他们想要用这种东西来让他屈服,那么。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抓住理智。

  第三天的录像。   王泥喜显得筋疲力竭。他不曾进食,只在昏迷时被喂了一些水。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迅速地憔悴下去。他的反抗和咒骂都丧失了力量,软绵绵,虚弱,毫无作用。   他在手臂上割开伤口来对抗药物带来的幻觉。之后失去了刀片,就用手破坏先前的切口。他脸色苍白,在失去药物后瑟瑟发抖。他渴望那一管针剂,无关乎他本人的意愿,他的躯体疯狂地想要摄入它。请给我。他蜷缩着,无助地昂起头,脸上写着这些。请给我那个药物。他像是要被吞没了。求求你。好像下一秒就会说出这样的话。   王泥喜的嘴唇一开一合。是成步堂再熟悉不过的口型。他说。   成步堂先生。   成步堂先生,美贯,希月小姐,葵,牙琉检事,那由他,多尔克,茜小姐,夕神检事,达兹先生……   再接下来的唇形,成步堂难以分辨了。他只知道,王泥喜在念着他所认识的所有人的名字。   这一刻他孤身一人,用这样的方法保持清醒。成步堂先生。好像有几个名字被他反复念了好遍。成步堂先生。录像是无声的。可成步堂分明听到了。他在绝望中祈求。请救救我。

  成步堂一把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御剑给他的,属于警方的一串数字。如果有了决定性进展,会有人通过它联系他。他冲那边大吼:王泥喜君、王泥喜君救出来了吗?   声音冷静,是警方的人:已经完全控制住现场。人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将会立即送往医院。   接着听筒里传来沙哑的声音:成步堂先生……   这声音虚弱得不像样。但成步堂依然立即分辨出了属于王泥喜的发音习惯。他大喊:王泥喜君!你怎么样?   ……成步堂先生……   是我!王泥喜君!   ……成步堂……先生……   王泥喜君?王泥喜君!听得到吗,我是成步堂龙一!已经没问题了!你已经得救了,王泥喜君!   无论他怎么呼喊,对面只断断续续地重复这一句话,重复地叫他的名字。成步堂先生。   电话那边换回了警察:现场有不明药物的使用痕迹。人质可能处于无法回答的状态。我们会立即做出相应措施,请放心,成步堂先生。现在必须要结束通话了。   成步堂呆呆地捏着手机,短促的忙音在他耳边响起。新短信提示音。那个号码发来了医院的地址。他抓起外套冲出门外。

雾王

20200314

王泥喜身上总归还是有一些牙琉雾人留下的东西。   王泥喜法介在实习期间进入到牙琉律师事务所。所长牙琉雾人是业界鼎鼎有名的“青色闪电”,这让王泥喜十分紧张,初次报道时他看着事务所门上的字,给朋友一连发了三条短信才做好心理准备敲门。   和牙琉雾人相比,王泥喜显得格外冒冒失失。虽然工作方面做得还算合格,但确实偶尔让事务所一角陷入鸡飞狗跳之中。他在搬运卷宗时失去平衡,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揉刚刚磕碰到的地方。而牙琉雾人露出像是注视着爱犬彭格列一样的神情,向王泥喜伸出手。   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时,他很想问牙琉雾人,为什么当初会选择收下他。

  牙琉雾人温和又严厉。在他身边,王泥喜成长得很迅速。他想让牙琉雾人在向其他人介绍“这是我的学生”时能多几分自豪,虽然他从来听不出那话里的感情。   握住牙琉雾人的手时,王泥喜很茫然。   为什么选择我呢,牙琉老师。   我很中意你,王泥喜君。   说这话时,牙琉雾人一如既往的冷静。王泥喜想要从他的眼里找到笑意,而牙琉雾人靠近,吻他的眼睛。

  牙琉雾人教他梳理和分析证言,教他如何拿捏条文中某些模糊的分寸,教他怎样将领带打得整齐漂亮,告诉他,没关系,王泥喜君,相信你自己,不用害怕。

  牙琉雾人始终一丝不苟,包括在床上,也一直保持着作为长辈的游刃有余的掌控感。他不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也从不在可能被看到的地方留下吻痕。我和牙琉老师是在交往吧。牙琉雾人笑的时候垂下眼睛。王泥喜凑过去想要亲吻他,而牙琉雾人很自然地抬起手指抚摸他的嘴唇。接吻会留下最显而易见的证据,他们从不接吻。   他不了解牙琉雾人。不了解他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不了解他哪颗袖扣是昂贵的奢侈品牌,不了解他对于酒和食物的喜好,也从来不了解他将要带着自己走向哪里。   牙琉雾人说,王泥喜君,不用害怕。

  不用害怕。王泥喜站上辩护席时默念这句话。不用害怕,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不用害怕,相信你所找出的真相。你只要向前就好。   要相信自己。牙琉的笑容很柔和。王泥喜君。   是这样的吗?牙琉……先生。

  他找出的真相把牙琉雾人送进了监狱。王泥喜去探视他,隔着铁栏看过去,牙琉雾人的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   这微笑让王泥喜却步。他忽然发现,牙琉雾人对他说过那么多遍“要相信自己”,却从来没有说过“我相信你”。   他的笑容从一开始就意味着疏远。   王泥喜几乎是狼狈地逃走了。此后再没敢去过。

  一段时间后王泥喜拥有了新的工作单位和同伴。他迅速适应了现状,将过往抛到脑后,全身心投入到一段崭新的、紧凑的生活中。再之后,他与牙琉雾人再一次在法庭相见。   他明白自己手腕的颤抖意味着什么。他的选择可能会让牙琉雾人处以极刑。他曾经敬仰这个人,像孩子一样恋慕他。却又发现一切只是自己的空想。有的时候他为之困惑,回忆中的柔情究竟有多少可以相信?他想就当作它不曾存在。如果只是年少时遇见的小小错误,那就忘了吧。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是牙琉雾人的声音仍然会在他脑海里响起。   做出决定时,他发现自己并不感到迷茫,也没有害怕。

  王泥喜最后一次去探视。牙琉雾人冷漠地坐着,长发散乱,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对于来访者没有表现出丁点兴趣。他不再是王泥喜的老师,不再是律师,甚至不久后的某一天也将失去“生者”这一身份。   王泥喜找不到任何一个过去的称谓,可以用来称呼如今的牙琉雾人。不过这也无关紧要。他正是要与过去做个了断。   王泥喜帮牙琉雾人重新系好了散开的领结。那一刻他仿佛短暂地回到了学生的身份。但他的老师不会容忍任何人的手指靠近自己脆弱的脖子,也从未允许王泥喜亲吻自己。只是如今的王泥喜不再会被轻易阻挡。   这个姗姗来迟的吻,属于那个冒失的实习律师,在故事结束后很久,他终于得偿所愿。

  他确实不再是牙琉律师事务所的王泥喜法介。但他收到过的指点和关照,在牙琉事务所经历的日夜,仰慕着老师的曾经,无论多么想忘记,终究不会消失。   他和牙琉雾人再无交集。但他会相信自己。他相信在那段虚幻的关系中,至少自己的感情不曾作假。   背靠着这样的故事,向前迈步。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成王

20200310

有雾王过去的成王。

一团火。 成(←)王→←?雾   原只是顺道拜访牙琉律师事务所,不想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淹没了返程中的街道。成步堂不得已和美贯通了电话,留宿在牙琉的事务所。   距离他丢失珍爱的律师徽章、再与牙琉雾人成为朋友已经过去几年。表面上他们相谈甚欢,实际上这份友情究竟有几分斤两,成步堂心知肚明。因此他夜里睡得也浅,几乎在听到脚步声的同时就醒来了,闭着眼睛假寐。   但是来者不是雾人,而是雾人身边的那个少年,成步堂见过几次,名叫王泥喜法介,今后也会成为律师,是一个很有活力的年轻人。他称呼雾人为“老师”。只是成步堂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应该有着那种关系。   他没探究过这些,不了解具体如何,因此只是保持着睡着的模样一动不动。少年站在不远处,呼吸声比雾人的要快一些。仿佛隐隐约约有热量辐射过来,这应该也是年轻人特有的发育中的气息。成步堂等了一会儿,没有更多其他动静,就好像他只是准备就这样站着,什么也不做。   于是成步堂假装在梦里翻了个身。他听到少年如同惊醒一般,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成(→)←王   成步堂确信他的胡茬好几次扎到王泥喜的大腿,其中甚至有两次是故意为之。但是王泥喜毫无察觉一般喘息着,手指穿进成步堂的头发间。   又或者他只是将成步堂的恶作剧照单全收。像只温顺的小动物。在即将到达时王泥喜松开了手。是为了避免下意识间抓痛成步堂。发现这点的成步堂几乎要笑出声。现在的年轻人是这样的吗。他抹掉沾到脸颊上的液体,作为告一段落的意思,抬头望向王泥喜。   王泥喜脸颊发红,眼中还雾气蒙蒙,他俯下身——完全出乎成步堂的意料——亲吻了成步堂。   这可真是。成步堂在这个预料外的吻之间心想。不可小觑啊,王泥喜君。


成→←王   他们倒在床上接吻,情欲在呼吸间流动。成步堂抚摸着王泥喜,后者相当配合地让成步堂解开他的衬衫,呈现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成步堂打开一管润滑,漫不经心地问,以前有做过吗。   王泥喜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点点头。   几年前的事情涌入成步堂脑海。王泥喜回避的态度,对方是谁不言而明。   于是成步堂开了个相当不合时宜的玩笑,他说,做的时候可不要喊其他人的名字啊。   话说出口他就意识到搞砸了。王泥喜看向他的眼神里刹那间灌满了愤怒和悲伤。成步堂暗自懊恼。他怎么忘了,即使有时看起来柔和,但王泥喜始终是一团随时可以燃起一切的火。自己一时的得意忘形会激怒他。不该在这时候提起那个人的。   他低声道歉。却使得火焰更盛了。王泥喜猛然翻身推倒了他,压在他身上,夺过润滑剂。   他的声音里有压抑的颤抖,他说,成步堂先生……   成步堂看到王泥喜挤出膏体胡乱做了润滑,下一刻,王泥喜扶着成步堂,自己坐了下去。   这行为太鲁莽。王泥喜疼得脸色发白。成步堂支起身扶住他,慢慢引导着进入到底。   他叹息,怎么也不怕受伤。   王泥喜从疼痛中缓过来,睫毛是湿的。他哑着嗓子,目光灼灼,成步堂先生,我喜欢您。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他不是为过去而悲伤,他的愤怒也与那个人无关。令他感到痛苦的不是玩笑的内容和时机,而是玩笑本身,是明明倾尽全力给出的感情却被本人轻视,所带来的不安。   成步堂一时间快要被灼伤。他拥抱着王泥喜,心里喟叹,年轻人啊。   我能填补得了吗,你那个名为不安的洞。

成/王

20200309

心音美贯王泥喜说相声。   某日,成步堂万能事务所,心怀不轨的希月心音不动声色地接近了王泥喜法介,为后者倒了一杯茶。   “……前辈,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王泥喜惊得差点把茶吐出来。   “希月小姐,听、听出来的……?”   心音歪着头:“唔……算是吧。偶尔能听到一些特别的情感,不过意义比较模糊,所以其实也只是猜测……”   “但是就在刚才,已经完全确定了!”她笑眯眯地把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可以告诉我吗?说不定我也可以帮上忙呢!”   MONI太晃晃悠悠:“是谁呢?”   “那原来是陷阱吗……”意识到被后辈戏耍的王泥喜看起来大受打击,“关于对方是谁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说……”   心音努努嘴:“前辈的心里好像还有迷茫呢……好吧!那我就先不追问了。但是相对的,要把你的烦恼说出来哦,王泥喜前辈!”

  第二日,事务所附近的甜品咖啡厅,王泥喜和心音约定了要在这里聊“有关恋爱的烦恼”。   王泥喜低着头,拿咖啡勺搅动咖啡:“希月小姐……虽然被称作‘有关恋爱的烦恼’,但是说实话,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恋爱’的感情……”   心音坐在对面,气势满满地一锤掌心:“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其他人帮忙嘛!”   “诶?……”   “——没错!恋爱的事情还是女孩子最了解了!”   “诶?诶?”   美贯从天而降,稳稳地在心音身旁坐下。在王泥喜目瞪口呆的时间里,她已经迅速向服务员点了一份甜点,笑盈盈托着下巴:“王泥喜君,谢谢你请美贯吃蛋糕!”   “诶、诶、诶?”   “不要发呆嘛!”美贯露出不满的表情,“现在可是我们两个在为王泥喜君出谋划策,请本人一定要集中注意力!”   心音倒是对美贯的出场毫不意外:“就是这样,王泥喜前辈!我的份当然也是前辈来付,没问题吧!”   王泥喜的咖啡勺沿着杯口不受控制地划了半个圆:“没……没问题……”

Q1:如何判定那是恋爱意味的喜欢呢?   “这是新手最常见的问题之一呢!”   “王泥喜君看起来就是完全没有过恋爱经验的样子。”   “被这样评价,感觉不太让人开心……”   心音竖起食指:“前辈,请想象一下你和对方交往的场景。”   “咦?”王泥喜连连摆手,“这……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明明就在脸红。”美贯笑嘻嘻叉起一块蛋糕,“那不然就想象一下对方和其他人交往的场景吧!”   “…………!!!!!”   “哇啊!咖啡洒出来了!”   ……   因为不幸撞洒了咖啡,王泥喜一桌不得不请服务员更换桌布。   心音举着冰沙:“王泥喜前辈听起来相当混乱……”   美贯咬着叉子:“是不是美贯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我觉得这应该是前辈自身的问题。”   “唔,这么激烈的反应,已经能说明情况了吧?”   “绝对是恋爱不会错了。”

  ——王泥喜前辈正在用手指猛戳脑门,看来还在懊恼刚刚撞倒咖啡一事。或者是想象中的场面对他打击太大,他正在努力调整情绪。   ——尽管本人不在状态,但是美贯和心音不会为区区一个“没用的王泥喜君”停下脚步!下面进入第二个问题!   “我反对!我们原来是这种设定的节目吗???” Q2:对方是否对我也抱有好感呢?   “虽然明确了自己喜欢对方。但是如果立即就选择告白,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哦。”   心音认同地点点头:“太鲁莽的举动会让对方困扰吧!”   “真希望说出这话的希月小姐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反对!这、这与今天的话题无关!”   “反对有效。王泥喜君请谨慎发言。”   “唔、唔唔……”   王泥喜只好低下头继续搅咖啡。   “那么就回到正题。想要把握对方对你的感情可是一大难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听出情绪……”   “所以,这个时候非常需要参考周围其他人的意见!”   心音烦恼地蹙起眉:“但是我和前辈约好了,现在不追问对方是谁的。”   美贯转转手指:“既然如此,那就在愿意说的范围内,描述一下你们二人目前的关系吧。”   “嗯……”王泥喜努力想了想:“在工作和生活上都会有交流……的……朋友吧?”   “牙琉检察官?”   “不是他!……喂喂,不是说好了不问的吗!”   美贯吐舌:“嘻嘻,不好意思,没忍住……看来是排除掉最大威胁之一了。”   王泥喜有气无力地吐槽:“这又是什么的威胁啊……”   “总之,是工作和生活上都有往来的朋友。”心音做下记录,“听起来已经是比较近的关系了。对方还有其他是这类关系的朋友吗?”   “应该是有好几个吧。”   “好几个。”心音一边点头一边进行输入,“那么,在前辈看来,对方对待你,和对待其他类似的朋友,有什么不同吗?”   “这个倒是……”王泥喜很泄气,“…………没有。”   心音做出总结评价:“并没有察觉出特殊的好感,也就是说,还只是普通朋友的阶段吧。”   美贯补充:“也可能是对方同时脚踏多条船。”   “诶?……”心音愣在那里,脸上表情不断变换。最后她啪地抓住王泥喜的手,眼中泪光闪烁:“……王泥喜前辈,好可怜!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根本没有那回事!请你不要随意想象奇怪的剧情啊!!”

Q3:如何让对方被自己吸引呢?   “不要伤心,王泥喜前辈!好感是可以培养的!虽然脚踏多条船这点让我们都很不安……但是前辈可以成为其中最强大的战舰!即使是在他的无数情人中,你仍然是最特别最不可割舍的一位。这样的话就一定没问题了!”   MONI太:“前辈加油!”   无法阻止心音妄想暴走的王泥喜捂着太阳穴喃喃自语:“完全不是没问题……”   “为了成为‘特殊’的那一位,王泥喜君也要做一些‘特殊’的事情才行。向对方展现出你的特别之处,吸引观众的注意力,”美贯做出用力握拳的动作,再摊开手,一枚亮闪闪的律师徽章躺在她手心,“这是牢牢抓住观众的心的第一步!喏!”   王泥喜已经习以为常,叹口气接过徽章:“我目前还没有考虑转职去做魔术师或者搞笑艺人……咦?这个徽章,好像不是我的啊?”   心音立即低头查看自己胸前的徽章:“啊!这是王泥喜前辈的编号!”   魔术师美贯笑得很开心。   “呼。”心音戴上正确的徽章后,冷静下来了,“说到王泥喜前辈的特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气势十足的大嗓门吧。”   “观众们也都印象深刻呢!”   王泥喜点点头:“的确,其他的暂且不提,这方面我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其他的……”美贯想了想,最后露出笑容,一点头,“嗯,暂且不提吧!”   心音也认同地点头:“果然还是对长处进行强化比较容易吧。”   “我由衷地希望你们可以不要这样捉弄我。”   “才不是呢,”美贯瞪大眼睛,“王泥喜君的这点的确很有吸引力!对吧?”   “对对,前辈每天例行的发音练习,就像是开启新一天的标志一样!我感觉身心都被唤醒了!”   “我相信希月小姐是真的被唤醒了,从睡梦里。”   心音不甘心地捏紧拳头,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的确,在早晨容易犯困的季节,真的很需要王泥喜前辈……”   “而且在法庭上也很有用吧?虚张声势都会有更好的效果。”   “我们很多人都被前辈用那句很有气势的‘没问题!’鼓励过吧。”   “大家都很感谢王泥喜君的大嗓门呢!”   王泥喜被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如此直白地夸奖,忍不住害羞起来。   “既、既然如此……我明白了!!”

  两天后,甜品咖啡厅,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三个人。   王泥喜垂头丧气,连喝咖啡的心情都没了。   心音和美贯窃窃私语:   “王泥喜前辈深受打击啊。”   “毕竟……发音练习用力过猛,把爸爸吓了一跳,差点烫伤。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很沮丧。”   “他叹气时的低落情绪把我也感染了,呜呜。”   “但是这种事以前也有过吧,在王泥喜君刚到事务所的时候。”   “这应该就是因为那个,‘时代变了’?”   “唔,是这么用的吗?”   “前辈满怀着少女心进行了发音练习,却在成步堂先生的茶杯碎裂的同时一起被打碎了。换言之就是成步堂先生杀死了前辈的少女心!”   “的确,这次爸爸已经不能算得上无罪了。”   “那么,现在这个状况,逆转局势的方法……”   “只有逮捕犯人了!”   心音砰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喊:“王泥喜前辈!”   王泥喜吓得一激灵:“哇、哇,突然间怎么了。”   “关于上次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和美贯进行了新的讨论!”心音气势汹汹,“其实,前辈本身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这个……”   美贯点头:“没错没错。例如,那对角就很独特嘛。”   “前辈特别到,每次为我们占座位时,我们都能从人山人海中一眼看到前辈!”   “但是……”   美贯继续点头:“红色本来就是很引人注目的颜色嘛。”   “所以!既然前辈已经……”   “希月小姐,请先听我说。你现在也非常引人注目。”   “哎……?”   服务员小姐带着微笑站在旁边:“这位客人,请问您是需要点单吗?”   心音僵硬地、缓缓地坐下。   “一、一份芒果冰沙,谢谢。”

Q4:主动出击?   一口气吃完了冰沙,心音把勺子当啷丢回冰沙杯里。   “就像之前说的,呜、好冷,总之,前辈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主动出击!”   “主动……例如送礼物之类的?”王泥喜若有所思,又显得有所犹豫。   “具体方法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用到这个——”美贯打开了她的宇宙,掏出一沓信纸,“最经典的告白方式:情书!”   “不不不不,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心音把纸笔拍到王泥喜面前:“已经是第三日庭审了,前辈,绝对不能在这里止步不前!”   “庭审什么的我可是连解剖记录都没见过啊!”   美贯再掏出一页纸:“那么,王泥喜君,这里有一份参考资料。”   “《我的父亲》……这是美贯你的作文吧!”   美贯一脸困惑:“美贯觉得,应该也差不多吧。”   “差太远了吧……”王泥喜满头大汗,“我可不是要表达什么父子之情啊。”   “也就是说,”美贯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王泥喜君,不否认是要写给爸爸的啰?”   “……啊。”   “‘糟糕了,因为被说中而太过震惊,这下连否认的时机都错过了’,王泥喜前辈脸上写着这些。”   王泥喜僵硬地转头:“……希月小姐,莫非也,早就猜到了?”   心音很惭愧:“三天前,美贯在听完我的话后,立即就说了‘王泥喜君喜欢的人是爸爸’……我一直装不知道的样子,前辈,对不起!”   “因为王泥喜君实在太好懂了,想法全都写在脸上啊。”   “呜…………”   “前辈现在是‘虽然很想像平时那样吐槽,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我都能看出来的。”   “不、不要再读心了……”

  同日,傍晚时分,成步堂万能事务所。   说实话,王泥喜现在还是晕头转向。一直以来半遮半掩的心思忽然被戳破,而且竟然是在一开始就暴露了。心音和美贯不但没有半点疑惑,甚至还异常积极地怂恿他勇敢表达心意,把笔都塞到他手里,在一旁朗读《古今中外情书精选集》。   所以,最后还是稀里糊涂地写了,“情书”。   虽然写得像是学生时代的作文或者感谢信。   成步堂龙一外出还没回来。王泥喜三人坐在沙发上,进行着紧张的最后准备工作。   “我能提一点意见吗?”王泥喜举起手——手中的信封,“这个信封,能不能换成普通些的。”   普普通通的,不要粉红色,也不要爱心图案。   “这个……”美贯有点为难,“好像只有这一种了。”   “我记得抽屉里还有以前剩下——”   心音迅速把王泥喜按回沙发上:“对不起,前辈,那些我在上星期写信时全用光了。”   你一口气写了多少封信啊!   “王泥喜君,绝对不能小瞧这枚信封。”美贯很严肃,“告白的时刻,气氛可是很重要的!”   我持怀疑态度……这种话还是不说为好。   心音提议:“那,要不要把成步堂先生约到其他地点?例如在夜晚无人的公园告白,气氛应该会更美妙吧?”   王泥喜赶忙否定:“不要了,我害怕会看到凶杀案。”   心音想了想,认同了:“唔,那还是算了。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美贯冥思苦想:“应该,也没有了。”   “没有了吧。”最好别再有了。   所谓的“准备工作”的进度,一时间停滞了。   事务所里安静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只有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   这种如同等待末日降临一样的气氛,让王泥喜有点紧张。   “想法全都写在脸上”……这份紧张的情绪,是不是也如实地表现在脸上了?   他不由得摸了摸左腕上的手镯。   “王泥喜前辈?”心音和美贯都投来疑惑的眼神。   王泥喜连忙松开手:“啊、这个,好像是……呃,是我自己在紧张……”   “什么嘛。”美贯埋怨道。   为了缓解气氛,王泥喜连忙主动开口:“那个,美贯,你说过我的表现很明显吧。那会不会,呃、其实成步堂先生也早就……”   “啊!!!王泥喜前辈!”心音大喊一声,啪地抓住王泥喜的肩膀,“前辈很紧张吧?这个时候不就应该说那个吗!”   “诶?诶?”   王泥喜还未反应过来。心音已经开始喊了:“王泥喜前辈没问题的!”   美贯也笑盈盈地:“王泥喜君没问题的!”   “这、这样啊。”王泥喜呼出一口气,“那么,王泥喜法介——” 门口传来锁舌咔哒声。   “我回来了!……咦,怎么也不开灯?天都这么黑了。大家难道是在节省电费吗?”   啪嗒,灯光照亮了昏暗的事务所。照亮了归来的成步堂。照亮了事务所中央摆出呼喊姿态的三个人。   尴尬的停顿。   王泥喜那气势十足的口号被按了暂停键,最后化作一句软绵绵的“没问题”飘出来。   成步堂一脸摸不着头脑:“王泥喜君,你在说什么啊。先不提那个,我在回来的路上买了点心,大家来分一下吧?”   美贯最先反应过来:“啊,美贯突然有了一个超棒的魔术点子,必须赶快去记下来。”   心音也醒悟了:“我、我去泡茶!前辈加油!”   两人一溜烟钻进了其他房间。   留下手里攥着粉红爱心信封的王泥喜,独自一人面对作战目标。   成步堂有点吃惊:“我和点心一起被冷落了……?”   王泥喜忍不住在背后悄悄揉搓手镯。他回想起这三天里有关的一切:大叫一声打断他的心音,笑嘻嘻试探他的美贯,其实早就了解他心思的、异常殷勤的这两人,还有最初那突如其来的套话和胡闹的恋爱支援作战。   似乎,一切的不寻常都应当被归于同一个原点。   王泥喜鼓足勇气,抬起头。   “成步堂先生,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就像他所推测的那般。   成步堂看着他的眼睛,毫不意外地,露出了期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