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扎】活力与生机(Vigor and Verve)by ickzik,Chp4

#Hades #哈迪斯 #塔纳扎格 #ThanZag #塔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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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贵客将至

简而言之,塔纳托斯在寻找盖亚一事上毫无进展。他浪费了太多时间,不是在冒犯林中仙女,就是在阳台上闷闷不乐地研究凡人的召唤术。回到伊萨卡时,他感觉自己蠢透了。自奥林匹斯山建立以来,无人知晓应如何与大地之母取得联系。她就如命运三女神一般行迹隐秘——然而塔纳托斯起码知道,他那掌管命运的姐妹们偶尔还会接触夜母倪克斯。对于盖亚,他却找不到任何曾与之对话的生灵。虽然许多仙女都声称曾见过盖亚,但都得需报酬才肯透露。塔纳托斯提醒她们,不像众神,她们终有一日会进入冥界,他不愿等到那时才得到答案。仙女们闻言脸色一沉,纷纷逃走。

塔纳托斯恨死这项任务了。

他倚在阳台栏杆上,瞪着一本在大地女神的神庙找到的古籍。书中列举了一些用以向盖亚祈求的石头、果实和花朵。他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可是毫无头绪更令他挫败。若非盖亚,伊萨卡的情况又是谁导致的呢?

尽管事情看上去一筹莫展,但就在此时,信使之神突然出现在了冥王哈迪斯的案头,提醒他任务刻不容缓。

塔纳托斯在原地听着,不想飘去走廊偷听。他凝视着斯提克斯河,暗自羡慕它无需承担任何额外职责。

“退下,你们这些亡灵!”哈迪斯厉声喝道。奥林匹斯神的到来让大厅笼罩在暗橙色的光芒中。“什么事?”

“只是来汇报近况,老大。雅典国王可能很快会派船前往伊萨卡。这是雅典娜女神的命令。”

哈迪斯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我们的这些亲戚迟早会掺合进来。我倒是奇怪怎么会拖这么久。就我的印象来说,雅典娜即便自尊受挫,也还是通情达理的。”

“对对,关于这个,她很恼火。显然伊萨卡冒犯了她,因为雅典人正成群结队地往那里搬迁。我觉得她其实应该去找波塞冬算账,毕竟是他的洪水导致瘟疫蔓延——”

“赫尔墨斯,说重点。”哈迪斯打断道。

“好的好的,当然,老大。长话短说,雅典娜差不多已经和阿瑞斯达成共识,要一同给那座小岛一个教训。”

哈迪斯叹了口气。“真不幸。不过,这也不是我该处理的问题——”

话音未落,塔纳托斯已经现身于他的案前。赫尔墨斯被死神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我会处理此事,大人。”塔纳托斯飞快地说。

冥王哈迪斯哼了一声,笔尖在纸上沙沙划过,头也不抬:“那你最好快点。战神和战争女神随时可能把那座岛屿沉入海底。谁知道那些凡人还能撑多久。”

塔纳托斯鞠躬,立刻消失无影。

他显现在伊萨卡执政官府邸的门廊,站在阳光照不到,又不至于太过深入室内的地方。如他所愿,前厅空无一人。这片刻的空闲,总算让他得以释放内心的挫败。

他抹了把脸,揪住自己的头发。雅典娜和阿瑞斯必定已经知晓这座岛的诅咒——或者说祝福,怎么说都行。他们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岛屿损害了雅典娜的声誉就联手。对智慧女神来说或许如此,但对阿瑞斯来说决不是。塔纳托斯了解阿瑞斯。他知道这位神祇对任何形式的杀戮都有着病态的渴望。

阿瑞斯一定是将此视为了挑战。他渴望目睹在这片不可能死亡的土地上,战士们能获得多大的荣耀,造成多大的破坏。他更欲一试自己的神力是否能够打破这个祝福,在岛上掀起血雨腥风。

塔纳托斯必须警告扎格列欧斯和他的家人。

餐厅内,两名男子正俯身查看一张岛屿地图。执政官阿卡斯托斯坐在桌边,双眼紧闭,手抵额头;扎格列欧斯则在一旁来回踱步,一边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一边高声说话。

“父亲,我们不能不做准备,那太不现实了!”扎格列欧斯大声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必须集结愿意战斗的人!”

阿卡斯托斯揉了揉太阳穴。“扎格列欧斯,我们得集中精力,将所有人尽可能撤往内陆。我们需要最强壮的人参与协助。”

扎格列欧斯发出一声呻吟。他走到阿卡斯托斯身边,几乎是跪下恳求这位执政官。“父亲,拜托,战斗还没开始,你就要撤退了。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们不能被吓得一辈子都躲在树林里。你和母亲为建设这座城市付出了太多心血,不能就这样任由雅典人接管。”

“扎格列欧斯,我无意迫使大家永远离开家园,但我们不知道国王的意图。没错,他们可能是来殖民伊萨卡的,为了扩张雅典。对城邦来说是明智之举。然而,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位国王。我们面对的可是神明,扎格列欧斯。我觉得,‘公平对决’这四个字恐怕不存在于我们尊敬的雅典娜女神的脑海。”

塔纳托斯清了清嗓子,从门口走了进来。执政官阿卡斯托斯立即起身以示敬意。年轻的扎格列欧斯只是瞥了这位神一眼,便继续纠缠他的父亲。

“她是战略与智慧的女神。她可能已经算计好我们在这种情况下的每一步棋。我们不能指望能比她更聪明。我们必须正面应对!”

“够了,扎格列欧斯!”阿卡斯托斯没有大喊大叫,而是用训诫的语气低语道。“我们过会儿再谈。对客人应有礼数。”

扎格列欧斯的双手紧握成拳,但他还是转过身,面向这位神,保持着尊敬和沉默。

许多凡人都曾对塔纳托斯表现出不敬。这在所难免。通常,凡人会因被带走而情绪激动。与西西弗斯的遭遇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教训。但到了最后,塔纳托斯总会带走每一个灵魂。每一次,凡人都会对死神表示出应有的敬畏。

扎格列欧斯则不同。塔纳托斯从未被如此无视过。仿佛他无足轻重。他必须想办法平复这种感觉。

“抱歉打扰,”塔纳托斯说。“看来你们已经得知奥林匹斯众神对这座岛的兴趣了。”

执政官阿卡斯托斯点点头。“是的。赫尔墨斯大人今天下午带来了雅典娜的口信。她说人们离开雅典,迁往伊萨卡,令她感到被冒犯。她提到会有后果,但没有明说。我们正努力根据手头这点消息计划下一步。”

不错,含糊的威胁的确是奥林匹斯众神的作风。“我明白了。嗯,我这里有更多消息。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有消息就行。”扎格列欧斯回答道,放松了姿态,向这位神走近一步。

“鉴于冥主无法从神殿抽身,我得以在赫尔墨斯来冥界向他汇报时在场。赫尔墨斯说,雅典国王确实可能很快会派船前往伊萨卡。虽然我说不出具体有多少船,也不知他们的意图,但我知道参与此事的奥林匹斯神不止有雅典娜。阿瑞斯也站在她那边。”

听到这里,执政官阿卡斯托斯重新坐回桌前,木然地盯着地图。

扎格列欧斯仍然站着,再次开始来回踱步。看他每走一步都在跳动,塔纳托斯怀疑,即便扎格列欧斯想要坐下,也未必能做到。

“好吧。”执政官说。“你说得对。确实是个坏消息。”

“为什么阿瑞斯会来?”扎格列欧斯走向塔纳托斯。死神看得出他表情紧绷,正竭力控制着声音中的情绪。“他没理由关注这个小岛啊。”

“我的猜测是……他对这座岛的祝福有兴趣。毕竟他自己就是死亡的化身。”

“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要——?”

阿卡斯托斯几乎是喃喃自语:“塔纳托斯大人,您认为阿瑞斯大人是来亲自检验这个诅咒的吗?”

塔纳托斯只求扎格列欧斯能移开视线。对方没有回头看向他的父亲,而是继续盯着塔纳托斯的脸。在扎格列欧斯如此专注地观察他的表情、等着他开口说话时,维持表情变得异常困难。

“我想,”塔纳托斯再也无法承受对方急切的目光,转而看向远处的一件艺术品,“我想他可能会试试。”

听到这里,扎格列欧斯猛地转过身,面向阿卡斯托斯。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上。“我们必须有所准备!我们不能把大家都藏起来,然后等着被人消遣屠杀!”

“他们不会死的,扎格列欧斯,”执政官阿卡斯托斯平静地说,语气中带着悲伤。

“别管什么诅咒了!如果一个人头被砍下来,那肯定是会死的。没人——没人能这样活着。”

执政官的声音更轻了。“他们不会死的。”

扎格列欧斯收回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他走上楼,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塔纳托斯和阿卡斯托斯在沉默中目送他离开。

在他离开后,塔纳托斯低头看向阿卡斯托斯。执政官凝视着地图,手托下巴,陷入沉思。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猜您还未能解除祝福?我们应假定状况依旧?”

塔纳托斯叹了口气:“是。进展不如预期。状况依旧。”

阿卡斯托斯点点头,举起大酒杯喝了一口,然后靠上椅背。他如同一座古老的钟,平静中透着不耐。“恐怕,您现在已经以一种您并不希望的方式牵涉其中了。”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神明之争总有两派。要么选边站,要么置身事外,不要参与其中。”

塔纳托斯哼了一声。这该死的任务。“我不想掺合。但这毕竟是我所掌管的领域。我没有选择。”

“您经历过类似的状况吗?”

“没有。”塔纳托斯本性使然,他有更重要的事务,无暇插手凡人琐事。他没时间用神力影响战争,更别说挑起战争了。与某些神明不同,他对此毫无兴趣。

“好吧,凡事总有第一次。”阿卡斯托斯说。“我真心希望您能站在我们这边。”

“我不——”塔纳托斯说不下去了,他无法继续如此明显的谎言。不过,这也是头一次。他几乎无法承认自己会为了保护这座岛而与雅典娜和阿瑞斯作对。太愚蠢了。但这就是事实。

阿卡斯托斯拿起羽毛笔,继续在地图上比划:“他估计是在楼上生闷气,但如果您还能告诉他些什么,他会很感激的。”

塔纳托斯又支支吾吾了半句,最终还是没能说完。他移动了几尺,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扎格列欧斯的房间。

在冥界,塔纳托斯没有卧室,只有一处用于办公的空间。那里没有门,只有死神本人和他带来的人才能进入。从这个角度来说,也许他本应在进入扎格列欧斯的房间前先敲门。

纳托斯突然现身(伴随着戏剧性的绿光和钟声),把扎格列欧斯吓了一跳。他正扎在墙边的一个大箱子里翻找。箱子旁是被他翻出来的盔甲和铁器,包括一把剑和几把匕首。每一件都又钝又锈,仿佛是在森林中发现的腐朽之物。

“噢,大人,呃,”扎格列欧斯站起身。塔纳托斯抬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没什么。是我希望——”他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我希望能明确表示,我……我有意帮助你们。”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吓了一跳。“哦,”扎格列欧斯说。“那太好了。鉴于现在两位神明都打算与我们为敌。至少有您站在我们这边。盖亚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塔纳托斯啧了一声。“没有。大地女神似乎是无法触及的。我现在怀疑此事是否真的同她有关了。”

“这样。那你知道还有谁可能会做这种事吗?这里,我有——”扎格列欧斯走到房间另一边,那里有张凌乱的桌子,堆满了羊皮纸和日记。“我有一张清单,是我这些年整理出来的。”

塔纳托斯悬浮在桌子上方,查看扎格列欧斯的工作成果。桌面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涂鸦和被划掉的字句,实质上的调查资料反而寥寥无几。扎格列欧斯显得有些窘迫。他匆匆拨开几页纸,拿出一份整洁简明的清单。

“不好意思,我最近的研究有点乱,”扎格列欧斯笑了笑。“这张是我和父亲经常用到的那份。”

塔纳托斯拿起那张纸。上面列着神祇的名字、领域,以及可能祝福的理由。许多名字上都被打了叉,包括他自己。

“你可以把阿瑞斯划掉了。”塔纳托斯说。“虽然我怀疑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做这种事。”

扎格列欧斯划掉了阿瑞斯的名字。“你好像很了解他。”

塔纳托斯抱起双臂,不屑地说道:“是。我是很了解。奥林匹斯神中除了赫尔墨斯,只有他会主动接触冥界。他视我为同事,尽管我们行事的方式大不相同。”

“是,我能想象。希望这话不会冒犯到你,但你似乎……作为神明的架势没有那么强。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但你看起来是那种……在我和你交谈时,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会招来神罚的那种类型。”

塔纳托斯差点露出微笑。“也许只是我的本性。我不是在降神罚。我只负责聆听,然后带走那些时日已尽的人。说真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命运三女神帮我完成的。”

“好吧,等我到了该走的时候,希望来接我的人是你,而不是阿瑞斯大人。”

塔纳托斯看向地上生锈的武器。“倘若如此,你似乎也没有在积极规避此种命运。为什么你会想要战斗?”

扎格列欧斯走到武器面前,对着武器的现状一脸愁容。“不是我想战斗。我从没上过战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怎样。我只是……我必须做点什么。事态在急转直下,这里的居民理应享有安全的生活。我必须尽力想办法帮助他们。”

塔纳托斯知道,在凡人之中有那么一小撮,会不顾自身安危地高尚行事。不知为何,从第一次见到扎格列欧斯时起,他就知道对方是这种人。

也许他是从父亲那里学到的这些品质,但塔纳托斯有一种感觉,在扎格列欧斯的本性中,有某种东西在强烈地渴望展现这种善意。他不禁好奇,对方是否也有一部分渴望着荣耀,就像其他所有男人一样。

扎格列欧斯拿起剑。“父亲说这属于他的祖父或某个远亲。我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但就像这样拿在手里,感觉很自然。”

塔纳托斯悬浮到剑旁。“在冥界,伟大的阿喀琉斯负责守卫我们的走廊。你可能听说过他。我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但我记得他曾告诉过我,当他终于投身战场时,也有过相同的感觉。”

“哇哦。”扎格列欧斯低头打量手中的剑。但凡有点自尊的战士都会坚决拒绝这种武器,以免贬损尊严。“但阿喀琉斯是女神之子,注定要成为那个时代最伟大的人。”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呢?”塔纳托斯脱口而出。

扎格列欧斯抬头笑了起来。“我都二十五岁了,除了协助父亲整理文书,就没成过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如果我真是半神,难道不早该显现出某种力量了吗?”

塔纳托斯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他的眼睛。对方的双瞳让人感到似曾相识。绿色的那只眼睛明亮,而另一只眼睛的虹膜却如鲜血般赤红。也许是他曾遇见到过的某人有着类似的伤痕。

扎格列欧斯突然伸手抓住了塔纳托斯的手腕。死神措不及防,甚至来不及抽手。震惊之余,只听扎格列欧斯说道:“我该让你看看我的脚!”

塔纳托斯张嘴:“什么?”

“啊,我是说——可能也不是非得看,但是,呃,是这样的,父母发现我的时候,我的脚就已经烧伤了。就好像我一出生就踩在了岩浆上。嗯,还有我的一只眼睛。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

“是,我注意到了。你觉得这与你的血统有关?”

“我手头也只有这些线索了。可能是我小时候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我的生母因此丧命。你……你能在冥界找找吗?也许可以去找一下二十五年前,在这座岛附近死于火灾的女子?”

“我……我确实能进入冥界的行政厅。但那里有太多灵魂了。恐怕需要些时间。”

扎格列欧斯松开塔纳托斯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他将双手背在身后,仿佛突然想起自己是在与神祇对话。

然而,塔纳托斯却希望他能再次忘记这一点。“我会尽力而为,扎格列欧斯。你的身世或许是解开岛上无人死亡之谜的关键。但首先,我们得先确保雅典娜和阿瑞斯不会把这里给毁掉。”

“您说得对。”

“不过,我……或许我能给你找些东西。”塔纳托斯召唤出他的镰刀。

“……呃,塔纳托斯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扎格列欧斯举起双手。

塔纳托斯翻了个白眼,然后露出微笑:“哎,别紧张。我很快就会回来。”

眨眼间,塔纳托斯回到了冥界神殿。周遭变得昏暗,空气中的香味也消失了,让他不禁送了口气。虽然只有片刻,但他会好好享受这短暂的时光。

他走向站岗的战士阿喀琉斯。这位金发的亡魂站得笔直,目光不停地扫视着房间。看到塔纳托斯走近,他疲惫的脸上浮现出和善的微笑。

“塔纳托斯大人,有何吩咐?”

“日安,或者夜安。我想请你帮个忙。这事可能需要,”塔纳托斯压低了声音,“在你我之间保密。”

阿喀琉斯看上去并不困惑,反而显得兴致盎然;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塔纳托斯猜想,大概是因为这位神殿守卫在站岗时鲜少遇到趣事。

“当然了,大人。请说吧。”

“你有闲置的武器吗?最好是多用途的,容易使用的那种?”

阿喀琉斯的神情突然变得惊愕,随即他用力点头。“有,确实有。但之前并没有。我在最近听到一个声音,仿佛是我自己的思绪,说不久后会需要一件强大的武器,还让我告诉你武器的所在之处。”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塔纳托斯问道,“你能认出是谁的声音吗?”

“没有。不过是个女子的声音。大概是,嗯,这里很难计算时间,但不是很久以前,大人。”

“那是什么武器?”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被告知要向你转达它的所在之处。据说是在一座不死之岛上,唯一会发生死亡的地方。抱歉,对我来说这听起来也像个谜语。”

“不,谢谢你。这……这很有帮助。你说那是个女子的声音?”

“是的,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但我无法确定具体年龄。不过,若对方是位不朽者,猜测年龄可能毫无意义。”

塔纳托斯点头,恭敬地鞠了一躬。“你帮了大忙。希望你能尽快得到休息。”

阿喀琉斯大笑起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脑子里讲谜语,这种事可不是每天都会发生。这绝对是近来最有意思的几分钟……或者几小时,怎样都行。希望你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塔纳托斯也这么希望。向这位伟大的战士点头致意后,他再次出现在扎格列欧斯的卧室。凡间似乎只过了一瞬,扎格列欧斯还在查看那个旧箱子。

塔纳托斯略过问候,径直转述了阿喀琉斯的话。扎格列欧斯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答案。“有死亡的地方?岛上唯一会死的就是动物了。我觉得……我觉得应该不是渔码头,那在水上。可能是屠夫那里?”

“和我猜得差不多。”

“那就去看看吧。从山上到广场走过去很近。”

自从来到这个岛,塔纳托斯就一直避免在白天露面。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执政官的家里。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

“我应该有办法更快过去。你……你得握住我的手。”

扎格列欧斯没有等到塔纳托斯伸手。这位年轻人径直上前,抓住了这位神祇没戴手套的那只手。他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仿佛塔纳托斯是他新认识的玩伴。

塔纳托斯不知是该责怪自己,还是归咎于执政官之子不拘礼节的本性。扎格列欧斯本应畏惧触碰死神之手。每句话末都应加上敬语。每次谈话结束都应该鞠躬。然而,扎格列欧斯却一直在应有的极度尊重和他自己想要的平等相待之间游走。

塔纳托斯更喜欢独自工作。即便阿瑞斯屡次试图插手他的职责,这位战争之神也屡屡遭到冷遇。

然而,当扎格列欧斯握住他的手,两人一同消失,准备解开谜题寻找奖励时,塔纳托斯发现自己也感到了类似的兴奋。

要不是岛上可能发生大屠杀,以及选择站在战争劣势方的沉重压力,塔纳托斯或许会承认自己正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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