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扎】活力与生机(Vigor and Verve)by ickzik,Chp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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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心难自持

两人抵达肉铺时,扎格列欧斯在大笑。他紧握塔纳托斯的手,在落地时感到一阵眩晕。

扎格列欧斯此前从未经历过传送,完全不知道从一处瞬间移动至另一处会是什么感觉。如果这周以这种方式结束,那可真是奇怪的一周。

他匆忙向店主为自己突然携死神同行闯入所造成的惊吓道歉,随后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店主转向他的助手们。一位身着围裙的年轻女子开口了,听上去兴高采烈:“是的!是有个箱子,是和牲畜一起从雅典运来的,里面全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几件武器。”

“能给我们看看吗?”扎格列欧斯跟随女孩来到后屋,示意塔纳托斯同行。这位神祇双足离地,轻盈地滑行在后。

木箱看起来很普通,但其中物件的光泽却引人注目。金色头盔,包括护胫和金属手套在内的各式盔甲,还有各式各样的匕首,有些配了鞘,有些没有。这些装备有的光洁如新,有的锈迹斑斑。扎格列欧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目光就被一把黑色的刀刃给吸引住了。

以他对收割工具的认知,这似乎是一把弯刀,是镰刀的变体,但更短小,没有突出的刀刃,就像是一把从柄到尖略微弯曲的刀剑。这把弯刀的刀柄几乎与刃同长。整把刀都被漆成了深邃的黑色,握柄和刀刃同样漆黑如墨。当扎格列欧斯拿起这把刀时,感觉像是握住了夜色本身。

塔纳托斯凑近查看。扎格列欧斯正盯着如深渊般的刀刃,没有看到塔纳托斯说话时的表情:“这……这是我以前的佩刀。”

扎格列欧斯把刀在手中转了转。虽然不舍,但他还是把刀递给了塔纳托斯。“什么意思?”

死神接过刀。他摊开手,就好像是在评估弯刀的重量。“很久以前,我尚不成熟时,曾用这把刀练习收割灵魂。它怎会流落雅典,还装在木箱里,我实在想不通。”

“一定是命运。”黑暗的刀刃在塔纳托斯手中宛如一件艺术品。为何自己如此被这把刀吸引,如此着迷,除非——

“它注定属于你。”塔纳托斯递出弯刀。

扎格列欧斯抬眼望向塔纳托斯,想确认他的话是否当真。死神看上去虽然困惑,却并不犹豫。

弯刀重新回了扎格列欧斯手中。那种莫名的亲切感,以及奇异的“这才对”的感觉又一次笼罩了他。他向屠夫和学徒点头示意,然后让塔纳托斯随他一同离开。

塔纳托斯皱了皱眉。“我宁可尽量少待在太阳底下。你想去哪儿?”

“啊,抱歉。附近有个训练场。我想去那边试试这把刀。我其实没怎么练过。”扎格列欧斯笑道,“可能会丢大脸。”

塔纳托斯笑了笑,随即移开视线。“我得去工作了,以免落下进度。你可以先去训练或别的什么。如果你愿意,等天黑后我再来找你。”

“乐意至极。”

“那我先行一步。务必……妥善使用。”

“我会的。”

塔纳托斯取出镰刀。在伴随着钟声消失前,他说:“很高兴它能属于你。”


扎格列欧斯想要等更熟练地掌握这把刀后再向父母展示。并不是因为他在担心父母对此的反应,他对自己这么说。

接下来的一整天,扎格列欧斯都在训练场度过,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有人目睹他在对着稻草人笨拙地乱砍一气。

如他所料,他有力量,有速度,却缺乏技巧。他感觉自己像个玩木棍的小孩,拿着木棍又蹦又跳,乱挥乱舞,直到把自己绊到在地。

若阿瑞斯真的率军而至,他现在这样也帮不上什么忙。

当然,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要在田间一个劲地扎稻草人,拼命训练的原因。岛屿即将遭受入侵,他必须做好准备。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催促着他必须有所行动。

尽管执政官阿卡斯托斯坚持否认,扎格列欧斯认为如果有谁能在这座岛上杀人、真正带来死亡,那必定是战神阿瑞斯。

击倒假人后,扎格列欧斯艰难地试图将它重新扶正。被砍得七零八落断的四肢摇摇晃晃地吊在躯干上,断臂中涌出的草屑扑了他一脸。他的身高也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一股力量从上方抓住稻草人的头,将它从扎格列欧斯被摩到发红的手里提了起来。幸好扎格列欧斯反应够快,才没有在塔纳托斯面前以脸抢地。

死神悬浮在空中,从扎格列欧斯手中接过假人,将其重新安置归位。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夕阳西沉,月色东起,阿尔忒弥斯的银车驶入深蓝的夜空。在暮色中,一抹紫霞为金黄的野草镀上余晖。

“若你连这稻草人都对付不了,恐怕阿瑞斯的手下与你交战时也会觉得无味。”塔纳托斯说道。扎格列欧斯决定将其视为玩笑而非侮辱。

扎格列欧斯哼了一声,“你说的这稻草人可是臭名昭著的战犯,以手段卑鄙著称。”

听见塔纳托斯笑出声,扎格列欧斯确信自己是世上最有趣的人,竟能让死神发笑。塔纳托斯稍微降下高度,漂浮在扎格列欧斯身边,脸上的笑容未消。这位神明指了指自己被斗篷遮住的头发:“你的头发上,嗯,有东西。”

扎格列欧斯发出一声呻吟。他道了声谢,甩头抖落草屑。细小的黄色颗粒飞散在空中。

在他拂去落在斗篷上的碎屑后,塔纳托斯问道:“刀如何?”

“相当厉害。握在手里的感觉,嗯,简直完美。只可惜我的水平恐怕配不上它。”

“也许吧。但这把刀本就是为初学者打造的。我不愿自贬,但说实话,我战斗时通常也不会用到什么花俏的招式。我的工作中并不需要太多闪避或防御。”

扎格列欧斯笑了:“没多少人愿意与死神搏斗?”

“至少不是肉搏。”

扎格列欧斯握住刀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那艘船什么时候会到。我没时间深入训练。而且你也说过,我们要面对的是阿瑞斯的战士,心狠手辣且精通战斗——精通杀戮。他们就是为此而生的。”

扎格列欧斯没把“自己并非为战斗而生”这句话给说出来。毕竟,他根本不知自己是为何而生,也不知道是谁创造了他。

塔纳托斯只是低头看着那把刀,一言不发。沉默几乎长到足以让扎格列欧斯忍不住开口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塔纳托斯终于开口了。他没有看扎格列欧斯。

“我想,”塔纳托斯说,声音近乎耳语,“我想我可以帮你。”

扎格列欧斯指了指稻草人。“什么都行,哥们儿。”

塔纳托斯微微一笑,随后又恢复了犹豫的神色。“我可以……我可以给你一个赐福。”

“赐福?你是说像祝福那种?”

“应该是可以的。”塔纳托斯抬起头,与扎格列欧斯对视,目光从他的绿色虹膜移到充满血色的眼白。“我以前还从没这么做过。死神通常……不会神选。”

“哦,”扎格列欧斯顿了顿,嘴角开始不由自主地上扬,尽管他还在克制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就像帕里斯和阿波罗?”

“是的,差不多。但是,这种方式,更直接。会……会很明显,我选中了你。尤其是,呃,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众神会注意到的。”

“话又说回来,”扎格列欧斯紧握着刀柄,“他们本来就知道你参与这件事了,不是吗?”

塔纳托斯叹了口气。“是,他们知道。奥林匹斯的众神喜欢互相争斗,分成派系选边站。他们把凡人当作棋子,把大地当作棋盘。我……我不想像这样对你。”

扎格列欧斯走近了一步,将刀柄抵在胸前。“我知道你不想,塔纳托斯。我知道你比父亲和我更不愿掺合这件事。但是,我们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们全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有任何你能帮上我的,不管什么风险我都接受。我必须……”扎格列欧斯深吸一口气。“我必须尽我所能去帮助我的人民,哪怕成为众矢之的。”

“说得像个英雄。”塔纳托斯对着他笑了笑,但那笑容带着悲伤,仿佛是在安慰一个正在哀悼的凡人。“执政官阿卡斯托斯不会乐见你变得比现在还引人注目的。”

“他是不乐意。但他也知道,事情可能会变成这样。我觉得我被带到这个小岛上是有原因的。可能就是为了这个。”

塔纳托斯点点头。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扎格列欧斯注意到,当这位神明环顾四周时,对方金色的眼睛会流泻出光芒,在脸上轻柔地舞动。

“所以,具体要怎么做?”扎格列欧斯问道。

金色的双眼闭上了。塔纳托斯全神贯注。扎格列欧斯看着他。这位神祇思索片刻,然后将双手平放在胸前。他的手缓缓向外移动,直到捧起一个漂浮的圆圈,一个散发着柔和绿光的球体,周围环绕着紫色的光晕。他用双手将球体递给扎格列欧斯,就好像是在献上贡物。

塔纳托斯说:“接下就可以了。”

扎格列欧斯照做了。

伴随着一股能量的涌动,扎格列欧斯感觉到那发光的圆圈消散在空气中,融入了他的体内。

他希望能说自己感觉温暖或舒适,但事实并非如此。相反,这种感觉很干涩,就像艰难地吞下一块干硬的面包。他猛吸一口气,一股冰冷的咸涩感流遍了他的全身。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扎格列欧斯的后颈上。“保持呼吸,扎格列欧斯。你没事吧?”

扎格列欧斯呼出一口气。“没事,我没事。就是……太强烈了。”

“抱歉。我不知道这会对你产生多大冲击。可能是我的问题。之前也说过了,这对我来说是头一次。”

“对我来说也是。”扎格列欧斯笑了。“啊,话说回来,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噢,是的,我给了你一个祝福。我神力的一部分。”

“具体来说……?”

塔纳托斯收回手。他向后飘开,悬浮在离扎格列欧斯十到十五尺远的地方。“你似乎对我移动的方式很感兴趣。紧握你的刀。想象你就在我身边。”

继续提问似乎无济于事,因此扎格列欧斯选择了听从。他直视着塔纳托斯,想象自己站在对方身边,然后紧握着刀刃。

一瞬间,他就站在了死神面前。

他能感受到死神躯体散发出的凉意。扎格列欧斯抬起头,可以感觉到呼吸(之前他还不确定这位神祇是否会呼吸)拂过他的脸庞。

塔纳托斯出乎意料地没有因两人之间距离突然缩短而后退。他结结巴巴地说:“这……呃,就这样了。”

死亡的化身近在咫尺。扎格列欧斯本应对此更在意一些,但大家都说他对死亡的态度要比一般人来得轻松。他兴奋地微笑着,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回到原来的位置。

落地后,扎格列欧斯发声大笑,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跳出奇地消耗体力,但同时也让他血脉偾张。

塔纳托斯歪着头,既担心又觉得有趣,“成功了。”

“是啊,哥们儿,感觉到了。”扎格列欧斯笑道。“我绝对能习惯以这种方式赶路。难怪你老是这么闪来闪去的。”

“祝福是有极限的。你只能在短距离内移动,而且必须握着刀才能使用。如果用得太频繁,可能会感到疲劳。但我相信肯定能在战斗中派上用场。”

扎格列欧斯咧嘴一笑。“是的,当然。谢谢你。”

沉思片刻后,扎格列欧斯跪下身,将刀尖插入地面。黄色的草浪几乎将他淹没。他低头凝视脚下的土地。夜风轻拂着他身遭的草叶。在高悬的繁星之下,他说:“我想我还没有向您表达应有的敬意,塔纳托斯大人。能成为你的选民,我深感荣幸,我会尽我所能——”

一双冰冷的手触碰到扎格列欧斯握在刀柄上的手。他抬头一看,只见塔纳托正跪在他面前的草地上,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别这样,”塔纳托斯轻声说,仿佛害怕被人发现。“我——我是死神。我不接受祈祷,除非凡人对我的到来心生畏惧。唯有恐惧能让我得到尊崇。”

“我不怕你,”扎格列欧斯说。“但我还是会崇拜你。”

塔纳托斯紧了紧握着他的手。一直到他说“我必须走了。雅典的船到达时我会回来”,死神才松开手,随即消失不见,压力也随之消失。

扎格列欧斯起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稻草人身上。稻草人的左臂摇摇欲坠,只剩一根线吊着。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一记挥砍,扎格列欧斯瞬间出现在假人旁边,恰好在那条手臂落地前将其切断。

离他回到家没有花很长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忙于制定计划、收集物资,并召集愿意为岛而战的人。当看到船只驶来时,扎格列欧斯和执政官阿卡斯托斯已经等在码头。

扎格列欧斯手握弯刀,焦躁不安地注视着巨船靠岸。虽然没有他能察觉到的骚动,但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来自雅典的最大的一艘船。

数十名士兵在他们身后列阵以待。其中有不愿放弃在伊萨卡岛上新生活的雅典人,也有誓死捍卫这片恩泽之地的岛民。

扎格列欧斯站在码头前端,身边是他的父亲。扎格列欧斯手按刀柄,脚下不安地踱步;执政官阿卡斯托斯双手交叉背在身后,腰间挂着一柄匕首。一如既往,他的父亲相信自己能以外交手腕平息这场冲突。

扎格列欧斯不这么想。他的身体、呼吸和肌肉都在向他预警,恶战即将到来。他真希望自己能说服父亲陪同母亲去将居民疏散至尽可能远的内陆。可惜,这个男人与他同样固执。

唯一令人稍感宽慰的是身后熟悉的钟声。

扎格列欧斯勉强将目光从驶来的船只上移开,转向那位神祇。“感谢您的到来。”

塔纳托斯轻盈地漂浮在他们身后,镰刀已握在手中。“保持警惕,扎格列欧斯。”

扎格列欧斯点点头,继续凝视着驶向小岛的船只。三人看着船只一点点靠近。

没有突袭。

没有阿瑞斯的战士蜂拥而至,也没有箭雨倾泻而下。

相反,第一个踏上码头的是一个稚嫩的男孩。他显然还没成年,年纪不过十五,身着王室风格的长袍,神情肃穆而紧张。他朝执政官阿卡斯托斯走来。

男孩恭敬地递上一封信。“尊敬的大人,这是给您的。”

缓缓地,执政官阿卡斯托斯颔首接过信函。扎格列欧斯凑了过去。信上写道:

致伊萨卡岛的统治者:

首先,你们必须明白,我的所作所为是在违逆神旨。切勿轻视此信,因我亦非轻率行事。

雅典娜女神与阿瑞斯大人要求我围攻贵岛之后,我的妻子哈莉娜王后突染重疾。我们的医者一致断言,她和她腹中的胎儿恐怕难以熬过分娩。也许这是一个冒昧的请求,但我并未派遣军队,而是将我的妻子送上这艘船。但愿诸神垂怜,让她能平安抵达你们的岛屿。

然而,我恳求你们接纳她,允许她踏上贵岛的土地。助她度过最后的孕期。

我或许难逃众神的怒火,但若我的孩子能在伊萨卡岛出生,他定能存活。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伊萨卡国王塞勒斯

扎格列欧斯还没读完,执政官阿卡斯托斯已向那男孩示意,可以,可以,他们可以将王后接上岸。他转身解散了埋伏的士兵,命令其中的一半人去寻找岛上最好的接生婆和医者,另一半则留下协助护送王后。执政官阿卡斯托斯亲自上前,第一个伸手搀扶哈莉娜王后踏上伊萨卡的土地。

扎格列欧斯和塔纳托斯拿着信函,读了一遍又一遍。

执政官之子抬头望去,只见一位临产在即的妇人正缓缓下船,沿着码头蹒跚而行。尽管步履维艰,她的身着依然华贵,脖子上挂着沉重的宝石项链,头上还戴着金制的桂冠。她紧握一名士兵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前行。珠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她颈间、额上的汗珠交相辉映。即便如此,她依旧昂首挺胸;从扎格列欧斯和塔纳托斯身旁走过时,她空闲的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

两人震惊地看着她。与此同时,执政官阿卡斯托斯接手了局面,开始为哈莉娜王后安排住处,召集居民,讲话亲切有力。

扎格列欧斯难以置信。显然,他的父亲是对的。没有人会死。

他的注意力都被王后到来引发的骚动给吸引了,几乎没有注意到身后塔纳托斯的声音:

“不是土地。”

扎格列欧斯抬头看向塔纳托斯。“你说什么?”

塔纳托斯低头看着信函,摇头道:“不是岛。我是说,我不觉得是岛在维持祝福。”

“那就不是盖亚了。我们之前也是这么猜的。有别的想法吗?”

“有。”塔纳托斯说。“命运三女神。”

绿光闪过,伴随着码头的钟声,死神悄然离去。

……也没关系。毕竟,扎格列欧斯还要协助一位王后在他们小小的岛屿上安顿下来。他把信收进口袋,开始协助雅典士兵卸下哈莉娜王后的行李。

直到很晚,扎格列欧斯才终于回到家。一天的忙碌让他身心俱疲。执政官阿卡斯托斯还在外面,确保哈莉娜王后适应岛上的简朴生活。

当然,一如既往,混乱并没有因为他回到家而结束。

实际上,在见到家中弥漫的粉红色光晕时,他几乎都不吃惊了。

“你吃肉吗?”扎格列欧斯听到他的母亲问。

“哦,当然当然。只要有机会,世间所有的欢愉我都会尽情享受。”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道。

他的母亲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毫无拘束的笑声,“那就好。我不知道不朽之人怎么看,但像我这样寿命短暂的凡人可不想放过生命中能获得的任何快乐。”

“哦,亲爱的,我很清楚你的爱情故事。听说有像你这样不畏肉体局限的凡人,真是让人倍感振奋。爱情不就该如此美好吗?”

“哈!好吧,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扎格列欧斯的母亲在看见他站在门口时停住了,“恐怕得改日再谈我的肉体局限了,阿芙洛狄忒女神。我儿子回来了。”

“哦,太好了!”女神欢呼道。扎格列欧斯走进餐厅,只见对方除了及地的粉色长发外一丝不挂。她优雅地坐在桌边,佩涅洛佩正在准备晚餐。看到儿子进来,母亲默默放下一个额外的餐盘,眼神恳求他留下。

不经意间,扎格列欧斯发现自己已经在女神的身旁落座了。她俯身向前,掌心托腮,双唇紧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扎格列欧斯。

完美无瑕的唇齿绽放出迷人的微笑。扎格列欧斯被眼前这位女神的美丽给惊呆了。她是如此迷人,扎格列欧斯完全无法移开视线。他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全神贯注地准备聆听女神唇间吐露的每一个字。

“你身上萦绕着死神的气息——我说得对吗,小小的神灵?”

正在为阿芙洛狄忒斟酒的佩涅洛佩愣道:“死神?神灵?”

“没错,你亲爱的儿子身上有一丝神性的气息,虽然很微弱。就像在隐藏一样。更有趣的是,我感觉他和塔纳托斯的关系在变得亲密,嗯?”

扎格列欧斯回答道:“是的,他给了我一个祝福。”

“哦!”阿芙洛狄忒说道,“我从未想过塔纳托斯大人会如此慷慨,但爱情经常能激发一个人的成长。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差不多的事。”

佩涅洛佩将酒壶紧紧抱在胸前:“您是说……您打算让我的儿子成为您的神选?”

阿芙洛狄忒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扎格列欧斯。她回答道:“唉,这次我们站在不同阵营,阿瑞斯大人恐怕会不高兴。但雅典国王那番真爱之举,我怎能无动于衷?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违逆神祇?这也太浪漫了。”

女神没有再多作解释,只是伸出手。一团小巧的粉色光球在她掌心缓缓浮现。

没怎么多想,扎格列欧斯伸出手,握住了那团神秘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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