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无双起源】【刘紫/玄紫】栖枝,下篇
前文:《镜中鸾》 《元化的曹营起居录》 《择木》 《栖枝》 上 中
为了不多出第四篇来而拼尽全力
蜀线刘紫,有提及前文曹→紫 三顾茅庐之后,博望坡之前,在新野发生的故事
紫鸾身上几乎没什么伤疤。他本就不常受伤。印象里最重的一次,还得回到与吕布最后一次交手,据三弟说是被掐着脖子摔到地上,整个后背被砸得乌青。元化对此曾没好气地评论道,幸亏伤在后背,若是后脑着地,以紫鸾原本就有的幻听幻视、失眠失忆,再加上头部受创,他可真不知该从何医起了。
多亏紫鸾惊人的恢复能力,那片骇人的乌青一个月出头便消得七七八八。但刘备还记得,最初几日,自己只要一看见紫鸾脖子上青紫色的手印,胸口总是一阵发紧。他将此归结为愧疚,还曾为此反省他们的战前军议似乎总是过于草率——尤其是在见识过曹军的章法之后——直到紫鸾冷静地指出,这已是他们近来筹备最周全的一战,加之兵力有限,本就无法效仿曹军那般调度。“我们有我们的打法,刘大哥不必过于在意。”
(他在当时确有留意,自己在看二弟三弟裹伤时,绝不会想要这般避开视线。然而其中的分别难以言明,随着瘀痕日渐消退,这念头便被他暂且搁置。)
因此,当紫鸾背过身去,褪下半边衣襟,又单手扒开颈后碎发时,刘备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看见了什么。
——那是一圈暗红色的弧印,排列密集,状形规整;若非紫鸾道明,他几乎要以为那是某种印章,如同盖在书画珍藏上的藏家印记……
(然后他意识到了)
他本能地伸出手,试图盖住那圈红印;然而掌心下凹凸不平、失去皮肤原有纹路的光滑触感依然提醒着他。他想用刀把凹凸不平的皮肤修平,或是沿着痕迹将其剜除,或是干脆整片剥离,再从自己身上割肉来填补——
“刘大哥?”
他在紫鸾想要转身的瞬间抱住了对方。他不能让紫鸾回头——不能让紫鸾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自脑海中涌现:紫鸾趴伏在塌,衣衫半褪,后颈在凌乱的碎发间若隐若现;紫鸾头抵某人肩胛,双腿被迫分开,衣襟滑至臂弯,脆弱的脖颈因弓背而拉长;紫鸾被人从后环抱,半边衣衫垂至小臂,顺从地等待着,等待着——
刘备将额头抵在那片暗红的印记上。他应该感到义愤,为对方的遭遇而心痛;然后他应该替紫鸾理好衣衫,就像面对两位义弟身上的疤痕那样,心存愧疚,感激,铭记他们的付出与彼此之间的情谊——
“紫鸾,”刘备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说,“如果我说……”
他的兄弟,挚友,知己,如往常一般安静地等待着。刘备闭紧双眼,把额头更深地压进紫鸾的肩颈。他是世上最不堪的兄长,最卑劣的朋友,最无耻的主公;然而紫鸾从未对他隐瞒过任何事,他又怎能有所保留?哪怕紫鸾对他失望——
(仅仅是这个想法就能让他的心剧烈抽痛,几乎要停止跳动。他没有试图去排解。这是他应得的。)
——那也是紫鸾的决定,而不是他的。他必须接受。
一只手覆上他紧箍着对方的手臂,安抚似地摩挲,让他的决心如指间尘沙般快速流走。刘备心下一横,索性不再斟酌字句,赶在被逃跑的冲动完全淹没之前,将那搅乱心神的念头脱口而出:“如果我说……我对你,产生了非分之想……”
他怀中的身体僵住了。
刘备保持着额头抵在紫鸾肩颈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知道自己应该松手,给紫鸾留出思考和决定的空间,可刚刚的那句话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令他无法放手,更不敢抬头去面对紫鸾可能出现的反应。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刘备心乱如麻,一时竟不知是该祈祷紫鸾永远不要回应,还是希望他快点给出答案,直到——
紫鸾用他那惯有的、带着几分茫然的语调问道:“刘大哥是想说对我有意?”
刘备猛然抬头,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上了头脸。他的一部分想要跳起来大叫“是的!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而另一部分想要把那一部分敲碎,然后从耳朵流出去,流到地板上,顺着地板缝从移门下逃走——
(他的脑中冒出了“请让我回到几分钟之前说出紫鸾的这句话,而不是那句听起来像登徒子一样的怪话”的念头,但显然时光机是个坏主意)
刘备决定点头,主要是因为他的脸烧得厉害,思维和话语都在高温中蒸发殆尽,点头是他当下唯一能完成的动作;随后他想起紫鸾还背对着自己,于是强迫自己松开手,让紫鸾转身,又郑重地再点了一次头。
紫鸾眼中带着些许犹豫与不确定,但没有退缩,也看不出惊惧或失望。刘备死死压抑着心头那一点窃喜,告诫自己绝不能误解了紫鸾的反应,更不能开始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紫鸾倾身靠近。
时间似乎变得异常缓慢。某种柔软的触感落在他的鼻尖上,先是干燥的,随后带了点湿润;对方的脸庞占据了他大半视野,细碎的鬓发痒痒地蹭过他的脸颊;然后他意识到——
紫鸾退开了,可能是自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主动避开了与刘备目光相接。
“我没经历过这种关系。”紫鸾低声说,那双蓝紫色的眼睛藏在低垂的眼睫下,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丝暖色,“可能以前有,但是我不记得了,所以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如果……”
刘备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比如“没关系!我完全不介意!”,或者“对不起刚刚说了像登徒子一样的怪话,可以假装没听见然后让我重新好好再说一次吗”,或者——正如他所剩无几的决心指出的——“如果你不记得了,应该再多考虑一下,不必现在答复”——但要从此刻被震惊和喜悦冲击得一片混乱的头脑中挤出这句话是如此地艰难——
紫鸾拉起褪下的半边衣襟,依然垂着眼,声音更小了:“如果刘大哥是想行房的话,我先去取药。”
刘备的嘴巴还张着,在“我不是那个意思”和“这是否过于仓促”之间下意识地重复道:“药?”
“止血的药粉。”紫鸾说,一边低头将衣物重新扎回腰带,“元化给我的。我放在房间里了。”
冲上头脸的血渐渐冷了下来。刘备尚未从激情中平复的思绪还在茫然地重复“止血?止什么血?”;然而原本就没有加入狂欢、属于他决心的那一部分,早在紫鸾提起骑马、目击伤口的那一刻就早已明了。
(曹将军,他……)
这绝非无心之举。刘备无法想象曹操会单纯因愤怒、失控或经验不足而造成如此糟糕的床事。
曹操想让紫鸾记住他。不知为何,刘备理解了这一点,而且——出人意料地——他并未如自己预想的那般狂怒,或许是因为片刻之前,他也有过类似的念头。面对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想要以某种方式留下刻印,甚至让他感到了几分悲哀。
然而,正如曹操的诸多行径——即便他有自己的理由,即便刘备能够理解其用意——那依然是错的。
刘备回过神,只见紫鸾已停下动作,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隐约的怯意,让他的心口蓦地收紧。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是否够格、甚至不知道这是否正确,但是……
刘备上前一步,双臂再度环绕住紫鸾上身,稍作停顿,确认紫鸾没有推拒之意后才慢慢收拢:“不用。不用药。”
紫鸾愣了愣:“但行房不是会……”
“不会。”刘备说,脑中纷繁杂乱的思绪终于落定,汇入决心之中,“我教你。”
刘备将瓷瓶置于榻上枕边,感到手在不自觉地发颤。这瓶子是他初至新野、州牧安排住处时随宅邸一并赠予的,主要用于薰香或充作发油。他只用过寥寥数次,也不确定用在此处是否合适,但想来总比灯油强。
紫鸾静坐于榻旁,视线随着他放下的瓶子移动,眼中虽有好奇,却并未作声。刘备紧挨着紫鸾坐下,察觉对方的目光转向自己,心中不禁愈发局促。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那……我们试试?”
紫鸾眨了眨眼,手立刻就搭上了自己的腰带。刘备赶紧按住他:“等等,这个先不忙。”
紫鸾停住动作,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刘备稳定心神,将紫鸾搭在腰间的手轻轻挪开,引至身侧,让两人掌心相贴,随即调整角度,使十指交叉相扣。
紫鸾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茫然地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刘备小心观察他的神情,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自然:“有什么想做的吗?”
紫鸾盯着着两人交叠的双手,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回应道:“我不知道……”
“那我先来,好吗?”刘备尽可能温和地说,“如果你想到了什么,随时告诉我。”
紫鸾点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两人手指交缠之处。
……紫鸾多半是没懂他的意思,但这种事本就难以言语阐明,还需得行动引导。刘备收敛心神,执起两人相牵的手,吻过指骨、手背、手腕,又俯身挑起宽袖,沿着小臂啄吻而上,最终停在肘窝。
紫鸾睁大眼睛。刘备悄悄松开手指,给对方抽离的余地;然而紫鸾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刘备心头一动,牵起那只手贴到自己的侧脸,低声问道:“我想为你宽衣。可以吗?”
紫鸾愣了片刻,仿佛才领会过来,当即就要抽手去解腰带,被刘备第二次按住了手:“是我想做的,我来就好。”
随着紫鸾的衣襟渐次散开,那只被强留在刘备脸上的手也动了起来:对方的指腹先是拂过眉毛、眼角,引得刘备闭目;随后沿着耳廓下滑,捻住耳垂,一阵酥麻让刘备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冷颤。
紫鸾的手一僵,立刻就要抽离,然而刘备抓住了那只手,让其稳在自己的耳垂上。紫鸾眨了眨眼,缓缓松开耳垂,任由刘备牵引着抚过颈侧,安置于肩头。视线交汇,刘备倾身吻下,在紫鸾睫毛扫过面颊的同时,顺势将人拥倒在了榻上。
这个吻并未持续太久。察觉到怀中人身体绷紧,刘备撑起身,小声问道:“不喜欢?”
紫鸾茫然地看着他,脸上飘起一丝红晕:“不……”
“那想再试一次吗?”
短暂的犹豫,但没有持续太久:“好。”
双唇复而相接。刘备耐下性子,不再试图探入,而是用舌头仔细描摹起对方的上唇,再轻轻含吮。那被厮磨的双唇迟疑片刻,试探着衔住了他的下唇,舌尖舔过唇瓣,留下湿润的触痕。刘备放开上唇,探向那舌尖,无声地发出邀请。
两人的唇舌浅浅纠缠了片刻。待紫鸾退开时,刘备也顺势分开。身下的人依旧双颊绯红,神情却不再像先前那般茫然无措:“刘大哥……”
刘备脑内的某个部分正在举杯欢呼。他按捺住心头的雀跃,面上只露出温和的笑意:“想再来吗?”
紫鸾没说话,也没点头,而是径直仰头,主动吻了上来。
这一吻绵长而深入,两人唇舌交缠许久,直至气息不稳才暂且分开,复又缠绵。刘备牵过紫鸾的手,按在自己腰间束带之上,然后伸手将紫鸾剩下的衣结全部解开,使其衣衫散落。终于分开时,两人都呼吸凌乱。紫鸾抬起上身,努力解起刘备的衣带,随着脖颈扬起,颈后那一圈暗红色的印记显露出来。
刘备盯着那块红印,看着它随着紫鸾的动作起伏耸动,直至紫鸾终于成功松开他的衣带,从腰侧拉下,衣襟也随之敞开。
刘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俯身抱住紫鸾,让赤裸的肌肤在凌乱的衣衫下紧密相贴。怀中的人似乎满足于依靠在他身上,于是刘备低头,依次亲吻过对方的嘴角、下巴、喉结;他唇下的喉咙震颤,发出一声像是叹气、又像是舒适一般的低吟。
刘备的唇舌停留在紫鸾的锁骨。对方颈后的红印如鬼魅般萦绕在他心头。他将齿尖抵上皮肤,一个念头闪过,诱惑着他用力咬下、留下印记——就在这时,身下的人紧贴着他动了动,刘备回过神,连忙松开口,低头看向紫鸾。
紫鸾仰头看着他,可能是因为蒙了水气,那双蓝紫色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我也想亲刘大哥。”
刘备眨了眨眼,失笑出声,在紫鸾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俯身将人抱紧:“好啊。”
紫鸾坐起身,双手捧住刘备脸颊,吻过他的额头,眼角,鼻翼,如羽毛般痒痒地落在皮肤上,随后退开一点,近距离端详着刘备。那双蓝紫色的眸子被烛光映得水波流转,透着兴奋和好奇,眼梢带有笑意。
几乎是本能地,刘备忍不住吻了上去。
紫鸾顺从地张开嘴,尽管动作生涩,却毫不犹豫地、热切地迎了上来。趁着唇舌交缠,刘备的手探向紫鸾腰间,不动声色地解开了他的裤带。
身下的人在他触碰到对方腿间私密之处的瞬间一僵。刘备分开了吻,正要开口发问,却被紫鸾抢先一步紧紧抱住,如寻求安抚般将头埋进了他的肩窝。刘备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将人放倒回榻,掌心贴回对方腿间,听着对方的呼吸在他的撩拨下愈发粗重。现在或许是去拿油的好时机——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之前倚在他肩窝里的脑袋一动,拱了拱他的脖颈。
刘备差不多已经摸到了规律:“想试试吗?”
紫鸾嗯了一声,仰躺着抬起腿,大腿蹭了蹭刘备腿间鼓胀之处,然后松开他的裤带,试探着伸手握住了那昂扬之物,学着他刚才的动作,开始生疏地抚弄。
刘备低喘一声,下意识收紧了手臂。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骤然粗重的呼吸,紫鸾停下动作,仰头看他,眼中是明显的问询之意。刘备强压下抓着对方的手继续、或是就此在腿间挺弄的冲动,低头在对方嘴唇上浅浅地一吻,然后低声道:“稍等。”
刘备坐起身,取过榻边枕下的瓷瓶,扶着紫鸾的大腿抬高;他低下头,想要看清位置,后背却忽然被紫鸾用脚跟抵了抵;对方扶着他肩膀,双颊绯红,眸中水汽氤氲,视线仅相触一瞬,便垂眼避开:“能像刚才那样抱着我吗?”
刘备一愣,随即从对方瞥开的视线中意会过来——紫鸾不想被他这么看着。他道了声“抱歉”,倾身抱住,让紫鸾得以重新将脸藏进他肩窝。待对方安稳地贴紧后,刘备才勉力调整姿势,沿着臀缝向下摸索。
过程并不顺利。紫鸾的双腿交叠在他身后,当他好不容易摸到穴口、尝试探入手指时,他背后的双腿便收得更紧,令空间愈发狭窄;大部分的油都沾在了腿根与臀缝,难至其所。几次尝试无果,刘备硬着头皮起身,决定再去多弄点油;他一动,紫鸾便自觉松开了腿。刘备拿起瓷瓶,正将更多的油倒在手上匀开,忽闻紫鸾出声道:“刘大哥?”
刘备回头看去,只见紫鸾主动抬高了腿,用手蹭了蹭粘在大腿和臀瓣上的油,抹在穴口;对方的指尖在入口处踟蹰,似乎是想要自己尝试,又心生胆怯:“如果这样能方便些……”
刘备张开嘴,只觉一股热流直冲下腹,自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见他回望过来,紫鸾飞快地移开了视线,眼神飘忽不定。刘备慌忙上前,紧紧环抱住对方,从喉间逼出两个字:“……谢谢。”
他怀中的身体僵直了一会儿,然后慢慢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刘备挪至紫鸾身后。有了空间和视野,准备工作顺利了许多。粘满油的手指在紫鸾压抑的喘息与黏腻的水声下逐渐深入,直至三指已可畅通无阻。紫鸾双眼紧闭,手臂横挡在脸前。刘备抽出手指,起身向前,沿着那手臂一路吻下;对方肩颈上的红印从他的余光中扫过。吻至手心时,紫鸾终于移开手臂,眼中似有水光。
刘备俯身将他拥紧,低声发问:“我可以咬你吗?”
紫鸾发出困惑的鼻音。刘备的手绕到他颈后,轻轻摩挲那块红印:“就在这里。可以吗?”
紫鸾眨了眨眼,只停顿了一下,便顺从地点了头。
——在刘备的脑海深处,一个声音正在要求他为这突兀的要求做出解释,确保紫鸾完全理解之后再答复他;另一个声音则不甘地争辩,紫鸾本无芥蒂,刻意说明反而会让对方心生阴影——然而这些辩论的声音在他的视线落到那块红印上时几乎都听不见了。他只想抹去这块痕迹,或是至少用自己的印记覆盖它。他的牙齿轻轻印上紫鸾那处皮肤,舌头舔过因伤口愈合而异常光滑、失却了皮肤纹理的痕迹。现在,就在这里,他可以把这印迹连同皮肉一同咬下,让它彻底消失——
被他禁锢在怀中的身体一颤,发出一声闷哼,像是在竭力克制自己不要逃离。刘备下意识地卸了力,却感到紫鸾的皮肤粘在了齿间,随着他的动作牵起。
刘备一怔,意识到是牙嵌入了皮肉之中。
他缓缓松开口。重叠在那道红印上的是一圈泛白的齿痕,尚未破皮或见血,只是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紫鸾仍窝在他肩上,身体紧绷,在他的指腹摸过那凹陷处时瑟缩了一下,让刘备的心跳几乎停止。
——他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而且今天他已经哭过一次了;然而酸楚的感觉不受控制地冲击着他的鼻腔。那些想象中的画面——以小刀剜下的伤痕、被他咬下的一整块皮肉——变得很轻很薄,透明得几乎不可见;相较之下,那一圈暗红色的印记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刘大哥?”紫鸾困惑的声音说。
一只手抚上刘备的后背,让他终于忍不住将头靠在了紫鸾的肩膀上。他无法想象,哪怕事实就摆在眼前,哪怕他在片刻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冲动,他依然无法想象——
“曹将军怎么下得去口啊……”
一阵沉默。随后,他身下的人有了动作。
头的一侧传来轻柔的触感,如羽毛般带着一点酥痒:先是发顶,再是鬓角,最终印上额头。他被引得抬起脸;紫鸾注视着他,脸上红晕未褪,表情却十分认真:“刘大哥很在意那道疤?”
刘备心中翻腾,差点要跳起来大叫“怎么可能不在意!”;然而他舍不得从对方的怀抱中起身,而且紫鸾这么看着他,他也说不出话,最终只能沉重地点头。
紫鸾面露难色,伸手摸了摸后颈刚刚被咬出来的那圈新鲜齿痕,用他平常惯有的、带着一点困惑的语气说道:“可以试试用药水腐蚀,或者用刺青、烙铁盖掉……”
刘备惊恐地看着他,张嘴就要反对,却听紫鸾接着说了下去:“不过我觉得……只要不去在意,这就只是一道疤而已。”
刘备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话,唯恐一开口便要落泪。紫鸾不安地注视着他,在一番明显的犹豫后抬身凑近,先是用嘴唇碰了一下刘备的嘴,然后轻轻舔了一下。
刘备扣住他的后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用力地吻了下去。紫鸾在被按倒在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但几乎是立刻就闭上眼,接受了他。
双唇分开,刘备沿着紫鸾的下颌一路吻下,感到对方扬起脖子,同时胯下传来一阵湿滑黏腻的触感——紫鸾拱起了腰,正试图用油乎乎的大腿内侧磨蹭自己的股间。刘备颤抖地吸气,伸手摸到自己的阳具,将指间剩下的油尽数抹上,随即握住紫鸾一只脚的脚踝向上抬高,使那因用油过多而显得油光水亮的入口完全暴露在视野之中。一双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但没有用力。刘备抬眼看去,越过快速起伏的胸口,紫鸾泛着水光的双目半阖,双唇微启,湿润的舌尖隐约可见。
抓在刘备发间的其中一只手松开,扣住那只被抬起的腿的膝盖内侧,帮他稳住了姿势;紫鸾的唇舌翕动,或许是因为距离,又或许是他耳朵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太大,刘备不是听见,而是通过口型辨认出了紫鸾在说什么。
——想要刘大哥进来。
刘备的脑中轰然一空,回过神时,下身已在那温暖湿润的包裹内热情高涨,耳边是紊乱的呼吸与带着泣音的低吟。紫鸾双手环着刘备的脖子,后腰悬空,大腿夹在他的腰侧两边磨蹭。刘备模糊地意识到他应该给紫鸾腰下垫点东西,比如远在床榻另一边的竹枕,但紫鸾紧紧抱着他,腰臀仿佛是在寻找合适的姿势一般扭动着,过度润滑的穴道随着对方的动作顺滑地吞吐着他的阳物,随后——
紫鸾猛地拔高了声调,带着哭音急喘一声,用力向上迎合。刘备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他自己都未曾听过的低吼,攥住对方的腰,狠狠顶了上去。仅仅是数次冲撞,紫鸾的双臂猛地箍紧;刘备趁势低头,将对方所有破碎的呜咽与喘息一并吞下,泻在了那剧烈收缩、将他死死绞紧的甬道之中。
事后,刘备否决了紫鸾帮忙取水的提议——他实在不想让别人看见紫鸾现在的情状——自己趁着夜色出门取水,途中提心吊胆,宛如做贼;幸好夜色已深,一路并未遇见旁人。待两人简单擦洗完毕,紫鸾看上去已十分困倦,可能是因为对方清晨便早起晨训,不像自己一觉睡到太阳落山。
刘备吹熄油灯,为自己白白荒废了一整天的光阴而暗自惭愧。他躺到紫鸾身边,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抱歉,我睡了整整一天……清早听庭院里好像很热闹,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紫鸾眼睛一亮,连带着倦意似乎都消散了不少:“是方天画戟。”
“啊?”
紫鸾用一种在他身上罕见的热切语气,向刘备描述起那杆曾另他们几乎所有人吃尽苦头的无双战将最钟爱的兵器是多么地好用;只可惜路数最接近的云长还是更偏爱他的偃月刀,便暂且交给紫鸾习练,待过几日再看。
刘备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他的二弟跨坐赤兔、手持画戟、头顶着两根红光大触须的模样,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这个画面从脑子里赶了出去:“我也觉得还是偃月刀更适合他。”
紫鸾朝刘备身边拱了过来,这通常是对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才会有的举动。刘备没有点破,只如往常两人同榻而眠、半夜被如此拱醒时一般,自然地伸手将对方揽住。
紫鸾靠在刘备身上,鼻息逐渐均匀。刘备抱着他,手指梳过对方后脑,在触碰到颈后那块不自然的、失去了皮肤纹理的痕迹时动作一顿,随即便划了过去。完整的紫鸾就在他的怀里,温热而鲜活,听他诉说烦恼,与他共享喜悦;相较之下,那一小块咬痕——正如紫鸾所说——仅仅是一道疤。
刘备低下头,将脸贴近紫鸾鬓边,酝酿睡意。紫鸾的头动了动,发出梦中呓语般的低喃:“对了,刘大哥……”
刘备鼻间“唔”了一声,示意在听。紫鸾继续道:“孔明军师让我跟你说,等你没事了,记得和他说一声上次交代的事怎么样了。”
紫鸾往他怀里蹭了蹭,睡了。刘备搂着他,瞪着屋顶,陷入新一轮不眠的思考之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