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海洋
月走进来之前敲了三声门,L像是预感到了一般,睁眼醒来。他听到钥匙与锁孔交合发出的脆响,他的掌心在米色床单上摩擦,汗水留下浅得看不见的印记。月走到房间另一边,收好散乱的黑白棋盘,又放下深蓝的窗帘,将海流与鱼群关在外面,打开暖橘的夜灯。月笑了,并不锋利,却又比他平时的假面真诚:晚上好,L。
月走进来之前敲了三声门,L像是预感到了一般,睁眼醒来。他听到钥匙与锁孔交合发出的脆响,他的掌心在米色床单上摩擦,汗水留下浅得看不见的印记。月走到房间另一边,收好散乱的黑白棋盘,又放下深蓝的窗帘,将海流与鱼群关在外面,打开暖橘的夜灯。月笑了,并不锋利,却又比他平时的假面真诚:晚上好,L。
夜神月本以为他不会再见到L了,L仿佛一只住在延伸到苍穹的尖塔中的怪物,因kira降临而来,随着kira的消失而离开。也许他不能那么绝对,这里仍然存在着他们重逢的微小可能。在阳光响亮着的广场上,飞来飞去的白鸽像天空中的波浪,翅膀振动气流发出的声音是涛声。L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塑,白鸽落在他的背上,他的肩上。月向他走去,鸟纷纷飞走了,白色的拼图被拿出去,黑色的拼图留在那里。在L开口之前,月就说:嗨,快乐王子(the happy prince)。
电次新交的朋友说要一起看片。电次说好诶。比现在还要年轻的他非常非常地穷,为了满足生理需求找了一堆盗版资源。后来有钱了买得起正版资源了,看着清晰的版本反倒冲不起来了。缺了一点感觉。他想,缺了一点偷偷摸摸的感觉。
我躺在床上,意识像船只一样摆荡,一会在我出生之时我父亲举着我的头打算往地上砸的时候,一会越到将来我儿孙满堂的时候,它在编织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在重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然后我年轻的床伴,一个今晚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未婚少女,把我从这艘船上轻轻地拖出来。
她带着祖母绿宝石戒指的手推开窗户,指着那个缓慢从我们窗前走过的人,那个外貌像乞丐一样褴褛,姿态却像国王一样庄严的人。她跟我说:看,那就是那个可以永生的疯子。
但是潮水在上涨。
那天我从噩梦中醒来往前走,搭上列车。车上的人都摆出幸福的笑脸,女人们在唱歌,男人们在喋喋不休,他们要生育,要繁衍,要生生不息。他们说:你是未来的女人,你是未来的男人,你是未来的母亲,你是未来的父亲……
但是潮水在上涨。
出生与遗弃相连吗,我不明白。
梅雨季开始的第一天,没有人告诉我天气预报讲了什么,所以我没有带伞,这在以往我姐姐会告诉我,原谅我不知道该怎么区分它和现在,可是她已经死去,虽然我仍知道无论是她叮嘱我带伞,还是她帮我把嘴角边的米粒擦掉,甚至是她死于车祸的支离的身躯,那只手抚摸我,这所有都是一直在发生的事。
拿到笔记后,L开始筹备自己的葬礼。那是个以防万一的保险,也是不详的预言。加密的电报会通知他的死,华米之家中会诞生新的L,所有的数据都会随他一起蒸发。L从不觉得自己独一无二不可替代,L可以复制,可以批量生产,永久传承,也许它在自己不在的未来会变成一个小有规模的机关。只要他的继承人足够优秀。他也很多次想到死,他直觉般地知道自己活不长,他要么死在某个聪明的犯人手中,要么死于自己体内流淌的精糖和咖啡因。
那被拒绝的神圣后面, 是裂开了的荆棘。
爱情编制了一个过长的美梦和囚笼,下午六点恋人们还未醒来,仿佛紧握的手推开了终结。他见到他的紫罗兰美人的第一天,说过他不在下午做 爱,黏在一起的身体像慢慢腐烂的尸体流出脓水。他同样说过他反感男人留长发,越美的男人越不该留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