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漂流者

你只能写下你所相信的故事

【艾因×你】镜中舞(R18)

*叶塞偷情梗(?)包含女口男要素。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62073922/chapters/161418373

  当艾因脱掉的黑色斗篷,仿佛也把那个充斥着肃杀和严寒的冬夜留在了更衣间。   现在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马甲,蕾丝衬托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外套的衬肩恰到好处的修饰了他消瘦的肩膀,淡淡的木质香掩盖了他身上的血腥气,却掩不住他鸽子血般的眼眸里的阴郁。   光是出席这种无聊的舞会就让他心生不快,更不用说还得应付那些趋炎附势的贵族的冷嘲热讽。记得有人曾经告诉过他,那些华丽的裙摆从上往下看都是相似的花团锦簇,而从下往上才看得出他们掩盖了多少肮脏腌臜——更不用说令人闻风丧胆的行刑人,看到的往往还更不堪一些。   艾因深吸一口气,摆出最低限度要求的仪态和表情,走进了金色的舞厅。   舞会已经到了后半程,弦乐带动着舞池里慵懒的脚步,每次转身都带起汗液和香水混合的气味,而肥腻的烤肉和糖霜甜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混杂着莺莺燕燕的笑声扑面而来。   贵族小姐们穿着几斤重的束身衣和夸张的裙撑,依然以扇捂嘴低语浅笑,不露声色地瞟向这个不速之客,或许正在聊起最近听到的八卦,黏在他身上的视线像是蛛网。   但是,艾因顾不上这些,毫不掩饰的寻找着目标——穿着红色礼服百无聊赖的罗夏未婚妻,正在桌边吃着甜点。没有人试图邀请或者寒暄,默默在嘈杂的大厅里人为的留下一个空泡一般把她隔离开来。      “请问,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艾因知道,她也不曾期待过这种事,况且也不喜欢跳舞,但是,如果是某个熟悉的声线就不一样了。   “今天有点闷……不如出去散散步吧?”   即便现在一旦脱离法师的庇护,穿着这身衣服出去逛一圈就会被冻成冰雕,但是神女小姐依然接受了这个邀请,把纤细的手指搭在他黑色的手套上,然后优雅的起身。      他们头顶上八百片水晶组成的吊灯,把灯光折射得五光十色,黑红交织的俩人,对于这华美舞会依然显得过于扎眼,而他们身边的人自然而然地被像是被餐刀切开的黄油那般被他们分开。   这座皇宫的构造,艾因从小就很熟悉,舞厅外的走廊拐过几个拐角,就避开了热闹的人群,偶尔路过几个贵族靠在墙边窃窃私语,或者是花容失色的贵妇收拾裙摆,他也目不斜视地走过。   皇帝的未婚妻就这样被他拽着,走进越来越狭窄偏僻的走廊,在绕过不知道多少个墙角后,确认过没有多余的眼睛,才被带进一扇上锁的门。   艾因面不改色的掏出黄铜钥匙,向左转了3圈把门锁上了。      “看起来,行刑人首领对于偷情果然很擅长……”   “要是想干这种事,我相信刚才舞会上有合适得多的对象……”艾因淡然接过她递过来的折扇。   扇骨上精雕细刻着繁复的花纹,编织着漂亮的丝带扣,他取下丝带一端的坠子,展开扇骨内侧的,熟练的把香粉抹在扇骨上,黑檀木上就浮现出了几个符号。艾因默默记下了它,然后掏出匕首刨去一层,再把扇骨归原了。   “对了,还有人托我给你带来了手帕。”小新娘笑盈盈的递过来一方丝绸刺绣。   艾因看了一眼花边上叶片和花蕾的数量,就把昂贵的布料扔进了壁炉。   “可惜,就算现在求情也晚了,罗夏那个家伙早就盯上他们家族的财富,就算我亲自处置也没有办法网开一面……”   “这话说得可真是冷漠无情……”她玩弄着掌心的扇子,确认扇骨已经恢复原样。   “毕竟谁知道路边递过来的树枝,另外一边是鲜花还是棘刺呢,若非必要,知根知底的人还是越少越好。”艾因以鹅毛笔蘸取墨水,把刚才的密码誊写在信纸上,另起一行解密其中的信息。   “包括我也是吗?”她故意用楚楚可怜的语气说道。   “……毕竟你若是敢背叛,我潜入卧室取你首级也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可惜了,以你的样貌和天赋,说不定比起暗杀反倒是更擅长偷情。”   “面对行刑人,还能有这种胆子的夫人,我倒没怎么见过。”   “或许,恰好你面前就有一个呢?”      艾因这才怔住了,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她的眼睛。   身为叶塞皇室的合法继承人,艾因不是没有想过夺回皇位之后应该怎么报复弑君者罗夏,却暂时还没有考虑过这种方式,尽管她脖子上时常坦然展现那些深深浅浅的印痕,艾因也总是颇为识趣的不在她面前提及这种事情。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算彼此之间已经是共犯的关系,艾因也没必要毫无理由的增加自己在她手上的把柄,皇宫之中的流言蜚语飞得比鸟儿还快,即便是再小心谨慎,王储带着皇帝的未婚妻私下幽会的事实,依然如同把琴弦系在脖子上一样。   此刻,她冰凉的手指抚上艾因的后颈,又薄又硬的指甲被打磨得像是断头台的利刃一般,划过艾因的后颈,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      “……那么,你想要交换什么?”比起困在原地,艾因决定先探一探她的底牌再做决定。   “当然是你。”没咬钩,艾因知道她并不蠢,这也是她值得信任的原因。   “你已经是我的共犯了,你还想要什么。”   “哎呀,我以为你从小混迹于宫闱,应该知道怎么做这种事呢。”   “那恰好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倒是那些落魄的贵族,自以为花言巧语略施小恩小惠,就能得得皇亲国戚的青睐,最终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噗……你该不会还是,处子之身吧?”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神女小姐,你以为皇宫里的这些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虽非本意,但被人看轻,终归不是好事,“若你不喜欢相敬如宾,我也可以用对待其它人的方式来招待你。”      艾因以剑柄挑起厚重的天鹅绒一角,浓厚的暗红的底色之下,是不应该被淑女看到的东西。   虽非本意,但是艾因也知道,在皇宫之中最容易掩人耳目的方式,就是把自己也变成森林里的一棵树,大雨里的一滴水,这间密室能被造出来,当然不是为了密谋造反而存在的。   “……之前误入这个房间,倒是不凑巧撞见过一些,一般人不该看到的东西。”艾因镇定地说,就像是介绍老鼠洞里囤积的武器,“为了讨好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某些人会怎样毫无底线的出卖自己的尊严,我再清楚不过了。难道说,你也想和我来做这样的交易?”   神女小姐眨眨眼睛,倒是不像是被吓退的样子,倒是用目光抚过那些金属皮革和木制品。   “那么,艾因殿下,是希望我来表现足够的诚意吗?”   “……”艾因欲言又止,还好壁炉烧得足够的热,夜足够的黑,她应该看不出那一瞬间的动摇。   或许艾因早就应该知道的,毕竟侍奉暴君犹如以身饲虎,怎么可能被这种程度给吓到。想到漂亮珠宝和华丽绸缎之下隐藏的东西,让他心底一阵翻涌。   但是,她只是笑盈盈地把艾因按到软椅上,驾轻就熟地吻上了冰凉的薄唇,无论是多么不识趣的利刃,都无法拒绝那么温热柔软的触感,被她一点点渗透浸润。      “或许,我应该提醒一下你,如果此刻你的行径被人发现,恐怕我们俩人都性命难保。”艾因握住了她的肩膀,却似乎并不打算把她推开。   “但是,行刑人的首领大人,您或许还不知道吧,至少在我那个世界,属于情人的节日就起源于某个死囚写给典狱长女儿的一封信,若是这其中没有超越死亡的勇敢,它就不会作为一个节日被世人铭记。”   此刻,她眼睛里跳跃着壁炉的火光,或许他确实挑选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共犯,才愿意在暴君的眼皮底下密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以,艾因回应了她的吻。      而她也逐渐得寸进尺了起来。   神女小姐的手指既纤细又柔软,却轻而易举地就能把那些繁复的领结解开,摩挲着他的喉结,让脉搏和呼吸在指腹下颤抖着,以拇指抬起他的下颌,仿佛把他固定在枷锁之中那般,从上至下地加深这个吻。   虽然,艾因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那个世界,会为这种不伦的关系设立节日,但至少她的勇气应该有一部分源自于此,不然什么人才会做这种傻事,把彼此的底牌相互交换,并且以对方的品行为筹码,赌上自己的性命和前途,只希望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他小心翼翼的像是舔舐着火苗那般,缠上了她的舌尖,她的吐息带着苹果的香气,把温热灌注进来。   但是他的谨慎并没有换来足够的温存,她的膝盖隔着裙子分开了他的腿间,腰间的系带被解开,纤细的长剑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闷响。她的手指顺着衣服的下摆入侵到腰间,神使鬼差连他贴身的匕首也没有放过。   但凡还有一点理智的人,就应该夺回匕首把她按在地上,但是,作为谋反者此刻应该早就输了,如果她是双面间谍,此刻匕首早就应该扎进他的后腰了。

  然而刀尖落地,扎进地板,她所求的并不是自己的性命。   反倒是带着蜜一样的笑意,亲吻着他单薄的身体,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裙摆在地毯上花瓣一样的绽放,施施然地跪在他腿间。   既然作为王储的艾因对那些谄媚的手段多少有些耳闻,那么当她以手指抚上坚硬起来的分身,自然不会猜不到她想要做什么。只是真当自己最私密的地方被别人掌握于手心,依然会让他背脊战栗。   甚至不止于此,当她以舌尖轻点自己涨红的肉茎顶端泌出的前液时,白皙小巧的脸颊泛着可爱的粉红,艾因简直无法把她清纯的脸蛋和粘稠的欲念联系在一起。   温热的舌苔带着粗糙的质感,在敏感的头部绕着圈,唇瓣上的唇膏混杂着津液把粘稠的质感,顺着她的动作蹭在他的肉茎上,让它的颜色更加艳丽了。   她微敛双睫微微侧过头,小巧的舌尖顺着肉茎的系带从下往上舔舐着,双手揉捏着软趴趴的囊袋,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的冲击都让他难以动弹,胸腔不受控制的起伏着。   这可耻的行为不过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侍奉吗?但是此刻艾因最赤裸的欲望,被她柔软的嘴唇吞吐,每一寸湿热粘稠的触感都化成电流,钻进背脊变成无法自制的快感,近乎让他情难抑制颤抖起来。      “等、等一下……”艾因僵直着后背靠在椅背上。   “嗯……怎么了?”她含混着湿润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手指扶着他的肉茎,优雅得像是执起酒杯。而肉茎薄薄的皮肤之下搏动着的欲念,近乎被她精准拿捏在释放的寸前,“艾因殿下,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紧张?”   他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了,在暴君面前她是言听计从的未婚妻,在舞会上又像是矜贵淡漠的贵妇,此刻那脸上被彻底爱欲浸染,眼角微微泛着淡淡的红,漂亮的唇瓣含着他的硬物,从唇角溢出粘稠的淫液来。   她的声音也并非夸张的谄媚或者娇嗔,而是保留着少女情态的生涩,即便犬齿不小心划过的轻微刺痛,都格外能煽动他的欲念。   不想被她看穿自己的表情,艾因只是默默地移开视线,滚动着喉结抑住声音。即便如此,每当感受到她的动作,艾因的呼吸就变得更加紊乱,心跳被撩拨得加速,常年握剑的手也在发烫,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才能勉强让自己直起身来。      “艾因殿下……你紧张得,仿佛不是在接受侍奉,反倒更像是在接受拷问。”她把脸斜倚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玩弄着他硬挺的肉茎,以指尖摩擦着着顶端的小口。   “……对我……保持警惕已经习惯了。”硬挺的头部被堪称粗暴的玩弄,前液不受控制的溢出了更多。   “嗯……但或许,不用在我面前也这样吧?”她把那些液体当做润滑,涂抹在柱身上,反射着湿漉漉的水光。   不如说,即便艾因已经如此警惕,也总是忍不住在她的撩拨下露出破绽来,情热之下带着狡黠,克制之下又释放着诱惑,让人忍不住和她肆意妄为的时候,却陡然发现自己的步调完全落入掌控之中——方才被她摘下的匕首反射着壁炉的火光,刀柄上海带着前朝的徽记,若是她有心,或许自己才是蛛网中的猎物。   艾因忍不住在想,她到底想要些什么呢,如果只是笼络人心,似乎又对自己付出得太多了,更不用说,现在俩人成天在暴君面前故意演出那些蹩脚的戏码,到底还能骗过那个狡猾的弑君者和深不可测的法师多久,连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呜、嗯……”他的下身又被温热的触感整个包裹住了,方才神游片刻的理智一瞬间又被按了回来,让他忍不住仰头发出了声音。   “……平时那么警惕,却愿意和我做这种事吗?”她吞出着肉茎发出水声,“难得春宵一刻,想得太多岂不是有些扫兴?”   “你总是这样……”艾因努力遏制下身的冲动,喘着气说。   “哪样?”她挑起眉看向他,以粗糙的舌苔重重地碾过敏感的小口,“是这样吗?”   “?!”艾因忍不住把手插进她的发间,过电一样的触感仿佛把脊椎麻痹了,手上却又使不上力气。   她柔软的唇舌仿佛纯粹是为了侍奉而服务的,平素被她拽进厚厚的天鹅绒窗帘后偷偷亲吻就足以让人意乱情迷,此刻细腻的舔吻近乎让他的分身快要融化一般,手指轻柔的动作总能牵动他最敏感的神经。   艾因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鸽子血似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迷醉与沉沦,紧抿的唇线渐渐松动,下颌线条依然绷紧却带着隐忍,他的理智正在土崩瓦解,如同砂砾城堡被海浪侵蚀得支离破碎。      “……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许他早就知道答案,却根本不想去面对真相。   “这该我来问你嘛……你还想要什么?毫无防备地在我面前暴露弱点,可不像是一个足够聪明的共犯,是不是想让我确认,你确实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   “即便是现在……我想杀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艾因拔出她的发簪,鸦羽一般的秀发如同瀑布倾泻在她的肩上,却掩不住她嘴角的微笑,仿佛在说,你做不到,你我明明知道的。   似乎是挑衅似的,艾因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寸一寸把他的肉茎吞得更深,从柔软的嘴唇一直到最深处的咽喉,头部感受到的狭窄触感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又恢复成深不见底的深邃。      “……呃,啊……”   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吞吐着肉茎,整个口腔紧紧地缠住他的分身,致密的触感伴随着她的动作从各个角度和力度爱抚着,严丝合缝的交合处也产生更加粘稠的水声,猝不及防的被她吞进了最深处。   “等、等一下……你……不要……”   他感觉仿佛一直绷紧在体内的琴弦被一个重音崩断了,壁炉的火光像是烟花似的闪过眼前,耳畔响成一片蝉鸣似的躁动突然寂静。      “咳、咳……”似乎是深入得太深,刚才的浊液径直射进她的口中,伴随着咳呛从她指隙溢出。   “……对、对不起,我……”他手忙脚乱的想要收拾残局,顾不上什么体面。欲望的潮涌退去,羞红恨不得爬到他的耳朵尖上。   艾因觉得,或许自己的确应该下地狱,明明她的眼睛和嘴角湿漉漉的,看起来却格外的可爱,只是还没等他行动,她就已经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   “怎么了?吃下去又不会怀孕。还是说,你更喜欢我用另外的方式来吃?”   不知道是她的行为还是言语更加大逆不道,艾因愣在原地无法回应。      “……你可知,这间屋子并非密不透风吗?”   “当然知道。”她手牵上一根金黄色的绳穗,猛然扯开,厚厚的天鹅绒布料背面竟然是一面一面不同尺寸和角度的镜子,就像是无数注视他们眼睛,甚至,隐隐约约觥筹交错的声音从玻璃后面传过来。“这是被你们称为镜厅的地方,对吧?”   “你……到底是……”艾因急忙想要站起来,却又被她按住了。   “有些镜子是单向镜,在特殊角度和光照之下才会透明……某些深谋远虑的家伙,即便在偷情的时候,也不忘监视着大厅里的动向呢。艾因殿下不也如此吗?”   艾因当然是知道的。之前那个暴君让他的小新娘陪着一起跳舞的时候,自己就在镜子的另一面看着。甚至暴君搂着她的腰笑得直不起腰,却其实是为了窃窃私语,说些刻薄的话让她对法师塔保持警惕的嘱咐,也一字不落的隔着玻璃被艾因听到了。      “……那个家伙,也带你来过这里?”心底的疑惑根本不需要确证,却依然忍不住问出了口。   “哎呀,毕竟被行刑人盯上了脑袋,再不谨慎些在皇宫里可活不下去……若不是提前卸下贴身的武器,我怎么敢对你做这样僭越的事情?”她偏着头蹭在艾因的掌心里,乖顺得就像是什么小动物,眼睛里却依然跃动着火光。   “抱歉,可我只是……”   “为什么要道歉呢,你不是也在暗中保护我吗?除去暴君、法师塔还有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眼线,或许在我背后的那些眼睛之中,你姑且算是最单纯的一个。”   “……单纯?”   “你的话语试图掩盖,但是你的心不会。”她趴在艾因的耳边,掌心按上他的胸口,“无论什么时候和你接吻,你的心脏总是跳得很快,掌心也很热,这是你绷着脸也伪装不了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你今晚的目的……又一次试探底线?”   “共犯要把命交在对方手里,而你甚至允许我没收你的武器。”   “神女小姐,倒是对自己颇为自信……就凭你,也可以威胁到我的性命?”艾因的手指抚上她的腰,笑着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为什么不呢?或许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她纤细的手指勾勒着艾因单薄的唇线,“让你就此身败名裂,明天就被那个暴君处刑也说不定。”   “若你敢的话,尽管试试……我只需要让你永远被囚禁在这里,就不用担心明天的事情了。皇宫多一间打不开的房间并不会引起重视,哪怕我日日夜夜把你囚禁在这里,让那个家伙急得发疯,也没人能够把你救出去。”   “难道,你会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她近乎笑了出来。   “……嗯,或许也不会太久了,只要除掉那个碍眼的家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让你坐上皇后的位置。”      “若是失败呢?”她歪着头看向他眸光深处。   “恐怕我们会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度过余生,隔着墙壁斥责对方的无能吧。”   “不,被遗忘的未婚妻,大概会被锁在这间无人在意的屋子里,被蛆虫啃成枯骨,成为皇宫里游荡的鬼魂吧。”   “那倒是不错,起码你可以获得自由了。然后半夜里去去吓唬那个血债累累的弑君者,到地牢里向没用的同谋者兴师问罪。”   “艾因陛下,可真是御人有术,死人都不放过要鬼尽其用。”   “不然呢,你真的希望我为你而殉情吗?”   “那你就这么对情人说话,是不是有点太冷酷无情了。”   “毕竟我不擅长甜言蜜语,就像你不擅长剑术。”艾因搂住她的腰,在唇角落下一个吻,“比起天长地久的承诺,我更希望亲自来补偿,一点一点把你教给我的东西,慢慢地还给你……”   “你学得那么慢,还来得及吗?”迫近的鼻息滚烫的扑进她湿漉漉的颈间,痒痒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艾因咬着她的耳垂,吻着她的颈间,“或许不擅长说话的人,反倒是天赋异禀,又进步神速呢?”      “你……!?”她感觉身体一轻就整个人被抱了起来,两条腿被架上了椅子的扶手,面对面被他抱进怀里。   “别乱动,免得摔下去了。”艾因的手稳稳扶在她后背上,她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礼服裙子上的丝绸缎带发出细腻的摩擦声,又让她绷紧了身体。   “你还真是……言出必行。”或许是因为腰间的束缚解放了,她起伏的胸脯被手臂的姿势聚拢,荡漾得愈发明显。   “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个叫做诚意?”艾因笑着说,解开更多的缎带。   敞开的领口下,绵软的乳肉被束腰衬托得若隐若现,稍稍以指尖一勾就露了出来,艾因把头埋进乳间,淡淡的体香和乳香混杂在一起,带着温热的湿意。只要以掌心握住那团软肉,就能感觉到乳尖的挺立蹭着他的掌心,稍稍揉捏就发出可爱的声音。      “嗯……艾因……”伴随着手指和嘴唇,湿漉漉的触感在她乳尖蔓延开来,就算被托着腰也有些发软。   艾因亲吻着她的脖子和锁骨,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被他的吻覆盖,在白皙的肌肤上晕染开来,像是虞美人落在雪地上一般。   “我是不是差点就忘记了……你好像还擅长画画?怪不得这么像。”   “被迫独守空闺的未婚妻,不觉得听起来很可怜嘛……”她眨着眼睛,泛红的脸上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是吗?我倒是觉得颇有……吸引力……”艾因把她散落的鬓发收到耳后,柔软的耳垂也泛着红。   “……也只有你才会这么觉得吧?”   “那可不好说,毕竟你只给我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艾因把她楼得更紧了,手指顺着她的腰线探入裙下,被薄薄的蕾丝布料覆盖的地方,指腹能感受到黏腻的湿意,揉捏着硬挺起来的阴核,略带粗糙的质地侵入阴唇之间摩擦着,花液近乎浸透了薄薄的布料,让她的腰都弓了起来,喘息从唇角溢出,   另外一只手,顺着她颤抖的大腿,顺着吊袜带摸索到腰侧解开内裤,一丝银色带着浸透了爱液的蕾丝落到了厚厚的地毯上。   艾因的动作顿了顿,光是想到层层叠叠的裙摆之下,湿润充血的穴口泌出的爱液滴落在他的腿间,每一下翕张都像是勾引他肏进最深处,就让他难以自持地再一次硬了起来,      “啊……呃……”她纤细的身体略微颤抖了一下,就整个把他的分身吞了下去,比刚才的口唇更柔软的触感裹着他的肉茎,甬道颤抖着撑到最大,一点点地把他吞了进去。   “……嗯。”艾因的肉茎此刻硬得发疼,迫切想要肏进她的最深处,享受泥泞温暖的包裹,却依然被她腰肢的动作掌握着吞吐的节奏,甚至比刚刚的侍奉还更加难熬。   她抱住艾因的脑袋,把黏腻的吻灌注进他的口腔,舌苔带着津液搅动着,近乎让他窒息一般浓厚的热度,即便眯起眼睛也难以避免被她湿漉漉的眼睛灼烧。   软嫩的乳肉蹭在他的胸口,汗水和津液顺着他的身体滴落,直到一片狼藉的下体,淫靡的抽插声被厚厚的天鹅绒以及地毯吸收,湿漉漉的液体在丝绸长袜上浸透了一片水痕。

  在她身后的镜子里,那鸦羽一般的长发,被汗水黏在白皙的背脊上,被身体带动仿佛是什么活物。艾因的手指穿过丝滑的长发抱紧她,掌心之下她的心脏有力跳动着,越来越快。   明明行刑人知道的能够稳妥的收买人心的方式有无数种,艾因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最危险的一种。就像是长夜里被冻僵的猎人,明明知道拥抱火焰会让自己丧命,却义无反顾地投奔这团耀眼的温度之中。   映在镜中的身影,纤细的腰动得愈发绵软,滴滴答答的液体溢出了更多,艾因捧起她的身体亲吻着,一边肏得更深,一边以指腹慢慢地碾压硬挺的阴蒂。      “……艾、艾因……”她被艾因的动作激得一颤。   “嗯?还是更想要被肏进这里吗……”   “啊……慢点……太……”她的腿心颤抖着,稍微动作就溢出更多的爱液来。   “你最里面……还是咬得很紧……”艾因借着重力顶进去,慢慢碾压着深处的小口。她的双腿紧紧地缠着艾因的腰,小穴里致密的触感近乎让艾因把持不住了,透过镜的反射,她满面潮红近乎失神的表情映入他的眼帘,更是让人把持不住。      “……艾因,你的脸好红……”她吻着艾因滚烫的耳垂。   艾因愣了一下,镜子的特性便是如此,若是能在镜中看到别人的眼睛,那就意味着自己也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   “……你……不也……”   即便艾因面前扭过头也没用,侧面的镜子里,她华丽的礼服被弄得乱七八糟,白皙的皮肤透出粉红,反射着微弱的火光,让迷离的神色显得更加诱人了,伴随着动作,崩开的吊袜带挂在她的腰上,蹭过白皙的皮肤,更是色气得不像话。   艾因微敛视线,只能把视线收在她身上,从下往上亲吻她笑盈盈的唇瓣,把头埋进她颈间的秀发之中,闭上眼睛让她的心跳和自己重合,把注意力集中在身体的律动上。      “……艾、艾因……”意乱情迷之中,她还是喜欢喊他的名字,这或许是共犯之间最光明正大的暗号。   “……很快,就……”艾因托着她的臀尖,一上一下的动作,把甬道内软肉的褶皱全部拓开又抽离,让她的双腿绷得更紧被他的腰侧蹭得泛红,柔软的乳肉浪涌一般被他的动作带动着,乳尖似有似无地蹭过他的胸口。   每一次挺腰深入就令她忍不住扭起了腰,每一次抽离便带动爱液发出清晰的水声,让她忍不住发出粘稠的呻吟。   五感的交替刺激,愈发让艾因难以自持,一瞬间火光又一次炸裂在他的眼前,肉茎再一次跳动着在她的体内射精了。      在她还带着软绵绵的倦意被艾因抱起来时,不会料到几分钟之内,就能让背脊陷入了什么熟悉的柔软触感之中……睁开眼,竟然已经回到了以往的寝房。   “……?”   “你总不会以为,先皇们大费周章造的那间屋子,真的只是为了情妇吧?”   艾因看她脸上依然挂着奇怪的神色,忍不住又补上一句。   “等你当上我的皇后,这间屋子的钥匙,我自然会转交给你。”

【艾因X你】 列车,午夜抵达(R18) *乐园日后谈,火车便当play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62751256

  乐园重建之后,灯火节就成了每年最重要的节日。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路灯就已经被熄灭了,工人们抓紧时间对路灯控制系统进行调试和检修,以准备灯火节那天晚上的灯火仪式。   商铺里也摆满了用纸做的灯笼,并且提供书写名字或者绘制画面定制的服务,一个个的名字被写上去,在那一天被放飞到天上。   就像某个古老故事里那样,天空上的星辰都是先人凝视后人的眼睛。      乐园的列车全都驶回车站的检修车间,利用停运的档期开始例行检修。   “刚才风砚和我说,七号月台的转辙器需要更换垫片,今天就不来车间了。”   乐园首领抱着牛皮纸来了,里装满了水果零食,另外一只手提着图书馆借来的机械手册,和成卷的蓝图。   “东西先放在桌上就好了,手上都是油,不方便……”   我一边拧最后一个螺母,一边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喂进一颗草莓。   “最近温室新种出来的,好吃吗?”   “……好吃。”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清甜微酸的汁水,满满的幸福感。   “市长小姐还真是亲力亲为,明明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反正我待在这里,看着你干活儿不也学会了吗?”   况且,焰又未尝不是如此呢,经常让机械师跟着战团,乘坐火车去沙漠深处探险。久而久之一些常见的故障和检修,他也学会了自己动手。   或许这是也是战团传承下来的习惯,让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才能在面对意外的时候不至于轻易崩溃。      “但是,眼看就快要过节了,就让你陪我在车间度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反正我也不喜欢人多,有你陪着我不就好了?”我洗掉了手上的油泥,笑着看向焰,夕阳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暖光,透过发梢和耳朵让他的脸颊看起来有些泛红。   “……调平师,还推荐了他私藏的录像带,说是可以测试火车上新装的迷你投影仪,要不要今晚一起?”   怪不得风砚今天走得这么勤快,既然是他的珍藏,那就不得不品了。      我从一堆《机械手册》《铁路信号系统完全图解》《机车锅炉水处理技术》《气动系统维修保养指南》的最底下,翻到了那个小巧的录像带纸盒。   看起来封面倒是不算出格,一个穿着丧服的女子披着列车长制服外套,看起来意外的……正常。不知名的女演员虽然美丽,但是表情没有丝毫令人能留下印象的地方,倒不如说,即便被透过窗户的暖光照着,眼神深处的也是幽灵一般的淡漠。   我打算翻看封底的时候,焰却一把伸手拿走了录像带。“还是……到车上去看吧。”   焰驾轻就熟地放下餐车车厢的窗帘,我则把幕布拉下来,调整投影仪的焦距,投影仪的风扇发出均匀的震颤,而灯泡散发出来的温度让室内温暖得有些过头,以至于两人的脸颊都微微发烫。      电影镜头下,暮色像是一壶隔夜的浓茶从天幕倾倒到铁轨上,泛着粼粼的波光。火车的汽笛撕碎静怡的薄暮启程时,一个美丽的少妇穿着一袭黑裙准时出现在月台上。她手里提着漆色的便当盒,拿着小巧的文库本,在长椅上默默的阅读着。月台上的乘客来来往往,但无人留意到这雕塑一般的夫人,她漆黑的发髻被漆黑的簪子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的后颈白皙得像是雪国的月光。   直到最后一班列车披星戴月地归来,她才收拾起自己的随身物品回家。车站的调度员是她丈夫的旧识,他默默看着美丽的未亡人,想起曾经的列车长经常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一同有说有笑的回家,直到上个月列车脱轨事故之后……   后来的剧情里,调度员终于难耐不住尾随未亡人来到她的家中,当她打开门,看到逆光勾勒的穿着铁路制服的身影,和她记忆中丈夫的身形相差无几,平素和玩偶一般完美的面容崩溃了,呼唤着丈夫的名字哭了出来。   但是调度员抱住她,看着她的眼睛说,看清楚,我是谁,你的丈夫,他,已经回不来了……两人踉跄的脚步,撞到供奉着线香的矮桌,让香灰散落一地。在绣球花的花丛里惊起一片流萤,他紧紧搂着哭泣的未亡人,咬下了她的发簪。绸缎一样的发丝散开来,近乎把俩人浸没在这墨色里,散落的珍珠星罗棋布,湿润的露水把花瓣粘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经过不知道多少个昼夜之后,他披着铁道制服把她抱起来走向铁路,夕阳依然浓郁得像是泛苦的茶汤,摇曳着两个单薄的影子,伴随着悠长的汽笛声,一起消失在地平线上。      这种剧情,也让我稍感意外,压抑而唯美的色调,从悲痛中迸发的生命力都令人印象深刻,只能说,完全不像是风砚的平时的趣味……而焰更是,仿佛还没有从剧情里走出来,依然沉默着片尾字幕。   “怎么了,触景生情?”我把已经被室温加热的草莓塞进他的嘴里。   “没有……只是觉得,这未免也太可怜了。”焰回过神来,咬掉了嘴边的草莓。   “……可怜?”稍感意外的感想,唤起了我的好奇,“你是觉得失去丈夫的妻子很可怜吗?”   “或许,都是吧……”焰沉思了一下,“妻子当然很可怜,失去了丈夫之后,无法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调度员也很可怜,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争取,却只有趁虚而入的时候才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感情。丈夫也是,如果他珍惜和妻子相处的每一天,而不是由于猜忌对她冷言冷语,或许他们原本可以有更幸福的婚姻吧。”   “?”真是少见他这种一本正经评价剧情的类型,各种意义上,我多少有点愣住了,“那么,你会希望是怎么样的剧情呢……”   “嗯,可能会是……每天妻子都做好便当给丈夫当做午餐,然后妻子自己去工作,下班的时候和丈夫一起回家,然后一起做晚饭,一起喝酒赏月?或许有一天列车长也能带着妻子一起上路,被爱人抱在怀里,去看更多的风景。”   “噗嗤……”看着焰一本正经思考的样子,我有些忍俊不禁。   “……好嘛,我这种电影看得少,只想得到这种无聊的剧情。”焰的脸颊更红了。   “不,很好,温馨纯爱的类型,我也很喜欢。”我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好像现在连耳根都红透了。   “但是,你会不会觉得剧情缺乏波折,太平淡了吗?”他有些不安,“如果平铺直叙俩人一帆风顺的幸福生活,大概只会是令人昏昏欲睡的电影吧。”   “怎么会呢?生活流的电影,把个人生活体验拍得像是史诗一样引人入胜,也是非常厉害的导演才做得到的。我看你这个剧本就挺合适的……”   “……真的吗?”焰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   “真的啊,不如我们来排练一下?”   “等下,市长小姐?”他似乎刚刚开始察觉到我的意图,脸上疑惑的神色变换得更加微妙了。   “这台词不对吧,按剧情俩人应该都老夫老妻了,丈夫应该怎么称呼自己的妻子?”我饶有趣味引导他,看向他眼睛的深处。      “……夫人。”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亲爱的,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掩着笑意,故意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饭都凉了,我还以为——”   “啊,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虽然我的台词被他给打断了,但是那份迫切倒是恰到好处的弥补了台词本身的苍白。   “怎么了,今天这么客气,有什么事瞒着我?”   “……哦,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所以我……”他好不容易接上我的节奏,却又落入了我的圈套。   “所以,才这么晚回来,故意留我一个人在家?”   “我,不是、没……”焰被我擅自发挥的剧情整得手足无措。   “没事,我本就知道的,在你心目中,永远是工作更重要,毕竟那么多人依仗着你……顾不过来也正常。”我做出掩面啜泣的样子,从指隙里看着他愈发慌乱的神色。   “夫人!”焰肉眼可见的急了,握住我的肩膀认真地说,“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一起走,去哪里都可以——”   “诶,这不太对吧,明明是一心工作的丈夫,默默守望他的妻子,怎么这台词像是要私奔一样?”   “……那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不理会她的埋怨,责怪妻子不够体量他的辛苦,然后狠狠地惩罚她……第二天留下妻子自己回去上班啦。”   “难以理解这样的剧情……”焰面露难色,“明明他自己有错在先,为什么还不愿意坦诚一点?”   “这种电影里的剧情不都是这样嘛……还是说,你想玩点别的?”我拿了一个草莓塞进嘴里,清甜的水果恰好安抚了微微燥热的空气。   “……那,要不然这次换我来?”焰稍微解开了衣领,炽热的空气恐怕也炙烤得他有些难耐。      “?”没想到某人第一次当演员,就学会自己改戏了,果然很有天赋。   “夫人,抱歉回来晚了,你想让我怎么赔偿你?”焰又拿起一个草莓塞进我嘴里,绯红的眼眸里波光流转。   “……什么?”坏了,怎么一上来就不按常理出牌啊。   “回来的路上,看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想到我让你留在家里一个人过节……就觉得自己亏欠你太多了。”他的手指拂去我嘴角的汁水,把鬓发缕到耳后,微凉的手套触及滚烫的耳垂,“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亲爱的,我只需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够了。”太近了,带着热度的气息让我难以招架。   “不够。”焰的眼睛里盈满了笑意,“这一路上看到过许多风景,我都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我们不是……之前蜜月旅行,都已经去过了吗?”   “但是,每个季节的景色都不一样……上次我们去过的流沙山,在另一面长出了苔藓,最近下过几场雨之后,又长出更多的花。初夏的时候,花港开出了更多的花,下涠岛现在也开始有白色的水鸟。秋天的时候,鹿野的居民还送来新种出来的水果,酿出来的酒也比沙棘汁好喝得多……他们还问起你,什么时候再去一次冬日节,想要好好款待我们。”   “但是……”我看着他眼睛,实在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沦为呆板的提词机,“家里的事情怎么办呢?”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他把我腰搂住,鼻尖蹭着鼻尖,“每次踏上旅途,最困难的事情就是与你告别。但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那随风飘荡的种子在哪里都可以生根发芽。”   “……这是台词还是什么新设定?”车厢里的温度太高了,把我的脸也烧得滚烫。   “嗯,按照那些书上的说法,或许这应该叫做告白?”啧,要是有尾巴的话,现在他大概已经开始摇起来了。   “哪有老夫老妻还这么肉麻的——”或许这就叫自投罗网,他圈在我腰上的手已经开始收紧了。   “但是,我可没有办法按照剧本,按部就班地来爱你啊……”他的吻落在我的唇角,继续低语着,“光是想到家里有这么可爱的夫人在等着我,胸口里就像种子在发芽,又痒又热,迫切的想要被她滋养,开出花,结出果实……”   “……?”还没等我出声,他就堵住了我的唇瓣,不给我进一步狡辩的机会,草莓清甜的余韵被他灼热的吻覆盖了,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心跳一记一记的跳动,把心脏里的滚烫的血液泵送着。我招架不住他的热情,被按在沙发上。   “夫人,火车马上又要出发了,旅途漫漫,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他亲吻着我的颈间,落下潮湿温热的触感,“这次这节车厢是专门为你留的,已经装好了遮光帘,锁好了门,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   “但是,我……”和他细致周到的安排相比,行动却堪称激进,不知不觉间裙子已经被他卷到了腰上,果然战团的首领,兵贵神速。   “火车出发之前,你还有时间来做决定……”他一颗一颗咬开我衬衣的扣子,紊乱的鼻息扑在我的胸口,“但是我真的很想你,这几个月的时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漂亮的眼睛,柔软的耳垂,顺滑的发丝,纤细的锁骨……”   沙发似乎有些狭窄,他只能单膝跪下,纤长的手指掐进我的腰侧,投影仪的光透过他的红瞳折射得闪闪发光,在昏暗的车厢里衬得像红宝石。   “夫人,我想……”但是最后关头,他似乎还是不习惯过于直白,虽然已经明晃晃的写在他的脸上了。   而我也只是微笑着,捧起他的脸颊,在额上落下一个吻,便解脱了他最后桎梏。      胸衣被推上去,柔软的乳肉露出来,光滑的手套被咬掉,以干燥的指腹蹭过汗津津的肌肤,把柔软的触感包裹在他宽大的掌心里,尖端的殷红硬挺起来,似有似无地蹭着他的掌心。   像是一只讨巧的猫,焰探过身子来吻我,柔软的舌头舔着我的唇瓣,探入其中轻轻地舔着舌尖。我回应着他,缠住舌尖吻了回去,在湿润的口腔里相互舔舐交缠,交换着粘稠的吐息。他的膝盖趁机蹭着我腿间,把裸露的膝盖分开,一如既往地得寸进尺。   我的手勉强扣住他胸口的衣领,却被他握进掌心里,被牵引十指相扣,我不甘心地用另外一只手顺着他衣服把拉链扯下去,肌肉起伏的胸口和腹肌被暴露出来,手心微微泛了一些汗,被他握得更紧了。   “夫人……”   我没有理会他欲言又止的阻挠,捧着他的脸颊,一点一点的亲吻,在他的喉结上留下浅浅的齿痕,然后用温软的唇齿含住它 ,又薄又硬的指甲蹭过他侧腹的旧伤,他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亲爱的,弄疼你了?”在舔舐他喉结的间隙,我可怜巴巴地问他,“这里太黑了……看不到。”   “没有……是旧伤,已经不疼了,只是……”他的紊乱的吐息,远比话语更有说服力。   “是哪里?”我以指腹顺着起伏的疤痕,似有似无地描摹他肌肉的轮廓,他的起伏的肌肉收紧了,胸口鼓噪的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然后,我感觉到带着茧的虎口在胸口收紧了,软绵绵的胸脯被他捏在掌心里,以指隙夹住乳尖慢慢地磨蹭,让它充血挺立得更硬了。他只是慢慢地揉捏着,但是酥麻的触感从心脏的位置弥漫开来,让我腰肢发软。   即便想要夹紧双腿,却早就被他的膝盖感知到了,薄薄的布料湿漉漉地被他的膝盖顶着,在黑暗中也袒露无遗。焰松开一边揉捏胸乳的手,一路顺着我的腰往下探去,腰侧的蝴蝶结被他单手解开,然后指腹便及到了湿漉漉的穴口。      隔着车窗玻璃,我朦朦胧胧地听到钟楼响了六次,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地准备回家,朦朦胧胧的嬉笑透过昏黄的光从遮光帘的缝隙透进来。   “怎么办呢,夫人……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要在火车上过夜了。”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黏糊糊的低语落在我的耳畔,干燥的指腹被小穴溢出的爱液浸润,发出黏腻的水声。   “……总不至于,你还不习惯在火车上过夜吧?”他慢条斯理的指尖碾压者花蒂,让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我当然不会,但是难得的纪念日,你就打算这么和我在车上过吗?”   “那、有什么不行,你是列车长,火车上的事,当然是你……呜……”   焰似乎低低低笑了一下,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纤长的手指入侵到湿漉漉的小穴里,指尖的薄茧狠狠地蹭过凹陷,更多的爱液被挤了出来,顺着手指流进了他的手心里,把光滑的皮面弄得一塌糊涂。小穴被他的手指拓开,又黏糊糊地缠上去,迫切想要把他的指节吞下去,却又被抽离了。   黑暗中,我听到金属扣的声音,然后整个人被他抱了过去,湿漉漉的汁液顺着他的腹肌流淌下去,一个更坚硬的东西抵在穴口上。   我略微分开双腿一点一点把它慢慢地吞了进去,感觉自己身体被那硬物捅开了,湿润紧致的甬道里,被填满了滚烫坚硬的东西,忍不住发出了声音。焰抱紧我的腰,亲吻着脖子和锁骨,黑暗里两种不同声音,同样的炽热和缠绵。   我慢慢地动着腰,他的虎口掐着我的腰,动得很慢很慢,水声也慢慢的响起,混杂着喘息和呻吟,今天的夜还很长,我们也不急,被慢慢喂饱的感觉太过舒服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硬挺是怎么蹭过内壁,让我的小腹收紧,深处的小口吸吮着他,让他扶着我的腰,一上一下地动着,一次一次把他的肉茎吞吐,一整根都被小穴含进去,被小穴深处的小口舔舐着,炽热的呼吸因为我的动作而起伏不定。   当坐到最深处的时候,臀尖被他的手掌托着,被他揉捏着,刺激得又收紧了,就算已经适应了他的尺寸,还是忍不住舒服的想要叫出声来,努力地张开腿,腿间吸吮着他的肉茎。   焰握住我的大腿托住,慢慢地站了起来,即便我双手紧紧攀在他的脖子上,重力也让肉茎肏得更深了,穴口被撑开到了极限。      “呜……”一瞬间最深处被完全填满的触感,即便咬紧牙关还是发出了声音,绷直的脚尖让鞋子也落到了地上。   “……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好可爱啊,我的夫人。”始作俑者还笑着吻了我湿漉漉的唇角。“果然带着你一起旅行,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你、这家伙。”伴随着他的脚步,整根肉茎被吞进去,抵在小穴最深处,一点一点地起伏着,我忍不住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   “夫人,你该不会忘了吧,报站语音难道不是我们一起敲定的嘛?之前你还说我的声音,太过生硬,缺乏感情,不如现在再试试?”      “各位旅客,欢迎乘坐心焰铁旅,本趟特殊专列,将从乐园始发,再接下来的六天五晚,专程为我的夫人,提供极乐之旅……”   在列车上被播报过无数次的台词,此刻却以截然不同的版本响彻在我耳畔。   “第一站,流沙山,虽然沿途都是漫漫黄沙,但是在流沙山的阴面,奇迹般地长满了苔藓,就像是奇迹的开端,在探险团的旅途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很快,我们有找到了花港,那边第一次发现了适合培育植物的土壤,我们在那里种下喜欢的花,我种下的是天堂鸟,而你种下的是辣椒……”   我也被他的动作激得浑身滚烫,即便腰都软了,依然被他宽大的手掌稳稳地托着。   “接下来是下涠岛,你说那是你见过最小的海……我们将会在那里拥有过一个最美好的夏天。”   焰吻去我眼角生理性的眼泪,不紧不慢地继续播报。   “还有那个冬天,我们来到了鹿野……当地特产的甜酒把你灌醉了,我只能把你抱回火车上……可你却不肯放开我,还要咬我的脖子……第二天,我身上到处都是你的抓痕和牙印……”   “……那、那还不是因为……呜……”或许是因为心虚,我收紧了腿心,把他的腰夹得更紧了。   “……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喝那么多……”焰差点没有忍住,只能乖乖把我放在桌上,喘着气。   “旅途的最后,我们到达的地方叫做飞云地……那是你取的名字。”焰俯下身来,亲吻我滚烫的脸颊,握住我的腰在腿间挺腰顶撞,水声变得更加淫靡,和喘息连绵成一片。   焰的发丝扫过我起伏的身体,让我忍不住仰起头来,感觉到他用力地拓开软嫩的甬道,直捅进小穴的最深处,腿心被肏得湿漉漉的,汁液不受控制地溢出来,焰借着润滑在里面抽插,潮涌一般的快感填满了我的身体,连脚尖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他的指尖揉捏着我胸口的软肉,伴随着他的动作一浪一浪的起伏着,皮肤和布料的摩擦声,汁液腻在桌面和衣物之间声响,颤抖得和小鸟一样的娇声,紧绷的喘息……让整个车厢都被灌满沉溺于欢愉的气氛。      不知道多少次,焰在我的身体里释放许久未曾体味过快感,小腹里被填得满满的,直到浓稠的白浊和澄清的爱液从一张一阖的小穴里滴滴答答地溢出来。     朦胧之中,我仿佛听到了倒计时的钟声,焰火,还有人们的呼声,远远近近隔着夜幕透过玻璃传来。   “夫人,新年快乐……”焰吻上我的额发,“我的剧本,你还满意吗?”

【艾因×你】糖果恶魔(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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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年末,已经考完专业课的同学纷纷踏上回家的旅途,熙熙攘攘的校园也日渐安静了下来。   连平素只有排队才能买到招牌黑森林蛋糕的甜品店,现在都显得冷清了不少。   当然,我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起码不用担心下课太晚赶不上抢到新出炉的蛋挞了,甚至在打烊之后,还能负责处置当日的蛋糕带回去当做夜宵。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室友央求我,因为她今年要提前回家过年,而我得顶替她在甜品店值班到放假前最后几天的话。      好在,她留给我的制服还算合身。   腰身不松不紧,把胸口的缎带系紧之后,我对着镜子收拾围裙背后蝴蝶结的形状。   当初公主节的时候,好像似乎也许某个人也不情不愿的穿上过这家店的男服务员制服,女服务员制服也是相似的色调,但是红色蝴蝶结配上白色喀秋莎和围裙,看起来似乎还是稍微更可爱一些。   如果当时他也被迫戴上蝴蝶结,很难想象他会是什么表情……      “叮——当~”   清脆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欢迎光临~请问您想要些什……”   滚瓜烂熟的欢迎词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上,某个刚刚浮现在我脑海里的面孔,就这样出现在了门口。只不过,寒冷的空气把他的鼻尖冻红了,草莓糖一样的眼睛被藏在帽子和围巾之间,帽子上还有一对尖尖的恶魔角。   好像,之前好像听某个人说过,幼儿园的新年晚会,特邀某个很贵的嘉宾扮演什么糖果恶魔来着,但是我印象中,某人似乎以各种理由拒绝来着?      “……哦,原来是店长姐姐啊。”那一丝慌乱转瞬即逝,他眯起来的赤红眼眸倒确实是有几分恶魔的狡黠,“让我猜猜看,是不是有人私下乱喊名字,才把我召唤过来的?“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毛绒手套,把外套挂在门口衣架子上,似乎摸到了帽子的恶魔角,但是却没有取下来的意思。   “这位客人,您有什么想要试试的甜品吗?”我索性也摆出一副营业用微笑,“本店已经快要打烊了,如果您不趁现在带走一些,恐怕……”   “所以,今天你准备好了献祭给恶魔的甜点吗?之前几次过来,店长总是在忙,说是生意太好,没有留下给我的份。现在快要打烊了,还剩下了这么多,应不是把剩下的都留给我了?”      不安分的恶魔已经用手指勾进了我的袖口,隔着柜台把我的上半身牵引过去。   “那这位恶魔先生,想要带走些什么呢?”我在柜台后勉强维持着平衡,笑着对他说,“如果您愿意带走剩下的蛋糕,或许它们就不用被浪费在垃圾桶里了。”   “糖果恶魔,从来都很挑剔,胃口还非常的大,无论是什么甜食都愿意尝试……但是他依然有最喜欢的味道。店长姐姐,该不是把这点给忘了吧?”   “恶魔先生,要不要看看剩下的蛋糕里,还有没有你最喜欢的品种呢?”我索性从柜台后绕出来,顺势握住他的手开始检阅烘焙区。“今天想试试哪种蛋糕?我帮你介绍一下。”   “……嗯,比如这个,是什么?”他把下巴枕在我的颈窝里,牵着我的手,指向了蓬松金黄的蛋糕,“看起来即便没有奶油,也很甜的样子。”   “这是蜂蜜蛋糕,需要事先把酵母溶解在温牛奶里,加入糖,静置发酵10分钟起泡,然后加入面粉、盐和糖和面,在加入活化的酵母,融化的黄油,打散的鸡蛋,和成光滑的面团,发酵一两个小时。然后把发酵的面团排气,并且再次发酵,然后进烤箱烘烤半个小时左右……”   我一本正经的回忆烘焙书里的内容,天天待在店里,唯独这方面理论和实践的场景都从来不缺。   “那再看看这个吧。”他指向戚风蛋糕,“看起来很轻盈,而且很柔软……”   “这个做起来还有点麻烦……首先要分离蛋白和蛋黄,把蛋黄与糖、油、牛奶混合,搅拌均匀之后加入香草和柠檬汁,还有面粉和泡打粉筛进去。然后,再把蛋白打到起泡,一点点加入盐还有糖,打成蛋白霜,再慢慢把蛋白霜混入蛋黄液搅拌混合到恰到好处,然后倒进模具里烤半个小时,既不能烤焦,又不能让中间留下黏连的蛋液。”   我耐心的向他介绍最近新学的蛋糕做法,但似乎他的心思并不在蛋糕上,只是偷偷从衣服底下楼我的腰,像是小心翼翼的捧着蛋糕那样。      “店长姐姐,真的很擅长做甜品,可惜我想吃的品种,并没有摆在外面”,他的笑意藏在鼻息里,被吹进我的脖子里,“明明你应该知道的,恶魔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享用的东西……”   “其它的东西,我也未必会做啊,毕竟我只是刚刚入门的蛋糕师,没办法满足【特别】挑剔的顾客。”   “可是被召唤出来的糖果恶魔,如果不被满足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就好比说,某个画家小姐把自己关在秘密基地里赶稿,偷偷吃完了冰箱里的存货,又忙着去打工,什么东西都没有补充。就好比说,某个糖果恶魔,累了一整天回到家里,发现家里不但什么都没有,连冰箱里的可乐也没有剩下,于是就会变得非常非常的焦躁……”   “……”   那很坏了,刚才还理直气壮的代理店长,此刻已经开始心虚得视线四下漂移。   “怎么办呢,糖果恶魔只能自己想办法,赶在蛋糕店打烊之前,去采购一些东西当跨年的夜宵,却意外撞见了某个始作俑者一脸无辜的出现在面前……”   “那……恶魔先生,想要些什么,或许我可以到后厨去找找?“我默默地挪向门口,把挂牌转到Close那一面。      哐——当——   刚刚被拽进厨房,搁在桌子上的烤盘就被撞到了地上。散发着焦香的碎屑散落一地,空气里洋溢着甜腻的糖霜香气。   “等下,你——!”我伸手去够烤盘,却被恶魔扼住了手腕。   “现在还不是清理厨房的时候吧,店长姐姐?”他吃吃的笑着,“反正待会儿做完蛋糕,还要收拾厨房准备跨年夜,不如你先考虑一下,应该准备怎样的蛋糕,才能满足糖果恶魔吧?”   “那起码,能不能回家再说……?”某人不安分的手摸索上我后腰围裙上的系带,让我有些不祥的预感。   “恶魔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特别是,不好哄的那种。”他一把把我抱上了半人高料理桌,脚不能落地的高度,让我心底大呼不妙,“店长姐姐,明明那么擅长做甜品,怎么会不知道糖果恶魔的故事呢?”   “别闹了,万一有人来……”然后我用余光瞟到了厨房门,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还落了锁,这家伙果然是魔鬼吧。   “店长姐姐,你知道吗?曾经有这样一个传说,有个男孩非常喜欢吃糖,以至于偷了酋长秘密藏起来糖果吃。而酋长非常的生气,不顾他父母的苦苦哀求,把他身上涂满蜂蜜,捆在小船上流放到沼泽里,于是那些小动物和小虫子被蜂蜜的甜香吸引,一点点的连带着蜂蜜把小男孩整个吃掉了,一根骨头都不剩。从此以后,小孩子们都会被父母告知这样一个故事,如果非常非常想要吃糖果,独自念五次糖果恶魔的名字,他便会带着蜂蜜的香气现身,给予贪吃的孩子应有的惩罚。”   恶魔一边讲故事,一边手上也不安分,膝盖跪在我的两腿之间,掩盖在裙摆和围裙之下。   “……所以,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怎么看,这个故事都更像是在恐吓那些因为贪吃糖果而导致蛀牙的小孩吧?   “嗯,大概是没有被满足的欲望,甚至会让小孩子都变成恶魔吧?”他眯起赤红的眼睛,把我的手按在桌子上。      还没等我争辩什么,嘴就被微凉的唇瓣堵住了,鼻尖也带着些许凉意蹭在滚烫的脸颊上。   慌乱的吐息还没有找到出口就被他吞下,让我有些目眩神迷,临近年末是大家最繁忙的时候,分别回到秘密基地的俩人都是倒头就睡,似乎好久没有温存的机会了。   但是,恶魔似乎并没有忘记应该如何享用美食,借着津液一点点润开唇瓣,以舌尖撬开齿隙,一点点地侵入其中,搅动温热的吐息,冻得红彤彤的鼻尖此刻都被吐息凝结的水汽弄得湿漉漉的。   “店长姐姐,也是用糖做的吗……好甜。”恶魔一边啃咬着一边笑着,“为什么你的吻总是甜丝丝的,难道你的牙齿也是冰糖做的吗?”   “难道你鼻子是草莓做的吗?”我假装生气咬上他的鼻尖,“要是恶魔是用糖果做的,我敢说他肯定活不过万圣节。”   “如果店长姐姐想吃的话,倒是可以试试看……”他的吻落到了耳畔,“看看,到底是糖果恶魔吃掉店长姐姐,还是店长姐姐先……嘶——”   我冷不丁把冰凉的手指伸进他腰间的衣服里,冻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看起来,店长姐姐比我想的还要热情好客。”突如其来的刺激好像激起了他的斗志,整个人都爬上了宽大的料理台,把我压在了身下,“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我一时间懂了啥叫自作自受,脚悬空在桌沿的情况下根本无从着力,完全是任人摆布。或许是因为几年前被迫营业的记经历,还保留在他的记忆里,他驾轻就熟地托起我的腰去解围裙,手指在布料和系带之间摸索,弄得腰间的软肉痒痒的。   “等一下,艾、艾因……”我喘着气向他讨饶,背上挣扎出一层薄汗。   “嗯?”他继续埋头在我的颈间,纤长的手指绕过腰和我背后的系带作战,“很快就解决了……还是说,你想自己来?”   啧,要被解决的另有其人。      我搂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他的耳垂。   “……喂,你也这么着急要把我吃掉吗?”他闷闷的发出吃疼的声音。   “既然,糖果恶魔是被涂满蜂蜜被小动物吃掉的,就不能让我也咬一口试试嘛?”富有弹性的软肉被咬在犬齿间,被舌苔狠狠地蹂躏过去,刚刚还在我腰后作乱手指都被定住了。   “有一些店长姐姐,非常的坏。”他的闷哼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语调,“那糖果恶魔也只能礼尚往来了。”   他放弃了腰间的系带,把我的肩膀牢牢按在料理台上,厨房的吸顶灯为他镀上一圈耀眼的亮边,在我面前投下浓厚的黑影。   逆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似乎动作顿了一下,开始小心翼翼地吻进我的颈间,濡湿的唇瓣带着水汽入侵,像是什么小动物似的慢慢啃咬着那些干燥的软肉。   “……哈,别……痒……”蜻蜓点水一般的啄吻,带来潮湿的触感,扑上温热的鼻息,更加难以忍受。   “如果不让你也体会一下,怎么知道多过分。”恶魔先生一边精准偷袭,一边伺机以犬齿咬上一口,“想象一下,明明是最喜欢甜食的孩子,却吃不到糖,还只能闻着蜜糖的甜香,听着自己生生被别的小动物当做糖果吃掉……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法讨厌甜甜的味道,无论在哪里有人呼唤,他都忍不住现身,去找到属于自己的糖……”   应付神出鬼没的进犯让我疲于奔命,动作慢下来之后,他开始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亲吻我的颈间,湿漉漉的嘴唇,粗糙的舌苔,从脖子到下颚,一直延伸到耳垂的背面,缠绵的触感灌入蜂蜜一样粘稠的欲念,让我脸颊发烫,脊背绵软地贴在冰凉的料理台上。   “店长姐姐,明明也很喜欢吃甜食吧?不然怎么如此擅长……”艾因在我的耳边低语,干燥的指腹蹭过柔软的唇瓣,“还记得我最喜欢的蛋糕是怎么做的吗?”      或许是刚刚挣扎得太厉害,或者说厨房里两个人闹腾得有点缺氧,我闻着甜滋滋的香味,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   冷淡的厨房灯光下,不知道哪里来的蛋糕粉,在空气里漫无目的地进行着细微的布朗运动,给他黑白分明的剪影笼罩上朦胧的雾气,他外套上的水汽黏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带着一层毛茸茸的甜香,就像是黑森林黏上了糖粉。   “是不是,一开始要往面粉里加水,然后在揉捏到它光滑不沾手……柔软得恰到好处?”   他一边单手搂住我的后腰,另一只手捧着我的脸颊亲吻,让颤抖的唇瓣无处可藏。   “但是,店长小姐已经很甜了,或许不用再加糖了吧?”他轻笑着,用鼻尖蹭着我的脸颊,“但是发酵的温度,就这么明显吗?闻起来好香……”   即便被他隔着衣服揉捏,也轻而易举地被找到了弱点,喘息间逐渐升高的体温隔着布料传到到他的掌心里,又被他以更热切的动作回馈。或许是把灵魂交换给了恶魔的钢琴家,手指总是格外有灵巧,即便隔着衣服也能解开内衣的背扣,稍微一勾,富有弹性的肩带就牵连着布料松开了。      “……?!”我刚刚准备起身,又被他按住了。   “静置发酵的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他的手指顺着腰侧一路上探,隔着衣服把内衣推了上去,围裙上白色花边就像是被裱花袋绘制成的,也被他的手指弄得乱七八糟的堆在腰间,衬衣单薄的布料下,那小小的凸起完全无法掩饰。   “好可爱的形状……”他以虎口捏起布料下温热的软肉,乳尖的凸起更加明显了,“吃蛋糕的时候,最喜欢第一口品尝最上面的这一颗了。”   “不知道店长姐姐,最宝贵的这一口,是什么味道的?”他以指腹摩擦着布料顶端的凸起,像是要把它嵌入软肉中搅拌那样打着圈,“会是可爱的彩糖豆吗?还是巧克力那样越舔越香?或者是多汁的新鲜水果……每次都让人充满期待。”   他的手指隔着布料的触感,蹭得比往日还要更痒,即便尖端挺立的嫩芽被捏起来,也很快从指隙滑落,他俯下身,一颗一颗的咬开胸口的扣子,奶油似的肌肤就从巧克力色的衬衣下流淌出来。   “店长姐姐,蛋糕里还加了黄油和牛奶对吧?闻起来还有甜甜的奶香味……”他咬着衬衣布料扯开,乳尖就跳了出来,蹭在他的脸颊上。像是被激光笔吸引的小猫咪,他手上的动作温柔下来,以唇舌去寻那一抹跳动的色彩,然后咬住了饱满的尖端,微微刺痛的触感,让我的心脏都收紧了。   “别、别闹……”即便想要躲开,但是腰被抱得紧紧的,也逃不到哪里去。   “好吃。”即便被咬住的时候,齿间的颤抖着起伏着的软肉总是试图溜走,但是触感依然留在他的唇上。“又甜,又润,还很饱满……在奶油蛋糕里加入果粒,口感的层次更丰富,也变得更好吃了。但是,如果需要加入水果,就要避免蛋糕里的水分过多……对吗?”      我的裙下感觉到凉飕飕的。那些纤长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吊袜带勾勒的曲线往上探,触及了繁复的蕾丝。指腹隔着湿漉漉的粗糙质感,碾压着硬挺出来的花蒂,蹭过已经充血的穴口,腿心被他挤压出更多黏糊糊的液体从单薄的布料边缘溢出来。   “店长姐姐,好像已经让它湿透了,不如干脆脱掉吧?”   尽管吊袜带通过繁复的绑带,让腰间的蕾丝和过膝袜相连,但是要脱下穿在最外面的内裤并不算难——此刻,我有点后悔自己曾经好为人师,之前向他科普过这一点。以至于,某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此刻轻而易举地学以致用,稍稍抬起我的腰,就把那单薄的布料褪到了膝盖上。   他掀起我的围裙,拨开裙底层叠的衬裙,慢条斯理地亲吻着被蕾丝和绑带圈起来的小腹,腿上的花边蹭得他耳朵泛红也不以为意,帽子上的恶魔角也像是猫咪垂下的飞机耳,仿佛在品尝乳酪蛋糕一样吸吮着小腹,发出湿漉漉的声音。   我仿佛陷入了湿热黏腻的糖浆沼泽里,薄汗粘着层叠的布料难以动弹,却又被细腻的温热触感裹挟着不断下沉,滚烫的空气在肺里烧灼,只有模模糊糊的轻哼隔着水声和布料传来。而且,沼泽里的恶魔还不打算放过猎物,一瓣一瓣地把我展开,直到最脆弱的敏感的地方也落入他的口中,   “……呀~”即便捂住嘴,声带依然发出了声音,“你以为、这是……在哪里?”   “嗯……难道不是享用美味,填饱肚子的地方?”他扬起脸系笑着看向我,唇角还沾着水光,“店长姐姐,最喜欢奖励那些能让她开心的好孩子。”   我努力想要翻过身支撑起身体,反倒是因为手撑在布料上,猛地一滑差点从光溜溜的料理台上滚下去,他手疾眼快的托住了我。   “店长姐姐,怎么也笨手笨脚的?”他单手拎起我的脚踝,把我又拖了回去,胸口的肌肤上成分不明的液体在光溜溜的料理台上蹭出了水痕,或许是担心我乱动的关系,他把手撑在我的脸旁,另外一只手从背后把我的腰捞了起来,恶魔在低语着“还是说,你做错了什么,才会害怕看到我的眼睛?”      耳边湿热的吐息激得我缩了缩脖子,但是恶魔并没有放过我,以鼻尖蹭着我的耳垂,一点一点啃咬着后颈,近乎让我膝盖发软。   “明明你知道的。惹恼恶魔会是什么后果,却一次次违背他的意愿,是想被他吃掉吗?”他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头来,另外一只手解下领结剥开衬衣,把滚烫的肌肤暴露出来,一点点地亲吻着泛红的脊背。“看起来温度已经差不多的,是不是该开始准备正餐了?”   裹着丝袜的膝盖,在光滑的料理台上使不上力气,他稍稍托起我的小腹,繁复的裙摆从白嫩的臀上滑落到腰间,穴口便翕张着暴露出来,乳肉在台面上被挤压得像是溢出的奶油,原本挂在膝盖上的内裤不知不觉落到了脚踝上。   “……你个混蛋”,在意识到这是个多么羞耻的姿势的时候,我忍不住骂出来,即便这多少是自作自受。   “我还以为,恶魔至少是比混蛋要严重得多的控诉。”他一边顺着我的脊背往下亲吻,一边以指腹揉开湿漉漉穴口,以指甲碾过充血的花核,“看起来,你或许也没有那么讨厌新配方?”      “呜……哈……”   或许滚烫的耳朵已经提前暴露了我回答,亦或许是喘息在桌面上凝成了的水雾过于明显,当他的指节顺着穴口入侵的时候,几乎毫无阻碍的吞下了两根,甚至最里面的小口亲昵地咬住了指尖,以过量的水液填充了指隙,稍稍进出激得我腰快要跳起来。   但是他依然还是缓缓地动着手腕,把一个个交叠的指节从穴口挤进去,又一个个地抽离,无色的液体顺着手指流向掌心,从掌心滴滴答答地溢到桌面上,   “看起来,店长姐姐今天格外喜欢吃我的手指,最里面也好湿好热。”他的手指摸索着甬道里凹陷的软肉,指腹沾着滑腻液体轻轻地揉着,像是要把它从内侧融化一样。      “艾、艾因……哈~”   “店长姐姐,不是应该呼唤恶魔吗,会吃人的那种……”他的拇指蹭过挺立的肉芽,内外同时的刺激让泛红的穴口颤抖着吐出了更多的液体。   “艾…因……”我忍不住弓起了背,却撞上了他的胸口,他滚烫的吐息扑在汗津津的肌肤上。   “……现在应该叫我什么,你知道的。”他压低声音,隔着胸腔的共振,带着体温传过来,带着闷闷的声音,把我的腰楼得更紧了。   “艾因……”裸露的脊背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很舒服,我抬起头以脸颊蹭着他的脸颊,温热的感觉,很舒服……   “停,适可而止……”他的脸颊很烫,甚至比我的温度还要高。   “……艾因?”我缓缓地动着腰,一点一点以臀肉蹭着他的下身,他的小腹收紧了。   “……够了。”他试图按住我的腰,但是声音透着慌乱。   “艾因,如果你想……”   “……你犯规。”他的手指从小穴里抽出来,发出噗叽的水声。我稍稍转过身去,看到艾因的脸颊和眼睛一样红得湿润。      传说中,呼唤五次糖果恶魔,会让糖果恶魔现身。   那么,呼唤五次艾因呢?   我捧起艾因滚烫的脸颊,亲吻着他的唇瓣。   即便不需要诅咒,他的吻也是甜的,只是带着些许海盐的味道。   “对不起,艾因,最近总是留你一个人在家……”   “……没事,我习惯了。”   “对不起,我没有察觉到你最近那么寂寞。”   “没有,我也在忙自己的事情。”   “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嗯。”      艾因紧紧地抱住我,就像是害怕我再次逃跑那样,胡乱地亲吻着,近乎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回应着他,就像是抱着一颗滚烫地跳动着的心脏,把全部的脆弱和炽热都赤裸地暴露在我的面前。   那双如树莓一样赤红的眼睛,掩藏在黑巧克力一样丝滑的秀发之间,透着湿润的酸涩,让我忍不住吻了上去。   艾因亲吻着我的唇角,一路顺着脖颈直到锁骨,才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   “我报复过你了……很坏很坏的店长姐姐。“      然后他亲昵地以脸颊蹭进我的乳尖,一手揉捏着乳肉,让手指陷入白皙温软的触感里,一边温柔的以唇舌含住另外一边,极尽温柔的描绘着柔软的轮廓。湿热的触感也像是攒我的心脏,让腰都软了下去,晕乎乎地瘫软在桌上。   或许,接吻和纳入都是同样的黏膜接触,当艾因执拗地亲吻我时,小穴也被坚硬的东西填进去了。   并非大开大合地抽插,而是粘稠地入侵到最深处,一点一点顶弄着最深处的小口,甬道的深处又湿又烫,黏膜的每一寸都被硬物拓开,又被粘稠的是水液填满,近乎把俩人黏在一起。   “哈、啊……嗯~”   过量的快感,近乎让我无法思考,腿心夹紧艾因,大腿夹紧了他的腰侧,被他的动作带动着。   “……太犯规了,明明……说要吃掉你……我反倒是要被吃掉了……”艾因喘息着,腰侧的肌肉顺着人鱼线收紧了,延伸到一塌糊涂的交合处。   “嗯、哈……那你愿意……被吃掉吗?”   艾因再一次深深地吻住了我,近乎要把津液吸干那样,让我忍不住收紧了身下的腔体,感觉到他的肉茎在小穴里跳动着绷紧。   “喜欢的东西,当然想吃掉……”   他抱紧我的身体,每次动作近乎都让充血的穴口翻出,又借着腰力把滑腻地水液狠狠地肏进去,让炽热的欲念把我的身体填满。   我尽力扒着他的肩膀,他进犯得越深甬道内的小口就越是柔软,借着他的力道忍不住动起腰,许久未经性事的身体,难忍的想要他肏得更深一些,身体和灵魂都渴求着充盈。   艾因也被我煽动加快了动作,原本就湿润的红瞳此刻像是沸腾一样滚烫,像是要把小穴深处爱液挤出来,不断律动着身体。      “艾、艾……啊…嗯……”   不知道是呼唤还是制止,甜腻的声音从齿溢出,只有意义不明的音节。   但是艾因心领神会,紧紧地抱住了我的绷紧的身体,一下一下地蹭过最深处的凹陷。   恍惚中,似乎亮得刺眼的吸顶灯闪烁了几下,我绷紧的身体软了下来,艾因撑起身体喘息着,他的白浊滴滴答答地从泛红的穴口溢了出来。   对于滚烫的身体来说,冰凉的台面倒是恰到好处,舒适的倦怠之中,我瞥见厚厚的玻璃映出夜空中五颜六色的光,隐约传来春雷一样低沉的声音。   艾因俯下身来亲吻我的唇角,丝滑的黑发抚过我的脸颊。      “新年快乐,我的画家小姐。”

【牧首X枢机】绯色纹章 番外:绽放(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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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枢机以为纹章症只是某种绯红之花的副作用,但是以往缓解的方式并没有用。   在详细的病理调查之后发现,这并非疾病,不如说是某种本能。   往日里盛放于圣堂花园的绯红之花,论及其化学成分,只是唤起最本质的喜爱与亲密,而纹章症则截然不同的堪称侵略性的繁衍策略。   由于同一种纹章症的致敏源分为雌雄两种,分别感染男性与女性,感染同一种致敏物质的俩人会长出同样的纹章,彼此之间才能相互缓解纹章症所带来的灼烧之痛。   而即便强行去除致敏源,也无法去掉纹章症在免疫系统里留下的信息,只有让双方体液的雌雄两种物质接触才能缓解,却又会释放更多的化合物让双方更加沉溺其中。   不得不说,大自然还真是奇妙,作为依赖免疫特效的寄生物,竟然可以绑架宿主的一生宿命,来为它们的繁衍效力。      那些日子里的灼烧之痛,不只是在自己身上,恐怕牧首也是同样的。   当她难以遏制地揭露牧首的谎言,堪称僭越的去寻求他的吻,也同样感受到牧首大人颤抖的唇瓣上,燃烧着同样滚烫的温度。   她当然知道,如果只是要止疼的话,只需要一针免疫抑制剂就可以办到,就像是止血需要绷带,消炎需要抗生素,帝国的科技早就探清每种生物的生理特性,就像是透明外壳的机械那样清晰可辨,即便字面意义上进行换血,然后重新用干净的干细胞重构免疫系统,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起码,比她向牧首承认这一切要容易得多。      枢机把牧首按在软椅上,免疫反应引起的低烧让他的耳垂滚烫。   枢机纤细的手指捧起他的脸颊,指尖拨弄着他耳垂上的饰物,那金属和宝石也被体温炙烤得像是火炭一样。或许也是低烧的关系,牧首的眼睛也比以往要湿润而柔软得多。   “枢机小姐……我不记得教过你……”他还在试图用言辞来维持坚硬的外壳,但是眼尾的艳色暴露了他的状况,“或许,这周之内还能预约得上医疗舱。”   “抱歉,教宗大人……”她说着谦逊的话,却没有退让的意思,“纹章的痕迹已经蔓延到你的脖子上,按照以往的病例,不能及时缓解的话,恐怕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枢机小姐,我不至于那么……”下半句话被他咽下,抗拒凭空消失在静逸的空气里——既然纹章症是成对感染,恐怕枢机小姐的情况也不会比他好多少,至少,以牧首看来是这样。或许就在他自顾不暇的时候,忽略了最近枢机小姐看起来似乎也有些细微的迹象……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枢机小姐略微解开了自己的领结,衬衣下的纹路像是一朵花,亦或是一只手,近乎扼住了她的喉咙——这就是提交给中枢的报告里,被枢机用墨色记号笔重重涂掉的最后一条,风险预警。      “……应该怎么帮你。”牧首不止一次直面过形形色色的死亡,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许久没有这种被漆黑的手攥住心脏的感觉。   “按照病例调查报告,能够缓解症状的,只有拥有同样纹章的感染者含有免疫细胞的……体液。”枢机顿了一下,尽可能冷静的回答,“黏膜分泌的体液里,含有代谢细胞的碎片,或许,还有淋巴和血液也是同样的作用。只有交换对等的量,才能平抑免疫反应。”      所以,那不是一个吻,或者说,不只是。   或许,是免疫物质摄取量太少的关系,牧首刚刚降下去的体温,现在又逐渐烧了起来。勉强靠在椅背上,却连腰都快直不起来。   “所以,要由谁来当吸血鬼么?”   “……最好不要。”枢机似乎一本正经的困扰了一下,“血液当然拥有最丰富的免疫细胞,但是也会让双方相互之间的依赖性更强。”   非常合理的思考方式,很好。   “纹章症的致敏源既然是雌雄株,它们在进行减数分裂后产生的包含单倍体细胞,应该优先结合宿主体内最接近的拥有同类功能的细胞。”   啧。      枢机冰凉的手指触及他滚烫的喉结,沿着领结抚过布料和金属的边缘。   “牧首大人,这是我失察之错,请让我来弥补……”明明抑制剂就藏在口袋里,她所渴求的却是更冒昧的东西。   枢机以掌心覆上牧首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吻着,颤抖的唇瓣相互躲闪,生涩坚硬的牙齿碰在一起嗑出脆响,紧张得身体僵硬,紊乱的鼻息径直扑向滚烫的脸颊,放任舌尖不得章法的入侵他的齿列。   但是即便是在一片小小的黑暗里,牧首依然能够尝到一些苦涩微咸的东西,顺着纤细的指缝渗透下来。   “牧首大人……“难道她还能找到别的借口,来求得什么谅解吗,另一只手虚握着牧首大人的手,掌心贴在他的手背上,严丝合缝得像是两片拼图。   “……嗯。”在交叠的唇齿之时,牧首大人的喉结沉了一下,溢出了意义不明的音节,不知为何,却被她擅自理解为应允的意思,进一步啃咬着他的唇角,吸吮着他的唇瓣,像是蜂鸟从中探知到了花粉一般。   牧首僵直着身体扶着枢机的腰,既不敢把她搂进怀里,又怕她从王座上掉下去。她不得法的探索着亲吻的方式,犬齿和剑锋一样锐利,蹭过唇肉时带着生疼,可这轻微的蜇刺却让这生涩的吻带上了朝露一般的清新,以至于低烧带来的倦怠也被涤净了几分。   牧首只是耐心地被她撬开,一点一点的让舌尖轻触,以舌苔扫过上颚,小心翼翼的缠上他,又迅速的收回,清澈的津液不受控制的渗入慌张的动作里,比她第一次提起剑被投入模拟战还要紧张。   “慢慢来,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尽管心底里仿佛被似有似无的火苗燎灼,牧首还是在掌心下露出笑来来,“或者,还是需要我闭上眼睛,你才能习惯?”      牧首感觉到,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颤抖了一下。   枢机当然知道,牧首并不真正进入沉睡,但是她未必知道自己那些起心动念的瞬间,他也了若指掌。在此之前,或许只是被当做一个心照不宣的错误,隐藏在那团漆黑灵魂的深处。   ——直到,被纹章症赤果果的,不可否认的呈现在俩人面前。   这让枢机又一次想起了牧首跟她讲过的故事,因为红眼睛的异乡人的一句无心的话,而害死了一个村子里许多人的故事。   念头一旦被说出口,就不再是可以心照不宣的秘密,而是俩人必须面对的事实。      或许是因为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枢机挪开手掌直视牧首的眼睛。   那耀眼的红色,被泛红的眼尾衬托得格外温柔,像是一尾金鱼被化进了水里,牧首稍微歪过头,那一汪红色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荡漾着漂亮的磷光。   “既然,需要相互帮助,这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牧首以食指松开了自己的领结,把累赘的金属取下,只留下单薄的衬衣,“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我先来帮你,你永远有随时喊停的权力。”   意思再明确不过,但是她并没有拒绝,只是微微颔首,让牧首将她抱起放在王座之上。   牧首纤长的手指,帮她剥下笔挺的制服外套和领结,绯红的纹路和他一样,顺着脖子一路向下延伸到领口里,顺着一颗一颗被解开的扣子,暴露在视线之下。   “……疼吗?”   即便是明知故问,也下意识地说问了口。   “还好。”   绯红的纹路顺着白皙的肌肤蔓延,盖过深深浅浅的新伤旧伤。   “抱歉……”   微凉的唇瓣顺着那纹路,吻过那些深深浅浅刀锋一样锐利的疤痕,即便她自愿化身利刃,武器的主人也没有推卸责任的道理。   虽然枢机处理伤口已经非常熟练,但是多年训练和任务依然在她身上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即便她的腰依然纤细得近乎可以被一手掌握,实际上却已经实力碾压帝国军校同龄人。   但或许在这之前,唯独是从这点上来说,牧首或许确实不算是什么特别典范的监护人。      即便刀锋砍出深及见骨的创口,枢机也未必会哼一声。   但是此刻牧首的视线,对枢机来说,或许远比疼痛更为难熬,他的唇颤抖着吻上她的身体,留下轻巧的湿漉漉的触感,鼻息轻柔得像是蝴蝶扑扇翅膀,偏偏眼睛沉郁得要滴下墨色一样。   她或许有些后悔了,后悔在他面前露出伤口,后悔让他见到曾经试图隐瞒的痕迹,从缝线的形状和位置,牧首当然猜得出来,那些是帝国医疗仓的手笔,那些是她自己紧急处理的痕迹。   不如说,即便她想要隐藏什么,却总是牧首的手指巧妙地桎梏着,被揭露得更加彻底,等她反应过来,裙下的布料也已经被剥离,裤袜也被褪到了恰到好处的位置。   即便隔着裙摆的遮挡,她也能感觉到,温热湿润的触感探向了腿心。      “牧首、大人——”   “……嗯,不是说,黏膜接触才能更有效么?还是我弄疼你了?”   “怎么可以让您……做……”即便试图夹紧,但只要想到牧首的视线,腿心的液体还是在不停的溢出来……   “刚才你说什么,失察之错,但明明责任应该在我身上才对。弥补当然也应该由我先来。”   “但、但是……”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枢机的脸依然烧了起来,“这种事情太过僭越了……”   “要停吗?”   “……不是,但是这也太……呃嗯~”或许,已经错过了可以拒绝的立场,她的腿被架上了牧首的肩膀,裙下的秘处已经彻底袒露在他的面前。   即便隔着一层布料,枢机看不到裙摆之下发生了什么,但是粗糙的舌苔碾压过花蒂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咬住了下唇。和之前她试图撬开牧首的唇瓣一样,此刻身下的小穴也被又软又韧的质地执拗地探索着,潮湿的声音带着粘稠的鼻音,让她难以想象那个颂念祷词的人,此刻伏在她的身下做着如此亵渎之事。   “嗯、哈……”和枢机生涩的吻不同,牧首的舌尖恰到好处的灵巧,总是让她在挺直腰的时候卸去力道,又一点点从最轻柔的动作开始,让她重新蓄积其难忍的渴求而夹紧了双腿。湿漉漉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蹭上了脸颊,更是难以着力。      好想,好舒服,还要更多一些,却又说不出如此僭越的话来。再一次快要达到峰顶的时候,她忍不住抓进了他的顺滑的黑发。   牧首似乎怔了一下,泄出些许低沉的笑意,以两片唇瓣吮起她娇嫩硬挺的花蒂,用滚烫的舌尖重重地碾过去。   “呜……”过电一样的刺激,让她收紧了手指,近乎把牧首的脑袋按了下去,小穴颤抖着阖动着泄出更多的液体,却被他的舌头承接住,作为润滑更深入穴口之中。舌苔蹭过穴口时又带起她腿心一阵颤抖,挤出更多黏腻的声音。      牧首扶着她的腿架在了王座的扶手上,将她的花穴彻底展开,裙摆和裤袜之间白皙的皮肤泛着汗津津的红润,深深浅浅的红层次分明的绽放于眼前,他一次一次舔舐着泌出的花液,以舌尖绕着挺立的花蒂打转。   即便裙摆隔开了视线,他依然听得到枢机试图把凌乱的喘息咽下去的声音,但或许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这样一来,她也看不到自己眼里的欲念吧。   “牧首、大人……”或许是凑巧,她挺直腰的时候无意识喊出了声,“我要……嗯、呃……”   清冽的水液涓涓溢出,单薄的小腹剧烈的起伏着,她如梦初醒一般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没……不是……”枢机仿佛是第一次被发现打碎了花瓶一样手足无措。   “没关系,你做得很好……”牧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要把蚌肉收回蚌壳,可晶莹的珍珠依然从中不断溢出来。“现在,好些了吗?”   “也许……”分明两个人的身体都变得更加滚烫了。      身体深处的本能在叫嚣着,还不够,还不够,还没有到可以停下的时候。   红色的纹路在皮肤上继续蔓延,刚才的些许欣快感,只是在久旱的植物上滴下了露珠,舒展开的嫩芽渴求着更多甘霖的滋养。   枢机现在的脸庞更烫了,眼睛也更加湿润,双手若即若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下唇印着小小的压痕。她顾不得继续掩住他的眼睛,只是湿漉漉的往他怀里钻。   “牧首大人……我还……”   “慢慢来……”他轻巧地吻上她的滚烫的耳垂,不知不觉地扶着她的后背。   枢机似乎受到什么鼓舞,拽住了他的领带,回吻了他的喉结,小小的犬齿印在绯红的纹章上,动脉在她的唇间搏动着。   牧首记得,某些星球上的雌性在交配的过程中会要吃掉雄性,而雄性依然趋之若鹜只求一时欢愉。   似乎像是在寻找下嘴的位置似的,枢机颤抖的唇瓣也拂过他身上那些丑陋的疤痕,颤抖的鼻息很痒,带着纹章的手掌从他宽厚的肩膀,抚过他的绽放着旧伤的胸前,像是要把那痕迹印在他身上似的摩挲着,最后才顺着腰侧摸上了腰上的金属扣。      此刻,枢机近乎跨坐在他的身上,炙热而湿润的旖旎气息,浓郁得让人近乎窒息。持续的低烧也让她平素锐利的气息软化了下来,用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滚烫的视线看向他,手指攀在他的衣襟上,让布料的粗粝刻印在掌心。   牧首身下的硬挺被纤细的手指掌握着,一点一点地被吞入一片温软之中,枢机只是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牧首依然一手虚扶着她的背脊,纤细的肋骨之下,胸腔盈满干燥的空气又吐出湿热的气息,被极力压抑着透过喉管和声带,只在他耳畔留下小动物一样细碎的声音。   那些绯色的纹章顺着白皙的脖颈绽放,顺着动脉形状勾勒出艳丽的纹路,散发着体温和似有似无的香气,仿佛在引诱着捕食者从那漂亮的形状上咬下去。   但是,诱惑不只是在眼前,当他的肉茎整个没入枢机的体内,紧致而滚烫的触感咬住了冠部,近乎让他忍不住想要抱紧她的身体狠狠地肏进去。   枢机只是不得法的动着腰,仿佛要借着那硬物拓开自己的身体,酥麻的触感却忍不住让她收紧了腿,弄得漫溢出的水液打湿了裙子和制服,发出黏腻的水声,挺立的乳尖若即若离的蹭在牧首的胸口,近乎要跌进他的怀里。      “放松一点,不要弄伤自己……”牧首一手托住她的臀尖一手抚着她的发丝,把唇角的碎发捋到耳后,以指腹安抚她滚烫的脸颊。   枢机双手撑在牧首的腹上,那一汪温柔的赤红,让她的心跳更加急促而紊乱了。   她无数次把利刃捅进别人的身体里,却不曾学过如何纳入别人的东西,她被教导过如何成为披荆斩棘的利刃,却未曾被教会如何收刀入鞘。此刻,反倒是她被牧首牧首引导着,承托着,接纳着。   牧首垂下眼眸,亲吻着她身上那些绯红的纹路,在她滚烫的身体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和暧昧不明的声响,舌尖试探着顺着纹路的形状游走,漂亮的曲线从她颈间搏动的动脉,延伸到胸口跳动的位置,巧妙地托起硬挺起来的乳尖。   当那鲜红的蓓蕾被牧首的薄唇含住的时候,她禁不住僵直了身体,身下夹得更紧了,仿佛被一种酸涩的感觉攥紧了心脏,却又从中溢出蜜糖一样血浆,被凌乱的脉搏泵送到身体各处,卸掉了所有的力气。   牧首的舌尖灵巧地拨弄着,一浪接着一浪的触感让她难以招架,发出甜腻的声音。   “牧首、大……人……”   “嗯……舒服吗,还是难受?”他的吐息拂在湿漉漉的乳尖上,眼尾挑起一抹温热的红。   “……喜欢。”她搂住了黑漆漆的脑袋,近乎贪婪的把他埋进怀里,或许是烧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关系,她一点也顾不上这是多么恬不知耻的求欢。“喜欢牧首大人把我填满的感觉,想要更多……”   “好。”牧首亲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稍微改变了姿势,把她的身体更充分的打开,“如果累了的话,接下来交给我。”      充分湿润和充血的花穴,只是稍微改变了角度,几乎毫无阻滞的纳入了整根,让顶部的小口抵住了小穴最深处,只是浅浅的错动,就整个碾过了穴内所有的褶皱。   更不用说,时而抽离到穴口又整个进入,小穴颤抖着吞下了所有的进犯,被挤出更多的清澈的液体,过量的快感让她的腰都直不起来。花蒂的根部也被小穴内牵引,颤颤巍巍的硬了起来,从单薄的唇瓣里冒出嫩芽来。   “呜、哈……牧首大人,我……”好奇怪啊,明明她坐在牧首大人身上,却失去了任何的抵抗,像是卷入亚热带气旋的小船,头晕目眩的交出了所有的主动权。   “……你的声音,好可爱……在我面前,你无须掩饰……”话虽如此,不够坦率的家伙显然另有其人。      牧首心底里的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吃掉她,碾碎她,这样她就彻底属于你了。   他像是捧着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一边赞美着洁白和锐利的形状,一边又暗搓搓地享受她在自己的掌心融化为一汪春水,被融入看不清颜色的泥沼之中。   温热而浑浊的泥沼,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一切,无论是千锤百炼的利刃,还是尚未绽放的花苞,在发出呼喊之前就被泥沼窒息了,在暗无天日的潭底变成同样漆黑的化石或煤晶,与沼泽一同化为被诅咒的永恒。   但至少现在,她依然笑着绽放着,绯红的纹路随着她的动作起伏扭曲,绽放于泥沼之上的绯红之花,不似堕落与沉沦,却反倒像试图把泥沼化为养料一般的生机勃勃。   于是,他捧起她绯红的脸颊,亲吻那颤抖的唇角,湿漉漉的眼睛,含住小巧的耳垂……   “呜、哈……”即便她紧紧咬着嘴唇,也依然忍不住泄出声音。   那处软肉从来没有被这么细腻温热的触感包裹过,绵密的触感和潮湿的声音灌了进来,与身下淫靡的水声相比,更加迫近,或许,还带着些许抑制不住的迫切。   枢机浑浑噩噩的脑袋里也难以想象这种事,一贯游刃有余高高在上的牧首大人,似乎也会失去一贯的从容,到底是不忍还是不敢呢。   明明再紧急的状况,只要把她扔进冷冻仓,等待医疗舱预约的档期就可以轻松解决一切问题。即便牧首大人不知道她有抑制剂,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可是牧首大人只是默然满足她一切难以启齿的渴求,甚至远比平时更溺爱,仿佛,就像是,自己一直都被他以这样炽热的“爱”着一样。   昏暗的光线下,虚掩的眼睫下的那一片赤红,瞳孔也有着比平时更加温柔的形状,即便脸上挂着的笑容和平时似乎没有什么两样,也只会让人沉醉其中。   即便他的身下的性器已经整个被吞进她的最深处,也只是抵在小口上,一点一点的顶弄着,让她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让小穴吃进去了更多,甚至让最深处的小口也软了下来,贪婪地吞吐着他分身最的前端,想要从他的身体里榨取更多的热量。      “嗯、哈……牧首大人……给我……更多一些……”   往日那个像是剑一样的枢机已不见了踪影,绵软的喘息带着苹果似的香气,起伏的小腹和腿间早就泥泞得不像样子,依然扭着腰让那炙热的硬物在身体里搅动着。   而牧首只是不紧不慢地操弄着她,背脊上浮起薄汗,小腹的人鱼线可口的紧绷着,薄薄的肌肉像是什么精密的机构,和枢机柔软的曲线严丝合缝地嵌合,枢机此刻的情态远比任何应当忏悔的春梦还要更刺激,他不想在枢机的第一次就做得太狠,但是分明是枢机的小穴紧咬着不放,还浪叫着要得更多。   枢机还迷迷糊糊地呜咽着,好热啊,好涨啊,牧首大人,我里面的好舒服,再更多一点,发出像食虫花一样甜腻的声音,一边起伏着身体,一边喊着牧首大人,让房间里满是淫荡的水声和她尖细的呻吟和喘息。   牧首一边遏制过激的动作,一边肏得她腿心潺潺流流出水液,几乎要被本能和理智撕裂了。百爪挠心的情欲之苦究竟是因为纹章症,还是因为他天性就是这种混帐得无可救药,本就该下地狱的家伙?      ……我一定是疯了。   牧首心想,他甚至开始猜测枢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枢机从来不避讳把自己受到的教训和赢得的胜利与自己分享,但是却总是不愿意在他面前坦诚自己的脆弱和孤独,以至于牧首还要通过瑞希去了解那些枢机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   但是,更多的东西依然被枢机隐藏在迷雾里,牧首或许都不曾想到,迷雾里藏着的怪物在背地里已经变得如此庞大,以至于变成如今这般触目惊心的模样。   枢机舒服得弓起身子,让灼热的肉茎破开她的宫颈,一波一波地涌出更多的水来,手臂撑在牧首的小腹上,散开的红色领结被浸透了汗液夹在乳沟,摇摇晃晃的胸乳像是成熟的果实那般令人垂涎。   如果更早察觉春天的征兆,是不是在蓓蕾尚未绽放之时,就能发现花苞上的尚未消失的朝露。是不是在夏日暴烈的阵雨后,发现枝丫生出新的嫩芽,就能观察到它如何舒展叶片,融入一片郁郁葱葱的树冠,或许在果实还是青涩子房之时,就能发现它如何逐渐发育到散发青涩宜人的香气,直至秋风把它染得浓艳而糜烂,落在枯叶上散发着甜腻的酒香。   牧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察觉得太晚,还是收获得太早,直到那醉人的果香充盈在怀里,才知道自己差点错失的是怎样的珍宝。或许,就如同吟游诗人失传的歌谣里所歌唱的那般,只要是盛放的花朵,都无法企及凋零之花的美,那是名为追忆的庭院中,永恒绽放的美。      枢机意乱情迷地抱住了牧首,柔软的舌尖被含住,被牧首顶撞得那么用力,又硬又热的性器近乎像是要把她贯穿,忍不住收紧腿间的肌肉去夹住他,让甬道包裹出形状,又被肉茎狠狠地拓开,小穴再一次紧紧地缠上。   牧首收紧肌肉时,腹肌硬邦邦地蹭着她的大腿,被她的汁液弄得一塌糊涂,摩擦得娇嫩的腿肉一片火辣辣的,填充着她旺盛而敏感的躯体。   直到她的喘息和心跳愈发急切,近乎尖叫着让他释放,牧首才把浑浊的体液泄入她的子宫深处。      即便她的身体整个都软下来了,那些张牙舞爪的绯色纹路早就消退了,但是湿漉漉的穴口依然没法合拢,一抽一抽地从中溢出过量的液体。   或许真的被操坏了也说不定,腿软到几乎连合拢都办不到,恬不知耻的敞开着下体,湿漉漉凉飕飕的感觉,反而让滚烫到过热的身体很舒服。   血液里,脑海里,身体里,那些喧嚣到让她无法思考的东西消退之后,她才意识到刚才做了多么无可挽回的事情,口袋里的抑制剂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到了地上,纤细精巧的玻璃容器上,明晃晃的荧光黄标签是那么的扎眼。      “要是感觉好些了,就早点睡吧。”      牧首捡起脚边的安培瓶,放在了她床头的桌子上。似乎并没有发现,枢机近乎把整个脑袋都埋进入枕头和被褥之间,掩饰那烫得快要熟透的脸。  

深渊之上 【Part 1】(艾因×你×罗夏)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61353250

——神弃R18版,走肾不走心,注意避雷。

  【1】(艾因×你×罗夏)   圣使小姐,是属于苍穹吗?   不可以,因为她是天外来客。   圣使小姐,是属于教会的吗?   不可以,因为她选择了自由。   圣使小姐,可以同时选择神命陛下与圣子大人吗?   可以,她自愿如此,也将得偿所愿。      得到她的答复之后,圣子只是稍稍抬眉饮尽了杯中残酒,而神命陛下倒像是被哽住了。   当初怎么说的来着,反抗军的信条是自由,那就从这间屋子开始践行最小的自由主义。   “很好,看起来她也是天生的反抗军。”   “……开、开什么玩笑,我们千难万险的碰面,就为了做……这种事?”   “正事已经谈完了,剩下的只是私事,这里没有任何人试图胁迫圣使小姐,她也没有强迫谁接受……况且,本来也有多余的房间。无论今夜怎么度过,明天都是新的一天,我不觉得这又有什么差别。”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冷血得像个畜生。”   “多谢夸奖。在沙漠,畜生可活不下来,只有藏在洞穴里的虫豸。他们光是活下来就用尽了力气,在活着的时候尽量让自己快乐一些,已经称得上是最大的美德了。”   “现在,我们又不是在沙漠里。”   “没错,或许比沙漠更危险一点,谁知道我的傻弟弟有没有甩干净那些眼线呢?”圣子解开身上那些累赘的金属,那些小怪物们争先恐后的把贵金属承托着,“在此之前,我想先用餐了……我真正想吃的那种……陛下,您自己请便。”      被砂砾打磨得粗糙强壮的臂膀,毫不费力就把圣使小姐抱到了餐桌上。   食物应该放在餐桌上,似乎并不违背常识。在烛光下剥下衣物,以免吸血的时候弄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反倒是罗夏,直愣愣的看到艾因用行云流水的动作,把她剥得赤裸裸放在面前,尴尬得像是一件不合时宜的家具杵在屋子中间。   “我需要的从来就只是血,但是被吸血的人总是要死要活的样子。如果你愿意参与,说不定她倒是还能好受一点……”      艾因从背后抱住她的上半身,让她的长发间漏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像是落在砂岩和乌木上的积雪,几乎快要被融化在他的怀里。她的裸足踩在桌沿上,近乎找不到着力点,只能小腿绷得紧紧的,才能勉强维持着平衡。   罗夏正在犹豫要不要找个椅背托起她的脚,突然木桌发出了剧烈的声响,那双脚凭空绷直了脚尖,悬空在半空。即便被艾因紧紧地桎梏着,那具雪白的躯体也剧烈的扭动着试图挣脱。   “艾、艾因——呃、啊……”   “喂!你弄疼她了!”   “……嗯,我感觉到的血液、脉搏的味道……好像,并不是疼痛。”艾因黏糊糊的鼻音伴随着潮湿的声音传来,“我告诉过你的,被吸血的人,总是这样……你不帮她,待会儿还会挣扎得更剧烈。”   “……我、我应该做什么?”   “……嗯,我想想……你或许可以按摩,她身上血液淤结聚集的地方,或者用嘴含住,她也会好受一些。以往都是小怪物帮我做这种事,如果陛下愿意屈尊纡贵,为她服务,比那些黏糊糊的小家伙,多少会让她更好受一些。”   “你、你什么意思,我又怎么知道应该按哪里?”不如说,罗夏的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养尊处优的神命陛下……你首先要注意观察,慢慢就会学会的。”      圣子的指腹带着粗糙的琴茧,顺着她的腰揉捏着浑圆的乳肉,把奶油一般柔软的乳峰在指间抹开,拨弄着乳尖的艳色。   “来,试试这里?”   罗夏把手撑在桌上,大气不敢出地吻上她的乳尖,像是在他唇尖颤抖的一颗葡萄,稍微以舌尖蹭过,她好像还挣扎得更厉害了。   “很好,继续”,另外一侧的乳尖依然被艾因的手指夹着立起来,指腹在乳晕上捻动着,“她喜欢被这样服侍,连血的味道都更甜了……”   于是,罗夏鼓起勇气,学习着同样的手法揉捏着面前雪白的乳肉,饱满的手感填满了他的掌心,胸脯上荡漾着甜丝丝的体香,激励着他的动作也越发放肆了起来。   罗夏近乎不敢抬眼看面前的少女,光是她的喘息,就烧红了他的耳垂。更别说艾因毫不节制的吸吮血液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糜烂。   “你……不会把她的血都吸干吧?”   “可以,但是我还不想。”在她颈间传来模糊的声音,圣子没有抬眼,“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可不舍得一辈子只能吃一次。你难道不想吗?”   “我又不是你那样的嗜血怪物。”   “是么,可依我看,你的血管里那些滚烫的血叫嚣着,只不过更想要吃掉她其它的东西……说不定,比我所求的还要贪婪。”   “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圣子纤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腰线向下,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双腿,湿漉漉的穴口吐出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腿缝濡湿了一片桌布,“你不敢看她的眼睛,是因为你害怕接触她的视线,其实你的心底里其实早就想要把她吃掉了吧。”   罗夏的喉结沉了一下,却依然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撑在桌子上的手有些累了,于是抽了一张椅子,在她敞开的双腿间坐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腰,缱绻地亲吻着她的小腹,仿佛在亲吻嘴唇一样亲吻着她的肚脐,然后一点一点的向下吻着,直到粘稠的湿润离他的嘴唇越来越近,直到被他彻底含进去。      “嗯、哈……等下……”   这次,她挣扎得更厉害,但是罗夏不再逃避,而是把她的腿彻底打开,腿心艳色的花瓣次第绽放在烛光之下,被他以舌尖一片片的彻底展开,舌苔粗粝的质感,让花心流淌出更多澄清的液体,被罗夏吸吮咽下。罗夏的舌苔试图深深浅浅地探入穴口,顾不得鼻尖顶在她硬挺起来的花蒂上,湿漉漉的沾湿了他的脸颊。   旧皇朝时,或许侍者会用手或者嘴对贵族做这种事,但是罗夏并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心甘情愿对别人做这样的侍奉。自己那从来只能复述枯燥神谕的嘴,此刻却心甘情愿的做如此堕落之事,让他心底有种莫名的快慰。   罗夏小心翼翼的,把粗大的指节塞进她的小穴里,没想到看似狭窄的缝隙竟然毫无阻滞的一口一口吞下了他的手指,干涩的手指被过量的润滑着随着她小穴深处的蠕动,一点点被吞没得更深了,稍稍顺着凹陷的地方抠挖,她的下半身近乎弹起来,又紧紧的咬住了他的手指。   罗夏抽离了手指,带出了一丝银线,而可怜兮兮的穴口却依然阖动着,溢出更多液体来,仿佛想要更多更彻底的充盈。      罗夏抬眼向上看去,艾因一边继续揉捏着她胸前的软肉,一边贪恋的以鼻尖蹭着她的耳畔,俩人的脸上都带着相似的绯红和迷离,仿佛沉浸在同一个梦里。   不知从何而起的酸涩,让他心口发烫,罗夏抚上她的脸颊,以吻上她的唇角,那些黏糊糊的液体蹭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她却依然眼神游离,仿佛透过罗夏把视线投向茫茫雪原之中。   每次都是这样,自己难道就天生该是永远被抛弃的那个劣种吗。   罗夏有些焦躁地吻上她的唇,把身下的硬挺也撞进她的小穴里,她不但没有反抗,反倒是吃吃地笑着回应着他,以自己小巧的唇舌与他缠绵,微咸的粘稠和甜丝丝的津液搅拌在一起,肉茎也整个被吞没进小穴深处。   原本垂在桌沿的双腿,似乎被他肏得很舒服的样子,不知不觉的攀上他的腰,以脚跟勾住他的后腰,仿佛催促他肏得更深更狠一些。   但是,她的甬道太紧了,稍稍进出就翻出鲜红的软肉来,顶到最深处又紧紧咬住,近乎让人心脏发紧的触感包裹在肉茎上,还没有抽插两下,伴随着一阵颤抖就跳动着泄了进去。   艾因似乎发出很低的一声嗤笑,而罗夏则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罗夏不甘心的继续亲吻着圣使小姐,而圣使小姐却温柔地搂住了他毛茸茸的脑袋,把他的焦躁和不堪慢慢咽下,一手抚上他的下体,引导他慢慢的一点一点适应,再一次把那巨物吞入小穴里,随着深深浅浅的顶弄逐渐剧烈了起来,摇曳的烛光投映到圣子晦暗不明的眼睛里。   他感受到圣使小姐的血液带着欢愉奔涌向另外一边,背脊瘫软着靠在自己怀里,一浪一浪的冲击让她的乳峰摇曳着,似有似无的蹭在自己抱着她腰的手臂上,   或许是因为,身为怪物的饥饿已经被填饱了,以至于艾因开始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不知不觉又一次把尖牙咬得更深,圣使小姐的身体再一次绷紧了,罗夏喘着气撑起身子,把软趴趴的肉茎从她的小穴里拔出来,浑浊的液体滴滴答答地顺着桌面流到地板上。      “或许,该轮到我了。”艾因把趴在桌子上的圣使小姐拽了过来,亲吻了她汗津津的脊背。   “真是稀奇……你不是说,对你来说,人类的行为并不能带来快乐吗?”   “我改注意了,或许,偶尔也该换换口味。”艾因不动声色地把她的腰按在桌上,烛光给她圆润的轮廓涂上一层诱人的暖色,“毕竟在成为怪物之前,或许,我也是一个人。”   “这还真是稀奇,我还以为……呃、呜……”   圣使小姐高潮过后份外敏感的小穴,又被塞进了一枚硬物,和不得章法的罗夏相比,艾因每次都能精准的抵到她小穴里最敏感的地方,狠狠地蹭过去就足以让她腿心发颤。   更过分的是,他根本不急着给她解脱,时不时抵着最深处的小口碾压,时不时在穴口最狭窄处进出,过量分泌的粘稠液体,让之前被罗夏射进去的浊液都溢了出来。   “哈、啊……艾、艾因……我要……嗯……”   “我知道……”艾因眯起眼睛,敛起眸光,感受着她血液的声音,“血液沸腾的温度,我很喜欢。”   圣使小姐无意识地看向罗夏,拽住了他的衣襟,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哥,别太过分。”   “你吃饱了,我还不够,她,也是。”   似乎是为了印证艾因的话,她眼神迷离的攀上罗夏,乳尖似有似无的蹭得他心底发痒。罗夏笨拙地抱住她,回应着她的吻,把她滚烫紊乱的吐息尽数吞下。   伴随着艾因的动作,她的甜腻的声音也愈发被撞得支离破碎,仿佛溺水者攀着浮木一样,紧紧扣着罗夏的脊背,生理性的眼泪被挤出来,顺着脸颊落在他胸口上。   明明着木屋里只有一支蜡烛,燥热的空气却让三个人难以招架,粘稠的水声,木头的吱呀声,娇喘和低沉的喘息声音,在狭小的墙壁之间撞击回荡。      对于艾因来说,这声响甚至更加聒噪,他能听到紊乱跳动的心脏,血液冲刷过大大小小血管,肌肉和肌肉碾压,骨骼和关节的摩擦,布料和皮肤摩擦,液体和空气被固体搅拌产生空泡……他知道如何才能让人产生最大的痛苦,自然也知道如何给人带来更多的欢愉。   但是,现在太过嘈杂了,他快要分不清是哪个在沉沦,哪个在放纵,哪个是抑制,血脉最深处本能在呼唤着毁灭和吞噬,近乎已经快失去控制了。   艾因的赤瞳,透过她的鬓发看到那双熟悉又陌生的蓝眼睛,那是沉溺于爱意的模样么?圣使小姐也是用同样的眼睛看着罗夏吗?   心底莫名的烦躁起来,在艾因面前寻常人都像是透明的积木,血液和脉搏明文书写着他们的想法和心情,偏偏他看不透圣使小姐,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   难道说,她是一只心脏被分成两半的怪物,一半用来放那双湛蓝的眼睛,另一半……是不是还能放得下他这种怪物呢?又或许,只有把她的心脏掏出来吃掉,才能拥有她的全部?      艾因掐住她的腰,一次一次地肏进去,最深处的小口颤抖着接纳着进犯,吐出更多的液体,可是她可爱的声音和喘息,却被蓝眼睛的陛下尽数咽下,他捧着圣使小姐的脸颊,亲吻着她的唇,白皙的躯体依靠在他的怀里,手指扣进他被烛火照得金灿灿的发丝里,像是拥抱着太阳。   可能她颈间的创口还没有愈合,稍微用力血液就顺着背脊的曲线滑落下来,艾因顺着她的腰窝把血迹舔上去,顺势咬住了她的肩膀。   肩膀上的微疼让她的小穴更紧了,几乎咬得他的身下生疼,他慢慢地抽出又顶入,一寸一寸的展开每一处褶皱,耐心地亲吻着她的脊背,把柔软的乳肉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心,即便隔着肋骨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   “嗯、哈……艾、艾因……”   “嗯?”艾因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耐心地舔舐着留在她肩头的齿痕。   “我、想要……你的……哈……”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本能是骗不了人的。   “想要我的血?想要我怎么喂给你呢,是切下指头,还是割开喉咙,亦或者捅进心脏……这些都杀不了我,只要你喜欢。”圣子从背后托起她的下巴,把指腹抵在她的犬齿上,“如果你是我的同类,就该咬破我的手指,把血要回去。”   因为姿势的变化,错动着的肉茎更深地蹭在她最敏感的地方,她还来不及回答,一股酥麻就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在眼前炸开起此彼伏的烟花,绷紧若弓弦的身体软了下去,圣子的精液也被跳动着射进了她的最深处。      昏黄的烛光在她泛着水痕的身体上润开,胸脯风箱似的起伏着,鲜红穴口依然在余韵中间歇抽动着,时不时溢出浑浊的体液。   艾因俯视着躺在桌子上的圣使小姐,从容地捡起落在地上的餐刀,银色在他的手腕上闪过,鲜红的血就顺着手腕流向了他的指尖,渗入了她的唇瓣。   她迷离的眼神似乎找到了焦点,伸出小巧的舌头缠绕上带血的手指,似乎还喝不够似的,握紧眼前的手,从手指舔向手心,然后一口咬住了手腕,如饥似渴地饮下鲜血。   她温热的舌苔舔舐在伤口的触感,让艾因想起匍匐于脚下那些小怪物,以纤毛般的触手敬虔的索取圣子的垂怜。      来吧,若这是你所求,你也终将得偿所愿。

【艾因X你】Intermission 幕间休息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60538807

  【1】

  [场景 皇宫别苑的房间]

  (安德森登场,黑暗中的一束光线从他背后投向艾因,把他笼罩在影子里,只有红色的轮廓光打在艾因身上。)

  艾因:把门关上,安德森。

  (刚刚杀死暴君的复仇王子,此刻黑色的斗篷让他隐身于黑夜之中,但是身上铁锈一样的气味是黑暗也掩藏不住的。)

  艾因:我……没有办法,用这幅样子去面对那些人。

  (在漫长的冬夜里,他把自己磨砺成一柄利刃,沾染了再多的血,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笔直地刺进皇兄的胸口。而有朝一日,当战车吃掉了国王,只会横冲直撞的他,又将要往那里去呢?)

  安德森:(行礼)陛下,您的民众正在呼唤着您。

  艾因:(抬起头)陛下?就连你也开始这么称呼我了?

  安德森:(思考片刻)艾因……陛下……

  艾因:(冷笑一下)一个昏庸国王留下的血脉,一个篡位暴君的鹰犬,一个靠斧头收割恐惧的处刑人,一个血债血偿的弑君者……这样的人,也配得上被称为“陛下”吗?

  安德森:(尊敬地)您同样也是老鼠洞的庇护者,用皇族之血驱散冰蝶之人,代替罗夏带我们穿越凛冬的新王。

  艾因:(看向手里的剑)罗夏……谁能知道那个北地之王,血流到我手上依然是那么滚烫,浸透了衬衫也不会让我觉得冷。多么可笑,我杀死了簒夺者,他却用自己的血把整个叶塞托付给了我。还有那些法师和贵族也是。恐怕这些血,我用一辈子都无法洗净。

  安德森:(思考片刻)艾因陛下,如果你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无妨,但是神女阁下恐怕……

  艾因:(思考着)我不希望成为困住她的笼子,即使整个叶塞对她来说,也只是……

  

  “只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写,我也陷入了迷惘。

  《时空中》的连载告一个段落了,暴君罗夏死在了复仇王子艾因手中,为降临仪式献祭了王族之血,再加上法师司岚的吞噬了所有的冰蝶,才终于从白银骑士手中,为叶塞找到了新的出路。法师路辰继承了法师塔,成为了史官。而复仇王子艾因,则继承了皇位,成为新叶塞的皇帝。

  尽管主人公罗夏的死,把读者虐得痛哭流涕,但其它角色的人气也一路走高,因此编辑和我协商,是不是能够给其它角色再开几个外传。

  我满口答应,但是写剧本的时候,却有点卡壳了……

  根据原本的规划,我笔下的女主角在拯救了叶塞之后,将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并且为第二部《乐园篇》做好铺垫。

  但是,新叶塞剩下的主人公们,又如何能够面对和神女的告别呢;好不容易找到了志趣相投的同伴,却又面临离别;即使想要归隐,新叶塞又需要优秀的人才来参与建设;手染鲜血又承受着王冠之重的复仇王子,是不是还能被民众接纳呢;史书上又该如何评价暴君、法师塔和新王微妙的传承关系呢……

  哎,光是想想这些未曾设想过的后续展开,就感觉贸然接下外传的合同,实在是过于自信了。

  (要是能找本人问问看就好了……)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但是又摇了摇头放弃了。

  且不说贸然打扰异世界的艾因,会不会造成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艾因,还能接受我去找同位体吗?

  想起方舟纪元,艾因浅浅地咬在我肩膀的牙印,有一些又酸楚又甜蜜的回忆涌上心头。

  仿佛感应到我的想法,短信提示音适时响起 。

  

  “女朋友,今晚想吃啥?给你带。”

  “和你一样就可以了o( ̄︶ ̄)o”

  “哦,可乐配黑森林是吧。”

  “……晚饭吃这个也太甜了吧!”

  “那你选啊。”

  “那就上次那家店的黯然销魂饭,丝袜奶茶三分糖多冰,还有奶油猪。”

  一个小时之后,我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了起来。艾因只是嘬着吸管看着我,意外的安静。

  “说吧,无事献殷勤,又干啥坏事了?”

  “咳……实际上,算是一件好事,一件坏事吧。”

  “我懂,总之先讲坏事吧。”

  “……这次的生日,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度过了。”

  “?”

  

  【2】

  而至于那件好事,或许,也算不上太好。

  之前艾因在跨年大戏上配乐和演出,还真吸引到了业界大拿的注意。

  虽然,这位导演拍摄的改编电影可以说是世界知名的票房爆款大IP,以至于让小制片厂年度票房一度能和六大并肩,但是也顺便也拿到了好几个金酸梅奖杯。

  就连因为这部电影而声名鹊起的男主演,也在媒体访谈里毫不掩饰地贬低这系列电影的剧情弱智,角色苍白虚伪,只是因为讨好了青春期少女的口味而获得成功。

  也因此,当这个系列顺利完结,导演也在寻找新的突破口一雪前耻。但是同样因为声名在外,那些排着队找上门的项目,都是同样风格的青春爱情奇幻大片。

  而最后,得到导演青睐的剧本,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编剧写的黑色童话风格小品作,其它人都在等着看她的下一个笑话。

  尽管,艾因如愿的让爱乐者社团获得了更广泛的关注,本来也未必愿意和这种项目产生联系。

  更何况,如果想要和导演团队单独会面,洽谈合作意向,最近对方空出来的日程只有艾因生日当天一天了。

  但是……如果有机会牵线,让《时空中》也成为下一个呢?

  实际上,我的编辑也一直在推动《时空中》的改编,除可观的版权分红,扩大受众群体之后,也可以顺势为第二部造势。

  这些年,几乎每个作者都蠢蠢欲动,如果一个小白玛丽苏文都可以成为世界级IP,那为什么下一个成功的人不能是自己。

  而现在,借着艾因的合作,勾搭上这种白日梦一样的机会,现在,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

  “当然,这也得看你的意见。”

  “等下,这怎么看都是,对方画个饼就把艾因卖了?“

  “我所在乎的只有,你怎么想”,那双红眸在认真时的神情,总是可以触及我的灵魂深处,”你一直希望让自己的故事被更多人看到,不是吗?“

  我脚下仿佛是砂砾的城堡,不知流沙将会把我们带向何方,是大梦一场,还是光芒万丈。

  “我不知道。“

  “好,那天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一起……”

  “……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不清楚那位导演究竟是不是合适的合作者。”

  “即便她盛名在外?”

  “艾伦索金写过白宫霸总剧,阿方索卡隆拍过阿兹卡班的囚徒,科波拉拍过惊情四百年,闪灵的女主角拿过金酸梅奖……”

  “但也不至于连续好几年拿金酸梅吧?”

  “我的意思是,或许同为创作者,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至少我相信,你的作品会比之前那个系列的原作好不少。”

  “我也希望能够在电影院里,用杜比音响听到你谱写的旋律。”

  “即便是个烂片?”

  “……我会收藏黑胶原声的!”

  【3】

  [夜幕下的巴黎歌剧院,像是一座阴森的古堡,在歌剧院地下的人工湖畔,住着不为人知的吸血鬼]

  (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面具的吸血鬼登场,灯光打在他身后留下一道血红色的影子,他坐在管风琴前开始弹奏深沉神秘的旋律)

  吸血鬼:我是夜之主宰,血是生命的源泉,人人畏惧我,但我在黑暗中等待你的到来,我的音乐将引导你走向我。

  (女主角穿着白色的华丽礼服登场,地下湖的粼粼水光映在她的裙摆上,她寻找着这音乐从哪里来,一路深入地下)

  女主角:我从未听到过这样音乐,它犹如这座剧院一样宏大华丽,充满力量又带着伤感,犹如一个谜让人不禁想去走近它,了解它……当管风琴响起,整个剧院就与这旋律共鸣,被澎湃的情感所灌满。

  (女主角走近了管风琴的演奏者,但是他并未注意到有人靠近……)

  

  还没看完剧本,艾因就开始头疼了,看样子就是又一个换皮吸血鬼电影,台词和剧情都一言难尽。

  偏偏因为预定的男主演,因为滑雪导致手指受伤,艾因除了创作片中的音乐,还要充当男主人公的手替。

  而且看剧情梗概,后面还有吸血鬼漂洋过海,来到科尼岛和运营Freak Show的团长,组建剧团的戏份,创作风格从正统的古典歌剧,到马戏团的杂耍音乐,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布鲁斯,到朗朗上口流行音乐的片尾曲……可以说是包罗万象。

  虽然在音乐领域,艾因一贯喜欢挑战没有尝试过的风格,但是此刻也不由得怀疑,导演会选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音乐系学生,单纯是因为这种需求,如果不是疯子根本没有人愿意接。

  “你觉得这个剧本如何?“

  “恕我直言,你大概还欠百老汇一笔版权费。”替艾因回答这个问题的,是插手站在一边,一直冷眼旁观的男主角,“这听上去就像是把最著名的音乐剧,加上它狗尾续貂的续集,一起扔进搅拌机,然后混入了一些奇幻设定和乱七八糟的的音乐风格,试图蹭某系列余热捞一笔快钱。“

  “不,事实上,这就是那个系列小说的同人作品。”导演推了一下镜框,“这部电影的原作,实际上就是把她AO3上连载的小说,改了名字导出PDF,然后在亚马逊上畅销了数百万册。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要相信那些读者,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既然她们想看一个吸血鬼的故事,那就给她们,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颐指气使的男主角依然对此嗤之以鼻,现在不少知名导演,乃至是艺术片领域的大导,都看重他的潜力,如果不是念及旧情,他下一个项目恐怕不是大热的太空歌剧系列中担当反派,就是传记片中扮演一个暴戾而独断的报业大亨。处在事业上升期的男主演,其实也没有任何道理,把自己和一个烂片IP深度捆绑,除非……

  “当然,也会提供你一笔无法拒绝的片酬。”

  看到导演举起了五根手指,男主的眼角顿时柔和了下来,嘴微微张开,出神入化地演绎了一个远比他冷傲的银幕形象更生动的角色。

  在俩人对峙时,艾因一边继续翻看剧本,一边偷瞟向时钟,坦率地说,毕竟他也是因为一笔无法拒绝酬劳才愿意来谈这个合同的,倒也没有对其它人冷嘲热讽的立场。

  比起这个剧本的水平如何,艾因已经进入工作的思考模式,比如,应该如何统一这部作品的音乐风格不至于太过杂糅。

  从塞纳河畔管弦乐的富丽堂皇,到女主脱离地下世界的掌控者奔向自由世界的欣喜,然后和子爵结成连理的幸福,然后是局限于家庭无法实现理想的苦闷,而后是意外在科尼岛的熙熙攘攘灯火阑珊处重逢旧情人的惊讶,再然后是被两种独占欲撕扯的彷徨……

  但是——虽然这原本并不是艾因应该关心的事情——女主最初选择逃离地下世界,是想逃离被吸血鬼掌控的命运,但是如果新的生活也是另外一种囚笼,重新选择与吸血鬼再续前缘,是意味着她看清了花花世界之后依然选择了自己的音乐理想,不惜选择委身于不老不死的怪物;还是意味着她认清了自己和吸血鬼音乐家,在灵魂本质上是同类,才放弃了不适合自己的生活呢?

  从剧本本身很难看明白这点……但是,剧本上批注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提出了非常详细的对音乐的要求。

  看起来,导演似乎是想用音乐片的形式,来表达女主角在两种生活之间挣扎的过程。她不是谁的音乐天使,也不是谁的妻子,或者吸血鬼的眷族,而是自己命运的主体,在一次次的选择里,看清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看似俗套的故事梗概之下,其实是以女主角的视角,重新审视经典文本里,被忽略的“她”的视角。

  只不过,在一部音乐电影里,如何才能在有限的篇幅里展现这一切,剧本大部分发挥空间都留给了女主演的歌喉来展现这一切。可偏偏由于选角因素,恐怕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当下炙手可热的男主身上,在电影圈名不见经传的女主角无论履历和实力多么优秀,都只会认为是玛丽苏女主的自我投射吧。

  “如果我们的音乐家先生,现在暂时无法决定的话……我方已经先行垫付了机票,9天之后直飞航班,正好可以赶上签约的截止期。”女导演递给他一张商务舱机票,“请相信我方诚意,在你的音乐里,我确实感受到了一些无可取代的东西。”

  艾因瞟了一眼机票上的日期,那天也正好是画家小姐的截稿日,还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天。

  

  【4】

  今天截稿,连续几天的忙碌,让身体急需糖分的慰藉。

  我打开冰箱才发现,最后一罐可乐已经喝完了,布丁昨天也和艾因一起瓜分干净了。

  以前,住在艾因家从来不用担心缺少下午茶,往往在我起心动念之前,他早就提着两人份的奶茶和甜点按响了门铃。

  最近两个人都太过忙碌,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赶DDL,而艾因也整天泡在钢琴室里录Demo,俩人期待很久的电影上映了,都没有一个人提出去看首映。

  本来,肝完这期稿子,正好是艾因的生日,可以俩人一起去打卡甜品店的新品,顺便看看电影,晚上一起玩游戏,但是对方提供给艾因的机票也是那天,恐怕他只能在飞机上过生日了。

  就是不知道头等舱提供的飞机餐能不能点蜡烛。

  虽然艾因口头上说,他并不在乎这种事,或者说,从中学开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无论是生日,还是什么节日,他都没有一起庆祝的朋友,满心惦念的只有卧病在床的母亲,以及不让他吃甜食的父亲,最多是偷偷到游戏厅给自己买几个硬币,暴揍一顿跃跃欲试的挑战者,在总分榜上刷新自己去年留下的记录。

  而从我们相识的第一个生日开始,他逐渐向我开放了秘密基地,解锁了钢琴室,还一起装点了树屋,而家里也开始留下潦草的乐谱,粘着贴纸的游戏机和手柄,还有各式各样的卡带和游戏盘,塞满了五花八门的零食。两个人的家变得越来越相似,逐渐不分彼此。

  艾因经常抱怨在钢琴上乱放东西的始作俑者,却也开始习惯往手腕上套发圈,打扫卫生时无偿征用五颜六色的发卡,在钥匙圈里加上了新的钥匙,背包也挂上成对的扭蛋挂饰。

  可偏偏就在俩人,逐渐习惯了这种状态,兴致勃勃的准备共度生日的时候,却面临了这种状况……哎。

  贴完最后一张图的网点,然后稍微检查了一遍,便把源文件打包发给编辑。

  在伸懒腰时我瞥见了时钟,按照机票上的时间,某个人大概已经在国际机场的登机口百无聊赖的打游戏吧。

  我掏出手机,却发现锁屏上多了若干条信息……还没等我点开,门铃响了,之前一起录的门铃声此刻透着一股急切。我活动了一下发僵的双脚,试图站起来,门锁却响了。

  看到某个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我一时间愣住了。

  “……你拒了人家offer?”

  “没有。”

  “飞机晚点了?”

  “没有。”

  “忘带东西了?”

  “没有。”

  “那你是不是睡过头……”

  “停。”艾因大步走进,或许因为一路狂奔的关系,脸颊微微泛红,“我只是突然,很想,很想你,想在启程之前再见你一面。”

  他静静地抱住我,即便隔着厚厚的冬衣,心脏也在有力的搏动着,滚烫的脖子贴着我的脸颊。

  我愣愣的回抱他,透过他发梢的间隙看到夕阳,澄澈的墨蓝色从天顶倾泻而下,让金色的霞光更加浓艳。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因才松开了手,轻巧地亲了一下唇角。

  “我还得去赶飞机,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补上。”

  “……这个时间点?磁悬浮也赶不上了吧。”

  “不碍事,我改签了红眼航班。”艾因扬了一下手中的值机牌。

  “那一起吃个晚饭吗?”

  “不了,来不及。”

  “……你,大费周章的折腾,就是为了这?”

  “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艾因以额头相抵,“不管日程多紧,如果在其中看不到你的位置,对我来说就毫无意义。”

  “万一赶不上?”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无论是音乐,还是你,我一个都不想放弃,但是,请容许我偶尔稍微贪心一点点,想要拥有所有……”

  艾因的嘴唇被堵住了,带着些许干涩的唇堵住了他的话语。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喃喃的声音带着幸福的语调,“所以,艾因……”

  他再次用力的抱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不知何时,黑色的轿车已经停在了他的身后。

  “再见~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我的画家小姐。”

  

  【5】

  第二年的七夕档,那部话题性的音乐片上映了。

  口碑和票房都很炸裂,批评者指责剧情老套,风格浮夸,台词也过于魔改原作。

  但是,至少在七夕档一众惨不忍睹的爱情电影里脱颖而出,朗朗上口的旋律也刷爆了短视频。

  而《时空中》的番外篇单行本也顺利发售。

  刚刚当上叶塞皇帝的男主人公忙于政务,与神女大人聚少离多,他深感自己责任重大,迟迟不敢向神女大人求婚。

  尽管,新皇成功讨伐了魔兽,招安了反叛军,和北地的新领主达成了协定,但是面对心爱的人却无法展现出同样的魄力。新皇一直忙忙碌碌仿佛时日无多,直到神女阁下不甘心在宫闱里等待,悄悄套上盔甲潜入战事一线……

  最后,新皇与神女解开心结,一同征讨了魔兽,返回了帝都,并且在焰火之下缔结婚约,并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久久的拥吻在了一起。

  虽然,番外篇剧情不像是正传那么跌宕起伏,但是圆满的结局也算在部分读者中获得了一定的好评。

  我和艾因一边搜索绿色打分网站的短评,一边分享着奶茶。

  “画家小姐,我怎么感觉……嘶,这些评价有些刻薄了。”

  “不碍事,本来就是满足部分读者期待才画的东西,有人喜欢就会有人不喜欢。”

  “那,画家小姐,你自己喜欢这个结局吗?”

  “没有人能强迫我,画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

  “……你在逃避什么?”艾因不甘心的从后面圈住了我的腰,把下巴枕在我的颈窝里,“就不能坦率地回答吗?”

  “喜欢啊,当然是,非常的喜欢”,我扭过头去亲亲艾因的脸颊,“不过,最喜欢还是,下次生日我们能一起过。”

  我隐约听到艾因轻哼了一声,似乎是有几分不甘,又带着期待的意味。

【牧首X枢机】绯色纹章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60538855

第一,拥有相同纹章的爱侣,是天生契合的极少数幸运者。

第二,纹章将终身不可违抗,强行去掉纹章或被纹章标记的爱人非自然死亡,将会给剩下的另一半留下灵魂的空洞,并且因为这种难以填满的空虚而发疯致死。

第三,试图抗拒纹章指定的爱侣,将会受到纹章的惩罚,火灼之痛将会伴随纹章蔓延,并且疼痛将会与日俱增。

第四,纹章的样式和位置是先天决定,若是俩人相同的纹章位置不同,则预示俩人终将貌合神离。

一般来说,这种乍一看像是八卦杂志上骗小孩的东西,牧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如果不是被枢机提交报告时不小心夹带了剪报,又恰好用她的笔迹认真做了标记的话。

当然,他大概也能料到枢机哪里,大概会有更合理的解释。 无外乎又是哪个殖民地的案子,旧贵族强抢民女,分开了一对被纹章标记的青梅竹马,最后导致俩人一死一疯,诸如此类,想必结案文书也会被她整理得很漂亮。 虽然这解释不了,为什么这页纸会被绯红的荧光笔做满标记,而且很明显,那些纹章的特征和可能的后果被书写者郑重地圈了起来。

或许,枢机小姐并不知道自己在枉费心机,毕竟这种的纹章,已经出现在牧首的手背上了。 尽管已经咨询了中枢如何安全的去除纹章,也对感染纹章症的可能来源进行善后,但是在得出结果之前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好在牧首平时都习惯佩戴手套,枢机暂时也发现不了,只是些许火燎的疼痛还不算难熬。 反倒是,在枢机小姐递给他报告时,怎么才能不露痕迹的透过她的一脸平静,确认她是否也感染了纹章症,光是想想就让他莫名烦躁不安。

确认了,又能如何?

以帝国的科技水平,去除这种劣等感染本来就不是问题,哪怕是切掉一只手再造一个新的,也并不是难事。 或许,就在牧首还患得患失的因为灼痛而纠结的时候,枢机早就背地里去选择了医疗舱,或许她早就过了那种春心萌动少女心的年纪,所谓的灵魂空洞的空虚,或许也只是低等文明里常见的唬人巫术罢了。 对他而言,更困难的事,或许是设想这样一种可能性,如果枢机感染了纹章症的话,那预示着与她缔结终身的对象,或许已经出现了。

此刻,牧首感觉到手背上的灼疼蔓延开来,让人烦躁得想要忍不住想要骂脏话。

“牧首,打扰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好在撞见这一幕的是瑞希,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最近,枢机有没有什么异样么?”

牧首第一次觉得在下属面前也需要斟酌言辞。

“并没有什么不同,任务都执行得很顺利,最近的报告也是她自己提交给您的。”

瑞希并非有心,却恰好避开了牧首真正关心的话题。

“我的意思是……生活,不,生理方面的事情。”

牧首把视线藏在帽檐之下 ,尽可能装作在翻阅文件的样子。

“……嘶,这方面好像女官会比较熟悉。”

“你……不,我指的是,据你所知,她有没有染上纹章症?”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措辞引起了误会,牧首不得不直奔主题。

“大人,您也知道,枢机平时一本正经的,谁能知道……”瑞希挠了挠头,“况且,您直接问她不是更好吗?”

牧首的视线几乎要把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捅穿,但是也知道下属说的确实是对的。毕竟和她无话不谈的只有身为监护人的自己,其它人怎么好过问这种私事。 除非,他并不希望敏锐的枢机发现,那个高高在上的教宗大人背地里对她抱有怎样恬不知耻的感情。

牧首褪下军装换上厚重的红色礼服时,有些担心薄薄的真丝手套能不能盖住手背上愈发张牙舞爪的纹章。 虽然鲜红的印记暂时只出现在手背上,但是整个手臂却因为疼痛而有些使不上力气,他不得不考虑尽快用医疗舱处理掉它。

但是,或许是这种疼痛才让他才意识到,如果枢机也感染了纹章症——无论是不是同样的纹样——或许也不一定出现在手背上,毕竟,考虑到客观现实,即便是分化出同样的纹章,但俩人没有结果,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不是像自己这样,分化的纹章出现在手背上,本来就不喜欢被贴身服侍的枢机,或许在出现明显症状之前,根本发现不了自己身上存在异常呢。 或者会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吗?形状像翅膀那样舒展开来,让她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亦或者是她腰侧的旧伤上吗?也许她只会疑心是伤口痊愈过程中正常的现象。 会出现在她心口之下吗?或许她会以为胸口的暖意和疼痛,是什么心脏疾病的征兆。

无意识设想的过程中,牧首尚且维持着一脸平静换上了全套累赘的服饰,沉甸甸的金属比平时更加让人心烦意乱。

“教宗大人……“

熟悉的称呼不禁让他挺直了脊背,但是转过身去,看到的却是斗篷之下一张陌生的脸庞。

“我是来向您告解,我心怀邪念,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牧首本来想说忏悔室不在这里,但又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多少有些心虚。

“……我的羔羊,你想要寻求什么帮助吗?”

“离经叛道的思想,让我即将犯下了重罪——因为我要杀了你呀!”

斗篷下的身影随着隐约有银色闪现,以肉眼近乎不可捕捉的轨迹靠近了牧首,伴随着一道白光直直地捅向他的心口。 牧首受过训练的身体动得比任何思想都要快,抬手挡住了刀刃,那银色的锐器刺穿了他的掌心,却没有扎进胸口。牧首的手指顺势握紧刀刃一挣,从刺客手里把刀柄挣脱出来,同时一脚踹先他下腹。然后踱着军靴, 踩在那人的颈上。

“勇气可嘉,但是这种东西杀不死我,下次建议试试直接往这里捅”,牧首笑着指向自己的脑袋,“说不定,能让我更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把你们的整个星球都斩草除根。” 牧首慢条斯理地从掌心拔出那把银色的匕首,黑红的血在真丝手套上弥漫成一朵大丽花。

“牧首大人?!”这次是熟悉的声音,却反倒让牧首慌张起来,“刚刚有个刺客混了进来,抱歉我没有及时赶到……”

“不碍事,已经解决了,剩下的交给其它人善后就可以了。”牧首不动声色的把一只手往身后藏起,“这种临时起意的计划伤不到我。”

但是,枢机的观察力比刀锋锐利,径直握住了他的袖管。

“您受伤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小伤,没事。“这倒是实话,和纹章持续阴燃到骨髓的痛相比,这种单纯的皮肉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牧首大人,请让我看看。”

枢机只是口头上客气,动作却非常强硬,握紧他的袖管把伤口暴露在面前。牧首身体却僵住了,用全部力气才勉强遏制脸上的表情。 在泛着金属光泽的真丝手套上,那些华丽的刺绣被利刃割开,血液顺着丝线的脉络晕染开来。即便如此,纹章繁复优雅的形状,在支离破碎的脏污布料的衬托下,仿佛是从伤口绽开的花。 相比之下,枢机或是熟能生巧,无论是清理伤口消毒止血,还是使用绷带包扎的方式,都标准得能在帝国标准考核中拿到高分。

这就是你自己教育出来的成果。

心底里一个声音这么告诉他,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手心的创口在心底剜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让他僵直在原地无法动弹。 此刻,牧首眼前浮现出枢机提交给他的报告,那些娟秀挺拔的字体写着确凿清晰的结论,仿佛是为他提前书写的判决书。 或许只是他自己的过度演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词汇都哽在喉咙里,既无法咽下,也无法倾吐。 枢机细细地绑好的绷带,蜷曲他的手指,以确认是不会影响日常抓握,又不会让伤口继续失血的固定方式。

“还疼吗?牧首大人。”她扬起脸,用一张毫无防备的脸看向牧首,目光清澈得能映出他心底的愧疚

“不疼。”

手上火灼般的疼痛,或许是对说谎者的惩罚,顺着手臂爬上肩膀,攀上脊背,像是往肺里灌满了火炭,伴随着呼吸近乎能灼伤喉咙。 牧首握紧的拳头经不住轻微的颤抖,就当做是惩罚好了,本来这就是他这种人应得的下场。

但是,枢机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牧首大人,您……真的很不擅长说谎。”

她笑盈盈的以贝齿咬住指尖,稍微扭过头就把手套咬下来,白皙手背上同样的位置,铭刻着和牧首一模一样的纹章,磁石一样吸引着他的目光。

牧首怔住了。

只能愣愣地看着枢机靠上来,捧起他的脸颊,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温软清甜的触感,像是一股清泉,熄灭了胸口的焦躁。 两枚一模一样的纹章,隔着渗血的绷带相互重叠。

【神弃】苍穹之下  

AO3地址: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60278257

​​注:背景为神弃功利线前提下,圣使小姐在最终战选择了司岚路辰路线,但中篇感情线则选择了罗夏艾因兄弟组。 ​默认包含功利线中的罗夏战死,以及艾因作为源体被囚禁的剧情设定。文中兄弟组和师徒组均为正常cb向。

【楔子】

‌‌‌‌  “圣使小姐,这轻而易举到手的胜利,看起来也并没有让你获得愉悦。” ‌‌‌‌  “……” ‌‌‌‌  “你也早该知道的,镇压异见者太过容易,至少远比解决问题更容易,功利者向来擅长权衡利弊,不再会去费尽心思的解决问题。”‌‌‌‌  圣使小姐一言不发,就像圣堂里一尊属于上个世代的大理石雕塑,见证教会的神谕,默然地看着信众从胜利走向下一场胜利。

‌‌‌‌  一开始,远征军只是苍穹遣往沙漠清剿残党的死士,而后却成了狂热信徒表达忠诚的献祭。 ‌‌‌‌  圣战后,作为女神的馈赠,那些突然涌现的血红水晶,被源源不断地公平分配到圣城每个人的手上,他们狂喜着挥霍着这种漂亮的水晶打造盔甲和宝剑,誓为女神献出生命,涤清大陆的瘴气。 ‌‌‌‌  狂热的远征军以女神的名义,不知发起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远征,即便沙漠里的活物已经连一尾蝎子都没有留下,依然还有狂热的信众誓要让圣城的铁蹄踏上北方覆雪的冻土,把瘴气的根源的巨大龙骨连根拔起。

‌‌‌‌  一批又一批新生远征军,穿着锃亮的盔甲或洁白的法袍,成群结队的从圣城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像水银消融在沙海,留不下一点痕迹。 ‌‌‌‌  这种无意义的狂热,已经成为苍穹和深渊都无法遏制的癔症,像热病一样伴随着饥馑和匮乏在圣城里弥漫开来。 ‌‌‌‌  很难说是因为现世痛苦而追求解脱,还是因为前途无望而放手一搏,圣战后成长起来的一代,远比他们的父辈更虔诚,也更疯狂。

‌‌‌‌  却少有人知道,这血红的晶体是沙漠生出的毒刺。

‌‌‌‌  【1】

‌‌‌‌  艾因至今还记得,小小的烛火跳动在圣使小姐眼睛里的样子。

‌‌‌‌  那一夜,三人相约在圣城墙角下的木屋碰面,酒后微醺,半开玩笑的再次让她选择一个房间,却不曾想她依然坚定选择了自己。 ‌‌‌‌  “因为……你的眼睛很漂亮,像石榴,像红宝石。” ‌‌‌‌  “难道,像大海一样湛蓝的宝石就不好吗?” ‌‌‌‌  “罗夏,你自己说过的,你的反抗军口号一定是自由。” ‌‌‌‌  罗夏也只是无奈地耸耸肩,而艾因第一次喝到了果酒味的血,很甜。

‌‌‌‌  而现在,她已经没得选了。

‌‌‌‌  虽然教会的地下室很黑,看不到一点东西,冰窖一样的空气,让他想起兄弟俩并不愉快的童年。时隔多年,教会提供的面包和酒依然那么难吃,寡淡的劣酒几乎盖不住水的馊味儿,干硬的面包屑像锯末一样容易嵌入砖缝。大概,相比之前神命陛下所提供的那些肥皂一样的食物,还更难吃一些。 ‌‌‌‌  但是当圣使小姐到来的时候,依然会带着水果一样湿润的甜香,不需要发出一点儿声音,就能让他感受到安心。即便,他的下半身被棘刺固定着动不了,但是只要怀里还能抱着她,把牙齿扎进纤细的颈项,就品尝到难得的甘雫,甜美到让他这样的怪物,也能感受到胸口深处猛然一窒的味道。 ‌‌‌‌  这是每一天,都能让艾因幸福到有负罪感的时刻,圣使小姐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向他,自己的血源源不断流向圣城,圣城的人捧起教会赐予的血晶,用无垢的虔诚滋养着教会之上的苍穹。 ‌‌‌‌  呵,多么幸福的图景。

‌‌‌‌  红眼睛的怪物没有急着喝血,却也没有放开她,反倒是用鼻息蹭过她耳垂,以枯瘦的手指亲昵地搂住她纤细的肋骨。 ‌‌‌‌  “最近,圣使小姐是不是又瘦了?”艾因在她耳畔低语,“尽管只是一味地汲取,并不是我的本意。” ‌‌‌‌  不如说,如果以旧皇朝长子立场,他本可以咬断助她的脖子。而以沙漠圣子的立场,他应该吸干叛徒的血。可惜啊,现在只是一只被教会圈养的怪物,就像是十多年前不太值得怀念童年那样,他回到了熟悉的冰窖里,身边还更安静了一些。 ‌‌‌‌  “哪里是单方面的汲取,再说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你要拿你所知道的故事来换吗?” ‌‌‌‌  “……嗯……沙漠里可没法长出故事,我所知道的故事,都是那个蠢弟弟唠唠叨叨灌输给我的。” ‌‌‌‌  “也无妨啊,反正现在也只有你才能够讲述那些,他所拥有过的故事了。” ‌‌‌‌  冰窟里空气滞住了,而后,故事顺着七弦琴似的声线流淌出来。

‌‌‌‌  很久很久以前,传说北方有一只巨龙,终生看守着自己的宝藏,寸步不离。‌‌‌‌   许多人觊觎它的财富,却忌惮传说中它拥有的利爪、尖牙和龙息,只能恶狠狠地咒骂,这些财富肯定来自恶龙横征暴敛,只有勇者能杀死恶龙,把财富夺回。 ‌‌‌‌  也有人说,勇者获得宝藏也会变成吝啬的恶龙,拒绝与其它人分享财富,因而一代代勇者从来没有谁能带回一颗宝石,只会成为新的恶龙,恶龙的宝藏从来只增不减。 ‌‌‌‌  有些人不曾拥有勇者之心,只是怯懦如鼠的窃贼,心想着,或许本来就没有必要杀死巨龙,只要趁着巨龙沉睡时,偷偷拿走一颗宝石,就足以让他们余生荣华富贵。

‌‌‌‌  于是,窃贼们启程了。 ‌‌‌‌  他们翻山越岭,历经千难万险,找到了巨龙的峡谷,那巨龙早已化为枯骨,庞大的骨架下,金银财宝,权杖冠冕,令他们目不暇接。 ‌‌‌‌  一个窃贼把冠冕戴在头上,扮成国王的模样说,这些财富足以使我们后代尽享荣华富贵,人人有份,大家均分。 ‌‌‌‌  一人不服,为何你拥有冠冕,而我只有权杖;一人不服,为何你们拥有冠冕权杖,而我只有宝石珍珠和金币……‌‌‌‌   此时有一人捡起宝剑,剑锋指向刚刚戴上冠冕的窃贼,厉声道,不要戴上冠冕就忘记自己身份,莫非你也想成为恶龙吗? ‌‌‌‌  其它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拾起黄金打造的长剑和盾牌。

‌‌‌‌  于是,杀戮开始了。 ‌‌‌‌  利刃划破腹腔涌出红宝石项链,匕首剜进眼窝掉下鸽子蛋大小钻石,断裂的肋骨变成匕首,砍下的手臂化作了权杖,滚落的头颅成为冠冕。 ‌‌‌‌  不久之后,巨龙的峡谷恢复了宁静,堆积如山的宝藏等待着下一批勇者的到来。

‌‌‌‌  一片漆黑之中,他的眼睛依然泛着鸽子血的反光,把尖牙划过圣使小姐的颈项。‌‌‌‌

  干涸的唇瓣蹭过她的肌肤,齿尖探知着皮囊之下血管的脉动,心脏搏动着把血液从心脏泵送到躯体各处,带着令人垂涎的温度和气息。 ‌‌‌‌  醇厚的血腥味在暗夜里弥漫,湿润的喘息被他的唇堵住,细密的痒意和疼痛被他尽数咽下,像是故事里的巨龙一样贪恋地少女的鲜血,仿佛要把灵魂和骨头一起碾碎那样的拥抱着她,渴求着些许充盈。 ‌‌‌‌  红眼怪物在地下冰窖里被冻得泛青的肌肤,只有此刻,在他怀抱里还有些许血色和温度,阴燃在胸口的火苗难得的迸发出些许生机。

‌‌‌‌  这也是圣城对待这肮脏血腥的源体,唯一的怜悯。

‌‌‌‌  【2】

‌‌‌‌  在圣战结束之后,圣使小姐名义上依然是苍穹的座上宾。 ‌‌‌‌  而她曾经擅自接触叛军的过去,则与圣城墙下的森林一样被焚为焦土,数个春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一颗草能从焦黑的土壤里萌发出来——据说,教会不惜以昂贵的圣油浸润了这片被瘴气污染过的区域,龙息点燃苍蓝色的烈焰在数月间不分昼夜的燃烧,让整个圣城里都弥漫着野兽被烤焦的味道,教会不得不把大片的焚烧区都划定为禁区,以免饥肠辘辘的人忍不住去偷偷拾取烤焦的兽骨兽肉。 ‌‌‌‌  此后,蓝色的晶石更加稀缺了,而更多红色的晶石开始被分配给圣城的人们。幸福的子民们只是感激女神慷慨的馈赠,丝毫不在意晶石究竟应该是什么的颜色。 ‌‌‌‌  现在,依然不合时宜地怀念那种浓郁得化不开的蓝色的人,或许只有活在故事和传说里的怪物了。

‌‌‌‌  “圣使小姐,你现在向我索取故事的样子,简直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真不知道谁才是贪得无厌的怪物了。”艾因在圣使小姐颈间嗅到了甜香,被淡淡的倦意笼罩,让他的视线也迷离了起来。 ‌‌‌‌  “就算我说过八百次那些无聊的事情,如何从沙虫里榨出汁液解渴,蜃景里的波光粼粼会把愚蠢的旅人引入流沙陷阱,那个家伙总是不知足的追问……仿佛我也有什么义务,应该知道在沙漠的另外一头,依然有湛蓝的海,潮湿的风,孕育着雨云的天空……还有从天而降的盐和棉绒,铺满整片大陆的样子……就算是圣子的疆域远比这座圣城更广阔……对了,他还从来没有踏足过高墙以外的地方,又怎么知道横穿沙漠是怎样痴人说梦的妄言……那家伙,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  圣使小姐被艾因搂在怀里,听着他的话语含混不清的从耳畔传来,似是隔着遥远的海峡,断断续续被浪潮卷起泡沫砸碎在礁石上,如同溺水者的呓语一般。

‌‌‌‌  “圣使小姐,我已经说完了我所知道的故事,作为交换,你可以还给我一个故事吗?这样我们便彻底两清了。”虽然艾因也早就算不明白,这笔账到底是他欠圣使小姐的,还是圣使小姐本该偿还给他的。 ‌‌‌‌  “在我所知道的故事里,曾经也有一个擅妒的国王,每日迎娶一位少女,翌日便杀掉……而一个姑娘为了拯救无辜的女子,自愿嫁给了国王,每晚她将为国王讲述一个故事,直到天亮,以此保住自己和其他女子的性命。” ‌‌‌‌  “看起来,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有人把这种吃人的怪物奉为国王,这倒让我宽慰了一些……”他扯起嘴角,试图笑一下,但这样的动作也几乎让他耗尽了力气。‌‌‌‌   “艾因,在我讲完故事之前,你都不被允许去见他。”圣使小姐捧起他的脸颊,把手腕上的血渡进他的干涸的唇间。 ‌‌‌‌  “但是,不知道你的故事能讲多长啊,圣使小姐,你的血,恐怕在那之前,就会被我吸干了吧……”腥甜的气息再次唤起了本能,在残余的意识发出谴责之前,唇舌便吸吮了上去。真是何等恬不知耻的怪物。 ‌‌‌‌  “那你可得省着点,免得听不到故事的结尾。” ‌‌‌‌  “不错,这都开始讨价还价了,圣使小姐,当了这么久的食物,多少还是学聪明了一点。”

‌‌‌‌  【3】

‌‌‌‌  但是,圣子又在说谎了。 ‌‌‌‌  即便是一个红眼睛的怪物,他依然拥有一个自己的故事,一个他藏在内心深处,未曾向其他人讲述过的故事。 ‌‌‌‌  确切地说,这个故事是当初在冰窟里,由深渊曾向两兄弟讲述,又被兄弟俩共同完成的故事。 ‌‌‌‌  那是一个关于两位勇者和一只巨龙的故事。

‌‌‌‌  曾经有一队讨伐恶龙的勇者,他们最强大的法师被龙息烧成焦炭,最勇敢的战士被龙爪撕碎成两半,而红眼的窃贼则抓住机会戳中了恶龙的眼睛,于是蓝眼的骑士得以用长枪刺穿龙的心脏,把它死死钉在了岩壁之上。‌‌‌‌   “你们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勇者……为了褒奖你们的勇气,你可以带走我全部的财富。”‌‌‌‌   “我们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同样可以带走你所有的东西。” ‌‌‌‌  “你们大可以试试,如果没有龙的应允,你们带出去的宝石也只会变成石头。”‌‌‌‌   巨龙以龙尾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掷向岩壁,光彩夺目的晶体碎裂成黑漆漆的石块滚落下来。 ‌‌‌‌  “在你们带走我的财宝之前,我会给你们两人一个选择的机会,是忠诚还是背叛。”‌‌‌‌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情同手足,绝对不会背叛彼此。”蓝眼睛的骑士如是说,“如果不是因为忠于彼此,我们就不可能打败你。”‌‌‌‌   “若你们果真如此忠诚,那这个考验对你们也不会是难事……”巨龙吐出两颗金苹果,“现在机会就在你们手中,这个苹果只会听从你们内心最深处的声音,是选择忠诚,还是背叛,等你们做好的选择,就把它同时打开吧。如果俩人都如你所说的选择忠诚,那我的财富将一分为二,全部归你们所有;若是一人选择忠诚,一人选择背叛,则背叛者拥有一切,忠诚者一无所有;若俩人都选择了背叛,哦,可怜可悲的家伙们,你们都会被烧成灰烬,变成我宝藏的一部分。”

‌‌‌‌  “哼,你休想挑拨我们兄弟俩的信任,早就和你说了,我们之间……” ‌‌‌‌  “像你们这样的勇者,数百年来,不,上千年以来,我不知见过多少……在这诱人的财富面前,最忠诚的骑士也会选择背叛主君,拥有财富他会成为自己的主人;最虔诚的牧师选择了背叛,因为他认为一切财富应归于教会,布施给可怜的信众;最深情的爱侣也会选择背叛,因为他们都笃信对方会选择忠诚,而自己值得这份无条件的信任和爱;甚至是父子也会选择背叛,一方认为自己天然应该拥有孩子的一切,一方认为父辈的迟早会成为自己的……没有人能逃脱这种诱惑,无论嘴上说得多么高尚,都骗不过自己的真心,他们都天然地觉得,自己付出的牺牲更多,应该获得更多的犒赏,最后纷纷心安理得成为了虚伪的骗子,那些金苹果打开之后流淌出的血红,见证了无数的傲慢、贪婪、嫉妒,而我的财富也未曾减少,反而越来越多。那么,请在你们内心做出选择吧。”

‌‌‌‌  深渊的故事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不见底的翠色眼眸等待着俩兄弟的回答。“来吧,做出选择。你会选择忠诚,还是背叛呢?”

‌‌‌‌  “我当然选择忠诚!”蓝眼睛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回答,“善良勇敢守信的人,应该获得奖励,不然……这就不是一个好故事。” ‌‌‌‌  “我选择背叛。”红眼睛的孩子淡淡地说,没有理会弟弟错愕的眼睛,“即便他们彼此信任,选择背叛者大可以一个人拿到所有的财富,然后离开山谷之后再选择平分。”‌‌‌‌  “这……明明结果一样,为什么你还要选择背叛呢?除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可耻的叛徒,这完全毫无意义!”蓝眼睛的孩子抗议道,“你要是相信彼此,就应该都选择忠诚,这才会是好结局!” ‌‌‌‌  “我选择背叛,并且,我承诺离开峡谷之后与你平分。”红眼睛的孩子并不辩解,只是重复自己的话。 ‌‌‌‌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你就不怕我也选择背叛,让俩人一无所有吗?” ‌‌‌‌  “我知道,我也理解你的为人,所以我才会选择背叛。” ‌‌‌‌  “——你!”

‌‌‌‌  红眼睛的孩子不再与蓝眼睛的孩子对话,只是从下往上看向深渊的眼睛,定定看向翠色深处,他知道,胜负已分。

‌‌‌‌  巨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嘴角露出释然的笑,示意他们把手中的金苹果打开。 ‌‌‌‌  蓝眼睛的骑士,最终还是选择了忠诚,他手中的苹果发出温暖的金色光芒,骑士只能忿忿地看着可耻的骗子即将大获全胜,却发现红眼睛窃贼的苹果里,也并非血红的背叛,而是同样温暖得和太阳一样的光芒。 ‌‌‌‌  两颗苹果迸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幽暗的峡谷,巨龙的眼睛变成鸽子蛋大小的黑钻石,龙鳞化成金币叮铃当啷响着落下,龙筋化为珍珠项链,脏器变成各色珠宝,从教堂一样高大的龙骨上坠落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场五彩缤纷的暴雨。

‌‌‌‌  就这样,因为一份基于信任的欺诈,曾经属于巨龙的幽深峡谷终于迎来了黎明。

‌‌‌‌  【3】

‌‌‌‌  圣使小姐,现在几乎成为了吟游诗人,日复一日地讲述着圣城里的人不曾听说过的故事。

‌‌‌‌  当然,在苍穹之下任何关于旧皇朝的故事都是不被允许的,而其它世界的故事,无论如何荒诞不经,在这里都有它们的一席之地。 ‌‌‌‌  于是,那些从来没有见过雪的人,听说了某一片大陆因为冰蝶被大雪终年覆盖,只有靠皇族之血才能克制冰蝶之灾,而最终在法师和皇族付出了巨大牺牲之后,大陆终于迎来了新的春天。 ‌‌‌‌  于是,那些从来没有见过燎原之火的人,听说了原本相互仇视对抗的人,齐心合力扳倒了高塔,在沙漠上开拓出了绿洲,在城市里重新建起工厂。 ‌‌‌‌  于是,那些从来没有见过海的人,听说了阿萨陷于轮回仇恨的血海,为了活下去而向伪神许愿,却最终向伪神露出獠牙,最终在生死的彼岸继续传唱狼的歌谣。 ‌‌‌‌  于是,那些从来不曾质疑过命运的人,听说了一只很傻的小鸟,无法选择自己的使命,却依然会为每一个死者哭泣,为每一个逝去文明盖墓碑唱挽歌,最终牺牲自己换取星球的二次重生……

‌‌‌‌  那都是一些很傻很傻的故事,从来没有神谕承诺过奇迹会因为祈祷而降临,也没有女神允诺过努力会有对等的回报。

‌‌‌‌  却总有一些傻傻的人会为了一丝希望,拼尽全力去对抗神明制定的规则,哪怕结局是一无所有,也要由自己来决定自己的未来。 ‌‌‌‌  很多人听完故事,只是摇摇头走开了,但是下一次见到圣使小姐,还是忍不住靠近她,听她讲述那些傻乎乎的故事。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心底里哪一块地方,在期待着这样的故事,就像黑铁被磁石吸引一般,逐渐向她聚拢起来。 ‌‌‌‌  苍穹之下,无处不在的密探当然清楚这一切,但至少明面上她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那些云游圣城各个角落的眼睛和耳朵,在她的故事里逐字逐句的寻找线索和隐喻,却纷纷在愈发庞杂的故事里迷了路,败下阵来。

‌‌‌‌  “圣使小姐……你相信自己的故事吗?”连同病相怜的监下囚,在听了至少八百个故事之后,也忍不住开口问她,“至少,我无法想象哪个世界能够存在这样的奇迹,有人付出牺牲,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的问题……这简直就是……” ‌‌‌‌  “痴心妄想?” ‌‌‌‌  “你所经历过的那些世界,听上去和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方皆大欢喜的同时,另一方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让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的道路,是不存在的。”‌‌‌‌   “你说得对,在看似圆满的结局背后,总是有许多人默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结局本身也算不上一劳永逸的圆满。人们付出无数努力才求得的新世界,而新的开始,也只是下一轮苦役的起点。但是……” ‌‌‌‌  “那些没有结果的牺牲,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只需要让人抱有活下去的希望,你应该像苍穹那样,扮演女神给予神谕,这样他们在饿得眼冒金光的时候,至少可以期待苍穹之上还有个天堂等着他们。”

‌‌‌‌  “正是因为我亲眼目睹过,如果每个人都袖手旁观得过且过,等着别人来拯救世界,那这个世界只会按部就班地走向最糟糕的结果,所以才会一次次尝试改变它,有时候更好,有时候更糟,有时候也会痛苦到后悔到来过这个世界的程度……但如果不是相信,在这无穷多可能性之中,存在一个我能够接受的结局,或许,我现在也不会站在你的面前。”‌‌‌‌   “圣使小姐……你可真是个贪得无厌的疯子。” ‌‌‌‌  “那不是正好和你很相称吗?” ‌‌‌‌  “很多人在发觉自己被背叛之后,也会这么说,而我又总是在做这种事。” ‌‌‌‌  “这次,我会选择成为你的共犯,沙漠里的小怪物。”

‌‌‌‌  【4】

‌‌‌‌  对于那个吃人的怪物究竟能安分多久,即便是深渊也没有抱多少期待。 ‌‌‌‌  目前看来,只要允许圣使小姐继续当他的食物,他的忍耐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原本打算对他进行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现在看来仿佛都是教会过于仁慈所犯下的错误——即便如此大缺大德地榨取,怪物供给的血晶石也远远超出任何人的预想。即便来不及提纯的晶石,看起来粗粝得令人不安,但至少供给量永远值得让人安心。 ‌‌‌‌  或许,以己度人的仁慈对于怪物并不成立,圣使小姐身上斑驳的痕迹已经是教会的制服都难以掩饰的程度,原本果实般令人垂涎的脸庞,也已消瘦到令人心惊的程度,在苍穹的坚持之下,包括深渊也抱着某些好奇,在冰窖里留下的眼睛,记录下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的同时,进行了简单计算……得出了一个不太妙的结论。

‌‌‌‌  于是,在圣使小姐前往冰窟的路上,深渊大人拦下了她,带她来到了苍穹之间。‌‌‌‌

  “圣使小姐,最近我的随从们好像听说,你最近似乎沉迷于角色扮演,给人们讲述故事?” ‌‌‌‌  “只是些睡前故事。” ‌‌‌‌  “这很有趣,故事往往是一个文明最大共识的切片,人们讲述怎样的故事,就是在传承和塑造怎样的传统和共识,某种意义上说,讲故事的都是创世者。” ‌‌‌‌  “很意思的假说,我以为苍穹大人,还是更喜欢用巨龙和神谕。” ‌‌‌‌  “文明是一种有机体,不可能只是被斧凿雕刻,也需要被润物细无声的打磨,长年累月的水滴石穿,同样可以塑造文明的质地。” ‌‌‌‌  “你是想说,渗透。” ‌‌‌‌  “苍穹之下,教会从来没有禁止任何人讲述故事,更何况你那些荒诞不经的故事,在绝对权威之下不值一提。” ‌‌‌‌  “多谢宽容。” ‌‌‌‌  “但是,如果有人借着故事走街串巷,夹带一些不被允许的东西,就不好说了……” ‌‌‌‌  “你在说什——嘶……”

‌‌‌‌  深渊的某只黑手,不知不觉地顺着圣使小姐的小腿上探,从裙底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块晶体,另外一只黑手,把这世界上最小最危险的密谋递给了苍穹大人。 ‌‌‌‌  苍穹用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面前这一方带体温的晶片,深渊之手轻抵住它锋利如剑刃的棱角,而由于透明度过高,除了血迹少量以外几乎看不出晶体其它部分的轮廓,连透过晶体折射看到面前的圣使小姐,似乎也带上某种锐利的偏光。

‌‌‌‌  “这大概是那个沙漠怪物,给你留下的面包渣吧?没想到教会的技术还能留下这么多……瑕疵。”当深渊的随从们指腹缓缓摩挲晶体那锐利的棱角,她身体深处产生了震颤,“原本教会还以为是哪个修士的计算出了差错,为何粗粝的血晶和之前的晶石能级,总是不多不少的差了一个定量。后来我们才发现,某些怪物似乎悄悄的在提纯至能析出透明的晶体,其中凝聚的能量密度更是超乎寻常……圣使小姐,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   “解释什么?” ‌‌‌‌  “当然,苍穹也自有的判断,恐怕只不过是那个怪物利用一个恰当的容器,某个人在圣城散步的时候,恰好洒下了这些透明晶体,又某个人恰好在圣城结界附近宣讲荒诞不经的故事,以至于恰好让某个人看起来像是他的共犯罢了……当然,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深渊那些可爱的随从们,很愿意帮你清理干净这些小东西,你也不用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街串巷了。”

‌‌‌‌  “哦,对了,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之前神命陛下也挺喜欢讲故事的,那些关于恶龙和勇者,还有窃贼们自相残杀的蠢故事。”无数漆黑的深渊之手,把圣使小姐按在了祭坛上,冰冷的柳叶刀顺着她的曲线游走出潮湿的声响,探知皮囊之下那些坚硬的晶体,“圣使小姐听说过那些故事么?”

‌‌‌‌  “……听过,但非神命……呃呜……”或许是因为那些薄刃过于锋利,在圣使小姐在发觉到疼痛之前,皮肤就已经次第绽开,然后才感觉到细密的疼顺着冷汗的盐渍弥漫开来。

‌‌‌‌  “我还以为,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对这些蠢故事感兴趣了,看起来愚蠢的人还是比我预想的更多一些。”和深渊慢条斯理的语调不同,那些牢牢固定住祭品的深渊之手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紧紧捂住她错愕的声音,锋利的刀刃和钳子配合,迅速而精准的从背脊、腰侧、肩膀,割开恰到好处的裂口,把一颗颗晶石剖出来,叮叮当当的落在银盘上,雨点一般错落有序。 ‌‌‌‌  “圣使小姐无需担心,对于如何处置实验者体内被错误植入的晶体,教会的医疗技术是值得信赖的……”深渊大人笑得天真无邪,似乎对自己那些随从们的技术非常得意,“在我看来,故事里面的人都很傻,要是他们足够公平和无私,这故事本来应该有个好结局。” ‌‌‌‌  纤薄的金属偶尔也会磕碰在晶体上,发出一声脆响崩裂了刃口,但立刻就会被抛弃在盘子里,另外一只深渊之手适时递上新的,一切配合得行云流水有条不紊,仿佛已经被操练了几十年。 ‌‌‌‌  “这世界上或许有一万种不同的正义,但那也不过是一万种不同面貌的自私自利罢了,真正值得信赖的只有公平,绝对的公平。” ‌‌‌‌  在冷汗彻底浸透袍子之前,那些细密的切口已经被深渊之手以纤细如蛛丝的丝线以弯曲的细针缝合起来。血渍顺着荆棘般的缝线渗透出来,在圣使的白袍上晕开一朵朵斑驳的花瓣来。

‌‌‌‌  “旧皇朝的典籍里也有因为争夺绝世美人,而导致兄弟决裂的故事。这同样很蠢。明明他们的科学技术已经可以分析出一个人的构成,我记得那些古书上写的,水30升,碳20千克,氨4升,石灰1.5千克,磷800克,盐250克,硝石100克,硫磺80克,氟7.5克,铁5克,矽3克……哦,还有21克的灵魂。再美丽的人也不过是这些物质,为何不将她平等均分呢?”

‌‌‌‌  深渊之手拿起一颗被放在银质托盘上的晶体,它们有着锐利而繁复的花瓣,透过花窗的光线在这美丽的凶器上折射出眼花缭乱的光斑,光是想象它是如何在圣使小姐的体内被塑成这种形态的艺术品,就是令人惊叹的技巧。 ‌‌‌‌  “就像是准备圣餐一样,最难的部分,并不是烤面包和炖汤,而是不偏不倚的把每一份都分配得完全均等,无论那些刚出炉面包形状多么完美,总是有些太大,有些太小,只能靠餐刀来把它分配得恰到好处,才不至于让天平偏斜。”

‌‌‌‌  一只手则端来了天平,慢条斯理的校准,另外一只深渊之手,则拿起一把轻巧的银色锤子,手起锤落,精巧的晶体顿时碎成齑粉。 ‌‌‌‌  “呃呜——”,刚被剖出的晶体依然和感官相连,仿佛那银锤敲碎的是她的脊椎或者指节。 ‌‌‌‌  “哎呀,似乎之前都进行得过于顺利,都忘记让苍穹大人来施予屏蔽感知的法术了……以前处置那些从旧皇族身上提取的晶体时,我没有养成这种习惯。”

‌‌‌‌  【5】

‌‌‌‌  而苍穹只是默默注视着,抬抬手,让深渊把那些晶体拿回去,和那些蓝色红色的晶体一样被磨成粉,由教堂分发下去。

‌‌‌‌  对苍穹而言,巨龙和勇者的故事早就迎来了结局,巨龙盘踞着全世界所有的财宝,只用一枚金币或者一枚宝石,就能换取狂信者的忠诚。他们笃信苍穹之上的巨龙才懂得什么叫做公平。 ‌‌‌‌  或许,在苍穹看来,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超越认知的巨龙,毕竟一群贪婪的窃贼所想要的只是属于自己的财富,他们谁也不比谁更强,也不会比谁更弱,贸然自相残杀未免太过愚蠢。 ‌‌‌‌  如果谁提出的方案让一半以上的人接受,那就是公平的支配者,否则就该被处死。‌‌‌‌  窃贼们面面相觑,他们想要获得财富,却又担心自己提出的方案不够公平,成为众矢之的。

‌‌‌‌  这时一位贤者站了出来,说,那就由我来提出分配的方案吧。

‌‌‌‌  龙之谷囤积的金币和宝石不能够被分割,否则就会变回不值钱的石头,在贤者花费了无数个昼夜清点那些财宝的时候,有些人悄悄走漏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让周围的村落、城邦和国家的人们慕名而来。 ‌‌‌‌  在贤者完成清点之前,要求分配巨龙财富的人们,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整个峡谷。他们点起篝火,烹饪兽肉,弹琴唱歌,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暂时的和平,等待着贤者给予一个足够公平的分配方案。

‌‌‌‌  一天夜里,贤者最善良的学生忧心忡忡地找到了他的导师。‌‌‌‌   “导师,以目前清点的进度,即便每个人只分配一枚金币或者一颗宝石,峡谷里的人也已经远远超出财宝的数量……真的会有公正的分配方案,能够被大家所接受吗?” ‌‌‌‌  “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学生,我当然相信你对数量的计算,但是,恐怕你搞错了我们的目标……”

‌‌‌‌  “导师,请明示。” ‌‌‌‌  “即便是你的导师,也不是什么无私的人,他同样贪得无厌想把尽可能多的财富据为己有,哪怕是为了那些没法来到峡谷的人,哪怕是为学院研究经费……但是,如果不能让自己的提案获得半数的同意,同样,导师我也会被其他人置于死地。”

‌‌‌‌  “……所以,怎么才能让我们的方案获得足够的支持呢?” ‌‌‌‌  “就像我教过你的,最复杂的问题,也要从最简单的假设开始思考:假若这里有10个金币,你会怎样分配给五个人?” ‌‌‌‌  “当然是每个人2枚金币,人人均等便是好的。” ‌‌‌‌  “很好,那如果现在有11个人呢?” ‌‌‌‌  “……我会放弃自己的金币,分配给其他人,虽然这……有点不太公平。” ‌‌‌‌  “那如果是20个人,或者100个人,你会怎么办?”

‌‌‌‌  “……导师,我不知道,这就是我最近天天失眠的原因。”

‌‌‌‌  “孩子,你不能把这当做简单的算数题,不如我们重新回到题面上来,看看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我们应该假设,自己和其他人一样理性、贪婪而又残忍,这样才能理解他们能够接受怎么样的方案,而不至于把我们都吊死。”

‌‌‌‌  “可是,导师您是我知道最智慧和无私的人……”‌‌‌‌   “不,我有自知之明,我拥有的知识和智慧都是出于贪婪,即便知道没法让所有人获得幸福,但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上尽可能多的幸福,尽可能少的不幸,为此,我愿意成为那个盘踞在财宝上的巨龙。”

‌‌‌‌  “那么,导师,您又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我,为5个人分配10枚金币,我会把金币用来收买两个人,自己保留8枚金币,并且确保我的提案能获得一半以上的支持;如果人数继续增加,亦是如此,每两人中我收买一人,以便稳定地获得一半的支持。” ‌‌‌‌  “……可是,导师,这,况且……” ‌‌‌‌  “听着,你所理解的公平,只有在金币的数量大于人数的时候,才能有容得下人人有份的公平。当金币的数量少于人数,注定有些人要成为牺牲品,支配者不需要去收买他,少数人也无法反对多数人的决定,注定只能吞下苦果,这便是维持这个制度需要付出的代价。”

‌‌‌‌  “但是,导师,即便如此,如果人数继续增加,你没有办法继续收买一半人维护你的方案,又该怎么办?” ‌‌‌‌  “很遗憾,如果人数增加到21人,我就只能放弃自己那一枚金币,全部用来收买赞同票,你看,支配者并不是永远都是占优势的那一边,有时候单单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就付出了全部。” ‌‌‌‌  “但是……” ‌‌‌‌  “是的,这尚且不是最后结局,如果人数继续增加到23个人,那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收买一半的人,我便是必死无疑。”

‌‌‌‌  “导师,您即便知道了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 ‌‌‌‌  “因为,这依然还不是结束,我亲爱的学生们,你同样知道这必然的结局,如果你沦为第23个人,你站在我——第24个人的面前——你会选择怎么做?” ‌‌‌‌  “我……我无论如何都会追随你,我的导师,因为您才是真正伟大的无私者。”‌‌‌‌   “不不不,你应该假设自己和我一样自私自利,只是一个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聪明人,你应该能够得出同样的结论,如果你和我如果不站在一起,我们两个面对当下的局面同样必死无疑。”

‌‌‌‌  “导师,我好像开始明白你的意思了……”‌‌‌‌   “在金币用来收买了最多人的支持之后,剩下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他们要不然就是面对无法收买到足够多的人而必死无疑的结局,要不然就是放弃一切只是为了能活着……这就是我,还有我的追随者们所要面对的局面。” ‌‌‌‌  “……”

‌‌‌‌  学生沉默了,默默和导师一起清点着堆积如山的财宝。 ‌‌‌‌  然后,他们在山洞的最深处,发现了两枚金色的苹果,上面铭刻着忠诚或背叛,从那之后,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  金色的苹果经过导师和学生的手,称量每一对挑战者的人性,规则很公平,赢家获得金币,输家失去性命。此后百年间,峡谷里的人和财宝都在来来往往,但是巨龙的财宝好像从来没有分完的一天。 ‌‌‌‌  人们都传说,如今盘踞在宝藏之上的贤者,早就变得像是巨龙一样贪婪,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勇者击败巨龙,将宝藏公平的分配给所有人。

‌‌‌‌  【6】

‌‌‌‌  冰窖里昼夜不分,所以圣子也不知道圣使小姐究竟几天没有出现了。 ‌‌‌‌  他所能感知到的,只有寒冷和饥饿。血液被抽取,经过滤管筛出晶体之后输回体内,被输入体内的液体让身体雕像一样僵硬,让他无比怀念那些温暖的,明亮的,干燥的东西。 ‌‌‌‌  如果能拓展自己的感官范围,圣子能感受到那些血红的晶石,被制成利刃砍进血肉中的触感,或者插入剑鞘发出的脆响,亦或者陷进沙子里一路下沉与骸骨作伴。 ‌‌‌‌  圣子想起在沙漠里,最危险的东西并不一定是有形的怪物,灼热空气的折射会给旅者虚假的希望,向着绿油油的蜃景一路奔向沙漠的最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  他也是知道的,被虚假的希望蒙蔽的人大都很愚蠢,同样是死亡,他宁可升上苍穹炸开烟花,而不是沉溺在温柔乡里一梦不醒。

‌‌‌‌  所以,沙漠之子决定面对现实。   现在,他已经无法投过血脉相连的晶石,感知到圣使小姐的痕迹了。 ‌‌‌‌  不只是熙熙攘攘的街道里没有,连庄严冷寂的宫殿里也没有,磨碎了晶体取暖的贫民窟里没有,以血晶雕刻圣像的教堂也没有,甚至连胡乱掩埋枯骨的矿坑里也没有。

‌‌‌‌  曾经,圣子也很疑惑为何苍穹唯独放过了自己,而选择平庸的弟弟作为傀儡。 ‌‌‌‌  但是长大之后,他终于听懂了苍穹讲述的故事,只有羸弱者才更适合被收为傀儡,支配者身边容不下有能力夺下他宝座的野心家。

‌‌‌‌  原来,那个自诩为苍穹的家伙,一直都是在怕我呀……

‌‌‌‌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自己白白浪费了天生的禀赋,只是想要偏安一隅,却不曾料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被苍穹视为要被赶尽杀绝的威胁。 ‌‌‌‌  那现在他自己被容许活下来,反倒是成了一种耻辱了,因为过于苍穹蔑视自己而获得了被允许活下去的资格。‌‌‌‌   如果,他还有些许力气,或许还能在彻底失去抵抗之前,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家伙再一次露出獠牙。

‌‌‌‌  此刻,圣子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圣使小姐讲的那个红斗篷小女孩的故事。 ‌‌‌‌  一个小女孩经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磨穿了自己身上的铁衣,披着血迹斑驳的斗篷去森林找自己的妈妈,却被大灰狼所欺骗,乃至她自己也被大灰狼吃掉……‌‌‌‌   多么愚蠢的孩子,分明一眼就认出了狼的獠牙,尖耳朵,血红的眼睛,明明和她自己一点都不相似,却轻易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把自己整个都献祭了出去。当然到最后,勇敢的猎人剖开了狼的肚皮,把无辜的女孩救了回去,多么完美的故事。 ‌‌‌‌  喝血吃肉的怪物,就应该去死呀……童话就应该这样结局,不是吗?

‌‌‌‌  所以,为什么,此刻,那个浑身血淋淋的女孩,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  “艾因,我来救你出去——”

‌‌‌‌  这一定是做梦,对吧?即便是嗜血的怪物,也不应该被允许做这么贪得无厌的美梦。‌‌‌‌  于是,艾因努力回忆着,故事里的大灰狼应该怎么说,才把女孩骗进来。

‌‌‌‌  “进来吧,门没有锁。”或者是,“饿了吗,桌子上还有有面包和酒。”

‌‌‌‌  然后,女孩便径直走向了他,捧起他的枯瘦冰冷的脸颊,纤细的手指还是那么温暖,以指腹划过他的耳畔,以手腕抵上他的唇瓣。 ‌‌‌‌  大概是确认了,他的獠牙还是那么锋利,眼睛还是那么血红,她的眼睛在颤抖,手上却执拗的让红眼睛的怪物喝下自己的血。

‌‌‌‌  “艾因,活下去,我们约好的,要讲完那些故事……”

‌‌‌‌  “作为一个暴虐的国王,或许是时候,让讲故事的人带着那些故事,继续她的旅程了……毕竟,他这一辈子,并没有做什么好事,苟延残喘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

‌‌‌‌  “就差一点点,如果我抱有足够的戒心,如果我再小心谨慎一点,或许我们早就……”

‌‌‌‌  “如果有选择,我宁可死在他们的手里,也好过现在这样被你同情。”他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最好在下一次故事的结尾,能够和你一起活下去。”

‌‌‌‌  “当然,那样要好得多。”圣使小姐也破涕为笑,“我希望你过往经历的苦痛,也能被留在故事里……”

‌‌‌‌  “那就许愿第一千零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会是我,而且,有一个不那么疼的结局。”

‌‌‌‌  【尾声】

‌‌‌‌  据一个小女孩说,那是圣使大人在临行前为她讲的最后一个故事。

‌‌‌‌  杀死大灰狼之后,勇敢的猎人亮出了匕首,试图把狼皮扒下来作为衣裳,把狼首挂在墙上作为勇气的犒赏。 ‌‌‌‌  却发现狼皮之下是一个半人半狼的怪物,它把一枚小小的心脏犹如石榴那样整个咽下,粗粝的石榴籽割伤了它的咽喉,发出了谁都没有听过的凄婉哀鸣,仿佛被剜下心脏的是它自己一样。 ‌‌‌‌  它穿着血淋淋的斗篷,以尸身的铁衣为盾,以磨锐的骨为剑,眼睛里燃着火,露出獠牙对峙猎户的火枪。

‌‌‌‌  那些生下来就被判定为怪物的孩子们,此刻也有样学样。‌‌‌‌

  他们默默咬碎了藏在齿根的血晶,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静待血脉之中的禀赋迸发,听着圣城中心绵延不断的爆炸声,眼里也燃着焰火一样。

【小乌鸦X你X牧首】幽冥绽放(R18)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7219988/chapters/145543897

*阅读前须知,R18版本不只是扩写了车,牧首部分还加入了之前《困兽犹斗》的设定,请自行斟酌。 (《困兽犹斗》https://writee.org/rei2014/mu-shou-xni-kun-shou-you-dou)

  【楔子】   “旅者小姐,有空回一趟那个孩子那边么?”   “……?”   “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他的状态不太好。”牧首整理着自己胸口的领带结,繁复的金属下笔挺的布料被仔细打成了结,红色的布料柔韧地圈出来一个凹陷的泪滴似的形状。   “那报酬呢?”牧首再一次这么直白的请求你,看起来问题并不简单。   “哎呀,光是救救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不够打动你的心了吗,砝码还得加上我自己才行?”   “少来这套,被你轻描淡写的事情,从来就简单不到哪里去……我说错了吗?”   “你错怪我了,这次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又怎么了。”牧首摊开手,把自己陷入鲜红色的椅子里,“毕竟你也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糟糕的一个家长,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变成那样。更现实的原因,毕竟等待星舰或者通讯传过去,说不定他已经完蛋了。”   “好吧,那报酬的事回头再说,反正你也不会拒绝。”   “可以,等着你回来,我任你处置。”      【1】白核   梦境的主人,重生在那片蓝藻之中。   太阳透过厚厚的湖水让蓝藻滋长,填充了整个水下空间,却也把阴冷的湖底和重生的小小鸟锁在了湖底。   毕竟,终究不可能把太阳埋进水底来温暖他,只有蓝藻萦绕着羸弱的灵体,填满他的身躯。他张开嘴呼喊,却大口大口地吞入湖水,让蓝藻在自己体内滋长,仿佛这样才能填满自己的身体内的空洞。   最终那些冰冷湿滑的触感填满了他,蓝藻填充了肺泡,帮助他重新获得了呼吸,终于又可以像是一个新生的生命那样,静静地待在湖底,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安静得像植物。   这静逸的黑暗,让他想起一首古老长诗的开头。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他浑浑噩噩中默念着那首诗,沉睡着,沉睡到忘记一切……   然而,有人来了。   有人不想让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那个人,比阳光还执拗地深入幽暗冰冷的水底,费尽力气把他拽出来。      “■■,醒■……”   这又是谁,谁会固执到这一步。   “■因,是我■■啊……”   是谁在用那个名字叫他,只有可能是那个人,但是她不应该在这里。所以肯定是做梦吧。   “艾因,醒过来了吗?”   有人在拍打他的脸颊,疼,不像是做梦。   【旅者……小姐?】   在他张嘴说话之前,意识已经先一步投射了他的想法。      他努力睁开了眼睛,被水泡肿的眼睛很疼很疼,像是哭过三个月那样的疼。   “是啊,我回来了。”   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比太阳还炫目,烫得他脸颊发红。   【你不是和他,已经去……】   小乌鸦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不应该在她面前,把他叫‘那个人’了,但是应该怎么称呼,还是让心理慌张不堪。   但是她回来了,这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会让他心脏的位置砰砰地跳动着,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已经先傻傻地笑了出来。   “是的,我去办点儿事情,然后又回来了。你怎么样,新的躯体还习惯吗?”   【很好,不错,能感觉到水。】   当然更好的事情,是能够感觉到你抓到了我的手,小小鸟这么想着,却说不出口。知道一切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像是一无所知的雏鸟那样去依赖她了。   “那你怎么又让自己沉到水底下去了……”   【……睡觉。】   “?”她歪着头看向自己,确实也是,这么拙劣的借口,简直像是故意挑衅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去外面走走,看看新生的世界,而不是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外面……新世界已经发展得很好了,他们不会再需要我……】   不是这样的,他明知道自己是在胆怯,又缩回了蛋壳里面,离开了让他蜕壳的动力,他又变得柔怯而踟蹰,习惯了暗夜的告死鸟,被锐利的阳光灼伤了,才不得不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但是,我觉得,你也会希望自己能够出去走走,去感受那些你未曾感受过的东西。”   【也许吧……】      说谎,坏小鸟又开始说谎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反过来却愤恨其它人不能窥见他真正的想法。   在她和那个人离开之后,小小鸟一直在心底反刍那些事,自己没有立场要求她留下,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遗忘,连阳光的温暖和水的潮湿都那么的讨厌。只有不需要阳光的蓝藻,依然用幽幽的蓝光照着他,填满了他空荡荡的躯壳,只有沉浸在梦里,才能依稀感觉自己还活在过去。   乌鸦的羽毛只有在特定的同类眼里才能被发现五彩斑斓,而她天生就能折射出五彩缤纷的无限可能——自己把她当做了同类,岂不是贬低了她。毕竟她的好,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   而自己这个傻瓜,偏偏不愿意坦率地接纳,反而还反复地伤害她,蛮不讲理地夺走她的记忆,无意义的让她左右为难,自顾自地在她眼前上蹿下跳,展现自己支离破碎的样子,难道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能渴求被人接纳和原谅吗?   但是她太好了,就算是这样,也愿意帮助自己,这更让他为自己的自私和狭隘而自残形愧……      “……你又快要把自己埋起来了。”她拨开羽毛,把小小鸟从一堆湿漉漉的黑色羽毛里挖了出来,“如果你不愿意说出来,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看上去你并不是还好的样子。”   是吗,到底是哪里暴露了,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泡久了水太冷吗,还是因为说话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吗,亦或者自己眼睛里装满了湖水一张开嘴就往外溢吗?   小小鸟在她怀里哽咽着,咸味的湖水从炽红的眼睛里不停地滚落,冷得发青身体也瑟瑟发抖,黑色的羽毛从支离破碎的红色裂痕里冒出来,充斥着蓝藻胸腔呛咳出湿漉漉空荡荡的声音。   只要想到被她拥抱的感觉,小小鸟的心脏最深处就涌起一股暖流,从胸口弥漫到四肢,混乱的心跳也逐渐变得沉稳,他慢慢地可以回应她了,她的身体又温暖又干燥,不管自己溢出多少液体都会被海绵似的吸收,手指虽然又纤细又小巧,却能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落回到冰冷的湖里去。   小小鸟贪恋地享受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暖洋洋的幸福感让他胆子也大了起来,偷偷亲吻了她的锁骨,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收起爪子以指腹按在她柔软的腰上……甜滋滋的荷尔蒙让胸腔里刀割似的疼痛被裹上糖衣,和着苦涩的眼泪被尽数咽下。   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他此刻轻易地纵容了自己的任性,罪恶的幸福感让他快要死掉了。

  “你想让我亲你吗?”   她声音很轻,但是在小小鸟听起来,却像是钢钉一样把他的翅膀钉在标本架上,僵硬而缓慢地点点头,却被她的食指点在滚烫的嘴唇上。   “但是,你真心想要什么,都要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行。知道吗?”   “……嘎啊”,明明想说话,但是张开嘴,声带只能发出乌鸦的声音,又沙哑,又难听,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越是急切,越是说不出话来,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堵得他近乎窒息了一样。   “果然……你依然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唇峰一路向下,“所以那些想法都不会消失,只是被挤压在躯壳里了,如果不好好说出来,说不定就会死掉了。”   死掉?那不好吗。比起自己那些不堪的心思被她知道,像是在祈求着谁来同情和怜悯那样自我剖析,只是死掉而已,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滚烫的湖水顺着指缝被他咽下,胸口起伏的呼吸也带上了粘稠的腥甜,喉咙深处沙沙的声音和鼓膜共振着。   “所以,你愿意说出来的话,我……”她把指尖收回来,带着他的体温。      “我喜欢你……旅者小姐。”即便如此,他还是开口了,至少在死掉之前,还想要一个梦。夹杂着血色和肺泡的花瓣脏兮兮的喷溅出来,肮脏得像是泥土的颜色。   “而且,我知道……那个人也是这样。”一旦开始说话,一切就无法挽回了,他颤抖地握住她的的手,顾不得弄脏彼此,“但是,他更完整,他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他能做的事情,而我什么都做不到,而且,他毕竟是创造出我的人……”   血色的花瓣带着铁锈的味道喷薄而出,花瓣纤薄的棱角在挤压之下从喉管涌向口腔。   “但是……但是,我明知道你还有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但是我依然会渴求,自己是被你需要的那一个。想要被你拥抱,不只是一个夜晚。”喉咙深处刀割似的疼,让他眼泪止不住的涌起,苦咸和腥甜交织出滚烫的气息。   “我很自私,很可笑对吧,明明我只是被切下来的一片,明明作为分身不可能得到造物主一样的爱,也还是会在无尽的夜里,渴求明天的太阳能只为我一个人而燃烧……”   眼泪冲刷着花瓣上的血污,露出原本的雪白,在湖水里缓缓的展开。他的声音嘶哑,就像是用心口抵在蔷薇花的刺上,鸣唱着祈求爱情能够盛开的歌。   “所以,就算是同情也好……求求你了,旅者小姐,还能给我一个吻吗?就算只有一次,我也可以安心地去——”   但是,还没等他说出那个晦气的字眼,嘴唇已经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旅者小姐,真的,在吻他。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胸腔里的花瓣变本加厉地涌出来,他手足无措的挥舞着翅膀,却被她按住了。   她此刻只是心无旁骛地吻着,手心按着他的心脏,含着唇瓣极尽温柔地厮磨,一点一点地撬开他血淋淋铁锈味的嘴,把苦咸甜腥的花瓣尽数吞下。   【不可以……那是……】来不及掩饰,意识就把他想法投映了出去。   “并没有哦,明明是纯白的花瓣,这是最纯粹的灵魂才会凝聚成的碎片。”   【不可以吃下去的……】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可是,你喜欢的难道不是……】   “我喜欢你。”   【!】   “喜欢就是喜欢,你的柔怯也喜欢,你的自卑也喜欢,你即便这么痛苦也不想让别人为难而别别扭扭的不肯承认……也喜欢啊。”   【……不、不要说了。】   “难道会因为你这么柔软,这么可爱,又总是哭哭啼啼的,难道就不值得喜欢了吗?”   【……求你了。】   “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吧。”   她叼走他的花瓣,含在自己的唇间,雪白的花瓣映衬的唇色更加鲜艳了,把他脸烫得通红。   “旅者小姐……能够遇见你,真的太好了,今天,能够让我更幸福一点,哪怕就只有一夜也好。幸福到,就算明天就会死去,我也心甘情愿。”心脏跳得那么快,大概是快要死掉了吧,只能迫不及待地把恬不知耻的话先说出来。   “笨小鸟,你只是想要得到幸福,不一定需要去死啊。”她抱住了他,像是把他溺入了一潭温热的水中,把他所有的焦灼和渴求尽数吞咽下去。      真的可以获得她的拥抱吗?   小小鸟不可置信似的捏了下自己的脸,疼,是生涩的疼。   和之前不一样,他现在伤害自己的身体,已经能感受到疼痛了。也因此能感受到寒冷、饥饿、温暖、湿润、柔软,能听到心脏泵送着滚烫的血液在脑袋里奔涌着,感受到滚烫的气息从唇舌间被掠夺,又柔软又纤细的火苗顺着齿列安抚他僵硬的舌尖。   他已经不觉得冷了,却依然止不住颤抖,好温暖,好舒服,整个人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从皴裂的皮肤里冒出来的黑羽也被汗液粘在俩人之间,痒痒的,让他止不住乱动,却被执拗的按住了。   他好像真的快要死掉了,身体软得没有力气,吐出的气息比吸入的更多,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却被喉咙深处的花瓣堵住,曾经和她相处的记忆在眼前闪回着,让他想要拥抱她又害怕过于冒昧。   小小鸟毫无章法地抱住了她的腰,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纤细的眼睫在粉红色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从来没离她这么近,近到她的心脏像是被握在自己的爪子里。   可是他毕竟只知道蜻蜓点水的吻,深深浅浅地吻在她的唇角,下巴,耳畔,颈间,拙劣的回应让她也发出小鸟一样的笑声,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吻落在他身上,却是更加柔软和炽热得多的触感,印在他的喉结、锁骨以及心脏的位置。   她湿润的亲吻让小小鸟浑身发烫,当含住他心口的位置时,一股酥麻的触感近乎让他的羽毛都炸开了,徒劳地扑腾着翅膀。      “你真的……好可爱啊”,她抬起头笑着看向他,把鬓发捋到耳后露出水汪汪的脸颊,恶作剧似的以鲜红舌尖抵着他的胸口画圈,像是要标记他心脏的位置那样——当然,如果她想要的话,把这颗心脏也送给她也可以。   但她却只是温柔地吻着心脏的位置,像是要那怦怦乱跳的触感印在唇间,这更是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急促的呼吸带出了更多的花瓣来,和黑羽以及黏腻的汗液一起粘在她光滑的皮肤上,仿佛把她也变成了同类,成为了两只相互依偎在花瓣里打滚的小鸟。   但是她纤细的手指和唇舌,远比他更加灵活和纯熟,轻而易举地让他溃不成军,柔软的身体巧妙地钻进他的怀里,完美地嵌合在一起,却又总是无法捉摸地偷袭他的敏感之处,像是温热的水流熨帖地梳理他的羽毛。   小小鸟的爪子太笨拙了,总是让热流从指隙间溜走,他不得法的试图捕捉,却只是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或许是还不习惯真实的躯体被这样碰触,他即便手脚和翅膀并用,也会被她借力逃脱反客为主。      “你这么怕痒吗?”她的手指顺着小小鸟的翅膀根部的羽管梳理着,轻微的酥麻和舒适的纾解感,让他难以自制的扭动着身体……   “因为……旅者小姐的手……好温暖,好舒服……”他禁不住把滚烫的脸颊埋进她的脖子里,以鼻尖蹭着她的耳垂,她鬓发的气息和淡淡的体香,让他的羽毛都蓬松了起来。   旅者小姐轻笑着,迎着他把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手指顺着背脊下探到了紧绷的腰际,小口小口的吻着喉结,隔着皮肤感受他颤抖着吐息着的气管,就像是猫咪在玩弄着自己的猎物,以犬齿和唇舌在他身上印下红痕,让他是身体越来越烫。   她以纤细的脚踝蹭着他的腿侧,藤蔓似的缠了上来,带着潮湿而温热的气息萦绕着他,她的吻依然是甜丝丝的,让缱绻的气息变得醇美如酒,让他昏昏沉沉地想要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模仿她的动作回应着。   但是,她的身体远比自己的柔软,稍稍揉捏就让手指陷入白皙的软肉里,小心翼翼地捻搓乳尖,漂亮的颜色就在指间变硬了,他一点一点的吸吮着,以舌尖品尝柔软之中硬挺的触感,她也发出了好听的声音,让他大着胆子聚拢起更多的软肉,把脸颊和手指都埋了进去。   他以指腹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触感,稍稍戳弄就如水波一样地在指尖荡漾开,乳尖的嫩芽刮蹭着他的掌心,痒到了心底里,让他忍不住想要咽下些什么,却被喉咙里的花瓣堵塞了。      “旅者小姐……真的好可爱……”即便想要赞美她,喉咙里的声音也沙哑干涩,脑袋里木然得想不出说什么,全然不似她的喘息的声音那么可爱。   “你也很可爱啊~”旅者小姐歪着头笑眯眯地看向他,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到粉扑扑的脸颊上,晶莹剔透得像是什么珠宝,让他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又吻了上去,紧紧地抱进怀里,那纤细的身躯和清脆的笑声都被整个埋进了他的羽毛深处。   “……啊、等下……”她试图抓住他的脊背,却只能抓住羽毛,被热切的拥抱裹挟着,被结实的翅膀裹着,坠入那一片斑斓的黑羽深处,落入小小鸟迫切的欲求之中。   “旅者小姐,也会想要和我做……舒服的事情吗?”他低哑的声音伴随着炽热的吐息,落在她的耳边。   “是啊,只要你好好说出来,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我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你……”   “……旅者小姐,还愿意叫我……那个名字吗?”      “艾因?”她笑着吻了他的唇角,“这么可爱,又那么执着和热切,一旦喜欢上什么人,连一刻也等不了,一定要确认对方是自己的同类,当然就是艾因。”   “旅者小姐……”明明是开心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莫名想哭呢,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想要一个名字,或者说,这样的自己也配得上一个名字,还被她这样郑重的确认了,心脏像是被揪得紧紧的,满溢出又温热又酸涩还抽疼着的感觉,小小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这汹涌的情绪,明明那么幸福却又难过得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样。   “艾因”,她温柔地吻去苦咸的液体,和洁白的花瓣一起咽下,“现在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所以哭泣也好,痛苦也好,难过也好,都可以相信我……”   “……即便,我想要旅者小姐……也可以吗?”明明知道这是多么恬不知耻的话,但是他还是想要听旅者小姐确认一次,她不会再离开,不会再拒绝他了。就算是骗他开心的也好,他自愿沉溺在蜜糖似的梦境里。   “嗯,可以啊。艾因,你想要我给你什么呢?”她的笑容滚烫得让他目眩神迷,而他只是张了张嘴,就冒出更多的花瓣黏在她白里透粉的身躯上,就像是某种以花瓣为羽翼的小鸟……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拂去她身上的花瓣,却又黏上了更多自己的羽毛,乌黑勾勒着雪白又点缀以嫣红,构成了套色版画一样画面,更是让他的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或许我会弄脏你,伤害你,还会做出……让你后悔来找我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也想要说出来,再听她亲口确认一次,“旅者小姐,你愿意接纳我吗?”   “当然可以,或许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呢?”      对啊,小笨鸟又在说傻话了,明明她是一己之力能够拯救这颗星球,甚至创造新世界的旅者小姐啊,怎么能把太阳像是硬币一样藏在自己的巢穴里呢。即便她收敛自己的光芒,维持这暖烘烘的温度,也足以照亮幽冥深渊的潭底,让胸膛里开出的花近乎膨胀得撑裂他小小的身体。   只有她依然能够毫无芥蒂把小小鸟带血的花瓣吞下,把他不堪的躁动按住缓缓地亲吻,把他所有踌躇不定的欲言又止和横冲直撞的热情都包裹在如水的安逸之中,甚至是他都不敢说出口的请求……      “……嗯、呃。”   在她的手指的引导下,身下的灼热被纳入了湿滑紧致的甬道里,被温热的软肉黏糊糊地缠着,新生的身体还没有尝试过这种事,酥麻的电流从身下顺着脊椎一路向上,让他禁不住挺直了腰,不小心又把敏感的头部更深的推入其中。   “旅者小姐……的身体,好温暖……”他紧紧抱住她一动都不敢动,背脊绷紧成遒劲的弧线,好奇怪啊,明明在梦里似乎什么事情都做过,但是真正以肉身碰触,原来是这样舒服的事情吗。   “艾因?”她笑盈盈地看向他,似乎看不出他的窘迫,反而缓缓地动着腰,让湿漉漉的穴肉吞吐着他的硬挺,舒服得他浑身的羽毛都战栗了起来。   “……旅者小姐,啊……”,他以双手握住她的腰,但是笨拙的爪子在她柔软的腰腹部根本无法着力,反倒是被她以为是相反的意思,以腿缠着他的腰,又夹紧了腿心套弄着,发出更多潮湿的声音。似乎她也很享受这种触感,一边抬起了腰部,一边连乳尖的艳色都愈发显眼了。      在盈盈的蓝藻萤光衬托之下,她白皙的皮肤仿佛和湖水融为一体,把他又带入到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只是,那深渊底下不只是漆黑,还有比火山更灼热的东西,试图把他的每一根神经都融化掉一样滚烫。   身体好烫,可也好舒服,他自己也变成了一片花瓣,投入幽深的水底,顺从着浪潮适应着律动,把自己的感官都浸入其中,前所未有的快感让他耳鸣响成一片,眼前闪烁着白光,凌乱的心跳和呼吸近乎要让胸口裂开,更多的花瓣从口中溢出来,白色的花瓣和湿漉漉的黑羽,被混浊的体液胡乱地黏在俩人交合之处,她水波似荡漾的乳肉,还有绽放着的唇瓣上。   啊,不可以再放任自己弄脏她了,眼神迷离的小小鸟狼狈地捧着她身体,一片一片的把花瓣和黑羽衔下来,却被被她抱住了脖子,轻易地从他口中夺回了那些花瓣,原本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地方,因为俩人的这番纠缠,被更深的肏了进去,小穴深处的小口被他肉茎碾压着,颤抖地吸吮着涨硬的冠部,溢出了更多蜜糖一样滚烫粘稠的爱液。      “……艾、因……”或许是无意中触及了什么地方,她的声音甜腻得近乎变调了一样,“你可以……把所有的……都交给我……”   她鸦羽似的长发散开,和散落一地的黑羽难分彼此,衬托得白里透粉的肌肤格外的轻盈,翕张的双唇吐息着花瓣的气息,漂亮的眼角被生理性的眼泪浸泡得发红,倒是和自己越来越相似了。   “旅者小姐……”   “我们毕竟也是‘同类’啊……所以,不只是你会需要我,我也想要艾因”,她笑起来湿漉漉的样子,仿佛也是一只落水鸟。   “嗯……”   小小鸟抱住了她,用滚烫的吻堵住了她的唇,初生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够了,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继续说下去的话,我就没法笑着对你说再见了。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给我这样残酷的美梦呢。      遮天蔽日的黑羽覆盖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在一片漆黑之中,小小鸟凌乱地亲吻着,苦涩的眼泪被她的娇声所掩盖,花瓣带着更多铁锈的气息,柔软的甬道一次次被强硬地拓开,颤抖着达到了峰顶,又被被爪子按压着酸胀的小腹挤出其中混浊的液体,再一次敞开身体,再一次准备被硬挺的肉茎撑开。   即便身上冰凉的湖水已经被滑腻的汗水所取代,腿内侧黏糊糊的被摩擦得发烫,漂亮的身体也被印上深深浅浅的爪痕,她依然不知疲倦似的接纳他,笑着吻着他沙哑的喉咙,抱紧着他颤抖的脊背,不知多少次被他的浊液所填满。   啊啊,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贪得无厌的坏小鸟,如果再这样被纵容着沉溺下去的话,岂不是再也离不开她了吗?      这地下湖的深处本就难分昼夜,再荒唐的事情也不会伴着日出迎来梦醒,他此刻又太过幸福没有办法推开她,所以只能等待她的醒来,她的离去,她的厌倦,或者是遗忘。对于一个本来就没有结局的故事,怎么样结束都无所谓吧。   可是,无论向旅者小姐索取多少温存,她都一直在笑着,似乎就这样抱着他满足他,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似的……即便在小小鸟的梦里也没有期待过这样的事情。      或许,在小小鸟依然有藏在意识深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话。   ——只要活着就会有痛苦的事情发生,除非在最幸福的时候就这样死去。   所以,就让我幸福一次吧,就算之后都是痛苦到后悔活过的事情也好。   想要被亲吻,想要被拥抱,想要感受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拥有过这么幸福的日子,似乎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了。   就像那一首,他在深渊幽冥深处所默念的诗。      >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今天,我独自一人。   这里黑暗。   这里寒冷。   这里悲凉。   这里没有你的身影。   但是。   因为夜色如此黑暗,才会思慕拂晓。   因为天气如此寒冷,才会思慕朝阳。   因为此刻如此悲凉,才会思慕你的身影。   祝愿你能迎来每一个清晨。   祝愿你能常有暖风吹拂。   祝愿你能得到所爱的温暖。   这里如此的寒冷,这里找寻不到你的身影。   所以。   这一定是一件好事。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   【2】黑核      “还得多谢你了,旅者小姐。”   “不敢当,始作俑者,不就是你吗?如果不是一声不吭就把他扔下不管,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是啊,所以这不是在将功折罪吗?”   “你是说,哄骗我拯救了他之后,又继续让我对他负责吗?”   “哎呀,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嘛,毕竟你不可能放着那样的‘艾因’不管。”   “明明知道他是那样一个孩子,却故意留下他一个人……”   “……对不起,我知错了。”   “那报酬呢。”   “下次一定。”   “我可记得,某个人之前说过什么,‘任我处置’,对吧?”   “旅者小姐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兑现也没有关系。”      看着牧首熟练的双手交叠,挂着假笑的样子,你就知道他又把自己藏在面具后面了。   但是这次你不准备就此放过他,毕竟他会请你帮忙的事情,从来就不可能是什么小事。   你抬起手腕,召唤出了骨剑,一步一步地走向王座。   而牧首只是默然坐在那里,注视着你,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      “到目前为止,你很不坦率……”你用剑尖指着牧首假笑着的眼睛,“即便我帮你解决了那个孩子的问题,你也没有提过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曾说起过,为什么你隔那么远也能感知到。”   “毕竟是,我的……”   “除非,这次他的根源就在你身上。”   牧首的笑容僵住了,然后正坐起来,又握住了剑刃,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旅者小姐,真的很敏锐,要不要你再杀我一次,来拿到答案?”      你一转手腕把骨剑从他指间挣开,剑刃割开了他漆黑的手套,从漆黑的裂口里暴露出手指的血肉来。   锋利的剑刃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笔挺的衣领和繁复的金属在锋利的剑刃之下纷纷落溃不成军七零八落地落在了地上。   上次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还没有消退,新肉带着略浅的颜色布满他的躯体,层叠在深深浅浅的旧伤上。牧首让你不要小看他,不至于因为那点伤旧动不了,这话倒是不错,哪个伤口都比你那三尺匕首留下的痕迹更加凶险。      “旅者小姐,想要从哪里下刀呢?”他依然扬起脸,笑着看向你,把胸口抵在你的剑锋上,让锐器一点一点抵着被刺进去。而旅者小姐却也回应以微笑,裙摆下的膝盖跪在他的王座之上,逆着光俯视着他。   “某些方面,不得不承认你们确实很相似,可爱的或是不可爱的地方都是。”你捧起他的脸,即便是挂起这锋利戏谑的笑容,但是嘴唇看起来依然很柔软。   当你吻上去的时候,他惯例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任由你入侵,但是这次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原谅的事情。你手中依然握着剑柄,一寸一寸地把刀锋没入他的身体,毫无阻滞地刺了进去。   你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生理性的颤抖,吐息也变得急促,但是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牧首也没有讨饶的意思,开放自己的感官,一边感受着你柔软的吻,一边被疼痛激得冷汗淋漓。   你用舌尖撬开他颤抖的齿缝,吸吮着他的唇舌,胸腔里那些腥甜的味道被炽热的吐息带出来,也印证了你的猜测,但是你没有声张,只是把那些浓郁的赤红花瓣也连带着一起咽下,牧首反倒是慌张地试图握住你的肩膀了。   但是你没有理会,反倒是更深的用骨剑把他固定在王座之上,更多浓郁得近乎墨色的花瓣从伤口里溢出来,夹带着破损的肺泡,粘稠得近乎蜜糖的黑血,带着销魂蚀骨的香气,让人头脑发昏。      “……等、等一下,旅者小姐。”他努力挣开了你,墨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夹杂着看不出颜色的花瓣。   “嗯?牧首大人,也会害怕吗。”   “……会把你弄脏的。”她的衣物和手上,被看不出颜色的浓稠液体浸透了,夹带着被肺泡和花瓣,仿佛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杀戮。   “我还以为,你至少不介意让我知道你存在的恶念,毕竟上次差点被他给杀了。”   “那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然后,你就可以继续维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假装被压抑的恶念不存在,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吗?”   “我错了,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冒险让你冒险去接触到……”   “你错在过于自信,还敢承诺任人处置。”你不再允许他辩解,执拗地吻着他,把更多的花瓣吃下去,苦涩得让人心口发紧的墨色被你尽数吞下。      【你为什么要吞噬所有人?】   【明明大家都是有罪的人,你假装自己是什么裁决者吗?】   【我知道了,所有人都只是你的棋子罢了,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弱肉强食,从来都是如此,这便是对的吗?】   【笑出来,至少不要被人当做羔羊。】   【我甚至以为,你多少曾经也有过情感,真是可笑至极。】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将军,或许你很强大,但是有个致命弱点,迟早会要害死你。】   【……哥、哥,不要怪他们。】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不知道多漫长的时间里那些积压在胸腔里的黑色花瓣,一片一片的被她剥夺,品尝,咽下,让他的灵魂深处赤裸得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再继续了,没有人应该替他去承担那些,那是他的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至少把那些比刀割更疼的东西留下,让他永远记住自己是怎样一个罪无可恕的怪物,一个只会毁灭和伤害的恶魔 ,一具无法创造出任何东西的破碎空壳。      花瓣被她剥夺,逐渐露出漆黑的坚硬的果核,磕碰到了骨剑的剑刃。   少女纤细的手指顺着创口探入,从破碎的肺泡里,把那颗坚硬的东西拿出来,这就是一切的根源,差点害死他自己,或许,还有其它小家伙的东西。      “放下!不要碰……”牧首声音颤抖着,顾不得身体被钉在王座上,强行想要支起身体,却被骨剑割开更大的豁口,溢出更多墨色的碎片来。而旅者小姐之前练习剑术磨出薄茧的虎口桎梏着他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却坚固得和镣铐一样,按住他就无法动弹。   “或许,你也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没有办法放下这样的‘艾因’不管,让他自顾自地陷入自厌自欺自弃之中。”黑色的果核已经被旅者小姐拿在手中,“我不会说这不对,也不会劝你放下这些,但是至少,我愿意与你同病相怜。”      牧首眼睁睁地看着旅者小姐咽下了那一枚苦涩的果核,坚硬的形状顺着她的喉管滑下去,手足无措地移开了视线。   “至少,我不觉得希望被人所爱,不愿意自己孤身一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再一次吻上了牧首的唇,俩人现在都被同样糜烂的气息所萦绕着,相互吞吐着,直至不分彼此,胸口深处次第绽放着散发着幽冥香气的花。      牧首被夺走了果核,骇人的创口涌出的液体从浑浊的墨色逐渐变得猩红,身经百战的躯壳也因为疼痛和寒冷禁不住颤抖得像是一片枯叶。而那浑浊的液体也在你的衣襟前弥漫,在皮肤和布料之间浸润开来,摩擦得生疼。   你的躯体像是被泼上了墨色,被零星的花瓣点缀,伴随着吐息而起伏着,两具半裸的躯体被同一种污浊的液体浸润,散发着呛人的铁锈气息,空旷的王座之间冰冷得和地狱一样。可偏偏那沾着血迹的唇,笑起来却夺魂摄魄。   你纤细的手指捧着牧首的脸颊,他伤痕累累的臂膀圈住了你的腰,像是冻僵的旅人捧着珍贵的火种,让你的体温温暖他逐渐冰冷的躯壳,被剑锋划破的指尖顺着你的身体勾勒出血色的痕迹一路延伸。      “……疼吗?”   “疼死了。”可他的眼睛分明是笑着的,“旅者小姐,真的很记仇,从来不放过一点报复我的机会。”   “喜欢吗?”   “喜欢。”太多憎恨他的人,甚至都没有机会亲手报复,或者说,报复也没用,他早就是无法以死亡来赎罪的怪物了。      你小心翼翼的绕开剑柄,把自己的身体贴上来,把他溢出的血色顺着绷紧的肌肉线条一路描摹下去,而此刻他的唇舌甚至比身体还要僵硬而生疏。或许在在他漫长的时间里,更习惯于侵略,而尚不熟悉接纳。以至于他所能理解的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彼此刀刀见血的伤害。   毕竟只要把灵魂用厚厚的茧包裹起来就不会受伤,只要脸上总是挂着假笑拒人千里之外就没人知道他的寂寞,本来牧首早就习惯于此,把赤裸裸的真心暴露出来太过脆弱,也太过愚蠢了。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做了傻事,把最纯粹的灵魂碎片化为独立的个体……      此刻,他正在被你入侵,从僵硬的唇舌,从胸口被划开的创口,从伤痕累累的躯体,从千疮百孔的灵魂……   笑面虎似的怪物在你面前褪下了所有的伪装,只能颤抖着回应你的拥抱,眼角浸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冰凉和温热相互纠缠,疼痛和甜蜜难分彼此,竟生出些许快慰来……   直到被你触及到他未曾预料的地方。还好,在发出声音之前,他微皱眉头把怔愕悄然咽了下去。   但是,你并没有就此放过他,手指灵巧的解开金属和皮革,隔着布料将他身下最脆弱柔软的东西掌握在手心里。      “……旅者小姐。”牧首姑且勉强扯起嘴角,“恐怕现在的我只会让你扫兴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况且,看起来你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退一万步讲,让主君亲自做这种事,恐怕是身为骑士的失职吧?”   “惩戒自己的骑士,也是主君的义务。”   “但是知恩图报,也是骑士的义务。”牧首握上你的手腕,扬起脸笑着看向你,“不知主君是否愿意给在下一个机会?”      他以指腹感受着你的脉搏,似乎已经知道这局已是胜券在握。果然,你握紧匕首拔了出来,把他的身体从椅背上解脱出来,更多的粘稠的黑血和猩红花瓣一起涌了出来,近乎让他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你身上。但是,至少感觉并不坏,仿佛这空荡荡的躯壳里,即便依然没有心脏,也被填入的什么温热的东西,怂恿着他继续去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牧首镇定地把你抱到了王座之上,虔诚地单膝跪下。而你却反客为主的交叠起双手,以脚心踩在他的肩膀上。      “好吧,我确实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谢谢,我的主君。”牧首带着铁锈的气息欺身靠近,一手捂住了你的眼睛,然后耳边落下响指的声音,“如你所愿,不妨让我们更坦率一些。”   当手掌移开,你发现身处幽暗的地牢之中,身上却披着领主的袍子,手上拿着以上好的皮革鞣制的鞭子,而眼前的牧首则是衣不蔽体的监下囚,黑铁的锁链镣铐以及叫不出名号的刑具紧锁着他伤痕累累的躯体。   “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你的恶趣味有点过头……”虽然你也不曾期待玫瑰红酒之类的东西,但至少也没有期待过这种事。   “我很好奇你的眼中,我应该是什么样……这倒不如说是我本该有的面貌。”他只是歪着头看向你,“本来就是以这副样貌被帝国改造成兵器的,而恰好,我自己也觉得很合适。”   “意思是,你还是更喜欢被剥夺,被什么主君给囚禁起来?”你故意把鞋跟踩在他锁骨上,以鞋尖抬起他的下巴。   “厌恶至极,但这也是唯一配得上我的下场。”他似乎毫无知觉,无论是胸口骇人的豁口,还是手腕上沉甸甸的镣铐,亦或是锁骨上的鞋跟,毕竟早就从灵魂到躯壳早就被撕裂揉碎过了,漆黑的灵体上,那些诡异的花纹或者说年轮漫无目的延伸成参差的形状。      “那你又犯下何罪,应该受到责罚?”你以皮鞭抬起牧首的下巴,看向他的眼睛。   “坦率的说,我成为将军以来,直接杀人的任务其实并不算多,”牧首的视线与你的眼睛微妙的错开一个角度,恰好擦过你的脸颊投入虚空之中,似是让目光陷入某些更加久远的事情,“但是某种意义上我所能做的事情,可能比杀戮还要更坏一些……仅仅是我的一句话,就可能让那些愚昧的羔羊陷入仇杀。”   “有时候我确实分不清,你究竟是在忏悔还是在炫耀。”你有些愕然,似乎牧首所渴求的并不是什么角色扮演,而是真心实意地把一切罪行袒露出来。      “那就用你们人类也能理解的故事来讲述吧:曾经有异乡人来到一个陌生的文明,看到人们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一开始,他们会以美酒招待天外来客,以换取异乡的独特见闻,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传说和知识,直到异乡人说起,虽然你们湛蓝的眼睛很美,但是有些人的眼睛和我一样血红。于是,善良且诚实的人们一夜无眠,若是谁拥有将招致毁灭红眼,按照神谕就必须要去死。第二天早上,大家顶着黑眼圈面面相觑,却发现无人在这一夜选择赴死,接下来的夜晚,则只会让更多人陷入辗转反侧的煎熬,直到从某一夜开始,足够聪明诚实又无法忍受谎言折磨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开始赴死……直到所有红眼睛的人都死去。而惨剧的原因,只是某个异乡人一句无心之言,在他们心里所种下的种子。”      “……听起来,虽然是这样惨烈的结局,但无心的异乡人似乎也很无辜。”牧首竟当真在你面前袒露这样的往事,远比你所想的入戏更快,那颗漆黑的坚果像是要把心脏捆起来一样让胸口生疼。   “不,并不无辜,虽然他们是自己选择了死亡,但是,究其根源是因为异乡人的话语,改变了他们的一直以来对自己文明的信念,揭露了被普遍善念所隐瞒的秘而不宣的真相。在异乡人到来之前,他们姑且都可以相信彼此是诚实而善良的,但是当有人以真相的锋芒划破帷幕,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诚实和善良不可兼得的世界,无人能接受自己的世界轰然崩塌……所以,异乡人才是彻底毁灭了他们文明的罪人啊。”      “但是,在我看来异乡人的话语,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除了无意中的……诚实。”   “我的主君,诚实所杀死的人,并不比谎言更少,你怎会认为一个正直的骑士不需要为自己带去的残忍真相而忏悔呢?倒不如说,维系一个文明或许可以没有真相,却万万不可脱离谎言,抽离谎言砖石的巴别塔,注定是要崩塌的呀”,牧首歪着煞白的脸仰望你,血红的唇似是在陈述什么众人皆知的常识。      “只是以我来看,最初定下这荒唐神谕的‘神’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的主君,或许这神谕才是这文明留存至今的绝妙设计呢?无论是君权、神学、数理,究其根本都是建立在不言自明的公理之上,抽离了公理的体系只会彻底崩塌。而公理又往往是一种广泛存在却被默许的谎言。”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不是另外一种谎言,一种把整个世界都架构于虚无之上的谎言?”   “我的主君,你自然不必全盘接纳我的谎言,你只需要给予我应得的惩罚。无论杀死文明的是利刃,星舰,一厢情愿的愿景,亦或是一句无心之言,这都是我的罪,被我杀死的那些人,甚至无法以同样的手段来报复——因为,我就是这样的怪物呀。”      你看到牧首咧开嘴笑了,嘴角竭尽全力指向耳边,在惨白的脸上撕开一个血红的弧度,那是你熟悉而陌生的表情,可怖,可怜,可笑,又让人想要狠狠地揍上去。在思考之前,你用鞭子缠住他的脖子提起来。   “……嘶……不错,这才有点审判者的样子。”牧首煞白的脸上表情变换,最后停留在一个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看着你,“还是说,你已经开始后悔咽下那果核,分担我的罪孽了?”   “或许,你说得不错,这世界本来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虚无……但是正因此,所能掌控的只有自己行动本身。以为自己的一言一行,就能给一个世界带来形神俱灭的灾厄,同样是一种天神的傲慢,你又怎知道他们不是早就想摆脱这荒唐的宿命,才选择拥抱这血淋淋的真相?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真以为人人都愿意度让自己,成为你的提线木偶么?你甚至连自己的灵魂切片都无法完整的操纵,明明赐予他独立成长的可能性,却无法面对他成长为截然不同的个体?”      “……主君?”   “反正,你从来不相信自己能够得救,自诩为怪物拒绝任何人靠近,稍微感受到善意就只想把所有关心的人都推得远远的,明明血还是热的,心脏还是跳的,却假装自己只是某种宏大意志行将就木的容器,你到底要欺骗到什么时候?”      失血带来的寒意让牧首眼前发黑,脑子也浑浑噩噩的,或许也因此产生了某种幻觉,让他看到旅者小姐一边咬牙切齿的责骂着,一边彩窗的逆光给她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光线,脸上斑驳的血迹和脏污被眼泪冲刷出沟壑来,像是被涂污的神像。   “我的主君,不要哭呀,都是我犯下的错,是我把你弄脏了,你怎么为他人哭成这样。你自己不也是所谓的独立个体吗?”   “分明是恨铁不成钢。”似乎是刚才语无伦次的指控多少有些情难自抑,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凌乱的节奏。   “……呵,真是好久没有被人这么说过了。”牧首感觉自己脑袋越发沉重,只想枕在你的肩膀上睡过去,明明在敌人面前暴露脆弱是军人的大忌,但是现在的意志却不足以抑制本能。      在浑浑噩噩之中,鞭子绞索似的迫使他抬起头来,在嘴唇上落下混杂着铁锈和盐味的吻,某些相似又陌生的香气弥漫在潮湿温润的水汽之中,他干涸冰冷的嘴唇下意识的想去汲取温热,撑在王座上的手臂却难以维持平衡,腿一软近乎栽倒在你面前。   或许就这样也不错,有罪的羔羊本就应该跪在神像前祈求宽恕,一寸一寸把玷污她的血污清理干净,牧首以破碎的指尖捧着你的的腰,鲜红的舌尖在你的颈间游走,而创口流下的黑血反而让那点缀着华美刺绣的领主袍显得更加狼藉,粗糙的银色针脚在他的动作之下,摩擦得皮肤生疼,简直像是生铁铸造的刑具。   牧首被你割开的衣物之下,袒露着块面分明的血肉,风箱似的起伏着,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灌注进你的身体那样迫切。      “我的主君,你愿赐予劣迹累累的骑士以责罚吗,他的手上满是血污,或许不值得任何人的宽恕,但若是受到应有的责罚,或许也能获得些许宽慰呢?”   仿佛所有的液体都已从漆黑的创口里流尽了,牧首深不见底的血色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   而你胸腔里那颗尖锐的果核正在肆意滋长,碾碎,吞噬着所触及的一切血肉和灵魂,化为它的养料,试图挣脱这躯壳的桎梏。   你感觉自己的躯壳正在被掏空,逐渐变得一样冰冷,暴戾,残酷。   你禁不住揪住牧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暴露出喉结。   而牧首依然只是意料之中的笑着,以掌心虚按在你的胸口上。      “怎么了,主君?是不是你的心跳,现在听起来也和我一样了,空荡荡,湿漉漉,每一次搏动都只会带来痛苦,只有死亡才能获得解脱……很不好受,对吧?这就是亡灵的声音,在每一个看不到月亮的夜里,都会在你的耳边尖啸,从来不给人一点儿安宁。”   牧首跪在王座上深深地吻你,似乎想把痛苦从你身体里抽离出来,两种不同的鲜血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他单方面从你那里掠夺的时候,蛮不讲理地深入,驾轻就熟地撬开你的齿列,不予你任何抗辩的机会。   手中的鞭子不知何时散开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化为傀儡的丝弦趁虚而入,织进那华丽的衣袍,把你束缚在王座之上。   但好在,你从未放开手心中的匕首,把累赘的衣物切割开挣脱出去。      “你难道以为我会就这样束手就擒,任由你摆布吗?”你反手握着匕首,笔直地指向牧首的下巴。   “旅者小姐,多少还是有进步嘛……还差一点,我就能把果核找回来了。”牧首的掌心依然握在你的胸口,感受着逐渐凌乱的搏动,“恐怕我只能用不那么优雅的方式拿回来了。”   即便你的刀刃依然在他面前反射着寒光,牧首也一点没有动摇的样子,心无旁骛的继续吮咬着你的脖子,落下火辣辣的触感,粘稠湿润的声音从你耳道里挤进去。   “你该不会忘了吧,我早就对你的身体了若指掌,每一寸脆弱之处都被我无数次的亲手缝合过,早就难分彼此了呀……”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你的身体也想起了曾经那些残酷暴戾的决斗,躯壳深处消融的丝弦也开始发烫,从骨头缝里,从肌腱之间,从每一丝神经的末端,让你想起一次次的败北,被这个家伙亲手一片一片拼合缝补,每一寸骨头和皮肤都在他面前彻底透明。   牧首亲吻着你逐渐滚烫起来的身体,被烈焰焚身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当然,他也早就警告过的,这是你咎由自取。灵巧的手指拨开破碎的衣物,捧起你的腰,在柔软的小腹上落下一个个的吻,那是所有猎物最柔软的地方,只要被剑刃划开,就会流淌出淡黄色的脂肪和柔软的脏器。那也是雌性用以容纳新生命的地方,亡灵当然没有办法创造子嗣,只能填入虚空浑浊的欲望。   他以鲜红的舌尖品尝着你柔软的小腹,破裂的指尖顺着粘稠的爱液入侵其中,拇指以粗粝的指腹蹭过你挺立的花蒂,激得你的脊椎都在颤抖,甬道紧咬着他的指节。而牧首只是缓缓错动着手指,逐渐找到内侧的凹陷,深深浅浅地戳弄着敏感的软肉。      “……你这个……混蛋。”你咬紧牙关,也无法避免声音带上了扭曲的变音。   “或许,我倒是更喜欢叫你主君?”他眯着眼睛笑着,“毕竟,骑士也不只会言听计。”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我的主君,似乎总是心软到想要去拯救那些无可救药的家伙。这可是很危险的。”牧首似乎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落水者拖下去溺毙。还不如直截了当掰开他的手指,任他去自生自灭。”   “……事到如今……呃,你还想我就这样离开?”虽然他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小穴里的手指狠狠地蹭过敏感的软肉,近乎让下体失禁的酥麻感,让你绷紧了身体。   “主君这么容易心软。”牧首的手指,顺着他曾经给你留下伤痕的位置一路上探,握住了你心口位置软肉,指腹蹭过挺立的嫣红。“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趁机把你吃掉的。”      牧首像是啃咬苹果的毒蛇,在你胸口留下酥麻的齿痕,蛇信子灵活的缠上艳色留下湿漉漉的触感,把冰冷的脸颊蹭了上去,沉溺在你带着铁锈味的体香里,像是喉咙深处发出猫咪一样的声音。   你的手心依然攥紧匕首,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捅下去。是心脏吗,他的胸腔早就是空荡荡的了;是手心吗,但似乎没法阻止他的进犯;是喉管吗,他投射进意识的话语无需通过声带……   即便你拥着牧首的脖子,让冰冷的刀刃贴在他伤痕累累的脊背上,他也没有丝毫忌惮,依然泰然自若地亲昵拥抱着你,那双湿漉漉的红色眼眸好像在怂恿着他的主君把匕首捅进去,毕竟,你也早就知道这种程度伤不到他。   “主君,如果你还没有下定决心的话,恐怕就要被以下犯上了。”他笑眯眯的亲吻你的唇角,滚烫的水汽模糊了你的视线,而手腕软得拿不起东西。      黑衣的骑士把你的腿架上肩膀,以纤长的两指拓开充血的甬道,王座上似是敞开了一个胜利的V字,却是以失败所书写的。   他硬挺的分身被挤进你的腿心,黏腻的液体被肏出声响,锦帛被撕碎一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王座之间。   “我的主君,你真美……”他略微起身,借着重力让你纤细的躯体陷入鲜红的座椅之中,仿佛回到了初生之时,纯洁耀眼得让人羡慕,“小穴深处紧紧咬着,一点都不放开……”   “……你……呃、嗯……”穴肉早就被他肏得鲜红,粉色的肉唇被撑得发白,连深处的小口都被冠部挤开,快感和激痛交织着让你浑身湿透,勉强挂在他身上的双手也使不上力气,喉咙深处嘶哑得说不出话来。   “或许,这不是你所期待的东西……娇嫩的花朵,总是值得更温柔的吻,更温暖的拥抱,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而不是被我这样的怪物撕成碎片。”那些看不清颜色的布料,随着彼此的动作被剥离,汗液混杂着血污和近乎墨色的碎肉成为两具躯体的润滑剂。   “但是怎么办呢,我的主君,总是喜欢做一些以身饲虎的傻事,才会自甘堕落到这个境地的。”牧首新伤覆着旧伤的躯体,紧紧地抱住了你,像是要把那些痕迹烙印在你的身上,连带着身下的动作,也越发深入,激得你浑身颤抖,眼前闪烁着一片白光。   “这一次,该轮到我说,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的主君。”      >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虽然夜色如此恶黑暗。   但现在,有人牵着我的手。   即使如此的寒冷,即使如此的悲凉。   这里也能够找到你的身影。   看到了你,我就看到了朝阳.   从你的手中,传来了你的温度。   夜幕,是如此的寒冷。   但是,展现给我的,是与你一同迎来的清晨。   所以,   这一定是一件好事。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

【小乌鸦X你X牧首】幽冥绽放(全年龄版)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7219988 *捏造一下花吐症梗。 **文中引用的段落出自《尘骸魔京》。

【楔子】

  “旅者小姐,有空回一趟那个孩子那边么?”

  “……?”

  “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他的状态不太好。”牧首整理着自己胸口的领带结,繁复的金属下笔挺的布料被仔细打成了结,红色的布料柔韧地圈出来一个凹陷的泪滴似的形状。

  “那报酬呢?”牧首再一次这么直白的请求你,看起来问题并不简单。

  “哎呀,光是救救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不够打动你的心了吗,砝码还得加上我自己才行?”

  “少来这套,被你轻描淡写的事情,从来就简单不到哪里去……我说错了吗?”

  “你错怪我了,这次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又怎么了。”牧首摊开手,把自己陷入鲜红色的椅子里,“毕竟你也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糟糕的一个家长,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变成那样。更现实的原因,毕竟等待星舰或者通讯传过去,说不定他已经完蛋了。”

  “好吧,那报酬的事回头再说,反正你也不会拒绝。”

  “可以,等着你回来,我任你处置。”

  

【1】白核

  梦境的主人,重生在那片蓝藻之中。

  太阳透过厚厚的湖水让蓝藻滋长,填充了整个水下空间,却也把阴冷的湖底和重生的小小鸟锁在了湖底。

  毕竟,终究不可能把太阳埋进水底来温暖他,只有蓝藻萦绕着羸弱的灵体,填满他的身躯。他张开嘴呼喊,却大口大口地吞入湖水,让蓝藻在自己体内滋长,仿佛这样才能填满自己的身体内的空洞。   最终那些冰冷湿滑的触感填满了他,蓝藻填充了肺泡,帮助他重新获得了呼吸,终于又可以像是一个新生的生命那样,静静地待在湖底,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安静得像植物。   这静逸的黑暗,让他想起一首古老长诗的开头。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他浑浑噩噩中默念着那首诗,沉睡着,沉睡到忘记一切……

  然而,有人来了。   有人不想让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那个人,比阳光还执拗地深入幽暗冰冷的水底,费尽力气把他拽出来。  

  “■■,醒■……”   这又是谁,谁会固执到这一步。   “■因,是我■■啊……”   是谁在用那个名字叫他,只有可能是那个人,但是她不应该在这里。所以肯定是做梦吧。   “艾因,醒过来了吗?”   有人在拍打他的脸颊,疼,不像是做梦。

  【旅者……小姐?】   在他张嘴说话之前,意识已经先一步投射了他的想法。   他努力睁开了眼睛,被水泡肿的眼睛很疼很疼,像是哭过三个月那样的疼。

  “是啊,我回来了。”   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比太阳还炫目,烫得他脸颊发红。

  【你不是和他,已经去……】   小乌鸦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不应该在她面前,把他叫‘那个人’了,但是应该怎么称呼,还是让心理慌张不堪。   但是她回来了,这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会让他心脏的位置砰砰地跳动着,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已经先傻傻地笑了出来。

  “是的,我去办点儿事情,然后又回来了。你怎么样,新的躯体还习惯吗?”   【很好,不错,能感觉到水。】   当然更好的事情,是能够感觉到你抓到了我的手,小小鸟这么想着,却说不出口。知道一切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像是一无所知的雏鸟那样去依赖她了。

  “那你怎么又让自己沉到水底下去了……”   【……睡觉。】   “?”她歪着头看向自己,确实也是,这么拙劣的借口,简直像是故意挑衅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去外面走走,看看新生的世界,而不是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外面……新世界已经发展得很好了,他们不会再需要我……】   不是这样的,他明知道自己是在胆怯,又缩回了蛋壳里面,离开了让他蜕壳的动力,他又变得柔怯而踟蹰,习惯了暗夜的告死鸟,被锐利的阳光灼伤了,才不得不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但是,我觉得,你也会希望自己能够出去走走,去感受那些你未曾感受过的东西。”   【也许吧……】  

  说谎,坏小鸟又开始说谎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反过来却愤恨其它人不能窥见他真正的想法。   在她和那个人离开之后,小小鸟一直在心底反刍那些事,自己没有立场要求她留下,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遗忘,连阳光的温暖和水的潮湿都那么的讨厌。只有不需要阳光的蓝藻,依然用幽幽的蓝光照着他,填满了他空荡荡的躯壳,只有沉浸在梦里,才能依稀感觉自己还活在过去。

  乌鸦的羽毛只有在特定的同类眼里才能被发现五彩斑斓,而她天生就能折射出五彩缤纷的无限可能——自己把她当做了同类,岂不是贬低了她。毕竟她的好,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   而自己这个傻瓜,偏偏不愿意坦率地接纳,反而还反复地伤害她,蛮不讲理地夺走她的记忆,无意义的让她左右为难,自顾自地在她眼前上蹿下跳,展现自己支离破碎的样子,难道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能渴求被人接纳和原谅吗?   但是她太好了,就算是这样,也愿意帮助自己,这更让他为自己的自私和狭隘而自残形愧……  

  “……你又快要把自己埋起来了。”她拨开羽毛,把小小鸟从一堆湿漉漉的黑色羽毛里挖了出来,“如果你不愿意说出来,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看上去你并不是还好的样子。”   是吗,到底是哪里暴露了,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泡久了水太冷吗,还是因为说话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吗,亦或者自己眼睛里装满了湖水一张开嘴就往外溢吗?   小小鸟在她怀里哽咽着,咸味的湖水从炽红的眼睛里不停地滚落,冷得发青身体也瑟瑟发抖,黑色的羽毛从支离破碎的红色裂痕里冒出来,充斥着蓝藻胸腔呛咳出湿漉漉空荡荡的声音。   只要想到被她拥抱的感觉,小小鸟的心脏最深处就涌起一股暖流,从胸口弥漫到四肢,混乱的心跳也逐渐变得沉稳,他慢慢地可以回应她了,她的身体又温暖又干燥,不管自己溢出多少液体都会被海绵似的吸收,手指虽然又纤细又小巧,却能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落回到冰冷的湖里去。   小小鸟贪恋地享受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暖洋洋的幸福感让他胆子也大了起来,偷偷亲吻了她的锁骨,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收起爪子以指腹按在她柔软的腰上……甜滋滋的荷尔蒙让胸腔里刀割似的疼痛被裹上糖衣,和着苦涩的眼泪被尽数咽下。   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他此刻轻易地纵容了自己的任性,罪恶的幸福感让他快要死掉了。  

  “你想让我亲你吗?”

  她声音很轻,但是在小小鸟听起来,却像是钢钉一样把他的翅膀钉在标本架上,僵硬而缓慢地点点头,却被她的食指点在滚烫的嘴唇上。

  “但是,你真心想要什么,都要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行。知道吗?”

  “……嘎啊”,明明想说话,但是张开嘴,声带只能发出乌鸦的声音,又沙哑,又难听,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越是急切,越是说不出话来,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堵得他近乎窒息了一样。

  “果然……你依然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唇峰一路向下,“所以那些想法都不会消失,只是被挤压在躯壳里了,如果不好好说出来,说不定就会死掉了。”

  死掉?那不好吗。比起自己那些不堪的心思被她知道,像是在祈求着谁来同情和怜悯那样自我剖析,只是死掉而已,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滚烫的湖水顺着指缝被他咽下,胸口起伏的呼吸也带上了粘稠的腥甜,喉咙深处沙沙的声音和鼓膜共振着。

  “所以,你愿意说出来的话,我……”她把指尖收回来,带着他的体温。  

  “我喜欢你……旅者小姐。”即便如此,他还是开口了,至少在死掉之前,还想要一个梦。夹杂着血色和肺泡的花瓣脏兮兮的喷溅出来,肮脏得像是泥土的颜色。

  “而且,我知道……那个人也是这样。”一旦开始说话,一切就无法挽回了,他颤抖地握住她的的手,顾不得弄脏彼此,“但是,他更完整,他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他能做的事情,而我什么都做不到,而且,他毕竟是创造出我的人……”   血色的花瓣带着铁锈的味道喷薄而出,花瓣纤薄的棱角在挤压之下从喉管涌向口腔。   “但是……但是,我明知道你还有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但是我依然会渴求,自己是被你需要的那一个。想要被你拥抱,不只是一个夜晚。”喉咙深处刀割似的疼,让他眼泪止不住的涌起,苦咸和腥甜交织出滚烫的气息。   “我很自私,很可笑对吧,明明我只是被切下来的一片,明明作为分身不可能得到造物主一样的爱,也还是会在无尽的夜里,渴求明天的太阳能只为我一个人而燃烧……”

  眼泪冲刷着花瓣上的血污,露出原本的雪白,在湖水里缓缓的展开。他的声音嘶哑,就像是用心口抵在蔷薇花的刺上,鸣唱着祈求爱情能够盛开的歌。

  “所以,就算是同情也好……求求你了,旅者小姐,还能给我一个吻吗?就算只有一次,我也可以安心地去——”   但是,还没等他说出那个字眼,嘴唇已经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旅者小姐,真的,在吻他。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胸腔里的花瓣变本加厉地涌出来,他手足无措的挥舞着翅膀,却被她按住了。   她此刻只是心无旁骛地吻着,手心按着他的心脏,含着唇瓣极尽温柔地厮磨,一点一点地撬开他血淋淋铁锈味的嘴,把苦咸甜腥的花瓣尽数吞下。  

  【不可以……那是……】来不及掩饰,意识就把他想法投映了出去。

  “并没有哦,明明是纯白的花瓣,这是最纯粹的灵魂才会凝聚成的碎片。”

  【不可以吃下去的……】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可是,你喜欢的难道不是……】

  “我喜欢你。”

  【!】

  “喜欢就是喜欢,你的柔怯也喜欢,你的自卑也喜欢,你即便这么痛苦也不想让别人为难而别别扭扭的不肯承认……也喜欢啊。”

  【……不、不要说了。】

  “难道会因为你这么柔软,这么可爱,又总是哭哭啼啼的,难道就不值得喜欢了吗?”

  【……求你了。】

  “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吧。”

  她叼走他的花瓣,含在自己的唇间,雪白的花瓣映衬的唇色更加鲜艳了,把他脸烫得通红。  

  “旅者小姐……能够遇见你,真的太好了,今天,能够让我更幸福一点,哪怕就只有一夜也好。幸福到,就算明天就会死去,我也心甘情愿。”心脏跳得那么快,大概是快要死掉了吧,只能迫不及待地把恬不知耻的话先说出来。

  “笨小鸟,你只是想要得到幸福,不一定需要去死啊。”她抱住了他,像是把他溺入了一潭温热的水中,把他所有的焦灼和渴求尽数吞咽下去。  

  (中略)  

  但是,小小鸟依然有藏在意识深处说不出口话。   ——只要活着就会有痛苦的事情发生,除非在最幸福的时候就这样死去。

  所以,就让我幸福一次吧,就算之后都是痛苦到后悔活过的事情也好。   想要被亲吻,想要被拥抱,想要感受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拥有过这么幸福的日子,似乎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了。

  就像那一首,他在深渊幽冥深处所默念的诗。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今天,我独自一人。   这里黑暗。   这里寒冷。   这里悲凉。   这里没有你的身影。

  但是。   因为夜色如此黑暗,才会思慕拂晓。   因为天气如此寒冷,才会思慕朝阳。   因为此刻如此悲凉,才会思慕你的身影。

  祝愿你能迎来每一个清晨。   祝愿你能常有暖风吹拂。   祝愿你能得到所爱的温暖。

  这里如此的寒冷,这里找寻不到你的身影。   所以。   这一定是一件好事。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2】黑核

  “还得多谢你了,旅者小姐。”

  “不敢当,始作俑者,不就是你吗?如果不是一声不吭就把他扔下不管,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是啊,所以这不是在将功折罪吗?”

  “你是说,哄骗我拯救了他之后,又继续让我对他负责吗?”

  “哎呀,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嘛,毕竟你不可能放着那样的‘艾因’不管。”

  “明明知道他是那样一个孩子,却故意留下他一个人……”

  “……对不起,我知错了。”

  “那报酬呢。”

  “下次一定。”

  “我可记得,某个人之前说过什么,‘任我处置’,对吧?”

  “旅者小姐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兑现也没有关系。”  

  看着牧首熟练的双手交叠,挂着假笑的样子,你就知道他又把自己藏在面具后面了。   但是这次你不准备就此放过他,毕竟他会请你帮忙的事情,从来就不可能是什么小事。   你抬起手腕,召唤出了骨剑,一步一步地走向王座。   而牧首只是默然坐在那里,注视着你,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  

  “到目前为止,你很不坦率……”你用剑尖指着牧首假笑着的眼睛,“即便我帮你解决了那个孩子的问题,你也没有提过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曾说起过,为什么你隔那么远也能感知到。”

  “毕竟是,我的……”

  “除非,这次他的根源就在你身上。”

  牧首的笑容僵住了,然后正坐起来,又握住了剑刃,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旅者小姐,真的很敏锐,要不要你再杀我一次,来拿到答案?”

  你一转手腕把骨剑从他指间挣开,剑刃割开了他漆黑的手套,从漆黑的裂口里暴露出手指的血肉来。   锋利的剑刃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笔挺的衣领和繁复的金属在锋利的剑刃之下纷纷落溃不成军七零八落地落在了地上。   上次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还没有消退,新肉带着略浅的颜色布满他的躯体,层叠在深深浅浅的旧伤上。牧首让你不要小看他,不至于因为那点伤旧动不了,这话倒是不错,哪个伤口都比你那三尺匕首留下的痕迹更加凶险。

  “旅者小姐,想要从哪里下刀呢?”他依然扬起脸,笑着看向你,把胸口抵在你的剑锋上,让锐器一点一点抵着被刺进去。而旅者小姐却也回应以微笑,裙摆下的膝盖跪在他的王座之上,逆着光俯视着他。

  “某些方面,不得不承认你们确实很相似,可爱的或是不可爱的地方都是。”你捧起他的脸,即便是挂起这锋利戏谑的笑容,但是嘴唇看起来依然很柔软。

  当你吻上去的时候,他惯例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任由你入侵,但是这次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原谅的事情。你手中依然握着剑柄,一寸一寸地把刀锋没入他的身体,毫无阻滞地刺了进去。   你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生理性的颤抖,吐息也变得急促,但是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牧首也没有讨饶的意思,开放自己的感官,一边感受着你柔软的吻,一边被疼痛激得冷汗淋漓。   你用舌尖撬开他颤抖的齿缝,吸吮着他的唇舌,胸腔里那些腥甜的味道被炽热的吐息带出来,也印证了你的猜测,但是你没有声张,只是把那些浓郁的赤红花瓣也连带着一起咽下,牧首反倒是慌张地试图握住你的肩膀了。   但是你没有理会,反倒是更深的用骨剑把他固定在王座之上,更多浓郁得近乎墨色的花瓣从伤口里溢出来,夹带着破损的肺泡,粘稠得近乎蜜糖黑血,带着销魂蚀骨的香气,让人头脑发昏。

  “……等、等一下,旅者小姐。”他努力挣开了你,墨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夹杂着看不出颜色的花瓣。

  “嗯?牧首大人,也会害怕吗。”

  “……会把你弄脏的。”她的衣物和手上,被看不出颜色的浓稠液体浸透了,夹带着被肺泡和花瓣,仿佛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杀戮。

  “我还以为,你至少不介意让我知道你存在的恶念,毕竟上次差点被他给杀了。”

  “那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然后,你就可以继续维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假装被压抑的恶念不存在,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吗?”

  “我错了,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冒险让你冒险去接触到……”

  “你错在过于自信,还敢承诺任人处置。”你不再允许他辩解,执拗地吻着他,把更多的花瓣吃下去,苦涩得让人心口发紧的墨色被你尽数吞下。  

  【你为什么要吞噬所有人?】

  【明明大家都是有罪的人,你假装自己是什么裁决者吗?】

  【我知道了,所有人都只是你的棋子罢了,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弱肉强食,从来都是如此,这便是对的吗?】

  【笑出来,至少不要被人当做羔羊。】

  【我甚至以为,你多少曾经也有过情感,真是可笑至极。】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将军,或许你很强大,但是有个致命弱点,迟早会要害死你。】

  【……哥、哥,不要怪他们。】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不知道多漫长的时间里那些积压在胸腔里的黑色花瓣,一片一片的被她剥夺,品尝,咽下,让他的灵魂深处赤裸得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再继续了,没有人应该替他去承担那些,那是他的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至少把那些比刀割更疼的东西留下,让他永远记住自己是怎样一个罪无可恕的怪物,一个只会毁灭和伤害的恶魔 ,一具无法创造出任何东西的破碎空壳。

  花瓣被她剥夺,逐渐露出漆黑的坚硬的果核,磕碰到了骨剑的剑刃。   少女纤细的手指顺着创口探入,从破碎的肺泡里,把那颗坚硬的东西拿出来,这就是一切的根源,差点害死他自己,或许,还有其它小家伙的东西。   “放下!不要碰……”牧首声音颤抖着,顾不得身体被钉在王座上,强行想要支起身体,却被骨剑割开更大的豁口,溢出更多墨色的碎片来。而旅者小姐之前练习剑术磨出薄茧的虎口桎梏着他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却坚固得和镣铐一样,按住他就无法动弹。

  “或许,你也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没有办法放下这样的‘艾因’不管,让他自顾自地陷入自厌自欺自弃 之中。”黑色的果核已经被旅者小姐拿在手中,“我不会说这不对,也不会劝你放下这些,但是至少,我愿意与你同病相怜。”

  牧首眼睁睁地看着旅者小姐咽下了那一枚苦涩坚硬果核,坚硬的形状顺着她的喉管滑下去,手足无措地移开了视线。

  “至少,我不觉得希望被人所爱,不愿意自己孤身一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再一次吻上了牧首的唇,俩人现在都被同样糜烂的气息所萦绕着,相互吞吐着,直至不分彼此,胸口深处次第绽放着散发着幽冥香气的花。

(中略)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

  虽然夜色如此黑暗。   但现在,有人牵着我的手。   即使如此的寒冷,即使如此的悲凉。   这里也能够找到你的身影。

  看到了你,我就看到了朝阳。   从你的手中,传来了你的温度。   夜幕,是如此的寒冷。   但是,展现给我的,是与你一同迎来的清晨。

  所以,   这一定是一件好事。   今天对于死去来说,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