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已完结
注:当五条悟变成一只猫。与《秘密同盟》和《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背景设定相同,但拆分开来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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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尔被清晨的阳光刺醒,抬起手盖住眼睛,企图再次睡着。
“喵。”
伏黑甚尔没有注意到奇怪的声音,只是把脸埋在手臂和枕头之间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直到一个粗糙的触感舔着他的脸,与此同时还有毛茸茸的触感轻蹭着他的皮肤,他才睁开眼睛皱着眉看向正舔着他的东西,“……什么?”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猫,眼睛蓝得让他想起了某个家伙。伏黑甚尔对着这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猫咪愣了一会儿,这哪儿来的?
伏黑甚尔与白色猫咪对视了一会儿,伸出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猫咪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伏黑甚尔搓了搓猫咪的头,打了个呵欠,转过头继续睡觉。
管他的,睡醒再说。
白色猫咪在又睡过去的伏黑甚尔身边走了几圈,随后站定看着伏黑甚尔的睡脸,挨着伏黑甚尔的手臂缩成一团也闭上了眼睛。
伏黑甚尔再次醒过来时,猫咪正在他肚子上躺着,强烈的太阳光直射着他的脸。
话说回来,睡自己旁边的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伏黑甚尔坐起身看向旁边,床上都是凌乱的衣服,正是五条悟昨天晚上穿着睡觉的衣服。他的手机和眼罩也好好地放在床头柜上,一切都没有被人为动过的痕迹,跟昨天入睡前一模一样。
这白痴该不会是想让他认为这只猫是他变的吧?伏黑甚尔回想了一下五条悟往常的那些仿佛是学龄前儿童才能做出来的恶作剧,感觉可能性很高。伏黑甚尔从床上起来,决定找到五条悟就把他的眉毛给剃了。猫咪也从床上蹦下来,跟在他脚边绕着房子走了一圈。
什么也没找到。
伏黑甚尔又回到了房间,看着在地上蹲着看着他的猫咪,抬头看了圈房间笑了笑,“你他妈肯定又在房间里藏了什么隐形摄像头吧?”
“老子要出去了,赶紧回来把猫送回原来的地方。”伏黑甚尔站起身换了身衣服,走之前拍了拍猫咪的头,“再见了,小家伙。”
等伏黑甚尔在外面游荡完回家,打开门依旧只能看到白猫,没有看到其他人影,家里的任何东西也都依旧没有动过。
伏黑甚尔一把捞起猫咪抱在怀里走进厨房,“妈的,这次不只是剃眉毛这么简单了,老子要把他的手掰断。”
猫咪在他怀里动了动耳朵,爪子搭在他的手臂上,喵了一声。
“饿了吗?嗯?”伏黑甚尔把猫咪放在餐桌上,打开冰箱,“操,应该给猫吃什么?妈的,五条悟,你死定了。”
猫咪在餐桌上叫了一声,用脸蹭着伏黑甚尔的手臂。伏黑甚尔看着冰箱里仅剩的食材,视线固定到鸡胸肉上。他看着猫咪一眼,“……吃肉应该没问题吧?”
伏黑甚尔取出鸡胸肉走到灶台前,突然站定思索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猫咪被他喂完第二天就暴毙的场景,低头拿出手机检索着,“算了,查一下。”
伏黑甚尔快速看完检索结果,站在灶台前点了火,按着检索到的回答做了白水煮鸡胸肉。等水煮开的时候,猫咪从餐桌上跳了下来,跳上了灶台,围着燃气炉转。
伏黑甚尔快速捞起猫咪差点碰到火的尾巴,“喂!这里不行,快下去!”
猫咪看着伏黑甚尔,又叫了一声。伏黑甚尔直接一把抱起猫咪放在了地上,“去玩别的,乖。”
猫咪拉长了声音叫了一声,蹭了蹭伏黑甚尔的脚。伏黑甚尔往煮开了的锅里扔下鸡胸肉,随意地应了一声,“嗯嗯,快好了。”
蹭着他的毛茸茸触感消失了。伏黑甚尔看了眼离开的猫咪背影,笑了声,回头继续翻煮着鸡胸肉。白水煮鸡胸肉用不了多长时间,等鸡肉熟后,伏黑甚尔把煮好的鸡胸肉撕成一小条的形状,放进盘子里,端着盘子走出厨房,“喂,小家伙,可以吃咯。”
猫咪从房间里露出个头来,喵了一声。
伏黑甚尔将盘子放在地上,拍了拍手,“过来,吃饭了。”
猫咪消失在房间门口,不久后叼着一样东西走了出来,伏黑甚尔等猫咪走近后才看清它嘴里咬着的东西是什么。
是安全套。
是五条悟藏得满屋子都是但他从来不知道放在哪儿的安全套。
伏黑甚尔愣了几秒,从猫咪嘴里拿过那一串安全套,看着端坐在地上跟它对视的猫咪,“……等一下,你在哪儿找到的?”
猫咪喵了一声,又走远了,不一会儿嘴里又叼着一串安全套走到伏黑甚尔面前把东西放在地上。
伏黑甚尔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和地上的安全套。他妈的这白痴五条悟,竟然教猫藏这玩意儿??他伸手揉了揉猫咪的头,“不要咬这些东西,等那家伙回来我会把他狠狠揍一顿的。”
“饿了吧?我没想到你还在。”伏黑甚尔蹲在地上挠着猫咪的下巴,笑了笑,“虽然很想杀了那个白痴,但至少你还蛮可爱的,小家伙。”
猫咪盯着他,好久才喵了一声。
“好了,吃饭吧。”伏黑甚尔拍了拍猫咪的头,站了起来,“我去找摄像头。五条悟,我要杀了你, 你听见了吗?老子要杀了你。”
但他翻遍了整个房子,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隐藏摄像头。伏黑甚尔走回客厅,蹲下来拿起被猫咪吃光的盘子,猫咪乖巧地站在旁边看着他。
手机什么的全都在这里,那家伙跑哪儿去了?伏黑甚尔皱着眉头把盘子洗干净,放在一旁晾干,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发了个信息给伏黑惠。
【五条悟在你们那儿吗?】
【没。】
惠的信息回得很快,只有一个字。
那个家伙去哪儿了?伏黑甚尔皱着眉头思索着。猫咪跳上沙发,钻进他的怀里,头靠在他身上直直地看着他。
五条悟消失了。
消失了好几个星期,没有一个人找得到他。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都是其他人发给他的联络信息。学校那边也搞不明白是什么状况。即使之前有几次联络不上的情况,也没试过这么长时间毫无音讯。五条悟再怎么不靠谱,也会发一条信息告知别人他走了,即使可能真的只有“我走了”这三个字,他也会通知一下别人。
好在学校里的其他人都靠得住,才没出什么大事情。
伏黑甚尔从五条悟消失的那天就在五条悟家里住到现在。他平时并不经常住在五条悟家里,不管五条悟怎么跟他说让他跟自己一起住,他也会回到自己家里,开瓶啤酒,像个大叔一样躺在地上边喝酒边看电视机。他就是不太习惯再次跟他人一起生活,所以他宁愿回到自己那间小破公寓里一个人待着。
这次情况比较特别,在五条悟家里凭空出现的猫咪不知道托付给谁,只能伏黑甚尔自己先照顾着了。而他住的那间公寓不给养宠物,他就打算先住在五条悟家里,一边照顾猫咪,一边等五条悟回来之后把他杀了。
但他没想到时间会这么久,久到他都考虑是不是要把他那边的公寓退租了。
因为平时多半是五条悟找到伏黑甚尔然后把他往自己家里带,所以伏黑甚尔不太清楚五条悟在没有找他的时间里做些什么,他也并没有在意过。五条悟要去干些什么,也并不会告知他,正如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五条悟他的行程是什么。这次五条悟的消失,让他开始思考五条悟平时可能会去的地方。但他意识到,总是那个小鬼先找到自己,他并不知道五条悟平时会去的地方在哪里。
伏黑甚尔揉着眉间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妈的,所以那个家伙跑哪儿去了?唯一确定的就是那家伙很强,大概应该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事。
一声猫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伏黑甚尔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猫咪,把猫咪一把抱起来笑着埋头蹭了蹭,“幸好照顾你还不会太麻烦,我可不擅长照顾任何东西。”
猫咪躺在他腿上乖巧地看着他。
伏黑甚尔看着猫咪的蓝眼睛,低下头蹭了蹭它的鼻子,“这眼睛真是很像那家伙,干脆叫你五条悟怎么样?嗯?”
猫咪看着他喵了一声,侧身站了起来用鼻子蹭了蹭伏黑甚尔的脸。
伏黑甚尔大笑着抱住猫一阵猛吸,“真可爱啊,你这家伙。”
又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五条悟依旧毫无音讯。
伏黑甚尔去记忆中他们碰面的几个地方走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没有人收到五条悟的讯息,怎么调查都查不出什么。伏黑甚尔一开始的愤怒和烦躁已经平息了,现在他只是在等着五条悟回来。
猫咪和他已经变得异常熟悉了。他发现在叫猫咪五条悟的时候它会有反应,便真就这样叫它了。
某一次伏黑甚尔真的把猫咪抱在怀里看着他的眼睛,问它,“你是不是五条悟?是的话点点头。”
但猫咪只是抬起爪子舔了舔,然后又开始顺着自己肚子上的毛。
如果是恶作剧的话,在伏黑甚尔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五条悟可能就会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手里拿着礼花炮对着他打开,看着彩带往他身上飘,边大笑边鼓掌,然后说一些很欠揍的话,类似于“伏黑先生上当了真好笑啊”之类的话。
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伏黑甚尔笑了笑,觉得自己问猫咪是不是五条悟的那一刻真是疯了。
伏黑甚尔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猫咪最近很喜欢晒太阳,伏黑甚尔就干脆买了个猫窝放在阳台那儿,它就常常窝在那里睡觉。它变得跟一开始不太一样,熟悉起来了之后,偶尔也会捣乱。
伏黑甚尔本来以为猫咪会对玩具感兴趣,就买了一些猫玩具给它玩。但一开始它对那些玩具丝毫不感兴趣,只是一直黏在伏黑甚尔身边跟着他喵喵叫。现在,它开始对这些玩具感兴趣了,常常追着这些猫玩具在屋子里上窜下跳。有时候就会发生一些意外。比如猫咪就会像现在这样突然从天而降一整只猫砸在躺在沙发上的伏黑甚尔脸上。
一只成年猫的重量还是比较重的。伏黑甚尔拍了拍猫咪的屁股,“小兔崽子,快走开,没办法呼吸了。”
猫咪挪挪屁股更加大面积地蒙住了伏黑甚尔的脸。
“……臭小子,”伏黑甚尔顿了几秒,抓起在自己脸上窝成一团的猫咪,放在自己胸前,看着它,“欠揍了是不是?”
猫咪看着他喵了一声,然后躺在他胸前眯上眼睛睡觉。伏黑甚尔枕着手臂,一手摸着猫咪,也打了个呵欠。五条悟再不回来,这房子就真成了他和这只猫咪的地盘了。或者他可以趁屋主不在把房子卖了?可以的话,他就带着这笔钱,带着这只猫,跑去吃好的喝好的。
快一年过去了。
五条悟消失了快一年了。
所有人尝试了所有方式企图找到他,但都失败了。
伏黑甚尔依旧在五条悟的家里住着。他的手机依旧放在床头柜上。伏黑甚尔有时候会给手机充电,以防错过什么消息。而五条悟消失前的衣服早就被他扔进洗衣机洗了放进柜子里。
都这程度了是不是干脆举办个葬礼算了。伏黑甚尔想着。高专里的几个小鬼成天哭哭啼啼的,惠那小子平时情绪不怎么外露,现在看起来也不太好。
死了的话都好过现在。死了还能找到尸体,失踪这么久算他妈的什么事?
猫咪靠着他的后背缩成一团睡着了。今天他用袋子装着猫咪去了高专,主要是给高专那边再次说明五条悟失踪前的状况还有这只在五条悟失踪后突然出现的猫。虽然说明了之后也仍旧没什么进展。
伏黑甚尔想到几个小鬼抓着他擦眼泪吸鼻涕的样子,头疼得要命。好在有这只猫陪着,几个小鬼稍微转移了注意力,抱着猫咪叽哇乱叫,喊着好可爱什么的,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五条悟,你回来真的死定了。
伏黑甚尔抬起手,反手摸了摸猫咪的背,思考着等五条悟回来之后要怎么揍五条悟才能让心情好一点,边想边睡着了。
清晨,伏黑甚尔忘记拉窗帘了,阳光又刺着他的眼睛,模糊中他感觉到有人的手臂搂着他的腰。
“什么……?”伏黑甚尔愣了一下,瞬间清醒了,转过头想看对方是谁,就被对方抓住下巴吻住了。
伏黑甚尔直接给了对方一肘击,坐起身看着捂着肚子在床上无声翻滚的五条悟,本来想抓着对方的衣领再给他一个头槌,才发现他什么也没穿,“你他妈去哪儿了?”
“给我点适应的时间好吧……”五条悟揉着肚子委屈巴巴地说,“我都当了快一年的猫了。你知道你出手有多重吗?”
“……猫?”伏黑甚尔愣了下,看了看周围,发现猫咪不见了,“猫呢?”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就在这里。”
“啊?你他妈还耍我?”伏黑甚尔咬牙切齿地笑着,抓着五条悟的头发低头看着他,“你他妈怎么能变成猫?”
五条悟喊了几句疼,笑着拍了拍伏黑甚尔的手,“别这样嘛,头发要被你拽光了。”
伏黑甚尔笑了笑,“啊,对,你提醒我了。我本来是打算剃了你眉毛的,我这就去拿工具。”
“好了好了,”五条悟搂住伏黑甚尔,“我真的没骗你。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如果有对不上的地方我就任你处置。”
伏黑甚尔看着五条悟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是那只猫,我问你是不是五条悟的时候,你怎么没回答?”
五条悟愣了下,“哎?你问过?”
伏黑甚尔伸出手掐着五条悟的脖子,“死吧。”
“等等等等,因为后面有段时间我真的不太对劲,那时候我真的差点就完全变成一只猫了。可能是那时候。”五条悟举高手做投降状,“我可以说一开始的事,一开始我记得比较清楚。我不是还提示你了吗?”
“提示?”
“对啊,安全套。你忘了吗?”
伏黑甚尔沉默了许久,“……你装了摄像头?”
“……不是。”五条悟捂住眼睛笑了笑,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装了摄像头,我怎么知道你带着我去高专那边了,还是用纸袋子装着去的。”
伏黑甚尔再次沉默了,事情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畴。他正思考着五条悟的话,以及回想着自己对变成猫咪的五条悟说过什么话,做了什么事。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五条悟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你他妈在干什么?”伏黑甚尔抓住五条悟的手问道。
五条悟笑了笑,“检查一下变成猫这么久了性功能有没有受损。”
伏黑甚尔用力地紧了紧手,“不用检查了,干脆我直接让它受损算了?”
“不要,”五条悟闭着眼睛用鼻尖蹭着伏黑甚尔的脖颈,“你不知道,我太想你了。”
五条悟醒来就变成了一只猫。
一开始他看着伏黑甚尔用着跟平时不一样的态度对待他还觉得蛮有意思的。但不到一个星期,他便开始焦躁起来,他想变回人类,但他完全不知道变回去的方法。他连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猫都不知道。
五条悟开始自己寻找变回去的方法,他开始不断回想变成一只猫之前的事,重现那天之前的所有细节,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但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他看着伏黑甚尔为了找到他焦头烂额,入睡前也依旧皱着眉头。即使他不断地跟伏黑甚尔说着话,他的恋人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助过,他实在是太想触碰到他了。五条悟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是熬怎么过来的,也无法想象伏黑甚尔是怎么熬过来的。
时间只是一天一天的过去,五条悟开始感到恐惧,如果他永远只是一只猫该怎么办。变得更加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渐渐变得无法思考了,他的行为越来越像一只猫,他经常像是记忆中断般忘记自己做了什么事,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与此同时,伏黑甚尔依旧不知道自己就在他身边。
那天他在阳台晒太阳,实际上他并不想去,他只想待在伏黑甚尔身边,但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在阳台那儿缩成一团了。伏黑甚尔笑着蹲在他身边,用手指挠着他的下巴,什么也没说。
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五条悟想着。我要变回去,我想变回去。
“我爱你。”
五条悟站了起来,用脸蹭着伏黑甚尔的手,不断说着“我爱你”。但伏黑甚尔依旧什么也听不懂,只是不停地摸着他。
他太想他了。
五条悟搂着伏黑甚尔,听着他的喘息。他太久没听见这个声音了,太久没有直接触碰到他的体温了。
“我爱你。”五条悟抚摸着伏黑甚尔,在伏黑甚尔的耳边说道。
伏黑甚尔顿了顿,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就在五条悟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我爱你。
END
注:
①不要纠结为什么五条悟会变成猫,因为是我让他变的。
②是看了垃圾剧本生成器的一个故事想到的脑洞。
状态:已完结
预警:有重口情节,咒物甚sex,极度暴力,人物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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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空间有多大?他不清楚。也许他就在没有边界的郊野,又或者这是个狭小的空间,只需伸长手指就能碰到四壁。
伏黑甚尔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无法张开手指,他的手被胶带包成了拳头。他也无法动弹,他的全身穿上了束缚衣。厚重的束缚衣外,是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和镣铐。隔着束缚衣,他甚至连金属的冰冷温度都感受不到。眼睛被蒙住,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黑暗。舌头被布条紧紧地压着,绕过后脑勺打了个结。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呼吸。呼吸,呼气,吸气。运用肌肉呼吸,肺在张开,肺在收缩,血液含氧,血液流动,呼出二氧化碳。二氧化碳撞进空气内消散,发出滋滋的声音。
实际上他什么都听不见。
前一段时间里他完全得不到睡眠,被强光照着,被迫睁开眼睛看着那个背着光、翘着腿、托着脸看着他的人影,夏油杰。很显然,他非常享受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随后,强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在黑暗中,他睡得很香,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异常清醒的感官丧失。伏黑甚尔睁着眼睛,试图用睫毛划过眼罩触感给自己带来一点知觉,但依旧什么都感觉不到。也许强迫让自己无法得到睡眠也仅仅是让他感官丧失的第一步,还真他妈的铺垫了很久。
过了多久?就连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仿佛他在这种虚无的黑暗中无休无止地呼吸着。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眼前逐渐开始炸开一片片雪花,攒动着的雪花变成一条条细线蔓延开,触碰不到的尽头浮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伏黑甚尔看着那个颤动得几乎像是立刻就要坍塌的人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扯动嘴角发出笑声。
最好就有笑出来。
他知道那个人正在观察着自己。
他的头发被另一个人抓住了,用力到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人抓着头往墙上砸。但那双手只是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身体拉高起来,然后解开了他的眼罩。
光线从眼罩边界透进来刺得他的眼睛疼得厉害,他闭着眼睛躲避光线,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依次被人解开,也解开了他嘴上的布条。
伏黑甚尔垂着头坐着,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伏黑甚尔看了看周围,依旧是那个仓库,那个给他带来了巨大痛苦的强力灯依旧在同样的位置,只不过电源关闭了。而夏油杰的位置也没有变化,依旧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翘着腿托着脸看着他。
他妈的,搞半天根本就没换过位置。
“你有看到什么或者有听到什么吗?”夏油杰笑着问道。
伏黑甚尔发现他说不了话,口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嘴角滑落。因为嘴巴被布条绑了太久,他难以让自己的嘴巴按自己的意愿合上或张开。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不能骂一句“操”。
夏油杰走近伏黑甚尔在他身边蹲下,僧袍碰到地面蹭上了灰尘。夏油杰笑了笑,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头往后仰,捡起地上卷成一团的脏布条擦了擦伏黑甚尔的嘴角,“说不出话了?这很正常。”
“你知道吗?曾经有人做过类似的实验,想要知道剥夺人的感官认知会在人类身上发生什么。”夏油杰轻柔地用脏布擦着伏黑甚尔的嘴角,另一只手却抓得伏黑甚尔的头皮发疼,“实验者告诉人们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待的时间越长,拿到的钱越多。他们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事物、碰不了任何东西。结果是很多人感到了抑郁、易怒、低落,甚至产生了幻觉。”
夏油杰将脏布扔在一边,松开了抓着伏黑甚尔的手,微笑着低头看着垂下头去的伏黑甚尔,“本来觉得什么都不用干可以拿钱很轻松快乐,最终却精神崩溃到产生幻觉,很有趣的实验,不是吗?”
伏黑甚尔动了动下颌骨再卷了卷发麻的舌头,缓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这些关我屁事?”
“恢复了?恢复得真快。因为这个实验让我觉得……真不愧是人类。或者应该说,真不愧是猴子能干出来的事。”夏油杰看着伏黑甚尔,用食指勾了勾伏黑甚尔的下巴,“虽然你也没有咒力,但你有天与咒缚,你的肉体强度连咒术师也无法达到。应该说你受到了上天眷顾?所以我想看看在同样的情况下,你会有什么反应。”
伏黑甚尔抬起头看着夏油杰,“……你说我受到上天眷顾?这话我还真他妈是第一次听到。你这种小鬼才是受上天眷顾吧?”
夏油杰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开始大笑起来。他低下头去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不,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我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层级。这就好像一只牲畜说人类受上天眷顾。真是可笑。”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还在一直尽力保护你口中的猴子?”
“啊……确实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夏油杰站了起来,闭上眼睛思索了下,“但是我后面醒悟了,它们不值得。说起来,你也帮了我不少。你让我意识到人类是多么下等的生物。这一点,也许我要感谢你。”
伏黑甚尔看着夏油杰,藏在身后的手握了握拳,他正在恢复身体的知觉,只要站起来,他就要把这家伙杀了,“是吗?那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
“我说了,别太看得起自己。对我来说,你只是一只稍微受了点上天眷顾的猴子。”夏油杰低头看着伏黑甚尔,眯着眼睛微笑着,“你准备站起来杀了我?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吗?”
“话说回来,你一直是靠超人的肉体直接感受咒物。这次感官丧失之后,你能感受到现在这里究竟有多少咒物吗?”
伏黑甚尔愣了下,一开始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而现在他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他逐渐感觉到了其他生物的气息就在他周围,近在咫尺。
“操。”伏黑甚尔低骂了声。
夏油杰把伏黑甚尔踹在地上,踩着伏黑甚尔的喉咙,弯腰俯视着他笑了笑,“真可悲,一群下贱的低等生物。极其弱小,却没有对自己有任何正确的认知,像猴子一样聚集起来,只服从着自己的欲望活着。咒术师为人类创造出来的垃圾牺牲,而人类正忙着自相残杀,真他妈是一群垃圾啊。”
“只服从自己的欲望活着的也并不只是普通人吧,”伏黑甚尔咳了几声,直视夏油杰的眼神,咧嘴笑了笑,“在我看来咒术师也半斤八两。”
夏油杰点了点头,“唔,有道理。既然你我都是遵循自己的欲望活着,那我作为咒术师,干脆就把咒术师不需要的东西——也就是只会生产垃圾的你们,全都清除掉,不是更好吗?”
“话说回来,你现在能看得清楚吗?”夏油杰收回踩在伏黑甚尔身上的脚,站直了身体,“在你的身边,全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垃圾。”
“这些因人类身上流出的毒素而汇聚成的诅咒,都聚在你身边,正在舔着你的脸。”夏油杰走回椅子前坐下,“没有咒具的你对它们毫无威胁。此时此刻,你的身体对他们来说,是饕餮大餐啊。”
“啊,不过不用担心,”夏油杰看着被咒灵举在半空中的伏黑甚尔,翘起腿扶着下巴欣赏着眼前的一幕,“它们大概是不会搞死你的。唔,大概。”
伏黑甚尔的感官并没完全恢复过来,只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一双巨大的、冰冷的、粘腻的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起来,尖利的指甲插进他的皮肉里。鲜血从伤口里流出,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
无法认知存在,但疼痛又是真实的。
伏黑甚尔的手握成拳想要对着脖子前方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下去,手正举到半空中,就感觉到四肢被固定住了。
“哈哈,这里可不是只有一个咒灵啊。”夏油杰轻笑了声,“数量大概远超你的想象。”
他平时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把这个仓库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把现在在椅子上坐着的夏油杰都杀了,把这些垃圾杀了之后还能去喝杯小酒……伏黑甚尔在昏迷的边缘想着。他现在只能感觉到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他已经无法呼吸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脖颈上的手松开了,但还没来得及呼吸,伏黑甚尔的嘴里就塞进了粗长的东西,一直往他的喉咙深处钻,搅得他胃里一阵翻腾倒海,却无法吐出来。
“哈,你真该看看现在是什么场面。”夏油杰看着眼睛都红了的伏黑甚尔,“它们正把它们的东西往你嘴里塞呢。”
咒灵们伸出舌头舔着伏黑甚尔裸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掐出青紫色的瘀伤。旁边的咒灵伸进手指抠住他的嘴角往两边拉得更大,掰开他的牙齿,迫使他只能张大嘴巴,无法合上。往伏黑甚尔嘴里塞进阴茎的咒灵抓着伏黑甚尔的头用力冲撞着,缠在伏黑甚尔身上,钻进了他的体内。伏黑甚尔感到钻心刺骨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颤抖的大腿往下滑。
“说起来,我的术式是操控咒灵。要收复咒灵,我就得吞食咒灵的核。每次吞食一个咒灵的核,我就得看一遍这些咒灵的生成过程。简直令人作呕。人类的低级真是令人无法想象。”夏油杰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之前一直认为,那只是一部分人类造成的。这一部分人无法净化自己的污垢,因此需要咒术师帮忙净化这些污垢。只要这些污秽得以清除,也许这个社会就会变得更好一点……”
“但污秽是永远无法被清除干净的,因为人类本身就是垃圾。你和这些污垢并没有区别。”夏油杰笑着站起来,“它们拥有任何人类的欲望,包括性欲。这样想,会不会觉得现在的局面对你来说也没那么糟糕?”
伏黑甚尔感觉到一股腥臭的液体同时灌进喉咙里和体内,随后嘴里的和身后的东西同时抽了出来。疼痛让他全身布满冷汗,伏黑甚尔忍不住吐了出来,在猛烈的呛咳中,他瞥见了夏油杰走近他的身影,便竖了个中指。
夏油杰站在伏黑甚尔吐出来的秽物的边缘,用手掌轻柔地包住了他竖起来的中指,抓着他的脸,凑近他微笑着看他眼里呛咳出来的眼泪,“还很有精神啊,该说真不愧是天与咒缚的肉体吗?”
伏黑甚尔瞥了眼夏油杰的下半身,咳着笑了声,“所以?看猴子交配你就看硬了?”
“只是看猴子交配我有什么好兴奋的,”夏油杰笑了笑,“我只是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
伏黑甚尔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溅到了夏油杰的袈裟上,“还真是恶趣味啊,就这样你还想成佛吗?”
夏油杰不甚在乎地笑了笑。
“我早就在地狱了。”
END
注:
①感官丧失实验本意被我扭曲了,它其实是个相当正经的实验,请不要相信这篇文里我说的关于这个实验的任何一句话。
②夏油杰收复咒灵吞下咒灵的核会看到它们生成的过程是我的二设。
写文时的BGM:
Radiohead《15 Step》
Portishead《Cowboys》
状态:已完结
注:继《秘密同盟》的设定续写。文名取自牛老师的圣诞版恭喜发财歌名《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我可以不过圣诞,但他们必须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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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在哪里。】
伏黑甚尔发送了这么一条消息过去,很快接到了回信。
【平安夜快乐~伏黑先生。我带着他和另外两个学生出来了,现在在卡拉OK里唱歌呢。】
消息后面附着一张照片,照片里五条悟戴着圣诞帽搂着另外两个小鬼比着耶,伏黑惠在照片的角落拿着手铃,一脸别扭地不看镜头。
【地址给我。】伏黑甚尔随手把相片保存起来,发了这么一条消息过去。
【伏黑先生要过来找我吗?】
结尾还附了一个期待的表情。
白痴,谁去找你。伏黑甚尔把手机扔回兜里,没有再回复五条悟的信息。他正在附近的酒吧喝酒,酒吧里还举办了平安夜倒计时活动,酒保看他起身离开问他用不用给他留位置,伏黑甚尔摆了摆手,朝伏黑惠所在的KTV走去。
平安夜,外面全是成双成对的人。今晚还下起了雪,气温很低,但伏黑甚尔并没有穿得很厚,依旧穿得很单薄,呼着白气独自走着。
到了KTV楼下,伏黑甚尔抽出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伏黑惠,等了一会儿伏黑惠才接起电话,“喂?”
“惠,到楼下来。”伏黑甚尔看着KTV的招牌说道。
伏黑惠顿了几秒,“……干什么?”
“拿点东西给你,”伏黑甚尔想象着伏黑惠的反应,咧嘴笑了笑,“总之是好东西。”
伏黑惠一脸黑线地挂了电话,迟疑了会儿还是站了起来,跟兴高采烈地唱着歌的同伴们说了句,“有人找我,我一会儿回来。”
五条悟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他,钉崎野蔷薇拿着麦克风大喊“什么什么,是女人吗?”,虎杖悠仁满嘴塞着零食对他说“一路慢走”。
“才不是女人。白痴吗?”伏黑惠无奈地推开门,穿过响着各种嘈杂音乐声的走廊,下了楼梯走出大门,看到肩膀上落了一些雪的伏黑甚尔。
伏黑惠神情复杂地看着伏黑甚尔肩膀上的雪,“……你来干什么。”
伏黑甚尔对伏黑惠笑了笑,“惠,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好东西。”
伏黑惠看着伏黑甚尔脸上的笑容,开始警惕起来,“……究竟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平安夜要给我儿子准备什么礼物呢?”伏黑甚尔低着头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嗯……是什么呢?”
“然后……我准备了这个,”伏黑甚尔从怀里拿出一沓钱,勾住伏黑惠的肩膀,拿着钱的手在伏黑惠眼前晃了晃,“看!果然还是这个比较好吧,有了这个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也可以去泡女人……”
伏黑惠推开伏黑甚尔的手,转身径直走进了KTV,“不用了,再见。”
“妈的,果然就不应该对那家伙抱有什么期待……”伏黑惠黑着脸打开门,钉崎野蔷薇正抓着虎杖悠仁的衣服,打算把手里的蛋糕往他脸上砸,五条悟则坐在一边看戏。
“哦,回来了?”五条悟手抵着脸转头看向他。
伏黑惠沉着脸走到旁边坐下,“啊,回来了。”
钉崎野蔷薇趁着虎杖悠仁也在盯着回来的伏黑惠看的时候把蛋糕顺利地往他脸上砸,随后无视虎杖悠仁的叽哇乱叫,仔细看了看伏黑惠的表情,“噗,看来跟女人交流得不太愉快啊。”
“都说了不是女人了,你是白痴吗?”伏黑惠皱着眉头说道,“话说回来那个蛋糕不是要拿来吃吗?你们现在在干嘛?”
钉崎野蔷薇拍了拍手,“我看电视上的派对都有这样的环节,就很想试试。”
虎杖悠仁用食指抹了把脸上的奶油含在嘴里,“唔,好吃。”
“喂,能不能注意卫生啊?”钉崎野蔷薇一脸冷汗地看着虎杖悠仁,“早就想说了,你这家伙……”
“我也要砸你。”虎杖悠仁干脆利落地说完这句话,抓了一把桌上的蛋糕,快步走到钉崎野蔷薇身边。
“等等等等!别砸我!我化了妆啊啊啊啊啊啊!!”钉崎野蔷薇开始在包厢里乱跑乱撞躲避虎杖悠仁的袭击。
伏黑惠无语地看着你追我赶的两个白痴,“喂喂喂……停下……”
五条悟笑着站起身,“你们玩吧,我走了。”
“咦?老师要走了吗?”奔跑着的两个人齐齐停下看着五条悟。
“嗯哼,我去找人一起过平安夜,再见啦。”五条悟挥挥手,走出了门。
“麻烦老师走之前先结一下帐!”
“结啦,结啦。”
门关上了。
“难道老师有女朋友了?”钉崎野蔷薇盯着伏黑惠说道,“喂,你知道吗?”
“呃……”伏黑惠摇了摇头,“不,我不知……”
“有破绽!”虎杖悠仁把手里的蛋糕全糊在钉崎野蔷薇的脸上,“哈哈哈!”
钉崎野蔷薇沉默了几秒,抓着虎杖悠仁的领口给他来了个头槌之后松开,拍了拍手,“嗯……算了,我们来唱歌吧。平安夜果然还是要唱玛利亚凯莉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吧?或者伊藤智惠理的《Merry Christmas》?”
“你的听歌品味好昭和啊。”虎杖悠仁揉着额头说。
钉崎野蔷薇抓起虎杖悠仁的领口再给他来了个头槌,然后揉了揉额头,“啊好痛,果然还是《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吧。”
伏黑惠坐在旁边默默地拿起手铃拍着,幸好钉崎野蔷薇的注意力转移了,他实在是说不出五条悟老师正在跟他爹谈恋爱啊。
叛逆期吗?伏黑甚尔手塞在兜里走着路,回想着伏黑惠一下子黑下来的脸,想不通为什么伏黑惠的反应会是这样,本来以为他会挺开心的。
啊……麻烦的臭小鬼。伏黑甚尔点燃了根烟,其实他根本就不过什么平安夜圣诞节之类的节日,搞不懂这种节日有什么好过的。但是为什么会不喜欢钱啊,难道是嫌少了?哈这小子还不错啊。
不愧是我儿子?伏黑甚尔笑了笑。算了,本来打算送完钱就回家喝酒睡觉,现在钱没送出去,去买多几瓶酒……
“先生!买花吗?”
突然一双手挡住了伏黑甚尔,伏黑甚尔抬头看了看挡住他的玩偶熊,“……不需要。”
一只巨大的怪物站在玩偶熊身后,转动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可恶……区区圣诞节……都去死吧……”
怪物捏着玩偶熊的身子,散发着不详的黑气,“凭什么别人都可以得到幸福……凭什么他们都有人陪伴……可恶……都去死吧……”
啊是了,圣诞节也是怨念和诅咒特别强的节日,在这么幸福的日子里,孤独和苦闷就会被无限扩大,所以就会产生不少诅咒吧。
伏黑甚尔盯着玩具熊身后的怪物,直白的目光引起了怪物的注意,怪物的瞳孔聚焦到伏黑甚尔身上,“……你看得到我吗?你也是一个人吗?”
“不需要吗?先生买一束花吧?您一个人吗?我可以附赠一个气球给您哦。”玩偶熊说道。
真他妈的无聊死了。伏黑甚尔打了个呵欠,就这种低级咒物他随便就能用咒具灭掉,但是这里人太多了,他也难以拿出咒具对普通人看不到的虚空挥舞,面前还站着个穿着玩偶服的普通人……啊好麻烦,麻烦死了,想回家喝着酒看电视,操。
伏黑甚尔还在想着是买了花打发走这个玩具熊然后引开这个脑子不太好的怪物还是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就完事儿了,突然身后伸出一双手搂着他,身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他不是一个人呢。我把花全买了,给我吧。”
诅咒瞬间被拔除了。
伏黑甚尔转过头看着五条悟,“……你来干嘛?”
“找你一起过平安夜啊。”五条悟笑着说道。
“我不过平安夜。”伏黑甚尔看着玩具熊把剩下的花全塞进五条悟怀里,还附赠剩下的气球,“不是,你买这么多花干嘛?”
“祝两位百年好合!”玩具熊收完钱对伏黑甚尔和五条悟鞠躬说了句,拿着钱快乐地跑远了。
五条悟两手抱着满满的玫瑰花束,手里抓着气球,“送给你啊。话说能帮我拿一下吗?”
“拿什么?”伏黑甚尔挑眉笑了笑,“我才不想跟男人过平安夜,我打算回家喝酒。”
“我家也有酒,”五条悟把气球绳子塞伏黑甚尔手里,“走吧。”
伏黑甚尔愣了一秒,身边的场景已经是五条悟家里的客厅。他看着把玫瑰花扔在地上的五条悟,松开手,气球逃窜出他的手心,往上飞黏在了天花板上,“喂,刚刚可是人来人往的地方。”
五条悟把玫瑰花扔在地上,朝他走过来,“因为有点急。”
伏黑甚尔笑了笑,抱住了朝他走来的五条悟。两个人接着吻的间隙,五条悟呼出热气,用手摸了摸他的脸,“伏黑先生,你身上好冷,衣服也湿了。”
掉在身上的雪花都化成了水,伏黑甚尔举高手脱掉衣服,喘着气用舌头掠夺着五条悟的津液,“那你他妈把它变热不就得了?”
“这个发言好色情啊,伏黑先生。”五条悟摸索着解开伏黑甚尔的裤带探进去,笑着咬着伏黑甚尔的脖子,“刚刚不是还说着不跟男人过平安夜吗?”
“啊……操。”伏黑甚尔抬起头,闷哼了声,“爽了再说。”
五条悟抓着伏黑甚尔的手把他甩到沙发上,从沙发旁的桌子底下拿出套子和润滑剂,“腿张开。”
伏黑甚尔躺在沙发上抓着腿张开,“你还真的是哪里都放着这些东西啊。”
“专门为你准备的,”五条悟笑着给伏黑甚尔扩张,“就等着这种时刻。”
伏黑甚尔侧脸埋在沙发的靠枕上,“行了,快点进来。”
五条悟进入伏黑甚尔的体内时两人都发出了闷哼。沙发上有些挤,五条悟整个人都贴在伏黑甚尔的身上,闭着眼睛听着伏黑甚尔的喘息,缓了缓,“嗯……舒服。”
“……操,快动。”伏黑甚尔低哑着声音说道。
五条悟低声笑了笑,“不要急嘛,对了,你不是说要喝酒吗?我抱着你去?”
“你他妈疯了,现在喝什么……喂!”
五条悟把伏黑甚尔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托着伏黑甚尔的屁股走着,“酒放在哪里来着?厨房冰箱里有吗?还是放在柜子里?我有点忘了。”
伏黑甚尔搂住五条悟,大腿紧紧地勾在他的腰上,“……唔!你这家伙!”
“要抱紧一点啊伏黑先生,小心掉下去。”五条悟笑着亲了亲伏黑甚尔的脸,托着伏黑甚尔的屁股开始冲撞起来,“让我看看厨房里面有没有?”
伏黑甚尔感觉到五条悟进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还一直冲撞着体内感到激烈快感的一点,舒服得前端一直流出液体,两个人的腹部都粘腻得乱七八糟,他的身上热得开始渗出汗水,顺着腰间滑下来,“啊,慢点……操,不行了,太爽了。”
五条悟还真的抱着伏黑甚尔走进了厨房,将伏黑甚尔放下靠在流理台上,抬起手打开了上面的橱柜,“啊,真的在这儿。”
“要喝吗?”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笑了笑,“我去拿开瓶器?”
伏黑甚尔愣怔了下,随后拿过五条悟手里的红酒放在桌上,凑近五条悟说道,“现在还喝什么酒……去床上。”
“还是说你累了?那你直说,我走过去就是了。”伏黑甚尔手搭在五条悟的肩膀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着五条悟挑眉咧开嘴笑了笑。
五条悟也笑了笑,托起伏黑甚尔走到了卧室里,把伏黑甚尔摔在床上,重新进入了他,大力地不断冲撞着伏黑甚尔的体内。
伏黑甚尔晃着腰迎合着五条悟的冲撞,抬起身子吻着五条悟,“……唔,慢点。”
五条悟笑了笑,手顺着伏黑甚尔的腹肌往下摸,撸动着伏黑甚尔的阴茎,“大概不行?”
“等等等等……”伏黑甚尔抓着五条悟的背射了出来,爽得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颤抖着,“靠……别动,我还在……”
五条悟全然不顾伏黑甚尔在说什么,继续用力冲撞着伏黑甚尔体内的那一点,“可是我还没射啊,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松开搂着五条悟的手,一手推开五条悟,企图抓住床单往上躲,“妈的……你给我缓一会儿!”
“不行,”五条悟抓着伏黑甚尔的腰往回拉,低下身子吻着他,“别躲。”
伏黑甚尔闷哼了声,浑身颤抖,“就跟你说了慢点……”
“二次高潮了?”五条悟笑了声,用手指按压着他正在搅动的腹部,“伏黑先生果然很色。”
伏黑甚尔伸开手紧紧地抱着五条悟,张开嘴咬住五条悟的肩膀,直到五条悟射了出来才松开,看着五条悟肩膀上的齿痕渗出的血迹,对五条悟笑了笑,“你应得的。”
“没关系,”五条悟将套子打了个结,笑着撕开了新的套子,“你可以再咬多几个。”
伏黑甚尔看了眼床头柜的时钟,已经是四点二十九分了。五条悟刚刚起身离开卧室不知道去拿什么了。伏黑甚尔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大张着腿看着天花板放空脑袋。
“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抬起头,看到五条悟手里拿着的红酒,坐起身接过酒瓶,“哈!这个不错。”
五条悟笑着看仰起头猛灌红酒的伏黑甚尔,趁他低头的时候把手里拿着的东西往伏黑甚尔头上一戴,“圣诞快乐!”
伏黑甚尔抬手摸摸头上的东西,毛绒绒的,是圣诞帽。他看着笑得弯下了腰的五条悟,也笑了笑,“……白痴。都说了,我不过圣诞节。”
“啊,好有意思。不行,我要拍照留念。”五条悟擦了擦眼泪,伸长手打算拿过手机。
“你敢拍,我就把你的手机掰碎。”伏黑甚尔抬起头又喝了口酒。
五条悟放弃了拿手机的念头,托着脸笑着看伏黑甚尔喝酒的样子,“……今天找惠干什么了?”
“送圣诞礼物。”
五条悟愣了下,回想了下伏黑惠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收到圣诞礼物的开心表情,“你送了什么?”
“钱。”伏黑甚尔伸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笑了笑,“很不错吧?”
“不过我估计惠嫌少了,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满意。这贪心的样子很像他老爸我,很不错。”伏黑甚尔晃了晃酒瓶,自豪地抬起了头。
五条悟沉默了会儿,笑了笑,“……你这家伙真的是无可救药啊。”
伏黑甚尔笑着喝了口酒,“怎么了,钱不好吗?”
“没什么,”五条悟伸出手指在伏黑甚尔的身上打转,“该说不愧是你。”
伏黑甚尔无视了五条悟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手,继续喝着红酒,“喂,够了吧?”
“本来是够了的,”五条悟凑近伏黑甚尔舔着他身上被他咬出来的牙印,“但是看到伏黑先生戴着圣诞帽的样子,又有点不够了。”
“圣诞老人情结?”伏黑甚尔把没喝完的红酒放在床头柜,笑着搂住了五条悟。
“大概是伏黑甚尔情结?”五条悟亲了亲伏黑甚尔的额头说道,“这种话伏黑先生觉得怎样?喜欢听吗?喜欢听我就多说点。”
“我是行动派。”伏黑甚尔笑了声,“与其说这种话,不如赶紧去把套拿过来。”
“确实很有道理。”五条悟站起身去拿安全套。
等了一会儿,伏黑甚尔听到了奇怪的声响,他坐起了身,看着五条悟手里的铃铛和安全套。
“实际上,那个卖花的玩具熊不仅给我塞了圣诞帽,还给我塞了这个。”五条悟眯着眼睛晃了晃手里用红色绸带绑起来的铃铛,“顺带一提,圣诞帽也是它给的。”
伏黑甚尔回想了下那个卖花的家伙,那家伙是人精吗?也太有眼力见了点。
“既然伏黑先生是行动派,那我也心动不如行动了。”五条悟跪在床上给伏黑甚尔系着铃铛,“麻烦伏黑先生戴着这个圣诞帽和铃铛跟我做。”
伏黑甚尔笑了笑,脖子上的随即响了响,“果然是圣诞老人情结吧?真是有够变态的。”
五条悟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伏黑先生,这是伏黑甚尔情结。”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那就别废话,赶紧行动啊。”
“好。”五条悟笑着吻住伏黑甚尔,“我的圣诞老人,圣诞快乐。”
END
小彩蛋
伏黑甚尔低头喘息着,听着随着五条悟的冲撞响着的铃铛,“ 我操。不行,太变态了,我要摘掉。”
“我打了死结,你解不开的。”五条悟笑着继续冲撞着。
“……靠!”
状态:已完结
注:if五条悟先找到伏黑甚尔,会发生什么事?大概是这么想着写出来的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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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尔笑着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弯起嘴角,手撑着脸,伸出染着红色指甲油的左手,动作缓慢地用手指探进伏黑甚尔的衣服里,抚摸着他的腹肌,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伏黑君,今晚……”
今晚有着落了。伏黑甚尔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欢呼了下,但还没听到女人说出他想听到的话,酒吧里突然一阵人群涌动,有人发出了小声的欢呼声。面对他笑着的女人也朝人群中心看过去,然后露出了伏黑甚尔整个晚上都没看到的狂喜神情。伏黑甚尔也回头看过去,一个在众人间仿佛鹤立鸡群的青年对他挥了挥手。
“五条悟来了!!”有人喊了出来,“说今晚请全场喝酒!!”
酒吧里瞬间陷入了狂欢的气氛里。上一秒还在摸着伏黑甚尔的腹肌的女人立刻离开了吧台朝五条悟的方向跑去。开玩笑,两个男人之间选一个,当然是多金又帅气的男人更胜一筹。
“操。”看着跑到五条悟身边殷切地跟对方说着话的女人,伏黑甚尔黑着脸喝光了酒,对着酒保喊了声,“喂,倒上,算五条悟的。”
等了好一会儿,刚刚女人坐着的位置被人坐上了,伏黑甚尔没有看来者是谁,只是抬头把刚刚倒满的酒一口喝光。
“伏黑先生,又没钱了?”五条悟笑着说完这句话,让酒保也上了同样的酒。
伏黑甚尔看着在光线昏暗的酒吧里还戴着墨镜的五条悟,“托你的福,本来我今晚能抱着女人睡个好觉,现在没地方去了。”
“这不是还有我吗?”五条悟指了指自己,“我随时欢迎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点了根烟,不置可否地笑了声,“说吧,又有什么活儿?”
五条悟拿过吧台另一侧的烟灰缸放在了伏黑甚尔的面前,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有个咒术师需要你解决一下,受害者已经超过十人了,我暂时分不开身。”
“有这个就行。”伏黑甚尔伸出手,食指和大拇指合起来搓了搓,对五条悟咧开嘴笑了笑。
五条悟同样笑了笑,抬手包住了伏黑甚尔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用食指摸了摸伏黑甚尔的手背,“那是当然。”
伏黑甚尔要是搞不懂这个暗示就枉费了这些年浸淫在声色场所的时间了。他从五条悟手中抽开手,从吧台椅下来,“走吧。”
五条悟也笑着刷完了卡,跟个明星似的一路上跟酒吧的人挥手道别。伏黑甚尔嫌烦就先一步走到酒吧门口等着五条悟,等他一根烟抽完,五条悟才从酒吧里出来。
“盛情难却啊。”五条悟在他身边伸了个懒腰,感叹似的说道。
伏黑甚尔想一拳砸到五条悟的脸上,但还是忍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五条悟将墨镜滑了下来,凑近伏黑甚尔,露出墨镜后的眼睛笑着看着他,“因为我一直看着伏黑先生啊。”
伏黑甚尔朝五条悟比了个中指,“别废话了,小子,赶紧带我回你家吧。”
也不是第一次来五条悟家里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跟五条悟鬼混在一起,过夜的频率越来越高,现在一路上走过来简直是轻车熟路得不行。伏黑甚尔等着五条悟开门,一进门五条悟就搂着伏黑甚尔的腰将他抵在鞋柜旁边,边吻边问他,“想在哪里做?”
“就在浴室里解决了吧。”伏黑甚尔推开五条悟的手,抬高手将上身的衣服脱下来,拎在手上甩到背后,径直走向浴室,边走边说,“做完就洗澡,洗完澡就睡觉,方便。”
五条悟耸了耸肩,跟着伏黑甚尔走进浴室,伏黑甚尔已经将衣服脱光站在花洒下等着五条悟了,伸开手摆出等待拥抱的姿势,“赶紧过来,冷死了。”
五条悟笑着走上去抱着伏黑甚尔,打开了花洒,热水淋在两人身上,“把花洒打开不就行了。”
“让我猜猜,”伏黑甚尔看着渐渐起了水雾的浴室玻璃,“这回你把东西放在哪儿……盥洗盆下面的柜子里?”
五条悟摇了摇头,“很遗憾,在我手里拿着。”
伏黑甚尔低头看着五条悟手里的安全套,“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脱衣服的时候从衣袋里拿出来的。”五条悟伸出手拿过浴室架子上的乳液,“就用这个润滑吧。伏黑先生,麻烦你转个身靠着墙了。”
伏黑甚尔转过身双手抵着墙,低头看着顺着自己的发尾往下滴的水流,感觉到五条悟的手指探了进来,“我说,这次的任务目标在哪儿?”
“待会儿再说吧,伏黑先生,”五条悟探进了第二根手指,张开嘴咬了咬伏黑甚尔的后颈,“你很有馀裕嘛。”
伏黑甚尔笑了声,伸手往后抓住了五条悟搭在他腰上的手,“快点吧,别做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不用你这么呵护着,我的身体有多好你不是不知道吧,小少爷。”
五条悟抽出帮着他扩张的手指,示意伏黑甚尔转过身来背靠着墙,看着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好啊,那就少做这些有的没的。今天试点高难度的?”
“行啊,”伏黑甚尔靠在墙上仰起头对着五条悟露出挑衅的笑容,将滴着水的刘海往后梳,“什么高难度的?嗯?”
五条悟捞起伏黑甚尔的大腿,扶着自己的阴茎进入了伏黑甚尔的体内,然后抬起头对着伏黑甚尔笑着,“搂住我。”
伏黑甚尔大笑了几声,双手随意地搭在五条悟的肩上,“你确定?我可不怎么轻啊,小朋友。”
伏黑甚尔的腰半悬在空中,只有肩胛骨的位置靠在墙上,其余的重量都压在五条悟的手臂上,五条悟维持着微笑捞起伏黑甚尔的另一条大腿,“没什么不可以的。”
“今天我要操死你,”五条悟微笑着,额头冒出几根青筋,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叔。”
伏黑甚尔慵懒地应了声,晃了晃腿,“那恐怕不太容易。你就这么不动,恐怕就更难了。”
五条悟将脸埋在伏黑甚尔的肩膀上笑了会儿,“……我恐怕你会后悔。”
伏黑甚尔轻蔑地笑了笑,“可以啊,你放马来吧。”
伏黑甚尔的体质相当好,而且常年的小白脸经验使得他身经百战,根本没在怕的。但是今天这次他确实有点后悔,因为五条悟已经不打算睡觉了。
在用背靠着墙全靠五条悟扛着他的姿势射了两次、侧身扶着墙的姿势射了一次、趴在墙上射了一次之后,他们又换了个姿势,伏黑甚尔单手扶着浴室玻璃门,看着自己因为被水淋了太久而变皱的手指,沙哑着声音说道,“喂,等等,不要在这里做了,换个地方,到床上去。”
五条悟笑了声,继续冲撞着伏黑甚尔的屁股,“伏黑先生,受不了了吗?嗯?”
“老子他妈全身都要被水泡皱了,”伏黑甚尔咬着牙说道,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推开了五条悟套弄着他的手,“等等等等,别碰。”
五条悟笑着咬住伏黑甚尔的肩膀,没有理会他,被推开了就重新摸上去,继续手里的动作,“为什么?”
伏黑甚尔颤抖着射了出来,“啊……操,小兔崽子。”
“哈哈,真的要换个地方做吗?伏黑先生?”五条悟闭着眼睛亲昵地蹭着伏黑甚尔的脸,“去床上做?”
伏黑甚尔黑着脸转过身,“……我说,你不打算睡觉了?”
“老子都能听到鸟叫了。你听到没有?操,外面天色都亮了。”伏黑甚尔指着窗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今天不用出任务了?”
“要啊,”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又重新进入了伏黑甚尔的体内,“不睡觉也没什么问题,因为我很强。”
伏黑甚尔单手往外推着五条悟的腰,“操,行了。我帮你口出来。”
五条悟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笑着抬高手,“真的?”
“真的。”伏黑甚尔黑着脸蹲下身,握住了五条悟的阴茎,“做完这次就停止,老子已经好几天没在床上睡了,昨天晚上还他妈在电影院里坐着睡了一个晚上。让我上床睡觉。”
五条悟抚摸着伏黑甚尔的后脑勺,看着他含住自己的阴茎的样子,“……早说嘛。”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睛看了五条悟一眼。
“没地方去就来我这里嘛,伏黑先生……”五条悟感觉到自己被伏黑甚尔用力吮吸到最深处,边喘息着边解放了出来。
伏黑甚尔伸出满是精液的舌头看着五条悟,往旁边吐出白浊液体,咧开嘴笑了笑,“不要。”
当伏黑甚尔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他闭着眼打了个呵欠,拿起放在床头的文件,随意地翻看了几眼,扔在一旁。洗漱完毕后,他走到厨房里打开了五条悟的冰箱,看到里面清一色的冰淇淋,笑了笑,“……这家伙,真的是小鬼。”
伏黑甚尔挑了个草莓味的冰淇淋,打开盖子用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皱了皱眉头,“好甜。”
吃完冰淇淋后,伏黑甚尔出了门,朝文件里写着的目的地走去。他的目的地是一个中学,好几个学生意外身亡,被发现的时候死状惨烈,全身上下的皮都被剥光了。
世间有许多咒术师,有专门帮人解决诅咒的咒术师,也有以残杀人为乐的诅咒师。伏黑甚尔解决不了诅咒,就专门帮五条悟解决这些诅咒师,每干一笔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伏黑甚尔换乘完地铁,在地铁上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等到站了才睁开眼睛,跟着人群走出车厢。出了站,伏黑甚尔手插在裤兜里走着,径直走到目的地,翻墙进了中学,看了看周围,走到了发现学生尸体的后山里,再慢条斯理地在学校里乱逛着。
现在是上课时间,没什么人在外面,只有一个修剪花草的老头用剪刀剪着草丛的枝叶。伏黑甚尔打着呵欠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喂,那些学生是你杀的吧?”
老头愣了下,回过头看着他,拿着剪刀摆出了战斗姿势,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
“说起来,我的孩子现在也差不多是这个岁数呢……”没等他说完,伏黑甚尔就掏了掏耳朵,“那个,不好意思啊,现在是白天,希望你待会儿不要叫出声,闭嘴安静地去死。”
不行了。
伏黑甚尔坐在台阶上,站在他身边的惠个头才到他的肩膀处。
他被女人赶了出来,身上半分钱都没有。带着一个小孩的男人很难找到愿意包养自己的女人。他没有任何地方可去,只能到公园坐着思索接下来的事情。就算去接暗杀的工作,他也不知道在工作的时候应该把惠托付给谁。
伏黑甚尔用手捂着脸,叹了一口气。
远处传来小孩的欢笑声,小鬼们在滑滑梯上尖叫着滑下来,撒丫子在沙地里跑着。
伏黑甚尔转头看着惠,“想去玩吗?”
“不。”惠简短地回答完,脸上的表情淡漠得不像个小孩。
……不行了,这孩子也快要到极限了。干脆把他送回禅院家算了。伏黑甚尔低着头想着。惠跟自己不同,继承了术式,在禅院家不会太难过的……是了,干脆就这样把他送回去吧。总好过跟着自己。
已经……无所谓了。
伏黑甚尔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白色头发的青年。
青年笑着对他挥了挥手,“你好,伏黑先生,我是五条悟。”
“……我知道你是谁。”伏黑甚尔冷漠地回答,“有什么事?”
五条悟蹲下身,将手里拎着的盒子递给伏黑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是哥哥专门买给你的蛋糕,拿去吃吧。”
伏黑惠没有接过蛋糕,只是转过头看着伏黑甚尔。伏黑甚尔沉默地盯着五条悟好一会儿,才转头对伏黑惠说道,“没关系,惠,吃吧。”
伏黑惠等伏黑甚尔说完这句话才接过蛋糕,乖巧地坐在台阶上,拆开盒子安静地吃起了蛋糕。
“所以说,有何贵干?”伏黑甚尔皱着眉头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眯了眯眼,依旧带着笑容,“是这样,前段时间我跟禅院家当家的有联系,听说他们在找完全继承了禅院家术式的——你的孩子,伏黑惠。我就也想插一脚,想来找伏黑先生谈谈,请你听听我的请求。”
“什么请求?”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想让你的孩子当我的学生。”五条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什么?”伏黑甚尔疑惑地看着五条悟。
“我想请你让你的孩子当我的学生。”五条悟坐在了伏黑甚尔旁边,重复了一遍。
“我一直在找有天赋的孩子,我想培养他们。因为我看不惯现在的咒术界,那些老头的做法都陈腐得无可救药。我想推翻这样的咒术界,重新建造一个能让年轻的孩子发挥作用的咒术界。你也看不惯那群老头吧?”
五条悟转头看着伏黑甚尔,“说实话,惠跟着我,总好过进禅院家。你也这么想吧?”
伏黑甚尔沉默了许久,然后轻笑了声,“……确实。”
简直是轻松到极点了。伏黑甚尔打着呵欠把老头的尸体扛到后山埋了,掏出手机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解决了。”
“好。”对面笑了笑,“伏黑先生今天晚上要来我家吗?”
伏黑甚尔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伏黑甚尔就收到了转账信息。
伏黑甚尔把手机扔回口袋里,轻松地翻墙出了学校。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个小钢珠店呢?不然,还是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伏黑甚尔点了根烟,朝人来人往的街道走去。
END.
小番外
-当五条悟的好友们知道他跟学生的家长谈恋爱时,他们的反应是?
夏油杰:哈哈,是不伦恋呢。确实是这家伙干得出来的事。
家入硝子:是这家伙干得出来的事呢~
-当伏黑甚尔的儿子知道他跟自己的老师有一腿时,他的反应是?
伏黑惠:那家伙跟谁搞上了都不奇怪(冷漠)
五条悟&伏黑甚尔:……
状态:已完结
注:①文章是接着之前想的一个雷梗写的,请忽视任何不切实际的地方,反正看个爽就行了。②是相声sex。③五条对爹的称呼是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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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不知道伏黑甚尔哪儿买来的女仆装,符合他的码数,还异常适合他本人,白色围裙,黑色裙子,白色过膝袜,踩着黑色高跟鞋,头上的头饰还用以黑色蝴蝶结作为点缀。
五条悟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伏黑甚尔,“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适合你的女仆装的?我记得你头上的那个名字还蛮特别的,叫……喀什么来着?也很适合你。”
“喀秋莎。”伏黑甚尔瞬间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提着裙子咧嘴笑了笑,“不要小看大人在歌舞伎町里花费的时间。”
五条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手继续在伏黑甚尔的裙摆里面摸着,顺着内裤边缘摸进去,双手往后包住了伏黑甚尔的屁股,做了简短的评价,“不错。”
“别忘了,摸一次增加十万元。”伏黑甚尔盯着五条悟的头顶无感情地重复了一遍。
“嗯嗯,只要不松开手就没问题了吧?”五条悟抬起头对伏黑甚尔眯着眼睛笑了笑。
伏黑甚尔愣了一下,抬起手捂着眼睛长叹一声,“啊……操!妈的,大意了。”
“哈哈哈,不过现在先让我准备一下。”五条悟松开了手,掏出了套子和润滑剂。
伏黑甚尔盯着五条悟手里一长串的套子,沉默了会儿,“……我才该问你怎么带着这些东西吧?”
“俗话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五条悟撕开安全套包装,嘴里没闲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嘛,要不然刚花了一亿买了你的屁股,结果因为没套子不能验货,那我也太亏了点,是吧?”
伏黑甚尔笑得厉害,顺势被五条悟面对面压在了桌子上,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这个体位?”
“这个体位。”五条悟点了点头,手往后解开了伏黑甚尔的围裙,“虽然围裙很可爱,但太碍事了。下次干脆裸体围裙吧,甚尔君。”
“十万元。”伏黑甚尔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白色围裙,对五条悟咧嘴笑了笑。
“这不是没摸到吗?”五条悟无辜地摆了摆手,埋头继续拆礼物的过程,“隔着衣服呢。”
“刚刚不是给钱给得挺大方吗?”伏黑甚尔挑了挑眉,看着五条悟灵活避开自己的肌肤快速解开自己衣扣的手。
“偶尔也要……勤俭持家。”五条悟满意地看着衣扣大开露出胸膛的伏黑甚尔,“就差下面了。”
伏黑甚尔抓着五条悟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压低声音,“你他娘的能不能快点?”
“当然可以。”五条悟笑着扯下了伏黑甚尔藏在裙子里的男士内裤,然后往手上倒着润滑剂,摸到伏黑甚尔的屁股后面给他做扩张,“这要算十万吗?这是在给你的屁股做护理,直接进去受伤的可是你。”
“要,”伏黑甚尔低着头在五条悟耳边喘息着,“十万。”
“那我下次就直接进去好了。”五条悟轻笑着,弯了弯手指,感觉到伏黑甚尔猛地一颤,“可以吗?流血的可是你。”
“啰里吧嗦的臭小鬼,”伏黑甚尔盯着五条悟咬牙切齿地笑了,“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赶紧进来吧,臭小鬼。”
五条悟抽开了手,给自己带上了套,“那你可搂紧我了。”
五条悟双手掰开伏黑甚尔的屁股,挺腰进入了伏黑甚尔的体内。伏黑甚尔伸长手搂住了五条悟的脖子,低喘了一声,随后抬起头盯着五条悟笑了,声音低哑,“十万。”
“是是是,十万。”五条悟随意地附和道,等伏黑甚尔适应了之后便开始冲刺起来,他的手揉搓着伏黑甚尔的屁股。伏黑甚尔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喘息声。他侧头亲了亲伏黑甚尔的耳际,笑了笑,“不错,这一亿花得值。”
“……十万。”伏黑甚尔沙哑着声音说道。
五条悟抬高身子,头抵在伏黑甚尔的额头上看着他,“喂喂喂,我用嘴巴亲你不叫摸吧。”
“啊?是这样吗?”伏黑甚尔瞪着五条悟咬牙切齿地笑了,“我不确定呢?”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解释,“你看啊,我现在用手揉着你的屁股,这就叫摸,因为我是用手揉着的;但是呢,如果我现在用嘴巴吻你……”
五条悟眯着眼睛咬了咬伏黑甚尔的嘴唇,随后用舌头探进去,索取着对方的津液,吻了好一阵子才拉开距离,两人随即拉开了一条银线。他笑着看着伏黑甚尔,“……因为我是用嘴巴吻你的,而不是用手做出的动作,所以不叫摸。”
伏黑甚尔盯着两个人之间断开的银线,抬起头笑了声,“哈!行吧,你说服我了。”
五条悟低头吻了吻伏黑甚尔嘴角的疤痕,“达成共识?亲吻是不需要给钱的。成交?”
“成交。”伏黑甚尔揉了揉眉间,笑了笑,“妈的,怎么想都是我亏了。”
五条悟一只手托着伏黑甚尔的屁股摆着腰,一手顺着伏黑甚尔的腰间往上揉搓着伏黑甚尔的胸部,“这可是公平公正的买卖,客人。”
“谁他妈是客人?你他妈才是客人吧?客人。”伏黑甚尔挑了挑眉,抓着五条悟后脑勺的头发,吻了上去,“快点完事儿吧,客人。”
五条悟从鼻间哼出了一声笑声,“那可不是要看你的屁股有多大能耐吗?甚尔君。”
“是这样吗?”伏黑甚尔咧嘴笑了笑,一边动着腰一边在五条悟面前大张着腿打飞机,“还满意吗,客人?”
五条悟愣了下,抓着伏黑甚尔的腰开始大力冲撞起来,咬着伏黑甚尔的耳朵低声说道,“不错,非常满意。”
随着伏黑甚尔的精液射在五条悟的衣服上,五条悟也在伏黑甚尔的体内解放了出来。他低喘着将自己抽出伏黑甚尔的体内,将安全套打了个结扔在一边,抱着还在回神的伏黑甚尔吻了上去,笑着用鼻子蹭着他的脸问道,“爽吗?”
伏黑甚尔双手固定住五条悟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露出了笑容,“……十万。”
“一开始的十万就不算数了,客人。算你刚进来的十万,还有刚刚的十万,总共二十万。”伏黑甚尔眯着眼睛笑了笑。
五条悟愣了下,也眯着眼睛笑了,搂住伏黑甚尔的腰间,往下又开始掰开伏黑甚尔的屁股,“三十万。我有说一次就结束了吗?”
“靠。”伏黑甚尔愣住了,随后低骂了声。
“没那么快结束呢,甚尔君。”五条悟用鼻尖亲昵地蹭着伏黑甚尔的脖颈,“慢慢享受吧。”
END.
日后
五条悟:我平时摸你不用算十万吧。
伏黑甚尔:?肯定算啊。
五条悟:可是你当时说的摸一次十万指的是我在行使你屁股的使用权的时候,由此可得我在平时摸你不用交十万也可以。
伏黑甚尔:……妈的,小兔崽子。
状态:已完结
注:有爹和惠妈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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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甚尔:
当禅院甚尔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禅院家的主人看了眼正在啼哭的婴儿,做出了简短的评价。
无价值。
这三个字像烙印一般刻在咒力为零的禅院甚尔身上,仿佛他的脸上就刻着无价值这三个字。即使天与咒缚赐予他在其他方面的超凡能力,但完全的零咒力,对于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来说,这样的禅院甚尔依旧是毫无价值的。对于他的父亲来说,他甚至连身为人的价值都没有,连鄙夷的目光都欠奉,仅仅是会呼吸的死物。他的母亲对于他的降生也感到极为痛苦,看到他便开始落泪。她的眼泪并不是为禅院甚尔而流,是因为不愿接受自己生出了不符合禅院家要求的孩子,那是为自己感到耻辱的眼泪。
对于孩童时期的他来说,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被他人这么对待。幼年时期的他经常跟在他人背后,伸出手企图抓住人们的袖子,好让他们回头看自己一眼,但即使如此,依旧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几年后,他的弟弟出生了,与他不同,那是个有咒力的孩子,他的弟弟不必抓住他人的衣袖就能得到注视。他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已经懂事的禅院甚尔才明白,在禅院家,他的降生就是原罪。他明明正在呼吸着,明明正产生着想法,眼睛也能看到事物,嘴巴能够说出话语,耳朵能够听见声响,但他什么都传达不出去,仿佛是故障了的、置身于太空里、独自环绕着地球转动的人造卫星,日复一日地传出讯号,企图得到注意,但永远得不到回应,他重复的都是无意义的行为。
禅院家对禅院甚尔来说,就是一副巨大的、死气沉沉的棺材,封锁着他,一具从降生开始就已经死亡的死尸。但即使是这样的一具死尸,禅院家依旧为他和弟弟都安排了一样的课程学习咒术知识,也许是无法接受禅院家出了个无咒力的怪物,即使是毫无意义的表面功夫也要做给他人看。
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禅院甚尔的存在。
除了五条悟。
当五条悟出生的时候,五条家有了一个开了六眼的孩子出生了,这一消息传遍了咒术界。开六眼,这是前所未闻的事情。禅院甚尔能够听到就连下人们都在低声讨论这件事。一般来说,人们对于话题的热情最多维持两三天,但好几个月,甚至一年过去了,人们对于五条悟的热情完全不见消退。
五条悟与他不同,是个降生就得到上天眷顾的家伙。
禅院甚尔在某个午后决定出门去凑个热闹,去看看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小鬼。对于他的任何行为,禅院家的所有人都视若无睹,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踩着木屐出了门,很顺畅地离开了禅院家。禅院甚尔没有想太多,只是往五条家出发,至于能不能看到传闻中的少年也只是碰碰运气,见不见到都无所谓。
到了五条家府前,禅院甚尔就注意到前方有个仆人牵着一个白发少年,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传闻中的小鬼。禅院甚尔维持了一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手拢在和服衣袖里,懒散地走着,他只是跟着,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什么都没想。
随后,少年就这么回头看向了他。
禅院甚尔看到了一双极美的、蓝色的眼睛。
他呆站在原地,对着那个平静的少年露出了一脸错愕的表情。他立于他人身后,从未被人发觉,仅此一次,他在他人的视线中看到了自己的存在。等到禅院甚尔回过神来,少年己经被仆人牵着,走进了大门内。
禅院甚尔愣怔了好一会儿,一瞬间脑海中思绪万千。他是能够被他人看到的,是吗?那么他的价值由禅院家那些看不到自己的存在的人们决定,真的可以吗?
禅院甚尔抬起头看着天空,转身踏上与返回禅院家的道路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要离开禅院家。
禅院/伏黑甚尔:
“你是谁?在这种地方躺着做什么?”
禅院甚尔正躺在垃圾堆上,这里是酒吧的后巷,没有人会注意这里。跟他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居酒屋工作服的女人,手边放着一袋垃圾,估计是过来扔垃圾的。
她手抵在膝盖上,弯腰看着他,“在这里躺着会着凉的。”
禅院甚尔对着女人露出微笑,“……因为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女人愣了下,“那么,你要来我家吗?”
禅院甚尔点了点头。他浑身散发着垃圾的臭味,沉默地跟在女人的身后,到了女人的居酒屋里,店铺已经打烊了,他跟着女人上了二楼,女人帮他放了热水,他洗了个澡,将身上沾到的馊味洗净之后,久违地在室内睡了个安稳觉。
女人独自一人经营着居酒屋,店员也很少,她工作的时候嗓门很大,她可以两手拿着很多杯啤酒的同时在桌子和客人间灵活地穿来穿去,将啤酒放在客人的桌上,会边笑边大声说道,“客人,你的啤酒到了!”
这之后他便在那儿住下来了,平时帮着女人顾着店面,他的双手可以拿比女人多一倍的杯子,进货的时候肩膀可以扛好几箱饮料,他与居酒屋的常客逐渐熟稔起来,见面可以笑着打招呼,也开始重重地将啤酒放在客人的桌上,大声地跟客人说他的啤酒到了。
回想起来,那依旧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段闪着光芒的日子。每天睁开眼睛看到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女人,禅院甚尔感到了满足和愉快的情绪。女人在不久之后怀上了他的孩子,他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看着她笨重地在客人间走来走去,依旧大笑着说话,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的感觉。
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他给他们的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做惠,希望他与自己不同,能够得到上天的恩惠。
但这珍贵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惠出生后,女人就生了病,将居酒屋卖了依旧凑不够治疗费,他与禅院家断了联系,就算有,禅院家也不会给他这笔钱,他没有任何人际关系网,怎么凑也凑不到这笔钱。惠还小,躺在女人的病床旁伸出手咿呀叫着。她看起来很憔悴,但依旧笑着对他说没关系,她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什么啊,才刚开始不是吗?禅院甚尔摸了摸女人的头,他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需要钱,需要一大笔钱,为此他可以干任何事。
他找到了中介人,接了一个暗杀任务,只要有钱他什么都愿意干,不管目标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年幼的孩童,已经无所谓了。临走前他用定金支付了一部分治疗费,对着病床上的女人说等他回来,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几天后,他提着装着一大笔钱的袋子,面对的是一张空了的病床和哇哇大哭的惠。
啊……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禅院甚尔想。
什么是价值?
世间用钞票来衡量事物的价值,价值越高的事物,就能得到更多的钞票。伏黑甚尔什么也不相信,唯二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存在和钞票。他离开禅院家才明白,其实很简单,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一切。
用钱可以买到地位、买到女人、买到自由,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能够得到更多的钞票就证明自己越有价值,能够获得这么多钱财的自己是超越这些钱财价值的存在。
他不断接到暗杀任务,多肮脏的活儿他都愿意干。其实这很有趣,站在不同的位置,能够观察之前自己看不到的、他人的另一面。人类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到,仇恨他人,诅咒他人,即使是五岁的女童,也有人愿意花大价钱雇佣他把她杀了。想到自己之前实际上是被这样的一个群体无视着,伏黑甚尔甚至感到了一种轻蔑感。
所谓的他人也不过如此。
他的双手沾满鲜血,舍弃了所谓的自尊。仔细一想,自尊能有什么作用呢?自尊有价值吗?他不相信自尊。自尊实际上也是他人为了束缚他者而建构出来的一种概念,他把自己的孩子亲手送进了那个他只要一回想起来就感到反胃的禅院家,然后得到了一笔用自尊绝对换不来的巨大钱财。不过,极其有趣的是,与他不同,他的孩子继承了家族的术式。这起码可以保证他不会得到自己一般的待遇。不过这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他已经不再姓禅院了,他是伏黑甚尔,禅院的一切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伏黑甚尔已经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得到一笔钱之后,就快速地花光,从早上开始进跑马场,呆腻了就跑进小钢珠店,叼着烟把钱全都扔进去,晚上走进酒吧喝酒,哪个女人看上自己了就跟她回家,睡一晚上,又开始跑小钢珠店,把钱花光了就找女人救济自己,女人把自己赶出来了就去接暗杀委托,得到一大笔钱,又迅速花光。伏黑甚尔不断重复这样的行为,每一天都过着这样无趣且毫无意义的生活。
有时候他喝醉了躺在酒吧的后巷,看着昏黄色的路灯发呆,像是要想起来什么,又想不起来,干脆闭上眼睛睡一觉,结果被冻醒了,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拿出所剩无几的钱去酒店洗了个澡。
这次他接到了一个委托,除了一个地方让他感到比较特殊,那就是他需要从五条悟手下抢走目标人物。伏黑甚尔接受了这次委托,实际上,他的钱也快被他花得差不多了,这个时机接到这次委托,也算得上一种缘份。
虽然他的生活已经完全与过去不同了,但他依旧时不时能够听见五条悟的传闻,这个自出生开始就是众人视线中心的家伙,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人们话题的中心。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无法克制地去注意这个人的消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跟他相关的所有信息记在脑海里了。
伏黑甚尔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异常了。
这次他还能注意到自己吗?就连他自己也快要看不见自己了。伏黑甚尔笑着在网络上对目标人物发布了悬赏。
五条悟:
五条悟刚解决完一个特级任务,回到家,打开家门,看见了在客厅站着的伏黑甚尔。伏黑甚尔站在窗边看着他,身上开了个大洞,断口处牵连着血肉和内脏,浑身是血,跟死前的样子无异。
五条悟拆下眼罩放在一边,走到客厅里倒了杯水喝光,“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没下地狱吗?”
伏黑甚尔愣了下,瞬间把握了情况,也笑了,“操,原来这样你也看得到我啊。”
“我什么都看得到。”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你现在对我也没什么威胁。那我先睡了,想走的话你可以自行离开。”
伏黑甚尔盘腿坐在了地上,看着倒在沙发上瞬间睡着的五条悟,“妈的,能离开的话,我也想离开啊。”
当伏黑甚尔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在五条悟的家里了。他无法离开这个地方,活动范围就仅限于这个由墙和天花板阻隔开来的居住空间,他无法打开门走出去,无法将头伸出窗外,伸出手无法抓住任何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物体,空落落的,毫无实感。
他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残破身躯,才记起来,没错了,他已经被五条悟杀死了。那他现在是什么状态?鬼魂?伏黑甚尔对着自己的身躯愣怔了会儿,再次尝试用手抚摸客厅的电视机,结果还是手指穿过电视机,没有任何知觉。
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伏黑甚尔开始慢条斯理地在别人的家里闲逛着。五条悟并不在家,窗帘什么的都拉上了,周围一片漆黑。即使如此,他也知道这是五条悟的家里,因为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五条悟的一切讯息都记在脑海里了。
伏黑甚尔逛完了五条悟的家之后,开始感到无聊,坐在了客厅的角落里,托着脸打瞌睡。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听见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他站了起来,看着走进门的五条悟,五条悟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随后他听见五条悟说,你怎么在这里,还没下地狱吗?
伏黑甚尔听言几乎要大笑出声来,他也感到很奇怪,自己死后竟然还没下地狱。如果人死后灵魂必须要有个去处,那他的去处必定是地狱。但他竟然在五条悟的家里,而且五条悟竟然又看到他了。
这情况诡异得非常好笑,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料之外。伏黑甚尔只能坐在地板上等着五条悟醒来。
结果醒来的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又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了句“不清楚啊,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知道”,就拿起手机对着外卖单打了个电话,点了份特大份炸猪扒饭。
伏黑甚尔笑出了眼泪,他想要捂住肚子大笑,手却穿过了开了个洞的肚子。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那我就这么一直在这里了?你不介意?”
五条悟点了点头,“随意,随意。反正我也很少有机会回来。”
于是伏黑甚尔开始与五条悟诡异的死后同居生活了。
五条悟确实很少回家,因为经常需要出去解决任务。大多数时间都是伏黑甚尔坐在客厅里打盹,等到五条悟将钥匙插进锁孔里的时候,伏黑甚尔就会自动醒来。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对话,五条悟如同没看见他一般做着自己的事,伏黑甚尔也只是沉默地坐在角落观察着五条悟。
随后的某天,正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的五条悟突然开口了,“我记得你。”
“你在我小时候来看过我,在五条家宅邸前的小路上。是吧?”五条悟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咬了口苹果。
伏黑甚尔愣了下,笑了声,“是啊。”
五条悟不带任何意味地随意应了声,随后继续用遥控器切换着频道。
这之后两人渐渐有了一些对话。伏黑甚尔从来不会主动与五条悟说话,只是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五条悟。反之,五条悟开始问他一些相当无聊的事情,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像是纯粹打发时间一样,问他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看不看电影,想不想看电视,手触碰物体的感觉是什么,能不能示范给他看看。
但他们从来不会提到伏黑惠。
他的孩子,伏黑惠。伏黑甚尔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处境,是进了禅院家,还是眼前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做了什么,让他可以有不同的选择。他们维持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闭口不谈这件事,在日常生活上继续不咸不淡的对话。
五条悟相当喜欢看电影,这是伏黑甚尔在这种诡异的日常生活中逐渐了解到的信息之一。
他的家里有些许多影碟,完成任务后,回到家里,五条悟总会在空余时间看几部电影。
一开始五条悟只是无视坐在角落的他,专心看着电影,最近还会招呼他来沙发旁边坐着跟他一起看。于是伏黑甚尔开始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盘着腿,托着脸看五条悟选出来的电影。
五条悟的电影口味参差不齐,有时候看的片子质量不错,有时候看的片子烂得难以理解,烂到让伏黑甚尔开始想起自己没钱的时候就在那种椅子散发着发霉臭味的影院买了通宵的电影票过夜,那种影院的通宵播放的电影通常都烂得出奇,因为太烂了,让人完全提不起兴趣,所以他总能很快地在散发臭味的影院里睡着。
他有时候看着五条悟选的烂片也会睡着,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家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漆黑、空无一人的状态。有时候他还会被五条悟的笑声吵醒,看着电视机里毫无惹人发笑的点的电影画面愣了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正在播放的电影有多烂。
今天五条悟的笑声又把他吵醒了。他看着电视画面,士兵正拿着大炮对准僵尸准备发射。五条悟拆了一包薯片,手里拿着薯片,嘴里吃得起劲儿,笑得狂拍大腿。电视机播放着僵尸啃咬着已死士兵的大脑的画面,下一秒僵尸碎得稀巴烂,碎肉都喷在了镜头上。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打算继续打瞌睡的时候,五条悟突然问道,“你嘴巴上的疤痕怎么来的?”
操,这小鬼真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伏黑甚尔咧开嘴笑了,转头看着五条悟,“好吧,反正现在除了你也没人能够听见我说话了,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个怎么来的。这个是我还在禅院家的时候,‘不小心’把我弟的手打骨折了,他就让人在我脸上割了这个,因为我在‘不小心’把他的手打骨折的时候在笑。”
五条悟笑了笑,继续吃着薯片。
在伏黑甚尔再一次快要睡着的时候,五条悟又开口了,“我说,你平时在这里待着会觉得无聊吗?”
“……快他妈无聊死了。”伏黑甚尔看着电视机,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这样啊。”五条悟轻笑了声,沉默了许久,“抱歉啊。”
伏黑甚尔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听见五条悟意味不明的抱歉,眯了眯眼,又睡着了。
这次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还未离开的五条悟,准确来说,是准备离开的五条悟。五条悟蹲在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醒了没?”
“我已经醒了,臭小鬼。”伏黑甚尔歪了歪头躲开了五条悟在面前挥舞的手,“什么事?”
五条悟笑了笑,“我要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儿挺无聊的吧,所以我给你放了部电影。我走了。”
伏黑甚尔看着关上的门,再看向电视屏幕,笑了笑,“白痴,一部电影也只能放两三个小时啊。”
五条悟回到了家里,并没有在客厅看到已经十分熟悉的身影,在家里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电视机一直停留在播放完毕的界面。
“再见了,伏黑甚尔。”五条悟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END.
*结尾伏黑甚尔消失是因为他的灵魂被潮来巫女封印住了,日后会在涉谷和伏黑惠相遇。
小彩蛋
伏黑甚尔的五条悟观察日记:
-起床时间不定
-有时候会睡懒觉
-有时候戴着眼罩睡觉
-喜欢吃甜食
-冰箱里一大堆冰淇淋,是小鬼吗这家伙
-有时候会自己做饭
-洗澡的时候会哼歌
-消遣时间的方式很多样
-闲不下来的家伙
-电影口味很奇怪
……
状态:已完结
预警:暴力、性、极度三观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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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可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医生,救死扶伤,多么纯洁又伟大的职业。每次见到医生的脸,就有一种见到天使的感觉,见到天使就意味着他的伤就要被治愈了。天使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天使会用着温柔的手法治愈你的伤口,然后跟你说事情会好起来的。天使不会伤害人。天使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是社区医院的常客。父亲不想把事情闹大,每次都能精准把握住把人打死和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程度。在父亲揍得他浑身是伤的时候,父亲经常会带他到社区医院的一个医生面前疗伤。那个社区医生看着他满身的伤,从来没有任何疑问。那个医生什么都不会问,对于他如此频繁地“摔倒”和“撞到”,完全没有任何疑问,只会微笑着为他清理伤口。所以父亲只会让他看这一个医生,因为他什么都不会问。去这个医生的办公室接受治疗的时间,就是他唯一能从日常的殴打和辱骂中喘一口气的时间。躺在病床上的时间更是如此。他所看到的是纯白色的世界,闻着消毒水的气味,躺在安稳干净的床上,医生被口罩遮掩住的脸上两只眼睛露出来,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温和的笑意,轻柔地用酒精擦拭他被父亲按着头在墙上用皮带抽出来的伤口。
家里只有他和父亲两人,父亲极度酗酒,母亲在他学会说话之前就离开了他们,从小塞可就在父亲的打骂中长大。每次伤口溃烂到流脓的时候,他的父亲才会骂骂咧咧地从杂乱的抽屉里掏出一些皱巴巴的钱扔在他身上,让他滚去社区医院。去医院的路上是塞可最快乐的时光。有时候为了加重伤口的溃烂程度,他会往伤口上浇一些盐水,感受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刺痛感,对他来说,这种痛感是与幸福联系在一起的。到了医院,看着他的伤口,医生每次都只是温柔地说句“又撞到哪里了”,有时候他还会给塞可一两颗糖果。但实际上塞可和医生都知道他并不在乎。但是医生很好,医生不会伤害他,医生只会救助他,所以对他来说,医生就是他的天使。他爱他,尽管他们的对话不超过三句,尽管他对医生的了解不过是他白大褂上别着的名片,他依旧爱着他。全身心的。医生,他的第一次自慰幻想对象,幻想着医生温暖的体温,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道,亲吻他带有皱纹的眼睛,抚摸他干净的身体,听见他说你的伤口疼吗。塞可想着这些,在家里狭窄肮脏的厕所里完成他的第一次手淫。但在这不久之后,社区医院的那个医生不见了。塞可向社区医院前台的人找他,工作人员也只是平静的说了句,“哦,他啊,走了。”
塞可不明白那个医生为什么会离开。但他也没继续问,只是找了另外的一个医生给自己包扎伤口。这个医生也没有对他的伤口抱有任何疑问,只是面无表情地给他包扎伤口,然后开消炎药给他,连话都很少说。塞可在这之后也是找这个医生看病,但塞可没有对这个医生产生任何情感。因为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他十八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突然死了。那个老头酗酒,在家里喝到凌晨四五点,从沙发上起来上厕所,结果在厕所滑倒,后脑勺砸到厕所的门槛上,直接死了。塞可起床后睡眼朦胧地走到厕所,还没进门就踢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他踢到了他父亲的头。他父亲的头因为他刚刚不小心踢出的一脚往外移了些,露出了他头颅下暗红色的血迹。塞可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他父亲铁青色的脸,他父亲的尸体瘫在地上,裤子褪下,连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疲软的阴茎露在外面,刺鼻的尿骚味充满了整个厕所。塞可看着这个场面看了很久,直到他的膀胱提醒着他,他该上厕所了,他才抬脚跨过父亲的尸体,拉下裤子拉链,掏出自己的东西放水,抖了抖,穿好裤子,冲了厕所,跨过父亲的尸体,洗了洗手,擦干净双手,再走出厕所,用脚将父亲的头踢回原位。那天早晨他搬过一个小凳子放在父亲的尸体前面看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然后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做了份早餐,吃完早餐才打电话给急救中心,说完“帮帮我,我的父亲倒在家里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之后挂断电话,塞可将小凳子放回原位,站在厕所前盯着父亲的尸体直到救护人员上来。
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塞可在家里搜来搜去只找出了剩下一万两千元的存折。将房子买了之后,塞可离开了他从小长大的社区,到了另外一个城市,用剩下的钱租了个房子,在某个建筑工地找到了工作,每天做着建筑工人的活领着工资。
父亲的死对他来说有点意外,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杀了他的父亲,但是他觉得一次性的死亡便宜了他的父亲。塞可想的是,在他有能力出来工作的时候,就将他的父亲锁在家里,反正他们的社会关系极其简单,少了他父亲一个,没人会觉得不妥。他会把他父亲锁在家里,然后用他一直以来承受的十倍来回报他的父亲。但是他的父亲死了。他再也没有办法用他睡前想的那些方法来对待他的父亲了,他没有办法看着他父亲痛苦的样子大笑,没有办法让他的父亲痛苦得请求他给他个痛快。
就像一个人排练了很久,准备在未来的某天使出从来没有人使出的招式,威力强大得犹如台风过境。这个人在心里为他的绝招暗笑着,这样一个“终有一天”的信念使他勇敢地面对狗屎般的每一天。结果某一天,他使出绝招所必要的那双手突然永远残疾了,他明白了他的绝招永远都不可能使出来了。塞可就是这样。他完美的复仇计划所必要的“父亲”竟然这么轻易的、轻松的死了。他还没来得及往他脸上吐口水,他妈的。
因为这个“终有一天”的愿望永远都无法实现了,塞可每天晚上都瞪着天花板想着他如何痛揍他的父亲,暴戾找不到出口,在胸口和脑海里横冲直撞。他开始幻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嚷嚷着让他给自己买酒去,塞可开始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撞到头上的伤口渗出的血迹流进眼睛里,他才跌跌撞撞地跑到洗手间里将流进眼睛里的血迹冲出来,看着血肉模糊的额头,他又想起那个一直对他微笑着的医生,他坐在洗手间冰冷的瓷砖上打了一发飞机,暴力、痛楚和快感混在一起变成手中黏糊糊的精液。一切都乱套了,一切都他妈乱套了。得找医生,得找个医生才行。他的天使会救他的。
第二天他请了个假去了医院。医院里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低着头或者目视前方急匆匆地走着。塞可额头上的伤口在人群里还是有点显眼的,他躲闪着他人的目光,随着前台护士的指示到了三楼的某间诊室前,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诊室里的医生抬起头来,他戴着口罩,看向塞可的眼睛微微弯着,带着笑意,“请进。”
只是一秒钟,塞可就将眼前的医生将他童年的憧憬重合了起来。塞可走到医生办公桌旁边的椅子坐下,怯懦地看了眼医生的名牌,名字是乔可拉特。
乔可拉特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塞可,“你头上的伤口怎么来的?”
塞可清了清嗓子,“是……不小心撞到。”
乔可拉特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对他说,“有点严重呢。我先给你开点消炎药,待会儿帮你包扎一下伤口。”从小到大的拙劣谎言在此时依旧起着作用,从来没有人会对此产生任何疑问。塞可注意着乔可拉特的一举一动,随着他的动作转动着视线。
乔可拉特注意到塞可的视线,拉下口罩对塞可笑了笑,“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塞可摇了摇头,一片恍惚,“没有。”
“那行,我现在就给你包扎,请跟我来。”乔可拉特站起身来,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走出了诊室。
塞可跟在他身后,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想要他,要把他囚禁起来。
乔可拉特的包扎手法很好,从头到尾他都带着笑容。在塞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诊疗室的时候,他还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塞可在一楼收费处交了钱,又到三楼的椅子前坐着,偷偷在外面看着乔可拉特。
这一切就像是上天的安排。这是专属于他的天使,塞可这么相信着,他必须得到这个医生。他太想要这个人了,其他的事都无所谓。只要得到这个人,一切都会好起来。虽然是毫无根据的信念,但他需要这个人,为他一直以来的遭遇做个了结。只要把这个人关起来,他的苦痛就结束了。
他看着乔可拉特看了一天,连饭都没吃,完全不感到饥饿,一直在脑子里演练着如何将乔可拉特带回家里。从后方用石头砸晕他?尾随他,在路边捡一块石头,在无人的小巷往乔可拉特的后脑勺一砸。但是他下手不分轻重,他无法像他的父亲那样精确掌握力度,万一不小心把他的医生砸死该怎么办?他会难过而死的。也许买把刀威胁他跟着自已走是更好的选择,捂住他的嘴,要挟他,如果医生不听话就往他的脖子上一划,割破他的气管和大动脉。是的,就这么做。
塞可觉得自己就要兴奋得勃起了。他坐在椅子上合着腿,将想要冲进诊疗室把乔可拉特直接按在地上边打边操的冲动压抑住,等他冷静下来后,他才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还去了趟宠物店和情趣用品店,买了一大堆囚禁他的医生所需要的东西。为了更有力气实施他的计划,他还塞了几个面包保存体力。因为自己住的地方不远,他将东西放回家以后才再溜进医院继续他的偷窥工作。
天色从明亮变得昏暗,夕阳沉入普蓝色的天际,弯月早已升起。乔可拉特收拾好东西,将白大褂挂在办公室门后,锁好了办公室,径直走出医院。乔可拉特往偏僻的小巷子走,塞可跟在他身后,用指尖抚摸着刀把,感觉到自己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在微微地颤抖,这并不是恐惧,而是极度兴奋的表现。偏僻小巷的路灯还没亮起,塞可无暇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只瞪着离自己不远的乔可拉特,准备拿出刀冲上前抵住乔可拉特的腰,然后实施他的伟大计划。但他只是刚停下脚步掏出刀具,乔可拉特也停下了脚步。没等塞可反应过来,乔可拉特就转过头看着塞可拿着一把刀愣在原地的模样,对他笑了笑,“请问有什么事?”
塞可拿着刀,呆愣了很久,路灯亮起,暖黄色灯光照在乔可拉特的脸上,从上向下的灯光让乔可拉特的笑容带上了阴影。
“我想……我想带你回家。”塞可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双腿颤抖着,依旧是因为过于兴奋。
乔可拉特点了点头,张开了双手,做出“随你处置”的动作,“可以啊,请吧。”
塞可将水果刀收进衣服里,然后走到乔可拉特身边,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塞可用力地闻着这股味道,这味道让他兴奋。乔可拉特甚至在哼着歌,但塞可不知道他在哼什么歌。
这太他妈不正常了。他的医生竟然这么轻易地跟他回家。就算塞可知道自己的脑子有点问题,他也很明白现在的状况很奇怪。但他成功了,他成功把人带回家了,只要目的达到了,他根本不在乎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路上塞可都没有跟乔可拉特说话。乔可拉特嘴里哼着的旋律换来换去,有时候还会发出笑声。只要他一笑,塞可就觉得有一根羽毛在自己的心上扫来扫去,痒得不行,回家的路程显得更加遥远了,短短十五分钟的路程仿佛走了三个小时。
站在家门口时,塞可的耳边响起了愈来愈快的心跳声。他颤抖着手开了门,让乔可拉特进了自己并不大的居室。因为是出租屋,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些琐碎的东西。
乔可拉特换了鞋走到塞可的床边坐下,看到了塞可床边放着的今天下午买的两大袋情趣用品和狗链之类的东西。乔可拉特将狗链拿了出来,在手中甩了甩,看着塞可,“你叫什么来着?”
“塞可。”塞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看着活生生的医生坐在自己的床上,哪怕脑子里早就排练好了千万种折磨他的方法,但到了实践的时候,却还是不知所措。他呆站在原地,将水果刀从外套里拿出来,焦虑地抚摸着刀柄。
乔可拉特看着塞可手里的刀,摇了摇头,“塞可,水果刀对我来说不构成威胁,亲爱的塞可。”
塞可站在离乔可拉特两三步的距离之外,完全无法冷静地跟他说话。过往的一切在他眼前闪回着,暴力,鲜血,漠视,还有看似友善的笑容,一切都化成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乔可拉特脸上的笑容是疯狂的,暗藏着危险的气息。他想要拥有他,想要对他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就好像他活着了这么久第一次能够出于个人意志去做点什么。将天使占为己有,他不需要上帝对自己做出救赎,去他妈的上帝。虽然塞可搞不懂乔可拉特在想什么,但也许这次他真的误打误撞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使。不对,乔可拉特必须是,如果不是,那就杀了他重新再找一个。
会有的,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没错。塞可想着这一点,将水果刀放在一旁,走上前,用狗链在乔可拉特的脖子上缠了一圈,一边将狗链的另一端扣在了床脚上,一边说着,“你最好别抵抗,否则我就杀了你。”
乔可拉特微笑着摇摇头,靠着床头,“我不会抵抗,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塞可。”
愿望成真了。塞可有种想要哭的冲动。他把乔可拉特的衣服扯开,用鼻子嗅着乔可拉特身上的味道。他要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咬痕,看着青紫色的痕迹布满他的身体。他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去使用那些东西,他只想用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去感受乔可拉特的存在。这个只属于他的存在。
为了更好地感受乔可拉特,塞可在乔可拉特的面前将衣服褪下,露出了满是疤痕的身体。乔可拉特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真不错。”
塞可贴近乔可拉特,肌肤感受到乔可拉特的温度。他将嘴唇贴在乔可拉特的脖颈前,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然后用牙齿逐渐用力地咬合,在乔可拉特的脖子上留了一个咬痕。乔可拉特轻呼了声,还没等他说什么,塞可就往下移动,咬着他的乳头、侧腹、肚脐、大腿、脚踝。乔可拉特笑着抬起手抚摸着塞可的头,“塞可,我的宝贝,你是狗吗?嗯?”
塞可不想说话。被乔可拉特抚摸着的感觉特别舒服,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他从袋子里掏出润滑剂,颤抖着手往乔可拉特的身上挤着润滑剂,润滑剂顺着小腹往下滑,沾湿了乔可拉特的阴毛和勃起的阴茎。塞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乔可拉特已经因为他的动作半蜷缩起来,他的三根手指在乔可拉特的屁眼里抽插着。塞可抽出手指接了些润滑剂往自己涨得生疼的阴茎上抹了抹,然后扶着自己的阴茎,一寸寸地挤进了乔可拉特的体内。
好温暖。塞可瞪大眼睛感受着,紧紧地抱住乔可拉特,他们的胸膛紧贴着,塞可能够感受到乔可拉特的心跳。他用力地动着腰,乔可拉特完全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呻吟着。是了,不想死就叫出来,越大声越好。塞可边抽插着边模糊地想。他用力地抱着乔可拉特,用力到乔可拉特的呻吟变成吃痛的惨叫。听到乔可拉特显得痛苦的声音,塞可再次咬住乔可拉特的脖子,感受着乔可拉特一阵阵的绞动,在乔可拉特的体内射了出来。
塞可喘着气退出了乔可拉特的体内。乔可拉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射了出来,他们的腹部都是涂得一塌糊涂的精液。塞可看着从乔可拉特红肿的屁眼里流出来的精液,大脑一片空白。他又将勃起的性器插进了乔可拉特的体内,这次他进入得很顺利。
狗链碰撞着床脚响着“喀啦喀啦”的声音,老旧的床咯吱咯吱地响。塞可将乔可拉特压在床上,盯着他仍然带着笑意的脸。想要揍这张脸,打得他满脸是血,然后再舔去他脸上的血,亲吻他。塞可抬起了身子,举高了手,正准备朝着乔可拉特的脸揍下去,乔可拉特就伸出手搂着塞可的脖子,笑着再次揉搓着他的头,“乖,塞可,乖。”
一瞬间他想要实施的所有暴力好像都消失了。他想打的究竟是他妈的谁?塞可有些搞不懂了。他放下了手,没有朝乔可拉特的脸上挥拳,而是把乔可拉特翻了个身,抓着他的头发猛干。
操。塞可用力地冲撞着乔可拉特。操。他妈的。不够。塞可俯下身子咬着乔可拉特的后颈。不够。他抓着狗链在乔可拉特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用力拉着。不够。他抓住乔可拉特的腰猛地抽插。不够。他究竟想干什么?妈的。他究竟他妈的想干什么?!
他射了出来,精液再次冲进乔可拉特的体内。他松开手,乔可拉特瘫在床上扶着脖子呛咳着,边咳边笑,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哈哈哈……不错,偶尔这样也不错……”
塞可盯着乔可拉特发呆,突然流下了眼泪。乔可拉特听到他抽泣的声音,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了?塞可。”
“……我根本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塞可失神地看着乔可拉特,“这样根本不够啊……医生,我该怎么办?医生?”
乔可拉特坐了起来,“你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吗,塞可?”
塞可点了点头。这些根本没办法满足他,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没有得到满足。
“塞可,也许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乔可拉特带着诡异的笑容凑近塞可,抵着塞可的额头,眼睛直视着他,手抚摸着塞可被眼泪浸湿的脸颊,“你想要有人属于你,你想要属于某个人,你想要有人控制你的生活,你想被付诸暴力,你想要有人用狗链拴着你,也想要有人抚摸你。”
“我了解你,塞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头上的伤口是你自己撞出来的,我知道,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甚至知道你在哪里撞的。就在床边,那个血迹,我一进门就看到了。”乔可拉特掐着塞可的脖子强迫他看着那片血迹,“看到没?就是那里。”
“我不管你浑身的伤从哪里来的,我他妈也不在乎。”乔可拉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你只需要知道我了解你就行了。很寂寞吧?塞可。我也很寂寞。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来吗?因为我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知道你在医院里偷窥我,我知道你在尾随我。我跟着你来到这里,因为我知道你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亲爱的塞可。”
“把一切都交给我吧,因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是医生,我会治好你的。”乔可拉特说道。
塞可失神地点点头,他将乔可拉特脖子上的狗链解开,交还至乔可拉特手上。乔可拉特微笑着将狗链锁在塞可的脖子上,一边低声念叨着,“其实你刚刚做得不错,还挺爽的,偶尔那样也不错哦,塞可。”
乔可拉特锁好了狗链,便用狗链将塞可拉至自己的面前,拍了拍塞可的脸,“我现在就给你你想要的,塞可。”
乔可拉特站起身,走到床边。塞可买的两大袋情趣用品和宠物用具都跌在地上,洒得一地都是。乔可拉特从地上的情趣用品中挑出口球,捡起手铐和地上的皮带,将塞可的手在背后拷了起来,给塞可戴上口球,然后站在床边用皮带在空中打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皮带干脆利落地抽打在塞可身上,带出一道道红色痕迹。塞可无声的在床上翻滚着,本能地躲避着朝他挥来的皮带,但他根本没办法逃开,疼痛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在痛感中,他感觉到自己的性器仍然勃起着,甚至更加兴奋,不断地渗出液体。乔可拉特用皮带抽打塞可抽打了好一会儿,然后在塞可承受不住的边缘扔开皮带,坐在塞可身上,扶着他的阴茎坐了下去。他摘开了塞可的口球,亲吻着塞可布满血腥味的嘴,再将他推回床上,一边动着腰,一边一拳又一拳地往塞可脸上揍。
温热的鼻血从塞可的鼻腔中流出,乔可拉特低下头舔着他流得满脸都是的血,“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亲爱的塞可。”
兴奋,快乐,满足。烟花连二连三的在脑子里炸开,只剩下烟花消散的声音,塞可咧着嘴笑着,他伸出蹭破了的舌头与乔可拉特接吻,膨胀的酸痛感在嘴角蔓延开来。是的。这就是他想要的。与幸福联系在一起的痛感,仿佛回到了童年去医院的路上,那种快乐的感觉。
乔可拉特将塞可拉了起来,将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脖子边,“我允许你咬我,塞可。”
塞可张开嘴咬了下去,乔可拉特的脖子已经被他咬得渗出血了,他舔舐着带着咸味的血迹,轻轻啃咬着乔可拉特的锁骨。
他们做了一天的爱。他们在狭小的房间里把塞可买回来的东西都试了一遍,直到精疲力竭,瘫在床上喘息着。肚子饿了,随便吃点东西,吃完了又继续做爱。像两条发情的狗。浑身是伤也不要紧,乔可拉特是医生,他会治好他们的。塞可将乔可拉特抱进浴室里,在浴室里亲手抠出在乔可拉特体内残存的精液,又忍不住把乔可拉特操了一遍。从浴室里出来后,乔可拉特又重新给塞可戴上狗链。
这之后,塞可脖子上的狗链再也没被解开过。
END.
状态:已完结
预警:暴力、性、极度三观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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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有人说,人生是荒谬的,面对这种荒谬,我们所有人都束手无措,但人有自由选择的权力,例如有这么一把枪指着你的额头,下一秒枪里的子弹就要夺去你的性命,面对这把枪,你可以选择哭或者笑,这就是人存在所拥有的自由。
但塞可并不认为这是选择自由,这仅仅是“环境”逼迫你做出的选择罢了。当人类面对一把直对着额头的枪时,绝大部分人会屁滚尿流的瘫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为什么?因为这个人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告诉他:枪很可怕;死很可怕。那么,如果一个人从来不知道枪是什么、死是什么,他怎么会屁滚尿流地瘫在地上?如果这个被枪指着的人恰巧了解存在主义,也许他面对这把枪,他会笑出来。但如果他不知道呢?人做出选择是他本身做出来的选择吗?不是的,是他一贯以来接触的环境和知识使他做出选择的。
所以说人的选择自主性是不存在的,人自身是无法做出决定的。人无法做出选择,最好也不要做出选择。因为荒谬总要抵抗你的任何一切努力,使你的努力显得更为可悲。
父亲常常这么说:你选吧。
当他做出选择时,他永远会得到他预料之外的厄运。
他接触的环境和他人只有他在18岁之前一直生活在那里的房子和他的父母。母亲常年低着头爬行着,他坐在一旁看着父亲抓着母亲的头发用拳头用力地往上面留下痕迹,血迹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母亲的眼泪也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但是这并不能激起他一点情绪,他并不觉得这个给他生命的女人可怜,如果产生了可怜这种想法,接下来一连串的麻烦事就找上门来了。最划算的是没有反应,顺其自然就好了。
塞可一直旁观着,直到某天母亲举着刀把父亲捅得血肉模糊,血溅满了整个屋子内部。他全身被父亲温热的血液溅湿,血液顺着破旧的衣服往地板上流淌,抬起赤裸的脚,地板上留下一个干净的脚印,脚印旁边都是血。一旁,母亲还骑在已经死去的父亲身上重复着抬手落手的动作,刀刃刺进肉体的声音跟刺进猪肉里的声音没什么区别。
塞可蹲在旁边看着,他觉得母亲的机械动作有些喜感,随着她的动作而在她身下抖动的肥胖躯体也十分好笑,塞可不自觉笑出了声。
瞪红了眼的母亲突然停止了动作看向了他,从他父亲身上起来,然后双手握刀猛地向他冲来,尖利地叫着他听不懂的内容,不断地尖叫着像是地狱里的恶鬼被炙烤着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塞可抵挡住母亲想要继续往前的手,挣扎着不让刀刃落在自己身上。他们两个贴得这么近了塞可才听明白了母亲在念叨着什么。她说,“你只是看着,你这个怪物。”
他妈的,这女人竟然想要杀了我?
塞可红了眼往前冲,把母亲撞到桌角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刀捅进母亲的胸口,又抽出来砍了好几刀,坐在地上喘气。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父亲,像一头摆放在肉摊上的死猪,再看了眼咳出血沫、瞳孔涣散的母亲,朝她身上吐了口唾沫,站起身点燃煤气炉,走出了门。
竟然想杀了我,这个疯子,我他妈还没找她算账呢,以为我被生下来很高兴吗?那是我没法选择,好像是我想要这样似的,疯子……塞可一边走出家门一边神经质地念叨着。现在是凌晨三四点钟,没有人在街上看到他满身是血的样子。他赤脚在马路上走着,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子里除了血就是尸体的样子。想着父母惨烈的死状,塞可举起激动得不断颤抖的双手,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为了不吵醒周围的人,他用颤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效果甚微,于是他用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发出“咯咯”的挣扎声,这比起笑声确实小声了不少。
就在他差点掐死自己的时候,他的眼角瞥到了站在马路上的一个人。那个人站在一个还没熄火的货车旁边,带着微笑看着他。他的身上反射着白色的路灯光线,看起来就像是天神下凡。
这是乔可拉特,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他了。塞可松开了手,双手垂在身侧,也无言的看着他。
乔可拉特咧开嘴笑了笑,朝他侧了侧头,示意他上车。
塞可乖巧地走到乔可拉特身边,好像他们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而不是今天刚见第一次面的陌生人。塞可熟练地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乔可拉特也坐上了车,发动了车子,说了第一句话:“咱们得把你这一身的血洗一洗,宝贝。”
(二)
他们刚见面那天晚上,乔可拉特开货车拉着一车人准备回家里做实验。货车的后车厢满满地坐着被绑着的人,他们颤抖着,哭泣着,甚至有人吓到尿失禁。而隔着车后箱,塞可和乔可拉特则坐在驾驶座上,有说有笑。
乔可拉特问:“你叫什么名字?”
“塞可。”塞可答道。
车子高速行驶着,他们现在开到了荒芜之地。由车前灯照射到的物体是铺满碎石子的乡间公路,还有长满野草的庄稼。
乔可拉特点了点头,舔了舔嘴唇,“塞可,我是乔可拉特。”
“恕我冒昧的问一下,”乔可拉特的眼睛里闪着光,“你这一身的血是怎么回事?”
货车路过了一个加油站,加油站闪着诡异的蓝光。车子像是碾过了一个不小的东西,剧烈的颠了颠,咯啦咯啦地响。
塞可对着乔可拉特露出了微笑,“我杀了我父母。”
“噢,父母!”乔可拉特再次点了点头,沉默了会儿,发出了愉悦的笑声,“干得好!塞可,干的不错。”
塞可也随着乔可拉特大笑着,这下他可不怕吵醒任何人了。他肆无忌惮地大笑着,拍着车门把手,把笑出来的眼泪擦掉,借着灯光才发现自己的手上都是血污,还开了一道口子,估计是跟母亲搏斗的时候划到的。
乔可拉特看了眼塞可的手,“噢,没关系的塞可,我是医生,我会治好你的。”
车行驶了一段时间,随后在一个破旧的房屋旁边停下。
乔可拉特将车熄火,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塞可,“我亲爱的塞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家吗?”
没等塞可说话,乔可拉特就摸了摸塞可的头发,头发里干涸的血迹随着他的动作变成小碎块洒在塞可的腿上。乔可拉特自言自语着,“我一直很想要个宠物,但是动物不会跟我说话,很没意思,所以我就带你回来了。只要你下了这辆车,你就是我的狗了,你接受我的邀请吗?”
塞可坐在座椅上,思考着乔可拉特给他的选择。显而易见的,乔可拉特是个疯子。谁会在半夜捡个浑身是血的杀人犯回家?乔可拉特并没有说选择‘不’会有怎样的下场,他只是说,我想要你当我的狗,可以吗?这个问句背后的意思就是‘没有不可以’。选择不可以的下场大概就是成为一具尸体。塞可并没有思考很久,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并咧开嘴“汪!”了一声。
乔可拉特显然对此感到很满意,他的笑容堆在脸上,亲昵地揉了揉塞可的脸颊,“真乖!那么现在我需要我的狗下车,帮忙运货物出来,完成好工作会给你奖励哦。”
塞可动作迅速的下了车。他看着乔可拉特将车重新启动,然后倒车进了房屋旁边的车库。车库里的灯光昏暗,乔可拉特下了车,将车库的灯光打开,并且打开了后车厢。塞可往里面看,一群瘦弱的人噙着眼泪看着他,像是在向他求救。
乔可拉特走到一个装满工具的箱子前叫着塞可,塞可跑了过去,跟着乔可拉特一起用力拉开箱子,箱子底下露出了一个地下室入口。
“现在,我需要你把他们都运到下面去。”乔可拉特笑着说。
塞可把呜咽着的人们往地下室里送,刚迈出步伐走下低矮的木梯,袭面而来的是沉闷的霉味和血腥味。乔可拉特打开了地下室的灯,显现出一个设施精良的手术室,手术台上铺着塑料布,旁边是关押人的巨大铁笼。
这里是精良的地下屠宰场。
塞可把人们都送进铁笼里锁上了锁。嘴里塞着布团的人们手抓着牢笼的栅栏使劲晃动着,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干得好干得好,”乔可拉特拍了拍塞可的头,在外套口袋里找些什么东西,“哎……在哪里来着?”
“噢噢有了。”乔可拉特掏出几颗糖,边拆开包装边念念有词,“狗应该都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吧……”
乔可拉特将糖捏在手上朝塞可晃了晃,“要接住哦,塞可。”
塞可像只狗一般吐出舌头,在乔可拉特的周围窜来窜去,动作灵敏地接住了接二连三向他扔来的糖果,兴奋地被乔可拉特揉着头发。
太简单了,不过是扮演一只狗,好过扮演成人类。塞可想。
(三)
跟乔可拉特住在一起的生活远比塞可想象中的简单且快乐许多。
乔可拉特的兴趣爱好,同时也是他的工作,就是杀人,摘除人体器官,还有做人体实验之类的。塞可在他成为‘忠实的猎犬’的时间里,他跟着乔可拉特跑过不少地方,取货,送货,不断往返。带着痛哭流涕的人走进地下室,带着新鲜的尸体走出地下室。房子后面有一大片空地,开车十分钟的车程,在那里就是他们平时遗弃尸体或者尸块的地方。如果有恶灵存在,他和乔可拉特早就在睡梦中被恶灵杀死了。可是没有,他和乔可拉特都相安无事的活到了现在。
在机械的日常生活里,乔可拉特还给他做了个束缚服。
他说:塞可啊,你现在穿着人的衣服可不像一条狗啊。
然后塞可就除去了人类的服装,穿上了乔可拉特专门为他制作的服装,全身上下被皮制的服装束缚着,头也被布料裹起来,像是带着头盔,柔软的线束缚着他头部的动作。
“因为,恶犬总是要戴着嘴套的,”乔可拉特摸了摸他的头,“恶犬总是会乱咬人的。”
塞可太喜欢乔可拉特这样专断独裁的样子了。
跟乔可拉特在一起实在是太自由了。他跳出了人生的荒谬性,不存在荒谬性,因为乔可拉特并不需要他做出选择,乔可拉特不会给他选择,他只会下命令。没有超过预料之外的情况发生,所有的一切都是尽在掌握之中的。
塞可在这里根本不需要考虑其他的,只需要听命令就可以。杀人之类的事情相较于他的自由和安全都是屁,他只需要在这个小屋子里听命于乔可拉特就好了。
万一,只是说万一。万一事件暴露了,他也可以把责任完全推给乔可拉特。是这个男人下令让他杀人录像的,不这么做就会死,关他自己什么事?甚至他的爸妈也是由乔可拉特杀害的。没错。人全都是乔可拉特杀的,命令全是乔可拉特下的,自己只不过是一只可怜的、被胁迫并且假装自己是条狗的人。关自己什么事?哈哈哈!
在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好了。太棒了。
他甚至还可以尝试做爱的滋味。如果说他的父母没死,他就只能一直被锁在自己的家里,他相信自己的屁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变态老爹捅得稀巴烂。
在这里,他能捅乔可拉特的屁股。
他们会用满是雪花的老电视机看着杀人录像或者电视节目,然后乔可拉特会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他问题,然后他们就会在沙发上做爱。
有一次他们看着电视节目,电视里播放着一些疯子犯下滔天大罪的案件故事。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抓了一个女人锁在自家的地下室里当性奴,他和他老婆都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他们共同折磨这个女人,总共囚禁了十几年。然后某天,男人和他的老婆出门了之后,不小心把女人的脚铐钥匙落在了女人木床旁边,女人解开了脚铐,然后赤身裸体地步行了好几公里,到了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个加油站求救,这才得救了。
乔可拉特看完这个故事,皱了皱眉,说:“塞可呀,我要是某一天出门了又忘了把钥匙拿走,你会走去加油站吗?”
塞可使劲地摇了摇头,伸出舌头喘着气。
他注意到乔可拉特勃起了,这个疯子。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确实这个故事是有点那种……令人想入非非的魔力。
乔可拉特舔着嘴角笑着,然后骑在塞可身上将塞可的阴茎掏出来给他打飞机,然后将他勃起的阴茎塞进自己扩张好的后面,摇晃着腰,发出放浪的喘息声。
塞可并不被允许做出任何像人的动作,他不能做出搂住乔可拉特的腰或者是想要亲吻他的动作,因为狗不会索吻,也不会拥抱他人。但他可以表现得像一只狗,用舌头舔着乔可拉特,或者抽动的动作毫无章法,因为狗不懂得如何取悦他人,它们只会根据快感一味地动着腰。
他会毫不留情地冲撞着乔可拉特的屁眼,即使流血了乔可拉特也不会责怪他,因为他们寻求的就是这种疯狂的快感,疯狂到粉身碎骨,疯狂到万劫不复。
只要他还在这个安逸的空间里待着,他就可以享受到这样的的快感,还有压制住荒谬的安全感。
这一切都是乔可拉特带给他的礼物。美好的人生。
END